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沈碧青应下,“我这就派人去传话。”“我正好没事儿,晌午的时候我便陪你一起去。”怕宋青苑一人出行不便,沈碧青主动提出陪同。感受到这份细心和好意,宋青苑笑着点头,“那就麻烦二嫂了。”“一家人说什么麻烦!”沈碧青嗔怪。顾盼神飞的眸子中波光流转,又爽快,又艳丽,端的是迷惑人心。宋青苑见之心喜,轻轻感叹,“二嫂这样的女子,真让人着迷。”哪怕宋青苑同为女子,也觉得沈碧青顶顶好看的。“就你嘴甜!”沈碧青笑的开怀。“二嫂这般粗枝大叶,怎么抵得上我们家苑儿俏丽可人,英雄男儿为你着迷才是真真的!”沈碧青似笑非笑,意有所指。这个英雄男儿说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二嫂就会打趣我!”宋青苑摇头失笑。“可是苑儿先恭维二嫂来着。”沈碧青反驳。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咱娘呢?”“这一大早儿起来,就没看见娘。”以往的时候,这个时辰李氏已经起床,她的大嗓门肯定会在宋家院子内响起。今天没听到,沈碧青到处觉得颇有些奇怪。“娘去了县里。”宋青苑解释道,“入了冬,乡亲们闲了下来,来咱宋家帮忙做棉衣棉被的人也多了起来。”“这不是,前儿个棉花都见了底,娘便想着去县里的当铺看看,有没有新的破被,破衣被人拿去典当。”“有的话就收回来一批,没有的话就去各个布庄,买些压箱底回来再用。”“娘对这事儿倒是挺负责,着实辛苦了!”沈碧青听了宋青苑的话,轻声笑了。想了想开口道,“之前娘把东西全都当了,卖了还“债”,如今首饰所剩无几。”“等过年的时候,我再给她添置两件。”全当是对她的奖励。沈碧青暗暗的想着,不过当着宋青苑的面,这句话她没说。闻言,宋青苑抬头,与沈碧青相视一笑。随未说明,可是她也明白了沈碧青话语里的意思。于是道,“那二嫂就给娘买个镯子吧,我给娘置办一套头面。”“行,就这么说定了。”谈话间,李氏过年的礼物便出来了。半个时辰后,榆林县内。李氏已经带着宋家下人,走了多家当铺,收集了一牛车的破被,破衣,正酌人往回运。李氏挺了挺身板,两只手搭在小腹间互相交握,摆出宋家二太太的架势。大声的吩咐道,“你们把东西都给我拢好,千万可别掉了。”“回去我还要算总数的,若是少了一件……小心扒了你们的皮,听到了没有?”李氏连打带吓,就怕这些下人会一时猪油蒙了心,贪图这些破衣,破被。在她看来,衣服被褥虽破一些,但若是穷苦人家拿回去,缝缝补补不照样穿吗!“知道了,二太太。”下人们笑的无奈。扯了扯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我们哥几个福气好,遇上宋家这样的好主家,给我们发的棉衣都是新的。”有新的棉衣穿,旧的棉衣谁还稀罕!下人没说,但已经隐晦的表达了这一层意思。李氏一听,眼睛瞪了起来,不愿意承认自己小人之心犯了错。于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赶快走吧!”“你们先赶着牛车回去,等我买点儿东西,稍候坐马车回去。”于是,李氏和宋家的一部分下人分道扬镳。待她置办了一面铜镜后,便坐上马车,准备回宋家。可马车一出城,刚进入官道,便停了下来。“咋地了?咋停了?”李氏觉得诧异,便出声询问车厢外的车夫。“二、二太太……好像是……有人要……”车夫的声音犹犹豫豫,还带着不确定,“劫道!”“啥?劫道!”李氏尖锐的嗓音大叫一声,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若不是坐在马车中,地方狭窄,恐怕是早已跳起脚。李氏撸起袖子,气势汹汹,一副要与人打架的模样。咬牙切齿的道,“我到是要看看,谁敢在我宋家的地界,来劫我李大丫的道!”“你……”李氏掀开车帘。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前面的车夫便被人踹倒在地,昏睡过去。“啊!”李氏一声尖叫,自知不妙,转头想跑。还未跳下马车,身子便被一脚踹到地上,扑通,疼死个人了!屁股亲密接触地面所带来的巨痛,让李氏下意识的疼出泪花,呲牙咧嘴的直哼哼。可李氏不傻,她知道此时绝不是抱怨委屈的好时候,当务之急保命要紧。李氏看也未看行凶者,挣扎着爬起来就要跑。至于报仇吗……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些事等以后再说。可李氏万万没想到的是,刚下了雪,道路很滑。她刚爬起,一个踉跄便又滑了下去,这次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李氏觉得,自己要完了。果然,李氏的预感是极其准确的。还未等她为自己留下一把辛酸泪,后衣领便被人拽起。紧接着,“啊!啊!啊!啊……”一连串的惨叫声响彻官道,伴随这而来的,是拳头与脸亲密接触的声音。“砰!砰!砰!”声音不响,闷闷的,可拳头很重,打在脸上,疼的李氏脑袋直冒金星,整个人晕乎乎的。可李氏毕竟是李氏,以往跟三姑六婆,尤其是春来婶,撕扯打架时的战力终于爆发。强忍着疼痛,撕心裂肺的大喊,“我跟你拼了!老娘跟你拼了!”“老娘就是死也得咬你一口!”李氏说着,抄起拳头,不管不顾的就抡了起来,同时脚上一顿猛踹。可是很快,便被人三下五除二的折起腿脚,折起双臂。仅一只手便按住了她的四肢,另一只手按着脑袋,狠狠磕于地上。正在李氏脑袋晕晕沉沉,马上就要昏迷过去之时,耳边仿佛传来一声嗤笑。还有已经被打得火辣辣的脸上,被人用手狠狠拍了几下。打脸!赤果果的打脸!羞辱!赤果果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