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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笑!这是恐怖片[无限]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1)

“笙笙,你怎么知道我俩在楼下?”“我不知道啊,我就是随便趴在窗户那看看,结果发现你俩正藏在花丛里。”“我俩是用绳子从三楼房间爬下去的,可回来时绳子已经不见了,差点被管家逮个正着。”白笙想了想,悚然一惊:“你的意思是,有人发现你俩出去了,而且还进了乔先生的房间?”这批玩家里,竟然还有会撬锁的技术型人才。“对方不仅发现我俩出去了,还向管家告了密。”否则管家不可能这么气势汹汹地折返,明显是要将违规分子抓个现行。白笙气得一拍桌子:“这也太王八蛋了吧!”“这是个生存游戏,谁都想活着,如果告个密就能轻松淘汰两名竞争者,何乐不为呢?”“那……你觉得是谁?”傅蓝屿沉吟了一会儿。“要看见我俩出古堡,房间窗户必定要与我们在同一侧——我没记错的话,二楼的三位男玩家都住在另一侧,且集中在靠楼梯的位置,视角狭窄;三楼住在这一侧的,有乔云铮、程序员、刀疤男和那个又黑又矮的男玩家;四楼就只有咱们俩,以及小金。”白笙恍然:“噢我记得,又黑又矮的那个是小金的目标对象,今早还被秃头程序员泼了一身牛奶呢。”傅蓝屿点点头:“刚才我进乔云铮房间时,看到小金也进了黑矮男的房间。”“……那他俩的嫌疑也太大了!”“但现在没有证据,我无法保证一定是他俩。”“要确认猜想倒也不难。”沉默半晌的乔云铮,此时微微眯起一双好看的眼睛,似笑非笑,“对方发现我们没被管家逮住,平安回来了,肯定还会有下一步计划,我们只需要先发制人,就能预防万一。”白笙好奇:“怎么个先发制人啊?”傅蓝屿倒是若有所思:“除了钥匙,你还从地窖里带了什么别的?”乔云铮略一挑眉,示意她猜得很对,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交到了她手里。“为避免管家查房,我先回去。”鉴于走正门怕被人看到,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开了窗户,沿着之前白笙系好的麻绳,轻车熟路从墙壁溜下去,回到了三楼的房间。傅蓝屿嘱咐了白笙两句,在确定白笙听懂了之后,她趁走廊无人,也以最快速度,遁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薄雾仍未散去,古堡的天空灰沉至极。*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傅蓝屿和白笙例行出门,仍旧装作不熟的样子,各走各路。傅蓝屿将自己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步伐懒散地往前走,走到小金房间门口的时候,恰逢小金开门,两人差点撞在一起。傅蓝屿的外套掉在了地上。“……对不起啊蓝蓝。”小金仍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她帮傅蓝屿把外套捡起来,还有点难为情,“我刚走神了。”傅蓝屿接过外套,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下次小心点。”“好。”两人的反应都很自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而与此同时,白笙也追上了并肩而行的阿粉和阿绿,可怜兮兮寻求安慰。“粉姐绿姐,那个刀疤男的警惕性特别高,我还没聊两句他就把我赶走了,连屋也不让我进。”阿粉蹙眉,下意识跟阿绿对视一眼,阿绿笑着问:“那他说了什么,或者有什么异常举动吗?”“他……”白笙装模作样思考了很久,而后按照傅蓝屿先前教的台词,一字不落地背出来,“异常举动倒是没有,但他讽刺我演技太差,说咱们这群贱人一看就没安好心,还说‘肯定是那个粉头发撺掇的,想骗老子,门都没有’。”阿粉磨了两回牙,不屑冷笑:“**,不就是那晚骂了他一句么?这么记仇,还跟我杠上了。”“那你搞定不了刀疤男,回头就选个别的目标吧。”阿绿道,“否则对团队也没贡献啊。”“我有贡献啊!”白笙赶紧握住她的手,将寻求认可的小狗腿模样,演得活灵活现,“姐,我跟你们说,我刚才回房间拉窗帘时,发现了个特不得了的秘密!”“……什么秘密?”白笙环顾四周,神秘兮兮凑近:“就小金你们知道吧?她和自己的目标对象,用绳子爬下三楼,去古堡庭院里转了一圈。”“……”阿绿奇道,“绳子?哪来的绳子?”阿粉似有所悟:“在床边的柜子里,我开始也看见了,但没想到是做这个用的。”“那她去庭院里干什么?管家都说了不准出古堡的。”“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违规。”阿粉说完,又严肃看向白笙,“她找着什么线索了吗?”“我怎么知道?”白笙表情无辜,“就算她找到线索也肯定要藏起来啊,而且……当时她跟我对上眼神了,我担心她会记恨我……”这句话,也是傅蓝屿特意强调过的。阿粉“嗤”了一声:“她记恨你又能怎么样?是她擅自行动,还背着我们跟男玩家联合,害怕的应该是她。”阿绿摇头:“果然,都黄金局了,装老实胆小的玩家,就没一个是好东西。”“待会儿咱们静观其变,看看那丫头会不会露出马脚。”“ok。”白笙也赶紧附和:“我都听两位姐姐的!”……午餐时分,伯爵夫人并未出现在礼堂,管家也没来。但各色吃食已经在桌上摆好了,数一数,貌似只有十四份。傅蓝屿用小刀切着面前的羊肉,目光一扫,发现那个黑瘦男没来。她故意开口:“少了一个人?”不出所料,当即有人附和:“我刚出门时,看见管家用钥匙把我对面的那扇门反锁了,是不是那人违反规定,不让吃饭了?”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玩家都有些疑惑。刀疤男粗声粗气:“违反什么规定?”程序员鞋上的血迹仍未清除干净,他坐在那,无精打采的:“管家今早就说了句不让出古堡,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傅蓝屿成功挑起话题,便再也没多说半句,她叉了块羊肉送进嘴里,眼神若无其事瞥向斜对面的乔云铮。乔云铮用红酒杯挡住半边脸,抬眸看了她一眼。两人唇边都隐有笑意。别人听了这话,难免觉得黑瘦男擅自出了古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猜测。只有他与她,还有白笙知道,黑瘦男被管家盯上,并不是因为出了古堡,八成是因为谎报军情。告密的人是黑瘦男,所以当时管家才气势汹汹赶去了地窖,可惜没能抓着该抓的,当然要迁怒于他。至于是谁撬开了乔云铮房门……恐怕另有其人。这应该是合作犯案,毕竟黑瘦男自己又要跟npc对话,又要撬门收绳子,怕是没那么高的行动力。无论如何,黑瘦男受罚这件事,已算是奠定了他们计划的第一步。*午后,阿粉并没给女玩家们回去休息的机会,而是直接把她们都带到了自己房间,统一开会。大家都简要说了说自己与目标对象的进展情况,阿粉阿绿这俩老油条,选的又都是好攻略的,自然比较轻松;白笙装了装可怜,鉴于目标是难搞的刀疤男,又提前向阿粉报备了,也算蒙混过关。轮到了傅蓝屿,她迎着另外四人的视线,流利地胡说八道,淡定得无以复加。“那男的说自己现实中有女朋友,长得还比我美多了,劝我别做这不自重的事儿,他并不喜欢在游戏里跟女玩家结盟,因为女玩家通常帮不上什么忙——我软磨硬泡,总算唤起了他的几分同情心,他答应如果找到线索分我一半,但我感觉他在敷衍我,这狗男人贼得很。”“……”白笙在旁无语扶住了额头。乔先生听了这评价,一定不会太高兴的。为什么说傅蓝屿有女神棍的潜质呢?就是她无论怎么胡言乱语,总有种正经诚恳的气质,让人莫名觉得,她讲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譬如老油条阿粉和阿绿,居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确实是狗男人,看不起女玩家就直说,装什么对女朋友痴心一片。”“姑且再留他一天,看他能不能找着线索,要是没什么用,找个机会弄死算了。”三人吐槽了乔云铮一番,然后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床边的小金。阿绿笑盈盈的,亲切询问:“小金啊,你那边还顺利吗?我看你那目标对象被关禁闭了,怎么回事啊?”“……我不太清楚他为什么关禁闭。”小金低着头,声音细细的,“可能是,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吧。”“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小金犹豫了半天,这才瞥向一旁的傅蓝屿。傅蓝屿不闪不避,坦然与她对视。小金抿了抿唇,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正色回答。“我的目标对象跟我说,他透过窗户,看见蓝蓝和那个漂亮男人,用绳子爬下三楼,一起去了古堡外面。”白笙啧啧出声,充满对对方倒打一耙的惊讶和难以置信:“出古堡的是蓝蓝吗?”小金看着她,低声补充:“你从窗口垂绳子接应他俩,我也看到了。”白笙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你……你这是要挑拨我们所有人的关系啊?明明是你出的古堡,我都看见了!”她甚至还扯了下阿粉的衣角,一副“这套路太深了,我服”的委屈模样,戏非常好,深得傅蓝屿指点真传,属于可以拿奥斯卡影后的级别。幕后导演傅蓝屿在喝水,语调很冷漠,是那种义正辞严的冷漠。“那男人一直提防着我,还能愿意和我一起出古堡呢?小金,你这一杆子准备把我打死,是看阿粉阿绿两位姐姐不好欺负,就捡软柿子捏?”“……”“你撒谎撒得这么急,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关键线索,迫不及待要去通关,打算把我们这些竞争对手能除掉多少,就除掉多少?”小金口才远不如她,登时又慌又气:“我没有!我哪有找到什么线索!”傅蓝屿叹了口气,又转向白笙:“其实你们俩才是商量好的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讲得跟真事似的,往我身上泼脏水。”“拜托啊大姐!”白笙气道,“我刚难道不是在帮你说话吗?你到底有没有点明辨是非的能力?”于是这一出半真半假的罗圈架,你咬我我咬你,成功把旁观的阿粉和阿绿给绕晕了。“……算了,没关系。”阿粉凉飕飕地提议,“不管是谁在撒谎,我们搜搜身,总能有收获的。”“我同意。”阿绿的步调始终与阿粉保持一致,她优雅起身,“那我搜小金,你搜蓝蓝吧。”“行。”傅蓝屿从容站起来,伸展双臂,任由阿粉摸来摸去。她未雨绸缪,早在房间里的时候,就将沾了花丛泥土的外套抖落干净了,连鞋底都仔细擦了一遍,完全看不出去过外面。相比之下,小金就显得不太情愿,还心有不甘地嘟囔着。“如果她真的找到了线索,怎么可能把线索藏在身上?”岂料下一秒,阿绿就从她的口袋里,拎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根纤细苍白的人类指骨,关节处断裂,应该是被掰折的,上面还凝结着乌黑的血垢。……这其实是上午乔云铮取钥匙的时候,顺便掰下来的,再由傅蓝屿趁机丢进小金的口袋,正好冒充线索,派上用场。白笙时刻不忘演技,见状嫌弃地“噫”了一声,往阿粉身后躲了躲。“谁的骨头?”阿绿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长。“小金,蓝蓝藏没藏我不知道,反正你是藏了,按理说大家都规规矩矩呆在房间里,身上不该出现这种东西吧?”小金看着那根指骨,连连摇头,恐慌而不可思议。“我不是,我没有!我根本连见也没见过这东西,我……对了!刚才吃午饭之前,蓝蓝和我撞了一下,肯定是她偷偷放进我口袋里的!”傅蓝屿叹息:“看你平时讲话战战兢兢的,连断句都断不清楚,拉人下水搞陷害时倒挺口齿伶俐了,佩服佩服。”“……我没有!”小金嗓音提高了八度朝她吼,“明明就是你搞的鬼!”“行了,这是游戏,每个人都在找线索,出不出古堡是你的自由,我们也管不着。”阿粉不耐烦地把小金扯开,“但从现在开始,你已经被踢出我们的队伍了,我们留一丝情面,暂时不会优先对你下手,你好自为之。”阿绿晃了晃手中那根指骨:“不过这东西既然被我搜到,就算集体共有财产,不能还给你了哦。”白笙佯装好奇,在旁出谋划策:“这看起来像是能插进哪里,或者是开启某些地方的道具啊,就类似钥匙一类的。”“回头到处去试试,总会有用的。”“绿姐你这么聪明,保准没问题。”小金被泼了一脑袋脏水,还洗也洗不清,她气得几欲发疯,可对方四个人,她也没法把她们怎么样,只能忍气吞声。她瞪了傅蓝屿一眼,即使隔着镜片,也能感受到那股怨毒之色。她转身出去,恶狠狠甩上了房门。*晚餐时分,伯爵夫人再度出现,她仍坐在餐桌的正位上,优雅端庄地切着牛排,自始至终没说过半句话。众位玩家也各自吃饭,没做任何交谈,像是等待审判的一群犯人,气氛沉寂非常。直到伯爵夫人用餐完毕,照常拎着裙子离开礼堂。只是在路过程序员身边的时候,她伸出手去,很温柔地在对方肩膀上,拍了一下。这一拍犹如地狱的邀请函,程序员霎时面如死灰。可想而知,这种特殊的对待,自然是和他鞋上清除不干净的血迹有关。然后接下来进入礼堂的威廉管家,则告知了众人一个更为意外的消息。今晚和昨晚的规则不一样,今晚并不需要投票出女玩家去献祭。“请各位尊贵的男性客人,午夜务必留在自己的房间内,进行古堡惯例的祈愿仪式。”祈愿仪式?谁也不知道这个祈愿是怎么个祈愿法,总之可以确定的是,今晚轮到男玩家们倒霉了。单数夜女玩家,双数夜男玩家,谁也别想跑。……深夜,傅蓝屿悄悄又遁进了隔壁白笙的房间,鉴于今夜乔云铮要遵守规则,留在自己房间里搞那什么祈愿仪式,两人决定直接去他的房间,一起看看是个什么仪式。现在众位玩家的警惕性都很强,光明正大通过走廊去三楼,恐怕会被人发现。所以两人在窗框上又系了绳子,准备神不知鬼不觉从外墙溜下去。诚然,这对白笙来讲,也是挺严峻的考验。她试了好几次都不太敢,最终由傅蓝屿打头阵,先去敲乔云铮的窗户,然后两人再一起接应她,把她抱进了屋。乔云铮笑着同傅蓝屿耳语:“你刚才脸贴玻璃的时候,我真的吓一跳,差点把你推下去。”傅蓝屿翻了个白眼:“那还真是感谢你的不杀之恩。”白笙坐在窗台上,一个劲儿地喘气:“我服了,你们俩到底是怎么跟壁虎一样爬上爬下的?我都快吓死了!”“你运动量还是不够。”傅蓝屿说,“回去让你哥继续监督你锻炼,每天不完成指标就别吃饭了。”“……”听得乔云铮又问:“你们今晚真打算留在这?今晚是针对男玩家设置的考验,其实你们待在自己房间,应该可以睡个好觉。”傅蓝屿看了他一眼:“我好奇你们的考验是什么,只能从你这找找答案——我当然不放心把笙笙自己留在房间,只能一起带过来了。”他微笑颔首:“多谢蓝妹担心我,我突然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自信,但我觉得你也温暖不了太久了,你有这说骚话的工夫,不如研究研究晚上的祈愿仪式。”“晚上的祈愿仪式,很可能是削苹果。”“削苹果?”乔云铮一指那张书桌,傅蓝屿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书桌上的镜子前面,摆放着一个红里透青的苹果,还有一柄锋利的水果刀。白笙积极抢答:“我听说过这个!就是你坐在镜子前削苹果,苹果皮不能削断了,等你削完一条完整的苹果皮时,镜子里就会出现你未来的如意郎君。”乔云铮沉默半晌,亲切友好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温馨建议:“白小姐,以后少看点童话故事,多看看恐怖片吧,有助活命。”“……”白笙登时再也不想搭理他了。于是三人各自斟了一杯水,照旧坐在沙发上打发时间。直到古堡的钟声,再度敲响了十二下,午夜降临。乔云铮抬起头,他敏锐发现那面镜子上,有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他放下水杯,朝书桌走了过去。“可能是仪式开始了。”傅蓝屿不确定这个仪式是否只针对男玩家,如果女玩家也出现在镜子里,会不会发生意外状况,所以她选择坐在原地,按兵不动。白笙紧张拽着她的衣袖,小声地问:“乔先生,你看见什么了?”乔云铮盯着镜子沉吟良久,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镜子里没有我的影像,是空白的。”“啊?”“而且我现在除了手能动,全身都动不了了。”换句话讲,从坐上椅子的那一刻起,他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第21章 离魂夜尽管乔云铮讲话的声音依旧温柔, 傅蓝屿却意识到了情势的严峻。他被钉在椅子上起不了身,这说明仪式已经开始了, 接下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她低声问道:“你说你手还能动, 能动到什么程度?”乔云铮略显无奈地笑:“能削苹果皮。”白笙在旁惊得六神无主,有点慌了:“那怎么办?我们得想法子救乔先生啊!”“这股力量不许他离开椅子, 明显就是让他完成仪式,游戏设置如此,我们没法干预的。”傅蓝屿沉默片刻,冷静拍了下她的手, “你在这坐好了,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乱动,听见了吗?”“哦……”然后傅蓝屿站起身, 淡定走向了书桌,并在镜子前弯下腰来。果然,镜子里没有乔云铮的影像。但却映出了她的影像。乔云铮从镜中看见了她,他回不了头,语气却蓦然变得严肃起来。“蓝妹, 你干什么?快回去。”“我看看这镜子有什么邪门的地方。”傅蓝屿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平静回答,“你不用管我, 削你的苹果。”她没直言,但意思很明确,不管今晚即将发生什么,她都会跟他一起承担风险。他是她请来帮白笙过关的, 她有这个责任。乔云铮自然也听得明白,他注视着镜中的她,怔了半晌,忽而一笑。“好。”他拿起那柄水果刀,开始从苹果的顶部慢慢削皮。苹果皮打着转,呈螺旋状,从他修长白皙的指间落下,露出黄澄澄的果肉。傅蓝屿始终站在他身后,偶尔抬眸看一眼镜子,偶尔垂眸看一眼他。她感觉自己心跳得略微有点快,的确是在紧张。也不知紧张的究竟是游戏的输赢,还是面前这个人。“蓝妹。”乔云铮缓声道,“你手抖什么?”“……屋里有点冷。”他笑意更深:“放心吧,我削苹果的技术一向不错,不会把皮削断的。”傅蓝屿叹了口气:“行,那你加油。”白笙盘腿坐在沙发上,战战兢兢:“你们俩都加油……”说话间,乔云铮终于将苹果皮削成了完整一条,他将刀一扔,又把苹果重新放在了镜子前面。他抬起手来,安慰似地,拍了拍傅蓝屿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不要怕。”“我没怕,你别怕就行。”两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镜子。气氛下降至冰点,连不远处的白笙,也忍不住伸长脖子往这边看,仿佛脖子伸得够长,就能为大佬们出一份力。房间内灯影昏暗,面前古老泛黄的镜面,像是被什么力量召唤了一般,突然又泛起了那股暗红色的光芒,傅蓝屿只觉眼睛被晃了一下,她目光下移,惊讶发觉,那只几秒钟前还圆润饱满的苹果,此刻如同被谁吸尽了汁水,正迅速萎缩干瘪下去,直至彻底成为一枚发黑的果核。与此同时,镜子的光芒却似乎越来越明亮了。而且,镜子里她的影像,也正慢慢变得模糊。从那暗红色的光芒里,丝丝缕缕溢出的白雾,从中央逐渐扩散,到最后已铺满了整座镜面。白雾弥漫间,犹如一支笔在缓慢勾勒,现出了某位女人清晰的半身轮廓。……如果那位也能被称为“女人”的话。傅蓝屿下意识抿紧唇角,神情凝重。镜中的女人穿着黑色罩袍,将全身都遮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她的脸色惨白可怖,一双眼睛却黑漆漆的,像是墨汁滴在雪地里,对比鲜明;她的嘴唇涂得鲜红,说是血盆大口也不为过。她看着坐在镜前的乔云铮,忽然笑了。她这一笑,血盆大口朝两侧咧开,嘴角就像被谁撕裂了似的,如果没有耳朵的阻挡,甚至要在脑后交汇。她口中的牙齿细密尖锐,酷似食人花密集的锯齿,单是看一眼就令人不寒而栗。她抬起手来,朝着乔云铮挥舞了一下。她的指甲黝黑发亮,也如十根利刃,轻而易举就能割断人的喉咙。……但她没有。她的手伸到半截就停下了,仿佛只是为了吓唬,并没想取乔云铮性命。至少今晚没想取。良久,听得沙发上的白笙,小心翼翼地开口:“蓝蓝,乔先生,你们那里还好吗?”傅蓝屿扶着乔云铮的肩膀,看到白雾散去,镜中的女人也渐渐消失不见了,总算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事。”结果话音刚落,忽听乔云铮沉声唤她。“蓝妹。”这一次,镜中同时映出了他与她的影像。恐怖的是,两人均满脸是血,连衣服也沾满了血迹,形容狰狞骇人。傅蓝屿蹙眉,本能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又摸了一下乔云铮的脸。而后下一秒,镜中两人就像两根融化的红蜡烛,缓慢塌陷在了流淌的暗红色光芒里。有血,正在溢出镜面。……那不是幻觉。镜子真的在流血。鲜血完全充斥了镜中画面,且汇聚成河,突破了这层镜子的阻碍,转瞬间已蔓延到了桌面。眼看着就要流到乔云铮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傅蓝屿反应极快,她娇喝一声,使尽全身力气将乔云铮连人带椅子,硬生生拖离了桌前。“笙笙!到床上去!”白笙一惊,顿时弹跳起来,跌跌撞撞往床的方向一扑。傅蓝屿以一人之力拖着乔云铮的椅子,将椅子一路从书桌拖到床前,她双手果断抓住椅子的两条腿,跟撬动杠杆那样抬起半边椅子,把乔云铮掀翻到了床上。在她也跳上床的刹那间,镜中血河汹涌成了血浪,源源不断朝地面倾洒,好似下了场瓢泼大雨。一时间,除了床上这方寸之地,房间里均被血色覆盖,再也没有能下脚的地方。可想而知,方才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乔云铮会分分钟被淋成血人,即使今晚不死,也算违反了游戏里“不要沾染污秽之物”的规则,迟早大祸临头。黄金局和白金局里的陷阱,比比皆是,有时候甚至会随机挑选目标,被选中的人只能算运气不好。所以走到这一步,能找到个可靠的队友,相互扶持,才显得格外重要。乔云铮远离镜子之后,在床上躺了会儿,僵硬的身体终于恢复了知觉,他坐起身来,看着傅蓝屿出了半天的神。“蓝妹。”他低声道,“你刚刚救了我的命。”“是啊,椅子很沉,你也很沉。”傅蓝屿揉着发酸发疼的胳膊,懒洋洋地回答,“你记住这个人情,以后要还的。”“你想让我怎么还?”白笙盘着腿坐在床头,闻言非常八卦地接茬:“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要以身相许的,乔先生,不如你考虑考虑?”乔云铮笑吟吟:“真以身相许了,占便宜的是我,这得看蓝妹意见。”“你们俩无不无聊?”傅蓝屿瞥了白笙一眼,“还不赶紧睡觉去。”白笙奇道:“咱们仨在一张床上,我怎么睡?我睡觉不老实,万一半夜把你俩踹下去了,沾一身血……”“我不睡,我在这给你守夜。”乔云铮点头:“我也不睡,我也给你守夜。”白笙神色复杂:“你们俩坐着,我躺着,这叫守夜吗?这叫守灵。”但作为一名被保护对象,她并没有来得及再多吐槽两句,就被傅蓝屿不由分说按倒在床上,用被子裹成了一只蚕蛹。“你跟你哥穿越时,废话也这么多吗?”“……”白笙拗不过傅蓝屿,况且今天演了一天的戏,提心吊胆的,她也的确累了。有大佬帮忙守夜,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抱着被子闭了会儿眼睛,很快就传来了小猫似的轻微鼾声。乔云铮正在替傅蓝屿按摩手臂,力道不轻不重,令傅蓝屿很满意,仿佛叫了个专业技师。两人给白笙留出了足够休息的空间,只并排坐在床边,垂眸盯着脚下流淌着血液的地面。傅蓝屿似乎能听到,有女人细细的笑声若隐若现,时而盘旋在窗外,时而回荡在房间各个角落,由远及近,犹如杜比环绕音效。她说:“今晚怕是要死不少玩家。”“很正常。”乔云铮道,“这个世界匹配到的玩家这么多,系统不狠一点,难道全靠大家自相残杀吗?”那未免也太残酷了。尽管这种逃生游戏,本就毫无仁慈可言。傅蓝屿凝神想了想:“我突然记起,其实关于血腥玛丽的传说,还有个流传较广的版本——当有人对着镜子进行召唤仪式时,会在镜子里看见女巫的影像,如果仪式不正确,就会遭到女巫的杀害。”“看来系统是个融梗王,把传说都杂糅到一起了。”“那是不是就说明,我们所看到的伯爵夫人,其实也并不一定是真正的伯爵夫人?”乔云铮陷入了沉思。“在没找到更多的线索之前,我们没法草率下结论,不过……”他低笑了一声,“我们不是拿到通往五楼的钥匙了吗?”傅蓝屿立即会意:“明晚去一趟?”“好啊,一起去。”两人击了下掌。话题谈到这里便终止了,他与她再度陷入了各自沉默的状态,很安静,但并不会显得过分尴尬。傅蓝屿单手托腮,闭目养神,直到又听见乔云铮在唤自己。“蓝妹。”“嗯?”他轻声询问:“当年你才十五岁,年纪那么小,怎么会被拉进这个系统里?”“这是幸存者逃亡系统,还会管我年纪小不小么?符合标准了,自然就会被拉进来。”“那你是怎么符合的标准?”“我父亲是个瘾.君子,那天吸食过量出现幻觉,把我当成了早已改嫁的母亲,一刀扎在我胸口上。”傅蓝屿轻描淡写地叙述,“后来抢救过来了,连医生也说我命硬,说我这种情况,原本是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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