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十分嫌弃,韩谦还是耐心的给李灵柠解释起来。“队长在黎又失踪时就已经知道康清会是这起连环自杀案的最后一个目标,只是队长不确定她会采用哪一种自杀方式,所以他让我严密注意康清的举动,直到在黎又的自杀现场发现了那本《南京大屠杀》,我们已经确定康清会开/枪自杀。康清性格自卑又好强,内心极度渴望获得关注,于是队长就和我一起设了一个局。我故意将黎又在医院自杀的消息透露给了媒体,然后引导了一部分舆论指向视频的上传者,让网友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康清身上,从而满足康清想要的关注。”“原来是你把消息透露给媒体的,我就说媒体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消息。”李灵柠噘嘴道。其他人也认真听韩谦的解释。“康清正满足于自己的获得的关注中,梦还没做完,她怎么会愿意醒来,所以以此为谈判条件,她自然会说出背后帮助她策划这起案件的人。”“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康清背后还有一个凶手,那个杀死柳烟的人?”李灵柠皱眉问道。“一半对一半错。”韩谦说,“康清背后确实还有一个人,但并不是杀死柳烟的凶手。”“哎呀,你都把我说糊涂了,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到底有几个凶手算了。”李灵柠摇晃着脑袋,感觉能听见大海的声音了。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嘘,看里面。”周玄开口道。康清沉默了几分钟,指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说:“警官应该先给我叫个医生止血。”“你不是要自杀吗,流血而死不正和你意。”楚辞轻瞥了眼,淡淡道,“更何况这点血也死不了。”康清十分惊愕的看着楚辞,“你是警察,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死活。”楚辞轻笑着,目光幽幽的扫向康清:“你应该庆幸我是个警察,不然你这样的人……”楚辞没有说下去,但康清被楚辞那冷幽幽的目光一扫,只觉得浑身发冷,从心底里开始害怕。“大概是三个月前,我私下里调查金越青说的问题药品新闻时,一个英伦口音的男人找到我……”康清开始讲述。“男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楚辞微眯着眼,放在腿上的左手不自觉的捏紧,右手握着的笔缓缓的在写着字母的纸上写下一个名字。康清摇头:“我不知道,他一直背对着我,但他很高,大概有一米九,穿深棕色的大衣,金发,说话的声音有点尖。”交待完自己的知道的,康清也有自己的疑惑:“我想知道你怎么猜到是有人帮我策划了这起案子?”“你的侧写和金越青案凶手的侧写完全不符合。”“什么意思?”“杀死金越青的凶手是个精通电脑的it高手,而你不是。”楚辞只说了一点,他并没有兴趣为康清解答她全部的疑惑。他站起身,结束对康清的审问。将桌上的纸捏成一团握在手中,大步离开审讯室。“警官,你要记得答应我的条件啊!”康清大声提醒。楚辞刚出审讯室,一个刑警便交给他一个信封。“队长,你的信。”楚辞检查了信封,芦城本市寄来的,没有具体邮寄地址,邮局最普通的信封。他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信纸是市面上最普通的书写纸,纸上写着一个名字。judge。法官。楚辞僵了两秒,若无其事的将信纸揣进裤兜,然后径直向成局的办公室走去。他将康清交待的和自己的推测都如实上报给成局。“你确定?”楚辞将揉成团的纸团展开递给成局,“这是连环自杀案给出的全部字母,j、f、e、c、l、k,六个字母,用三十五位进制换算成十进制就是10、21、04、07、05,对应的单词是judge。”楚辞肯定的说:“成局,金越青和康清一样都是接受了他的犯罪策划,他越狱了。”两年前被他送进康赛监狱的犯罪策划师judge越狱了。成局看了眼纸团上的名字立即拿起电话:“我马上打电话到康赛监狱查证。”楚辞点头,站在成局的办公桌前等着结果。康赛监狱是一座国际重型犯监狱,里面关押的都是世界上最变态最无人性的连环杀手。十分钟后,成局得到了结果。“监狱方面说大概三个月之前确实发生过一起暴/乱,死了五名狱警,但没有罪犯成功越狱。”楚辞摇头,“我亲自去一趟康赛。”“好。”作者有话要说:大boss出场,法官喔,第一个案子就出现了的,全民审判,还记得不?第36章 渣男图鉴 01you\'re a man without a backbonei see you\'re looking for a windowyou really think you\'re something specialand think you\'re hot but acting so coldthat rock \'n rock don\'t really move my soulyou\'re a budget elvis costellobaby you deserve a medalfor being number one assholestop wasting my timeeven on the cover of gqi am never going home with you……——lola coca《gq》[1]天淅沥沥的连下了好几天的雨, 柏油马上坑坑洼洼的小水坑里绽放开一朵朵飞扬的水花。路过一家蛋糕店时景月看见店家新推的蛋糕,想起前几日让师兄帮忙找黎又的事,于是进店里买了蛋糕去三江医院。景月到三江医院看到被前来吊唁黎又的粉丝围堵的街道才想起今天是黎又的头七, 她想了想又折回花店买了一束白玫瑰,跟着其他人一起放在了医院外面空置出来的广场。景月到的时候宋兰舟刚结束一台手术, 见她来,也是十分欢喜。宋兰舟的办公室靠着外街道,景月同他聊了些学术问题, 瞥见已经被填满的广场和完全堵死的马路皱眉。“今天是黎又下葬的日子,这些都是来送行的,只怕一时半会散不了。”宋兰舟生得眉清目秀,长身玉立, 穿着医生的白袍, 浑身都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今天才下葬?”景月有些诧异。“他们那个圈子都迷信,经纪人特意来医院说过, 选了今天火化。”景月点头。“对了, 师兄有空多劝慰些玉知, 接连几个朋友罹难,想来对她打击不小。”景月状似无意提起。“没听说她有朋友去世啊!”宋兰舟疑惑。景月想了下,才说道:“前几日调查连环自杀案的时候, 对玉知赞助的一个读书会例行调查,她给警方提供了一些线索,只是没想到她说的几个同她交好的读书会的人接着都出了事。”“哈哈,读书会刚办的时候她倒是常去, 后面交给专人代理后她就不怎么去,肯定是知道线索的人不方便说才让她说的。”宋兰舟笑道。“是吗?”景月喃喃的道。宋玉知提供的线索,一个是连环自杀案的死者, 一个是模仿连环自杀案的死者,还有一个是连环自杀案的凶手,未免太凑巧了。宋兰舟下午还有手术,景月不好在叨扰,怀着满腹疑惑离开。楚辞这几日都不在警队,景月也不知道该问谁。她拿出手机,想给楚辞发信息询问,想了想又怕楚辞是去度假了,自己会打扰到他,又将手机放回包里。医院外面已经不能通车,景月只好步行了一段距离再打车回她父母住的别墅。景家在芦城算是豪门,景月父亲景润深早年是个文学教授,后来下海经商创办了寰亚集团,哥哥景阳独具眼光将寰亚集团发展成芦城房地产的龙头企业,母亲慕丽秋是享誉海外的知名大提琴家。依照景月父母打小对她的培养,她应该是个文学家或者音乐家,但她却在全家的反对中学了医,然后毅然转行做了法医。“太太,小姐回来了。”“吩咐厨房开饭吧。”景月换了衣服出来吃饭才看见坐在餐桌上的许默白,她挑了眉,约莫猜到了她母亲一定要她回来吃饭的原因。“小月,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吃饭,墨白都等了你一下午了。”慕丽秋招手。景月在许默白旁边坐下,倒也没有不快。“最近工作很忙,你母亲都叫了你好几次回家吃饭?”景月父亲景润深问道。“局里有案子。”景润深点头,他素来威严,不笑的时候尤甚:“下月五号你和墨白先把婚定了,要是忙不过来就把警局里的工作辞了,女孩子做什么法医。”景月放下碗筷,刚想说话许默白已经先开了口。“伯父下月五号会不会太赶,我还想给小月一场难忘的订婚礼呢!”许默白抓住景月的手,一脸深情的看着她说道。“还有半个月,时间够了,我特意请大师算过,下午五号是个黄道吉日,适宜嫁娶。”慕丽秋说。“没有订婚。”景月抽出许默白握住的手,站起身平静的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小月你要是喜欢法医的工作,我们可以商量的,别闹了好吗?”许默白赶紧起身拉住欲离开的景月。景润深淡淡扫了景月一眼,表情越发严肃,“你决定了?”景月对上景润深的眼睛,肯定的回:“决定了。”看见景月眼中的坚决,景润深也不在说什么,他虽然强势,但却素来开明,尊准儿女的决定。“墨白,既然景月不同意先订婚,那么我希望你也再考虑考虑,你和景月是不是适合彼此。”景润深对许默白说道。“我不同意,闹别扭可以,婚是一定要定的。”慕丽秋有些生气,她一直不喜欢景月的工作,加上许默白十分讨她欢喜,两家又门当户对,儿女联姻在合适不过。景月不想和慕丽秋争吵,拿了包便离开。许默白见状立即也追着景月离开。外面的雨还没有停,景月没拿伞,只得站在亭子里躲雨。“小月,你是认真的?”许默白追来,雨水打湿了他眼镜,他取下镜框从兜里摸出一方手帕擦拭。“嗯。”景月离他五步的距离。“因为那个楚……楚辞?”许默白眉毛上扬,唇角挂起一丝冷笑。“不是。”景月诧异的看了眼许默白。“因为我接了林晓曦的案子,让你不开心?”景月摇头:“不是。”“那是因为我让你不做法医?”许默白继续问。景月想了下,回他:“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素。”“那我同意你继续现在的工作呢,还要分手吗?”许默白将眼镜擦干后重新戴好,他看向景月,语气难得透了丝祈求。“墨白,我们不合适,你看你需要的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唱歌的金丝雀,而我想做鹰。”景月斟酌了一下话语,看着许默白认真的说。“那是什么你一定要分手,你告诉我,我改可以吗?”“许默白。”景月冷声喊道,“不要这样低声下气,我认识的许默白是意气风发什么困难都不能让他低头的矜贵大律师。一段不适合你的感情而已,没有我,你一定能够遇到更适合你的人。”许默白背过身,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好,我同意分手。但是小月如果你想回头,我都在。”“好。”许默白转过身,向着景月大步走来,他张开手,礼貌的问她:“可以给我一个分手拥抱吗?”景月看着许默白微红的眼眶,心理是感动许默白一直的付出的,她张开手轻轻抱住许默白,“再见。”“再见。”放开景月,许默白立即转身离开。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许默白知道,景月不爱他。所以他的付出和感情都只会成为她的累赘。或许景月说的对,他需要的是一只金丝雀,而景月是天空里翱翔的鹰。他不应该试图去驯养。看着许默白渐渐远去的背影,景月拿出手机翻开相册将何婉晴发来的照片删除。然后将微信好友中何婉晴的名字拉黑。***景月运气不好,从别墅出来一路都没有打到车,好在雨停了,难得工作都告一段落,她一边走一边想电台节目连载的悬疑故事下期要播的内容。她刚写到连环自杀案进入胶着状态,警队所有人都一筹莫,英俊正义的主人公发现了关键线索,破开重重迷雾寻找到真相。但写到这里景月却犯了难,因为楚辞的突然离开,景月并不知道他是怎样解开疑团的,以及那六个字母的真正的含义。景月那次翻开手机的通讯列表,生出给楚辞打电话的冲动。哎。“啊……别打了,老公,别打了……”“打死你个贱人,你吃老子的,住老子的,花老子的,还敢管老子怎么玩,打死你妈/逼的!”“啊——”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景月看见一堆人围着在看什么,听声音似乎是丈夫在打妻子。她皱了皱眉,加快步伐走上去。酒吧门口一个顶着啤酒肚寸头的中年男人红着一张脸正对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女人拳打脚踢,女人身材瘦弱,坐在地上紧紧缩在一团,地上的泥巴糊了一身。周围看热闹男男女女有拿手机拍照的,也有站在边上说男人不是的,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拉住中年男人。“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玩女人怎么了,老子花你钱了!” 地上女人的哭声已经渐渐变小,中年男人还在骂,看见有人在拍照横着一张脸瞪眼拍照的人,吐了口痰,又踹了女人两脚。“还敢不敢管老子了,啊,贱人,老子问你话呢!”中年男人抓起女人的头发,将她提起来,肥大的手掌啪啪的打在女人红肿的脸上。景月先报了警,然后走进人群里,一脚踹向中年男人的后膝,中年男人条件反射的跪倒在地。“妈的,哪个踢的老子!”中年男人刚准备爬起来,景月已经一脚踩在他背上。“你没事吧?”景月弯腰,将女人扶起。女人抬起头,怯怯的看了景月一眼,摇着头,小声说:“我没事。”“喂,你这个坏女人快放开我爸爸。”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穿着品牌衣服的少年跑过来将景月一推,凶狠狠的瞪着景月。“爸,我扶你起来。”中年男人有些胖,少年扶他有些吃力,他回头看了女人,十分嫌恶的叫道,“没看见我爸起不来,还不过来帮忙!”“喔……好……”女人浑身紫青,脸肿得像馒头,露出皮肤的胳膊上也全是淤青,听了少年的话她连想都没想,立即就跑到中年男人那里和少年一起将他扶起来。中年男人刚站稳,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女人倒在地上,耳朵和鼻子都开始流血。“嗝——刚刚就是你他妈踹的老子?”中年男人打了个酒嗝,瞪着铜铃般的眼珠看着景月。中年男人同景月差不多高,但因为肥胖,看着倒比景月矮些,景月淡淡扫中年男人一眼,挪动脚步将女人挡在身后。“是我。”“老子打自己的老婆,要你他妈多管闲事。”中年男人吼道,“贱女人,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打?”“我妈花我爸的钱,住我爸买的房子,被我爸打是应该的,谁叫她不听我爸的。”少年跑到景月身后用脚踢了踢女人,“你自己说,我爸打你是不是应该的?”女人埋着头小声的抽泣,也不敢说话。“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吗?”少年处于变声期,声音像鸭子,嘎嘎的,十分难听。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听了半天景月才算弄清楚来龙去脉。中年男人叫张超,是旁边一家汽车修理行的小老板,平时喜欢到就到酒吧喝酒,喝醉了就回家打老婆。被打的女人叫陈念,是张超的老婆,全职太太,性格十分懦弱,好几次被老公打到了医院也不敢报警。至于帮着张超的少年叫张昊,是陈念的儿子,因为爷爷奶奶溺爱,加上以张超为榜样,对母亲陈念轻则恶语相向,重则拳打脚踢,只当她是佣人保姆。景月冷哼,倒真是畸形的一家人。作者有话要说:[1]:英文部分选自lola coca的《gq》这首歌,仙女们可是听听这首渣男之歌,看看翻译的词。第37章 渣男图鉴 02附近派出所的警察来得很快, 出警的警员一看是张超已经见怪不怪,问了是谁报的警,然后将景月等几人带回派出所做笔录。“景教授, 您这回可是白帮忙了。”派出所的一个老警员认识景月,知道是她报的警便和她唠嗑了几句, “就他们那一家,男的屡教不改,女的软弱好欺, 就算这次你看不过去帮了女的让男的在拘留所关几天,回去又得一顿好打。”“可不是,女的在他们家地位低,老的小的都对她都是非打即骂, 邻居背地里没少劝她离婚, 可你看她听进去没。”旁边的女警察说。景月默默听着,眼睛却始终注意着家暴男那边。“你要不要去医院做个伤情鉴定?”做笔录的女警察看见陈念身上的伤吃了一惊。陈念瞥了眼张超然后如惊弓的鸟一般立即低下头一阵摇头。“他妈的你是哑了吗, 警官问你要不要去做伤情鉴定, 说话!”张超和陈念隔着一把椅子的距离坐着, 有警察在张超也丝毫没有收敛脾气,他伸腿踢了脚陈念的椅子,吼道。“不去, 不去,我不去。”椅子连着陈念被踢出去了一步的距离,她抬手眼眶浮肿,双手不停的挥摆, 摇头重复着。“我在问你吗,给我闭嘴。”女警察瞪了张超一眼,然后轻声对陈念说, “你不要怕,有警察在他不敢再打你。”张超嬉笑着脸,对女警察的警告丝毫不以为意,指着陈念笑哈哈的说瞎话:“警官我老婆自己摔了,你把我抓来干什么!”女警察被张超气炸,双手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她这样子是自己摔的,你摔一个给我看看?”“警官不信问她自己,或者你问我儿子,我老婆就是自己摔的。”张超左右张望,看见坐在角落里喝珍珠奶茶的张昊吆喝,“儿子过来,告诉警察姐姐你妈是不是自己摔的?”张昊撇了撇嘴,低声说了句“麻烦”,然后才走过来,用一张稚嫩无辜的脸对女警察说,“警察姐姐我妈真的是自己摔的,我们家楼层高,我妈眼睛不好,老是走着走着就摔倒,不信你可以问我爷爷奶奶。”“你真是自己摔的?”女警察看向陈念。“妈妈,你是自己摔的吧?”张昊吸了口奶茶,嚼了嚼嘴里的珍珠,咽下,歪着头看着陈念。陈念看着张昊天真的面容,心口一抽一抽的痛,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个圈也没肯掉下来,整张脸如青紫交加的发面馒头,她扯了下嘴角,努力想拉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昊昊说的对,我眼睛不好,总是走着走着就摔倒。”陈念好似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猛的转过头,对着女警察坚定的说:“警官,是我自己摔的,没有人打我!”坐景月边上的女警察嘟嘴,“你看,我说的吧,国内的家暴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景月站起身,走到陈念身边,从包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她:“如果你不希望你儿子二十年后也像这个男人一样,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我给你做伤情鉴定报告,你可以拿着报告申请强制离婚,分一半这个男人的财产,至于儿子,不想要就再生一个或者领养都行,总比现在的好。”“你这贱人说什么呢,警察,就是这个女人打我,我要告她,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哎哟喂,我的老腰怎么这么痛,一定是她把我打成重伤了,我要告她!”一听离婚分财产几个字张超立即叫嚷起来,他捂着腰眼就开始左拧右扭,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警察姐姐你们快把这个坏人抓起来,就是她打的我爸爸。”张昊眼珠一转,立即帮着张超指证景月。景月冷睨了眼父子二人,“喔,是吗,那你说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因为什么打的你爸爸?”“在酒吧门口,你……”张昊一下住了嘴。张超也不嚷嚷了,毕竟若是说出景月打他的时间和地点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家暴。父子俩都不知声,警局也里安静了些,景月回眸看向陈念:“你确定你是在为了你儿子好吗。”陈念撇开头,双手紧握着,不说话。景月也没多劝,家暴这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很难帮上忙。她在笔录上签了字就离开,对于后续的发展已然失去了兴趣。从警局出来已经近十点,城市里霓虹闪耀,包里的手机嘟嘟的响了两声,提示电量告急,景月拿出来一看,有十个来自楚辞的未接来电。再一看通话记录,三小时前有一个自己打给楚辞长达二十分钟的通话。想来是和张超纠纷时不小心碰到了屏幕页面。刚好有一辆空车经过,景月拦下车便直接回了梦幻园的房子。一回家景月先给手机充电,然后去洗澡,等洗完澡出来她立即给楚辞回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那头楚辞的声音听着有些疲惫:“景教授?”景月抿唇,思考如何同楚辞解释先前的电话,“是我。”她还没想好如何开头,电话那头楚辞的声音又想起:“遇见麻烦了?”景月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楚辞应该是从电话里听见了先前发生的事。景月想了想,捡着精要的同楚辞说。楚辞靠在火车的车窗上听得认真,他在从康赛回芦城的火车上,火车中途停站休息,他垂着眼眸睨着窗外微弱的灯影想象此刻景月的样子。许是处于对楚辞的信任,景月将自己把名片给陈念的事也说了,说完她就生了两分悔意,感觉自己像个期待得到表扬的小孩子。楚辞勾起唇角,眸子里化开层层温柔的暖意,“景教授是个温暖的人。”看似清冷孤傲,内心却温暖如冬阳。景月听过许多赞美的话,但楚辞这一句却令她莫名觉得脸红,她移开手机,深吸了两口气才重新将手机移回来继续同楚辞通话。“楚队什么时候回来?”楚辞低声笑,声音如化开的巧克力般,带着诱人的气息,“想我了?”景月老实的点了点头:“我有一些疑惑,想请教楚队。”依旧是客气礼貌的回答。楚辞不由得失笑,无论上一秒他将气氛渲染得多暧昧,下一秒女神总是能拉回亦师亦友的关系里。“我怎么猜到凶手下一个目标是黎又的?”虽是反问,却是肯定的语气。“嗯。”火车重新启动,“咣当,咣当”的火车轨道声从电话的这头传到景月的耳朵。“楚队在火车上?”站台越行越远,渐渐从视线里消失,窗外恢复黑暗,夜幕的天空挂着稀疏的几颗星子,一闪一闪亮晶晶。楚辞轻声回:“是,回来的路上。”“其实还多亏了景教授,要不是你将713案被火烧死的几个受害者的资料整理给我,我也不可能将他们联系起来。”坐在楚辞对面的年轻姑娘开始打瞌睡,楚辞起身向火车连接处的空位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解释。“713案被火烧死的五名受害者的姓名首字母分别是f、e、c、l、k。”楚辞提示。景月聪慧,转而一想便明白了,她有些兴奋,“我知道了,对应自杀案的死者姓名首字母与713案被火烧死的死者完全一样。”“秦邯查到陈恺一被霸凌视频的上传者是康清,我们对康清进了深入调查,然后发现康清和所有死者都有接触。根据侧写,自杀的凶手应该是一个自卑、善于沟通交流,样貌普通,野心大于能力,对社会和眼下环境充满排斥感且极度渴望关注,年纪在25-30岁之间的女性。而康清正好符合,再一查康清近期跟拍的对象,只选择近期被爆出新闻最有知名度的明星,姓氏首字母再复合字母l的只有黎又一个。”“713案的纵火案不是一个男性吗?”根据统计,纵火犯主要都为男性,因为火焰代表了权力。男性往往更加向往对权力的掌握。“是男性,因为金越青的死与康清无关,她只是接受了凶手的犯罪策划,在自己的连环谋杀中加入了对方想要表达的东西给我们。”景月沉默了两秒,说:“所以杀死柳烟的凶手和策划这两起案子的凶手我们都还没抓到?”“是。”“楚队,加油!”景月没给人打过气,说完这句话她还觉得有些别扭,但出自真心,她十分希望楚辞早日捉到逍遥在外的凶手。“好,我加油。”***回到家陈念被公公婆婆又骂了一通,张超喝多了酒早早的回房睡觉,也不洗漱,张昊也回了房间玩游戏,陈念看着客厅满地的瓜子果皮忍着身上的疼痛开始收拾。餐厅的餐桌上海放着剩饭剩菜,也没人放进冰箱,天气热,已经有蚊子围着在飞,厨房里乱糟糟的锅碗随意的摆在灶台上,装油盐的罐子也都打开着。沙发上和洗衣机上胡乱丢着一大堆衣服,有张超的大裤衩,也有张昊的运动衫,还有公公婆婆的外套长裤。连叹气都懒得叹,陈念已经麻木。她先将衣服分类放进洗衣机里洗,然后收拾厨房,等打扫完厨房正好洗完第一桶衣服,她将衣服晾在阳台,开始洗第二桶。做完全部卫生已经凌晨两点。陈念洗完澡从卫生间的储物柜里拿出红花油开始自己给淤青的地方摸,背上她摸不到,只能等淤青自己散去。回了卧室看见躺在床上死猪一样的张超,浑身散发着恶臭的酒味,夜深人静,满屋都是张超恍如雷震的鼾声。陈念扯过被子给张超盖上,然后从衣柜里报出一卷薄毯到客厅,用阿毯子将自己一裹蜷缩到沙发上。老公不和睦,公婆不喜爱,儿子不孝顺。陈念也不知道自己在眷念什么。家吗?一个只剩下“家”这个字的家?她起身从衣服口袋里找到景月给的名片,紧紧攥在手心里。也许她也可以为了自己活一次?翌日天亮,张超被尿憋醒,他摸了下身边,空荡荡的,唾骂了两句“贱人”然后奔到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扯到被景月踩了脚的后背,火辣辣的痛,张超心里更来火,趿着拖鞋便到客厅想再抽陈念两巴掌泻火。“贱——”张超刚扬起手,眼睛便看见陈念手里拿着的名片,他猛的一震,收回手,鬼使神差的忍住了火气。他记得那女人说的话,让陈念同他离婚,分他财产,再生或者领养个儿子。妈的。张超在心里怒骂了声。然后调转回房。想离婚分他的血汗钱,他弄死她!***张超的汽车修理店全名就叫“张氏汽车维修行”,因着他手艺不错开店也早,好些来维修的都是老客户,生意倒是不错,每月能有十几二十万的纯利润。“超哥,晚上一起去喝酒?”张超的酒友搭子每天都来叫他。平日里张超一准应声去,但今天他瞥了眼酒友摇头拒绝:“不去,老子有事。”张超将视线集中到电脑屏幕上一个突然跳出来的名为“互助杀妻”的网页,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摩挲了下手心按动鼠标左键,点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