成永曦微微点头:“不错!两看两相厌!不如直接动手!”叶玲珑率先向成永曦挥出长鞭,直冲成永曦的面门。成永曦使的折扇自是不能去硬接她这一招,一个旋身脱开的她的鞭影范围。叶玲珑收鞭,又是一个横扫,成永曦一个纵身,直扑叶玲珑,扇柄击向叶玲珑的右肩,叶玲珑往旁边一闪,躲过她的一击。哪知成永曦击她肩膀是虚招,只见成永曦矮下身子,一个翻滚,手里的扇柄击向叶玲珑的脚踝,叶玲珑双脚跳开。成永曦又是一个虎扑,叶玲珑脚刚着地,立马又开跳,如此反复,长鞭就再也没有挥直过。多次之后,叶玲珑的速度慢了下来。反观成永曦却是越来越快,不知多少时间后,叶玲珑的鞭子还在中途,成永曦利落的滚到她脚边,这一次扇柄全力直击叶玲珑的右脚踝,“咔”叶玲珑的身体也随之一歪。成永曦心道:搞定!*看客们终于看出门道来:成永曦若是站着与叶玲珑对战,武器就是短板,没有任何优势。之前成永曦纵扑,翻滚、是为了打乱叶玲珑的阵脚,让她的长鞭发挥不出优势,这个他们也知道。奇就奇在看客们在天幕上看到,无论叶玲珑从哪个方向挥鞭打成永曦,成永曦都能从她鞭影笼罩的边沿处安然脱身;好似她长了许多眼睛,看得到哪里才是最好的脱身处,这就让人好奇了,难倒她是神仙?反观叶玲珑次次打她不到,气势就会受挫,天幕上的叶玲珑依然是白衣飘飘,只是嘴唇张开,呼吸已经有些急促。而成永曦一身短裙,原来光洁的额头那里掉了一些碎发下来,显得更乖巧可爱,生生把她和叶玲珑一岁半的年龄差拉到了三、四岁不止。看客们心里的大拇指,都竖到云腾那里去了:啧,太子殿下的眼光好毒啊!那一个站在阳光下光鲜亮丽的叶玲珑他看不到,偏把一个看似还在玩泥巴的成永曦定下做太子妃。现在再看,十米高台上的那个小女孩,有几个少年不想把她牵回家?看客们在心想,台上的两人又开始了打斗。叶玲珑的长鞭已经发不出威力,右脚脚踝还钻心的疼,只见她左手大拇指与中指轻弹,一股酷似迷迭香的香味在成永曦的前面散开,成永曦大眼一眯:“情惑”?成永曦赶快屏住呼吸心道:还好有‘两极八宝衣’。几息之后,成永曦依然灵台清明,脸上也没有出现中了“情惑”该有的潮红,叶玲珑不免心急失声:“……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天幕里,看客们看得到叶玲珑的动作,却不知道她给成永曦用了烈性‘媚药’。毕竟一个贵女的典范,怎样也跟这种东西扯不上边不是?成永曦的话音灌了灵力在高台上响起:“叶小姐,你如此高贵,是如何弄到这种烈性媚药‘情惑’的?为了一个我,你还真是费尽心思啊。”成永曦心里无比感激灵济方丈,多亏他送的‘两极八宝衣’,不然,她今天不能全身而退。灵济方丈突降十米高台,‘情惑’的香味还没散尽,灵济方丈嗅了一下道:“确实是□□!”转头对叶玲珑道:“成永曦没有冤枉你!生死对决虽说不计手段,但对一个贵女比武时,使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是为修炼者不齿!”云腾也飞身上了十米高台,拉着成永曦就周身打量,见她除了头发有点儿凌乱之外,一切都好。叶玲珑看着云腾的举动,一张俏脸尽显绝望和崩溃。台下看客也一下炸了锅:“情惑?比武用□□?”“啊‘十米高台’生死对决是她叶玲珑挑起的,打不过就让别人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她这是一定要毁了成永曦!心思可真毒!”灵济方丈的判决主台上的辉帝冷眼看向皇后旁边的静妃,静妃感觉到辉帝森冷的目光,连忙把头低了下去。自从叶玲珑对成永曦发出‘十米高台’生死挑战对决,辉帝去她那里责备了一通后,便没有去过她的宫里,这是她进宫以后从来没有过的事。所以,她今天也不敢给叶丞相一家人准备热茶,她不敢再触怒辉帝。一个宫中的妃子,一旦失去帝王的宠爱,她的日子就再不会好过。现在叶玲珑还给成永曦用□□,叶娴静知道,辉帝即便以前再如何宠爱她,只怕再也难得去她那里了。她知道辉帝和成均恒亲如兄弟;成永曦现在是太子妃,是如今在皇城传得沸沸扬扬的‘食为天食府’的掌柜;但她万万想不到,成永曦还是南莱国的‘国宝’‘符篆师’。一个如此宝贵的人物,却被她的妹妹逼上‘十米高台’去拼生死,辉帝才会如此震怒!*而这时的成永浩双手篆成拳头,手背关节发白,青经毕现,显然已在暴走的边沿。成均恒夫妻也是气愤难当。叶玲珑这是要把他们家永曦毁得干净、毁得彻底!今天在这广场看比武的,皆是皇城中的显贵,老百姓是没资格在皇宫外面逗留的。官吏们的目光看向平日里在朝堂上,对与自己不是同一道声音便能‘舌绽莲花’,把别人贬得一无是处的丞相叶永季,以往钦佩的目光生出了别的色彩。成均恒父子站起身来,走到广场中央对着辉帝拱手,成均恒高声道:“请皇上为小女主持公道。”辉帝摆手道:“爱卿,快免礼吧。今天有灵济大师在此,他一定会给太子妃一个交代的。”辉帝这是怕他们求错了人。成均恒父子自是明了,只是县官不如现管,他们是辉帝的臣子,是要先给辉帝打招呼,才好去求灵济方丈主持公道,不然就是逾矩了。得到了辉帝的首肯,父子两高声道:“谢皇上。”又转身对着高台上的灵济方丈双手合十道:“请方丈大师主持公道。”灵济方丈看看台下不顾当今皇上在坐,吵成一锅粥的人们,思索片刻,声音灌了灵力扬声道:“今天的比武,由于挑战者,叶玲珑的举动,已经触及了修炼者比武的底线,老衲判她自动失去比武资格。因此,今天比武的获胜者,乃是成永曦。”然后,灵济方丈双手合十,望空祈祷:“南无阿弥陀佛,诸天佛陀在上,灵济若是判得公正,叶玲珑一魂自动离体,兑现她自己在佛前许下的承诺;灵济若是判得不公,一刻钟以后她们二人再行比试,生死由命;而灵济自回青灵山报国寺受罚,南无阿弥陀佛。”灵济方丈的话语,让叶玲珑瘫坐在高台之上,下面的叶丞相面色青白,辩无可辩。毕竟巨大的天幕,让所有看比武的人把叶玲珑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广场寂静无声,众人看看高台上的叶玲珑,又看向广场一旁的沙漏。须臾后,高台之上,叶玲珑连滚带爬惨叫连连,一个人影渐渐脱体而出,几息就消散不在。灵魂离体之苦,犹如剔骨剖心,让人生不如死。叶玲珑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抬头的时候,一双桃花眼里似朦似雾,恍若老人眼睛里长了白内障。灵济方丈一道掌风把叶玲珑送下高台,自己也飞身下来。云腾也拥着成永曦相继落下。几人站在广场中央。此时趴在地上的叶玲珑哪里还有一点儿仙气?一身白衣在台上蹭了不少灰,已经脏兮兮的,头上钗环歪斜,原本美艳的脸庞现在全被汗水泪水覆盖。神情里透着惶恐,身体抖动不已。这里虽然是修练世界,但一个美人片刻之间变成这福模样,胆小的人还是吓得不敢看。南莱国近百年来,都没人挑起过‘十米高台’生死对决,今天虽然没见血腥,但也与见血腥相差无几。成永曦终于亲眼见到一个失魂之人,才知道她以前不是有遗仙大人护着,情形也比现在的叶玲珑好不了多少。心里不由叹息:若是叶玲珑心思能够放宽一些,就不会是这样的下场。这世上,终有很多自己求而不得的人和事,何苦如此执着!云腾偏头见她眉头微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用手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成均恒则对灵济方丈道:“谢方丈大师为小女主持公道。”灵济方丈摇手:“非是老衲的功劳。叶玲珑自侍灵力高过成永曦,在佛前用灵魂下注已是不该,本来不会得到应允,但她加上‘若是她输了,自愿一魂被囚于九幽之下,从此一魂不得出’,这才被同意了两人的生死对决。偏她自己还在危急时,想用药物让成永曦乱了阵脚,她再乱中取胜。殊不知,这反而给她自己招来了‘天怒人怨’,这结果怕是她从未想过的。”灵济方丈心里也不免唏嘘:好险!若不是他把那百毒不侵的‘两极八宝衣’送给成永曦,成永曦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果然是‘吉祥物’有天佑!灵济方丈对主台的辉帝行佛礼:“皇上,老衲的事到此为止,老衲告退。”辉帝颌首:“大师,请便!”灵济方丈转身对着‘十米高台’挥挥手,高台顷刻间隐没不见;再向上挥手,天幕消失。云腾和成永曦双手合十,两人道:“谢大师!”灵济方丈点头不语,几个纵步就消失无踪。这边叶丞相一家跪倒在地,叶丞相趴在地上对辉帝道:“皇上,臣不知这个逆女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臣有罪!”辉帝站了起来,嘴里一声轻“哼”,又接着道:“你还不算老糊涂啊?你还知道你有罪?你女儿去下注你不知道,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贵女用□□你也不知道?叶丞相你倒是告诉朕,你究竟知道些什么?”辉帝的机会此时的广场虽然不是朝堂,但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在,辉帝环顾四周,轻声道:“罢了!”成永浩愤怒,成均恒轻声呵斥道:“浩儿,等。”人群也鸦雀无声,半晌后,辉帝再次开口:“叶永季身为南莱国丞相,教女无方,以至于在南莱国百姓面前,连累朝廷颜面受损,罪无可赦。现废黜其丞相之职,贬为庶民,从此再不得涉足朝堂。此后叶府中人不得私自离开皇城,一旦发现私自离开皇城,则,株九族。”听完辉帝的口谕,叶永季脸色变成死灰:辉帝的处罚远远超过他的想想。他这是被罢职软禁,连老家都回不去了,眼角不由滑出一滴泪水。有些与叶永季亲近的官吏、以及叶家的人无不认为辉帝太过无情。莫说叶永季在南莱国做了几十年的丞相,就算看在‘静妃’的面子上,也不该这么处罚叶永季。他们虽不认同辉帝的处罚,但是,看辉帝脸色铁青,也知道辉帝在盛怒之中,余怒未消。朝堂中最不缺的就是会查颜观色之人。因此,那些想去替叶永季求情的大臣,没有人上去为他求情。许多人还都悄无声息的往后退,生怕自己被连累了。还真是墙倒猢狲散!叶永季叩头:“谢,皇上恩典!草民,告退。”辉帝挥挥手:“去吧。”叶永季站起身来,向广场外走,叶家的人垂头丧气的在后面跟着,叶玲珑也被她的丫鬟拖走了。看着叶家人越走越远,众人心里五味杂陈,叶家人来时趾高气扬,离开时如丧家之犬。皇城的第一大家族就此轰塌。*别人不理解辉帝的处罚,成均恒却是最清楚不过。辉帝曾在他面前说过:皇后太过刻板,以至夫妻两相处像一潭死水,想起她的‘凝雪宫’就心生烦躁;静妃心细,见他心烦绝不会吵他,只安安静静的在旁边陪着他,与太后处的也很好,所以这些年,辉帝宿在静妃宫里的时间多。为此,云腾都看他不顺眼,总是跟他作对,常常气得他暴跳如雷。叶永季在朝堂确实有真材实料,能帮他办很多事。又有静妃得宠,依附叶永季的朝臣越来越多,近一两年,叶永季已经有了百官之首的模样。朝堂之上,百官们不但要看他这个‘皇帝’的脸色,暗地里,还要看丞相叶永季的脸色。而太子只要事关辉帝嫔妃理都不理。辉帝可是从先帝十几个皇子里面杀出来的,他岂会容忍别人从他手里拿走他的实权?辉帝隐忍一直在等待机会,毕竟叶永季为人圆滑,并没有在他面前做出太过出格之事。所以,这事也就这么拖着。谁知道叶玲珑来找成永曦的麻烦,辉帝本就生气;加上一个文臣之首,教养出一个用□□的女儿,还不知道以后会被怎么传啊?这,正是辉帝得来的‘天赐良机’,辉帝怎么可能错过?至于叶永季为什么不许离开皇城,自然是他知道南莱国太多的秘密,辉帝没有杀他,已经算不错了。丘域,齐阳,南莱几国一直争战不休,如果叶永季出了皇城,与别的国家搭上关系,南莱国是难已承受的!而这也是辉帝被称明君的原因!他该狠的时候不会手软,能留一线的,他也不会做得太绝!*成永曦第一次见识了皇权的威力:人上人下,只在君王一念之间!过往的叶府之人,哪怕是一个n代的旁枝,走在皇城里,那都是很有面子的。勋贵家的子女遇上了,也是会打招呼的。像成永曦以前走在大街上,都没几个人主动和她打招呼,由此,叶府的势力可见一斑。所以,叶玲珑有恃无恐的挑战她这个皇上册封的太子妃,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这次不但是成家的人,只怕辉帝,都绝不相信叶永季不知道叶玲珑挑战成永曦。叶玲珑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就算她早熟,也难得算得这么精准,恰恰在灵济方丈推演九州启鸿大陆运势那么关键的时候,去做灵魂下注这种事;而且还是百年没人挑战过的‘十米高台’生死对决。要知道,灵济方丈的事又岂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要说叶家主事之人完全不知道这件事,骗三岁小孩子还差不多。至于□□的事,倒是没有那么复杂。一般的大户人家里面,姨娘争宠很多都会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这里的‘妓院’可是明晃晃的开着的,为了自己家的女孩子不上当受骗,当母亲的都会悄悄地告诉她们,那些东西是不能碰的。所以,成永曦一闻到那酷似‘迷迭香’的香味,就知道是目前最烈性的□□“情惑”。只是叶家这次没有挑战成功,还搭上了一大家子。这也算是他们自己挖坑,把他们自己给埋了。*辉帝见叶家人已经上了东门外进皇城的路,便挥手道:“都回去吧。”众官员这才带着自己的家眷离开广场。本来有不少人,可是现在却是没人说话,只听得见人的脚步声和稍远点儿的马嘶声和马蹄声。随后辉帝也带着皇室的人回皇宫了,一路似乎也没人说话。成府的人,镇国公府的人,加上云腾围在一起,镇国公夫人着急的拉过成永曦:“孩子,你没事吧?”成永曦看看望着自己的众人,回道:“外祖母,你们放心吧,我是真的没事。”镇国公夫人拍拍她的手背说:“曦儿啊,今天我们啊都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成永曦乖巧的点头道:“嗯,让大家担心我了,好在现在没事了。”镇国公夫人又道:“到了我们这把年纪啊,只盼着你们这些孩子都好好的。”这时宫里太监把成均恒几人的马牵了过来,杳音驾着云腾的大马车跟在后面。大家都知道成永曦他们有事,便催促道:“你们那边正上生意,不用管我们快走。”曦儿成永曦也不矫情,对众人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迈步向马车走去,云腾自然而然的跟上去。杳音放好了木凳,掀开车帘等着,成永曦几步走上马车。回头见成夫人还站在那边没动,出声问道:“母亲,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成夫人挥挥手道:“我和你外祖母她们一起走,你们先回去吧。那边马车就到了。”成永成偏头,果然一辆挂着镇国公府木牌的马车已经到了前面,便转身进了马车,云腾也跨步进去。杳音向他们说了一声:“主子,桌上的茶是新泡的。”这才放下车帘,跳上车辕,甩动马鞭驾着马车往东城门赶。云腾的马车里面很宽敞,有小一个柜子,一个小书架,小圆桌还有几个圆凳,桌子和凳子上铺着暗纹流动的黄色绸缎,圆桌上暗红色的托盘里有一个紫砂壶和两个茶杯。云腾走过去打开柜子,取出一个镶金木匣放在桌上,又拿了一件窄袖黑色锦袍出来,他今天脚下到是穿了一双黑色缎面软靴。云腾把明黄色太子服脱下来放在柜子上,把黑色锦袍穿上。然后坐在圆凳上,轻声叫还站着的成永曦:“曦儿,帮我把这个发冠取下来。”叫她帮忙,是怕他自己把肃好的头发弄乱了。成永曦神情一震,“曦儿”?他不是一直叫自己成永曦,成永曦吗?云腾见她发呆,又说道:“听你外祖母这么叫你,觉得很亲切,所以很自然的就叫出口了。怎么了?不好吗?”成永曦摇摇头,看了看有些懊恼,生怕唐突了她的云腾,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曦儿”?镇国公夫人叫她“曦儿”时,也许是因为刚跟叶玲珑对战完毕,神经还处于紧张状态,她的感触没这么大。这时,所有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云腾一声温柔似水的叫“曦儿”,顿时让她的心又酸又软,竟然让她自己在云腾之间竖起来的那堵坚实的冰墙,出现了很大的裂缝。这些日子,云腾的体贴,呵护,甚至忍让都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成永曦做了一个深呼吸稳了稳心神,这才慢慢的走到云腾身后,伸出手轻轻的取下他的黄金发冠放在桌上。云腾已经打木匣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上好的墨玉发冠,成永曦接过再给他戴上,又给他搙了搙如墨缎一样的长发,轻声道:“好了。”然后才往桌子那边走去,坐在圆凳上,拿了茶杯翻过来,倒了一杯放在云腾那边,自己倒了一杯端在手里喝,对收了发冠转过身来坐在对面的云腾说道:“云腾,我们明天就去聊城,让哪个帮我们管几天店铺?老李还是廖先生?或者其他人?”云腾看着她,说:“我们去聊城来回大概需要多久时间?你确定从阻断山脉过去?”成永曦回道:“从那里过去,我们大概六天就能够打来回。”云腾吃惊,道:“这么快?”云腾想到她可能画出了长距离的符篆,也难以想象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在皇城与聊城之间打个来回。成永曦点头:“嗯,我算过的,六天足够了。”云腾他们知道她精于计算,所以,她今天能从叶玲珑密不透风的鞭打中安然脱身,而且毫发无损,他们一点儿也不吃惊。因为无论是她给成均恒他们的符篆,还是给云腾的符篆,她说会落在哪个地方,绝不会超过半尺。就是她自己事先说的‘叶玲珑的鞭子抽来,只当翻滚着跳绳。’可不是吗?叶玲珑抽向她的鞭子,鞭鞭落空,把叶玲珑气过半死,最后被她的‘七魅沾’敲碎了右脚的脚踝骨。前面杳音“吁”的叫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杳音叫道:“主子,到了。”两人站起身来,听到木凳落地的声音,云腾掀开车帘,道:“曦儿,你先下去。”成永曦抬脚跨出车厢,踩着木凳下去,云腾放下车帘跟着下了马车,两人往巷子里面走去。杳音收好凳子,调转马头往东城门口去,他要把马车赶回东宫再回来。这时巷子里面靠高墙这边已经坐了人,用屏风围着。应该是孟不吝、张武他们,果然,成永曦刚走过屏风,云腾落后她一步,孟不吝看见她就叫了起来:“永曦,永曦,你没事吧?你怎么才回来呀?”张武以及其他几个世家子弟也纷纷看过来,脸上带着关心,成永曦微微一笑:“多谢各位,我没事!”孟不吝又嚷嚷道:“永曦,我们在这里看着天幕,真是替你担心死了。那叶玲珑真是太坏了,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坏啊?她想干嘛呀?若是我在那里,我都会打她替你出气。永曦,我们看你没回来,连吃烤串都没胃口,你看,我们的烤串都没动。”因为孟离的官阶是四品,所以不能去比武场看比武。满朝文武都带着家眷去的话,比武场还真是坐不下。成永曦往里面桌上看去,还真是,一大盘,一大盘的烤串堆在那里。有的烤串分明已经烤糊了,显然是谷雨,埙儿走神了。张武他们已悄悄站了起来,张武拉拉孟不吝的衣裳,孟不吝转头看他一直对自己眨眼睛,道:“张武,你干嘛呀?眼睛抽筋啊?”张武被他气得差不多一口气血给喷出来。一个世家子弟踩了一下孟不吝的脚,噘嘴往屏风这边瞅,孟不吝掉头看过去,一个激灵,忙拱手道:“……太子殿下,不吝失礼了。”云腾轻声道:“无妨。倒是要谢你们关心太子妃了。”孟不吝几人瞬间被塞了一把狗粮。成永曦心里好笑:要不要这么小气啊?好歹孟不吝是她的弟弟。虽然这几年他抽条比自己长得快,差不多比自己高出半个头,便觉得自己长得慢不配被他叫姐姐。可是世上有这么论大小的吗?弟弟还是弟弟。就怕成永曦比输正在烤串的谷雨、埙儿见两人回来,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成永曦对着两人打了一个ok的手势。看看廖先生他们的杂货铺,心想道:不知道廖先生是不是一直在他杂货铺的门口坐着。看见他们两人进巷口,廖先生起身进里面去了。成永曦他们走进店铺,看到桌桌都有客人,只是有的桌子没坐满人而已。熟识的人见到他们想站起来打招呼,云腾摆手示意不用,客人只得作罢,继续吃喝。两人回到账房,云腾依然坐在桌后的椅子上,成永曦坐在美人榻上。阿蔡看见两人经过店堂去了后院,打了两杯花生奶送进账房里来,说道:“太子爷,掌柜,这是才熬好的。先熬的那一盆已经卖完了。”停了一下对成永曦说:“掌柜,还好你打赢了,要不然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说完赶快把头转开。成永曦微微笑道:“不用谢我,我为了自己,也不会让自己输的。再说了,就算我输了,太子爷也不会让你们再回奴隶场的。”阿蔡偷瞄了一眼云腾,见太子爷正看着他们掌柜笑,心颤颤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眼光。有一次阿旺直愣愣的盯着掌柜的看,太子爷拉了掌柜的就回了账房。灶台边的老李瞧着太子爷脸色铁青,二小姐脚不沾地的被拉进账房,后来问起,才知道是阿旺惹的祸。那天晚上掌柜的他们都走了,店铺关了门,老李把阿旺一顿好揍,他们几个也是第一次看到老李发那么大的火,打得阿旺‘啊,啊’的惨叫一边骂道:“你想死啊,二小姐好看,那也不是我们可以直愣愣看的。以前说你机灵,谁知道却是个蠢的”。老李现在也管着他们,把他们几个也告诫了一通:“你们几个也给我记住了,那是太子妃!谁再敢像色鬼一样盯着她看,我就把他往死里揍。不论是谁,记住了!”老李这话不只是说说,他现在就是他们几个的工头,他们几个原来是身份卑微到泥里的奴隶。若是他们犯了错,要打骂他们他是有权利的。成永曦抬眼看阿蔡脸色绯红,显然很是激动,却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怕是这几天因为她比武都战战兢兢的吧,对他道:“阿蔡,这些日子你们做得不错,我们都看在眼里的。既然把你们买了回来,那我们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又把你们卖了。这店铺里面生意好,你们就可以一直在这里干下去。现在放心了你就去忙吧!”阿蔡低头应声“是”,便拿着托盘退了出去。成永曦转头看看正在灶台那边炒菜的老李,回头问云腾:“云腾,刚才我在马车上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啊。我们出去到底让谁来管这里的生意?”云腾手指敲了一下桌面,清亮的目光凝视着成永曦说:“曦儿,你有没有想过给你母亲说一声啊?我们这次出去,你哥肯定是要去的,你父亲要上朝,府里只有你祖母。你母亲或许会来这里也说不定,你们府里的帐也是你母亲在管是不是?”成永曦伸手想挠额头,云腾轻声道:“又挠。”成永曦讪讪的把手放下,站起来走到桌边,端了一杯奶在手上,说道:“……我是小辈,不想母亲那么辛苦,母亲到是问过一声,‘你们都走了,让谁管店铺呢’?”云腾也伸手端了一杯花生奶在手里,又道:“所以我那时没有回答你,就是想到了这一点。管店铺不只是要记账,还要安排第二天买什么菜回来,买多少,这个比较重要。廖先生记账是没问题,但他或许从来也没有管过他们家的进货。老李他现在本身事情就多,也没时间管。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们不在,若是店铺发生什么事,廖先生和老李的身份都压不住人。”成永曦心想:也是啊,从古到今,在饭店酒楼吃饭的客人偶尔闹事缕见不鲜,就廖先生一个读书人、老李这个大厨在世家子弟面前的身份还真是不够。开口道:“那我跟母亲说说,如果她同意,她和杨嬷嬷可以和谷雨、埙儿一起来回的。”云腾点头:“嗯,先问问你母亲再说吧。”“嗯。”这一天,‘食为天食府’的生意比以前还好。天幕上的成永曦等于给‘食为天食府’做了一次活广告,到晚上天黑打烊的时候,谷雨几个都要累瘫了,关了店门就歪七扭八的靠在桌子上。老李做晚膳都没力气去帮忙。成永曦对云腾说:“我去炒菜,你就在这里清一下今天的帐。他们都累坏了,炒几个菜犒劳犒劳他们。”云腾点头道:“好。”成永曦穿上围裙、袖套去了灶台那边,老李正在切菜,见她过来对她说:“几个小崽子今天累了,我也不叫他们,二小姐你也不用管,饭是有的,随便做点儿菜吃就行。”成永曦伸手取了一块腌了一下,挂在大棚横梁上的猪肉下来,说:“老李,说起来,他们都是半大的孩子,阿蔡几个出于各种原因,成了奴隶。被我们买回来,表面看着还好,心里一直是诚惶诚恐的,没有安全感。我今天比武他们心里更是害怕,就怕我比武输了,他们刚刚安稳一点儿,又不知道会流落的哪里去。”老李正在切白萝卜,捏着菜刀的手一顿,心想到:他们父子又何尝不是这种心情呢?虽然二小姐说过,让他们不用担心。可那是生死对决啊,不到二小姐取得最终的胜利,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都是悬着的,那里放的下?成永曦用盆子装了水,把肉泡在里面,说:“一会儿做一个‘水煮肉片’,好在这肉是昨天腌的,还不会太咸。再用干竹笋烧一锅,他们累了现在也没胃口,休息一会儿正好。我们慢慢做菜。你切的那萝卜用来煮鱼吧。”谁来管店铺听了成永曦的话,老李有些迟疑:“二小姐,不用做这么多好吃的吧?”成永曦回道:“明天我们要离开几天,你就多操点心。如果夫人在这里,你需要配合的就像配合我这样,不能够怠慢了。”老李急急问道:“二小姐,你们要到哪儿去?这都要到年节时分了,不能过完年才出去吗?”成永曦幽幽一叹:“哎,就因为年节快到了,这才要出去的。”老李寻思着问道:“二小姐,是不是二老爷的事?你们去聊城?”成永曦点头:“是啊。我祖母因为挂念二叔一家,红姑说,她常常听到祖母在夜里叹息。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哪里经得住这么煎熬?只怕哪一天给拖跨了。所以,今晚加菜,等我们从聊城回来,再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