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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期》TXT全集下载_18(1 / 1)

“是的。”许欣点点头。贝素艳又问了她的学校和专业方向,说:“本科读的中英文学比较,怎么没想出国深造呢?”出国深造许欣也想过,但那时她一心想的是离开那个家,和李月华还有吴建军一刀两断。一刀两断的第一个前提便是经济独立,所以她一毕业就找了一份收入颇丰的工作,至于出国深造,也早早抛在脑后。贝素艳说:“你的英语水平非常好,但想当一个好翻译,不仅要庞大的词汇量,严谨的语法,还需要对西方文化的深入了解,我觉得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出去多看看,多学学,回来后再想自己要做什么。”许欣若有所思,说:“谢谢。”一次下午茶,许欣同贝素艳相谈甚欢。开车离开前,贝素艳已经觉得自己损失了一个完美弟媳。她拍了拍许欣的手,又敲打贝博艺,说:“有些人,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能争气一点?”贝博艺不搭腔。贝素艳走后。许欣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贝博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贝博艺掏烟,点上,说:“早知道不当好人。”许欣笑,说:“烟少抽,对身体不好。”贝博艺眼睛立刻眯了起来,隔着指尖的烟雾看她,说:“关系稳定了就是不一样。”许欣忍不住嘴角上扬,白了他一眼,说:“羡慕不?”贝博艺嗤笑,弹了弹烟灰,说:“离我远点。”“怎么了?”贝博艺故意对着她吐了口气,说:“一身狗粮味儿。”许欣气死,岑北亭现在天天盯她戒烟跟猫捉老鼠似的,而且她已经大半个月没碰烟了,岑北亭态度也好得多,现在贝博艺故意弄得她一身烟味,她这么回去,不又得哄半天。贝博艺奸计得逞,洋洋自得,说:“自作孽,不可活。”许欣没好气地拍了拍衣服,说:“懒得理你。”贝博艺看了她一眼,说:“听了我姐的话,你现在什么打算。”许欣扇着风的手慢了下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贝素艳的话让她大受震动,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么大,原来远方之外还有远方,她的确想去那里看一下,感受一下那些频频出现在课本、教辅书里的华盛顿和纽约。但她走不了,她贪恋这里能给予她的柔情和温暖,像是堕落进一片云朵似的温柔乡,她不想走了。贝博艺一眼看出她的举棋不定,嗤笑一声,说:“啧,英雄难过美人关。”许欣:“……”她白了贝博艺一眼,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第44章 chapter 44百货大厦,岑北亭低头看玻璃橱柜。艾伦做作地端着一杯香槟,说:“岑,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要不你再想想?”他一本正经地说:“结婚这种事嘛,不着急的。虽然现在男女性别比例严重失调,中+国+未+来有将近三千万光棍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像许小姐这种又聪明又漂亮还实心眼就是喜欢你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但……真不着急的,没听过那句老话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想这么早就入土为安吗?”岑北亭瞥了艾伦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是不是看到别人都成双入对,就你自己光棍一条特嫉妒?你这人,良心大大的坏!”“ouch~”艾伦捂了捂胸口,岑北亭这话过于真实且扎心,让他严重内伤。他酝酿了一会儿,说:“求吧,你就求吧,你怎么求婚我都不怕,你以为我逢年过节给各大媒体送的红包是白给的,就算被拍到了,到时候大家也会默契地不说话。再说了,你也不靠脸吃饭。”岑北亭扬了扬眉,对艾伦出众的业务能力以示表扬,说:“谁说的?你以为我吃饭靠的是技术吗?你错了,我就是靠的这张脸好伐。”“啧……”一位漂亮的售货小姐走了过来,问岑北亭,“先生,请问您看好了吗?”“这个。”岑北亭指向玻璃橱柜一角的一枚铂金六爪镶钻戒指,目光温柔。这枚戒指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安静,它很漂亮,得体规整,但又不会喧宾夺主,在细微处展现着优雅与迷人,他觉得,再适合不过它未来的主人了。“先生眼光真好。”售货小姐取出戒指,她问:“请问先生知道您要送的小姐的指围吗?”他从来没买过戒指,被问住了,愣了愣,反问:“什么是指围。”售货小姐伸出自己的手,跟岑北亭比划道,“就是手指的宽度。我们要根据手指的宽度来选戒指的大小。您知道您要送给的人的手指尺寸吗?”岑北亭迷茫地摇了摇头。售货小姐一笑,点了点头以示理解,说:“没关系,您回去以后,可以找一根绳子,将您伴侣的无名指围一圈,然后再用尺子量绳子的长度,就知道了。”“哦……”岑北亭默了一瞬。艾伦用手肘撞了撞他,说:“想什么呢?”岑北亭对着戒指眨了眨眼,说:“没什么,就是,这是惊喜嘛,惊喜不能让她提前知道……”“不让她知道?”艾伦摸着下巴说:“你不让她知道怎么求,心电感应么呢?”岑北亭白了艾伦一眼,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艾伦让岑北亭这个有家室的男人嘚瑟,挑眉说:“你怕她又拒绝吗?”“呸呸呸!”岑北亭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生气地说:“你,你说什么呢?你就不能图我点好?”他执拗地强调道:“她会答应的,会答应的。”“好好好……”艾伦举双手投降。岑北亭看向艾伦的手掌,他的手是典型成年白人男性的手,手掌很大,手背薄,手指骨节凸起。艾伦注意到岑北亭凝固的目光,他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自我保护地将两手背在身后,说:“岑,你又在想什么?我可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最后一个“想”字话音未落,岑北亭已经抓住了艾伦的手腕,然后暴力地向上一抬,按在了玻璃橱柜上,“手指分开。”“不要,不要啊!”艾伦挣扎。岑北亭说:“安静!”他闭上了眼睛,将手掌盖在了艾伦的手背上,然后手指从指缝中穿过。感受手指和手指之间的距离。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牵手,却比接吻要晚一点。他们刚吃过晚饭,沿着江边散步消食,夜里有些冷,行走时,他的手背碰到了她的,她的手很冷,于是他抓住了,一把塞进外套口袋。当时许欣吓了一跳,怔怔地看了他半天,警惕又慌张地看着周围行人,大家人来人往,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小情侣之间的亲昵,但她却蓦地红了脸。岑北亭的嘴角勾了起来。“你你你,”艾伦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指着岑北亭尖声指控道:“你占我便宜。”岑北亭睁开眼睛,指着艾伦说:“量一下他的小拇指指围。”艾伦的手再次被强行按在了玻璃橱柜上,售货小姐用软尺量了他的无名指指围,说:“48毫米,建议8号哦。”“行。”岑北亭点了点头。售货小姐取来8号戒指,戒指盒打开,那枚戒指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白色天鹅绒布内衬之中。岑北亭对艾伦说:“试试吧。”艾伦跳起脚来拒绝,“不要,岑北亭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我都不会戴的。”岑北亭面不改色,“哐当”掏出法拉利车钥匙在桌上,说:“戴就借你耍。”艾伦看见车钥匙,一秒都没犹豫,滑跪得非常彻底,他向岑北亭伸出手,说:“要不要我单膝下跪……”“滚。”岑北亭说。他轻轻吸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在了艾伦的小拇指上,他不断在椅子上踢着腿,动弹着,跃跃欲试。戒指戴入的非常顺利,最后卡在指根上,安静地散发着光。岑北亭不觉紧张起来,声音都哑了,手在裤缝上按了按,问,“感,感觉怎么样?”“什么感觉怎么样?”艾伦敬业地伸直五指,让岑北亭360度无死角地欣赏这枚戒指。岑北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就是,就是如果你是她的话,看到这枚戒指,你会同意吗?”艾伦看了看那枚戒指,又瞟了一眼紧张极了的岑北亭,他叹了口气,将戒指捋了下来,还放进礼盒里。他拍了拍岑北亭的肩膀,说:“没有女人会对蒂芙尼say no。”*岑北亭回家时,许欣不在客厅。卫生间有水声,淅淅沥沥。岑北亭站在玄关踟蹰,他的影子映在穿衣镜上,他对着镜面理了理刘海,然后又低下头,按了按胸口,手指感觉到怀中那方形礼盒咯手的棱角。“没事没事……”岑北亭鼓了鼓腮帮子,自己给自己打气。他抬步往里走,因为水声,房间里显得很安静。电视机开着,但声音调得很小,几乎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这什么。一台笔记本电脑平放在茶几上,屏幕上显示着一篇做满标记,刚读到一半的英语新闻。闲赋在家,许欣却一点也不愿意虚度光阴,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继续学习,看听英语广播,看双语新闻,一点都不知道劳累。岑北亭立在茶几边,看着那蝌蚪一样的字母傻笑,屏幕右下角突然跳出弹窗,那是一封个国际邮件。在看清邮件标题后,岑北亭愣住了。在国外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岑北亭即便再不愿意,他也不是文盲,他看得懂最基本的英语单词,所以当他看到这封邮件的第一个词是“congratulation”,他便什么都明白了。鬼使神差地,岑北亭点开了那封邮件。这是一所世界著名高等院校,王牌专业是翻译学,在一分钟前,他们向许欣发来了录取通知书。“许小姐,您的履历非常优秀,我们很高兴通知你,你被录取了……奖学金……报告时间……相关信息……学校网页链接……”这时洗手间门打开了。许欣围着浴巾走了出来,她意外看见岑北亭在房间里,说:“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连点声都没有。”岑北亭回头看许欣,笑笑,说:“刚回来。”许欣说:“要洗澡换衣服吗?”岑北亭抹了把脸,说:“好。”许欣说:“要弄快点了,酒店预定的七点半,我们时间来不及了。”“嗯。”去酒店的路上,许欣上网看新闻,她偶然刷到了一条非常古怪地新闻:“知情人士爆料,启明科技老板好事将近,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爱人竟然也是一个男的……”看到这条八卦,许欣眉毛都要被惊掉了,论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这条新闻下,广大网页纷纷热烈留评:“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有绯闻,原来方向错了。”“我早就看出来了,岑北亭是小受!”“楼上加一。”“顶顶顶。”“握手,雷达响了一路。”许欣看得嘴角抽搐,她忍不住偷瞄岑北亭。岑北亭单手开车,他臭美地穿了身黑色衣服,在夜灯下显得“肤白貌美”。许欣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企图将那些先入为主的古怪念头摇出去。岑北亭转脸看她,说:“你看我干嘛?”许欣忙扭头,说:“没有啊。”岑北亭笑嘻嘻地说:“开车别闹啊。”“嘁。”许欣撇了撇嘴,她问岑北亭,“你最近跟艾伦出去玩了吗?”车身猛地一震动,岑北亭踩了一下刹车。他差点以为艾伦这个大嘴巴说漏什么了,但他又看了看许欣,许欣的样子看起来倒也不像是知道什么。他加了点油,提起车速,说:“去了几次活动,怎么呢?”“网上都在说你们俩的事。”许欣给岑北亭念网友们的八卦,“他们说看到你们去百货商场买戒指了。”“咳……”车身再次颤抖,岑北亭剧烈地咳嗽起来。许欣说:“你怎么了?”岑北亭咳完,说:“咳,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停好车,说:“走,吃饭去。”第45章 chapter 45他们吃饭的地方在江边,面朝着夜幕中的江波。“生日快乐。”岑北亭过生日,他们一起吃牛排和红酒。许欣给岑北亭准备的生日礼物是hhkb静电容键盘。她对机械硬件不太了解,只是听说这种键盘手感最软。岑北亭经常对着电脑敲代码一敲就是一天,机械键盘或者普通软膜键盘都会伤手,她不知道什么型号、什么牌子的更好,就随便给岑北亭买了个最贵的。“喜欢吗?”她问岑北亭。最好喜欢,作为无业游民,这玩意儿现在可是让她大出血。“喜欢,喜欢死了!”收到礼物,岑北亭眼睛亮了,弯弯的,像领到了大红花的小孩儿。他当场就乐滋滋地撕掉了包装,将键盘从塑料膜中拨了出来,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的?我早看中了,准备双十一买。”许欣挑眉,忍不住腹诽,这到底是谁家的霸道总裁,也太扣了……岑北亭将礼物放在了桌边,他笑着,手撑在桌沿,越过了桌上的盘子和刀叉,在许欣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他喝了酒,她也喝了,口腔里全是陈年发酵的葡萄味儿。这味道很好闻,也很舒服,像是沉浸在灌满葡萄酒的浴缸里。许欣感觉岑北亭松开了她的嘴唇,她睁开眼,看见岑北亭笑盈盈地望着她,目光期待,说:“还有礼物吗?”许欣从岑北亭方才的温柔里回过神,她一愣,说:“什么?”“我的生日礼物只有一个吗?”岑北亭托着腮说。许欣讷讷,说:“你还想要多少礼物?”她的确有些心虚。和岑北亭为她精心策划的生日相比,她的礼物的确有些单调。她记得他们一起给她过生日的那次,岑北亭给她送了一个俄罗斯套娃,一层礼物里又一层礼物,足足有二十六层。因为那天是她二十六周岁生日。岑北亭嘿嘿笑了起来,他笑得既像阴险狡诈的狐狸,又像偷腥成功的大花猫。他侧脸亲了亲许欣的耳垂,说:“嘿嘿。”“你还想要什么呢?”许欣问。她忍着痒,好脾气地想,今天岑北亭是寿星佬,就让他嘚瑟一下下吧。岑北亭奸计得逞地坏笑,暧昧地说:“那你告诉我,今天米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衣?”“哐当”许欣猛地往后缩头,手里的叉子砸在了盘子上,差点把桌子给撞歪了,她羞耻到极点,咬牙切齿地说:“岑北亭,你,你你……”岑北亭笑嘻嘻,俯身又亲了亲她,在她的嘴唇上来回碾磨。他嬉皮笑脸地哄骗着:“今天我生日嘛,我是寿星,不是寿星最大么?”“好吧……”许欣弱弱地说。“别不好意思呀,那我用猜的。”岑北亭说:“白色的吗?”“好像是的。”许欣说。“有花边吗?”岑北亭得寸进尺。许欣看着岑北亭,红酒有点度数,后劲很足。他们的关系已经算得上是老夫老妻,比说点情话更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干的不少,但这几句话还是让她面红耳赤。她直觉输人不能输阵,不能总让岑北亭占上风,今天又是他生日,她也挺想让岑北亭高兴些。她深吸口气,望进岑北亭眼睛里,岑北亭愣了愣。许欣反守为攻,身体前倾向岑北亭,嘴唇贴上他的耳朵,轻轻地说:“有,还是蕾丝边的……”“咚咚咚……”红酒瓶滚了一地。*他们在套房里做,套房有一面高高的玻璃顶,顶上是树木和星空,让许欣朦胧间有一种被曝光的刺激,她连忙扭过头,双臂搂住岑北亭的脖颈,起伏间去追寻江面上飘着的灯火。做完后,他们大汗淋漓的坐在落地窗前,身边全是空了的红酒瓶,岑北亭从身后抱着她,两人里面都什么都没穿,共裹一条毛毯。“累死我了。”她躺在岑北亭怀里,噘着嘴抱怨。岑北亭爱运动,是篮球狂魔,练出一身紧梆梆的腱子肉,现在又正是体力的巅峰期,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太出来,不穿衣服才发现他就是个金刚芭比,当靠枕都嫌咯得慌。她戳了戳岑北亭腹肌,说:“你属狗的吗?总咬我。都咬出印子了。”岑北亭嘻嘻笑,说:“那你属猫的吗?总挠我。”“哼~”“乖,”岑北亭亲了亲她,说:“哪里累着了,我给你揉揉。”“腰。”许欣说:“还有肩膀!”“好,我给你摸摸。”岑北亭轻轻捏着她。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按摩上,手上时轻时重。许欣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连手指都不想动。“欣欣。”岑北亭突然叫她名字。“干嘛?”许欣懒洋洋地说。“就是,就是,”岑北亭收紧了环抱她的手臂,说:“我们还没一起出去玩过吧。”“唔,”许欣想了想,点头,“好像是的呢。”岑北亭摸了摸她的腰,问:“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呢?”“不知道。”许欣昏昏沉沉,岑北亭把她弄得很舒服,她好像下一秒随时就要睡着了。“不行,”岑北亭又闹了起来,不让她睡着,说:“必须得想。”“好……我想……”岑北亭这一嗓门,把许欣吼得也清醒了些。她真的配合地认真想了想。他们喝了许多酒,脑子转得缓慢,但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最真实的答案不用费力地就会第一个浮现。“去你奶奶家吧。”许欣说。“我奶奶家?”这下轮到岑北亭诧异了。他有些古怪,按理说,想见家里的长辈,第一个想到的也应该是想见爸妈,怎么爸妈都不见,直接就要见奶奶了。但话又说回来,他那爸妈还真没什么好见的,朱仪芳现在还在国外;岑正和倒是在国内,可他都回国已经大半年,连面都没正经见上一回。他挠了挠头,说:“为什么是我奶奶家啊?”许欣晕乎乎地仰起头,她捏了捏岑北亭的脸,将他的圆脸揉成方的,说:“小骗子,就会说话不算话,你说你会带我去你奶奶家抓鱼的,结果你都没带我去……”岑北亭愣住了,他真忘了,直到许欣提及才隐隐约约的想了起来。那时好像是春游,话赶话时随口提了一提。他这人就是这幅德行,没心没肺惯了,说的话,大多数都只过嘴瘾,却没往心里去,包括这件事,没想到她却记着了,还记了这么久。他紧紧地抱住了许欣,将脸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的肩膀还是很瘦,小巧的肩胛骨上附着薄薄一层皮肉,他感觉着血液在血管间流动产生的跳动,源源不断,生机勃勃。他真要哭了,他不想放手了,怎么都不想放手,他就想当一个自私自利的恶人,他想亲手掐断她的翅膀,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不让她去看更大的天地。国外一点都不好玩儿,外国话很难听,叽里咕噜的;外国饭难吃,永远沙拉拌树叶;外国人也没什么意思,变天了还在做着拯救全人类的春秋大梦。这样不好吗?永永远远和他一起,当一对快乐的井底之蛙,只看头顶那一片圆圆的天。他会带她去奶奶家的,他会给她烤鱼吃的,烤整整一鱼塘的鱼……不去不也很好吗?不是吗?他抱着许欣,忍着心中波海,脸颊在她的锁骨上蹭了蹭,轻声说:“可以啊,但我奶奶家太近了,开车一会儿就到了,想去我们明天都能去。我是说,有没有远一点的呢?要坐飞机才能到的那种?”许欣好烦岑北亭怎么一直问她问题,让她不得不不停地动脑筋。她烦躁地用头撞岑北亭的肩膀,撒娇说:“岑北亭,你是不是故意把鼻涕擦在我身上了?”“没有啊。”岑北亭呲着牙笑,他抹了把脸,说:“想想嘛,想想~”许欣打了个哈欠,半睡半醒。她撇了撇嘴,敷衍地说:“那就,那就加拿大吧。你在那儿待了好久,可我还没去过呢……”“也不知道你在那儿怎么过的……”说着,许欣已经睡着了,她缩在岑北亭怀里,安安静静的。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无意地攀附着他。她的十指纤长,圆润的指甲壳上有一片浅浅的月牙白。他觉得,这只手,非常适合戴戒指。他握着她的手,又看着她的脸,然后望向窗外的月光。*早上许欣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她迷茫地向上看,看见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双眼聚焦,她渐渐回过神来,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到底还是年纪大,喝多了,又胡闹一整晚,身体实在吃不消。她坐起来,四处找岑北亭。这时门禁响了,岑北亭从门外跑了进来。他刚刚在外面晨练完,穿这一身黑色t恤和黑底白条纹运动裤,手腕上的运动手表不断跳着红心。他满头大汗,他是汗水白,越流汗越白,此时看起来更俊俏了。许欣有些不爽,真是不公平。她昨天没怎么动,今天腰都要断了,岑北亭比她还要大一岁,现在还神采奕奕,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采阴补阳?岑北亭冲她笑,龇出一排小白牙,“起了啊。”“嗯。”许欣懒洋洋地说。岑北亭跑去洗手间,咚咚咚地冲了一个不到三分钟的“战斗澡”。他头顶着白色浴巾出来,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唇红齿白,他像一只小狗一样故意对着她甩了甩头发,将水全甩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扑上去要亲她。他用的是和她同款沐浴露,但这款沐浴露在他身上总是好闻一些,他热气腾腾的,又香喷喷的,抱着她又要咬又啃。许欣被弄得好痒,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推了推岑北亭,说:“痒呢!岑北亭,你属狗的呀?”“我不属狗。”岑北亭舔了舔嘴唇,说:“我属于你。”许欣彻底被雷到了,他是怎么做到顶着这么帅的一张脸说这么土的话?她推了推岑北亭沉重的身躯,让他别压她的肺了。岑北亭哼了哼,喉咙间咕噜咕噜响。他故意挠许欣痒痒,鼓着腮帮子说:“起来了,小懒虫,等下艾伦就来了。”许欣用被子蒙住头,说:“啊,不想起来。”“起了,听话。”岑北亭抢她被子。许欣死死拉住被角,说:“不要。”岑北亭松了手,他两臂抱在胸前,危险地看了看在被子下蠕动的许欣。他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许欣的脚踝,故意说:“再不起,真不让你起了啊。”许欣不动了。半晌,她从被子里冒出头,满脸通红地说:“你出去啦,我要换衣服了。”作者有话要说:岑北亭:你为什么不累?许欣:?岑北亭:你在我心里跑了一天。第46章 chapter 46酒店早餐厅,艾伦刚刚吃掉了一个温泉鸡蛋。他优雅地用掖在衣领口的方巾擦了擦嘴,然后用叉子戳向盘中的香肠。他看见岑北亭和许欣下来,向他们招手,“在这,在这!”许欣先看到了他,和岑北亭一起走了过来。艾伦眯了眯眼,打量着岑北亭。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连岑北亭看起来都人模人样了点,他乐得像个傻狍子,眼睛都要笑没了,连那头扎手的寸头,都温顺了不少,一看就是毛顺了,吃饱了,膨胀了。许欣和岑北亭坐下后。艾伦暧昧地冲岑北亭挤了挤眼睛,阴阳怪气地说:“啧啧啧,是不是现在要改口叫……”岑北亭一愣,明白艾伦想要说什么,立刻一跃而起,扑向艾伦,将他按在了沙发上,他一手捂住艾伦的嘴,“唔唔唔……”许欣也一脸懵逼,她眨了眨眼,看着在沙发上胶着的两人,说:“那个,要给你们留点私人空间吗?”岑北亭连忙将艾伦推开,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解释:“不是你看到的样子。”许欣喝了一口咖啡,什么解释也不听。她问艾伦:“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要改口?”艾伦还没搞清楚状况。这到底求婚没求婚,成功没成功?他不知道,也不敢问。岑北亭不停地冲他挤眼睛,也不知道是眼睛抽筋了还是怎么,他甚至将车钥匙放在了桌子上,暗示他说错话就别想摸他的“宝贝儿”了。“呵呵,呵呵,”艾伦尬笑,说:“入乡随俗,入乡随俗,我是说,现在是不是要改口叫你……大妹子了。”许欣:“?”岑北亭咳了一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整了整衣服,恢复正色,说:“没什么,真的。”“好吧。”许欣喝了一口咖啡,说:“我八点约了朋友,我先走了。”岑北亭忙说:“不吃了吗?”许欣拿了一个全麦面包,说:“我吃这个就可以了。”岑北亭说:“这个够吗?”他将艾伦没来得及吃的早餐全部打包,烤香肠和蘑菇酱。许欣无奈,只能提着打包小包开车离开。岑北亭看着许欣走远,转头问:“互信那边现在怎么样?”一谈到公事,艾伦也拿出最专业的一面,他摇了摇头,说:“还真被你说中了,他们这一季度的财报刚公布,‘诸神之战’花了几千万的营销成本,只留住了24.7%的用户,这数据简直是奇差,他们股票也跳水了,赶紧抄底。”岑北亭嗤笑,说:“再等等,还没到底呢。”“这是真惨……”艾伦手指扣了扣桌子,说:“岑,要我说,我们见好就收就行了。我不是中国人,有些话我说不太合适,但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水至清则无鱼。商场就是一个大染缸,里面弯弯绕绕防不胜防,模仿与被模仿,这种事是哪里都有的,真要告,免不了是一场拉锯战,他们互信家大业大,咱们没必要跟他们争。”“你的意思是想就这样算了?”岑北亭说。艾伦说:“我的意思是没必要。我们用户现在直线增长,前景大好,没必要跟他们这些垃圾耗着。”岑北亭若有所思,他展开手臂,猛地向后一靠,说:“你说的对,该低头的时候是要低头,这叫能屈能伸,但这不是该弯腰的事。”“我妈从小跟我说,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他说:“这个游戏我构想了十年,我们团队做了五年,他随手抄走,这是在我的心血跺了一脚,就这么算了,没这么简单的事。”艾伦听完,默了一瞬,点了点头,说:“行吧,your call(由你决定)。”他敲了敲桌子,笑眯眯地八卦道:“所以你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进度?”岑北亭耸了耸肩,说:“缓缓吧。”“怎么?”艾伦说:“你不会是怕了吧?”岑北亭撩起眼皮,懒洋洋地望向别处,说:“是啊。”艾伦摇了摇头,将剩下的咖啡喝完,说:“算了,不想管你了。你是真的没救了。”戒指依然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如果他动一下,甚至能感觉到礼盒的棱角。他知道,许欣心那么软,只要他单膝跪下,将戒指捧给她,她一定会心动的,但他不能这样,他不能接受用这种方式将人绑在自己身边。他自嘲地笑了笑,说:“是啊,早就没救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互信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欺负小厂子欺负惯了,抄袭起来连代码都懒得自己写,直接复制了启明科技,甚至将代码上的注释都给抄了过去,丢人丢到太平洋。启明科技成了第一家将互信告赢的科技公司,互信被罚一千万,股票大跳水。公寓里,岑北亭关了电视机,嬉笑着说:“现在能抄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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