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枝,你也别太过分了。”甘陆恼羞成怒,干脆倒打一耙:“多少人想要这样的机会还没有,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顾枝:“我......”“告诉你吧,你已经被公司选为去凡尔赛宫表演的一员了,多好的机会。”甘陆‘恩威并施’,语气又软和了下来,循循善诱道:“这其实就是这场演出提前的预热,你看网上的评价也不错,何必斤斤计较呢?”这下子倒好,好像保护自己的肖像利益一下子变成了‘斤斤计较’‘不识抬举’,商人可真会说话。只可惜她现在是社畜,辞不了职,更不能和‘老板’继续犟嘴了。顾枝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人在社会的无奈感觉,她咬着唇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气氛逼仄的办公室。这般‘高傲’的态度把后面的甘陆气的咬牙切齿。直到晚上回家,顾枝心里还是因为这件事而憋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动几口。负责去接她的梁祁宁敏锐的注意到顾枝心情不好,便细心地开口问:“夫人,您心情不好么?”顾枝一怔,放下筷子缓缓的摇了摇头。她不说话,梁祁宁自然也不方便继续问。寂静了半晌,顾枝才轻声开口问他:“傅清许呢?”自从那天宿醉被他接回来,两天了,顾枝都没有看到他的人。梁祁宁听了微微一顿,在顾枝看不到的地方,唇角扬起了一丝苦涩的微笑。“夫人。”他声音顿了下,轻声道:“大少爷他,出差了。”“出差了么?”顾枝眼睫颤了下,有些失落的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回来......他也不知道呢。梁祁宁无奈的笑了笑。每次傅清许旧疾复发的时候,康复时间都是说不准的。“哦。”顾枝闷闷的应了一声,又坐了一会儿在站起来,她拖鞋都忘了穿,光着白净的小脚走在地砖上,也不知道冷,像是被霜打了的小猫儿似的悄无声息的上了楼。梁祁宁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二楼,几次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等晚间去傅清许那里汇报工作的时候,梁祁宁犹豫再犹豫,还是轻声交代——“少爷,夫人她......晚上的时候问起您了。”傅清许闻言,镜片背后的双眼闪过一丝光,他微微抬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梁祁宁:“是么?她说什么了?”他如今坐在轮椅里裹着厚厚的狐裘,哪怕是大夏天也遍体生寒,毛领里露出的一张脸苍白的厉害,眼珠却黑漆漆的发亮。只要一提起顾枝,傅清许总是能有一丝丝‘生气’活泛的,多少像是一个真实的人。梁祁宁想了想,斟酌着说:“夫人她,好像不大开心。”不开心?傅清许眉头微蹙,声音情绪显而易见的多了分冷:“谁欺负她了?”梁祁宁的工作其中就包含关照顾枝这一条,对于她身上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如数家珍,虽然环球上传顾枝视频的事情就在上午,但来龙去脉,梁祁宁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大少爷,夫人的所在的公司高层想用夫人当噱头炒作,把夫人表演的视频上传到了网上。”梁祁宁说着,用手上的平板跳出来顾枝演奏的视频呈到傅清许面前。伴随着设备里传出的悠扬琴声,傅清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视频里端坐着拉琴的小姑娘,她肤色雪白,微微低头,精致的小半张侧脸伴随着拉琴的动作微笑着。顾枝是天生的音乐人,只是纯粹享受音乐而已。那些市侩的,精明的商务运作,跟她是格格不入的。任何妄想觊觎,窥探,置喙她的人,都应该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傅清许白皙骨感的手指微微摩挲,上挑的丹凤眼里清晰的掠过一丝狠戾,身上枭雄一样的气质,让旁边的梁祁宁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把视频都撤了,调查出来是谁发上去的。”傅清许唇角扯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像是漫不经心似的:“天凉了,环球大概想破产了。”作者有话要说:傅总牛逼【破音——下章v啦!泥萌想不想看万字章?11号零点掉落~订阅皆有红包希望大家支持正版!顺便收藏一下我下本好不~校园小甜饼,男主跪着追妻麻烦各位看官小可爱点点小手,收藏一下~爱你们!《痛症》求关注白寻音初中毕业那年无意间被应激创伤,成了不能开口说话的‘小哑巴’高中第一年,她一直是在周围人的冷嘲热讽和歧视欺凌中度过的直到高二的时候,白寻音遇到了喻落吟他清隽,优雅,剑眉星目,是校草,更是全校女生的梦想但于白寻音而言,喻落吟是第一个护着她,对她笑,给她讲题,跟她一起吃午饭的人少年时期的暧昧来的汹涌而朦胧,白寻音高二那年的日记本写满了‘喻落吟’三个字白寻音不奢求喻落吟喜欢她,只是没想到高三那年,会在走廊拐角处无意中看到他的‘真面目’喻落吟咬着烟,清隽优雅的表皮下是斯文败类,他对他那两个玩世不恭的狐朋狗友笑着说——“小哑巴初吻我搞到了,打赌到此为止,陪着她早就腻了。”白寻音不会说话,可眼睛会哭。自那以后,她没给过喻落吟一个正眼。直到喻大少爷冷嘲,热讽,摔桌子,道歉,甚至自残各种方式都还是没用之后,他不得不单膝跪在白寻音面前,眼眶通红声音嘶哑的求——“音音,原谅我一次,这辈子不敢了。”#追妻火葬场,男主不是好人,勿入#双c,其实也算个小甜饼,女主哑巴后期会好第18章 入v章第二天顾枝去公司的时候, 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所有人的状态都是‘人心惶惶’的。一路上不停有人窃窃私语,她见到裴兮竹的时候,后者直接把她拉过去小声分享八卦:“枝枝, 你听说咱们公司股票被限制了么?”“啊?什么意思啊?”顾枝是典型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 ‘股票’这东西她听说过,但从未真正了解过, 也不知道公司的人都在慌什么,纳闷的问。“哎呦,就是禁止购买了。”裴兮竹四下看了两眼, 小声嘀咕:“据说是公司有高层得罪了大佬, 正向咱们示威呢。”顾枝这回听懂了,就是环球大概率得罪人了,还得罪的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可是......“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顾枝并不关心,只傻白甜的问:“不会耽误发工资吧?”裴兮竹:“......”她该怎么回答呢?顾枝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劲儿可真够让人哭笑不得的!“顾枝。”两个人正讨论着, 甘陆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室门口,他脸色沉着,是显而易见的不大好看。声音传进来的时候,训练室的数十人乌乌泱泱的声音立马停下,只留一片寂静。顾枝顺着甘陆的声音看过去, 他正叫她,对上她的双眼时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来:“你过来一下, 我有事情交代你。”顾枝略懵逼, 但随后还是应了一声,她放下手中的琴弦,在周围或嫉妒或五味杂陈的目光中走了出去。都知道这段时间是选人去凡尔赛宫表演的敏感时期,能被甘陆叫出去单独谈话的人, 都有这样的注目礼‘待遇’。然而今天甘陆的对她的态度,却和昨天有着天差地别——“枝枝啊。”甘陆斯文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对她轻声道歉:“昨天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没有经过通知就把你的视频发布到网络上去了。后来高层开了个会,觉得这样不太妥当,又把你的视频撤了,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顾枝额头上不禁缓缓升起三个大大的黑人问号......今天这个点头哈腰的甘陆,跟昨天是一个人吗?他莫不是被魂穿了吧?顾枝天马行空的想着,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身为一个员工,昨天态度也是不太好的。“当然不会计较了。”顾枝受宠若惊的说着:“甘叔,我只是不太习惯网上的信息暴露被人点评,公司如果能撤了那是最好的了。”“撤了撤了。”甘陆笑着,眼底隐隐约约的有一丝‘畏惧’,他忙说着:“转发都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了,你放心,专心筹备去演出就好。”顾枝眼前一亮:“演出名单还有我么?”甘陆毫不犹豫的说着:“当然,名单都已经确定了。”“真的呀?”顾枝弯着眼睛,傻白甜的问:“那有兮兮么?”甘陆:“......”昨天裴兮竹也被叫来考核了,顾枝寻思着既然名单都确定了,那就‘顺便’帮她也问一下。她完全没想到这一句能把甘陆问的哑口无言。实际上演出名单这种事情在没宣布之前都是极其私密的,况且更令甘陆难回答的是里面其实没有裴兮竹。但看着此刻顾枝眼巴巴的模样,甘陆发现他没办法说实话,梗了半晌,他勉强笑道:“有的。”无所谓了,大不了过后再把裴兮竹想办法加进去演出名单好了,总之现在,他,他们整个公司都得罪不起顾枝这位‘姑奶奶’,想着如何讨她欢心才是正道。果然顾枝听了,笑眯眯的应了一声‘那太好了’,便跑回了练习室迫不及待跟裴兮竹分享这个好消息。甘陆看着她活蹦乱跳的背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额角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只感觉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唇角笑容无奈又苦涩。他之前只是想着顾枝或许有点背景,坐豪车穿高奢,也许是个富家小姐,但甘陆万万没有想到,顾枝竟然会和傅氏企业有关系。在今早环球大盘被强制限流,傅氏集团的金牌秘书梁祁宁出现在环球总裁办公室时,甘陆被叫过去,就是一个肝颤。“听说甘指挥官行事风格很干脆利落。”那位传说中是傅氏金牌秘书的梁祁宁坐在转椅上,修长的腿瞧着,双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隐隐含着讥诮和冷:“今日一见,想请教一下。”“梁秘书,甘陆我已经叫来了。”环球的总裁任照脸色阴沉,内里也是焦头烂额,他问道:“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事,还望明示。”一早,环球的股份就被限流,然后梁祁宁找上门来点名要见甘陆......任照居高位久了,下面有什么事一般传不到他耳朵里,所以这一大早上过去,他连具体发生了什么都没搞清楚呢。甘陆更是被梁祁宁冷冷的眼神看的脊背生寒。“甘指挥官,我知道环球是造星公司,但有的人签的合约其中没有‘付诸肖像权’这一条,违规侵犯不太好吧?”他笑了笑,走到左面那扇墙上挂着的琴旁边,修长的手指稍稍拨动了一下琴弦。清脆的乐器声里,他声音淡淡的:“有的人过来是好好工作的,不是被人用来当做炒作营销的靶子的。”这下子甘陆就明白了,梁祁宁是过来帮顾枝出头的。毕竟昨天放上视频明确表示了拒绝,他们公司的人就只有顾枝。思及于此,甘陆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是想过顾枝会有背景,但没想到她的背景居然这么强大,居然是宜城内掌握半个财阀枢纽的傅氏......梁祁宁轻易不到别的公司谈生意的,但现在却为了帮顾枝出头特意过来环球,甘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顾枝是多么惹不起了。他连忙磕磕绊绊的说:“是,是我规划的问题......我回头就会把顾枝的视频都撤了的,梁秘书您放心,会撤的干干净净。”任照在旁边听着就知道是自家公司犯事儿了,他忍不住瞪了甘陆一眼,训斥道:“你是怎么做事情的?!”甘陆连连弯身,点头哈腰的认错。梁祁宁看够了这俩人唱双簧,才开口淡淡地道:“不用了,视频已经撤了。”“记住,不要有下次就好。”他说着,站起身就打算离开。任照连忙叫住他,连连赔不是要请客:“梁秘书,这事情是我们公司做的不对,得罪了您那边的人,这样我做东,叫上顾小姐一起吃个饭如何?”他琢磨着这顾枝应该是梁祁宁的女朋友,想找个机会拉近拉近关系。虽然梁祁宁在傅氏只是个秘书,但稍微混迹宜城商圈的人就知道,他是傅氏集团培养的中心圈的人。所以能使手段限制环球股票,他是能做到的。“任总不用担心,限流已经结束了,短暂的半个络出现了问题导致的限购。”梁祁宁微笑,温文尔雅道:“今天我过来的事情不用告诉顾枝,同时我也希望,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他过来只是传达傅清许的意思。然而大少爷对夫人的好,是不能窥见天光的。梁祁宁知道傅清许只会在暗处为顾枝披荆斩棘,不用她知道,不用任何人知道。而他只是一个孤独的见证者。*没有了那些恼人的网络评论,还有了可以去凡尔赛宫演出的机会,顾枝有一种‘双喜临门’的喜悦感,今天拉琴都感觉肩膀没那么累了。下班后照例和裴兮竹一起约了个按摩,等回到傅宅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进门之后有些出乎意料,顾枝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傅清许坐在沙发上,他脸色有些苍白,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白金丝眼镜。听到动静,镜片背后的双眼抬起,视线从手中的书上转移到顾枝身上。顾枝被他一看,下意识的就把手中的东西藏到背后去了——那是她刚刚和裴兮竹一起逛夜市买回来的垃圾食品!只可惜东西能掩耳盗铃的藏住,食物散发的‘夜市味道’却是藏不住的。顾枝尴尬极了,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梁祁宁不是说他出差,归期未定么?怎么就这么突然的回来了?傅清许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饶有兴致的盯着幼稚的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藏什么呢?”“没、没藏什么啊......”顾枝心虚的说:“是给牛奶买的吃的。”傅清许:“拿出来。”顾枝无语,只好乖乖的把身后藏着的垃圾食品摆到桌面——鱿鱼串,海鲜肠粉......此等都跟海鲜有关的食品的确是可以编成给猫买的。“走吧。”傅清许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说:“一起去喂猫。”顾枝:“......”她只好硬着头皮拿了起来,和傅清许一起走向卧室。然而那串鱿鱼......她却无论如何喂不到趴在地板上懒洋洋的牛奶嘴里面去。上面都是辣椒啊?猫吃了会不会死?啊啊啊啊为什么她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顾枝抿了抿唇,站在桌子半天没动弹。直到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像是嘲笑。顾枝一下子就火了,回头瞪着傅清许:“你个混蛋,故意的是吧?”傅清许这人可真讨厌,也不知道给她个台阶下!后者笑的肩膀微抖,直到半晌后平静下来,才欣赏着顾枝气哼哼的模样道:“扔了吧。”顾枝:“......这都是我买的!”“垃圾食品。”傅清许摇了摇头,不容置喙:“不能吃。”顾枝忍不住跟他犟嘴:“我刚刚都吃了好多了!”“那就更不能吃了。”傅清许却不惯着她,淡淡的说:“自己扔,还是让我帮你?”“......”他这种强硬到说一不二的态度可真讨厌!顾枝咬着唇,半晌后没得办法,只好心如刀割的把‘夜宵’扔到垃圾桶里了。直到洗漱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顾枝还在因为这件事生气。她感觉傅清许变了,没有......没有一开始结婚的时候那么温柔了。说实话他们也没结婚几天,或者他那个时候的‘温柔’本来就是假象,是装的。后来他们在墓园,自己触碰了他的逆鳞撕破脸,傅清许自然没必要继续装了。就像现在,夜深她不得不回到床上,两个人背对背身体僵硬的躺在一张大床上的时候,傅清许也不碰她了。顾枝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有些庆幸——说实话,原来傅清许那些亲密的小动作,包括手指......他都是不适应的。现如今如果撕破脸能让自己不在受那种‘难受’,倒也挺好的。顾枝半阖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渐渐上头,她迷迷糊糊间,就听到熟悉的一阵轻轻咳嗽,然后是窸窸窣窣的下地声音——这个声音一下子让她又清醒了。傅清许每每到半夜就悄悄离开,似乎是不想打扰到自己,那他为什么总是要在这儿躺到她睡着呢?顾枝脑子里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个念头,倏的坐了起来。傅清许显然没料到她这个突兀的举动,下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有些仓惶的冷冷问:“怎么了?”他刚刚要把自己从床上挪到轮椅上,这个动作的过程中......姿势有点不大美观。对自己形象要求极高的傅清许趁着顾枝看过来之前,便又恢复到了原来靠在床头的姿势。“我忽然想起来......”顾枝自然是没发现的,她转头,怔怔的看着傅清许:“我有件事儿要问你来着。”她刚刚突然想起来,忘记问的一件事情。傅清许问:“什么事?”“那天,我喝醉了那天,我室友说是我...是我老公来接我的。”顾枝看着傅清许,暖色壁灯下的他脸色,手指依旧是苍白的,就好像永不见光的玉石透着冷冷的死色。顾枝也不知道自己对着这么冷漠的一个人在‘期待’着一些什么,但总归她是问了:“是你去接我的么?”一阵令人窒息的沉寂后,顾枝听到他笑了。“不然呢。”傅清许上挑的眼角淡淡的扫过眼前局促不安的小姑娘,像是调侃:“你有几个老公?”就特么一个,还不知道算不算的上老公。顾枝内心默默的腹诽吐槽着,眼睫毛低垂着躲开傅清许的打量,声音闷闷的问:“你抱我了?”傅清许到底有没有戴着假肢抱自己这件事情在顾枝心头萦绕了一个晚上,还是忍不住问了。后者打量着她的神色——即便顾枝是可以绷着脸,眼底也有一丝隐隐的担忧。她是在担心自己啊,傅清许笑了下,点了点头:“怎么了?”怎么了?他居然问自己怎么了?顾枝喉咙的话被他这不痛不痒不咸不淡的一句‘怎么了’堵的严严实实,登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自己可真没出息啊......他有什么好关心的。可饶是如此想着,视线却还是不自觉的落到傅清许的腿上。她琢磨半晌,‘迂回’的问:“呃,我最近在减肥,不知道体重......”“你很轻,不重。”傅清许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哄着她说谎:“而且没抱几步就到车上了——枝枝,你是在担心我么?”“......谁担心你了,我本来要去兮兮家住来着被你破坏了。”那点私毫不隐讳的小心思被直接了当的戳破还是尴尬,顾枝恼怒的说:“我就是告诉你,不该去的地方别去,不用你找我。”她心里憋闷了好几天,终于找了个机会把傅清许在墓园那天跟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只感觉心里除了口恶气。——但顾枝还是怂,说完就也不敢直视傅清许的神色,转个身背对着他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了起来,活像小小一只过冬的仓鼠。傅清许盯着看了半天,忍不住笑。小丫头真倔,真不好惹,不过幸好......她不是傻傻的受人欺负的类型的。“枝枝。”他笑吟吟的问她:“你是在生我的气么?”顾枝用沉默表达一切,压根不理他。“不理我了?”傅清许柔声问:“那咱们谁都不理谁了好不好?”艹,顾枝咬着被角,闷闷的说:“不理就不理!”跟谁稀罕搭理他一样......他们俩要能互相不理睬那就是最好的了!顾枝赌气似的想着,身子僵硬的缩在被子里等着——也不知道具体在等什么。总之好一会儿,她听到轮椅转动,然后门口轻轻‘咔哒’一声关上的声音。傅清许走了?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直接走了?顾枝呆了,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转身一看,果然偌大的卧室里空空荡荡的。一瞬间,顾枝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要说很失落倒也没有,傅清许在这儿她也不自在,但话说的不清不楚就这么走了......不舒服是总有一些的。顾枝咬了咬唇,郁闷的发现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点太笨了。原来她觉得动脑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她讨厌一切复杂的东西,什么人际关系之类的统统懒得思考——反正她身边永远不缺朋友,也不缺讨好她的人。但自从跟傅清许结婚后这不到一个月,顾枝就总是忍不住质疑自己了。她为什么......从来都搞不懂傅清许在想什么?是她太笨,还是傅清许太复杂?接下来好几天,傅清许又‘出差’,顾枝也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其实本质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多了一份工作,换了个地方住,有了一个名义上的老公而已。而且适应了这样的‘婚后生活’,顾枝还逐渐觉得自由了一点。以前和父母一起住,处处受限制,现在无非就是多了个梁祁宁老孔看着她,还只是负责接送。倒是裴兮竹对她的老公很是感兴趣,时不时就提一嘴——“枝枝,你老公真的没有兴趣去娱乐圈发展一下么?”她拿过联系室内的杂志,指着封面上那个最近爆火的当红流量小生,一本正经的严肃道:“你看这位最近火的不要不要的,我觉得还没你老公一半帅呢!”顾枝赏脸的垂眸看了一眼,深以为然。封面上的流量小生倒也是帅的,就是奶油气重了点,还有种在圈内精心雕刻过后的精致和匠气,无论是五官还是气质,那和傅清许都是没得比的。虽然她现在有点点讨厌傅清许,但平心而论,顾枝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傅清许的气质是从小锦衣玉食培养出来的矜贵,又因为体弱有着一丝病美人的冷傲和斯文,总之......总之绝了。裴兮竹见她神情恍惚,忍不住问了一句:“想什么呢?”顾枝笑而不语——她在想,有的时候她对傅清许没办法发火和讨厌,多半就是因为那张脸了。傅清许像是一个男西施,美色蛊人是真的。甘陆适时的出现在练习室,打断室内十几个人的合奏,他拍了拍手示意暂停,然后把顾枝和裴兮竹叫了出去。“准备一下。”甘陆递给她们两个人一人一个信封,微笑道:“大名单已经彻底确定了,里面是演出成员,明天集中在十八层的大练习室训练,下周末就要出发去凡尔赛宫了。”下周末,那满打满算就十天的时间了,倒真是紧。顾枝和裴兮竹对视了一眼,应了下来拿着信封回了练习室——只是这次一回去,练习室里面的其他乐队成员看着她们眼神就又变了一层。这次大名单上的四十个人,f乐团只有顾枝和裴兮竹两个,还都是进入公司不满半年的新人......这让其他人怎么想?而每天由豪车接送上下班的顾枝,则是更多人的议论和攻击对象。人类的本质是吃瓜和八卦,还有妒忌,顾枝的存在足以让这三种情绪三位一体,讨论度不爆棚都奇了怪了。就连在公司食堂吃饭的时候,顾枝都能感觉到有人打量她,然后窃窃私语。她不适的皱了皱眉,回头一看——刚刚小声说话的人却好像又都全部消失了一样,所有人都在干自己的事情。今天裴兮竹休息,她一个人吃饭安安静静的才感觉到进来诡异的气氛,这样的感觉可真让人难受。顾枝胃口本来就不好,现如今更是吃不下去了,把餐盘送到洗碗区就走去洗手间。可顾枝没想到去一趟洗手间,反倒能听到其他她不熟悉的人对她的‘真实看法’。女生似乎都喜欢在洗手间聊天说人坏话,顾枝在隔间里,就无意中听到了一场——其中一个女声尖利又讥诮:“喂,你说那顾枝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入团不到一个月就能去凡尔赛宫演出,甘叔还亲自找团队把她的视频删的干干净净的,护的跟个宝似的。”另一个不屑的哼了一声:“那肯定是有背景呗,不过我估计她也就是个二奶,那接她的车虽然豪却也不是订制的,要说她金主有钱到一定地步我看也不至于。”顾枝:“......”其实,她想说,现在来接她的车已经是她千挑万选在傅家的车库里选到的最低调的一辆了。外面八卦的靡靡之音还在继续逼逼——“不过我看甘叔好像很讨好她的样子呢,真不公平。”“就是,夸她有灵气,我看也就一般般,我估计是公司哪位高层看上她了吧。毕竟有金主养着,估计一年在脸和身材上投入都好几位数,养的挺娇的。”“啧,这么一想还挺羡慕的,靠男人上位也是一种本事啊。”“嘿,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漂亮废物人设啊,她那胸和脸蛋,男人喜欢着呢。”“有什么好羡慕的啊,你愿意被那些满脑肠肥的老男人艹啊?多恶心。”“是呗,那帮有钱人什么过火的都玩的出来,我可受不了,没那么下贱......”顾枝在隔间里面听着,气的指尖都直抖——对女人恶意最大的永远是女人,这句话真是没错的。她们又不了解自己,凭什么隔空猜测她被包养,被老男人玩?还什么漂亮废物,她又没有特权,从小到大成绩和学校都是自己考上的,怎么就废物了?!顾枝自小被宠惯了,一直生活在一个近乎梦幻的乌托邦里,此刻猛的听到这些肮脏难听的不行的话,顾枝第一时间的想法就是——想哭。或许她很没本事,很怂,但是她真的委屈的不得了,就想哭。咬了咬牙,顾枝干脆的一把推开门。门外那几个站在镜子前补妆的女人登时吓了一跳,齐刷刷的望了过来,几个人花红柳绿的脸上一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顾、顾枝?”其中一个人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勉强笑了笑,磕磕绊绊的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在里面的......”“你说呢?”顾枝冷冷的笑了笑,渐渐走进她们,她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几个心虚的女人,近乎固执的问:“你们为什么要在这儿胡说八道?瞎造谣?!”其实大多数成年人的世界里,面对这种背后嚼舌根的事情都是忍过去了,过后自己疏远就好。毕竟一个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也不想闹僵。但偏偏顾枝不懂这些,她身处一个‘成年人’的世界里,却与周遭格格不入,莽撞的就打破了这些潜规则,直白的发问让眼前的几个女人脸上特别挂不住。“你就别装了。”挂不住,她们自然也不会给顾枝面子,最边上的站着的那个个子高挑的女人看着她冷笑道:“要不是你有背景,或者是高层哪个看上你了你能去凡尔赛宫?就凭你的资历?呵,别让人笑掉大牙了!”最后洗手间的四个少女打了起来,还是工作人员连忙赶过去拉开她们的。顾枝从小到大就没听到过这样睁眼说瞎话的构陷,还是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她从头到脚攻击的体无完肤。偏生她嘴笨,气的手指只颤也说不出来她们那些肮脏话回击。血冲脑门的时候,顾枝咬着唇就拿起不知道是谁搁在旁边洗手池上的纪梵希散粉盒子——然后毫不犹豫的砸在那个不停逼逼的高个女孩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