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连他自己不也在心底花样夸。“是是是,咱科室,不,咱医院的门面嘛。”“郭医生你可别酸。”“没酸,懒得跟你说,我瞧瞧患者去。”……这边厢,宋知羽左手支棱着脑袋,右手拎着叉子卷着意面唉声叹气的往嘴里塞。耳边全是“噪音”。“噪音”制造者葛妍从她进门洗完澡煮面,再到现在坐在餐吧台边吃起来,这人就没消停过那么一下。宋知羽真觉得葛妍不去参加脱口秀或者辩论赛出个道,实在是浪费了她这与生俱来的良好基因和潜质。葛妍能说的时候也是真能说,从录制节目开始说到去医院,从在医院应付狗仔粉丝到又上热搜……她是典型的一出门事业女神,一进门老妈子上身。“哎,要不要吃一口再说?”宋知羽举起卷好的意面,歪歪头示意葛妍看一下另一盘孤独候在一旁的意面。鉴于葛妍刚才“演讲”的太过于忘情,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居然在吃意面。那上面浓浓的肉酱啊!她还真就没把自己当一个需要时刻管理身材的女艺人了?是,她承认宋知羽的身材也是老天爷赏饭吃。虽然只有165高,线条比例却黄金。总赖于打小跳舞练功这底子打的好,且又热衷于各项运动。虽说如此,但是她作为经纪人,对她吃什么都不挑的“好习惯”永久性操碎了心。思及此,葛妍立即伸手把宋知羽的盘子夺了过来,将两盘子意面直接合二为一。提起叉子便开动起来。既然阻止不了,那就牺牲自己来消灭掉敌人。宋知羽一瞧,扑哧一笑,起身去接水。听着身后的葛妍对她说起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明天录制最后一天,后天还要补一些镜头,周五主创的局推不掉得去。下周一主创第一次会,上午九点,所有人都得到场。你跟宿凯第一次合作,周五的饭局他也会去。人家全身都是宝藏,你学习的机会到了。”“嗯。”“嗯个屁。”葛妍大口吃着意面,囫囵的嚼着都还能从里面听出她的气焰来,“宿凯啊!双料影帝啊!国际级的啊!多少人抢破脑袋想搭上跟他合作这条线都没能成功。他可是从来不拍电视剧的,这次破天荒头一遭让你占了这么大个便宜,你就给我嗯。”宋知羽勾唇浅笑,凑到葛妍身边来。歪头撩了一把头发,再来一个迷人的wink,不服输的说道:“在下也是含金量很高的视后呢。”电影,电视演员都是演员,谁瞧不起谁呢。“合着整个圈子就你一个视后,就你一个视后了?”葛妍举着叉子一下一下的在盘子里杵着。语气由浅至深,由轻到重,讥诮的恰到好处。宋知羽懒得与她争辩,具体来说是没心思争辩:“随便吧!困了,走的时候记得锁门。”葛妍白她一眼,瞅着宋知羽,总觉着这姑娘今晚有点儿不对劲儿。打从一进门就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哪怕她面上掩饰的再好,也逃不过这么多年来对她的了解。要知道,他们的关系虽然是经纪人和艺人。可是撇开这一层工作上的利益关系。私底下,他们也是能交心,懂彼此,能两肋插刀的真朋友。“你在医院出什么事儿了?”唯一能联想到的只有她跟宋知羽在公共场合分开的那段时间,而那个时间段就只剩下锦南大学附一院了。“能有什么事儿。”宋知羽扯着唇一笑,本来准备回屋,却又重新端回刚搁下的水杯,喝了起来。看吧!掩饰,拼命的喝水来掩饰。葛妍不再继续追问,也不叨叨嚷嚷。就带着一双求知欲旺盛的眼睛看着宋知羽,眼皮眨都不带眨一下的。宋知羽其实也没打算瞒着葛妍,她妥协的“哎”了一声,端着水杯往客厅走,“要喝一杯吗?”“喝。”葛妍身体力行,马不停蹄的起身去拿酒。在她抛开工作以外绝大部分的认知里,有时候原则这东西在八卦面前是会显得一文不值滴。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葛妍已经晕乎乎的躺倒在了沙发上。宋知羽神智清醒的坐在地毯上,双腿随意瘫着。也顾不得膝盖的伤,后背倚靠在沙发边沿,整个人在暖白的灯光下慵懒的像只猫。茶几上,地板上,立着的,倒着的,都是酒瓶。“宋知羽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我就要不行了。宋知羽仰头又喝了一口酒,悠悠喃喃的开口:“还记得四年前吗?”葛妍神智已经不太清,听宋知羽这么一说没什么意识。依稀记得的是那一年事儿挺多:“太多了,你说哪件事儿?”“我下午在医院……”宋知羽拎着酒杯晃了晃,杯中酒挂着壁泛开涟漪。她莹亮的茶色眸子静静地盯着,“遇到那个人了。”“能说人话不?”宋知羽转过身来,看向葛妍。一挑眉,一颔首,此时无声胜有声。葛妍终于get到宋知羽的意思。一刹那间,她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腾的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酒都醒了一半。“你是说,你今天遇见四年前在美国睡完你就跑的那个男人了?”“是被我睡。”宋知羽转回去纠正。“害,不都一样。”“……”也不知是酒精问题,还是对话过于露骨。这脸倒是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是啊!兜兜转转,怎么又遇上了?第4章雨串子落得很急,打在地上便断了线,珠子碎的稀里哗啦。单易换下了白大褂,去了急诊。急诊的热闹跟icu的冷清总能形成鲜明的对比。人流往来,匆忙繁复,哪怕是这样恶劣的夜晚也恍如白日一般。毕竟天气它管不着疾病。如果说icu是跟死神抢人的最后一条防线,那么急诊一定是第一道关卡。“单医生下班了?”分诊台的花痴小护士笑嘻嘻的打招呼。“嗯,闻医生呢?”单易问道。“在一号抢救室。”小护士伸手朝后方指了指。“谢了。”闻燃刚从抢救室出来就看见朝他走来的单易,跟顶着个行走的聚光灯似的,一道道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这最简单的t恤休闲裤都能走出名模的气质,反正你再帅搁他跟前一站,只能黯然失色。“找我?”闻燃笑问。单易不置可否:“你今天好像不值夜吧?”“我去,你连我排班表都记得一清二楚,还说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闻燃扯了扯嘴角往后退一步,故作警告,“呐,我们是不可能的。”“吃宵夜?”单易懒得看戏精发疯。“有事儿?”闻燃笑问。“没事儿,吃不吃?”单易这人干脆,直接要走,“不想吃我就回了。”“吃。”闻燃拦住单易,“难得单医生你主动,不吃白不吃。”单易觑了闻燃一眼:“行了,你先交班。”闻燃点头,准备转身却又回身来。半信半疑的挡在单易跟前,狐疑道:“你这亲自下凡来找我吃宵夜,真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单易听闻燃这么一说,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改主意了,我先走了。”“别啊!”闻燃讨好的一笑,认怂,“是我小人,那就停车场等啊!”单易没答话,转身离开。正巧搁一边经过顺便听了几耳朵的护士长朝他挥手笑笑:“单医生常来啊!”“我常来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单易弯唇笑言,继而离去。“闻医生,我其实真的可以磕一下你俩。”闻燃走了两步,听跟在身边的护士长突如其来的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滑倒。“云姐,我可是纯爷们儿。再磕下去,我要找不着媳妇儿就赖上你家闺女。”闻燃开始威胁了。护士长云姐横眉竖眼一瞪:“我女儿才上小学。”……雨一直下。单易和闻燃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烧烤店照顾生意。老板是单易的患者,总是说单医生不仅救了他的命,还拯救了他的家庭,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老板跟他俩聊了一会家常便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闻燃是真的饿了,这一天忙的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这会儿吃了个小饱才心满意足的搁筷子喝饮料,看着对面有条不紊剥着花生吃的人。敢情这还吃出了点儿米其林餐厅的意思?“遇到棘手病例了?”“没。”“也是。”闻燃暗自一喟叹,“又有什么能难住你这个刁钻医学博士呢?”“……”闻燃见单易不语,瞅着他,说:“你一定有事儿,私事儿,家里?”单易剥着花生,听见闻燃这么一句。沉默片刻,才稍稍前倾,抬眼说:“我朋友,你还有印象么?”闻燃几乎秒懂。认识多年,私事儿,涉及到朋友的,不多,就这么一个:“啊!差点一夜/情那个?”单易顺手一花生壳砸过去:“不会说话?”闻燃笑呵呵举手投降:“继续继续。”“他呢,今天跟那姑娘重新遇上了。”“中间这几年好像再没见过?”单易点头:“嗯。”闻燃:“然后呢?”……“然后我就回来了。”宋知羽一笑置之,仰头又是一大口酒。葛妍从沙发上滑下来,跟宋知羽并排而坐。歪头瞧她:“再见他,什么感觉?”“你想我什么感觉?”宋知羽扯唇轻笑。须臾间,却真在思考,“成熟了,也更帅了。”“得了,成熟帅气的你还遇的少了?”葛妍总结性发言,“你啊就是心病。”“还好你没说我心脏病。”宋知羽依然笑着,脑海里浮现出他的模样。她没头没尾道,“不久前那句‘人间理想’不上了热搜。”葛妍挑眉:“那是你,宋知羽。”宋知羽似感慨:“他才是。”“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葛妍顿了一下,“瞧瞧这位赢了全世界的人间理想到底啥样。”“哎。”宋知羽叹了口气,“年少时真不能遇见惊艳时光的人,否则单身一辈子。”葛妍哼笑道:“少跟我这儿文艺,还年少。不就睡了一觉么,至于这么没出息?活很好?好到让你再见就发/情。”宋知羽扶额:“你能闭嘴不?”葛妍:“那再好,人品差,睡了就跑可还行?反正这人在我这儿,他再天仙再本事,也是渣男。”也不怪葛妍激动,当初饶是病的稀里糊涂说漏了嘴,葛妍就在身边。否则,刀架脖子上她也不会说。毕竟,打从四年前回到锦南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决心忘了他。后来,知道他有了女朋友,便认清现实彻底搁下。而后这几年忙的昏天暗地,确实也没空再想起他,甚至于连他的容貌都渐渐模糊。可她万万没想到会再见,更没想过再见他,那颗早已如止水般的心还是会掀起波澜。她算是明白这些年也不是真给忘了,而是选择屏蔽。宋知羽拍了拍葛妍的肩膀,轻声一笑:“差不多得了,瞧给你火冒三丈的。”葛妍歪头看着宋知羽,见她笑容敞亮也随之笑了起来。她伸手搭着宋知羽的肩,举起酒杯跟她一碰。似有感而发的叹了口气:“知羽,快到头了,咱不能行差踏错,不然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至于你的意难平,那会儿不说有对象了吗?可能人家都结婚了。你现在能跟我这么平心静气的提他,说明你已经放下了。既然放下了就别再拿起来,不值当。”“没结婚。”宋知羽不由得来了这么一句。葛妍对宋知羽总抓不住重点这事儿嗤之以鼻:“你又怎么知道?问了?”宋知羽摇摇头:“他没戴戒指。”葛妍“嘁”的一声:“不说他是医生嘛,上班时间不戴呢!”“我看的很清楚。”宋知羽看向葛妍,挺笃定,“每一根手指都没有戴戒指的痕迹。”“所以?你想怎样?”葛妍敲宋知羽脑袋,“你这脑袋瓜子怎么遇到他就不灵光了。就算是没结婚,不还是有对象的。提醒一句,于公于私你都不可以。”“我知道。”宋知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比刚才苦涩些。葛妍酒杯见底,八卦结束。照常理来说,她该醉倒了。说时迟那时快,眼神逐渐迷离,整个人趴在茶几上晕乎乎的睡了过去。宋知羽瞧着葛妍的模样,眼眸里总算是染了几丝醉意。她唇畔酿着几分笑,直接抱着瓶子吹。良久,大脑一片混沌的宋知羽盯着葛妍的背脊像是与她说,又更像是自语一般。轻飘飘的叹:“可是葛妍啊,我不后悔。”曾经那么的喜欢过这样一个人,不后悔。……单易回到家先进浴室洗澡。氤氲的雾气缠绕在他劲瘦的腰肢四周,水花顺着块块沟壑汩汩流淌而下。他立在花洒下陷入了沉思,脑子里回想起之前跟闻燃的对话。“然后呢?”“帮了她,不告而别。”“我寻思吧,暂不提当年那档子事儿。就说现在吧,但凡那姑娘还对你,你朋友有那么点儿意思。她是不是应该借此机会请吃饭感谢,不然问一嘴有对象没也合理,怎么能不明不白的走了?”“……”“咳咳……其实也有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也许人家姑娘有男朋友或者都结婚了,那就真没必要揪着过去的事儿不放了是吧?”“她如果单身呢?”“单身啊!”闻燃默了片刻,却又笑了,“那万一人家觉着你,你朋友已经有主了呢!”“总之,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那姑娘啊百分之八十……不,百分之九十以上已经不喜欢你那位朋友了。”……蓬头的水簌簌坠落,单易撑着墙任由水花兜头浇下,浴室里的水声怎么都盖不住闻燃在脑海里萦绕的声音。半响,他在水帘下无奈一笑。想起了他那句多年经验?自己有没有经验,心里没数?他今夜怕也是脑子抽了所致。一想到这儿,他笑意更甚了些,伸手关掉花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穿好衣裤,便走出了浴室。出了房间,他习惯性去厨房接了杯水,边喝边走到客厅,顺手捞起遥控板打开电视。就这么赶巧了,宋知羽那张漂亮的,超高辨识度的小脸蛋从屏幕里直直撞进了他的眼眸里。看着这张脸就又腾地在想起闻燃的话,他略显用力的关掉电视,将遥控器丢进沙发。遥控器:“我招谁惹谁了?”转身的一刹那,手机铃声徒然划破了这一室岑寂。单易搁下水杯,拾起手机接通。还未开口,电话那头略显耳熟又带着含糊不清的声音闯入他的耳中。“混蛋,你混蛋,我都不记得你了。”那边打了个轻嗝,呜咽着。又带着些许的语焉不详嘟囔,“你干嘛又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她居然唱起歌来:“一想到你我就呜……呕……”“宋知羽?”单易把手机举在眼前,仔细辨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陌生来电没错。委屈过后是嚣张的语气从电话那头渡了过来,不需要放在耳边都能听清楚。她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我怎么了?”单易将手机重新搁回到耳边。略显暗哑却噙着哭笑不得的嗓音,和着窗外的雷雨声同时响起。“宋知羽?你……喝酒了?”作者有话要说:葛妍:老子特么这个知心姐姐白当了,还赔了个宿醉。闻燃:老子特么装不知道你朋友是你,装的甚是辛苦。老露:这章随机红包掉落~~周末愉快~~第5章你喝酒了?雨,滂沱不停,纷来沓至而来。有的记忆你不刻意去触碰它,它也能凭借曾相同的那句话,在你意识最薄弱的时候,从你记忆最深处分离出来。慢慢的放大,渐渐的清晰,用另一种方式唤醒你。宋知羽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记得第一次见到单易的时候,他也这么问过她。语气似不同,那时他的话在春风里都显着那么的逆耳。……那是2010年,清明前。那年她16岁,高一。她跟单易的初相遇并不美好,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将黑的天幕,星月全无。还寒的春风像带着倒刺,刮在脸上刺挠生疼。宋知羽就是在这样一个傍晚,逃了补习班的课。下公交车后,她在附近一小超市买了一些罐装啤酒,然后徒步走到一老城旧楼片区。寻着一小公园的椅子上坐下,摸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仰头喝了起来。她喝的面无表情,喝出了饮水的感觉。那时的她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五官精致的点缀在婴儿肥的蛋白脸蛋上。黑长发梳成马尾耸立在脑后,整个人是青春洋溢又甜美靓丽。也是各个年龄段的同性都羡慕的样子。偏偏她这花样般的模样却在这一刻流露出了与之实际年龄不相符的神态。又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孤寂且厌世。十六七的含苞少女是最能激发男性的荷尔蒙。尤其是长着一副乖乖样却背地里做着跟好孩子相悖之事的少女,他们更是无法拒绝那股子的吸引力。宋知羽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这里待规划,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除了零星个别的空巢老人,还有就是些流氓混混。主干道离得较远,那边明亮,这边昏暗。像是一条无形的隔断,将这儿分割的仿若另一个时代。小公园斜对面路肩上,或蹲下或靠着电线杆的小混混喝着酒,抽着烟,眼里流露出来的全是明目张胆的色彩。哪怕对面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穿着校裤,他们的贼眉鼠目也能像开启了透视光一般,自动脑补出被布料遮挡下的柔嫩肌肤。在这座充斥着各种诱惑的斑斓城市,每一天都会有人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人性在恶魔眼中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他们就像饿狼,匍匐在森林丛中。一双双幽灵似的绿光紧盯着弱小的猎物,等待着一个蓄势待发的绝佳机会。再精准的咬住垂涎已久的猎物致命处不松口,直至死亡,而后分享着胜利的果实。宋知羽是被偷袭的,男人从后捂住她的口鼻将她拖进那栋废弃楼之间的巷子里。其实她当时应该庆幸对方没有打晕她,不然她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她被两个男人摁倒在地,一个桎梏着她的双手,一个捂住她的嘴半压着她防止她叫喊。刺鼻的烟味儿混着浓烈的酒味儿,以及那些像虫子一样从他们口中爬出来的污言秽语,让她恶心的想吐。“高中生,清纯校园风,老子没玩儿过。”“艹,兄弟你看,瞅近了看,这小脸,长得真他妈漂亮。”“看样子就还是个处,哥你温柔点儿。”“嘿嘿嘿……妈的,现在高中生发育都这么好了?”还有站在巷口处抽烟的男人抱怨的声音传了进来:“兄弟,你们快点儿搞,他妈的为啥是老子输了拳把风啊!”“别抱怨,等会儿有的你爽。”宋知羽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说话最恶心的男人,却异常冷静。眼瞧着这人要上手摸胸,她瞅准时机一屈膝用力一顶,正中仙桃。男人跪在地上捂着疼的龇牙咧嘴没空管她。“你他妈的敢……”桎梏她双手的男人还没骂出来,就被宋知羽一脚倒挂金钩踢脑门上,被迫松了手。“喂,你俩行不行啊?”把风的男人朝里面轻蔑的笑了一声,“一小姑娘都搞不定。”“艹,臭丫头。”被袭dang的男人挡住宋知羽的去路。还捂着,倒吸一口气,龇牙咧嘴的哼唧,“他妈的还是个小辣椒。”身后被踢到头的男人也站了起来,堵了她后面的去路。宋知羽握紧拳头,镇定的捡起墙角边的棍子,不喊也不叫,一副打算斡旋到底的样子。与之年纪样貌不相符的狠戾让小混混眼中流露出意外之色。见她这幅架势,把风的把烟蒂往地上一扔,也加入了进来。这是困兽斗。她有练过,但是这些小混混也是打架打大的。好不容易击倒了一个,力量也在拼命流失,力气明显不够,后劲儿不足,不适合持久战。再这么下去,她就真的自身难保了。宋知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就在这时,一个点亮黑暗的声音从巷口处传了进来:“要帮忙吗?”宋知羽面前的混混头子似被震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恶狠狠地警告:“少管闲事,没见过跟马子吵架?”暗色中是一声嗤笑,那人慢慢走了进来。影前人后,踩着绰绰光点,抄着口袋,闲庭若步的像是饭后散步一般。宋知羽觉着此时就差一首战歌响起。“要帮忙吗?”男人勾着唇角,一双黑眸确是瞧着被围在中间的宋知羽。还挺随和。“要。”宋知羽应声,这是她唯一的希望。“滚。”混混头子指着对方,凶狠的威胁。“不好意思,滚不来。”“小子,你在找死。”“活腻的人才喜欢找死。”他停了下来,保持着距离,忽闪忽闪的灯刚巧打在他的头顶,露出他英俊的面庞。嘴边噙着淡笑,实在反讽,“啊,特别像你们这种。”“艹,不见棺材不掉泪。”混混头子说完上去就是一拳,结果被这人给躲了过去。还没等他再出拳,人家已经送了他一拳一脚,直接放倒。他人高马大,气势上就占了优势。“愣着干嘛,给老子揍!”打趴在地上捂着肚子还不忘叫兄弟上。宋知羽都看茫然了,见这位见义勇为的人吃了一拳才反应过来加入了战斗。二打三,除了宋知羽都各种挂了彩。三个小混混也挺耐打的,宋知羽直接没劲儿了。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机,退到一旁墙边靠着检查手机,周身磕破了,但还能用。她将手机搁到耳边,喘着气对那边打斗的人说道:“帅哥你先撑着,我报个警。”“那你快点儿。”男人说完还反手把准备去抢宋知羽手机的小混混给提溜了回去。“喂,你好,我要报案,这里有三个强/奸犯……”宋知羽扯着大嗓门说道。三个小混混挨得不轻,浑身都是伤,本是戒酒行凶,打斗中酒早已醒了。一听强/奸犯立即停下动作互相使眼色,用最怂的举动放最狠的话。“你们给老子等着。”边说边撤,屁滚尿流,连滚带爬。昏暗的巷道,又变得寂静无声,扑闪扑闪的巷子灯放弃了抵抗,灭的彻底。便只余巷口边那盏路灯,幽深无边的拉长着两人的影子拖曳在地。“别追,我没报警。”宋知羽靠着墙缓缓蹲下,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后背上全是冷汗。白色的板鞋落入她的眼下,两人隐匿在这方浓墨之中。她微微垂着头,耳边是低沉带有质感的疑惑声:“为什么不报警。”宋知羽扯着嘴笑了一下,敷衍道:“要进派出所,我嫌麻烦。”“嗑药了?”这三个字从这人口中说出来,随意到他以为他在问她吃了吗?“神经病,我像吗?”宋知羽哼笑着。“像。”他答得挺像那么回事儿,“不嗑药你这么能耐,还怕进派出所?”“我没嗑药,我很清醒。”宋知羽站起身来往外走。“那就是……”他故意放慢了语速,“你喝酒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知羽被戳穿事实,装傻充愣起来。“你这酒气?”男人顿了一顿,话锋一转,“或者这样吧,我看小公园椅子上有一书包还有一些酒,拿书本跟你衣服上的名字一对就知道了。”宋知羽刚走到巷口,听到这话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名牌。侧抬头看着这个男人。迎着光,他们的容貌完全暴露在彼此眼前。之前混乱没看清,这会儿瞧真切了,他长的真好看。干净帅气,嘴角的伤倒是给他白净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硬汉的味道。刘海下的眼睛,漆黑澄澈,像星光一样明亮。声音也极其好听,给人惠风和畅之感,但他说的话她真不爱听。“是又怎么样?”“不怎么样。你因为自己不敢进派出所放掉了那几个败类,你运气好遇上了我,如果没遇上那最终可能就是个悲剧。同样的,他们会不会对其他人下手?如果是,你是不是间接成了帮凶?”“第一,这个世界上人渣太多,警察都管不过来,我一学生真没那能力扬善除恶。第二,这是老旧城区,这儿又是死角,没摄像头没天眼。我也没遭受到什么,报了警最多以打架斗殴抓进去,他们关几天罚点儿款就了。” 宋知羽瞥了眼对方,“可他们是混社会的,有仇必报,我让他们吃了牢饭,他们出来了还不找更多的人来报复我。现在他们跑了,也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大家都吃了拳头,在这儿就算是过去了。”宋知羽须臾几秒,继续:“第三,你说的对,我确实因为喝酒了不能进派出所。警察会通知我的父母。”男人看着她倒是倏地笑了起来:“你倒是挺理直气壮,解释的我都想给你鼓掌。不是没道理,只不过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事儿。高中生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不是逃课喝酒,知道吗?”宋知羽觉得此刻她更像是被老师抓包的学生,下一句就该请家长了。她牵唇笑了一下,明媚悦目。像绝望的深渊里骤然亮起的希冀之火。但就那么一下,火熄灭了。“你是我爸爸吗?”“……”四周静悄悄,宋知羽眼瞧把人噎住了,一鼓作气道:“所以,不要以为是我救命恩人就可以踩过界对我说教。我诚心诚意的谢谢你不过是待人处事的礼貌。”她嘴角一翘,“还有,就算没有你,悲剧也不会发生。”“所以,你这算是过河拆桥?”男人似笑非笑的瞧她。“我可没这么说。”“但你想了。”“……”宋知羽沉默不语,径直走到小公园的椅边。先把椅子上的啤酒罐一咕噜丢进口袋里,将口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而后慢条斯理的回到椅子边从书包里扯出校服外套穿上拉好拉链,整理好着装。见坐在一旁椅子上的人没动,她便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拉开拉链从书包里掏了掏,掏出来一瓶云南白药喷剂递过去:“哝,给你喷伤口。”“你装备倒是齐全。”“好了,我走了。”“我送你。”“你不会是想讹钱吧?我学生。”宋知羽侧头略警惕的看向男人,微扯唇,“不是,你不会想泡我吧?我未成年。”男人的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无语道:“妹妹,你想多了。”“谁是你妹妹。”宋知羽像是猛地被踩了尾巴,语气速降。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她暗自抿了抿唇,起身,面向此人,标准的90°鞠躬。一字一顿,字正腔圆的吐出几个字:“谢谢您的救命之恩。”随即站直,看他:“满意了?”对方倒是像被这一举动给逗乐了,低声笑了起来:“嗯,很诚恳。”宋知羽打量着他。想了想,伸手去书包摸出纸笔,在本子上写了一串数字,撕下来递给他:“我不喜欢欠人,这我电话,要我报恩打给我。”“不用了,我还不至于需要你这个小姑娘来报恩。”“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儿,我做不做到是我的事儿。”“你这小姑娘还挺社会。”“我当你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