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在天才成长之前,把她从空中斩落!……天才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存在,早在四百年前,上弦之一就认识到这一点。他一度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对身为双子的弟弟,充满了怨恨。为什么你会出生呢?不被期待的你,命运早就被决定好的你,为什么要出现?上天赐予继国家一位绝世的天才,那他呢?他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上弦之一曾经在无数次的黑夜中,思考着这个问题。经历过无数个春夏秋冬,看过月的阴晴圆缺,始终找不到答案。直到今天——天才和人类,有一道巨大的鸿沟。如果说,缘一与他之间的鸿沟是无法跨越的深渊,但是他还可以注视着缘一的背影。那么,上弦之一眼前的这位少女,大约是连背影都无法看到的,远在高天之上的星辰。和他不久前想的不同,未凪并不是简单的复制招式,她是把上弦之一的强大一同复制。他的招式,他的体魄,他的战斗,他的弱点——尽数看穿,一一压制。“月之呼吸·伍之型,月魄灾涡·岚。”黑发少女挥着金色的刀刃,当场把上弦之一的伍之型改造成毫无死角的巨大漩涡型斩击。锋利的斩击近在眼前,上弦之一不作多想,条件反射般的使出原本的伍之型。“月之呼吸·伍之型,月魄灾涡!”伍之型原本是防御的技能,以使用者为中心,卷起漩涡型的刃风,弹开突然靠近的敌人。被未凪改过之后,防御技剑招突然充满了攻击性。圆月刃速度飞快的涌了过来,被上弦之一的斩击抵消。未凪没有后退,反而加了一把力,将抵消后余留下的巨型斩击破开上弦之一的防御,切向他的头颅。上弦之一在最后一秒飞快的侧过身体,斩击从肩膀处往下,几乎要把他切成两半。地上全是恶鬼的血液,而恶鬼对面的少女身上,只有一些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伤痕。原本在治疗之后应该加入战斗的炼狱杏寿郎在虎视眈眈的封锁上弦之一的逃跑路线,炎柱经历过那么多场战斗,自然知道这种格局的战斗无法插手。他在吃惊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一直被他照顾着的新队友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才。那一双眼睛……未凪有一双漂亮的蜜色眼睛,盈盈浅浅,仿佛装着一个明亮的圆。她把眼眸的天赋使用到了极致,不仅看穿了上弦之一的所有招式,复制他的强大,还能察觉对方的弱点。审神者一般不会这么使用自己的眼睛,她从来没有测试过自己的天赋极限,若不是今日危险,她也不会这么逼迫自己。上弦之一不愧是鬼中之首,痊愈的速度非常的快。他总是会在最后一刻改变身型,不让未凪的日轮刀割裂他的脖颈。未凪没办法,只好放弃这个明显的弱点。她打算把战斗时间拉长,只要把上弦之一拖到太阳出现,她就赢了。鬼的刀无数次被未凪斩断,他像开了挂一样重复用自己的肉制作新刀。很快就改变了刀的样式,变成了奇怪的武器。刀刃上又长出了分叉刀,比之前更加巨大,这种刀剑挥出的剑技比之前更加宽广,甚至还能波及到等待机会的炼狱杏寿郎。“月之呼吸·捌之型,月龙轮尾!”鬼之刃挥出的剑技速度快而巨大,横扫般地把眼前的一切一同卷起切裂。未凪一跃而起,她身上的羽织早就破烂得不成形,连鬼杀队制服也被切开了几道,露出带有血痕的白皙皮肤。“月之呼吸·拾陆之型,月虹·孤留月!”未凪自上而下用力挥刀,瞬息之间,如雨滴一般细细落下的斩击把上弦之一包裹在攻击中心。又是改过的一招,拾陆之型是用巨大的鬼之刃才能挥出的招式。未凪手里只有普通的日轮刀,因而改成瞬息间无数次的剑击。上弦之一根本抵挡不住新改过的招式,熟悉又陌生的攻击切开他的躯体,他挥出的攻击根本无法全部抵消。可恨——!!再打下去,不仅太阳会出现,还会被对方察觉到更多的弱点。或许再过不久,名为未凪的少女就能用那把小小的日轮刀,在上弦之一措手不及的时候一刀切下他的头颅。不可以再拖延下去!上弦之一心一沉,用出了攻击范围颇广的招式:“月之呼吸·拾肆之型,凶变·天满纤月!”无数的弧形斩击卷起大风,将周围的树叶和尘土一同扬起。上弦之一把战斗场地弄得极乱,刚巧迷乱了未凪的视线。她这双眼睛的缺点很明显,只要看不见就无法复制对方的招式。未凪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意识到,但是这一个招式,确实暂时把她压制下来。未凪停下脚步,站在外围挥开卷起的尘埃雾霾。不远处防范着的炼狱杏寿郎突然出声,洪烈如钟。“未凪!不要让他逃了!”身经百战的炼狱先生自然意识到恶鬼的意图,可惜的是,拥有强大体质的恶鬼把力气留在逃跑上时,速度比天上的雷电还要更快一些。炼狱杏寿郎挥着刀迎上去,对方连抽刀的意思都没有,任由他把自己的手臂砍下,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森林中,消失无影。“啪嗒。”被切下的手臂,连同一个断裂成两半的粗糙笛子,一同摔落在地上。第19章上弦之一逃了。面对一名柱,以及一位连柱都不是的鬼杀队剑士,仓惶逃跑的模样犹如败家之犬。这还是十二鬼月组成以来,上弦之一的黑死牟最为狼狈的时刻。他确认自己跑得足够远后,才停下来。战斗时的恐惧时常萦绕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实力大受影响。属于那位大人的记忆被印在曾经赐予的血液中,少女的面容与缘一重叠。她居高临下挥刀的模样,与记忆中的场景结合。盛怒的缘一面容恐怖如罗刹般扬起日轮刀,气势惊人。‘……’熟悉面容上的口唇一张一合,在说着黑死牟无法听到的话。那个模样的缘一,他从来没见过。缘一在面对作为双子的哥哥时,总是会微笑的。黑死牟怔然地扶住额头,试图把不属于他的记忆从脑海里消除。过了许久,他才扶着树木站起来。要将这件事……报告给那位大人才行……一个成长速度惊人的天才剑士,犹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来势汹汹。——她迟早会成为鬼无法解决的巨大威胁。……上弦之一逃跑之后,未凪追了一段时间,甚至开启了炭治郎的嗅觉,最后还是把鬼跟丢了。这些恶鬼有着长时间的躲藏经验,太阳逐渐的升起,洒落在林中,鬼的气息逐渐变弱。她沿路返回,看到炼狱杏寿郎乖巧地坐在树下,松了口气。“抱歉,被他逃了。”未凪一开口便是道歉,她注意到炼狱杏寿郎旁边摆着的那只恶鬼的手臂,还有一支断掉的笛子。“唔嗯,无需道歉!”炼狱杏寿郎爽朗地笑了起来,“若不是未凪你,我也没办法活下来!”人和鬼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呢?鬼杀队的剑士化作恶鬼,拥有将近四百年的时间来磨练自己,受伤会飞快的痊愈,即使肢体被斩落,也可以再生。在初照面之时,炼狱杏寿郎完全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不过,在见过未凪真正的天赋时,他已经不去惊讶这件事了。发现一位绝世的天才无疑让人开心,炼狱杏寿郎开怀的笑容并不作假,由于中气太足,笑声太大,他还扯到了腹部上的伤口。“哈哈哈哈哈咳咳咳——”所谓乐极生悲,大概就是如此。“炼狱先生,伤口。”炼狱杏寿郎爽快地回答:“唔嗯,我会注意的!”“……”不,你看起来根本没有注意的意思啊……未凪的羽织已经不能穿了,她干脆把它脱下来,包裹住恶鬼切下来的肢体。它总会派上用场的,不管是面临切片,还是留下来给不死川玄弥吃,都是不错的选择。至于这支笛子……她另外包了起来,一同挂在腰间。炎柱先生的出血量有些大,啪嗒啪嗒落下的全是血的铁锈味。未凪重新帮他涂药包扎,手艺与炼狱杏寿郎本人相比,熟练又专业。炼狱杏寿郎:“未凪真厉害啊,包扎得真专业!哈哈哈哈哈哈!”“……”未凪叹气,“炼狱先生,别说话。”他一说话,腹部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这个人是不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音量低下来?他是坏掉的外放音箱吗……她蹲在炼狱先生旁边,开始小声的解释自己的体质。这还是她头一次,认认真真的诉说自己天才的一面。当初她表露出这种妖异的天赋时,是在4岁时的钢琴课上。年纪小小的大小姐按部就班地听钢琴老师教她基础,在老师示范完如何弹琴之后,大小姐把老师多年的技艺一同复制,完美地将那首曲子弹了下来。那时候的老师不过以为大小姐过目不忘,世界上人口那么多,神童也不算少。祖母非常高兴,她把大小姐当作继承人教导,一直到12岁,时之政府的人找上门。祖母是慎重考虑过的,她不仅仅听信了时之政府的一面之词,甚至动用了不少人情找上了里世界的阴阳师。越是接触得多,越心惊,以前从不沾手里世界的祖母,逐渐的生出了野心。祖母相信天才的继承人,可以完美达成她的期盼,为此,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踏脚石,送上门的时之政府无疑是个好选择。未凪在15岁时正式成为审神者。“我的眼睛能‘理解’看到的东西,招式、文字、技艺……人类能够学会的,我都可以学会。”未凪平静地说道,抬眸见到炼狱杏寿郎双目依旧鼓励般的注视着她。“就算是血鬼术,我也可以使用。”连血鬼术都能学习,只要她想,她也可以转化成鬼的体质,让自己怎么打都打不死,还能摒弃掉鬼怕太阳和厌恶紫阳花的弱点。当然,变成鬼没必要,她想不到自己需要这么做的理由。因为学会了上弦之一用在剑技上的血鬼术,未凪才能轻易地发现他的弱点,反过来压制他。也不知道她这副面容起到了什么作用,上弦之一与未凪对战时,后期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后来她就没有受过伤,只是一直在尝试将上弦之一的头颅切下来。“……会觉得可怕吗?”未凪小声的问道。她小时候,因为天赋,曾经被同龄人喊过怪物。哪有刚学会握笔,就知道怎么写一手漂亮的字的?哪有刚分清楚颜料的颜色,就学会怎么画一幅美丽的油画的?大小姐根本不需要努力学习,就能随手获得别人需要努力才能得到的一切。以前,祖母只是认为这是学习天赋而已,完全没想到看好的继承人,还能把别人的剑招、武力值一起学去。未凪自己也是接手了时之政府的邀请,成为审神者,看到刀剑付丧神们挥刀时才意识到的。她的眼睛能学的不仅仅是文字、艺术而已。‘我也可以做到。’她这么想。“一点也不可怕!”炼狱杏寿郎毫不犹豫地回答,“力量掌握在正确的人手里,那就拥有它的价值!没有什么可怕的!”炯炯有神的双目熠熠生辉,金色的瞳眸认真又富有热情地看着她。“你是顺应时代而生的强者,无需在意他人的目光!”“……谢谢,炼狱先生。但是请不要大声说话……”热情如火的炼狱先生拥有惊人的魄力,即使受伤严重,也能自己行走。未凪还在思考着要不要把他背起来时,金红发的青年就自己站了起来,让人看不出他身上有伤。遭遇上弦之一,还差点将其斩杀,并不是一件小事。躲在一旁看的两只鎹鸦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它们连夜将消息带给主公,带回了主公的口谕。主公让两人回一趟鬼杀队本部。炼狱杏寿郎的伤需要用更好的药,鬼杀队的后勤部队“隐”,在他们跟着鎹鸦走到半路时出现。“隐”部队里都是些曾被恶鬼伤害过,却没有成为剑士的才能的人,他们是鬼杀队的后盾。看到炎柱先生身上的伤口时,隐惊吓得差点哭了出声。“这、这个伤!炎柱大人,您需要好好休息!”“无妨!都是皮外伤,并不重要!”“皮、皮外伤……”隐震惊地睹见炎柱大人腹部渗血的伤口,浓重的血腥味和药的苦味混在一起,“可是……炎柱大人……”“不用担心!等见完主公,我会去看医生的!”您现在就应该去看医生啊!!!隐在心里呐喊,恨不得把炎柱大人打包塞进虫柱蝴蝶忍大人的蝶屋中,接受及时的治疗。柱基本都是这样,只要不是什么大伤,就不会好好休养。隐的人交流情报时,也曾抱怨过。最为独特的是风柱不死川实弥大人,他大部分时间都不会配合治疗,就算趁着他昏迷的时候把他带去蝶屋,醒来后依旧挣扎着要离开。‘我没事!不需要休养!’风柱大人这么大声说着,还吓哭过蝶屋的小姑娘。柱们,虽然很强大,但是都太可怕了!气势很可怕!完全不敢和他们大声说话啊!于是,在炼狱杏寿郎的拒绝之下,隐也不敢再劝,他把视线投向另一个鬼杀队剑士,是没有见过的新面孔。她身上带着两个行囊,一个卷成长筒形挂在腰间,走动时不方便地打在她的大腿上;另一个普普通通,看起来也不重,不知道装了什么。新剑士的名字隐是知道的,叫未凪,姓氏未知。和炎柱大人相比,新剑士身上只有细小的擦伤。两人看着相当狼狈,制服上都染了不少的血。虽然没怎么受伤,可是这个新剑士的衣服上好多血啊……隐怀疑新剑士身上有不少他看不见的伤口,或许是内脏破损了?断了骨头?毕竟连那么强大的炎柱大人都负伤严重,他们这次的敌人一定很可怕吧……“那个,需要我背你吗?”隐小声的问未凪。未凪歪歪头,不明白他的意思:“?”“伤得严重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走路……”隐越发的小声,“我可以背着你走……”“不用,”未凪慢慢地回答,后知后觉地补充,“谢谢。”“那、那我帮你拿行李……?”这个隐看起来太想派上用场了,卑微得快要哭出声。未凪终于满足了他想帮忙的意愿,把腰间和背上的包裹一同解下来,递给隐。终于有事做了!隐满足地抱着两个包裹带路。鬼杀队本部,也就是主公产屋敷屋邸隐藏之地不为人知,就算是柱也很难在没有鎹鸦带领之下找到正确的地点。隐本该直接把要到本部的人背起来,跟着鎹鸦走的。但是身边的两人不一样,主公要求炎柱大人带新剑士未凪尽快赶过去,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需要报告。所以他帮未凪拿行李,拿了一路。到最后,即将抵达鬼杀队本部的时候,隐突然对长筒形的包裹产生了好奇心。毕竟它碰起来,触觉有点奇怪……像是食物,食物又没那么硬;要说是刀具,却有一种奇妙的柔软。“嗯……”未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悄悄地掀开一角,让隐看到里面的东西。“是鬼的手。”隐当场石化了。他竟然捧着一只鬼的手,开心的走了一路!天!哪!啊啊啊啊啊!!!!第20章明天便是半年一次的柱合会议,已经有柱比炼狱杏寿郎更快地抵达了鬼杀队本部。未凪与炼狱先生一同进入屋邸时,偶遇了曾经见过的水柱富冈义勇先生,以及虫柱蝴蝶忍小姐。他们俩个似乎有什么额外的任务要做。由两位柱组队完成的任务着实不多见,恐怕是十二鬼月之一。未凪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甘露寺蜜璃提到过的虫柱蝴蝶忍,果然如她所言,虫柱是一位娇小瘦弱,惹人怜爱的女孩子。虫柱小姐比未凪还要大几岁,但是身高却比未凪矮了足足半个头。她的手脚相当纤细,手掌也很小,仿若幼童。炼狱杏寿郎远远的看见两位同僚,热情高涨地打招呼:“好久不见!蝴蝶!还有富冈!”“下午好,炼狱先生。”黑发紫眸的鬼杀队剑士笑容温柔地问好,她旁边的水柱富冈义勇沉默地点点头。若是换作其他的柱,大概会对水柱产生不满,但是炼狱杏寿郎并不在意他的冷淡。蝴蝶忍把视线投向跟在炼狱先生身边的新面孔。她知道是谁,甘露寺前几天写了一封信过来,满满一页,都是关于新剑士“未凪”的事情。“初次见面,你是未凪吧?”紫眸的娇小少女言笑晏晏,“我是蝴蝶忍,甘露寺向我提起过你。”“你好,蝴蝶小姐。”未凪乖巧地抱着包裹打招呼。一旁的富冈义勇吝啬地分了一个眼神,压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未凪想到之前在警局的事情,本想打招呼的心情也冷淡了下来。她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明明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为什么由富冈先生出马,会像脱缰的野马一般跑到另一个分支呢。未凪决定之后还是和富冈先生少点接触为好。几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分开行动,水柱和虫柱接到了主公亲自交予的任务,要赶快赶到那田蜘蛛山去。鬼杀队本部的屋邸外面有一圈紫藤花林,常年盛开的紫藤花自围墙探出头。由炼狱杏寿郎带路,两人走在屋邸的庭院中。柱见主公的时候,一般是在庭院里的,不过这次两人带了不宜见到阳光的东西。出来接待的是主公的两位女儿,白发女童与未凪在藤袭山上见到接待女童的十分相似,剪的发型和穿着,基本没有区别。白发女童朝两人鞠躬,拉开纸门。鬼杀队的人都对主公十分尊敬,作为战力顶端的柱亦是如此。炼狱杏寿郎见到主公的瞬间,单膝跪下,作臣服状。未凪慢了一步,学着炼狱先生的姿态,一同跪下。她对剑士的礼仪认知不多,但也不排斥。想来,能让炼狱先生如此尊敬的人,一定是可以交付信任和性命的存在。“欢迎回来,杏寿郎,过来和我一起坐吧。”主公温柔的声音响起,未凪抬起头,看到鬼杀队的当家正坐在两人前方。与未凪想象的不同,鬼杀队的主公是位过分年轻的青年,黑发,上半张脸上布满蔓延的疤痕,眼眸泛白,没有焦距。是看不见吗?即便看不见,主公也能察觉到另一人的视线。他偏过头,虚无的视线不多不少,正巧对准未凪的方向。“你就是未凪吧,”主公轻声喊出她的名字,“一起过来坐吧。”青年的声音蕴含着一股轻柔的感觉,仿佛春风吹拂,舒适宁静。他像春天开放的樱,柔和地落下片片花瓣。是樱花一样令人舒适的人。终于见到了鬼杀队的当家,意味着未凪的任务或许能告一段落。她坐在炼狱杏寿郎的旁边,听着他放轻音量,又不乏中气的报告。炼狱先生将遇到上弦之一的事情,报告给主公大人听。鎹鸦早早把情报送回来,但是能口吐人言的乌鸦讲述的并不清晰,远远没有炼狱杏寿郎诉说的那般惊心动魄。遇到上弦之一,还能安全归来,实在令人惊讶又惊喜。事情经过并不长,由炼狱先生说出来的部分,大多数是他自己的。剩下的部分需要未凪自己说,她的天赋是否要暴露出来,也是她的选择。炼狱杏寿郎看起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实际上是个相当细心的人。热情爽朗的炎柱先生笑容闪亮地看着她,金色的眼眸目光如炬。谁能拒绝那双充满信任的眼眸呢?未凪呼出一口气,在两人完全不同,却又极其相似的笑容鼓励下说出炎柱先生未能补充的事实。上弦之一是她逼退的,拥有强大天赋的天才剑士拿着纯金色的日轮刀,一度将恶鬼逼入绝境。虽然没有砍下恶鬼的头颅,却也留下了纪念品一样的手臂,以及一支断掉的笛子。未凪倒是想当当场把上弦之一的手拿出来给主公看,但一想到主公眼睛看不见,兴致便减少了大半。对于主公来说,包裹打不打开似乎没什么区别。他隔着未凪撕下的羽织破布摸了摸属于上弦之一的手臂,嘴角依旧是含笑的。“你们做得很好,我的剑士(孩子)们。关于上弦之一的事情,我想和各位柱一起商量。明天的柱合会议,未凪就和柱们一起参加吧。”向主公道别之后,天已经黑下来了。未凪和炼狱杏寿郎两人近乎两天没合眼,战斗和赶路消耗了大部分的精神。尤其是炼狱先生,受伤之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等在屋邸外面的隐是今天去接两人的那位,他一看到未凪扶着炎柱大人走出来,寒毛直上,瞳孔紧缩。明明长得这么可爱!!但是可怕程度已经到了恶鬼的级别了!一看到她……就会想起露出一角的鬼之手……隐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在作为救治之所的蝶屋并不远,隐将两人带到门口之后,含泪挥手道别。他外露的眼眸都变形了,未凪盯着他看了好几眼。这个表情,是开心还是难过呢?隐:“……怎、怎么了?”“……”未凪摇摇头,“没事,辛苦了。”蝶屋是虫柱蝴蝶忍负责的屋邸,属于鬼杀队的医疗之地。受伤太重的人都会被送到蝶屋里,接受治疗。炼狱杏寿郎的伤原本应该被隐一口气塞进蝶屋里躺着的,但是柱的身体情况本来就和普通人不同,他硬是撑到见完主公才自行过去。蝶屋的负责人虫柱小姐目前正在执行任务,炼狱先生没有中毒,便由其他女孩子负责他的伤口处理。未凪既没有断掉骨头,也没有严重的伤。身上的小擦伤太多,需要清理之后再由他人上药。她洗完澡涂过药之后,经过炼狱先生呆的治疗室,听到几乎响彻整个屋邸的笑声。以及蝶屋的女孩子们慌张的埋怨。“炎柱大人……伤口……”门没有关,未凪推门入内。上半|身已经脱光的炼狱先生腰间重新换药,缠着白色的绷带。他坐在病床上,旁边是捧着药的双马尾姑娘。“晚上好,未凪!”中气十足的炎柱大人爽朗地打招呼,旁边的女孩子脸色一变,视线落到他的腹部上。呼……还好伤口没有裂开。“晚上好,炼狱先生。”未凪自己有单独的房间,她见过炼狱先生之后,看了看对方的情况就离开了。说实话,困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劳累了。未凪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蝶屋隔音不错,住宿的地方和治疗的屋邸不同。她干脆爬起来,拿着小狐丸去庭院练招式。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练习的,“努力”这个词对她来说毫无用处。她只是想起了和上弦之一对战时的场景,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没有完全复制下来。到底是什么呢?想不出来。雪白的刀刃在月光下泛起浅浅的银光,未凪举着刀,刀刃上映照出她模糊的脸。她骤然想起,上弦之一的脸除了有怪异的六只眼睛以外,额头上和脸颊上,都有深红色的斑纹。天才剑士一愣,若有所思。找到了。……第二天一早,未凪是被蝶屋的小姑娘喊起来的。她半夜练剑,想出关键点之后就回去睡觉了,早上理所当然地赖床。蝶屋的小姑娘过来喊她吃早饭,未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衣服半天没反应。“小凪,醒醒,吃完早饭再睡。”小姑娘好脾气的喊她的名字,干脆替她穿上羽织。“嗯……”像个废人一样被人照顾着吃完早饭,补充糖份之后,未凪终于清醒过来。她头发已经被小姑娘扎了起来,是非常可爱的双马尾,上面还系着两颗酒红色的圆果子型饰品。“谢谢,菜穗。”蝶屋的小姑娘听到她喊出自己的名字,惊喜地露出笑容。“啊!你知道我的名字?”“嗯……昨晚听到了。”能被人认真的记住名字,实在令人高兴。菜穗欢快地跟在未凪身边,把她带去治疗室继续换药。未凪身上的伤是不重,但是细细密密的切口让人得心惊胆战。数量太多了,结痂的时候还会被衣服勾到,光是想一下,菜穗就觉得疼。偏偏又不能用纱布缠着,估计再过不久,会变得又痒又痛。敷完之后,两人一同走出来。一群隐呼啦啦地从拐角出现,带来一堆伤员。菜穗的脸皱了起来,充满担忧。“……好多人。”一般来说,来蝶屋治疗的人不会一次性太多。隐统一带过来的这些人,大概是同一个任务受伤的剑士。人手不足,菜穗去帮忙,未凪暂时没事做,也想学一下更多的医疗知识,也一同跟了过去。却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蝶屋看到另一个熟人。金色头发的剑士陷入昏迷当中,未凪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立即躲在菜穗的背后。菜穗一脸茫然:“小凪,怎么了?”扎着双马尾的剑士探出头来,注意到病床上的我妻善逸没有醒过来,松了口气。“……没事。”第21章受伤的不仅仅是我妻善逸而已,还有不少中了鬼之蛛毒的剑士,除了脸以外,身体完全变成了蜘蛛的躯体。人面蜘蛛看着太可怕了,菜穗和其他蝶屋的小姑娘帮忙喂药的时候,除了害怕还有担心。小姑娘们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开始忙碌的工作。相比之下,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看起来要好多了。善逸中的蛛毒时间短,手脚还没像别的剑士一般缩成细细的脚。伊之助被鬼掐了脖子,脖颈上有一条明显的痕迹,估摸着这几天都没办法说话了。见完两个昏迷的同期之后,未凪和炼狱杏寿郎一起出发。柱合会议是在今天开始举行的,他们需要去本部等待会议开始。未凪还抱着两人对上上弦之一时,留下的战利品,其中就包括了那支做工粗糙的笛子。她翻来覆去的检查笛子,甚至和炼狱先生好好研究了一番,也未能找到它独特的地方。上面没有血鬼术的痕迹,也没有特殊的符号。光是看横截面,像是被剑技斩断的。“完全想不通啊!”炼狱杏寿郎经过一天的睡眠,神采奕奕,眼眸带光,笑容闪亮,“大概真的是普通的笛子吧!”“……大概?”毕竟在上面,也只能闻到属于上弦之一的气味。他们不是最早来到的,太阳升起,庭院中站在三俩同僚。庭院里,除了未凪和炼狱杏寿郎之外,还有其他人在。鬼杀队一共有九位柱。斜卧在树干上,身上还缠着一条蛇的异色瞳男人是蛇柱伊黑小芭内;站在树下小池旁,全神贯注盯着里面金鱼看的,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时透无一郎。拿着佛珠念念有词,双目泛白流着泪的岩柱悲鸣屿行冥;脸上画着华丽花纹,扎着白色长马尾的是音柱宇髓天元。恋柱甘露寺蜜璃站在树下,似乎在和蛇柱说话,她很快注意到过来的未凪和炼狱杏寿郎,脸上绽放的笑容仿若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