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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有糖[校园]》TXT全集下载_8(1 / 1)

从这以后,祁飞就觉得江晴天像是得了神经病,成天挑事。“你还有什么事儿吗?”祁飞开口。“没事我就先走了。”没等江晴天回答,祁飞直接转过身。江晴天在祁飞背后大声喊道。“别惦记着我们家了,你回不去的!”周围走过的人群纷纷看向祁飞,她没理会。在江家待过两年,就没一个日子祁飞觉得是顺心的。对于不能回去这件事,说实话她是愿意敲锣打鼓的。如果没有江晴天死缠烂打地跟着她,祁飞甚至可以去买条鞭炮回来放。祁飞有的时候都怀疑江晴天这么执着,是因为她遗传了许盈盈的神经质。竞赛已经开始了,祁飞矮过身子走回第一排。看到小led屏幕上夏正行的分数依旧是遥遥领先,她松了口气。然后又提起一口气。夏正行这个乖宝宝是真的厉害啊第二轮文科竞赛比第一轮理科竞赛有趣多了,以口头的方式进行,比如背诗、辨析思想政治题,他们还要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去给大家讲朝代史。这种脑容量让祁飞啧啧赞叹。要是让她上去,估计憋半天顶多讲个刀的演变史,其余都是白瞎。就连三字经她都背不下来。“最后一轮。”主持人站在台子旁说道。“请每个人进行一篇八百字的口头作文,作文要求描述一个人。”终于来了条祁飞会的了。他们有的人描述的是自己的父母,有的在描述爷爷奶奶,还有描述乞丐的,几个学生恨不得把这辈子用的形容词全编排进这八百字里来。到夏正行了。夏正行站起身,祁飞也抬起眼,挺好奇他会说谁的。刘云?还是他爸爸?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爸爸...从没见过...“以往竞赛,我都是一个人来。”夏正行一开口祁飞就觉得不好,这不是偏题了吗...人家让你描写人,就该一开始就讲这人长什么样,他是谁之类的...“以往我在学校也喜欢一个人待着,日子很平静。”夏正行接着说。“直到一天,有个人抢走了我的钱包。”观众席的人们纷纷抬起头,被这句话吸引住。“她为什么要偷走我的钱包,还把我的身份证扣留了,我一直想不通...”祁飞整个人僵在座位上。靠...夏正行嘴里说的不会是她吧。夏正行的语速让人觉得很舒服,流畅得像是在跟评委聊天。从钱包说到店面,再说到天台。祁飞忽而意识到,虽然并非她所愿,但是她早就渗透进夏正行的生活。身份证、蓝印花店、陈越、柴犬、颠簸着自行车的石子路...夏正行是祁飞的第一个‘非原野朋友’。八百字很快收尾,夏正行垂眼看向台下。“她今天也来了,就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祁飞还没反应过来,四周所有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包括评委老师的目光。“她跟我说过,她和我的世界不一样,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不一样,也不知道她那边是白天还是黑夜,又到底经历过怎样的曾经...”“但是我想问,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夏正行顿了顿。“让我看看她那边的世界。”第23章 重要“好!”观众席有个男生捣乱替祁飞回答, 引起阵阵哄笑。比赛结束,夏正行没有任何意外地成为第一名。直到他走到祁飞身边拿起背包,祁飞还没从他刚刚的那句话走出来。夏正行这人太怪了。让人怔愣。他越是这么说, 祁飞越是小心翼翼。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为什么要把他牵扯到她的世界来。但是不可避免得,祁飞感动了。刚刚夏正行说出那一句话的瞬间,祁飞就有种泪目的感觉。本来她这人就很容易哭, 看喜羊羊和灰太狼都能被灰太狼受伤给感染哭。祁飞怀疑夏正行是在赚她眼泪水儿。他们两个人顺着人流往外走,有几个姑娘跟在他俩身后。一会儿走到祁飞左边, 一会儿走到夏正行右边。估计是夏正行的迷妹。说到这个祁飞想起他的头号迷弟陈越。“陈越今天怎么没来?我记得他要给你集结一大帮人来撑场面啊。”“他前几天去酒吧惹到人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他去嫖了吧?”这垃圾真的是死性不改。“我挺后悔的。”夏正行说道。“后悔什么啊?”“后悔当初我把从他车前拉回来了。”听完着话祁飞笑出声。“你有这种觉悟, 我很欣慰。”“陈越估计要休学一段时间,他惹得挺大,都波及到家里生意了。”“是嘛”祁飞走出体育馆。“那挺好。”“是挺好。”夏正行瞥了祁飞一眼。“你的大计划可以搁置一段时间了。”夏正行说得很轻, 垂眼看向祁飞。“你这么担心干什么?”祁飞用力拍了他背包一下。“走, 肚子饿了, 我请你吃饭。”夏正行不应该为她担心, 祁飞也不想让他考虑太多。她自己世界的事情,就让她自己思虑吧。“吃什么?”走出体育馆祁飞就没了主意。“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你喜欢吃辣吗?”祁飞点头。“还行, 菜只要不甜我就能接受。”“挺怪的。”夏正行笑道。“为什么有人喜欢吃糖但不喜欢甜的菜, 那行吧...前面有一家麻辣香锅应该还开着。”“走!”麻辣香锅的店很近,他们没走多远就到了。人不是很多,这可能跟最近天气有点儿热的缘故有关。毕竟春天来了。一走进店面祁飞就把外套脱下来。“我帮你拿着。”夏正行伸出手“没事儿。”祁飞把衣服团成一团,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衣服兜儿里有刀, 如果不在祁飞触手可及的地方,她会没有安全感。这里的麻辣香锅分为一级辣、二级辣、三级辣和变态辣。祁飞选了个保险的二级辣。进店后反而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不久店里就坐满了人。挤挤攘攘,有些过于热闹。祁飞把手机放到桌上,发现卫风发了条微信。里面有二千红包,祁飞没领。-这钱我不要。祁飞按着键盘打字。-为什么不领?卫风回得很快。祁飞犹豫了一秒,没再回消息。卫风一搬家公司的,估计日子也不好过,她最近蹭在夏正行家,也不缺钱。夏正行拿过祁飞的手机,扫了个二维码。祁飞这才想起他们两个没有联系方式,连手机号码都没有。“靠,你手机号码也留一下。”这朋友也当得够粗糙的。夏正行存完号码后,祁飞接过来一看,差点儿笑出声。花里胡哨的。备注是‘出了事要第一个找的姓夏的重要的人’。这么一大串备注名,通讯录里就数这个名字最亮眼。想不注意到都难。“你幼稚不幼稚,怎么不干脆写首诗在上面?”“没想到。”夏正行回答得一本正经,眼中有笑意。祁飞打开夏正行的朋友圈,发现跟她一样,都是空空白白的一片。现在人好像都不怎么发朋友圈。也只有黄豆那个精神话痨,屁大点儿事都要发在朋友圈里。上次手臂上长了个小小的红疙瘩,他拍了个九宫格放在朋友圈里。“麻辣烫来喽!”老板娘端着个大铁盘子。两碗糙米饭和一个大碗装的麻辣香锅,锅里全是大红色。看上去让人望而生畏。一股辣味铺面而来。“确定这是二级辣?”祁飞拿筷子夹了一块土豆。“怎么看起来像是变态辣?”看上去就像是被红油辣椒泡了一天一夜。吃进嘴里还好,有一股芝麻的香味。看来只是看起来厉害。祁飞抬头发现夏正行在猛喝水,他还没吃几口,嘴巴就红得就像被火烧过。尤其是他皮肤很白,这样一对比,就显得嘴唇愈发红。祁飞把自己手边的水也递到夏正行跟前。“怎么回事儿,不是你提出的吃辣吗,你自己这么怕辣?”夏正行大口喝水。“我好像...高估自己的吃辣能力。”“吃点儿饭,饭解辣。”祁飞都快被夏正行逗笑了。“你这哪儿有吃辣能力啊,算了,给你重新点菜。”“没事。”学霸不愧是学霸,对于吃辣这种事也有追根到底的精神。额头都吃出汗了,祁飞无奈地给夏正行点了一份牛奶递到跟前。在黄豆朋友圈看过牛奶最解辣。看来没说错。“卫风最近怎么样?好久没见他了。”夏正行夹了块培根在祁飞碗里,红油直接把糙米饭染红。“你多久没看到他我就多久没看到他,看他朋友圈,应该是在忙工作吧。”礼尚往来,祁飞夹了一块沾满红油的油干放到夏正行的碗里。满足他追根吃辣的学霸精神。他们聊着有的没的。“你迷妹不少啊...”祁飞擦了擦嘴。“你喜欢哪个型号的?”“没有特定的类型。”说到这,夏正行喝了口牛奶,看向祁飞。“那你呢,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祁飞皱起眉,认真地思考起来。她的圈子很小,除了原野院就只有学校,学校里还不认识几个人,原野院里的男孩儿和她同龄的几乎没有...这样一来,候选名单就只剩下黄豆一个人。一想到这儿,祁飞条件反射地打了个颤。把黄豆放进候选名单,要怎么奇怪就怎么奇怪。“没有。”“没有?”夏正行抬眼。不知道祁飞有没有看错,她总觉得夏正行眼里带着些许失望。夏正行也不动筷子了,开始只喝牛奶。“没有喜欢别人的冲动,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这是一句大实话。喜欢这两个字应该是一种可以绵延的情绪,但很可惜。祁飞没有。“但是...”祁飞改口。“要是你非要问我喜欢什么类型,我喜欢那种...”脑海中出现几个形象。“耳朵不要太尖,眼睛不要太大,屁股圆圆的。”夏正行看祁飞的目光越来越怪。“你想什么呢?”祁飞咧开嘴。祁飞继续说。“尾巴不要太长的...”“狗子——”祁飞拉长尾音。比起人类,祁飞更喜欢狗子。“比如我们学校的柴犬...说到它,它名字什么来着你知道吗?”“就叫阿柴。”夏正行嘴上的红慢慢褪色。“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吗?”这话从夏正行嘴里说出来怎么看怎么违和。祁飞看着夏正行的眼睛,把手指敲在他桌子前。“夏正行同学,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听你这话你有谈恋爱的想法?都马上高考了,就差这一会儿?”“不是这个意思。”夏正行的眼神很认真。“我...有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也不行。”祁飞连续敲了两声。“我代表刘云告诉你,高考之前不准谈恋爱。”“暗恋也不行吗?”夏正行盯着祁飞。“暗恋也不行,多看看五三,洗涤心灵!”说完后祁飞被自己逗笑了。五三可真是块砖,哪里有用往那儿搬。“那你呢?”夏正行问道。她...她将会给自己一个结局。不过看着夏正行干净的眼神,这句话祁飞没说出口。祁飞开口。“这要看阿柴的心愿,谁教他更喜欢你呢,把他从你身边抢过来有点儿困难啊。”“阿柴这么重要?”祁飞听夏正行的语气有点儿不对。这是吃味了?“放心。”祁飞抬起头,一副哥俩好的语气。“你在我心里跟其他人不一样。”估计吃辣吃上头了,祁飞说话有些飘。祁飞比划着自己的胸口。“在这里,你和狗子,还有黄豆...都是有位置的。”飘了。被辣飘了。祁飞一路飘回了家。刘云知道夏正行拿了第一名后,一点儿都不惊讶,只是给他俩做了顿大餐。鉴于中午那顿麻辣锅已经耗费了祁飞大半的胃口,她喝了几口海鲜汤就上楼去了。睡觉之前,刘云跟祁飞说店里要重新开张,祁飞知道她的意思。“那我放学之后就往店里走。”“周一到周五还要麻烦你睡在小阁楼那儿,毕竟我也没时间去接你,周末我再接你回来住。”“好。”祁飞咧开嘴。“刘姐你别说得好像欠我似的,我本来就是给你打工的,有地方住有钱赚对我来说就已经很知足了。”洗完澡后祁飞把行李收了收,没多少东西。卫风之前给她的钱都没花完,更别说刘云后来给她的。过完周末就是周一,祁飞没上晚自习直接去了刘云的蓝印店铺里。店的角落装潢改装过,吊顶上的灯换成古风的灯罩,灯皮子也是用蓝印花布做的。店的陈设少了一些布匹,多了几排蓝印花布做的衣服和包。晚上来的人依旧不多,祁飞摊开五三百无聊赖地看阅读理解。她发现阅读理解的题目也挺有意思的,找到后面夹着的答案对照着看。答案里一排排全都是‘什么什么句子表达了作者怎样的心境,抒发了作者怎样的心情,暗含着作者怎样的讽刺。’看得祁飞特别想采访出答案的人,他们是不是作者肚子里的蛔虫。人家作者写的时候一气呵成说不定屁都没想,结果被一群后人拿来大做文章,恨不得每个字都要扣下来解析一下。到了九点,祁飞就直接锁门到对面洗浴中心洗澡。洗完澡回来直接上阁楼,面对着昏暗的小房间,祁飞莫名觉得陌生起来。没有粉色的墙,没有蓝色的鱼尾灯,没有刘云和夏正行。只有祁飞自己和她的影子。祁飞想起刚刚在五三上看到的一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心里的这种怅然若失,估计就是所谓的由奢入俭难吧。真挺难的。关上灯,祁飞窜进被窝里。闭上眼睛的前一秒,祁飞的心里闪过不怎么美妙的念头。每次睡在不熟悉的地方祁飞都会梦到曾经。果不其然,脑子里开始播放起一些从前的画面。难受。祁飞握紧拳头,愣了愣,最终坐直身。靠。祁飞低咒了一声。想吃糖。但是糖都放在课桌里了,校服兜儿里只剩下糖纸。周围静悄悄的阁楼的,窗外照进来并不亮堂的路灯余光,偶尔有虫子叫的鸣啼。祁飞的心跳变得不规则起来。恐慌又来了。祁飞攥紧被子的角落,想要忽略胃里那股搅动的恶心感。靠在窗户旁视线不可控制地看向地面,没到三米的高度让祁飞心惊肉跳。祁飞知道只要收回眼就能免于这种恐慌,但是每到这种时候,她的身体就是凝固的,类似于鬼压床。如果没有外物介入,她就会一直保持这种怪异的状态,久久不能动弹,甚至会做出上次在天台上的那种行为来。无助。只剩下无助。内心也只剩下荒唐。耳边响起风声,明明窗户紧紧地锁着,祁飞却有种砸开窗户跳下去的冲动。会很疼,会血肉模糊。祁飞的全身颤抖起来,手慢慢地、不自主地往窗户的插锁处挪动。“咔哒”一声,窗户被祁飞打开。这个时候,祁飞无比希望自己身边有个人。无论是谁都好,快来阻止她。祁飞在心里大声呐喊,可惜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声音。连她的影子也不能。就在祁飞彻底打开窗户后,凉风呼啸吹过来,远处传来一声狗叫。汪汪汪的好几声,祁飞猛然被狗叫声惊醒,终于能看清眼前的事物,立马把自己的头从窗户外缩回来。大口喘着气,难受得想要干呕,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果然她还是她,就算在温暖的世界里经过,她还是被黑暗拖拽着怎么都看不见光明。就算看见。她也抓不到。莫大的委屈包裹住祁飞,她用牙齿咬着手心‘恶犬’两个字。不让自己哽咽出声。‘我是恶犬,我不能哭。’‘我没有资格哭。’接下来的时间祁飞没能睡得着,就这么靠在墙边面对着自己昏暗的影子发呆。大概到十二点多一点的时候,楼底下传开喧嚣声,好像有人在踢门,砰得一声接着一声。祁飞往下看,坐久的身体发麻。灯光下四个人影闪动骂骂咧咧得说着脏话。是那四个痞子。他们估计是喝醉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胡话。看见他们四个,祁飞想起了自己心里的计划。那一刻,她的身体终于活络起来。陈越不在了,但是他们来了,恶犬计划...浑身发麻发僵的血开始流淌,祁飞的眼神亮起来。刚刚才经历过那样的恐慌,她以为自己得僵硬到早晨,但是痞子的四个人影却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祁飞动弹得很快,立马翻出行李箱里的一件卫衣。戴上卫衣帽子,戴上口罩,让自己的神情被掩盖在阴影中。握紧冰凉的刀后,祁飞没有思考,直接下了楼。她走得很快,因为她怕他们会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溜走。拉开门的时候,痞子们还在骂骂咧咧。“大哥,为什么这家人还没开门啊,他妈的那娘们儿来了我准要把她教训一顿,竟然敢找条子害我们关进去这么多天,不给她点儿颜色看看还以为我们怕她呢!”“她报一次警我们就打她一次,看看谁更狠!”打开门后一股酒气铺面而来,祁飞皱起眉。对她来说,最难闻的就是过于浓厚的酒味和烟味。痞子听到声音转过身。“老三,我是看错了吗,怎么门打开了啊?”“老大,你没看错,好像出来了个人?”祁飞走到痞子跟前,其实脑子没回什么大的想法。血液快速地流淌,祁飞的手腕开始抖。她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而感到害怕,而又感到极度的期待。“喂!你谁啊!”祁飞没回答,拉低卫衣帽子。为首的那个人伸出手,直接要走上前拉开祁飞的帽子。手臂接近的那一刻,祁飞的手腕猛然一定。与此同时,她把刀从身后甩出来。银光一闪,刀尖划过痞子伸过来的手背。血味一下子迸发开。虽然很微弱,但对祁飞来说就是熟悉无比。更多,她想要更多的血味。那种刀划破皮发出咯吱声挑破肉和脂肪的声音。就是这个声音。祁飞顺着男人的手把刀横着挑过去,男人吃痛地甩开手臂,想要用另一只手砸祁飞。但是祁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刀在她的手心旋转,她沉下身子绕过他扑过来的拳头。“滋溜”一声。刀插入痞子的肋骨以下。血味。祁飞没有犹豫,直接从下往上捅破了痞子的肚膛,血透过衬衫喷到了祁飞的脸上。痞子发出剧烈的叫声,如同被宰的猪般坠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肚子开始痛苦地哼叫。祁飞对用刀一向很有把握,从刚刚血的高度来看,刀肯定碰到痞子的脏器了。她甩了甩不断流血的短刀,走向惊讶到定在角落的三个痞子。他们应该看不清她是谁。毕竟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你...你来真的!”“靠老三,带刀了吗!”他们的酒也该醒了。祁飞扬起刀走近剩下的三人,在脑海中勾画他们的皮肉被剖开的场景。远处传来狗叫声。真好。这才是一条恶犬。这才恶犬的意义。手起刀落,刀子挑起皮肉。挑起血,挑起长痕。就像记忆里一样毫不拖泥带水。祁飞知道血溅在了自己的脸上、衣服上,但她就是不想停下。只有这样她才能远离恐慌。人的身体是这么的薄弱,当刀划过他们胸膛和后颈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就那么一矮,立马就沉下去。真得太脆弱了。当人体遇到比骨骼更尖锐的东西就会变得不堪所击,比如刀,比如枪。各种各样的恐惧由此产生,尖端恐惧症,持枪恐惧症...人类有多少脆弱,就有多少来描绘恐惧的术语。但掌握刀之后,就能把自己与人类共通的脆弱握在手中,当刀划过骨骼的时候,祁飞仿佛和其他人区别起来。这让她有种错觉。她不是脆弱的。她是一条恶犬。刀就是她的牙齿,可以咬开人类的皮肉,可以让她无所畏惧。祁飞麻木地划着自己手中的刀,痞子的尖叫声越来越薄弱。血也越来越凉,当祁飞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正机械性地划着痞子的胳膊,眼前的人已经疼得晕了过去。胳膊被刀搅动得已经看不出来那是个胳膊,血肉翻出来。祁飞的脸上、手上都是血。只有一开始被她切中了肚子的男人是醒着的。男人看到祁飞站起来后,立马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后退。祁飞知道自己看起来肯定可怕极了。虽然他们看不清她的脸。祁飞叹了口气。晚风吹过,祁飞彻底清醒过来,身上沸腾的血也逐渐宁静,想要杀了他们完成计划的决心变成了夜风中的一片枯叶。她失去了恶犬的勇气。刚刚如果刀不是落在痞子的胳膊上,而是任何一个连接着动脉和命脉的地方...她将永远无法脱身。祁飞觉得这是黑暗给她的一个暗示。祁飞伸出手把兜帽盖得更低了些,周围没有摄像头。除了狗叫声也没有其他声音。这时候祁飞才开始后怕起来,刚刚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真得杀人了。祁飞唰得把身后的卷帘门拉上,锁起来,动作快到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跑了出去。祁飞没有犹豫,也没有时间犹豫,立马跑到艺术区的街道,直到找到了一个公共电话亭才停下,她颤抖着投下一个硬币后拨通了120。如果没有人发现那四个人,也许他们真的会悄无声息地死在大路上。就像曾经的那些人一样,一到早上,只剩下恶臭味来证明他们曾经活过。拨完电话后,祁飞就像一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晃,脚底下的步子通往自己最熟悉的一条路。祁飞花了两个小时从艺术区走到了原野院。站到门外的时候,祁飞全身发冷,脚却滚烫得吓人。祁飞抬起手,发现自己手上的血已经干涸得就像番茄酱一样斑驳,麻木和恐惧同时袭向祁飞。她掏出手机,拨通了黄豆的电话。好运来的铃声这时候显得十分突兀,祁飞第一次觉得这喜庆的铃声来得如此及时,打破了她一些怔愣的恐惧。第一遍没有人接,估计黄豆睡了。铃声第二遍响起后手机对面才传来黄豆模糊不清的声音。“喂,谁啊,他妈的这么大晚上的赶着投胎呢?”黄豆的声音越来越远,估计是在看来电显示。“祁飞,怎么是你,发生什么了?”黄豆那边传来细簌的声音,似乎是在穿鞋子。祁飞没有回答,只是一直沉默着。她蹲在了门外,开着免提等黄豆。祁飞知道黄豆能懂她的沉默。被包裹在血味中,祁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黄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铁门被打开了。“祁飞,你没事儿吧?”黄豆的声音卡到了一半。“祁飞...”祁飞转过头。让黄豆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看清她满脸的血。黄豆定在了原处,耸起肩膀,就像一支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箭。但过了几秒钟后他慢慢地、满满的垂下肩膀。黄豆朝祁飞伸出手。“进去吧,先去洗个澡。”是的,她需要洗澡。祁飞拽住黄豆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凉到可怕。回到原野院让祁飞踏实了不少,有黄豆陪着这件事也让她觉得安心。洗完澡后祁飞换上了黄豆的睡衣,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黄豆经常换着衣服穿的往事。祁飞指着穿在身上的睡衣。“我记得你以前...”声音有些嘶哑,祁飞咳嗽了几声。“我记得以前我对你挺不客气的,老是抢你的衣服。”“你现在也没对我客气多少啊。”黄豆坐到沙发上。“你睡床吧。”“谢了。”祁飞没客气,直接钻入被窝,发寒的身子稍微暖和了些。“那群人没事儿吧?”黄豆问道。“应该没事。”祁飞迟疑地靠在墙上。“我叫了救护车,也没有伤到他们的要害,除了有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他肚子那一块儿。”“你可真行。”黄豆叹了口气。“下次这种事儿记得喊我,我也能拦着点儿。”“行。”其实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根本就是魔怔了,哪里会想得到找其他人。“先睡吧,我累了。”祁飞是真累了。灯开着,祁飞刚枕到枕头上就睡着了。一夜无梦。睡眠果然是最能治愈恐慌的药物,第二天叫醒祁飞的是老李。“祁飞你很能耐啊!听说那四个痞子是你干的?“老李是祁飞见过最没有正形的长辈,他好歹也算是个院长,说话就跟老油子似的。“他们现在全搁医院躺着呢,估计都快有心理阴影了。”“没死就好。”祁飞松了口气。“你这说得是人话吗,合计着你加入什么世界正义组织了?街上的痞子没事儿你去惹他们干什么?”老李严肃的眼神透过眼镜儿看向祁飞。老李知道祁飞和黄豆的一切,祁飞承认他是一个好人。虽然是一个老油子,但是对他们这些本该在角落里发烂的孩子都很上心。“祁飞...”老李的声音矮下来。“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心理...”“不要。”祁飞立马说出口。祁飞站起来重复了一遍。“没用。”之前不是没试过去老李指派的心理医生那儿,给她开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药。吃了之后心情跟死水一样毫无波澜,差点儿给祁飞搞抑郁了。“你知道的我的情况不一样,你觉得心理医生对我有用吗?”老李摇头。“如果你自己不想走出来,天罗神仙都没用。”祁飞推开门离开。黄豆已经在原野院外等着祁飞,他拍了拍自己自行车的后座。“来,今天破例给你坐个后座,别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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