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哥,”于琳笑了笑,说,“看你表情不大高兴,不会怪我这个做主人的怠慢了吧?”“没有。”岑年摇了摇头。他看着于琳,一时弄不清这人是什么意思。于琳的香水味道有点刺鼻,而且,她一过来,许多人也跟着过来,一下被这么多人围观着、评论着,岑年有点不大适应。他微微蹙了蹙眉。“哇,”于琳十分自来熟,看见他皱眉,委屈而夸张地道,“还说没有?一看就是在心里埋怨我吧。”周围的人也笑着调侃他,说他害羞、腼腆。“真的没有,”岑年只能展平眉头,微笑着说,“只是觉得有点闷。”“闷?”于琳转身,嘱咐侍者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然后,她转回来,看着岑年手里的果汁,小声抱怨道“是这里的酒不够多,入不了岑少爷的眼?”岑年一怔。她认得他,现在又过来做出这个样子,难道是想讨好他,借此从岑家那里得到好处?他这样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说“没有,是我酒量不好,怕出了丑。”“来,岑少爷,”于琳从侍者盘子上端过一杯香槟,递给他,说,“就当是给我这寿星一个面子。”旁边的人也纷纷笑着起哄,说是。岑年被吵得头晕,没办法,只得接过香槟,和于琳碰一碰杯,喝了。于琳又调侃了两句,转身离去。岑年又端回他原本的果汁,慢吞吞地挪到角落去窝起来。没多久,突然进门处传来一阵骚动。许多人都往那边涌。岑年看了一眼。果然,傅燃来了。傅燃走到哪儿都是被众人追星捧月的,但他本人冷淡的可以,有时甚至连礼貌的微笑都欠奉。他只接过于琳的香槟,却没喝,视线四处逡巡了一圈。岑年一怔。他垂下眼睑,下意识地喝了口果汁。傅燃在找谁?谁这么幸运?唉,反正总不会是他。岑年有点沮丧地想着,又多喝了几口果汁。他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喝到第三口果汁时,突然感觉到有许多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怎么回事?岑年顿了顿,抬头。傅燃站在他面前。岑年“……?”他怔了怔,迅速调整好表情,笑了笑“前辈好。”他那时实在是太喜欢傅燃了,虽然已经一起拍了很久的戏,靠的这么近时,还是有点口干舌燥。傅燃点了点头。人来人往的大厅,灯火通明,他们这片却很安静。傅燃沉默了半晌,说“你好。”岑年笑着‘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傅燃还是没说话。岑年觉得有点奇怪,犹豫了一下,问“前辈,有什么事情吗?”傅燃抿了抿唇。他的视线往四周扫了扫,低声说“如果有人给你递酒,别喝。”岑年点了点头。于琳似乎正在找傅燃,她看向了这边,颇有点要走过来的意思。傅燃蹙了蹙眉,说了声‘失陪’,便离开了。岑年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决定不告诉傅燃……于琳给他递了酒,而他喝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总不会出什么大事吧?事实证明,是他太天真了。……岑年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梦里上辈子、于琳生日宴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睁开眼,岑年不免有些恍惚,但他没来得及恍惚多久,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把岑年的思绪打断了。他拿起手机一看,距离他睡下,不过三个小时,怎么闹钟就响了?不,不是闹钟。岑年有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间歇性的起床气发作了,他按了接通键,没好气道“什么事儿?”“刚起?”魏衍显得有点惊讶,“你们飞机晚点了?”他看到的消息是,岑年早上八点的飞机,他算着这会儿差不多该醒了。岑年闭了闭眼睛。接近六点,房子里没开灯,窗外的夕阳染着层好看的浅紫,曲调轻快的风笛声从窗边传来。岑年缓了缓,心情一点点平静下来,起床气好不容易消了。他笑了笑,说“是,晚点了。魏大少爷还记得我这号人呢?”他这就是在调侃了。其实,成年人的交往,好几个月不联系是正常。不过他们经常习惯互怼,也是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之前被强制遣送乡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魏衍显得有点丧气,“我断网出来,才发现那群人竟然敢搞你,我——”“行了。”岑年笑了笑,“早八百年前的事了,吴端阳都蹲了有一会儿了,没事。”两边一时沉默。魏衍顿了顿,提议道“咱们见个面吧。”“行啊,”岑年说,“等我回国,去找你?”“就现在吧。”魏衍说。岑年以为他在开玩笑“我在国外呢,你飞过来找我?”魏衍说“你开窗。”岑年“…………”他打开窗,看见楼下一个熟悉的脑袋,顶着一头奶奶灰。魏衍在楼下,又酷又拽地仰头看着他。岑年大学提前一年修完的学分,比魏衍毕业要早。魏衍现在还在读书,不过,偶尔被家里赶着去各地学习处理一下企业事务。比如现在,刚好是暑假,他刚从乡下出来,就被差遣来y国分公司帮忙。岑年随便收拾一下,就下了楼。魏衍正站在大堂门口等他。看见他来,扬了扬下巴,算是打招呼。魏衍有点不对劲儿。根据多年相处的经验,岑年这么判断到。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魏衍,发现他似乎有点……紧张。紧张什么呢岑年没想明白,一头雾水地跟魏衍上了车。等红绿灯时,魏衍看了看窗外,手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状若不经意地问他:“花收到了吗?”“……花?”岑年有点懵,“什么花?”魏衍以为他在装傻,脸色一黑。“……不喜欢就算了。”魏衍嘟囔道。然后,红灯时间过去,车流开始缓缓前行。岑年追问了两句,魏衍也不再回答,似乎不乐意多说了。岑年觉得很奇怪。魏衍这是怎么了。除此之外,他发现魏衍今天穿的竟然有几分正式。与以往的polo衫不同,他竟然规规矩矩地穿了西装,打了领带。这是刚谈完生意,还是怎么的他们进了一家西餐厅。岑年抬头看了看,“sugar”,这餐厅的名字还挺奇怪。此时岑年并不知道,在魏衍的口袋里,有着一个小小的天鹅绒盒子。盒子里躺了一枚戒指。从机场出来后,傅燃看了眼表。“先吃个晚饭,再去酒店吧?”李阳提议道。他们的酒店位置有点偏,周边吃饭的地方不是很好找。傅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