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天际。艾斯被关进了小黑屋。艾里克亲自去给他做心理疏导。“为什么捅他。”“因为我不开心。”“不开心就捅人?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艾斯抬头看他的父亲,眼神无辜,“我从根上就已经坏了,治不好了。”艾里克冷着脸,继续问,“说清楚,不开心的原因是什么。”艾斯想了想,说,“因为那个脸上有刺青的男人没收了我的零食。”艾里克:“......”后来。封西奥被带到了小黑屋,艾里克严肃的敲着板子问他,“你为什么要去没收艾斯的零食?监狱长给你下的命令?”封西奥:“不是啊,我偷的,实在太饿了。”艾里克被气的噎了一下,“你偷谁的不好你偏去偷他的!艾斯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很偏激,一点点小事就会引出他体内的暴戾,你以后别跟他有什么交集。”封西奥静了一会儿,“您不是他父亲么,应该鼓励他多教朋友的啊。”艾里克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他不一样,我实在没办法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因为他是家族里出现的唯一一个精神极端分子,已经严重损害了世代犯罪心理学家的家族门面,不能走近,只能远离。抓到监狱也是最合适的选择。艾斯就是他的父亲亲手送进来的。后来。艾斯胆大包天的撩敖戈,没撩成功反而被连累进了小黑屋。虽说是自己打的小报告吧,但是万没想到,竟然没奖励,还他妈一起受罚。那个被自己捅成重伤的家伙听说被转去了别的监狱,这事儿也被压了下去。艾斯踏踏实实的在小黑屋住下了。只是室友实在让人烦躁。一个怎么招他都不理。一个不招他却偏要贴上来烦人。每次都是敖戈在角落里,像个流浪艺术家似的,拿着一堆调色调的乱七八糟的盘涂鸦。艾斯和封西奥就在另一个角落里,抽皮条儿。俩人是在用生命玩这个游戏。剪刀石头布,谁输抽谁。胜率基本上五五分。只是抽的力道,实在是太狠了。艾斯细白的胳膊上已经是一片青青红红紫紫。封西奥蜜色的皮肤倒是看不出什么。傍晚的时候,敖戈突然被叫走做心理测评。小黑屋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艾斯对这种状况表示非常不满,因为他现在很讨厌封西奥,自己的胳膊已经被抽麻了。虽说是自己自找的,但还是很讨厌!祸事也总是成双。晚上的时候,他们也被叫去了测评室。但机器设备舱室里还没来人,不知道都去干什么了。只剩下他们俩,站在和机器舱一舱之隔的栏杆位置,看里面的敖戈做思维模拟测评。敖戈这总是一副世外高人的高冷王在模拟世界里却像个邪肆的杀神。见一个杀一个,完全当成打丧尸的游戏玩的。封西奥一边看一边摇头,“他可真是个大仙儿,在没有自我认知的潜意识里,还能清楚这是假的,真的够强,啊不,是心够大。”艾斯跟着吐槽,“是没心没肺,这么久了还看不到我这种绝色尤物。”封西奥扭头看他,“你对自己的认知也太不准确了吧?”艾斯冷哼一声,“你管我。”封西奥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敖戈的测评就结束了,他从舱里出来跟两人挥了挥手,一副“我打完游戏了该吃饭了”的淡定样子。这个时候,还是没人来叫两人进去,敖戈出不来,索性坐机器舱里开始闭眼假寐了。封西奥是个闲不住的,七拐八拐就没影儿了。剩下艾斯,只能靠坐在栏杆上等着,百无聊赖,想跟里边儿的敖戈说话,又心知肚明这逼绝对不会搭理自己,想着想着他就有点困了。突然,灯灭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破坏,头顶的线路滋滋的冒火花,一阵噪杂后,整个房子都陷入了黑暗。艾斯这人,啥都不怕,就怕黑。他现在整个人都有点慌,紧紧的抓着栏杆,身体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肯定发青了。艾斯感受着手里的冰冷,连出声都不敢,生怕被人发现他的软弱。难捱的黑暗沉默里。猛地一阵凉意。是一双手,好像从栏杆里,直接握住了艾斯的胳膊。安抚的覆上,轻轻的拍了两下。那个位置,是下午抽皮条儿被打的地方,碰一下就疼,但那人好像就逮着那块儿去,轻轻的揉捏着,手法有种活血化瘀的味道。就这么被他抓着揉了半天,艾斯逐渐放松,身体也不那么僵硬了,他张了张嘴,想对敖戈说声谢谢,还没开口,电路又开始“嗡嗡”响。那人迅速把手收了回去。艾斯只抓住了一片空气。灯再次亮起。敖戈还躺在那儿睡着,睡得很熟,似乎一直都没醒过。封西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房间里,他刚走回来,门就被打开了。艾里克拿着心理测评进来了。做完测评,艾斯瞟了眼封西奥,发现他在模拟世界里很悠闲,跟玩儿似的,兴趣就是往超市里钻,逛里面的零食区。遇到抢吃的人就杀。......神经病,艾斯默默吐槽了一句离开了。后来,三人看似和平的相处了一段时间。敖戈和封西奥刑满就出了狱。艾斯突然就觉得无聊。也跟着出了。过程虽然有些艰辛,差点跟他爸打起来,但好歹也算成功了。他被全方位监控,老老实实的开了个酒吧。但他对敖戈贼心不死,特别是那个被安抚的黑暗,怎么都忘不了。好不容易见到这个被他保护那么好的郁檬,不惹一下心里怎么能好受?只是.....他低估了郁檬的战斗力。那个弗兰,也是因为整日沉浸在泄|欲里,是个白斩鸡一样的人,非常好掀,弄死都很轻松。但这郁檬,看着乖乖的,很听话的样子,怎么力气这么大!艾斯翻车了。还被封西奥这个变态绑在了房间里,衣服全被脱了,但他丝毫不慌张。打心眼儿认定,这封西奥妥妥儿的直男,肯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但是,他错了。这人一回来,就靠在门框边开始盯着自己看。“冷不冷?”他说。艾斯嘴角抽了抽,眼神愤怒,“你要不要试试这个样儿冷不冷?”封西奥低声笑了笑,“a已经抱着他的宝贝走了。”艾斯冷哼一声,“走就走呗,这次是个意外,下回我肯定得手。”封西奥走过来蹲在了他面前,直接抬起了他的下巴,“你为什么要给lemon下药?”艾斯理直气壮,“因为他看起来比a好欺负啊,如果a能给我机会,我肯定就对他下药了啊,何苦找他小情人。”封西奥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你看我怎么样?”艾斯愣了一下,“啊?”封西奥一脸真诚的说,“我也很好欺负。”艾斯:“.......”这他妈,这屁被他放的。只是这眼神,看着完全不是在开玩笑,他很认真。“.....你疯了?”艾斯无语的往后挪了挪。封西奥盯着他,眼底一片暗色。“不是疯,是罪。”嫉妒,控制,占有。想要把这个男人的腿打断,只能被自己抱着走,连上厕所都要靠自己的罪恶想法。封西奥抬起艾斯的胳膊,帮他解开了绳子,绑得很紧,胳膊上都勒出了红红的痕迹。他直接伸手过去。艾斯吓的猛地一哆嗦。胳膊上一凉。是熟悉的感觉。他在帮自己揉那个地方。轻重缓急,舒服又细致。本来酸疼的胳膊一下子就放松了很多。艾斯僵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之前测评的时候,没电了,是你在栏杆那里......”封西奥想了想,“啊,那次啊,电路是我弄坏的,我就为了溜进机舱里,想偷袭a来着,但是发现你整个人都在发抖,所以就换了目标,去偷袭你了。”艾斯:“......你管那叫偷袭?”封西奥:“我是想打你来着,但看你实在可怜,就下手轻了点。”沉默。尴尬的沉默。艾斯又问,“你怎么看到我在发抖啊!那么黑!”封西奥轻笑,“因为我有夜视眼啊。”艾斯立刻信了,“真的?好强!你这个眼是怎么弄的,我要是有了以后就不怕黑了!”封西奥继续帮他活动着僵硬的胳膊,淡定的说,“全世界只有我有,你以后跟着我,就不用怕了。”艾斯无意识的点点头。就像那次封西奥说他是来没收零食的,艾斯完全深信不疑,就莫名的相信他说的话。即使假的让人想笑,但在这上边儿单纯到了顶点的艾斯,却是全身心的信任。封西奥心细又温柔的帮他按摩完,一把把他拽起来扔到了床上。动作可完全称不上温柔了。艾斯还是懵的,“你干什么.....”封西奥覆上去捏了捏他的脸蛋,“小傻瓜,当然是那什么你啊。”这次来的目的,从未变过。那必须得,贯彻到底。※※※※※※※※※※※※※※※※※※※※ao3,不定时送上后续。第74章 玩的就是刺激。蜜月旅行。听上去就是很温暖的感觉。理应是甜蜜的放松,幸福的时刻。但敖戈和郁檬,却与常人不同,偏要剑走偏锋,来一个刺激型的蜜月旅行。俩人的飞机落地。位置正是迪拜。这里的跳伞运动,不得不说,感觉极好。他们回酒店收拾完,又冲了个澡好好睡了一觉。清醒后,直接手机关机,开始了真正的二人世界。敖戈以前最喜欢玩跳伞,好像把整个人都放飞了一样,提起那个感觉他就回味无穷。但郁檬,完全菜鸟新手。唯一飞的那次,还是在模拟飞行体验馆。虽然时间短,飞行高度也不高,但因为是敖戈带着,细节感觉他都莫名记得一清二楚。郁檬就觉得,同样都是飞,这个只是比那个要高点,嗯,周围的保护措施基本也没有,就一降落伞,但他有自信,自己可以。敖戈对他这种自信表示非常欣赏和赞叹,然后二话不说就跟他绑到了一起。郁檬:“你不是说相信我自己可以的吗。”敖戈:“我相信你啊,但我想跟你一起飞,我害怕。”郁檬:“好吧。”绑好安全带和伞包后,敖戈摸了摸郁檬的头发,“乖,转过去。”这次的郁檬老老实实的听话转了身,敖戈又蹲下细致的把他背后的安全绳固定了一下,所有设备都确认完毕,才站起身。他捏着郁檬的下巴,戏很多的挑了挑眉。“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郁檬“噗”一声就笑了,“你这句话真的很中二。”敖戈:“你敢嘲笑我?!”俩人登上直升机,看着高度越来越高,直到下面的所有都变得很小,视觉上的震撼不禁让人惊叹。风很大,郁檬靠在敖戈身上,好奇的往下看。巨大的轰鸣声里。敖戈贴在他耳边大声吼,“你害怕吗!”郁檬转头也对着他吼,“不怕!你呢!”敖戈继续吼,“我怕!”郁檬笑着吼,“我保护你!”旁边的飞行员无语的看着他俩,也吼了一句,“你们准备好了吗!”俩人直接给了他一个手势。敖戈和郁檬被紧紧的固定在一起,站在了舱门边缘,风力很大,高度更是看一眼都让人两腿发软,但这个位置的景色却是极美。整片大地被云雾遮挡,一块又一块,像是油彩洒上的斑点。仿佛一张浩瀚的银河画布,干净的云雾飘渺着,置身仙境。让人忍不住遨游其中。敖戈站在背后紧紧地抱住郁檬,“you jump!i jump!”郁檬:“......”不等旁边飞行员帮他们喊口号,俩人直接就跳了下去。(很危险,这俩不怕死,想玩跳伞的天使们切记不要模仿,一切跟指挥走。)猛烈的风狠狠的刮着脸,还好带着护目镜,俩人都咧嘴笑着,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好像被这片云山包围,成为冲破牢笼的猎鹰,速度凌厉带着抛开一切的决心,奔向自由。极速的下坠,刺激的肾上腺素都开始飙升。敖戈的笑声和吼叫声彻底感染了郁檬,他终于放开自我,也跟着开始大声吼叫。两个神经病似的。直到看到了云层下最高大楼的尖角,宏伟的都市景色令人惊艳。敖戈拉开了降落伞,把自己直接转到了郁檬面前,摁住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切勿模仿,这种完全属于不要命的秀恩爱方式。)细腻轻柔的一吻过后,敖戈和他额头相抵,轻声说,“我爱你。”郁檬嘴角上扬,也贴上去亲了一下,“我也爱你。”两人放松的拥在一起,欣赏着周围让人震撼的盛景,悠闲又自在。眼底还全是粉色的泡泡。“咱们在这儿多飘一会儿吧。”“好。”“要是能住在空中就好了。”“哥,那我买个高层公寓,咱俩一起住。”“别买,咱家房够多了。”“啊?不就一套吗。”“呃,是啊。”“......你他妈把闻医生那套买了?!”“我,我,风好大啊,檬檬,你看那里!好漂亮的鸟!”“我看你二大爷的王八鸟!等落地我锤死你!”“宝贝,莫生气,莫生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败家爷们儿!”“是是是,我是败家爷们儿,你是居家爷们儿,天生一对儿啊!”“滚!”(高空吵架,危险系数极高,切勿模仿。)※※※※※※※※※※※※※※※※※※※※切勿模仿。第75章 麻雀。手机几乎没碰过的两人彻彻底底玩疯了。等终于开了机,铺天盖地全是信息。在一堆问候里,敖戈突然愣了一下。是闻观发来的一条儿。内容简单,直白又透着事不关己的冷意。但这个名字,太过熟悉,突然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只有一句话,“祈无病的葬礼,能来吗?”敖戈和郁檬直接就订票飞了回去。到了地儿才得知情况。祈无病为了救一条站在马路中间的杜宾犬。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直接撞上。血流满地,当场死亡。闻观似乎亲眼目睹,亲自把尸体送到了医院,所有流程,他全部一手包办。祈无病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更没有朋友,死了连签字的人都没有。闻观出示了所有证明,才获得了签署人的资格。让他入了公墓。今天就是正式入墓园的葬礼。郁檬低声问,“闻医生怎么样?”艾斯摇了摇头,“瘦了一圈,其他看不出来。”敖戈和郁檬在葬礼上,才见到闻观。他确实瘦了很多,脸色苍白,黑眼圈格外明显,一看就是熬了很多个夜晚没睡。削瘦的能看到骨节的凌厉凸起,身上的黑色西装都显得有些空荡。他看着很平静,平静到仿佛只是死了一个陌生人。葬礼上的人很少,少到,只有五个人。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暗,全是灰色的乌云。雷声轰隆隆的响,不一会儿就落了雨。闻观举着黑伞,站在那块冰冷的墓前,盯着上面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语气平淡。“我找遍了你生前认识的所有人,除了我们几个,其他的都不愿意参加你的葬礼,所以挺没排面儿的。”他顿了顿,“你的身后事花了我不少钱,但别想着死了就不用还了,等我哪天去找你算算账,还是要给。”身后的敖戈和郁檬,封西奥还有艾斯都没说话。默默地看着他。冰冷的雨水顺着伞顶滑落,在边缘连成了珠子。整片墓园都是寂静的。就像闻观的背影。孤寂的像是一尊黑色的雕像。男人把所有情绪都藏的很好,但冷漠单薄的剪影,却隐约透露出了什么。悄然无息,无疾而终的东西。寂静中。闻观歪了歪头,“对了,你救的那条杜宾犬已经被它的主人带走了。得知你的死讯,那人说了三个字,‘可惜了’,表示很悲痛,但是拒绝带着那条狗来参加葬礼。”“理由是天气不好,会下雨。”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嗓音轻轻的,“没想到,还真下雨了。”雷声响个不停。白光闪了一下,照亮了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有些模糊,角度像是被抓拍,男人眉目间全是不耐烦,似乎很反感被人拍。他嘴角向下,一副脾气很差不好惹的样子。闻观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语气平淡又认真的说了两个字,“真丑。”沉默的葬礼,压抑的氛围。郁檬从墓园回来后,就开始发烧,脸颊通红,眼底全是燥意。敖戈赶紧跑去买药,逼着他吃了。躺在床上后,郁檬抱着他的脖子,嗓音沙哑又有些颤抖,“哥,我很难受。”敖戈拿着毛巾轻轻的给他擦脸,“我在。”郁檬像个小动物一样往他怀里拱了拱,好半天才出声,“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不要参加我的葬礼,好吗。”敖戈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屁股上,“快呸呸呸。”郁檬皱着眉摇头,“不,你快答应我。”敖戈无奈的看着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参加的。”他一脸认真,“因为你死了,我会立刻跟你一起死,不然留我自己在这儿,我会很害怕的。”郁檬一拳锤在他肚子上,“快呸呸呸!”敖戈:“......”在死神面前,人总是脆弱易碎的像个瓷器,稍不小心,就没了。郁檬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站在酒吧台后漫不经心调酒的样子,周身像是竖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和谁都保持着距离。看着难以接近,是个坏透了的人,但郁檬却认定,他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什么样,他也说不出来。只觉得难受。这件事后,他消沉了很久。敖戈就在他身边陪着,担心他的情绪不稳定,再引发抑郁,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跟在身边。每晚小故事冷笑话讲个不停。过了些日子。敖戈突然拉着郁檬去了一个纹身店。哥特的装修,阴暗的色调,中间还摆着一个巨大的骷髅沙发。封西奥坐在中间,跟个大爷似的在吃桶装泡面。看见敖戈和郁檬,他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等你们半天了。”郁檬看向敖戈,“来纹身?”敖戈点点头,“你想纹个什么样的?”郁檬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藏獒。”敖戈严词拒绝,“不行,那狗很大,毛还长,纹的话会疼很久。”郁檬撇嘴,“我不怕疼。”敖戈拉着郁檬就往布帘里走,顺便招呼封西奥,“快别吃了,该接客了。”纹身确实很疼。每一针扎下去,那股刺痛感都像是直接扎在了头皮上,疼的发蒙。皮肉上倒还好,一旦是皮薄骨头硬的地方,那是能疼哭的感觉。敖戈想要挡住那几个烙印儿,就定在了锁骨的位置,疼痛刺骨,他也没出声。经常受疼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本来敖戈跟封西奥交代了八百遍,给郁檬纹到肉厚的地儿,但他本人却相当不听话。直接把敖戈推了出去。逼着封西奥给他纹在了和敖戈一样的位置上。封西奥:我好难。挨完疼的两个人走出纹身店。锁骨位置的两只灰黑色的麻雀格外显眼。虎头虎脑,毛发蓬松。明明是可爱的样子,眼睛却格外凌厉。样子很逼真,还很酷。敖戈和郁檬互相揽着脖子,虽然很疼,但嘴角的笑意停都停不住。互相推搡着越来越远。明明是两个人影,却渐渐重合,难舍难分。“为什么想纹麻雀?”“因为,它们是爱情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流逝,漫长到数不清。敖戈郁檬夫夫俩终于跟多年没见的闻医生见了一面,就在艾斯的酒吧里。偶然的相遇,他们碰了个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坐在台上正在唱一首中文歌。旋律有些悲伤。歌词也有些冰凉。闻观变了很多,气质沉淀,带着多年来习惯性的冷漠。但脸上礼貌的笑意还在。淡淡的,有种苍白的漠然感。他侧耳倾听这首歌,听的很认真。“已经忘了,你的名字就在这座,寂静星石怎么还有,你的样子被保留。”沧桑的歌声里,闻观闭眼想了想,语气依旧平静的诡异,“我真的忘记他叫什么了。”敖戈和郁檬对视一眼,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他是谁了。郁檬倒了杯酒,跟闻观碰了一下,“毕竟九年了。”敖戈点点头,跟着碰杯,“时间过的真快。”闻观皱着眉思索,“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我问他,这名儿谁给你起的?”面容都有些模糊的男人当时回答说,“我自己。”闻医生挑眉,“为什么要叫这个?”回忆像是被什么重击破碎,怎么都想不起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名字?他当时怎么解释来着?忘记了。就像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死了,也就没了。被遗忘了,也就真的消散了。闻观垂眼看着手里透明的杯子,墨蓝色的鸡尾酒闪烁着淡淡的凉意。他眼神冰凉,低低的笑着,“名字忘了,但还好,他的人还在......”台上的男人还在低声唱着。“时间过一分一秒还是觉得相遇太美好我始终等待再见 只不愿再也不见。”闻观对着敖戈和郁檬敬了杯酒,“你们帮我个忙吧。”“你说。”不久后。闻医生去世了。享年三十七岁。明明是位有名的医学院院士,葬礼却极其简单,想要参加的人很多,但却被告知,闻医生本人意愿是不举办葬礼。引起一片哗然。著名心理学专家闻观,赚的钱全用在了心理疾病患者的救治上,还亲自创办了一个孤儿福利院。半生美名,在病人面前,脾气温和,品德高尚,相处起来极其和善,私底下却独来独往,有些孤僻。他行事低调,死后才被人爆出他做的这些好事。本应该有无数荣耀,被所有人记住的他,却在遗书里写明,要海葬。骨灰直接洒海里,不立碑,不留名。他没有财产,也没有遗留下任何东西,来时轻轻松松,死后干干净净。好像只是来人间走了一圈,玩够了便抽身离开。一丝涟漪都没留下。参与海葬的人很少。依旧,还是他们四个人。敖戈手里捧着一个罐子,郁檬手里也捧着一个。同时撒下的时候。封西奥和艾斯从小船角落搬出了一堆厚厚的纸张,上面有些奇奇怪怪的数字,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画。像是自订的手写书籍。封皮的一片混乱里,还写着两个字,“账本。”他们沉默的把骨灰撒下,把账本也一起烧毁。看着关于闻医生的东西,逐渐化为乌有。许多沉重的秘密,也随着灰烬,沉入海底。似乎,永远都无法揭开了。微凉的海风里。郁檬轻轻地捏了捏敖戈的手,“你说,人会有下辈子吗?”敖戈转头看他,眼神是像往常一样的专注和认真,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会。”他握紧郁檬的手,“下辈子,咱俩说不定就是两只麻雀,你在家养小麻雀,我就在外面觅食,然后给你叼回去。”“你看见我,就张开嘴,然后我把我的嘴伸进你的嘴里,把吃的喂给你.......”郁檬直接把他的手甩开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正经一点?”敖戈一把抱住他,“我哪里不正经?我认真的。说不定,闻医生现在已经见到那个人了,正追在他屁股后边儿算账呢。”郁檬挣开他,坐到船头就要开船。敖戈像个大型犬似的又黏了上去。另一边的艾斯淡定的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一包薯片,一个又一个的塞到封西奥的嘴里进行投喂。“他俩真幼稚。”“对,太幼稚了,哪像咱俩,和谐有爱又成熟稳重。”“就是就是,再喂我吃一个。”艾斯又塞一个,突然,手指头猛地疼了一下。“......你敢咬我?!”“啊,我说口感怎么这么劲道。”“......能不能过日子了?不能就散!”“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敖戈和郁檬坐在船头看着他们,一脸嫌弃和无语。“这俩人好幼稚啊。”“对啊,看咱俩多成熟稳重。”“别用咱,只有我。”“只有咱,没有我。”海风吹拂。小船艇越来越远,只留下这片依旧安静浩瀚的海域。墨蓝色里像是闪烁着飘散的繁星,光痕耀眼。仿佛坠入幻境。沙哑的嗓音似乎从暗色深海里传来,旋律忧伤,言语间却充满了希望。像从不停歇的影子,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光。-当不远的蓝色渐渐显现这无边境界。我始终等待再见,只不愿再也不见。※※※※※※※※※※※※※※※※※※※※最后一首bgm:【保留】—— 郭顶关于闻医生和祈无病,咱们在《把你的钉子刺进我的后背》再相遇,不见不散。不虐,重生治愈文,放心。以及在这本书的最后一句话,祝所有天使们,永远快乐,永远保持笑容。成为广阔世间里最坚强最温暖的小麻雀。“败家爷们儿!”“是是是,我是败家爷们儿,你是居家爷们儿,天生一对儿啊!”“滚!”(高空吵架,危险系数极高,切勿模仿。)※※※※※※※※※※※※※※※※※※※※切勿模仿。第75章 麻雀。手机几乎没碰过的两人彻彻底底玩疯了。等终于开了机,铺天盖地全是信息。在一堆问候里,敖戈突然愣了一下。是闻观发来的一条儿。内容简单,直白又透着事不关己的冷意。但这个名字,太过熟悉,突然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只有一句话,“祈无病的葬礼,能来吗?”敖戈和郁檬直接就订票飞了回去。到了地儿才得知情况。祈无病为了救一条站在马路中间的杜宾犬。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直接撞上。血流满地,当场死亡。闻观似乎亲眼目睹,亲自把尸体送到了医院,所有流程,他全部一手包办。祈无病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更没有朋友,死了连签字的人都没有。闻观出示了所有证明,才获得了签署人的资格。让他入了公墓。今天就是正式入墓园的葬礼。郁檬低声问,“闻医生怎么样?”艾斯摇了摇头,“瘦了一圈,其他看不出来。”敖戈和郁檬在葬礼上,才见到闻观。他确实瘦了很多,脸色苍白,黑眼圈格外明显,一看就是熬了很多个夜晚没睡。削瘦的能看到骨节的凌厉凸起,身上的黑色西装都显得有些空荡。他看着很平静,平静到仿佛只是死了一个陌生人。葬礼上的人很少,少到,只有五个人。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暗,全是灰色的乌云。雷声轰隆隆的响,不一会儿就落了雨。闻观举着黑伞,站在那块冰冷的墓前,盯着上面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语气平淡。“我找遍了你生前认识的所有人,除了我们几个,其他的都不愿意参加你的葬礼,所以挺没排面儿的。”他顿了顿,“你的身后事花了我不少钱,但别想着死了就不用还了,等我哪天去找你算算账,还是要给。”身后的敖戈和郁檬,封西奥还有艾斯都没说话。默默地看着他。冰冷的雨水顺着伞顶滑落,在边缘连成了珠子。整片墓园都是寂静的。就像闻观的背影。孤寂的像是一尊黑色的雕像。男人把所有情绪都藏的很好,但冷漠单薄的剪影,却隐约透露出了什么。悄然无息,无疾而终的东西。寂静中。闻观歪了歪头,“对了,你救的那条杜宾犬已经被它的主人带走了。得知你的死讯,那人说了三个字,‘可惜了’,表示很悲痛,但是拒绝带着那条狗来参加葬礼。”“理由是天气不好,会下雨。”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嗓音轻轻的,“没想到,还真下雨了。”雷声响个不停。白光闪了一下,照亮了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有些模糊,角度像是被抓拍,男人眉目间全是不耐烦,似乎很反感被人拍。他嘴角向下,一副脾气很差不好惹的样子。闻观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语气平淡又认真的说了两个字,“真丑。”沉默的葬礼,压抑的氛围。郁檬从墓园回来后,就开始发烧,脸颊通红,眼底全是燥意。敖戈赶紧跑去买药,逼着他吃了。躺在床上后,郁檬抱着他的脖子,嗓音沙哑又有些颤抖,“哥,我很难受。”敖戈拿着毛巾轻轻的给他擦脸,“我在。”郁檬像个小动物一样往他怀里拱了拱,好半天才出声,“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不要参加我的葬礼,好吗。”敖戈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屁股上,“快呸呸呸。”郁檬皱着眉摇头,“不,你快答应我。”敖戈无奈的看着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参加的。”他一脸认真,“因为你死了,我会立刻跟你一起死,不然留我自己在这儿,我会很害怕的。”郁檬一拳锤在他肚子上,“快呸呸呸!”敖戈:“......”在死神面前,人总是脆弱易碎的像个瓷器,稍不小心,就没了。郁檬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站在酒吧台后漫不经心调酒的样子,周身像是竖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和谁都保持着距离。看着难以接近,是个坏透了的人,但郁檬却认定,他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什么样,他也说不出来。只觉得难受。这件事后,他消沉了很久。敖戈就在他身边陪着,担心他的情绪不稳定,再引发抑郁,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跟在身边。每晚小故事冷笑话讲个不停。过了些日子。敖戈突然拉着郁檬去了一个纹身店。哥特的装修,阴暗的色调,中间还摆着一个巨大的骷髅沙发。封西奥坐在中间,跟个大爷似的在吃桶装泡面。看见敖戈和郁檬,他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等你们半天了。”郁檬看向敖戈,“来纹身?”敖戈点点头,“你想纹个什么样的?”郁檬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藏獒。”敖戈严词拒绝,“不行,那狗很大,毛还长,纹的话会疼很久。”郁檬撇嘴,“我不怕疼。”敖戈拉着郁檬就往布帘里走,顺便招呼封西奥,“快别吃了,该接客了。”纹身确实很疼。每一针扎下去,那股刺痛感都像是直接扎在了头皮上,疼的发蒙。皮肉上倒还好,一旦是皮薄骨头硬的地方,那是能疼哭的感觉。敖戈想要挡住那几个烙印儿,就定在了锁骨的位置,疼痛刺骨,他也没出声。经常受疼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本来敖戈跟封西奥交代了八百遍,给郁檬纹到肉厚的地儿,但他本人却相当不听话。直接把敖戈推了出去。逼着封西奥给他纹在了和敖戈一样的位置上。封西奥:我好难。挨完疼的两个人走出纹身店。锁骨位置的两只灰黑色的麻雀格外显眼。虎头虎脑,毛发蓬松。明明是可爱的样子,眼睛却格外凌厉。样子很逼真,还很酷。敖戈和郁檬互相揽着脖子,虽然很疼,但嘴角的笑意停都停不住。互相推搡着越来越远。明明是两个人影,却渐渐重合,难舍难分。“为什么想纹麻雀?”“因为,它们是爱情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流逝,漫长到数不清。敖戈郁檬夫夫俩终于跟多年没见的闻医生见了一面,就在艾斯的酒吧里。偶然的相遇,他们碰了个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坐在台上正在唱一首中文歌。旋律有些悲伤。歌词也有些冰凉。闻观变了很多,气质沉淀,带着多年来习惯性的冷漠。但脸上礼貌的笑意还在。淡淡的,有种苍白的漠然感。他侧耳倾听这首歌,听的很认真。“已经忘了,你的名字就在这座,寂静星石怎么还有,你的样子被保留。”沧桑的歌声里,闻观闭眼想了想,语气依旧平静的诡异,“我真的忘记他叫什么了。”敖戈和郁檬对视一眼,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他是谁了。郁檬倒了杯酒,跟闻观碰了一下,“毕竟九年了。”敖戈点点头,跟着碰杯,“时间过的真快。”闻观皱着眉思索,“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我问他,这名儿谁给你起的?”面容都有些模糊的男人当时回答说,“我自己。”闻医生挑眉,“为什么要叫这个?”回忆像是被什么重击破碎,怎么都想不起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名字?他当时怎么解释来着?忘记了。就像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死了,也就没了。被遗忘了,也就真的消散了。闻观垂眼看着手里透明的杯子,墨蓝色的鸡尾酒闪烁着淡淡的凉意。他眼神冰凉,低低的笑着,“名字忘了,但还好,他的人还在......”台上的男人还在低声唱着。“时间过一分一秒还是觉得相遇太美好我始终等待再见 只不愿再也不见。”闻观对着敖戈和郁檬敬了杯酒,“你们帮我个忙吧。”“你说。”不久后。闻医生去世了。享年三十七岁。明明是位有名的医学院院士,葬礼却极其简单,想要参加的人很多,但却被告知,闻医生本人意愿是不举办葬礼。引起一片哗然。著名心理学专家闻观,赚的钱全用在了心理疾病患者的救治上,还亲自创办了一个孤儿福利院。半生美名,在病人面前,脾气温和,品德高尚,相处起来极其和善,私底下却独来独往,有些孤僻。他行事低调,死后才被人爆出他做的这些好事。本应该有无数荣耀,被所有人记住的他,却在遗书里写明,要海葬。骨灰直接洒海里,不立碑,不留名。他没有财产,也没有遗留下任何东西,来时轻轻松松,死后干干净净。好像只是来人间走了一圈,玩够了便抽身离开。一丝涟漪都没留下。参与海葬的人很少。依旧,还是他们四个人。敖戈手里捧着一个罐子,郁檬手里也捧着一个。同时撒下的时候。封西奥和艾斯从小船角落搬出了一堆厚厚的纸张,上面有些奇奇怪怪的数字,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画。像是自订的手写书籍。封皮的一片混乱里,还写着两个字,“账本。”他们沉默的把骨灰撒下,把账本也一起烧毁。看着关于闻医生的东西,逐渐化为乌有。许多沉重的秘密,也随着灰烬,沉入海底。似乎,永远都无法揭开了。微凉的海风里。郁檬轻轻地捏了捏敖戈的手,“你说,人会有下辈子吗?”敖戈转头看他,眼神是像往常一样的专注和认真,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会。”他握紧郁檬的手,“下辈子,咱俩说不定就是两只麻雀,你在家养小麻雀,我就在外面觅食,然后给你叼回去。”“你看见我,就张开嘴,然后我把我的嘴伸进你的嘴里,把吃的喂给你.......”郁檬直接把他的手甩开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正经一点?”敖戈一把抱住他,“我哪里不正经?我认真的。说不定,闻医生现在已经见到那个人了,正追在他屁股后边儿算账呢。”郁檬挣开他,坐到船头就要开船。敖戈像个大型犬似的又黏了上去。另一边的艾斯淡定的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一包薯片,一个又一个的塞到封西奥的嘴里进行投喂。“他俩真幼稚。”“对,太幼稚了,哪像咱俩,和谐有爱又成熟稳重。”“就是就是,再喂我吃一个。”艾斯又塞一个,突然,手指头猛地疼了一下。“......你敢咬我?!”“啊,我说口感怎么这么劲道。”“......能不能过日子了?不能就散!”“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敖戈和郁檬坐在船头看着他们,一脸嫌弃和无语。“这俩人好幼稚啊。”“对啊,看咱俩多成熟稳重。”“别用咱,只有我。”“只有咱,没有我。”海风吹拂。小船艇越来越远,只留下这片依旧安静浩瀚的海域。墨蓝色里像是闪烁着飘散的繁星,光痕耀眼。仿佛坠入幻境。沙哑的嗓音似乎从暗色深海里传来,旋律忧伤,言语间却充满了希望。像从不停歇的影子,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光。-当不远的蓝色渐渐显现这无边境界。我始终等待再见,只不愿再也不见。※※※※※※※※※※※※※※※※※※※※最后一首bgm:【保留】—— 郭顶关于闻医生和祈无病,咱们在《把你的钉子刺进我的后背》再相遇,不见不散。不虐,重生治愈文,放心。以及在这本书的最后一句话,祝所有天使们,永远快乐,永远保持笑容。成为广阔世间里最坚强最温暖的小麻雀。“败家爷们儿!”“是是是,我是败家爷们儿,你是居家爷们儿,天生一对儿啊!”“滚!”(高空吵架,危险系数极高,切勿模仿。)※※※※※※※※※※※※※※※※※※※※切勿模仿。第75章 麻雀。手机几乎没碰过的两人彻彻底底玩疯了。等终于开了机,铺天盖地全是信息。在一堆问候里,敖戈突然愣了一下。是闻观发来的一条儿。内容简单,直白又透着事不关己的冷意。但这个名字,太过熟悉,突然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只有一句话,“祈无病的葬礼,能来吗?”敖戈和郁檬直接就订票飞了回去。到了地儿才得知情况。祈无病为了救一条站在马路中间的杜宾犬。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直接撞上。血流满地,当场死亡。闻观似乎亲眼目睹,亲自把尸体送到了医院,所有流程,他全部一手包办。祈无病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更没有朋友,死了连签字的人都没有。闻观出示了所有证明,才获得了签署人的资格。让他入了公墓。今天就是正式入墓园的葬礼。郁檬低声问,“闻医生怎么样?”艾斯摇了摇头,“瘦了一圈,其他看不出来。”敖戈和郁檬在葬礼上,才见到闻观。他确实瘦了很多,脸色苍白,黑眼圈格外明显,一看就是熬了很多个夜晚没睡。削瘦的能看到骨节的凌厉凸起,身上的黑色西装都显得有些空荡。他看着很平静,平静到仿佛只是死了一个陌生人。葬礼上的人很少,少到,只有五个人。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暗,全是灰色的乌云。雷声轰隆隆的响,不一会儿就落了雨。闻观举着黑伞,站在那块冰冷的墓前,盯着上面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语气平淡。“我找遍了你生前认识的所有人,除了我们几个,其他的都不愿意参加你的葬礼,所以挺没排面儿的。”他顿了顿,“你的身后事花了我不少钱,但别想着死了就不用还了,等我哪天去找你算算账,还是要给。”身后的敖戈和郁檬,封西奥还有艾斯都没说话。默默地看着他。冰冷的雨水顺着伞顶滑落,在边缘连成了珠子。整片墓园都是寂静的。就像闻观的背影。孤寂的像是一尊黑色的雕像。男人把所有情绪都藏的很好,但冷漠单薄的剪影,却隐约透露出了什么。悄然无息,无疾而终的东西。寂静中。闻观歪了歪头,“对了,你救的那条杜宾犬已经被它的主人带走了。得知你的死讯,那人说了三个字,‘可惜了’,表示很悲痛,但是拒绝带着那条狗来参加葬礼。”“理由是天气不好,会下雨。”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嗓音轻轻的,“没想到,还真下雨了。”雷声响个不停。白光闪了一下,照亮了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有些模糊,角度像是被抓拍,男人眉目间全是不耐烦,似乎很反感被人拍。他嘴角向下,一副脾气很差不好惹的样子。闻观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语气平淡又认真的说了两个字,“真丑。”沉默的葬礼,压抑的氛围。郁檬从墓园回来后,就开始发烧,脸颊通红,眼底全是燥意。敖戈赶紧跑去买药,逼着他吃了。躺在床上后,郁檬抱着他的脖子,嗓音沙哑又有些颤抖,“哥,我很难受。”敖戈拿着毛巾轻轻的给他擦脸,“我在。”郁檬像个小动物一样往他怀里拱了拱,好半天才出声,“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不要参加我的葬礼,好吗。”敖戈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屁股上,“快呸呸呸。”郁檬皱着眉摇头,“不,你快答应我。”敖戈无奈的看着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参加的。”他一脸认真,“因为你死了,我会立刻跟你一起死,不然留我自己在这儿,我会很害怕的。”郁檬一拳锤在他肚子上,“快呸呸呸!”敖戈:“......”在死神面前,人总是脆弱易碎的像个瓷器,稍不小心,就没了。郁檬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站在酒吧台后漫不经心调酒的样子,周身像是竖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和谁都保持着距离。看着难以接近,是个坏透了的人,但郁檬却认定,他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什么样,他也说不出来。只觉得难受。这件事后,他消沉了很久。敖戈就在他身边陪着,担心他的情绪不稳定,再引发抑郁,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跟在身边。每晚小故事冷笑话讲个不停。过了些日子。敖戈突然拉着郁檬去了一个纹身店。哥特的装修,阴暗的色调,中间还摆着一个巨大的骷髅沙发。封西奥坐在中间,跟个大爷似的在吃桶装泡面。看见敖戈和郁檬,他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等你们半天了。”郁檬看向敖戈,“来纹身?”敖戈点点头,“你想纹个什么样的?”郁檬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藏獒。”敖戈严词拒绝,“不行,那狗很大,毛还长,纹的话会疼很久。”郁檬撇嘴,“我不怕疼。”敖戈拉着郁檬就往布帘里走,顺便招呼封西奥,“快别吃了,该接客了。”纹身确实很疼。每一针扎下去,那股刺痛感都像是直接扎在了头皮上,疼的发蒙。皮肉上倒还好,一旦是皮薄骨头硬的地方,那是能疼哭的感觉。敖戈想要挡住那几个烙印儿,就定在了锁骨的位置,疼痛刺骨,他也没出声。经常受疼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本来敖戈跟封西奥交代了八百遍,给郁檬纹到肉厚的地儿,但他本人却相当不听话。直接把敖戈推了出去。逼着封西奥给他纹在了和敖戈一样的位置上。封西奥:我好难。挨完疼的两个人走出纹身店。锁骨位置的两只灰黑色的麻雀格外显眼。虎头虎脑,毛发蓬松。明明是可爱的样子,眼睛却格外凌厉。样子很逼真,还很酷。敖戈和郁檬互相揽着脖子,虽然很疼,但嘴角的笑意停都停不住。互相推搡着越来越远。明明是两个人影,却渐渐重合,难舍难分。“为什么想纹麻雀?”“因为,它们是爱情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流逝,漫长到数不清。敖戈郁檬夫夫俩终于跟多年没见的闻医生见了一面,就在艾斯的酒吧里。偶然的相遇,他们碰了个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坐在台上正在唱一首中文歌。旋律有些悲伤。歌词也有些冰凉。闻观变了很多,气质沉淀,带着多年来习惯性的冷漠。但脸上礼貌的笑意还在。淡淡的,有种苍白的漠然感。他侧耳倾听这首歌,听的很认真。“已经忘了,你的名字就在这座,寂静星石怎么还有,你的样子被保留。”沧桑的歌声里,闻观闭眼想了想,语气依旧平静的诡异,“我真的忘记他叫什么了。”敖戈和郁檬对视一眼,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他是谁了。郁檬倒了杯酒,跟闻观碰了一下,“毕竟九年了。”敖戈点点头,跟着碰杯,“时间过的真快。”闻观皱着眉思索,“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我问他,这名儿谁给你起的?”面容都有些模糊的男人当时回答说,“我自己。”闻医生挑眉,“为什么要叫这个?”回忆像是被什么重击破碎,怎么都想不起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名字?他当时怎么解释来着?忘记了。就像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死了,也就没了。被遗忘了,也就真的消散了。闻观垂眼看着手里透明的杯子,墨蓝色的鸡尾酒闪烁着淡淡的凉意。他眼神冰凉,低低的笑着,“名字忘了,但还好,他的人还在......”台上的男人还在低声唱着。“时间过一分一秒还是觉得相遇太美好我始终等待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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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顶关于闻医生和祈无病,咱们在《把你的钉子刺进我的后背》再相遇,不见不散。不虐,重生治愈文,放心。以及在这本书的最后一句话,祝所有天使们,永远快乐,永远保持笑容。成为广阔世间里最坚强最温暖的小麻雀。“败家爷们儿!”“是是是,我是败家爷们儿,你是居家爷们儿,天生一对儿啊!”“滚!”(高空吵架,危险系数极高,切勿模仿。)※※※※※※※※※※※※※※※※※※※※切勿模仿。第75章 麻雀。手机几乎没碰过的两人彻彻底底玩疯了。等终于开了机,铺天盖地全是信息。在一堆问候里,敖戈突然愣了一下。是闻观发来的一条儿。内容简单,直白又透着事不关己的冷意。但这个名字,太过熟悉,突然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只有一句话,“祈无病的葬礼,能来吗?”敖戈和郁檬直接就订票飞了回去。到了地儿才得知情况。祈无病为了救一条站在马路中间的杜宾犬。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直接撞上。血流满地,当场死亡。闻观似乎亲眼目睹,亲自把尸体送到了医院,所有流程,他全部一手包办。祈无病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更没有朋友,死了连签字的人都没有。闻观出示了所有证明,才获得了签署人的资格。让他入了公墓。今天就是正式入墓园的葬礼。郁檬低声问,“闻医生怎么样?”艾斯摇了摇头,“瘦了一圈,其他看不出来。”敖戈和郁檬在葬礼上,才见到闻观。他确实瘦了很多,脸色苍白,黑眼圈格外明显,一看就是熬了很多个夜晚没睡。削瘦的能看到骨节的凌厉凸起,身上的黑色西装都显得有些空荡。他看着很平静,平静到仿佛只是死了一个陌生人。葬礼上的人很少,少到,只有五个人。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暗,全是灰色的乌云。雷声轰隆隆的响,不一会儿就落了雨。闻观举着黑伞,站在那块冰冷的墓前,盯着上面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语气平淡。“我找遍了你生前认识的所有人,除了我们几个,其他的都不愿意参加你的葬礼,所以挺没排面儿的。”他顿了顿,“你的身后事花了我不少钱,但别想着死了就不用还了,等我哪天去找你算算账,还是要给。”身后的敖戈和郁檬,封西奥还有艾斯都没说话。默默地看着他。冰冷的雨水顺着伞顶滑落,在边缘连成了珠子。整片墓园都是寂静的。就像闻观的背影。孤寂的像是一尊黑色的雕像。男人把所有情绪都藏的很好,但冷漠单薄的剪影,却隐约透露出了什么。悄然无息,无疾而终的东西。寂静中。闻观歪了歪头,“对了,你救的那条杜宾犬已经被它的主人带走了。得知你的死讯,那人说了三个字,‘可惜了’,表示很悲痛,但是拒绝带着那条狗来参加葬礼。”“理由是天气不好,会下雨。”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嗓音轻轻的,“没想到,还真下雨了。”雷声响个不停。白光闪了一下,照亮了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有些模糊,角度像是被抓拍,男人眉目间全是不耐烦,似乎很反感被人拍。他嘴角向下,一副脾气很差不好惹的样子。闻观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语气平淡又认真的说了两个字,“真丑。”沉默的葬礼,压抑的氛围。郁檬从墓园回来后,就开始发烧,脸颊通红,眼底全是燥意。敖戈赶紧跑去买药,逼着他吃了。躺在床上后,郁檬抱着他的脖子,嗓音沙哑又有些颤抖,“哥,我很难受。”敖戈拿着毛巾轻轻的给他擦脸,“我在。”郁檬像个小动物一样往他怀里拱了拱,好半天才出声,“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不要参加我的葬礼,好吗。”敖戈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屁股上,“快呸呸呸。”郁檬皱着眉摇头,“不,你快答应我。”敖戈无奈的看着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参加的。”他一脸认真,“因为你死了,我会立刻跟你一起死,不然留我自己在这儿,我会很害怕的。”郁檬一拳锤在他肚子上,“快呸呸呸!”敖戈:“......”在死神面前,人总是脆弱易碎的像个瓷器,稍不小心,就没了。郁檬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站在酒吧台后漫不经心调酒的样子,周身像是竖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和谁都保持着距离。看着难以接近,是个坏透了的人,但郁檬却认定,他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什么样,他也说不出来。只觉得难受。这件事后,他消沉了很久。敖戈就在他身边陪着,担心他的情绪不稳定,再引发抑郁,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跟在身边。每晚小故事冷笑话讲个不停。过了些日子。敖戈突然拉着郁檬去了一个纹身店。哥特的装修,阴暗的色调,中间还摆着一个巨大的骷髅沙发。封西奥坐在中间,跟个大爷似的在吃桶装泡面。看见敖戈和郁檬,他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等你们半天了。”郁檬看向敖戈,“来纹身?”敖戈点点头,“你想纹个什么样的?”郁檬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藏獒。”敖戈严词拒绝,“不行,那狗很大,毛还长,纹的话会疼很久。”郁檬撇嘴,“我不怕疼。”敖戈拉着郁檬就往布帘里走,顺便招呼封西奥,“快别吃了,该接客了。”纹身确实很疼。每一针扎下去,那股刺痛感都像是直接扎在了头皮上,疼的发蒙。皮肉上倒还好,一旦是皮薄骨头硬的地方,那是能疼哭的感觉。敖戈想要挡住那几个烙印儿,就定在了锁骨的位置,疼痛刺骨,他也没出声。经常受疼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本来敖戈跟封西奥交代了八百遍,给郁檬纹到肉厚的地儿,但他本人却相当不听话。直接把敖戈推了出去。逼着封西奥给他纹在了和敖戈一样的位置上。封西奥:我好难。挨完疼的两个人走出纹身店。锁骨位置的两只灰黑色的麻雀格外显眼。虎头虎脑,毛发蓬松。明明是可爱的样子,眼睛却格外凌厉。样子很逼真,还很酷。敖戈和郁檬互相揽着脖子,虽然很疼,但嘴角的笑意停都停不住。互相推搡着越来越远。明明是两个人影,却渐渐重合,难舍难分。“为什么想纹麻雀?”“因为,它们是爱情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流逝,漫长到数不清。敖戈郁檬夫夫俩终于跟多年没见的闻医生见了一面,就在艾斯的酒吧里。偶然的相遇,他们碰了个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坐在台上正在唱一首中文歌。旋律有些悲伤。歌词也有些冰凉。闻观变了很多,气质沉淀,带着多年来习惯性的冷漠。但脸上礼貌的笑意还在。淡淡的,有种苍白的漠然感。他侧耳倾听这首歌,听的很认真。“已经忘了,你的名字就在这座,寂静星石怎么还有,你的样子被保留。”沧桑的歌声里,闻观闭眼想了想,语气依旧平静的诡异,“我真的忘记他叫什么了。”敖戈和郁檬对视一眼,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他是谁了。郁檬倒了杯酒,跟闻观碰了一下,“毕竟九年了。”敖戈点点头,跟着碰杯,“时间过的真快。”闻观皱着眉思索,“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我问他,这名儿谁给你起的?”面容都有些模糊的男人当时回答说,“我自己。”闻医生挑眉,“为什么要叫这个?”回忆像是被什么重击破碎,怎么都想不起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名字?他当时怎么解释来着?忘记了。就像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死了,也就没了。被遗忘了,也就真的消散了。闻观垂眼看着手里透明的杯子,墨蓝色的鸡尾酒闪烁着淡淡的凉意。他眼神冰凉,低低的笑着,“名字忘了,但还好,他的人还在......”台上的男人还在低声唱着。“时间过一分一秒还是觉得相遇太美好我始终等待再见 只不愿再也不见。”闻观对着敖戈和郁檬敬了杯酒,“你们帮我个忙吧。”“你说。”不久后。闻医生去世了。享年三十七岁。明明是位有名的医学院院士,葬礼却极其简单,想要参加的人很多,但却被告知,闻医生本人意愿是不举办葬礼。引起一片哗然。著名心理学专家闻观,赚的钱全用在了心理疾病患者的救治上,还亲自创办了一个孤儿福利院。半生美名,在病人面前,脾气温和,品德高尚,相处起来极其和善,私底下却独来独往,有些孤僻。他行事低调,死后才被人爆出他做的这些好事。本应该有无数荣耀,被所有人记住的他,却在遗书里写明,要海葬。骨灰直接洒海里,不立碑,不留名。他没有财产,也没有遗留下任何东西,来时轻轻松松,死后干干净净。好像只是来人间走了一圈,玩够了便抽身离开。一丝涟漪都没留下。参与海葬的人很少。依旧,还是他们四个人。敖戈手里捧着一个罐子,郁檬手里也捧着一个。同时撒下的时候。封西奥和艾斯从小船角落搬出了一堆厚厚的纸张,上面有些奇奇怪怪的数字,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画。像是自订的手写书籍。封皮的一片混乱里,还写着两个字,“账本。”他们沉默的把骨灰撒下,把账本也一起烧毁。看着关于闻医生的东西,逐渐化为乌有。许多沉重的秘密,也随着灰烬,沉入海底。似乎,永远都无法揭开了。微凉的海风里。郁檬轻轻地捏了捏敖戈的手,“你说,人会有下辈子吗?”敖戈转头看他,眼神是像往常一样的专注和认真,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会。”他握紧郁檬的手,“下辈子,咱俩说不定就是两只麻雀,你在家养小麻雀,我就在外面觅食,然后给你叼回去。”“你看见我,就张开嘴,然后我把我的嘴伸进你的嘴里,把吃的喂给你.......”郁檬直接把他的手甩开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正经一点?”敖戈一把抱住他,“我哪里不正经?我认真的。说不定,闻医生现在已经见到那个人了,正追在他屁股后边儿算账呢。”郁檬挣开他,坐到船头就要开船。敖戈像个大型犬似的又黏了上去。另一边的艾斯淡定的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一包薯片,一个又一个的塞到封西奥的嘴里进行投喂。“他俩真幼稚。”“对,太幼稚了,哪像咱俩,和谐有爱又成熟稳重。”“就是就是,再喂我吃一个。”艾斯又塞一个,突然,手指头猛地疼了一下。“......你敢咬我?!”“啊,我说口感怎么这么劲道。”“......能不能过日子了?不能就散!”“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敖戈和郁檬坐在船头看着他们,一脸嫌弃和无语。“这俩人好幼稚啊。”“对啊,看咱俩多成熟稳重。”“别用咱,只有我。”“只有咱,没有我。”海风吹拂。小船艇越来越远,只留下这片依旧安静浩瀚的海域。墨蓝色里像是闪烁着飘散的繁星,光痕耀眼。仿佛坠入幻境。沙哑的嗓音似乎从暗色深海里传来,旋律忧伤,言语间却充满了希望。像从不停歇的影子,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光。-当不远的蓝色渐渐显现这无边境界。我始终等待再见,只不愿再也不见。※※※※※※※※※※※※※※※※※※※※最后一首bgm:【保留】—— 郭顶关于闻医生和祈无病,咱们在《把你的钉子刺进我的后背》再相遇,不见不散。不虐,重生治愈文,放心。以及在这本书的最后一句话,祝所有天使们,永远快乐,永远保持笑容。成为广阔世间里最坚强最温暖的小麻雀。“败家爷们儿!”“是是是,我是败家爷们儿,你是居家爷们儿,天生一对儿啊!”“滚!”(高空吵架,危险系数极高,切勿模仿。)※※※※※※※※※※※※※※※※※※※※切勿模仿。第75章 麻雀。手机几乎没碰过的两人彻彻底底玩疯了。等终于开了机,铺天盖地全是信息。在一堆问候里,敖戈突然愣了一下。是闻观发来的一条儿。内容简单,直白又透着事不关己的冷意。但这个名字,太过熟悉,突然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只有一句话,“祈无病的葬礼,能来吗?”敖戈和郁檬直接就订票飞了回去。到了地儿才得知情况。祈无病为了救一条站在马路中间的杜宾犬。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直接撞上。血流满地,当场死亡。闻观似乎亲眼目睹,亲自把尸体送到了医院,所有流程,他全部一手包办。祈无病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更没有朋友,死了连签字的人都没有。闻观出示了所有证明,才获得了签署人的资格。让他入了公墓。今天就是正式入墓园的葬礼。郁檬低声问,“闻医生怎么样?”艾斯摇了摇头,“瘦了一圈,其他看不出来。”敖戈和郁檬在葬礼上,才见到闻观。他确实瘦了很多,脸色苍白,黑眼圈格外明显,一看就是熬了很多个夜晚没睡。削瘦的能看到骨节的凌厉凸起,身上的黑色西装都显得有些空荡。他看着很平静,平静到仿佛只是死了一个陌生人。葬礼上的人很少,少到,只有五个人。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暗,全是灰色的乌云。雷声轰隆隆的响,不一会儿就落了雨。闻观举着黑伞,站在那块冰冷的墓前,盯着上面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语气平淡。“我找遍了你生前认识的所有人,除了我们几个,其他的都不愿意参加你的葬礼,所以挺没排面儿的。”他顿了顿,“你的身后事花了我不少钱,但别想着死了就不用还了,等我哪天去找你算算账,还是要给。”身后的敖戈和郁檬,封西奥还有艾斯都没说话。默默地看着他。冰冷的雨水顺着伞顶滑落,在边缘连成了珠子。整片墓园都是寂静的。就像闻观的背影。孤寂的像是一尊黑色的雕像。男人把所有情绪都藏的很好,但冷漠单薄的剪影,却隐约透露出了什么。悄然无息,无疾而终的东西。寂静中。闻观歪了歪头,“对了,你救的那条杜宾犬已经被它的主人带走了。得知你的死讯,那人说了三个字,‘可惜了’,表示很悲痛,但是拒绝带着那条狗来参加葬礼。”“理由是天气不好,会下雨。”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嗓音轻轻的,“没想到,还真下雨了。”雷声响个不停。白光闪了一下,照亮了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有些模糊,角度像是被抓拍,男人眉目间全是不耐烦,似乎很反感被人拍。他嘴角向下,一副脾气很差不好惹的样子。闻观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语气平淡又认真的说了两个字,“真丑。”沉默的葬礼,压抑的氛围。郁檬从墓园回来后,就开始发烧,脸颊通红,眼底全是燥意。敖戈赶紧跑去买药,逼着他吃了。躺在床上后,郁檬抱着他的脖子,嗓音沙哑又有些颤抖,“哥,我很难受。”敖戈拿着毛巾轻轻的给他擦脸,“我在。”郁檬像个小动物一样往他怀里拱了拱,好半天才出声,“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不要参加我的葬礼,好吗。”敖戈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屁股上,“快呸呸呸。”郁檬皱着眉摇头,“不,你快答应我。”敖戈无奈的看着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参加的。”他一脸认真,“因为你死了,我会立刻跟你一起死,不然留我自己在这儿,我会很害怕的。”郁檬一拳锤在他肚子上,“快呸呸呸!”敖戈:“......”在死神面前,人总是脆弱易碎的像个瓷器,稍不小心,就没了。郁檬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站在酒吧台后漫不经心调酒的样子,周身像是竖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和谁都保持着距离。看着难以接近,是个坏透了的人,但郁檬却认定,他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什么样,他也说不出来。只觉得难受。这件事后,他消沉了很久。敖戈就在他身边陪着,担心他的情绪不稳定,再引发抑郁,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跟在身边。每晚小故事冷笑话讲个不停。过了些日子。敖戈突然拉着郁檬去了一个纹身店。哥特的装修,阴暗的色调,中间还摆着一个巨大的骷髅沙发。封西奥坐在中间,跟个大爷似的在吃桶装泡面。看见敖戈和郁檬,他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等你们半天了。”郁檬看向敖戈,“来纹身?”敖戈点点头,“你想纹个什么样的?”郁檬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藏獒。”敖戈严词拒绝,“不行,那狗很大,毛还长,纹的话会疼很久。”郁檬撇嘴,“我不怕疼。”敖戈拉着郁檬就往布帘里走,顺便招呼封西奥,“快别吃了,该接客了。”纹身确实很疼。每一针扎下去,那股刺痛感都像是直接扎在了头皮上,疼的发蒙。皮肉上倒还好,一旦是皮薄骨头硬的地方,那是能疼哭的感觉。敖戈想要挡住那几个烙印儿,就定在了锁骨的位置,疼痛刺骨,他也没出声。经常受疼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本来敖戈跟封西奥交代了八百遍,给郁檬纹到肉厚的地儿,但他本人却相当不听话。直接把敖戈推了出去。逼着封西奥给他纹在了和敖戈一样的位置上。封西奥:我好难。挨完疼的两个人走出纹身店。锁骨位置的两只灰黑色的麻雀格外显眼。虎头虎脑,毛发蓬松。明明是可爱的样子,眼睛却格外凌厉。样子很逼真,还很酷。敖戈和郁檬互相揽着脖子,虽然很疼,但嘴角的笑意停都停不住。互相推搡着越来越远。明明是两个人影,却渐渐重合,难舍难分。“为什么想纹麻雀?”“因为,它们是爱情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流逝,漫长到数不清。敖戈郁檬夫夫俩终于跟多年没见的闻医生见了一面,就在艾斯的酒吧里。偶然的相遇,他们碰了个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坐在台上正在唱一首中文歌。旋律有些悲伤。歌词也有些冰凉。闻观变了很多,气质沉淀,带着多年来习惯性的冷漠。但脸上礼貌的笑意还在。淡淡的,有种苍白的漠然感。他侧耳倾听这首歌,听的很认真。“已经忘了,你的名字就在这座,寂静星石怎么还有,你的样子被保留。”沧桑的歌声里,闻观闭眼想了想,语气依旧平静的诡异,“我真的忘记他叫什么了。”敖戈和郁檬对视一眼,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他是谁了。郁檬倒了杯酒,跟闻观碰了一下,“毕竟九年了。”敖戈点点头,跟着碰杯,“时间过的真快。”闻观皱着眉思索,“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我问他,这名儿谁给你起的?”面容都有些模糊的男人当时回答说,“我自己。”闻医生挑眉,“为什么要叫这个?”回忆像是被什么重击破碎,怎么都想不起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名字?他当时怎么解释来着?忘记了。就像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死了,也就没了。被遗忘了,也就真的消散了。闻观垂眼看着手里透明的杯子,墨蓝色的鸡尾酒闪烁着淡淡的凉意。他眼神冰凉,低低的笑着,“名字忘了,但还好,他的人还在......”台上的男人还在低声唱着。“时间过一分一秒还是觉得相遇太美好我始终等待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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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顶关于闻医生和祈无病,咱们在《把你的钉子刺进我的后背》再相遇,不见不散。不虐,重生治愈文,放心。以及在这本书的最后一句话,祝所有天使们,永远快乐,永远保持笑容。成为广阔世间里最坚强最温暖的小麻雀。“败家爷们儿!”“是是是,我是败家爷们儿,你是居家爷们儿,天生一对儿啊!”“滚!”(高空吵架,危险系数极高,切勿模仿。)※※※※※※※※※※※※※※※※※※※※切勿模仿。第75章 麻雀。手机几乎没碰过的两人彻彻底底玩疯了。等终于开了机,铺天盖地全是信息。在一堆问候里,敖戈突然愣了一下。是闻观发来的一条儿。内容简单,直白又透着事不关己的冷意。但这个名字,太过熟悉,突然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只有一句话,“祈无病的葬礼,能来吗?”敖戈和郁檬直接就订票飞了回去。到了地儿才得知情况。祈无病为了救一条站在马路中间的杜宾犬。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直接撞上。血流满地,当场死亡。闻观似乎亲眼目睹,亲自把尸体送到了医院,所有流程,他全部一手包办。祈无病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更没有朋友,死了连签字的人都没有。闻观出示了所有证明,才获得了签署人的资格。让他入了公墓。今天就是正式入墓园的葬礼。郁檬低声问,“闻医生怎么样?”艾斯摇了摇头,“瘦了一圈,其他看不出来。”敖戈和郁檬在葬礼上,才见到闻观。他确实瘦了很多,脸色苍白,黑眼圈格外明显,一看就是熬了很多个夜晚没睡。削瘦的能看到骨节的凌厉凸起,身上的黑色西装都显得有些空荡。他看着很平静,平静到仿佛只是死了一个陌生人。葬礼上的人很少,少到,只有五个人。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暗,全是灰色的乌云。雷声轰隆隆的响,不一会儿就落了雨。闻观举着黑伞,站在那块冰冷的墓前,盯着上面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语气平淡。“我找遍了你生前认识的所有人,除了我们几个,其他的都不愿意参加你的葬礼,所以挺没排面儿的。”他顿了顿,“你的身后事花了我不少钱,但别想着死了就不用还了,等我哪天去找你算算账,还是要给。”身后的敖戈和郁檬,封西奥还有艾斯都没说话。默默地看着他。冰冷的雨水顺着伞顶滑落,在边缘连成了珠子。整片墓园都是寂静的。就像闻观的背影。孤寂的像是一尊黑色的雕像。男人把所有情绪都藏的很好,但冷漠单薄的剪影,却隐约透露出了什么。悄然无息,无疾而终的东西。寂静中。闻观歪了歪头,“对了,你救的那条杜宾犬已经被它的主人带走了。得知你的死讯,那人说了三个字,‘可惜了’,表示很悲痛,但是拒绝带着那条狗来参加葬礼。”“理由是天气不好,会下雨。”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嗓音轻轻的,“没想到,还真下雨了。”雷声响个不停。白光闪了一下,照亮了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有些模糊,角度像是被抓拍,男人眉目间全是不耐烦,似乎很反感被人拍。他嘴角向下,一副脾气很差不好惹的样子。闻观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语气平淡又认真的说了两个字,“真丑。”沉默的葬礼,压抑的氛围。郁檬从墓园回来后,就开始发烧,脸颊通红,眼底全是燥意。敖戈赶紧跑去买药,逼着他吃了。躺在床上后,郁檬抱着他的脖子,嗓音沙哑又有些颤抖,“哥,我很难受。”敖戈拿着毛巾轻轻的给他擦脸,“我在。”郁檬像个小动物一样往他怀里拱了拱,好半天才出声,“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不要参加我的葬礼,好吗。”敖戈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屁股上,“快呸呸呸。”郁檬皱着眉摇头,“不,你快答应我。”敖戈无奈的看着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参加的。”他一脸认真,“因为你死了,我会立刻跟你一起死,不然留我自己在这儿,我会很害怕的。”郁檬一拳锤在他肚子上,“快呸呸呸!”敖戈:“......”在死神面前,人总是脆弱易碎的像个瓷器,稍不小心,就没了。郁檬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站在酒吧台后漫不经心调酒的样子,周身像是竖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和谁都保持着距离。看着难以接近,是个坏透了的人,但郁檬却认定,他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什么样,他也说不出来。只觉得难受。这件事后,他消沉了很久。敖戈就在他身边陪着,担心他的情绪不稳定,再引发抑郁,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跟在身边。每晚小故事冷笑话讲个不停。过了些日子。敖戈突然拉着郁檬去了一个纹身店。哥特的装修,阴暗的色调,中间还摆着一个巨大的骷髅沙发。封西奥坐在中间,跟个大爷似的在吃桶装泡面。看见敖戈和郁檬,他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等你们半天了。”郁檬看向敖戈,“来纹身?”敖戈点点头,“你想纹个什么样的?”郁檬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藏獒。”敖戈严词拒绝,“不行,那狗很大,毛还长,纹的话会疼很久。”郁檬撇嘴,“我不怕疼。”敖戈拉着郁檬就往布帘里走,顺便招呼封西奥,“快别吃了,该接客了。”纹身确实很疼。每一针扎下去,那股刺痛感都像是直接扎在了头皮上,疼的发蒙。皮肉上倒还好,一旦是皮薄骨头硬的地方,那是能疼哭的感觉。敖戈想要挡住那几个烙印儿,就定在了锁骨的位置,疼痛刺骨,他也没出声。经常受疼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本来敖戈跟封西奥交代了八百遍,给郁檬纹到肉厚的地儿,但他本人却相当不听话。直接把敖戈推了出去。逼着封西奥给他纹在了和敖戈一样的位置上。封西奥:我好难。挨完疼的两个人走出纹身店。锁骨位置的两只灰黑色的麻雀格外显眼。虎头虎脑,毛发蓬松。明明是可爱的样子,眼睛却格外凌厉。样子很逼真,还很酷。敖戈和郁檬互相揽着脖子,虽然很疼,但嘴角的笑意停都停不住。互相推搡着越来越远。明明是两个人影,却渐渐重合,难舍难分。“为什么想纹麻雀?”“因为,它们是爱情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流逝,漫长到数不清。敖戈郁檬夫夫俩终于跟多年没见的闻医生见了一面,就在艾斯的酒吧里。偶然的相遇,他们碰了个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坐在台上正在唱一首中文歌。旋律有些悲伤。歌词也有些冰凉。闻观变了很多,气质沉淀,带着多年来习惯性的冷漠。但脸上礼貌的笑意还在。淡淡的,有种苍白的漠然感。他侧耳倾听这首歌,听的很认真。“已经忘了,你的名字就在这座,寂静星石怎么还有,你的样子被保留。”沧桑的歌声里,闻观闭眼想了想,语气依旧平静的诡异,“我真的忘记他叫什么了。”敖戈和郁檬对视一眼,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他是谁了。郁檬倒了杯酒,跟闻观碰了一下,“毕竟九年了。”敖戈点点头,跟着碰杯,“时间过的真快。”闻观皱着眉思索,“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我问他,这名儿谁给你起的?”面容都有些模糊的男人当时回答说,“我自己。”闻医生挑眉,“为什么要叫这个?”回忆像是被什么重击破碎,怎么都想不起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名字?他当时怎么解释来着?忘记了。就像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死了,也就没了。被遗忘了,也就真的消散了。闻观垂眼看着手里透明的杯子,墨蓝色的鸡尾酒闪烁着淡淡的凉意。他眼神冰凉,低低的笑着,“名字忘了,但还好,他的人还在......”台上的男人还在低声唱着。“时间过一分一秒还是觉得相遇太美好我始终等待再见 只不愿再也不见。”闻观对着敖戈和郁檬敬了杯酒,“你们帮我个忙吧。”“你说。”不久后。闻医生去世了。享年三十七岁。明明是位有名的医学院院士,葬礼却极其简单,想要参加的人很多,但却被告知,闻医生本人意愿是不举办葬礼。引起一片哗然。著名心理学专家闻观,赚的钱全用在了心理疾病患者的救治上,还亲自创办了一个孤儿福利院。半生美名,在病人面前,脾气温和,品德高尚,相处起来极其和善,私底下却独来独往,有些孤僻。他行事低调,死后才被人爆出他做的这些好事。本应该有无数荣耀,被所有人记住的他,却在遗书里写明,要海葬。骨灰直接洒海里,不立碑,不留名。他没有财产,也没有遗留下任何东西,来时轻轻松松,死后干干净净。好像只是来人间走了一圈,玩够了便抽身离开。一丝涟漪都没留下。参与海葬的人很少。依旧,还是他们四个人。敖戈手里捧着一个罐子,郁檬手里也捧着一个。同时撒下的时候。封西奥和艾斯从小船角落搬出了一堆厚厚的纸张,上面有些奇奇怪怪的数字,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画。像是自订的手写书籍。封皮的一片混乱里,还写着两个字,“账本。”他们沉默的把骨灰撒下,把账本也一起烧毁。看着关于闻医生的东西,逐渐化为乌有。许多沉重的秘密,也随着灰烬,沉入海底。似乎,永远都无法揭开了。微凉的海风里。郁檬轻轻地捏了捏敖戈的手,“你说,人会有下辈子吗?”敖戈转头看他,眼神是像往常一样的专注和认真,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会。”他握紧郁檬的手,“下辈子,咱俩说不定就是两只麻雀,你在家养小麻雀,我就在外面觅食,然后给你叼回去。”“你看见我,就张开嘴,然后我把我的嘴伸进你的嘴里,把吃的喂给你.......”郁檬直接把他的手甩开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正经一点?”敖戈一把抱住他,“我哪里不正经?我认真的。说不定,闻医生现在已经见到那个人了,正追在他屁股后边儿算账呢。”郁檬挣开他,坐到船头就要开船。敖戈像个大型犬似的又黏了上去。另一边的艾斯淡定的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一包薯片,一个又一个的塞到封西奥的嘴里进行投喂。“他俩真幼稚。”“对,太幼稚了,哪像咱俩,和谐有爱又成熟稳重。”“就是就是,再喂我吃一个。”艾斯又塞一个,突然,手指头猛地疼了一下。“......你敢咬我?!”“啊,我说口感怎么这么劲道。”“......能不能过日子了?不能就散!”“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敖戈和郁檬坐在船头看着他们,一脸嫌弃和无语。“这俩人好幼稚啊。”“对啊,看咱俩多成熟稳重。”“别用咱,只有我。”“只有咱,没有我。”海风吹拂。小船艇越来越远,只留下这片依旧安静浩瀚的海域。墨蓝色里像是闪烁着飘散的繁星,光痕耀眼。仿佛坠入幻境。沙哑的嗓音似乎从暗色深海里传来,旋律忧伤,言语间却充满了希望。像从不停歇的影子,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光。-当不远的蓝色渐渐显现这无边境界。我始终等待再见,只不愿再也不见。※※※※※※※※※※※※※※※※※※※※最后一首bgm:【保留】—— 郭顶关于闻医生和祈无病,咱们在《把你的钉子刺进我的后背》再相遇,不见不散。不虐,重生治愈文,放心。以及在这本书的最后一句话,祝所有天使们,永远快乐,永远保持笑容。成为广阔世间里最坚强最温暖的小麻雀。“败家爷们儿!”“是是是,我是败家爷们儿,你是居家爷们儿,天生一对儿啊!”“滚!”(高空吵架,危险系数极高,切勿模仿。)※※※※※※※※※※※※※※※※※※※※切勿模仿。第75章 麻雀。手机几乎没碰过的两人彻彻底底玩疯了。等终于开了机,铺天盖地全是信息。在一堆问候里,敖戈突然愣了一下。是闻观发来的一条儿。内容简单,直白又透着事不关己的冷意。但这个名字,太过熟悉,突然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只有一句话,“祈无病的葬礼,能来吗?”敖戈和郁檬直接就订票飞了回去。到了地儿才得知情况。祈无病为了救一条站在马路中间的杜宾犬。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直接撞上。血流满地,当场死亡。闻观似乎亲眼目睹,亲自把尸体送到了医院,所有流程,他全部一手包办。祈无病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更没有朋友,死了连签字的人都没有。闻观出示了所有证明,才获得了签署人的资格。让他入了公墓。今天就是正式入墓园的葬礼。郁檬低声问,“闻医生怎么样?”艾斯摇了摇头,“瘦了一圈,其他看不出来。”敖戈和郁檬在葬礼上,才见到闻观。他确实瘦了很多,脸色苍白,黑眼圈格外明显,一看就是熬了很多个夜晚没睡。削瘦的能看到骨节的凌厉凸起,身上的黑色西装都显得有些空荡。他看着很平静,平静到仿佛只是死了一个陌生人。葬礼上的人很少,少到,只有五个人。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暗,全是灰色的乌云。雷声轰隆隆的响,不一会儿就落了雨。闻观举着黑伞,站在那块冰冷的墓前,盯着上面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语气平淡。“我找遍了你生前认识的所有人,除了我们几个,其他的都不愿意参加你的葬礼,所以挺没排面儿的。”他顿了顿,“你的身后事花了我不少钱,但别想着死了就不用还了,等我哪天去找你算算账,还是要给。”身后的敖戈和郁檬,封西奥还有艾斯都没说话。默默地看着他。冰冷的雨水顺着伞顶滑落,在边缘连成了珠子。整片墓园都是寂静的。就像闻观的背影。孤寂的像是一尊黑色的雕像。男人把所有情绪都藏的很好,但冷漠单薄的剪影,却隐约透露出了什么。悄然无息,无疾而终的东西。寂静中。闻观歪了歪头,“对了,你救的那条杜宾犬已经被它的主人带走了。得知你的死讯,那人说了三个字,‘可惜了’,表示很悲痛,但是拒绝带着那条狗来参加葬礼。”“理由是天气不好,会下雨。”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嗓音轻轻的,“没想到,还真下雨了。”雷声响个不停。白光闪了一下,照亮了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有些模糊,角度像是被抓拍,男人眉目间全是不耐烦,似乎很反感被人拍。他嘴角向下,一副脾气很差不好惹的样子。闻观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语气平淡又认真的说了两个字,“真丑。”沉默的葬礼,压抑的氛围。郁檬从墓园回来后,就开始发烧,脸颊通红,眼底全是燥意。敖戈赶紧跑去买药,逼着他吃了。躺在床上后,郁檬抱着他的脖子,嗓音沙哑又有些颤抖,“哥,我很难受。”敖戈拿着毛巾轻轻的给他擦脸,“我在。”郁檬像个小动物一样往他怀里拱了拱,好半天才出声,“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不要参加我的葬礼,好吗。”敖戈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屁股上,“快呸呸呸。”郁檬皱着眉摇头,“不,你快答应我。”敖戈无奈的看着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参加的。”他一脸认真,“因为你死了,我会立刻跟你一起死,不然留我自己在这儿,我会很害怕的。”郁檬一拳锤在他肚子上,“快呸呸呸!”敖戈:“......”在死神面前,人总是脆弱易碎的像个瓷器,稍不小心,就没了。郁檬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站在酒吧台后漫不经心调酒的样子,周身像是竖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和谁都保持着距离。看着难以接近,是个坏透了的人,但郁檬却认定,他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什么样,他也说不出来。只觉得难受。这件事后,他消沉了很久。敖戈就在他身边陪着,担心他的情绪不稳定,再引发抑郁,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跟在身边。每晚小故事冷笑话讲个不停。过了些日子。敖戈突然拉着郁檬去了一个纹身店。哥特的装修,阴暗的色调,中间还摆着一个巨大的骷髅沙发。封西奥坐在中间,跟个大爷似的在吃桶装泡面。看见敖戈和郁檬,他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等你们半天了。”郁檬看向敖戈,“来纹身?”敖戈点点头,“你想纹个什么样的?”郁檬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藏獒。”敖戈严词拒绝,“不行,那狗很大,毛还长,纹的话会疼很久。”郁檬撇嘴,“我不怕疼。”敖戈拉着郁檬就往布帘里走,顺便招呼封西奥,“快别吃了,该接客了。”纹身确实很疼。每一针扎下去,那股刺痛感都像是直接扎在了头皮上,疼的发蒙。皮肉上倒还好,一旦是皮薄骨头硬的地方,那是能疼哭的感觉。敖戈想要挡住那几个烙印儿,就定在了锁骨的位置,疼痛刺骨,他也没出声。经常受疼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本来敖戈跟封西奥交代了八百遍,给郁檬纹到肉厚的地儿,但他本人却相当不听话。直接把敖戈推了出去。逼着封西奥给他纹在了和敖戈一样的位置上。封西奥:我好难。挨完疼的两个人走出纹身店。锁骨位置的两只灰黑色的麻雀格外显眼。虎头虎脑,毛发蓬松。明明是可爱的样子,眼睛却格外凌厉。样子很逼真,还很酷。敖戈和郁檬互相揽着脖子,虽然很疼,但嘴角的笑意停都停不住。互相推搡着越来越远。明明是两个人影,却渐渐重合,难舍难分。“为什么想纹麻雀?”“因为,它们是爱情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流逝,漫长到数不清。敖戈郁檬夫夫俩终于跟多年没见的闻医生见了一面,就在艾斯的酒吧里。偶然的相遇,他们碰了个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坐在台上正在唱一首中文歌。旋律有些悲伤。歌词也有些冰凉。闻观变了很多,气质沉淀,带着多年来习惯性的冷漠。但脸上礼貌的笑意还在。淡淡的,有种苍白的漠然感。他侧耳倾听这首歌,听的很认真。“已经忘了,你的名字就在这座,寂静星石怎么还有,你的样子被保留。”沧桑的歌声里,闻观闭眼想了想,语气依旧平静的诡异,“我真的忘记他叫什么了。”敖戈和郁檬对视一眼,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他是谁了。郁檬倒了杯酒,跟闻观碰了一下,“毕竟九年了。”敖戈点点头,跟着碰杯,“时间过的真快。”闻观皱着眉思索,“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我问他,这名儿谁给你起的?”面容都有些模糊的男人当时回答说,“我自己。”闻医生挑眉,“为什么要叫这个?”回忆像是被什么重击破碎,怎么都想不起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名字?他当时怎么解释来着?忘记了。就像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死了,也就没了。被遗忘了,也就真的消散了。闻观垂眼看着手里透明的杯子,墨蓝色的鸡尾酒闪烁着淡淡的凉意。他眼神冰凉,低低的笑着,“名字忘了,但还好,他的人还在......”台上的男人还在低声唱着。“时间过一分一秒还是觉得相遇太美好我始终等待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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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顶关于闻医生和祈无病,咱们在《把你的钉子刺进我的后背》再相遇,不见不散。不虐,重生治愈文,放心。以及在这本书的最后一句话,祝所有天使们,永远快乐,永远保持笑容。成为广阔世间里最坚强最温暖的小麻雀。“败家爷们儿!”“是是是,我是败家爷们儿,你是居家爷们儿,天生一对儿啊!”“滚!”(高空吵架,危险系数极高,切勿模仿。)※※※※※※※※※※※※※※※※※※※※切勿模仿。第75章 麻雀。手机几乎没碰过的两人彻彻底底玩疯了。等终于开了机,铺天盖地全是信息。在一堆问候里,敖戈突然愣了一下。是闻观发来的一条儿。内容简单,直白又透着事不关己的冷意。但这个名字,太过熟悉,突然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只有一句话,“祈无病的葬礼,能来吗?”敖戈和郁檬直接就订票飞了回去。到了地儿才得知情况。祈无病为了救一条站在马路中间的杜宾犬。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直接撞上。血流满地,当场死亡。闻观似乎亲眼目睹,亲自把尸体送到了医院,所有流程,他全部一手包办。祈无病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更没有朋友,死了连签字的人都没有。闻观出示了所有证明,才获得了签署人的资格。让他入了公墓。今天就是正式入墓园的葬礼。郁檬低声问,“闻医生怎么样?”艾斯摇了摇头,“瘦了一圈,其他看不出来。”敖戈和郁檬在葬礼上,才见到闻观。他确实瘦了很多,脸色苍白,黑眼圈格外明显,一看就是熬了很多个夜晚没睡。削瘦的能看到骨节的凌厉凸起,身上的黑色西装都显得有些空荡。他看着很平静,平静到仿佛只是死了一个陌生人。葬礼上的人很少,少到,只有五个人。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暗,全是灰色的乌云。雷声轰隆隆的响,不一会儿就落了雨。闻观举着黑伞,站在那块冰冷的墓前,盯着上面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语气平淡。“我找遍了你生前认识的所有人,除了我们几个,其他的都不愿意参加你的葬礼,所以挺没排面儿的。”他顿了顿,“你的身后事花了我不少钱,但别想着死了就不用还了,等我哪天去找你算算账,还是要给。”身后的敖戈和郁檬,封西奥还有艾斯都没说话。默默地看着他。冰冷的雨水顺着伞顶滑落,在边缘连成了珠子。整片墓园都是寂静的。就像闻观的背影。孤寂的像是一尊黑色的雕像。男人把所有情绪都藏的很好,但冷漠单薄的剪影,却隐约透露出了什么。悄然无息,无疾而终的东西。寂静中。闻观歪了歪头,“对了,你救的那条杜宾犬已经被它的主人带走了。得知你的死讯,那人说了三个字,‘可惜了’,表示很悲痛,但是拒绝带着那条狗来参加葬礼。”“理由是天气不好,会下雨。”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嗓音轻轻的,“没想到,还真下雨了。”雷声响个不停。白光闪了一下,照亮了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有些模糊,角度像是被抓拍,男人眉目间全是不耐烦,似乎很反感被人拍。他嘴角向下,一副脾气很差不好惹的样子。闻观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语气平淡又认真的说了两个字,“真丑。”沉默的葬礼,压抑的氛围。郁檬从墓园回来后,就开始发烧,脸颊通红,眼底全是燥意。敖戈赶紧跑去买药,逼着他吃了。躺在床上后,郁檬抱着他的脖子,嗓音沙哑又有些颤抖,“哥,我很难受。”敖戈拿着毛巾轻轻的给他擦脸,“我在。”郁檬像个小动物一样往他怀里拱了拱,好半天才出声,“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不要参加我的葬礼,好吗。”敖戈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屁股上,“快呸呸呸。”郁檬皱着眉摇头,“不,你快答应我。”敖戈无奈的看着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参加的。”他一脸认真,“因为你死了,我会立刻跟你一起死,不然留我自己在这儿,我会很害怕的。”郁檬一拳锤在他肚子上,“快呸呸呸!”敖戈:“......”在死神面前,人总是脆弱易碎的像个瓷器,稍不小心,就没了。郁檬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站在酒吧台后漫不经心调酒的样子,周身像是竖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和谁都保持着距离。看着难以接近,是个坏透了的人,但郁檬却认定,他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什么样,他也说不出来。只觉得难受。这件事后,他消沉了很久。敖戈就在他身边陪着,担心他的情绪不稳定,再引发抑郁,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跟在身边。每晚小故事冷笑话讲个不停。过了些日子。敖戈突然拉着郁檬去了一个纹身店。哥特的装修,阴暗的色调,中间还摆着一个巨大的骷髅沙发。封西奥坐在中间,跟个大爷似的在吃桶装泡面。看见敖戈和郁檬,他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等你们半天了。”郁檬看向敖戈,“来纹身?”敖戈点点头,“你想纹个什么样的?”郁檬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藏獒。”敖戈严词拒绝,“不行,那狗很大,毛还长,纹的话会疼很久。”郁檬撇嘴,“我不怕疼。”敖戈拉着郁檬就往布帘里走,顺便招呼封西奥,“快别吃了,该接客了。”纹身确实很疼。每一针扎下去,那股刺痛感都像是直接扎在了头皮上,疼的发蒙。皮肉上倒还好,一旦是皮薄骨头硬的地方,那是能疼哭的感觉。敖戈想要挡住那几个烙印儿,就定在了锁骨的位置,疼痛刺骨,他也没出声。经常受疼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本来敖戈跟封西奥交代了八百遍,给郁檬纹到肉厚的地儿,但他本人却相当不听话。直接把敖戈推了出去。逼着封西奥给他纹在了和敖戈一样的位置上。封西奥:我好难。挨完疼的两个人走出纹身店。锁骨位置的两只灰黑色的麻雀格外显眼。虎头虎脑,毛发蓬松。明明是可爱的样子,眼睛却格外凌厉。样子很逼真,还很酷。敖戈和郁檬互相揽着脖子,虽然很疼,但嘴角的笑意停都停不住。互相推搡着越来越远。明明是两个人影,却渐渐重合,难舍难分。“为什么想纹麻雀?”“因为,它们是爱情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流逝,漫长到数不清。敖戈郁檬夫夫俩终于跟多年没见的闻医生见了一面,就在艾斯的酒吧里。偶然的相遇,他们碰了个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坐在台上正在唱一首中文歌。旋律有些悲伤。歌词也有些冰凉。闻观变了很多,气质沉淀,带着多年来习惯性的冷漠。但脸上礼貌的笑意还在。淡淡的,有种苍白的漠然感。他侧耳倾听这首歌,听的很认真。“已经忘了,你的名字就在这座,寂静星石怎么还有,你的样子被保留。”沧桑的歌声里,闻观闭眼想了想,语气依旧平静的诡异,“我真的忘记他叫什么了。”敖戈和郁檬对视一眼,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他是谁了。郁檬倒了杯酒,跟闻观碰了一下,“毕竟九年了。”敖戈点点头,跟着碰杯,“时间过的真快。”闻观皱着眉思索,“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我问他,这名儿谁给你起的?”面容都有些模糊的男人当时回答说,“我自己。”闻医生挑眉,“为什么要叫这个?”回忆像是被什么重击破碎,怎么都想不起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名字?他当时怎么解释来着?忘记了。就像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死了,也就没了。被遗忘了,也就真的消散了。闻观垂眼看着手里透明的杯子,墨蓝色的鸡尾酒闪烁着淡淡的凉意。他眼神冰凉,低低的笑着,“名字忘了,但还好,他的人还在......”台上的男人还在低声唱着。“时间过一分一秒还是觉得相遇太美好我始终等待再见 只不愿再也不见。”闻观对着敖戈和郁檬敬了杯酒,“你们帮我个忙吧。”“你说。”不久后。闻医生去世了。享年三十七岁。明明是位有名的医学院院士,葬礼却极其简单,想要参加的人很多,但却被告知,闻医生本人意愿是不举办葬礼。引起一片哗然。著名心理学专家闻观,赚的钱全用在了心理疾病患者的救治上,还亲自创办了一个孤儿福利院。半生美名,在病人面前,脾气温和,品德高尚,相处起来极其和善,私底下却独来独往,有些孤僻。他行事低调,死后才被人爆出他做的这些好事。本应该有无数荣耀,被所有人记住的他,却在遗书里写明,要海葬。骨灰直接洒海里,不立碑,不留名。他没有财产,也没有遗留下任何东西,来时轻轻松松,死后干干净净。好像只是来人间走了一圈,玩够了便抽身离开。一丝涟漪都没留下。参与海葬的人很少。依旧,还是他们四个人。敖戈手里捧着一个罐子,郁檬手里也捧着一个。同时撒下的时候。封西奥和艾斯从小船角落搬出了一堆厚厚的纸张,上面有些奇奇怪怪的数字,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画。像是自订的手写书籍。封皮的一片混乱里,还写着两个字,“账本。”他们沉默的把骨灰撒下,把账本也一起烧毁。看着关于闻医生的东西,逐渐化为乌有。许多沉重的秘密,也随着灰烬,沉入海底。似乎,永远都无法揭开了。微凉的海风里。郁檬轻轻地捏了捏敖戈的手,“你说,人会有下辈子吗?”敖戈转头看他,眼神是像往常一样的专注和认真,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会。”他握紧郁檬的手,“下辈子,咱俩说不定就是两只麻雀,你在家养小麻雀,我就在外面觅食,然后给你叼回去。”“你看见我,就张开嘴,然后我把我的嘴伸进你的嘴里,把吃的喂给你.......”郁檬直接把他的手甩开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正经一点?”敖戈一把抱住他,“我哪里不正经?我认真的。说不定,闻医生现在已经见到那个人了,正追在他屁股后边儿算账呢。”郁檬挣开他,坐到船头就要开船。敖戈像个大型犬似的又黏了上去。另一边的艾斯淡定的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一包薯片,一个又一个的塞到封西奥的嘴里进行投喂。“他俩真幼稚。”“对,太幼稚了,哪像咱俩,和谐有爱又成熟稳重。”“就是就是,再喂我吃一个。”艾斯又塞一个,突然,手指头猛地疼了一下。“......你敢咬我?!”“啊,我说口感怎么这么劲道。”“......能不能过日子了?不能就散!”“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敖戈和郁檬坐在船头看着他们,一脸嫌弃和无语。“这俩人好幼稚啊。”“对啊,看咱俩多成熟稳重。”“别用咱,只有我。”“只有咱,没有我。”海风吹拂。小船艇越来越远,只留下这片依旧安静浩瀚的海域。墨蓝色里像是闪烁着飘散的繁星,光痕耀眼。仿佛坠入幻境。沙哑的嗓音似乎从暗色深海里传来,旋律忧伤,言语间却充满了希望。像从不停歇的影子,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光。-当不远的蓝色渐渐显现这无边境界。我始终等待再见,只不愿再也不见。※※※※※※※※※※※※※※※※※※※※最后一首bgm:【保留】—— 郭顶关于闻医生和祈无病,咱们在《把你的钉子刺进我的后背》再相遇,不见不散。不虐,重生治愈文,放心。以及在这本书的最后一句话,祝所有天使们,永远快乐,永远保持笑容。成为广阔世间里最坚强最温暖的小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