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约猝不及防之下,惊得心脏发紧,两条长腿自觉盘在他腰上,双手也紧紧搂他脖子。程仲宾则托着女孩翘|臀,谢书约短裤宽松,他不是故意,手指却恰巧从空荡荡的裤筒陷进柔软里。程仲宾恶劣捏了捏,谢书约扭了扭,她不知属于危险行为,等危险来临,已无法抗拒。程仲宾手肘碰向墙上开关,外面黑掉,他抱着她走入明亮客厅,脚步未停,又走入黑暗的卧室。谢书约爱干净,在两人一起摔进床上之前,她及时提醒:“我们都还没有洗手,今天出了那么多汗,身上好脏啊。”两个人先后洗澡,谢书约是后一个,上次程仲宾说买两套她的睡衣放这里,果然备好。香槟色吊带丝绸裙,两根带子细细,瞧起来脆弱,好似轻易能扯断。料子柔顺贴身,女孩玲珑身段性感。谢书约以前将邹蜜看作性感水蜜桃,而形容自己是一枚青涩柿子。转眼柿子熟透,绵软香甜。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快乐。老地方。第59章纠缠过后,床凌乱不堪,身底更是一片狼藉,黏黏糊糊的。卧室门窗紧闭,房间里充满事后浓郁缱绻的味道,谢书约闻得发闷,好像还能感受那种任他摆布呼吸不上来的要命感觉。她想到窗边透一口气,白皙纤美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找到被扔到床头的丝绸裙,又抓起缩回去,躲在里面窸窸窣窣穿。程仲宾侧着身,撑了头,饶有兴致瞧她。男人眼中情|欲还未完全隐退,一双黑眸随着她的动作而动,见她掀开被条下了床,光脚到窗边,站到绿灰色窗帘里面。他听见开窗声音,窗帘随着她俯下身凹出一段曲线。程仲宾就这样盯着她制造的曲线望了片刻,捡起自己的衣裤套上,眼睛瞥向明显不能睡的床单,抽出来卷成一团丢到卫生间盆里。他找了干净的换上,过去拉开窗帘,谢书约伏在窗台上回过头来,圆眸黑葡萄一样,亮得令他无法不心动。他就这样从身后抱她到怀里,声音低沉性感,说:“再去洗一个澡?”今夜缠绵,以一个澡开始,又以一个澡结束。他们先后洗澡,不过这次谢书约头一个。这条睡裙也脏了,她换上另一条,款式质地都相同,更温柔的朱砂色。湿发滴水,她用毛巾包着擦,头歪着,颈项弧度美丽,拿眼梢看他,问:“仲宾哥,你是故意挑这么性感的吗?”程仲宾绝非故意,他记得以前住大院,几次夜里谢书约与他交流,从窗户边探出来,沉沉夜色中,她瘦而薄的雪白肩头就只有两根细细带子。他笑道:“我看你喜欢穿。”谢书约落落大方对他讲:“因为子宣说我的肩背很漂亮,适合这样穿。”程仲宾认可杜子宣的观点,他毫不吝啬夸赞:“你穿很漂亮。”等程仲宾洗了澡出来,谢书约又站到窗边,端午也还未睡,这会儿被她抱在怀里,一人一猫画面美好。他走过去从她手里抱过端午,对她说:“睡觉了。”他将小猫放到客厅沙发里,回来谢书约已经躺下,他关了卧室门上床,胸膛贴过去,揽她到怀里。她转身与他面对面,也抱着他,脸挨着他肩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后来感到热,她无意识推身边热源,又转回身,踢了被子,舒舒服服继续睡。程仲宾清晨醒来就见到冲击他视觉的一幕,谢书约的丝绸裙卷到腰际,迷迷蒙蒙的晨光里,长腿愈发雪白,引人遐想。昨夜好克制,卷土重来只用一眼。她惊醒,清晨女孩嗓音本就软甜,这下子更是柔得不成样子,含糊不清。她的眼神也如此,仿佛迷迷蒙蒙的天色,没有诱惑他,偏偏诱惑到他。谢书约完全是懵的,只觉得这个时间不对,但好像她也有渴望。她圆润指甲扣着他结实臂膀,想到昨夜的漫长,提醒他:“奶奶让我回家包粽子……”“现在还早。”程仲宾暂时抽出手,拿起床头的手表看时间,“不到六点。”手表又被放下,表盘里的三根针不停转,默默无闻为他们的隐秘时刻计时。这个清晨,吊带裙一直穿在她身上,谢书约被浪潮淹没时,柔软滑顺的料子盖到她面上,藏住她的桃腮媚眼,也将她动情的声音藏一半。后来端午好像听到里面动静,跑到卧室外面挠门,没人理它,它好似也会生气,挠得愈发厉害。门上响声,床上的人充耳不闻。不知不觉天光大亮,今日也是晴天,温度居高不下,太阳短暂照一照,房间里就热起来。拜他所赐,谢书约起床后又洗了一个澡,趁着他到卫生间的功夫,她去阳台完成昨夜搁置的工作,将端午的小房子刷成漂亮的水红色。颜料干透还需一点时间,猫房晾到阳台。程仲宾此时还未出来,谢书约腹诽,他怎么洗个澡这么长时间?只是当她进去,发现他在洗昨晚的床单,还有她脏了的睡裙时,谢书约脸色瞬间涨红,她第一反应,当没看见,掉头就走,走两步脸上红色更深,又转身倒回卫生间,支支吾吾说:“不是有洗衣机吗?”她第一次的痕迹,洗衣机能洗干净才奇了。程仲宾却不明说,道:“夏天习惯手洗,我顺便。”谢书约听了惊讶:“你竟然是自己洗衣服吗?”“我一个人住,不需要家政。”程仲宾失笑,更早的时候,别人是他的老板,什么不是自己做呀。“我也可以学的。”谢书约倚着门说,她看着仲宾哥蹲在盆边洗床单,心里盈满幸福。虽然她从小到大没做过家务事,但是爸爸大伯和哥哥们也没有做。小时印象深刻有一次,三哥主动刷碗,却被奶奶赶出厨房,说那不是男孩子的活。“前提是你真的自愿,不要因为要做贤妻良母。”程仲宾拧床单的时候,手臂肌肉鼓起,展现男人的蓬勃力量感。谢书约呆了呆,才笑:“难道你不要我做贤妻良母啊?”“贤妻良母并不是靠洗衣做饭体现。”“仲宾哥。”程仲宾抬起头来看她,阿约眉眼弯弯,她认真说:“有的时候,我简直觉得你是读了很多书的人,说话才这么富有哲理。”他乐了乐,与她逗趣:“我一时不知你是夸我还是嫌我。”谢书约果然变脸:“当然是夸,我嫌你什么?”“嫌我没读几本书。”“……”她从他戏谑的眼神里读出捉弄,轻轻哼一声:“你好烦,就知道曲解我的意思,不和你讲了。”谢书约扭头就走,程仲宾笑出声来。待他洗完出来,谢书约跟他到阳台一起晾。她想到晚上回学校,叮嘱他:“颜料干了你记得把端午的房子放到客厅里面,还要给它垫层垫子,软和一些。”程仲宾答应下来。两人喂了端午才下楼吃早餐,后来回家,车子开出小区时正好与大哥那辆切诺基碰上,谢思好看见她了,从车窗探出小脑袋,兴奋叫:“小姑姑!”她对开车的谢书钧说:“爸爸停车,我要去和小姑姑坐。”宝马和切诺基同时停下来,那边谢书钧问:“阿约怎么来了这边?”本来昨夜过来的初衷,是为端午造房子,后来那件事情,她同样情浓,压根没想推拒,自然而然就做了。现在大哥一问,她一下子就联系到那上面,心跳都快两分,想着大哥大嫂也会这样联系,她平时再厚的脸,这会儿也厚不起来,巴不得找条缝钻进去隐身。程仲宾察觉到她一瞬间的不自在,替她回答:“昨天我们上山摘箬叶,阿约抱了只猫回来,但是舟舟好像怕猫,她抱到我这里来养。”这时候谢思好下车,蹦蹦跶跶过来,还说:“猫猫这么可爱,弟弟为什么怕呀?”谢书约趁机下去抱她到后座,解释:“弟弟还小,过两年他就不怕了。”谢思好点点头:“那我像弟弟这么小的时候也怕猫猫吗?”“你不怕。”谢书约想起谢思好就觉有趣,虽然院子里没喂猫狗,但巷子里不缺这些小动物。过年的时候,有野猫进来偷吃,好好捉着猫尾巴,把人家扯得喵喵叫,她自己则咯咯笑。车子重新启程,姑侄两人讲着谢思好小时的趣事,谢书约将刚才的不好意思抛到脑后。车子停到新家楼下时,她才又担忧起来,会不会被母亲看出来?她心中惴惴,估计又要挨批。出乎预料,就连谢书约回到家特意换了一套衣服,王维芳也没讲什么。谢书约刚开始还猜想,或许是过端午的缘故,人多事忙,她找不到时间而已,于是晚上拎着一袋粽子回学校,做好心理准备等她的电话,她一连等了一星期,也没等到。又想着,或许电话里不方便讲这事情,母亲也在等她周末回家谈话,结果依然是压根不提。至此她一颗心彻底放下来,每周末打着看端午的名义,有时在程仲宾那里住一晚。直到暑假八月发生大洪灾,和前几次的小打小闹不同,水淹过人高,城里情况稍好一些,城外许多老房子倒塌,庄稼牲畜被冲走,损失惨重。家里被安排住进来一家五口寄居,空间施展不开,由于这个原因,谢书约便搬到程仲宾那里住了一段时间。第60章一九九八年的夏天总下雨,有时天晴着,暴雨突降,下得人措手不及,王维芳还为此抱怨过。以前住大院,晒床单被条都方便,搬了新家后,虽然阳台也不小,但场地到底受限许多。还好楼顶天台宽阔,趁出太阳时牵几根长绳,到晚上晾干收回去,也是一个好办法。那日太阳好,早晨王维芳特意换下床单被条,洗干净挂到天台。下午时都干得差不多了,谁想烈日当空,一场大雨淋下来,浇了个湿透,又要重新洗一遍。等到夜里雨停,谢书约支了手电筒,陪着母亲上去取的时候,听她发了几句牢骚。倒是谢书俊闲情逸致好,晚上江河涨水,隔天早晨他拿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鱼篓到岸边捞鱼,带回来满满一篓。都是小鱼,裹面粉炸来吃,其中有小拇指大的,老太太单独酥炸,捣碎了给端午拌饭吃。这时还是七月,距离洪水爆发还有一阵子。洪灾尚未至,程仲宾等待许久的东风终于吹来。停止住房实物分配的改革文件颁布,将住房商品化,特别是那句“住房的建设将要成为中国经济新的增长点” (源自网络资料),意味着这两年低迷的楼市局面破冰,地产行业又要火起来,一时间房企数量增加不少。相应的,程仲宾应酬也多起来,陪各个局领导交际,拿酒当饭,常常深夜才归。那天奶奶将小鱼干捣碎后,下午谢书约带到河东。白天程仲宾不在家,她自己开门进去,端午听到门锁转动声音,已经候到门边。谢书约推开门,就见小猫站在门后,仰了脑袋,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瞧着她喵喵叫唤,仿佛表达对她的思念之情。端午带回来已有一个半月时间,因养得好,迅速长大一圈,愈发乖巧惹人爱,谢书约当即抱它到怀里,问:“端午想妈妈啦?”端午回应:“喵。”谢书约愉快笑起来,不禁低下头亲了亲它,她进去检查它饭碗情况,清水煮熟的肉,怕它咬不动,精细撕成小块,还有半碗。她摸摸端午肚子,吃饱了鼓鼓的,夸奖:“看来爸爸把你照顾得很好。”程仲宾把端午照顾得好,照顾自己却差了点。他这两天忙,脏衣服都堆到沙发,谢书约刚开始还以为是洗过收进来的干净衣服,她准备叠起来放进衣柜,拿到手里觉得有味,于是放到鼻边闻了闻,酒气熏得她皱眉。端午就在身边,她对它吐槽一句:“你爸爸也喝了太多酒了吧。”她也知道仲宾哥没空,抱着这些脏衣服到卫生间,放进洗衣粉水里泡着,简单做了家里清洁后,才洗干净晾起来。看着挂了一排的衣裤迎风飘动,拍拍手,颇有成就感。傍晚谢书约给程仲宾打电话,问他夜里回不回家吃饭。程仲宾本还以为她指的是谢家,听到端午在她旁边叫,才反应过来是他那儿。“你自己到楼下吃,我尽量早点回来。”程仲宾报备,“今晚给香港来的投资商接风洗尘,可能会晚。”谢书约“嗯”了一声,嘱咐他:“那你能少喝点酒就少喝点酒吧,衣服都臭死了,那是喝了多少呀?胃受得了吗?”程仲宾笑:“我知道,受得了才喝的。衣服你别管,我这几天没顾得上,要是你嫌臭,就帮我丢到洗衣机里。”“那岂不是越闷越臭了。”她邀功似的语气,开开心心讲,“我已经全替你洗啦。”程仲宾听了比她更开心,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阿约,生病时为他熬粥下厨,现在又贴心为他洗衣,就满心感触道:“阿约对我这么好?”“那还用讲吗。”谢书约不多占用他宝贵时间,主动挂电话。晚上她没有下楼吃,最近她主动跟着王维芳学做菜,会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和豆角炒肉,食材冰箱里都有,又熬了粥拌鱼末给端午吃。晚餐后,一人一猫坐在客厅看电视打发时间,端午黏人得很,躺在谢书约腿上睡觉,后来她被它感染,也跟着昏昏欲睡起来。这边程仲宾一行人吃饱喝足又到歌舞厅,不像他和阿约去跳的正规场子,也不是说这种不正规,只是里面脏事比较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谈生意谈项目,正正经经聊,反而拿不下来。非要出来玩一玩才行,好像玩了过后就是朋友,朋友一切都好办,几乎可以说水到渠成。他们叫了女伴,前些年程仲宾还逢场作戏,但自从意识到喜欢阿约,他就不参与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有拒绝的权利,没人敢往他身边强塞。香港投资商不了解他情况,推了一个穿着清凉的陪同女郎给他,女郎靠过来之前,程仲宾避开,重新给她指了一个位置。他的下属及时半开玩笑半认真说:“我们老板去年订婚了,可不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港商操着极不流利的普通话夸张道:“不是吧,程先生还怕未婚妻?”程仲宾转着手上的订婚戒指,笑着默认。他不由想到阿约电话里嫌他衣服有酒臭,要是被她闻到别的女香,估计就不是嫌衣服,而是嫌他了。结束不算很晚,司机送程仲宾回家。他开门听到客厅传出来电视声音,还以为谢书约在看剧,进去见她抱着端午一起睡着了,愣了一下。鬼使神差,他觉得这一幕太和谐,轻手轻脚到书房拿了相机出来记录。快门咔嚓一声,将谢书约扰醒,她吓了一跳,看到程仲宾又放下心来:“你干什么呀?”程仲宾走过去,按出刚才拍的照片给她看:“值得纪念的瞬间。”端午也悠悠转醒,伸了一只白茸茸的爪子扒到相机上,伸过小脑袋来看,将两人都逗笑。他挨着她坐下,问:“怎么不到床上睡?等我回来?”心爱女孩诚实点头,程仲宾顿时觉得窝心,他神情格外柔和,说:“下次别等,困了就去睡。”“反正我也没事做。”谢书约摇摇头,凑过去闻他身上的酒气,“今晚又喝了多少呀?”“不多。臭不臭?”他问。“臭死了。”谢书约皱鼻子。她这样说,他偏偏故意吻吻她,再问:“真的臭死了?”谢书约已经不再轻易为此脸红,但无论和他接多少次吻,她仍每次都悸动,哪怕是这样的蜻蜓点水。在他又要吻过来时,她横起手心挡住,撒娇着推他:“你没醉吗?快去洗漱吧。”程仲宾明明一点都没醉,只是现在的场景太温情,他装醉压向她:“头晕,阿约,你让我抱抱。”谢书约立刻伸开双臂结结实实抱了他,不无心疼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呀?少建几栋楼不可以吗?”程仲宾与她交颈拥抱,闻到她身上柔软甜香,他格外迷恋,深深呼吸,说:“不然拿什么和你结婚?”谢书约好笑,问他:“我妈妈要求你搬金山银山给她啦?”程仲宾脸埋到她肩头,灼热呼吸密密敷向她颈边肌肤,笑得肩膀抖动,倒很认真:“她有这种要求也不过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要告诉妈妈,也许她就向你要了。”谢书约使坏道。结果他“嗯”了一声,大方道:“我什么都给。”谢书约被他的呼吸扑的痒痒的,她有一半是因为痒才发笑,说:“你好舍得。”“谁让我有这么爱你呢。”程仲宾特别真情。谢书约慢慢止住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眼有些热,一颗心更热,于是抱他更紧了,叫他:“仲宾哥。”他察觉到她的变化,笑声贴在她耳畔:“感动了?”她十分坦率,真心诚意对他表述:“我也好爱你哦。”这一句话,短短六个字,倒把程仲宾感动到不行。这会儿酒劲好像慢慢上来了,竟真的有点昏头,幸福昏头。两人什么多余动作都没有,这样温温存存抱了大约一刻钟,谢书约感觉够久了,才再次赶他到卫生间洗漱。睡前她又捡起那个话题,说:“我知道人人都不嫌钱多,但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我除了比较喜欢买衣服,但我很多衣服都是在大哥那里拿的。”程仲宾知道阿约没吃过苦,她持有一份天真,需他珍贵保护。他搂着她说:“我知道了,阿约很好养。”黑暗中,谢书约没忍住挠了他一下:“我才不是这个意思。”他没躲,笑着捉住柔若无骨的手指,反问:“难道我们阿约不好养?”“我是你女儿吗?要你养。”谢书约脱口而出。这句话把程仲宾逗得笑了好一阵子,他将她笑恼了,手被捏在他掌心里抽不出,便用脚踢他小腿,嗔道:“你笑什么呀?哪有这么好笑。”程仲宾顺势抬了腿夹住她的腿,逗她玩:“不要我养,那要谁养?”“我自己养自己不可以呀。”谢书约被禁锢着,她并不觉得难受,反而很享受这样亲密的时刻。“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不花,我挣的钱放到银行发霉?”“你要是不想那些钱放银行里面发霉,那就捐出去呀,需要钱的人很多。”谢书约也不知自己这句话算不算未卜先知,洪灾发生,程仲宾当真带头,捐了一大笔款出去。还有她不想仲宾哥太辛苦,劝他少建几栋楼是事实。但当她知道南望路那一片还没打好基础的楼受损,之后又要重新投入各种成本进去时,难免更为他心疼,她要的又不是这种结果。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朋友问到,就在作话里特别讲一下,后面没有虐,平平淡淡讲完这个故事。原本我的计划是20万字,现在已经超出,大纲里还有一点内容,不过不多啦。希望大家还能陪阿约仲宾哥走到最后。第61章进入八月,天总阴着湿着,暴雨来得更密集。气温却也居高不下,是那种闷闷沉沉的热,一点都不爽快。偶尔狂风过境,街道树木都被刮倒,窗户玻璃震颤,门缝嗡嗡嗡响,让人不敢冒风险到外面透一口气。那时连下了一个星期的雨,风一吹,江里河里的水漫上岸。每天伴随着雷电,别说电视,家里电闸都拉下来,老太太说通电容易被击中,不安全。城里广播实时播报水位公告,之前几天变化不大,但水位也没下降,大家心都揪着,后来担心的决堤现象果然发生,水位一涨再涨。低层住户以及城外低处居民被转移到高处,也没有强制要求哪家收留,大多凭自愿原则。谢良清和王维芳都入了党,这种时刻,他们自然要站出来起带头作用。谢家被安排住进来一家五口,其中有一个奶奶,和家中老太太差不多年纪,她们俩一间屋。谢书约则大方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让那对父母带着两个孩子挤她的床,她自己去和姐姐舟舟一起睡。之前水位还没升上来时,程仲宾有先见之明,载了一车日用和蔬菜粮食过来,后来出不了门了,倒不愁家中没吃的。还未停电前,奶奶和王维芳轮流往外拨电话,确定亲朋好友安全。唯有谢书裕联系不上,一家人担心死了,怕他在外面出什么意外。这次洪灾几乎席卷全国范围,比起几大主要流域险情,雁城受灾情况较小,相对损失少一些。而谢书裕工作所在的城市便是主要流域之一,不仅财物受损,人员伤亡也惨重。(参照1998特大洪水)谢书裕个人电话拨不通,单位电话也断线,尤其老太太,急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老太太对谢书约讲:“你大伯过世,奶奶已经经历过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是你二哥再出什么事情,我搭半条命进去算了。”谢书约心里同样挂念二哥的安危,但她要先稳住老太太:“奶奶,你别自己吓自己。二哥和仲宾哥差不多高呢,他又会游泳,咱们往好了想,他绝对不会出事的。”小孙女熨帖一句,老太太倒真安心了一些,只是仍旧担忧:“不知道仲宾找人联系有没有用?”“如果联系上了,仲宾哥会第一时间传消息回来的。”谢书约继续抚慰奶奶,“三哥不是也在想办法吗?他尝试联系二哥那边的记者朋友,也许有用。”这时候全国携手抗洪,各地气象局发急讯联络,程仲宾通过层层关系,几经周折,终于找到谢书裕。谢书裕是安全的,并且他自愿加入前线抗洪抢险当中,那边洪水更早爆发,除了指挥防汛的各个紧要部门,全城断电,他那支手机泡坏用不上,没有办法联系家里,也无暇联系家里。“你二哥真是,他又不是当兵的,谁要求他到第一线啦。”老太太松一口气。“就是,不知道我们时时牵挂他吗。”谢书约顺着奶奶,心里却佩服谢书裕,为二哥感到骄傲。奶奶转即又为程仲宾肉痛起来:“南望路那一片全淹了,这损失得多大。还有他那辆宝马汽车也报废了,那台车子好贵,今年这雨简直害死人。”南望路被淹,程仲宾反而淡定,天灾避无可避,吃亏的不止他一个老板。至于宝马车报废,他更多是觉得暂时出行不方便,比如退洪后他去接谢书约,是从储物间找到一辆永久自行车骑过去。因不是只住一两天,谢书约收拾了整整一皮箱衣物,她觉得自己还算克制,王维芳却不这么以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过去就不回来了。”谢书约回得顺口:“要是我不回来,一个皮箱远远搞不定。”“你呀你,真是管不住了。”王维芳点点她额头,趁着房间里只有母女两人,低声告诫,“自己要懂分寸,不要闹出人命来,吃你姐姐吃过的苦。你姐姐倒是结过婚的,你还是大闺女呢,传出去丢不丢人呀。”谢书约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母亲说什么,脸红心跳点点头说:“我知道。”也许是受王维芳这句话影响,谢书约接下来的日子不太踏实,偏偏她这个月的生理期推迟了,导致她整个人都陷入焦虑不安中。但这段日子程仲宾比之前更忙,公司各个楼盘受损情况需要他亲自实地考察,再组织专项会议商讨解决方案。还有领导电话找上来,他积极响应号召,筹备款项物资捐献,也不轻松。程仲宾早出晚归,仿佛一台机器,高速运转不停,于是没注意到谢书约的异样情绪。也不是他粗心,或者忽略了阿约,主要谢书约也体谅程仲宾,她知道他损失不小,公司还要养那么多人,肯定有负担,只不过他没在家里表现出来而已。所以她的焦虑,她也没表现出来。还有两个原因。一是生理期推迟的情况以前也出现过,一天两天属于正常情况,很可能是她被母亲那句“闹出人命”唬到了,所以杯弓蛇影,毕竟仲宾哥在这方面比她还谨慎。二是她总有身上要来的感觉。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就这样度过一周,还没来红。她彻底沉不住气,心里想着,等仲宾哥晚上回来,让他买试纸给她验一下,才好安心。结果这天夜里程仲宾开会开到零点,中途谢书约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拿不准具体时间,就让她先睡。待他回到家,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端午敏感,跑到他脚边,黑暗中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发光。程仲宾放下钥匙,抱了抱端午,又将它放到地上,说:“妈妈都睡了,你也快去睡。”他自己往卫生间走,简单洗漱,放轻声音进卧室,灯也没开,上了床,非常熟练地抱她到怀里。他正要闭上眼睛,胸膛被推开,谢书约翻身背过去。程仲宾以为阿约睡熟了,无意识的反应,他甚至笑了一下,重新靠过去,手放到她腰际,还没搂得住,她就拿开他的手了。“还没睡着?”程仲宾意识到她还醒着。谢书约“嗯”了一声,接着沉默下来。程仲宾终于发现她有小情绪,拉开台灯,扳过谢书约的肩让她躺平,撑起身子看她,猜测,“我回来晚了,你不高兴?”她口是心非摇摇头。程仲宾的身影挡住大半光线,阴影笼罩到她面庞上,使得她白皙的脸半明半暗,同时又没有她一贯的招牌甜笑,倒像心事重重的样子。“那是为什么不高兴?”程仲宾伸手抚摸她脸蛋,充满宠溺意味,“嗯?”也许因为她今晚太想他尽早回家,又等不到他回家。谢书约都因为生理期推迟忐忑得要命,害怕真的如母亲所说,那她岂不完蛋?她迫切希望验出来结果,希望是自己想多。他却开不完会,现在药房都关门才回来,令她觉得委屈,鼻子一酸,眼里就起了雾。程仲宾吓一跳,紧张道:“谁惹我们阿约不高兴了?”他还是有点逗她的成分,谢书约中计,笑了笑,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快速说:“我那个没来。”“哪个?”程仲宾是真的没懂。谢书约无语凝噎,然后更快地说:“就是每个月都要来的那个啊。”这下子程仲宾了解了,但是他不明白她的意思,问:“没来怎么了?还没到时间?”谢书约听过后瞪了他一眼,又觉得气不过,翻身不看他,脸埋在枕头里闷闷说:“就是到了时间没来我才跟你说的嘛,不然我干什么特意讲这个事情。”程仲宾愣半晌,才彻底理解到,他心脏不自觉发紧,问她:“到时间多久了?”“迟了一个星期,但是还没来。”谢书约眼睛都湿了。虽然程仲宾看不到她脸,但他听得出她的颤音,索性抱了她起来,放到腿上面对面。望见她圆圆眸子里的水光,心脏塌下去,哄她:“哭什么呢?”“你说哭什么呢。”谢书约又瞪他。他耐心问:“所以今天晚上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是要我买验孕纸回来?”她点点头。程仲宾哪里了解女人生理期,他有的只是常识,听她说推迟了一星期,心里也有担忧,虽然觉得措施做得好,他每次都检查过,应该不可能。但万一就是中彩,只怕对阿约影响很大。他压下自己的想法,先照顾她情绪:“这种事情应该直接告诉我,你可以命令我推掉会议马上回家。”谢书约果然破涕为笑:“你讲得我很胡搅蛮缠一样。”她其实也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了,说,“你开到这么晚的会,肯定很重要。”“没有你重要,你最重要。”程仲宾想也不想说道,他给出解决办法,“现在太晚药房都关门了,明天一早我就去买回来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