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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熟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1)

只是没想到葛酿酿的预言这么准,仅仅两天之后,时柿正式开始大学上课的第一天晚上,她接到了何颂的语音电话。何颂电话里讲得很着急,说是谭笛可和高果为在外面打起来了,他们不知道怎么拉,让时柿她们过来帮忙。时柿接电话的整个过程中嘴都没闭上,还有两个人谈恋爱谈到这个地步的?她慌忙撂了电话,把葛酿酿从床上拉起来。“谭笛可和人打起来,我们去把她带回来。”时柿言简意赅。葛酿酿却是一头雾水,“和谁呀?我今天上课累着呢,我也打不赢谁,找她男朋友更有用。”时柿放下拉着葛酿酿的手,顿了一下才说:“好像就是和她男朋友高果为。”“走,在哪?快点去。”葛酿酿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下床了,最后是踩着塑料拖鞋出门的,时柿让她换鞋,她直呼来不及了。谭笛可和高果为打架的地点是在谷城师范大学后面的小吃街。打架的缘由是两人一起吃饭,谭笛可的手机响个不停,微信消息没有断过,高果为不免有些不开心了,提出想要看看她的手机,谭笛可没让,高果为开玩笑般去抢她的手机。两人起了争执,直接发展为谭笛可把手机砸在了桌上,没曾想手机拍偏了,从桌子上滑下去砸在了高果为的身上。高果为瞬间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因为手机砸裆了,被砸的重要部位难以言说的疼,他不可能不炸,骂了谭笛可一句脏话。谭笛可甩手给了他一拳。说是打架,其实高果为没动手,就是嘴上骂,谭笛可则在他骂之后动了手,而她这一动手大家才知道她是学过跆拳道的。时柿她们到时候,就看见打架这俩人已经被吃饭的那一家店哄出来了。何颂先看见时柿,凑过来小声说:“确实下手挺重的才叫你们过来,高果为在气头上也不肯哄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收场了。”葛酿酿听着后明显后退了一两步,默不作声地望着谭笛可。谭笛可彼时正立在一旁,眼神无焦,表情无怒气,也无委屈哀怨,淡的像无事发生一样。“那……高师哥需要去医院看看吗?”时柿想了想,先关心伤者吧。何颂摇头,“他说还好。”小吃街来来往往,围观者来了一批散了一批,又来了一批,这让时柿格外的不适,她想起了自己那些难堪的时刻。起码先回去,先退到没人的地方。时柿移步走到了谭笛可的面前,一手挽住了她,“明天还有课,我们回寝室洗漱了睡觉好不好?”谭笛可侧首望向她,“烂人对不对?”时柿此时并不明了两人因何打架,不知如何发表观点,只是言了一句大态度,“谈不下去就算了,打架伤到你就不好。”“是呢。”葛酿酿终于是开口说了到场之后的第一句话。谭笛可略微抬头撇过去一眼,然后拨开了时柿的手,“回去睡觉罢。”这一夜,宿舍里一片安静,但并不安宁。时柿迷糊快睡着时,收到了葛酿酿的微信——“你说她会不会半夜有点动作?”她指的是谭笛可。葛酿酿没说,两人却都明白。时柿本不打算回,却又很怕葛酿酿去招惹谭笛可,只得回了俩字,“不会。”谭笛可一滴眼泪都没流,她们也没看见她动手打架的场景,她在她们面前还是那副冷淡不耐烦的模样。可时柿知道她在隐忍自己情绪,但她猜谭笛可不会也不想在她们面前显露些什么。谭笛可没把她们当多重要的朋友,大家不过是因为高考分数住在了一起,仅此而已。谭笛可再次和时柿讲话,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她说自己手机坏了,想借时柿的用一下。时柿急忙递了过去,谭笛可当着她的面拨出去了一个电话,是向电话那头的人要钱,而那人似乎并不同意,嗓门很大。时柿听着了一些,觉得丝丝尴尬,打算出去上个厕所,正走至门边,听见谭笛可说道:“那我自己挣。”尽管听着了这一通电话,时柿却什么也没有问她,不过晚上她就后悔了。当晚谭笛可直到宿舍楼快关门了都还没有回宿舍。时柿心头浮上不好的猜想,谭笛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了。心乱如麻,时柿不知道该跟谁说,犹豫再三,点开了与何颂的对话框,“高果为师哥现在在宿舍吗?”何颂回的很快,“在呢,喝醉了,刚躺下。”他连发了两条,“怎么了?有事吗?”时柿:“谭笛可还没回来,我以为他俩在一起。”何颂这次的消息回的慢了一些,过了一两分钟才发过来,“他俩分手了。”时柿其实也猜到这个答案了,昨天都闹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分手,但她能知道的和谭笛可有牵扯的就只有高果为了。何颂又发消息来了,“有可以我帮的吗?”时柿:“谭笛可没回来,我很担心,怕她出事。”何颂:“她买新手机了吗?联不联系的上?”如果能联系的上何至于如此担心,时柿无力地回了“没有”。现在究竟该如何处理?上报辅导员?不可取,万一把事情闹大了,谭笛可反倒怪罪。自己出去找?毫无头绪,她去哪里了都不知道。不管直接睡?似乎是最可取的。然仅时柿躺下后十分钟,她接到了一个分外不想接的电话,程霁打过来的。程霁说:“柿子,你出来接一下你室友。”时柿整个人僵在了床上,“接谁?”“你宿舍那个女生,个高高的。”程霁低沉的声音经电流传过来,时柿听得半边脑子空白。深更半夜,他俩为什么在一起?“我们从正门走进来了,你叫宿管开门。”程霁说着还催了一下时柿快点。时柿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亮,找着拖鞋穿上,动作极其缓慢地出门下楼,快下到一楼,她脑海里蹦出来一句话,“程霁才是烂人吧。”第25章 25找宿管阿姨开门的过程并不顺利。时柿先敲了门,没人理,又去扒拉窗户,好在阿姨粗心大意,窗户没关,只是拉上了帘子。时柿把头伸进去,试探叫了一声阿姨。阿姨没起身,也没开灯,黑暗中抛出来一句话,“不给开门,别想了。”时柿的脚在地上磨蹭了一下,“阿姨——”宿管阿姨不理了。“同学她今天出了一点意外才回来,她女孩子出去住也不安全。阿姨,你就帮帮忙开个门。”时柿纵然被门外那两人闹的有些烦闷,却始终狠不下心不理不睬,而且程霁确实很照顾她,就当还人情。宿管阿姨总算在时柿软磨硬泡,苦苦哀求声中,拿着钥匙出来了。时柿甚至鞠躬说了一声谢谢,却被阿姨一句话怼回来了,“甭在这假心假意。”阿姨披散着一头卷发,迷蒙双眼,一开门看见一男一女站在门口,眼里的意思瞬间就变了,“快点进来呗。”待闻到谭笛可身上飘散着酒味,她又咕哝道:“真够可以的。”时柿站在阿姨旁边,瞧见程霁搀扶着谭笛可微怔,竟迟疑该不该上前去帮忙。最后是程霁先开口叫了她,“柿子,你室友喝醉了,你扶她回去睡觉吧。”时柿这才挪步上前,只是扶谭笛可的手并没有用上力气。她肯定站得稳。宿管阿姨看着三人这慢悠悠的动作,就有些不耐烦了,“快点回去睡觉,明天不用上课啊。”时柿听着这句催促如梦初醒,“那我们回宿舍了。”她扶着谭笛可进楼,所幸谭笛可不说话,也不挣扎,就跟着时柿回去了。回到宿舍,时柿帮谭笛可洗了个热毛巾,递给她,想让她擦擦脸。谭笛可却没有接,说了谢谢,直接爬上了上铺。时柿坐在自己小床的床沿上,一点点等着毛巾冷却。她一偏头,又看见那深蓝色的窗帘,在这黑夜里望过去,它看上去密不透风,就好像盖住了无数秘密往事。也许,也有欢声笑语。如果今天,她不去把这帘子夹紧,就让阳光照进来,烤着她,她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许航宇的消息了?毛巾在手上握久了,一滴水落下来掉在了时柿的腿上,浸透裤子,皮肤感受到,难受而恶心。时柿又去把毛巾洗了一遍,晾在了宿舍外的走廊上。宿舍楼外的程霁,迎着月光从校园里走出来,坐进了停在路边的车里。十来天没看见时柿了,刚想和她聊两句,但她一身睡衣,宿舍也要关门,太仓促了,因而还是没聊上。程霁在车里抽了一根烟,按灭烟头时,他缓缓抬头朝前看了一眼,没想到还看见“新时代新潮流”。前面那辆车的车尾盖上放着一瓶饮料,刚刚有个女人从学校出来后,在路边站了一会,而后径直走向这辆车,拿了饮料上车了,车也几乎是立马就打转向灯开走了。程霁撇嘴笑了。下一瞬笑就停住了。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给时柿拨过去一个电话。电话响了近十五秒,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程霁懂了,这就是还没睡,但是不想接他的电话。但懂了这个事,程霁更着急了,更想联系上时柿。再找回宿舍是不可能了,程霁在车里沉吟了五分钟,他开始编辑短信。他似乎是还没有这么和她交流过,两人就是见面,打电话。也的确是他不喜欢一点点打字,微信都是习惯发语音。他和时柿更是没有加过微信。程霁对时柿发出去的第一条短信,他这样说道:“没睡吧。今天就是在校门口看见了那个女生,她坐在校门口,我瞧着眼熟,就去看了看。然后让你来接回去。”时柿把这条信息看了三遍,然后锁定了手机屏幕,闭上眼想,这是他的解释?他跟她有什么好解释呢,他不是惯常就顾自己就可以了吗?程霁的下一条消息又来了,这次简短一些,“我才回谷城,是专门来找你。”程霁的工作是看接到的业务在哪里,就奔到哪里,并不固定。带时柿看病之前,他就确定要出差一趟了,倒是那两天看病,还耽误了他一天。得知时柿流鼻血没事,第二天凌晨他就走了,想着她安心在学校,他期间就没有再联系她。今天回来,他先是去正在工地检查一番,看看工程进度了,在那里和工友们吃了一顿便饭,又闲聊了一会,听其中一人提起他的女儿,他骤然就想起时柿了,不知她有没有吃药,药有没有吃完。于是,他就过来了。更像是突然袭击,那天他说完重新开始,时柿并没有表示什么,他猜他打了电话去见她,她会躲。程霁这一晚没等到时柿的回信。其实也不是时柿故意一字不理,是她在看到两条消息后,斟酌了老半天应该回复什么,可是生物钟又来了,她就这么捧着手机睡过去了。谷城师范大学早上的第一节 课是八点开始,时柿一般是七点起床,洗漱出门七点二十,再用二十分钟吃早餐,去上课时间刚刚好。但是今天她早醒了半个小时,因为谭笛可从上铺下来,陈旧的上下铺被她摇晃得咯吱作响。时柿卷了被子,往墙里面打了个滚,嘤咛了一声。谭笛可一向和她差不多时间起的,所以没发生过自己被摇醒的情况。时柿终究还是赖了一会床才起来的,她端着盆出去洗脸,正遇上敷着面膜进来的谭笛可。一闪而过,两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等时柿再回来时,谭笛可已经在化妆了。时柿坐在床沿上喝中药,苦到眯眼,又吐了吐舌头。葛酿酿拥着被子坐在对面床上,边揉头发边笑,“你这俩盒都要喝完了,那个哥哥又要来接你去买药啦,惨柿子,太惨了。”时柿放下杯子,添了点清水进去,把剩下的药渣都涮了,一鼓作气喝进去了,不浪费一点,这药贵着呢。“良药苦口利于病。”时柿说给葛酿酿听,也是给自己勉励勉励。“时柿,你可以给我一个昨天晚上那个哥哥的电话号码吗?我跟他说声谢谢。”时柿和葛酿酿两人本在说说笑笑,突然插进来这样一道声音,是谭笛可。她的妆化了一半,还没涂口红,此时脸色雪白,唇色也淡,看上去毫无攻击性,更像是有点楚楚可怜。时柿的手指在杯壁上轻敲,“可以。”翻出来手机号码,她递给了谭笛可,“他叫程霁。”谭笛可还是没有手机,是用笔纸记下来的。杯壁有热水呆过的余温,时柿手心发热,早上起早了,头真疼。谭笛可把手机递还给时柿,收回手时,她瞄了眼葛酿酿的床铺,是空着,她清了清嗓,“这两天谢谢你。我——”“我过来了。”“今天上午又是满课,刚开学就挺忙。”谭笛可自己没停歇说了这好几句话,时柿在一旁收拾书包,只在她停下来好几秒之后,嗯了一声。时柿蓦地觉得刚刚喝进去的中药反上来了,喉咙眼里一股子苦味,她迫不及待要吃早餐了。时柿今天率先拎书包出门了,经过水房时问了葛酿酿要吃什么,跟她带一份,直接去了食堂。时间点恰逢食堂的早高峰,时柿省事,买的已经做好的酱香饼,最后和人拼桌坐下了。只买了三块钱的酱香饼,时柿吃了老半天,一边吃一边玩手机。何颂今天的早安换成了对谭笛可的关心,问她昨晚后来怎么样了。时柿咽下去最后一口酱香饼,捏着塑料袋长吸了一口气,这世上有人活的通通透透,干干净净,但也有人干每件事就是为了给别人添个堵。怎么偏偏她就是被堵的那个人。时柿知道怎么回程霁的短信了,她点开短信毫不犹豫的的输入——“程霁,你不要脸。”发送!程霁收到这条短信时刚醒,看见表情都没变,仿佛这还是夸赞他的一句话。他索性也耐心地回起了短信,“我哪里不要脸了?”时柿还在排队给葛酿酿买小笼包,看见他这回复,咬着嘴唇,脸都红了一些,但接着她竟和程霁短信吵起架了。时柿:“你自己知道。”程霁:“我不知道,我问你。”时柿:“问空气。”程霁:“空气,我哪里不要脸了?”时柿不回了。他丝毫不在意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现在这模样就像个小丑。更何况,短信费还要一毛钱一条!这头的程霁在床上躺了一会,那头没音后,他又补了一条消息过去,“药吃完没?长胖几斤?”时柿就算是身体不好,也是个十**岁的小姑娘,被问长胖几斤还是隐隐的不开心,硬邦邦丢过去几个字,“没长胖。”“那我明天去掂一掂。”时柿看着这话,掂了掂手里的小半袋小笼包,怎么说得自己像个小玩意似的。他就是臭不要脸。第26章 26程霁第二天真的来了。时柿上午第二节 课快下时,他发来了短信,说到校门口了。时柿坐在教室的第三排,本上课没有打算玩手机,是恰好看时间就看见了这条短信。昨天这一骂,她怎么好见他。但,她也不好意思说不见。他终究还是她的债主,他帮过她许多忙。两人见面是在学校旁边的私房菜馆,一起吃了一顿中饭。程霁把菜单递给时柿,一边打量她脸的气色。“药吃得怎么样?我看着脸红润一点了。”程霁说道。时柿点头,“就是中药太苦。”说着就皱起了眉头,还是小女孩作态。程霁笑了,“以前喝过吗?应该习惯了呀。”时柿抿了一口服务员刚上来的柠檬水,“就觉得这一次的苦。”“那看来是我提醒的事,医生做到了。”程霁悠闲自得的打趣。“你提醒什么了?”时柿吃了一惊,这人怎么还这样。“提醒给你把那苦药多放几味。”时柿微微嘟嘴,“你成心苦我,我是病人耶。”程霁坐在对面,望着憨态可掬的时柿,笑自嘴角漾开,他巴不得药甜的跟糖似的,怎么会去多嘴。“没有。”“想你也没有,医生也不会听你的。”时柿又喝一口柠檬水,有点得意。两人说话间菜都上齐来了,程霁瞧着时柿快吃饱了,才开腔,也算是今天来的正事。他问:“昨天早上怎么就骂我了?”时柿用筷子拌碗里的饭,低着头,没看程霁,“我忘了。”“那天晚上,我和你宿舍的那女生真校门口遇见的,我瞧着她不怎么清醒,就送回来了。”程霁又解释了一遍。“我知道了。”时柿就是不肯抬头。“大概讲了三句话。”程霁作出努力回忆状。时柿放下筷子,牵动嘴角笑了一下,“谭笛可长的挺漂亮的,她昨天早上还问我你的联系方式了。”饭桌上静了几秒。程霁如此解释事情的缘由后,时柿竟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他问她为什么骂他,她说不出一二三点来,就是想骂。她别扭了,在她心里谭笛可没有崔加喃漂亮,可是她们都属于漂亮女生,有着一群男生愿意为她们前仆后继。她望尘莫及。知道崔加喃和程霁的过往时,时柿更多是羞愧,她不该自作多情程霁对她有任何想法,就算是程霁后来确实表明了心迹,她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不合适,她仓促拒绝,落荒而逃。可是现在谭笛可与程霁仅仅是这么一点接触,有了开始的苗头,她在闪过一点点自卑,更多的是堵了一口闷气。明明是程霁的自由,谭笛可的自由,但她就是不开心。时柿也是矛盾的,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谷城的目的,开始新的生活,摆脱一切过往,其中包括程霁。现在程霁有了新的选择,恰好自己可以顺顺利利全身而退,她该满意。饭桌的沉默结束了。程霁说:“柿子,我之前说过了重新开始,那我就不着急。你还小,长大这件事急不得。”他只字未提谭笛可,看似越过了一个话题,实则又是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柿终于抬头看向对面的程霁了,“也许我长大了,还是没有变漂亮,变优秀,不抵我加喃姐一点呢?”程霁有点想摸这个懵懂茫然小姑娘的头,人与人最大的相似点莫过于都是人而已,其他种种都是不同的,各有特点。他和崔加喃在一起的时候是真情实感的喜欢过她的,付出过感情,但两人走散了那就是散了,感情也随着人散了。他没必要按着模子再找一个,真要这么做了,那就是没放下。“何必跟她比,你自己想变成什么样?”程霁对自己说出的话有点不可思议,太有耐心了,他甚至都没有这么和程暄说过话。时柿轻叹了一口气,撇开程霁,崔加喃是她继姐,比较不可能躲过去。时柿没答,程霁就换了一个方式问她,“你以后想怎么生活?”“和我爸一起。”程霁点头。“当一个语文老师,初老师最好,假期齐全。闲下来就去湖湖姐店里帮忙,每天可以喝奶茶。时柿自己看不见,她说话时眼里亮晶晶的。”下一瞬,光就灭了。“其实我也不能回镇上生活,我这样的名声当不了语文老师。”程霁终于倾身过去揉了揉时柿的头顶,“就说你还小,再过几年回头看,你就知道了,这些事都是小事。”“那什么事算大事?”时柿顺着他的话问。“你活不下去了。”程霁仍旧是那副打扮,衬衣袖子挽至小臂,坐姿休闲,头发理得很短,因为常年在外面奔波,晒得很黑,这样的他依旧与温文尔雅一点都不相干。但此时此刻,时柿又觉得与他的这一番交谈,他格外的温和,让她能够心平气和地说下去。吃完饭程霁就走了,时柿下午没课,回宿舍准备午休。她刚进宿舍,反身关上门,葛酿酿就凑上来了。时柿略微推开她了一些,柔声问她中午吃了什么。葛酿酿把宿舍门从里锁了,“今天中午我和谭笛可一起吃的,她让我帮她点忙。”谭笛可会找葛酿酿帮忙?时柿猜不到是什么事。“她让我借她点钱。”葛酿酿凑到时柿耳边,小声说道。“借多少?”“最少一千,更多也可以,她最开始张嘴说的两千。”葛酿酿脸上有点嫌弃,“我其实手上零花钱挺多的,但是我怕她还不起。又住一个宿舍,我不借,她会不会生气?”“看你吧。”时柿蓦地很不想插手与谭笛可相关的事。“我找你出出主意,你别这样。我们宿舍常住人口就我们三,万一我和她闹不开心了,你住的也不愉快吧。”葛酿酿是一定要把时柿拉入这件事里来。时柿把包放下,坐在床沿上,弯腰准备换鞋,脱下一只鞋后,憋出来了一句,“钱的事,都慎重一点。”葛酿酿整个人扑倒在床上,“柿子,没主见啊没主见。”她正囔囔,外面传来敲门声和谭笛可的声音。时柿正在解另一双鞋子的鞋带,手一发抖,把鞋带拉成了一个死结,额头隐隐冒汗,她在门外有没有听到点什么?果然,谭笛可进来就是询问。“你俩在宿舍怎么还要锁门?”时柿借着和鞋带较劲没说话,葛酿酿从被子里扭出来头,小声哼唧,“我俩还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时柿换衣服怕有人突然进来,顺手关了。”谭笛可唔了一声,在宿舍里收拾自己要洗的衣服,准备端盆出去时,被葛酿酿叫住了。“谭笛可,我刚算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钱,我最近要买的东西太多了,没多的借给你。”时柿终于解开那个死结了,穿上拖鞋慌忙跑出宿舍。她俩在宿舍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时柿在水房用冷水洗了脸,又在走廊转了一圈才回去。进屋,两人都躺在床上,很安静。时柿也没吭声,自顾自爬上自己的小床了。躺下后,摸出自己的手机,才发现何颂又发微信来了。何颂:谭笛可最近还好吗?时柿想也许是高果为让来问的,只是很普通的回复了他:还好。何颂:高果为挺想来找她谈谈,但是联系不上她,你可以帮忙约顿饭吗?破镜重圆……时柿:谭笛可现在就在宿舍睡觉,其实他可以下午过来,应该能碰着。时柿摸不清谭笛可的想法,不想趟这趟浑水,她想高果为也不是没有在楼下守过。何颂:柿子,高师哥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里了,今天晚上六点咱们在你们学校里的大菁餐厅会面。何颂:大菁餐厅的京酱肉丝特别好吃,你们肯定还没去吃过。何颂:一定要来。何颂没有理会时柿的提议,自己就把计划定下来了,一连串的消息抛向时柿。时柿犹豫再三还是发了一条击退他们信心的消息过去,“我会劝她和我一起去餐厅,其他的事我很抱歉。”何颂似乎并没有被打击到,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时柿不经意地瞄到手机时间,才注意到已经是九月二十二号了,还有三天就是中秋节,中秋节过后就是国庆,不知道薛漫令他们规划到哪一步了。微信聊天列表,时柿往下翻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那个沉寂的半月之久的群聊,群里仍然是三个人,没有许航宇。这样也好。时柿往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漫令,你们买票了吗?哪天到?”薛漫令估摸也正好是在午休玩手机,即刻就回复了,“还没……我都要买票了,许航宇又说要来,但又没把时间确定给我,只让我等他。”时柿骤然整个人紧绷,许航宇想来谷城找她玩,他不应该是再也不想和她见面了吗,两人见面不就是回忆各自的不愉快。那天他撤回的消息究竟是什么。时柿心口犹如猫爪乱挠,想知道,害怕知道。捂住胸口片刻,时柿和薛漫令说道:“你现在问他,尽快买票,不然抢不到了。我好规划一下去哪里玩。”大约是五分钟后,时柿收到了这样一条微信消息——xhy加入“谷城国庆蹦迪团”群聊。xhy就是许航宇姓名拼音的首字母。时柿用拇指指甲剐蹭食指的指腹,许航宇对待他四舅的事情态度也是包容吧,他父亲保下来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第27章 27这天中午时柿还是没睡成午觉,隔一会,她就忍不住点进微信,看有没有新消息,而事实是除了公众号什么新消息也没有。许航宇加入了群聊,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时柿点进他的微信主页,非好友关系,他的朋友圈她仅能看见封面。时柿来来回回看了很多次,反正这样不会留下记录。她从来没有点进他的qq空间看过,怕他看见访客。时柿就这么在床上瞎磨蹭到了下午三点多钟。宿舍的安静在葛酿酿的伸的一个懒腰里打破了, “啊——睡渴,我要喝奶茶。”宿舍没人应她。许是葛酿酿接着就点开外卖app了,过了一会,她又问:“你们有要一起的吗?我一杯不够最低配送费。”时柿原本面朝着墙,翻了身过来面对着对铺的葛酿酿,“那我要一杯奶绿加布丁。”葛酿酿一边点,又想起来还有谭笛可,不好把她漏了,边喊了一声,“谭笛可呢?要不要?”谭笛可可能也醒了一会了,又没有手机,不知道她在床上干什么。她回答葛酿酿的语气有点冲,“不用,喝不起。”时柿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谭笛可借钱那茬事,葛酿酿以手头紧拒绝了,现在两人却在这里大张旗鼓点奶茶,看着像是故意气谭笛可。“咦,今天满35减10块,谭笛可,我跟你带一杯,当请你的。”葛酿酿正准备下单时,看见了凑单优惠,立马惊呼道。葛酿酿的这一举动似乎是并没有缓解气氛,谭笛可听着后一声没吭,继续躺在床上。时柿挠了挠头,现下还要跟谭笛可说更难开口的事。如果要赴何颂的约,那她现在就该跟谭笛可说了,再晚谭笛可就来不及收拾了。等奶茶来了,给奶茶的时候说?万一她不要呢?时柿用被子把头盖住,没来由地给程霁发过去了一条短信,“我有点事情处理不了。”程霁那头直到快下午四点直接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他许是在工地,讲话还有回音。时柿特意跑到了宿舍外面接电话,接了电话,说了一声喂后,就不好意思开口了。程霁本就在忙,以为她是有什么急事,着急忙慌就把电话打过来,此刻听她的语气,心里抓不住底,两人几小时前才见面,她呆在学校出什么事了。“柿子,你说,我跟你捋捋。”程霁摘掉头上的安全帽,找个地方点了一支烟,又眯着眼深吸了一口,做好听事的准备。“我觉得我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了?”时柿站在宿舍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个窗户,此时她正在抠那里的窗户沿。时柿没有具体说发生了什么事,直接怀疑了自己的性格问题。程霁听着有些不对劲,“人与人总有磨合阶段,万一磨合不来也没事。”时柿深吸了一口气,“我总怕自己又闯出什么事来。”程霁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尽管事情过去几个月了,时柿还在创伤后期。“余熠的事情你也是受害者,你并没有做错什么。”程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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