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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路上发现夫君被废了》TXT全集下载_37(1 / 1)

今日在府中当值的千牛卫长官,乃是韩云归。他一听到手下描述的如此情形,便急忙带着传译赶了过来。三兄弟用荆条缚着自己,已是走了一路。如此,荆条上的荆棘自是在他们的身上划出了好些个血口子。那模样即便称不上“惨烈”,却也实在是好不了太多了。韩云归:“三位将军……何至于此?”阿史那风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这位兄台,还是快些让我们去见过太子妃吧。”韩云归:“可……我们公主这会儿还没起呢。要不然,三位先解了荆条,喝碗胡辣汤暖暖身子,待到我们公主起了再说?”如此复杂的话语,韩云归只能让身边的译语人给阿史那三兄弟传译了。阿史那金盯着韩云归看了一会儿,凑近了自己的两位兄弟。阿史那金:“昨夜殿下喝得那么醉,连我们问他话,他都能几乎句句回答。太子妃如此御夫有术,可别不是这会儿还没起,而是罚我们殿下……罚到现在了吧?”阿史那雷着急了:“那我们还不快点进去?太子向来就是被冤枉了也不和人好好解释的性子啊。”阿史那风还不等天大亮就带着两位弟弟前来,原本就是存着要替自家殿下解围的心思。要知道他们魏国善妒的女人就已经够厉害的了。而太子殿下又对太子妃如此言听计从,此番喝酒夜归,怕是更讨不了好。听到阿史那金与阿史那雷都这么说,阿史那风眉头紧锁了起来。在迟疑了那么一会儿之后,阿史那风便向韩云归道了谢。但他话锋一转,便又是郑重地说道:“但昨夜我们兄弟三人已与太子殿下约定好了,今日一早就来向太子妃负荆请罪。阁下不如就把我们引至太子妃的屋外,我们跪在那儿把话说完了就好。”见太子麾下的这员猛将实在是态度郑重,且那句“与太子殿下约定好了”也不似有假,韩云归便在思索了片刻之后说了一句“三位请随我来。”那一头是刚在拓跋子楚的怀里沉入梦乡的赵灵微说出的梦呓。它让还以为自家太子妃在和他说着什么的子楚太子低下头来,认真地听着,却也不敢出声问她一句“什么”。可这一头,却是赤着身以荆条缚体的阿史那三兄弟在雪地上的一脚一个印迹。荆棘也随着那沉沉的脚步而在三人的身上划出了更多的口子。可这三兄弟也当真是英武不凡,身体硬朗得很。在寒冷的冬日里如此向人负荆请罪,可身上的皮肤却一点也没有带上受冻之后的紫。甚至那些看起来十分尖利的荆棘也没能真的在他们身上划出多深的口子。他们被韩云归引至赵灵微的院前。而后韩云归便对他们说道:“三位在此稍等片刻,我让府中丫鬟去问问公主的侍女,看看公主醒了没有。”说罢,他便唤起了院子里的粗使丫鬟。可丫鬟还在吱吱呜呜地说着公主这会儿应该还没有醒呢,三人便已然跪到了地上,高声说起话来。“末将阿史那风!”“末将阿史那金!”“末将阿史那雷!”三人先是各自报出了他们自己的名号,而后便齐声说道:“我等特以荆条自缚,来此向太子妃请罪!”韩云归看他们如此不管不顾,人都懵了。可阿史那雷却还在那之后说道:“太子妃!是阿史那雷不好!我千不该,万不该,不管怎样都不该将太子殿下骗去喝花酒!但太子妃一定要相信我们殿下对太子妃的情谊啊!”阿史那金:“末将阿史那金可以作证,昨夜我们殿下的手一直都放在酒杯上。他也没让别人把手放到他身上,宴上舞姬多看他几眼,都会被殿下呵斥。”韩云归身边的译语人语速飞快地将这三位将军的话译给他听。这也让原本都要拿刀赶人的韩云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此人与公主不过成亲四日,就出去……喝花酒?韩云归看了看还在那边替拓跋子楚解释的三位将军,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那间屋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应当如何是好。很快,原本还安安静静的屋里便传来了动静。那应当是重物滚落到地上的声音。然后便是丢东西砸东西的声响。“喝花酒!你居然背着我去喝花酒!”听着那句陡然响起的,气势汹汹的女声,阿史那兄弟三人也懵了。这这这……他们殿下还没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妃呢?正在里头的拓跋子楚似乎低声和赵灵微解释了句什么。可赵灵微的气势却是丝毫没有减弱半分:“那又如何?难怪你昨夜回来得那么晚,还喝得这么醉。可笑我居然都没问你!我不要你了。不要了!你给我搬回你自己的院子去!”这会儿的太子殿下总算是能让人听清他在说什么了。他说:“不去,我不走。”如此场面实在是有些火爆。饶是已然在宫中当差了好些年的韩云归也觉得有些扛不住。此时屋里的赵灵微又压低了声音,吱吱呜呜说了几句什么。似乎是:“别抱我。不许亲了,给我放开!”阿史那三兄弟要跪不住了。也不知是因为膝盖告诉他们这处太冷,还是心里觉得此地太火烧火燎的。他们那听音辨位的本事告诉他们,太子可能是被太子妃给打了。可他们别说是冲进去救主了,这种时候他们连说句话的能耐都没有。终于,屋里的太子妃似是给了他们开口的机会。——“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他们眼里还有我这么个太子妃,这会儿来给我认错,你是不是还就不打算说了?拓跋子楚,我可真是看错你了。亏我那么信你,亏我那么信你!”带着两个弟弟跪在屋外的阿史那风听到这里,连忙高声说道:“太子妃!这事不是我们自作主张,是昨夜太子殿下勒令我们今日一早就来的向太子妃负荆请罪的。”听到里面的动静似乎是小了一些,阿史那雷也大着胆子说道:“是啊太子妃!这事都是我的错!太子殿下昨夜十分震怒,殿下说,我竟敢将他骗去这等地方,问我他回去以后该如何向太子妃交……”“代”这个字还没说出口来,屋子的门便开了。只穿着里衣的太子殿下手中抱着自己的外衣。而太子妃身边的两名侍女则是一个为难地低着头,另一个气呼呼地低着头,向他做出了“请”的动作。得,三兄弟天还未亮就用荆条缚身,如此苦情究竟给谁看?还得给他们家太子看。第94章四碗胡辣汤, 一人一碗。除胡辣汤之外, 被一起端来的还有管够的胡饼。府中当值的韩云归甚至给阿史那三兄弟带来了金疮药、能用来蔽体的衣服、以及暖身的火炉。作为公主这边的人,韩云归实在是已经做得十分周到, 甚至可以说是贴心了。可越是如此, 越是让三兄弟感觉到脸上挂不住。这一顿早食, 实在是吃得有些过于沉闷。在太子殿下开口之前,阿史那三兄弟连一句话都没敢说。待到那能给人带来融融暖意的胡辣汤喝了一半了, 太子殿下才终于打破了沉寂。“此事不能怪你们。是孤未在昨夜就与太子妃说清楚。”阿史那雷自知此事完全是因他而起。不仅连累了两位哥哥, 还害得他们家殿下一大清早的就被老婆赶出门来。在这种时候,阿史那雷连那碗香喷喷的胡辣汤都不怎么敢动,就只是埋头吃饼。作为大哥的阿史那风刚唤了一声“殿下”, 就被抬手制止。拓跋子楚:“昨夜孤下的令是要你们在今日一早就来向太子妃负荆请罪。时间对了,负荆请罪你们也做到了。此事之所以弄巧成拙, 与战将无关, 乃是主帅失职。”太子殿下呼了一口气道:“若是打仗,这一仗,或许就已败了。值得警醒。”阿史那雷已然低头吃了好一会儿的饼。这会儿他都有点噎了。听到自家殿下的这句话, 阿史那雷终于端起碗来, 低头猛吃了几口汤, 又说:“我们男人和她们女人打这种仗, 哪里还有能赢的道理。”经历了昨夜的那场大探险, 阿史那雷的这句话真可谓是字字血, 声声泪。阿史那雷:“我们一找不到敌方主力在哪里, 二又是弄不清敌人的虚实, 三……三,我们好容易打赢了,她们还能赖账。“我们势强,她们示弱,送礼结盟,保存实力。我们一个不小心露了个破绽,她们立马就示强,能把我们主力给全歼了。殿下,这仗没法打。真没法打。”此话让他的两位兄长听了,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几人都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样之后,向来话就不是太多的阿史那金瞄到了太子殿下耳垂上的那个咬痕。他倒抽一口气,盯着殿下耳垂上的咬痕,靠近了一些自家大哥。阿史那风见此情形,也顺着阿史那金的视线看去。阿史那风:“殿下……太子妃今日一早,打不动殿下,还咬殿下了?”拓跋子楚明白了几人的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神色放软了那么两三分:“未曾,那是太子妃昨夜咬的。”三人愣了那么片刻。待到回过神来之后,他们就都面带喜色地对自家殿下说出恭喜。拓跋子楚收下那些恭喜,又道:“这件事,总归是我不对。她现在正睡着,我待到她醒了再去好好解释一番。”鵟的叫声在守将府邸的上方响了起来。它似乎是在唤着自己要找寻的人。而那,也正是拓跋子楚的舅舅用来与自家外甥通信时用的那只猛禽。被赵灵微赶回了自己那小院子的拓跋子楚听到声音,耳朵一动便立刻起身。他来到院子里,以哨音引导那只鵟来到自己这里。黑色的鵟于是在府邸上空盘旋了几圈后落到了拓跋子楚的手臂上,亲昵地啄了他两下。这只鵟为拓跋子楚带来了贺楼司繁用贺楼一族的秘语写的信。太子殿下回到屋中将其解了出来。‘已与宝取得联络,今夜将亲去一会。若事成,将于十日之内出兵,引蛇出洞。’信中写的“宝”,便是拓跋宝。他乃拓跋子楚的叔叔,先国主的第九子。同时也是拓跋子楚父亲的同胞弟弟,太后最喜欢的小儿子。与自己的其他几名兄弟相比,拓跋宝显然没有与他们相似的莽撞性子。但拓跋宝也实在是太过瞻前顾后了。在他的两位异母兄弟——拓跋宏与拓跋坚发兵向王城,企图剿灭拓跋缺的时候,他也从自己所在的北境之地挥师南下。可拓跋宝却只是隔岸观火。他想要保存实力,等到坚与宏赢下那一仗之后再行拔营。却也就是这般眼睁睁地错过了击败拓跋缺的最好机会。如今,他逃回自己的领地,也成为了拓跋缺心头的一根刺。贺楼司繁便是找到了他,企图说服拓跋宝与自己联手,将拓跋缺引出王城。此计,可行。译出了这封信的拓跋子楚来到赵灵微的院子,想要告诉自家太子妃这个消息。若他的舅舅能够成功联合拓跋宝,那他便不日即可出兵安定郡。只是拿着信的拓跋子楚才要抬手敲门,便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他转头向外,看了看天色。还不到晌午。他的太子妃说过,不到晌午,不要叫她起来。于是太子殿下只得把手抬起又放下,并转头又回了自己的那间小院子。*是夜,魏国北境,拓跋宝之领地。一支百人左右的小队从西边来到这里。队伍在接近这里的时候,点起火把。如此,早就在这里等着的另一队人马便也点起了火把。“来者何人?”“来者何人?”两队人马的首领分别在此夜深人静时高声说出这句话语。而他们的样子也便是在此时被燃起的火把给照亮了。“怀朔贺楼司繁?”“正是。阁下可是先国主第九子,拓跋宝?”那是一张与子楚太子有着那么一两分相似的脸。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虽是常年居于北地,长相却不似自己的兄长那般粗犷。拓跋宝先前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但在审视了贺楼司繁一会儿之后便很快换了一副面孔,哈哈大笑起来。他从马背上下来,走向同样也下了马的贺楼司繁,两人十分热情地拥抱了一下。拓跋缺先前已然大败拓跋宏与拓跋坚的军队。在远处观望了那一战的拓跋宝亲眼看到了自己两位兄长的部队是怎么被击败的。现在他虽逃回北地,可拓跋缺却不会轻易就放过他。他显然不能再是如此悬而不决了。他必须得在融雪的季节过去之前想到办法,以求自保。是以,当贺楼司繁的信使找到他的时候,他便毫不犹豫地答应要与对方一见了。他将对方带至自己的帐中。帐中已然挂好了地图,而贺楼司繁则更是一进帐中,便开门见山。“我的计划是,由你将拓跋缺引出王城。待到他追着你出了王城一路向北,我的队伍便会过来接应你,以守代攻,消灭他的一部分兵力。”一听对方竟是想要拿自己当诱饵,拓跋宝显然是心中不快的。但他还是不动声色,问道:“你打算在哪个关隘出击?”贺楼司繁:“不,我不在关隘设伏。我之目的不是将拓跋缺之部众歼灭,我也没那么多兵力。”这与拓跋宝先前想的显然完全不同。拓跋宝又是问道:“那你有多少人?你又打算派多少人过来?”贺楼司繁:“八千。”拓跋宝:“你!”见贺楼司繁如此笃定的模样,拓跋宝简直怒极反笑。拓跋宝:“你以为,王城里的那一位是草包,还是饭桶?”拓跋宝唯恐贺楼司繁不知万泉会战时,拓跋缺究竟战胜了自己那两位兄长的多少军队。他于是道:“当日我那两个兄长,坚带了十万人。宏则带了十二万人,且他之部众俱是精兵强将。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没能赢过拓跋缺。你只用八千人,根本就是自寻死路,且还要带着我一道上路!”贺楼司繁:“用兵一事,本就不是你集结了三万人,我带了五万人就一定能赢过你。如若不然,那日的拓跋缺也不会仅用十万部族就赢过了你那两位兄长。”拓跋宝:“贺楼将军莫非是想说,你那八千骑兵就能胜过拓跋缺的精锐之师?”贺楼司繁:“非也。将军言重了,我用的不是骑兵,而乃是步兵。”欺人太甚!这根本就是要推他去送死!贺楼司繁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拓跋宝。他身边的那些勇猛之士见此情形,也拔出刀来。帐内的气氛一下便剑拔弩张起来。拓跋宝:“贺楼将军,我乃拓跋缺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我看将军也未必比我差到哪儿去。不若我就在此地砍下贺楼将军的脑袋,献给拓跋缺,以此换来一线生机。不知将军意下如何?”贺楼司繁身边的那些军将听到这些,面上也是不悦,并把手放到了刀柄上,要将其慢慢抽出。可贺楼司繁却是抬起手来,止住了那几名军将的动作。而他的脸上,则毫无惧色。贺楼司繁:“你确是可以杀我,甚至是将我的人头献给拓跋缺。但你可得想好了,你那个异母弟弟,当真会就此绕过你?”贺楼司繁笑了:“我与摄政大将军之间,只有利益之争,没有私人恩怨。但你就不同了。当年伙同他人一道欺辱摄政大将军的事,你做的可是比谁少了?”拓跋宝脸色白了几分。贺楼司繁又道:“而我是子楚太子的舅舅。对他既有知遇之恩,又还有着将帅之谊。若你敢伤我性命,我那外甥定不会饶过你。如此既赔本,又送命的买卖,宝将军当真想做?”“宝将军”这一称呼,自是贺楼司繁在调侃对方。但这番话之中的关键部分却是让拓跋宝整个人都惊骇了。拓跋宝:“你是说……我侄儿子楚还活着?”贺楼司繁:“正是。若非如此,我为何要大老远的来这里和你一起引蛇出洞?我这还不是要给我那外甥腾出点地方来,让他好大干一场?”贺楼司繁用太子殿下的消息好好安抚了拓跋宝一番。有的人就是会有这种神奇的力量。连日来,太后最喜欢的这个小儿子已被王城的那位异母弟弟吓得寝食难安。可一旦听说子楚太子依然在,他就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能放回胸膛里了。对。只要子楚太子还在,他就定能阻止王城里的那个疯子!待到拓跋宝在深吸一口气后命人把兵器全都收起来,贺楼司繁就给他解释起了自己为何要用步兵一战。“你可知子楚太子为何每回出兵都能赢得大捷?”拓跋宝的眼中显出疑惑,并谨慎地摇了摇头。贺楼司繁道:“因为子楚太子率领的队伍并非是士卒各个勇猛的散沙。他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些人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听令于他。他也知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他身为主将,知道骑兵与步兵应该如何使用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说罢,贺楼司繁便令部下在桌案上扑上他所带来的地图,也拿出了用来代表各方势力以及部队的小木雕。“拓跋缺当日用来击败坚与宏的部队,现在应当还剩八万。同时他还将坚与宏的很大一部分队伍收归己用了。这些加在一起,可能有二十三万。“但这些队伍现在并不是都守在王城四周。若你派人去向其挑衅,拓跋缺视你为眼中钉,这会儿又正是骄傲自满的时候,他定是既想亲自带兵来追,又还不会带着很多兵马一起出城。”贺楼司繁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他要利用拓跋缺对拓跋宝的轻视与敌意将其引出王城。而后,他所率领的步兵便结阵,以长弓箭雨来保护拓跋宝。那就像是像老虎扔出了个刺猬似的。待到他边打边退,拓跋缺便又会去追跑远了的拓跋宝,然后拓跋宝便可再绕回他的步兵队伍这里。只要他与拓跋宝互相间巧妙配合,便能将拓跋缺牵制个把月。有了这样的一两月,别说是安定郡了。凭他那外甥的能耐,能把安定郡以西到他们贺楼氏的怀朔镇都打得连成一片。而更为关键的是,待到那时,就是融雪的季节了。到时候,有着积雪的土地便会由南向北逐渐变为泥泞且坑坑洼洼的一片。拓跋缺的骑兵自是不怕这样的季节。可他的补给却怕。但凡是需要用到轮子的东西,在这样的季节里都会寸步难行。而北边则正是拓跋宝的势力范围,粮草从北而来,以及粮草从南边而来,他们两个到底谁更艰难,情况自是一目了然。到时候,他与拓跋宝可以轻易地在北边由骚扰战转为守势。而拓跋缺若想要回王城,王城则可能已经被子楚太子所拿下。他便只能带着兵卒,一路流浪了。这般谋划让拓跋宝听得心痒痒。而贺楼司繁的那句“届时,我会亲自领兵,定将宝将军护得稳稳当当”则更是打消了拓跋宝的最后一丝顾虑。先国主的第九子就这样被唯一可能救他一命的盟友绑上了战车。那只在昨夜被派去给太子殿下送信的鵟飞了回来。它带来了拓跋子楚已然整军待发的消息。贺楼司繁令这只在冬季飞了好远替他送信的鵟稍稍歇息了一阵子,又喂它吃了一些肉,而后便令它将下一封信带给太子殿下。——三日之内,吾将发兵。第95章车轮声以及马蹄踏雪声在前往朔方郡的这一路上响起。那是原本驻扎在灵武郡的, 朔方郡军将回城的声音。太子殿下就要从朔方郡领兵出城了。他将带走阿史那三兄弟所率兵众。当本就属于太子麾下的三员大将追着孙昭杀上门来的时候,他们只带着一万五千精兵。而现在, 此三人却已聚起了三万五千人。除了这些原本就属于魏太子子楚的精锐之师,他还会把由他亲自操练了近两个月的, 原属于朔方郡的兵卒也带走十分之九。并且, 达奚嵘也在接到来自赵灵微的命令后, 将灵武郡的守军、以及新建成的“奴军”带来了七成。其中的相当一部分是要一同交予即将出征的太子殿下的。而剩下的那部分, 则会被留下来加强朔方郡变得空虚的守备。康朝明作为达奚嵘已然用得得力的译语人, 便也与之一起来到了朔方郡。此时这座立于北方的城镇已然度过了一年当中最寒冷的季节, 就连天空中都能看到飞鸟的影子了。康朝明抬起头来,依稀辨出此时正在天上盘旋着的, 应当是一只鵟。而那只鵟飞落之处,则正是背着龙雀天戟的子楚。他正站在用圆木搭成的高台上, 对出征在即的将士们说着什么。列在城前的将士们则因为他所说之言, 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应答声。这是康朝明第一次见到魏国的这位太子殿下。尽管只是远远一瞥, 但那种震撼还是令其一骇。“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就觉得他的身量和气度看起来与太子殿下颇为相似。”在说起这些的时候, 达奚嵘显然十分感慨。达奚嵘:“谁能知道呢, 他竟就是子楚太子。他在王城事变后活了下来, 却是没去怀朔镇找贺楼将军,而是待在我们朔方郡。这大概就是常言说的,灯下黑了吧。”康朝明不禁问道:“太子殿下……为何要在一开始时, 这么瞒着自己的身份, 连‘公主’都被蒙在鼓里?”达奚嵘:“那可能是因为……太子殿下遭逢如此变故, 公主又是从敌国远嫁过来的,两人在此之前都还未见过彼此吧。万一公主想要将他拿下,献给拓跋缺以换取自身的平安呢?”一开始的时候,拓跋子楚是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到了后来,就变成了不知从何说起。可谁能想到呢?这两人竟是联起手来,走到了这一步。远处,身穿胡服,梳着魏人的编发,却也戴着大商饰物的赵灵微也走上了那座高台。她将自己扎在发尾的发带解了下来。她的一头青丝与那些隐在了长发之中的编发都随风飘动起来。见那些头发刮得赵灵微都眯起了眼睛,拓跋子楚便将她的长发拢了起来。他将其转了几个圈,然后放到了赵灵微的肩膀上。赵灵微则将她刚刚取下的那根发带替拓跋子楚绑上了左手的手腕。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往后,拓跋子楚每回领兵出战,都要由赵灵微亲手替他将发带绑上左手的手腕,作为两人间的信物。赵灵微:“我……向来就不善女红。但我这几日试了一下,绣花我不在行,在发带上绣几个字,我倒是还能做到的。只是,绣得不怎么好看。”拓跋子楚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那根发带,只见发带的一侧尾端上用魏言绣着一行小字。——灵楚元年二月初六看着这行字的太子殿下笑了起来,他将那八个字看了好一会儿,而后才又看向赵灵微。拓跋子楚:“你算错了。我们是在去岁的年末遇到的。”灵楚元年,对于他们来说,那便是两人遇到的第一年。赵灵微原本还以为自家夫君会和她就这到底是灵楚元年,还是楚灵元年说上两句。那样的话,公主殿下就说:我捡到的你,“灵”得在“楚”前。可没曾想……她绣了老半天,却是忘了把去年年末的那些天也给算进去了。但赵灵微还是理直气壮:“不到一年,就按元年算。”而后她又说道:“等到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再给绣上一个你回来的日子。如此……便能知道我们分开了多久。”“好。如此甚好。”应了声的拓跋子楚目光紧盯着赵灵微。他把人搂进自己怀里,并与对方以额头相贴。“那日晚上……我真没去盯着那些女人看,也是连她们的衣角都没碰到过。我也没让她们……”听到这些,赵灵微拖长了音调,且让音调的尾韵向下坠着,轻轻地“哼”了一声。只是这么样的一个字,就让即将统领千军万马出征的子楚太子既是紧张,又还心慌了。赵灵微:“韩云归已经跟我说了。阿史那三兄弟是在进门前就告诉他了。这三兄弟说,他们一早就过来和我负荆请罪,是因为你在前一晚下了令。”拓跋子楚认真地点了头。可赵灵微却是话锋一转道:“但你留在那里,喝酒喝到很晚,此事是不是真的?”太子殿下又是点了点头。但他没有接着解释下去。因为他的太子妃没让他说,他留在那儿的时候究竟做了些什么。但他那皱着眉点头的模样,实在是让赵灵微觉得她好像在欺负人一样。那她就,把这人欺负得再厉害一点!赵灵微:“那你以后,可切不许再犯了。不然的话,我就……请一群俏郎君来给我跳舞,让你看着我喝花酒。”拓跋子楚一下就把人搂得很紧很紧,那都能让赵灵微感觉得到疼了。赵灵微连忙把他的脸推开了些,艰难地用食指点了他的鼻子两下。赵灵微带着些许的小娇气,问:“你还凶起我了?”“不敢。”再次听到拓跋子楚对她说出“不敢”这个词,赵灵微直接就笑出了声。太子殿下于是也明白她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了。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不会,不许。”他不会再犯,也不许赵灵微去“喝花酒”。那模样看在赵灵微的眼中,实在是可爱极了。凶巴巴地人赶回小院子去,还罚人自己睡了那么一两日的公主殿下心软了。她捧着拓跋子楚的脸,将他向下拉了一些。而她自己,则踮起脚来,亲了对方的嘴唇一下。赵灵微:“我会等你回来的。”拓跋子楚:“若太子妃不等孤,孤就领兵杀去找你。”这可不是一句狠话,而是太子殿下的肺腑之言。那之后,他便也吻了赵灵微。只是来自于拓跋子楚的这个吻,实在是得要比先前赵灵微给到他的那个蜻蜓点水要深得多。待到他终于松开对方时,公主殿下都已然有些喘了。拓跋子楚走下了那个有着十二节台阶,可以让底下的士卒们都看清他的高台。他在麾下兵将们的齐声高呼之中骑上马,并将那把能够象征他身份的龙雀天戟背到背上,把那绑在腰间的黑色鬼面具取下来,给自己戴上。骑到了马上的拓跋子楚又望向赵灵微所在之处。只见公主殿下从侍女的手中接过一把琵琶。而她的身边亲卫则来到平台的周围,为她树起能够将乐声向外扩的盾阵。两人的视线相触了一会儿,而后拓跋子楚的坐骑开始向前奔去,赵灵微则在高台上坐了下来,将指尖打在了琵琶的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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