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结婚第一天婆婆就让她当家,更不用她下地,熊弟弟妹妹们抢着讨好嫂子,男人更是把她捧在心尖上娇宠。于是,林大小姐很没出息地娇气包了一辈子。第115章 宴会阳武县令张文启请客,陆离虽然到了, 言谈之间却并没有多少亲近之意, 刚刚的话更是让席上静了一静,通判李继连忙笑着圆场:“大家同朝为臣, 也算是缘份了。”陆离对着李继举杯浅笑,“李大人说的是, 陆某着相了。”王知府也跟着道:“缘份有深有浅,今日能同桌饮酒, 焉知不是前世苦求而来的。”他这话到有些宿命的味道了。李通判与王知府共事已久, 十分明白他的脾气秉性,生怕他再多跟他们扩展、普及一些前世今生的知识,连忙插话道:“咱们别只顾着说话,到把明月姑娘冷落了。素闻明月姑娘的琴是最好的,不知今日可能聆听仙音?”明月如今是怀庆府的花中魁首,她所在的那所青楼都因她而更名为揽月楼,向来受怀庆府乃至整个河南一路的文人墨客的偏爱。这位姑娘还是个清倌人, 卖艺不卖|身, 只说要找个知音人相随,拒绝了许多官家子弟、富商的求娶。如今在这里见到陆离, 她有种感觉自己等了许久的知音到了。其时要阿鸾说, 哪里是什么知音到了,明明就是帅气又有钱的小哥哥到了,不立时抢到手里过后肯定得后悔。“奴家不过粗浅的通些琴艺,如何能当大人‘仙音’之评。”明月款款起身, 扭着纤细的腰|肢举起手中的酒杯,细长的水眸含情脉脉的扫过陆离含笑的俊容,“奴家早闻六首状元的美名,往日只恨无缘得见状元风采,今日有缘相识,明月敬大人一杯。”明月确实有些美色,尤其是她那种天生的媚人风情,别说一般良家女子,就是欢场中伎人也要差她不少。只不过在陆离看来,此女有些过于装腔作调,声音又说不上有多好听,反而不如寻常女子清脆,带了丝暗哑。陆离垂眸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酒杯,刚刚已被跪坐于他身畔的伎人倒满,他完全没有丝毫举杯的意图,反而淡淡的道:“酒就不必了,陆某也不过一寻常人尔。明月姑娘若是有心,不妨敬敬王大人吧。”自己在怀庆府住,还不知道先巴结一下府内主官,她这个花中魁首是不是当得有点太轻松了。王知府只当陆离在假正经,当着他们这些新结识的同僚放不开,故而逗趣道:“陆大人,美人垂青怎能辜负啊!”明月妙|目盈盈的看着陆离,手中的酒杯又往他这里送了一送,陆离毫不客气的道:“那也得是美人才行。”长得不过就是一般人,怎么好意思当自己是绝世佳人?脸还真大。明月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夸赞自己美貌的,自从挂牌接客以来,每日里更是赞美之声不绝,还是头一次碰到嫌弃她长得一般。被人棒惯了的明月有些难堪,又有些委屈,俏|脸沉了下来,直接起身道:“诸位大人,恕明月身体不适,今日不能相倍了。”嫌她长得不漂亮,那就找漂亮的陪呗,姑娘她还不伺候了呢。说完,腰身轻转,怒意冲冲的离席而去。明月是揽月楼的招牌,今天宴上陪酒伺候的伎人也都是出自揽月楼,这些女子们一见明月生气走了,一时之间都有些为难。若是继续留下,回去后难免被明月责难,可要是跟着回去,肯定会得罪在场的众位大人。明月一走,陆离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也不知那女子是在自己身上用了多少香料,只是同坐一桌都有些刺鼻。在香之一道上,陆离与阿鸾意趣相同,两人都更偏好那种味道淡雅,更接近于天然植物的香气,尤其爱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类似于明月所熏的浓香,完全就是他嗤之以鼻的。陆离偏头与王知府商量:“让这些女子们都回去,咱们清清静静的说话不好么?”王知府正懵着,他哪里想得到,不过两句话的功夫,陆离就把怀庆府第一花魁给气跑了?甚至还发展到连陪席伺候的伎人都要赶走,他能说什么,人家也没提多过份的要求,这个面子肯定得给。再者,不过一欢场女子,还敢给他们脸子看,也是够狂的了。王知府脸上的笑也淡了,点头道:“也好,让她们都散了吧。”张文启精心准备的宴席顷刻间就毁了一半,他也只能无奈的叹道:“长离兄还是这个脾气,真不知得何等绝色才能入兄之眼。”当日在京城,各大花楼的姑娘们,只要是出席过陆离所在文宴的,基本上都被他给嫌弃遍了,最倒霉的大概就是善芳,也就是现在王知府的爱妾,被陆离和他夫人直言嘴大,成了京中笑谈,身价直线下降,平常捧场的官宦子弟再也不肯登门,往日里常来常往的文会、宴席也不肯再请她,最后善芳只能勾搭了回京述职的王知府,让他给自己赎了身,急匆匆的从了良,自京中花街柳巷消失了。张文启也是到了怀庆府任职之后,偶然在王知府家中的宴上看到善芳,才知道她居然进了王知府的后宅。不过,看王知府每到兴头上,就会唤她到宴上献艺、伺候的情况来看,大约也没真当她是自己的姬妾,不过是个显摆与随意把|玩的玩艺罢了。与会众人大多好奇,在众女退出之后,追着张文启问,张文启满怀歉意的看了陆离一眼,添油加醋的把他在京城的壮举给说了一遍,而后庆幸道:“还好,后来长离兄迁任中书舍人一位,常常得伴君前,与会时间少了,这才让京中女子们脱过一劫。有段时间,有长离兄参加的会宴,可是没有伎人愿意来陪宴呢。”“陆大人竟然还有如此佳绩?”游击将军尚荣大笑出声,他自坐在宴上,便一直闷头喝酒,很少开口。反到听完张文启的话后,主动来寻陆离说话,言谈之间显然对他的事迹执赞叹之意,甚至特别肯定的道:“不过是些欢场女子,陆大人嫌弃也是应该当的。”陆离从容的对着尚荣一举杯,“实在汗颜,只是陆某向来不会做谎言哄人,实话又确实有些伤人。我也在尽力更改,酒宴之上不与这些女子多言就是了。”当然,前题是这些女人不会自持美貌来找他,自然就相安无事。再说,他也不是所有伎人都嫌弃,像醉花阁的亿寒娘子,他和阿鸾就都喜欢她的琵琶,每次家中宴请,都会给亿寒娘子下贴子。“确实,跟她们有什么好说的。”尚荣撇撇嘴,心有戚戚然。王知府几人听得真摇头,这位陆状元性子也怪,到能跟尚荣这个大老粗说上话。尚荣是武职,与他们这些文官有些格格不入,平时宴请也不过来喝几壶酒而已,难得他会跟一个文官说得开心。王知府转念一想,陆离娶的妻子虽然是谢相的千金,便是谢相的夫人可是如自镇国公府,妥妥的武官之首,难怪尚荣待陆离不同。王知府暗暗松了口气,他并不喜欢尚荣,只是同在怀庆府,有些事情还要仰仗当地驻军,王知府也只能勉强自己跟尚荣打好关系。这下好了,有了陆离在,以后跟驻军方面有关的事,都可以找陆离去联系。张文启笑得有点勉强,他今天请明月的钱可是不少,明月坐坐就回,意味着他可是赔了。李通判笑道:“素闻陆大人的美人图为当今一绝,连圣人都夸赞不已,今日可否一展笔墨,让我等开开眼?”李通判不过比陆离早到任一年,各府的通判大多都是代表朝堂,并不直属于当地知府管辖,是以李通判并不用看王知府的面子。他对陆离的好奇,还是自京城带出来的。陆离刚刚赶了陪酒的伎人,也不好再多推辞,当下点了头。张文启招呼人搬桌挪椅,又取来文房用具,在案上列开。陆离起身行至案边,拱手道:“陆某献丑了。”因着时间与地点的关系,不能工笔细绘,再加上用具不怎么称手,陆离也没画大幅,只以墨色的浓淡绘出了盛放的牡丹,甚至在牡丹丛下,还有两只调皮的猫儿在追逐嬉戏。“呃,美人呢?”众人左看右瞧,也没在画中找到美人。陆离不慌不忙的换了一只笔,在一朵开得最艳的牡丹斜上方,细细描绘出了一只骨肉均停,纤长柔美的玉手,那显然是位女子的手,还是位美人,不然如何能有这样的柔荑。美人宽大的衣袖在牡丹从中若隐或现,引得人们更想去一观这女子的娇|容是何等的倾世绝美。陆公子画完之后,心里十分满意。他不喜欢画除了妻子之外的人,又不想画出妻子让别人看到,只画出一只手还是可以接受的。反正,等会宴罢,他就会把这幅画带回家,藏到自己的书房里,再也不让人看。“好。”王知府看得如痴如醉,“莫怪人说陆大人的美人图是当世一绝。”他围着这张美人图……呃,美手图转来转去,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连酒都顾不得吃,只管看个不住,还问:“陆大人,这幅画王某实在是喜欢,可否割爱?”陆离断然摇头,“我曾答应内子,拙作无论大小,都会送给她。如今,实在不好失信。”笑话,他老婆的手,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在场的众人除了王知府外,其实还有几人意动,但是听到陆离说这是要给自家夫人的,都默默的咽下了已到唇边的话。唯有王知府,十分的不舍,后半段边吃酒都心不在焉的,直吃得酩酊大醉,才被自家仆人扶上了马车。陆离有些不放心,便与众人说,要送他一段。反正他们两家住的近,送人也顺路。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20 01:48:39~2020-06-20 10:5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yu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16章 歉意说来也是巧,陆离送王知府到家的时候, 恰逢侍妾善芳外出归家, 见到送了王知府回来的陆离,袅袅婷婷的上前行礼, 又双手扶起嘴里还说着胡话的王知府,柔声哄道:“大人, 小心着些,奴扶您回归府。”她这回表现的到很端庄, 脸上全然是对王知府的关切。陆离看王知府被他的侍妾扶走了, 周围还有丫头和小厮跟着,就放心的回家了。王知府这时到似有点醒酒,挣扎着要回来送人,善芳一个弱女子自然挣不过醉酒的大男人,只能扶着他又往回走,陆离这会早就乘车走远了,根本就没听到王知府热情的送别, 自然也就没看到善芳没扶住他, 直接面朝着地跌了个鼻血横流的惨状。陆离只是奇怪,自那日张文启请客之后, 王知府就称病不出, 老老实实的宅在府衙后宅,甚至众位县令到府,都是李通判带着陆离熟悉的。要说是病了吧,他们去探病, 却被人客客气气的请了出来,李通判更了解王知府,对同样被王府管家请出来的陆离道:“陆大人不必诧异,王大人这个人比较好面子,如今……”他的话并没有说全,只是跟陆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让未完的语话全都溶进这笑容中。陆离能如何,也能无语的笑了笑,把这件事揭了过去。还是阿鸾受杨夫人邀请去过两次府衙,偶有一次瞧见了面有伤痕未愈的王知府,回家与丈夫说起时,才算是解开了这个谜团。这日陆离难得在午饭之前回了家,才踏入屋门,就见屋内摊着各种布料,阿鸾正在各色料子山间狭小的空间里穿梭。屋内眼看着就要下不去脚,陆离索性也不进去,只倚在门口笑问:“你这是做什么?不是才量身做过夏衫么?”阿鸾正一面验看布料一面自己的小本本上做着记录,闻言回首道:“夫君今日回来的到早,只是……”她看了看屋里这一堆,叹气道:“午饭只能简单的用一点了,咱们到后园吃吧。”这屋里眼看着是放不下饭菜了,再者她也不知道陆离中午会回来,还好小厨房习惯于每次准备饭食都会带出陆离的,就是预备着他有可能归家,或者偶尔有些特别的饭菜,送到厅衙内。“有多简单?”陆离闻言微皱眉头,他十分担心自己不回来,阿鸾会随意应付午饭。就算现在天气渐热,胃口不好也不能在午饭上随便。阿鸾一见就知道陆离在担心什么,她并非故意不好好吃饭的。实在是过了到怀庆府的新鲜感,兴奋劲儿过去后,疲惫和水土不服的症状才有点冒头,再加上天气炎热,她一时胃口不好而已。她也知道自己可不能病了,这两天可是换着花样的喂自己,只是陆离忙得没空回家吃饭,才不知道罢了。她不想丈夫担心,笑道:“今天咱们吃凉面,还有昨天才卤好熏了一夜的兔子,我让人撕了,给你下酒。”“这个好。”陆离对于家中自制的熏兔可是喜欢得很,阿鸾在京郊的庄子里养了许兔子,在京中时常熏制好了之后,分送各人。熏兔不只是他喜欢,连向来胃口不开的宁王都喜欢得紧。他们出京外放,宁王可是极为不舍,陆离有理由怀疑,宁王不舍的是他们家的饭菜。阿鸾先与丈夫约法三章,“咱们先说好,酒不可贪凉。”也不知道陆公子什么毛病,最近爱上了冰沁过的酒,让阿鸾十分闹心,每逢他要饮酒之前,都要说上两句。陆离乖乖点头,“好,好,都听娘子的。”他也只有在家里饮酒才贪凉,在外面才不会呢。得亏阿鸾不知道他为了博得她的注意力,竟然故意染上点坏习惯,让她念叨,否则她一定会捶死这个跟她玩心眼儿的混蛋。陆离小心的藏好自己的小心机,为了娇妻这么担心他而暗爽。家中后园新移栽的树都已经缓过来了,重又发了新芽,郁郁葱葱的,各色鲜花竞相开放,引得彩蝶翩翩。才断奶的小猫咪在花丛之中时隐时现,倒腾着小短腿,到处扑着草中的蚂蚱和空中的蝴蝶。阿狸与玄墨安静的趴在树荫中,眯着眼睡得正香,享受着难得不需要带娃的轻松时光。是的,阿狸与玄墨到底还是跟着他们夫妻两个一起搬家了,原本照着阿鸾所想,应该把两只猫咪送回谢府养老,毕竟谢府是它们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很熟悉的,不会因为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产生应激反应。谁想,两只小东西一点也体量他们的用心,只要他们走,就会跳上马车,怎么也不肯定去,最后阿鸾也没办法,只能小心又谨慎的做足了准备,带上它们。所幸,他们一路上都走的陆路,没有做船,猫咪整日趴在满是两人气味的车箱里,安全感还算凑合,最后平平安安的跟着两人搬到怀庆府,住了客栈又搬了新家,甚至还在阿鸾一不留神的情况下,又下了一窝新的小猫崽儿给她带……也算是两个很有故事的猫咪了呢。正对着花丛的小小花厅内,已摆满了一桌,撕好装盘的熏兔,绿盈盈的拌好时蔬,小炒的杂菌,一小盘炒三丝,并一壶佳果酿和一个小小的酒盅。陆离看到这简简单单的四样菜,当下便觉得胃中空得难得受,扶着阿鸾坐下之后,迫不及待的挑了块兔肉塞进嘴里,咽下去之后满足的呼了口,叹道:“感觉我好久都没怎么吃饱了。”自从办公场所修整好了之后,阿鸾就派了家里的大厨轮换着到府厅当值,陆离一个是公务繁忙,另一个也是不想阿鸾每日还在惦记着给他送饭,便索性在府厅里跟着下属们一起用饭。陆家的大厨再厉害,大锅饭做多了之后,向来在吃的上面就很挑剔的陆公子,难免觉得亏嘴。他在府厅里,基本就是吃饱有力气办公就好,不求吃得顺心。阿鸾给他倒了杯酒,“那今天就多吃点儿。”“嗯。”陆公子难得吃饭的时候这样头不抬眼不睁的,阿鸾见他吃得香甜,多日不开的胃口也终于有了点改善,不知不觉间跟着丈夫塞了不少东西进肚子里,等到吃完时,她才捂着肚子,觉得得自己似乎有点吃撑。阿鸾瞪了正满足的端着香茗细品的陆离一眼,真是自家减肥大业最大的拦路虎。陆公子似无所觉,闲闲的跟阿鸾聊天:“算算时间,老师和岳父应该接到书信了吧?”“你可是过糊涂了,岂止是接到了书信,若父亲寻到了人,这会儿都快到怀庆了。”阿鸾取笑道。陆离因为怀庆河堤之事,写信回去求助,想请梅清和谢茂找两个懂河堤之事的老河工过来请教。因为怀庆地处沁河下游,又临着黄河,春、夏、秋三季的汛期就是重中之重,陆离在各个县令春耕叙职后,就想带着下属和护卫往各县检查水利去。他看了前任同知的公文,知道去年冬季曾招民夫修整过各地的堤坝。陆离对于修整好的堤坝又不曾亲眼看过,这回除去看看春耕情况、也要看看各县修整的堤坝合不合格。他之所以未曾动身,就是为了等着写往京中的求助信,还没有切实的回信,也不知道老师找没找到他想要的人。若没有修整河堤方面十分精通的老河工过来,光他自己过去,当真是半懂不懂,看过跟没看一样,谁糊弄他都不知道。要知道河道之事,可是重中之重,切实的关系到几十万百姓的身家姓命,轻乎不得。陆离的这种态度,也是阿鸾所欣赏的,不懂他就会去学,不曾因着自己不明白就敷衍了事。希望两人的孩子,也能继承和发展他们父亲这种好习惯。阿鸾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她向来准时的月事迟了三天,也不知道是因为水土不服所引起的迟到,还是肚子里有了个小小的生命。只是因为现在时间还短,并不能切实的查出来,阿鸾便自己行动间暗暗的加了份小心。因着陆离事忙,她还没跟他提这件事。身为孩子的父亲,阿鸾觉得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都必须的提前跟丈夫说一声。陆离虽然说难得懒散的倚在花厅内的竹榻上,但是注意力大半都放在了自己妻子身上,暗自欣赏着她窈窕的身段与低头间不经意露出的那段雪白的脖颈。当他看到阿鸾的纤手第二次下意识的抚过小腹时,他猛的警觉,暗自盘算了下时间之后,才发觉自己这两日疏忽了什么。他克制着自己急迫的动作,生怕惊吓到阿鸾,慢步踱到她身边坐下,手抚香|肩,温柔的问道:“阿鸾,你这个月是不是……”陆离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妻子的小腹处,不过懊恼的道:“都怪我疏忽,你的月事都过了三天,我才想起。”若是这几天阿鸾有事伤了身子,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轻忽的。也正是这时,他才查觉到自己全副心思都放在公务上,不免忽视了阿鸾。他暗暗警示自己,急事缓办,事情永远都是做不完的,妻儿才应该排在头一位。“娘子,为夫错了。”陆离抱着阿鸾低低的道歉。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新出了个抽奖玩法,我还没太弄明白,先来演习一下,应该是今天开奖,小可爱们记得去玩哈。感谢在2020-06-20 10:54:31~2020-06-20 21:0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余晚晚 10瓶;呜啦啦噜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17章 暂别阿鸾到不觉得陆离疏忽自己,他们新到一个地方, 接了新的职位, 原本就要有个熟悉的过程。陆离是个有点完美主义的人,他会对新工作全身心的投入, 本就在阿鸾的意料之内,再说她又不是那种必须要丈夫天天陪在身边的人, 陆离去工作,她来处理家务之余, 还能顺便发展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 这样双方都能有个自己的空间,彼此互不打扰,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我还不知道,是不是有个小可爱要来找我们了。”阿鸾拉着丈夫的手一同覆到自己的小腹上,笑盈盈的道:“不过,我有种预感,咱们家真的要添丁进口了。”可能真的是出于母亲的本能, 她莫明就是觉得有个小生命正在她的腹中快乐的生长着。陆离的手完全不敢放实了, 轻轻抚触,有些担心的问:“阿鸾, 你的身体怎么样?”他们来到怀庆府不过接近两个月的时间, 旅途的疲惫,刚刚才调整好,他原打算再给妻子调养一段时间身体,才考虑孩子的问题, 却没想法他来得这么急,也不知道阿鸾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陆离的手悄悄环上阿鸾纤细的腰身,平日里看到娇妻楚腰纤纤,他都会带着愉悦的心情去欣赏,今日再以单臂环住好的腰身时,陆离不免担心,这么娇小纤细的妻子,真的能平安孕育他的孩子么?早知如此,他就该把阿鸾喂的再胖点,宁愿挨两下她的粉拳,总好过现在让他担心。“我挺好的啊!”阿鸾自我感觉十万良好,她又不渴睡、不反胃想吐,甚至都不觉得十分疲劳,是近因为天气炎热,有些胃口不开,今天也没事了。这些最常见的的早孕症状,她半点都没有,越想越觉得她别就是水土不服,其时肚子里根本没有小宝宝吧?“完了,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太健康了点,没有丝毫女子有孕的症状。夫君,别是我还没怀|孕吧?”阿鸾有些迟疑的说。她前世今生都是头一次准备当妈妈,前世还不如今生,今生好歹在准生娃的时候,她已经看了许多书,又问过许多有经验的人,算是做了提前的准备。而前世,她只想当个快乐的单身贵族,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根本就不需要把生娃娃的事情提上日程。“是,是么?”陆离让她说的也不确定起来,月事不过才晚了三天,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阿鸾是个纯纯的新手妈妈,陆离一样是个纯纯的新手爸爸。阿鸾之前在上育前教育的时候,陆离也认真的跟着学过一段时间。他之前在江南的时候,曾随名医专门习过妇人科,有了很好的底子,再结合一下从业二十年的接生妈妈的经验,当时自觉已经足以应付妻子从孕期到生产再到育后的所有养护需求。结果,才不过是准备结段,连阿鸾有没有孕他都没弄明白,显然之前是他自负了。知道错了就得改,陆离默默的在自己已经很紧密的行程里,加上接着进修孕妇科的任务。阿鸾歪着头想了想,想要确定自己怀不怀|孕,再等上一个月就能摸|到脉了,她何必现在折磨自己和丈夫呢。想通之后,她果断的偎进陆离怀里,熟练的给自己找了个特别舒服的位置,掩唇打了个哈欠,开口道:“咱们也别纠结,左右等一个月,就能知道结果了。”娇妻这么想的开,陆离更不可能给她压力。这次没有,他正好接着调养妻子的身体,然后再努力就是了。他们还这么年轻,再晚两年生孩子也一样。想明白之后,陆离抱了阿鸾躺到榻上,也跟着闭上眼睛,打算陪着妻子好好睡个午觉。小夫妻两人想得开,伺候阿鸾的丫头们却一直提着心,自从发现自家姑娘月信未至时,她们就开始了事事小心,生怕伤了阿鸾。就连陆离,常常喜欢在夜间无所不用其及的缠着阿鸾,这两天也格外老实了下来。夜间拥她入眠时的动作,也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许多。因着阿鸾可能有孕,陆离开始调整自己的行|事历,每天早上把这一日的事情都明确的列出来,排上一个时间表,再给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留出一个时辰的时间,严格按照这个时间表行|事,他既然可以兼顾好自己的公务又能有时间来照顾妻子。“大人,属下幸不辱命,带着您需要的两位老伯回来了。”带着陆离亲笔信去京中寻求梅清帮忙的蒋峰,带着陆离需要的两个老河工紧赶慢赶的回到怀庆府。他连家都没顾得上回,打听了陆离还在官厅办公,直接带着人就往这里来复命。“请他们进来。”陆离现在的心情当真是喜忧参半。若是五天前,他一定会非常高兴,并且迅速打点好行囊带人往下面的县里走。可是现在,阿鸾可能有孕,他再要出去好些天,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阿鸾这时在家里,翻到了几匹十分柔软的细棉布,正好可以用来给小娃娃做衣服。虽说现在还没有确定肚子到底有没有小娃娃,可是一点都不耽误阿鸾从现在就开始给孩子准备各种东西。就如小衣服什么的,她都翻出了好多布料了。甚至还打算自己来蓄棉花,给孩子做上几床被褥,待他出生之后来用。流云就是在她哼着小曲缝衣服的时候进来的,俏|脸板的严严的,杏眼里都是怒意。阿鸾一怔:“流云你这是怎么了?跟谁生气了?”流云向来性子温柔,伺候了她这么多年,阿鸾都没见过她发生什么火,生什么气。她未嫁前的院内需要黑着脸来收拾小丫头的事,向来都是枕月来的。她今天明显是带着气来的,阿鸾怎么也想不出她能跟谁生气。若说是她的丈夫,那也不能够啊,蒋峰不是往京城送信去了,应该还没回来。流云气鼓鼓的道:“还不跟我家那个死鬼。”流云显然是真的生气了,连枕月的平日里的口头禅都学了来。她也不用阿鸾接着追问,直接就把事情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姑娘,你说这人可不可恨,您现在身子不同了,肯定得大人在家里陪着。他可到好,把两个老河工就这么带到大人面前去,这不是催着大人出城么。”阿鸾十分不解,“我身子怎么不同了?不就可能怀个孕么,不耽误吃不耽误睡的,那里需要长离总在家里陪我。”她笑着开解自己的丫环,“蒋峰以公事为重这点很好,他现在是捕头了,有了官身,当然得紧着公务,你回家不许跟他吵,知道么?”阿鸾放下手中缝了一半的小衣服,招手叫流云到自己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的道:“再者,河堤关乎着万千百姓的身家性命,长离又是职责所在。别说我现在还只是可能有孕,就算我这会儿马上要生了,该去也得让他去。”话到这里,她抬手戳了流云的额头一下,笑骂道:“你也是死心眼儿,就不想想,万一哪个汛期来临,河堤决了口,倒霉的很可能是咱们。再者长离在家能做什么,他能替我怀|孕么?还不如放他出去,替咱们的小命加层保障。”她这里说得俏皮,流云自然知道这是姑娘在体贴自己,不大好思的笑了,起身给阿鸾行了个礼,“好姑娘,是我想左了。”她这回也回过味来,姑娘有孕,大人在家也没用啊?她们还得防着大人晚上与姑娘同房时不老实。若是他公务在外,这个担心可就没有了。如此一想,流云恨不能陆离一直在各县处理公务直到姑娘生产再回来。晚间流云与蒋峰说起此事时,还笑道:“你跟着大人可得看好了,看仔细了,姑娘说,咱们的小命可都在你们手里攥着呢。”蒋峰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姑娘又在忽悠自己妻子。他吞下了笑意,连连表态,“放心吧,咱们一定仔仔细细的瞧。”陆离则是万般不舍的抱着阿鸾,“我原定要去上一月左右,但是如今……”“如今什么?家里没事,我也没事,你就按照原定计划走就是了。”阿鸾截口道,她柔声宽慰丈夫过于紧张的心,“反正能看出来也得一个月,我等你回来给我诊脉,时间刚刚好。”“可是……”陆离满眼的担忧已经快要溢出来了。阿鸾伸出食指点在陆离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温言道:“我保证这个月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哪儿都不去,谁都不见,你这回安心了吧。”不安心也不行,他必须得赶在伏汛到来之前,做到对府内的水利、堤坝了如指掌,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也是为了妻子的安全。既然必须要成行,那就早去早回,就像阿鸾说的,他们的孩子,就应该由他们夫妻头一个知道,各种意义上的第一个。三日后,安排好怀庆府内的事务,陆离依依惜别爱妻,带着护卫、下属与特意请来的两个老河工出城往温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