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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1)

沙雁还看了看哥哥还沁着汗的清瘦肩背,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厨房,默不作声地进了厕所,把沙鸥刚脱下来的衬衫给洗了。沙鸥做饭的速度比他骑车的速度还快,从一开始的拿刀必切手,到现在的盲切耍花活,这么多年生逼着自己练出来了。一大盘西红柿炒鸡蛋,一大盘茭白辣椒炒肉,一盆紫菜虾皮汤,分量都很足,只用了十五分钟就上了桌。他盛好了米饭,招呼沙老爷子和沙雁还上桌,这才去厕所又重新洗了把脸。沙雁还正到了窜个子的年龄,再加上初三压力大,饭量都比原来翻了一倍,他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哥,衬衫我给你挂阳台了,中午太阳大,等你上学前就能晾干。嗯。沙鸥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才回他:食不言寝不语,嘴里含着饭的时候别说话。沙雁还笑了笑,咕噜一声咽了一大口,说:得了吧,古语还说君子远庖厨呢,你这做菜的手艺还不是日渐攀升。沙鸥难得了弯了下嘴角,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炒鸡蛋:那就多吃点。吃完了午饭,将近一点,沙雁还中午到校时间早,他自觉地收拾桌子又洗了碗,又往水壶里灌了一壶温水,急急忙忙地就出门了。沙老爷子往客厅的躺椅上一躺,照常打开了收音机听评书的重播,沙鸥见状忍不住说:爷爷,刚吃完饭别立刻躺着,先溜达两圈,省着不消化。老爷子浑不在意地冲他挥挥手:甭管我,我躺着就是消食了,你赶紧去屋里眯会儿。沙鸥这种远近驰名的冷体质,也只有在对待爷爷和弟弟的时候,才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温情来,他从屋里把落地扇搬到客厅,又强行把老爷子从躺姿扶成坐姿,这才进屋去小憩一会儿。下午第一节 课两点开始,按时间来算,除去路上的用时,他还有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下午还有那么多节课,晚上他还要打两份工,八点到十一点麦当劳柜员,十一点半到凌晨两点,酒吧服务生,赚钱的时间越是被安排的满仓满谷,能用来休息的时间就越是显得宝贵。就像被按了设定键的智能机器人,大脑在一瞬间放空,几乎是躺在床上的下一秒,沙鸥就闭上了眼睛。中午的这一觉睡得可谓黑甜无比。一点四十,闹钟响起,沙鸥神经反射般睁开眼睛,眼神清亮的宛如根本没睡着似的,他给大脑五秒钟反应时间,然后起床,去厕所用冷水洗了下脸,摘下阳台上已经晾干了的衬衫穿上。他系着扣子走到客厅,发现沙老爷子早就恢复了躺着的姿势,靠着躺椅的枕垫睡得正沉。沙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关了收音机,又把落地扇调成自然风档,随后才出了门。午后暖阳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教室,陆惟名趴在课桌上,两条大长腿憋屈的在书桌下交叉佝偻着,麻劲一股接着一股的从脚腕往上涌,不过饶是这样,也没耽误他睡个好觉。直到椅子被人不轻不重的碰了一下,他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从桌面上直起身来。陆惟名还没彻底醒过盹来,看见身边站着的人,迷糊地张了个哈欠,心大如井地随口打了个招呼:来了,挺早啊。沙鸥一如既往地没回应。而陆惟名就在对方习以为常的高冷沉默中猛地清醒过来,顿时在心里抽了自己个耳光:靠,又嘴快了!沙鸥顺着他不情不愿地往前挪出的空隙,侧身进去,坐到了座位上。下午两节大课,一节英语一节地理,两个人相安无事。课间的时候有个女同学捧着随堂练习册跑到最后一排,向沙鸥请教一道语法题,这道题句式和时态混用的比较复杂,沙鸥倒是很有耐心地给讲解了,讲题过程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烦。陆惟名心里又开始不爽了。经过这大半天的观察,他发现了,沙鸥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疏离冷淡,恨不得和身边所有人都保持八丈远的安全距离,但意外的是他在班里的人缘倒是不差,对同学也算是和善友好,再加上成绩的确出众,所以班上的同学大部分和他相处的还算愉快融洽。陆惟名暗自咂舌,那他怎么就看自己这么不顺眼了?喂。眼见来问题的同学走了,陆惟名口气略有散漫地叫了他一声,似笑非笑道:我也想请教个问题。午后阳光中,男生眼中的笑意有点晃眼。说。沙鸥重新看回刚发下来的卷子,手上答题的速度不变。陆惟名是典型的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给个梯子就敢上天摘月亮,见沙鸥神色平静,就忍不住往他旁边凑了凑,说:我就是想问问,你对我这么大的成见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按理说我也没得罪过你吧,除了......他顿了一下,声音低下去几分:除了周日那事?不过那天不是也没怎么着么,况且我......不行,说不下去了,太没面儿了。沙鸥偏过头来,嘴角微扬:况且怎么了?接着说啊。之前没这么近距离的说过话,现在靠近了陆惟名才发现,沙鸥微微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稍稍下垂一点,左边嘴角处还有一个极浅的梨涡,就这么突兀出现的一个小漩,竟然使沙鸥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霜雪之质平添了一丝的柔和。啧,你会不会抓主要矛盾?重点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怎么总是对我有种天然的敌意呢?沙鸥收敛了笑意:想多了,我没有。陆惟名:不,你有。我不是......不,你就是。沙鸥:......陆惟名伸手往前随意一指,说:你看,刚才找你问题那同学,坐正数第二桌,和你之间隔了六排。他又屈指指了指自己,老神在在道:而我,坐你同桌,和你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十厘米,所以,我觉得你十分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刚才的疑惑,当然了,你要是跟我说这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定律导致的,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帅气的太过,爷认了。沙鸥:......他目光艰难地瞥了陆惟名一眼,总算知道了何为一脸之大,整间教室装不下。沙鸥垂眸不语,也看不出什么情绪,陆惟名渐渐地没了什么耐心:你看,还说对我没成见,别人跟你说话也没见你一句三不理啊!沙鸥笔尖一停,捏了捏手指尖,思考了片刻,终于说:真没有,可能就是和你气场不和。哦,这么说你和别人气场倒是都合得来,就我一个特殊例外?我靠,你这是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啊?是很特别。......嗯?特别傻缺。陆惟名:......本来就少的可怜的好脾气再一次被磨光,爱他妈和不和吧,爷爷还就真他妈无所谓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同桌多条死胡同!下午第二节 课结束后,就是连续三节的自习课,陆惟名一下课就把训练短装和训练鞋往包里一塞,急哄哄的跑出了教室。沙鸥看着那一阵风似的刮出教室门口的背影,眼神缓缓悠远起来。陆惟名这个人,虽然神经线粗的异于常人,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抓主要矛盾还是准的。不过沙鸥也没忽悠这个傻子。虽然成见谈不上,但是刻意疏远的确是存在的。至于原因,大概真的是觉得气场不和。沙鸥太了解自己了,他对生活素来规划清晰,目标明确,不喜欢既定的步调被别人扰乱。但是陆惟名不一样,从第一次在人民公园初见,到这将近一天的相处,时间虽短,但是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性格特征,却很明显的告诉他,合不来。陆惟名冲动直接冒傻气,缺心少肺没正形,身上还带着一股世家少爷的散漫感,这些信息点综合起来,都在明确唯一一个解题方向,这样的人,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也仅仅止步于泛泛之交。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也仅仅止步于泛泛之交。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也仅仅止步于泛泛之交。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也仅仅止步于泛泛之交。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也仅仅止步于泛泛之交。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也仅仅止步于泛泛之交。第13章 乳酪包夕阳漫天,橙红一片。竞速跑最后一组,预备操场上,陆惟名穿着短装,鬓边的汗水还是成串的滑下来,额前的碎发湿透,一滴汗珠落在睫毛上,他只是狠狠闭了一下眼睛,也没有抬手去擦。他伸展支地的那条腿肌肉绷紧,就在哨声响起的一瞬间,突然发力,然后整个人宛如离弦之箭般蹭的一下从起跑线窜了出去。常教练望着这一组冲出去的队员,又看了眼手里的计时器,心说真是难得。这个新队员,离开训练场一年,第一天恢复训练,状态就已经找回了七八成。而实际上,状态回炉是一方面,第一天跟队,400*10的热身、拉伸训练、上力量、竞速练习,这一套硬功磨下来,就算是天天训练的老队员也面露苦色,但是这小子却能咬着牙坚持到最后,硬是没显露出一丝疲态和不适,这股子劲头,才是真正难能可贵的。是个硬茬。常教练欣慰非常,心说,果然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全体集合!终于等来了这标志着今天训练结束的一声哨响,体特们个个长吁一口气,拖着已经打飘的腿快速成队。塑胶跑道的另一侧已经摆放好了许多海绵垫,按照惯例,解散前最后一项任务就是队员们两两一组,进行训练后的肌肉放松。今天有新人第一天参训,老队员帮助放松的时候注意点轻重。常教练随口嘱咐了一句,一挥手,就让这帮狼崽子们散了。陆惟名原地站了几秒,毕竟是第一天训练,和肌肉记忆同时在被唤醒的,还有止不住的酸胀痛感,一套训练程序结束之后,他脑袋里嗡嗡作响,而就在这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徐鹏站在他身后,见他回头,露出个似是而非的笑来:新人,咱俩一组?陆惟名眯了下眼睛,心说这是上午没打疼你啊。成啊。他俩走到一块海绵垫前停下,陆惟名问:谁先来?徐鹏毫不客气地往垫子上一趴,说:我先。陆惟名没意见,只是笑了一下,然后跪坐在他脚踝处,双手按上徐鹏的小腿,开始给他放松。十几秒之后,徐鹏开始觉得这个走向似乎有些跑偏。陆惟名手上力道把握的十分到位,放松的肌肉位置找的也很是精准,不过这都可以理解,毕竟之前也是体育生,但诡异的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似乎没有任何假公济私暗中下黑手的意思,始终控制着力度,认认真真一板一眼的给他做放松,手法甚至比老队员还要熟练。可能是因为陆惟名过于正常的表现,徐鹏心里反而有点没底,过了一会儿,等陆惟名握拳撵到他肩背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哎,你这操作有点迷惑啊,哥们儿我有点看不明白了。嗯?陆惟名明知故问:哪儿不明白了?徐鹏小声问:那啥,臆想中的剧痛为什么还迟迟不出现?陆惟名手上一停:臆想中?还他妈剧痛?他一巴掌抽在徐鹏背上,冷声道:你他妈小黄文看多了吧,就你这话,知道的是老子给你放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他妈的把你怎么着了!。徐鹏:......确认过语气,是上午趴他背上的那个傻逼。陆惟名一巴掌甩出去之后,自己心里倒是莫名痛快了不少,于是接着给徐鹏按肩颈,嘴上也没闲着,自顾自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呢,不过我这人对事向来分得清,而且他语调难得的正经起来:而且就算是我再看不上谁,也不拿训练的事闹着玩。徐鹏回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啧,别瞎动,坐起来拉背。看样子陆惟名对于训练后的肌肉放松步骤和顺序记得不是一般的牢,徐鹏没接话,按他说的坐了起来,将双臂向上高举伸直,双手交叉固定好位置。陆惟名站起身来,一条腿靠在他背上,膝盖作为支撑,双手扣住徐鹏的手腕,一点点的向后拉伸用力,逐渐加大力量。做完拉背,徐鹏坐着好半天没动,过了片刻,忽然说了一句:你这人,还挺讲究......交个朋友?陆惟名一听就乐了,露出一口白牙:行啊,朋友。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情绪犹如清澈海浪,来得快去得更快,上一秒还抡拳撸袖的要冲上去干架,下一秒就能勾肩搭背的握手言和。陆惟名自带招人缘的热体质,再加上徐鹏这个体特班的领头羊搭桥,等这一天的训练结束时,他差不多已经能和这群体特们称兄道弟的苟成一国了。等做完放松,这天的训练就全部结束了,陆惟名拽着自己训练服上衣的领子擦了擦下巴上的汗,随后又抬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这一身汗味,顿时拒绝了几个体特喊他一起去食堂吃晚饭的邀约,自己拎着训练包跑到学校超市,买了一堆洗澡必须品,然后闹心地跑到学校浴池,冲了个澡。这个时间来洗澡,和包场无异,陆惟名站在花洒下琢磨着,要不......今天晚上回家问问姥爷,他干脆住宿得了,上课训练都方便。更重要的是,一中的住宿条件很好,学生公寓里有单独的卫生淋浴间,省着他每次训练结束后,还要可怜兮兮的占用吃晚饭的时间来公共浴池冲澡。从浴池出来,路过食堂的时候,陆惟名下意识地往里面忘了一眼,偌大的食堂里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密集恐惧症患者能当场去世,他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最终还是拖着酸疼打晃的两条长腿,往教学楼走去了。教室里只有十几个同学,大部分都去食堂了还没有回来,陆惟名没型没款的往座位上一摊,累得恨不得仰天长叹。就在这饥累交迫的劲头上,忽然一股类烘焙蛋糕的香甜气息传来,陆惟名动了动鼻子,发现这股香味的源头就在自己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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