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们回来之前,我听李校长说,谢梅答应和杜青山商量让杜玲上学了,应该是……林老师做通了她的工作。”余之遇沉吟了下,说:“我在这,彼此都尴尬。她是中医大的老师,你们先是同事,才是……你别因为我走了乱猜,把人家退货。”她之所以以工作之名离开,就是不希望肖子校寻个名目把林久琳退回去。林久琳毕竟是来做志愿工作的,且不说这件事意义重大,一旦真被他退回去,在志愿部还怎么待?可她的这份顾虑也令肖子校不悦,他目光沉了沉:“我要说会乱猜,会迁怒,你现在跟我回去吗?”“肖子校!”肖子校单手撑胯看了眼别处,说:“我来基地是上课,她是做志愿工作,只要她拎得清,我不会给她难堪。其它的,不该你管的别管。”他语气不太好,话音落下,两人都安静下来。肖子校也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他打破沉默说:“我再问一遍,为什么突然走?是不是她和你说了什么?我确认过了,李校长临时有事,没按原计划去平山,林久琳一天都在基地。”她又突然要走,他难免会联想。“我连午饭都没去食堂吃,她哪来的机会和我说什么?况且,她和我有什么好说?”余之遇觉得自己也是个演员,她居然还笑得出来:“我又不是你现任,即便她对你还有念想,也说不到我头上。”肖子校深呼吸,半晌,他说:“过来,我抱一下。”他面上不动声色,嗓音则微沾了点哑,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又像是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且很长时间不回来,他不舍得一样。余之遇本想说,凭什么给你抱啊,我们是什么关系?可触及他那双深邃的眼,又觉得,有些话,不能随便说。肖子校上前一步,展手她搂入怀内,唇贴在她耳边:“余之遇,我无比确定想要的是你。”……折腾了一天,余之遇确实累了,她洗过澡,爬上床睡觉,再醒过来时已是早上八点多。因为事先和许东律打过招呼,她没急着起床,而是习惯性抓起手机看。有几条叶上珠的消息,都是早上发过来的……【喜树说肖教授凌晨三点才回来!】凌晨三点?她过安检的时候不过九点,他车速再慢也不至于……余之遇心口一紧。【肖教授今天的心情明显不好,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梁野都悄悄问我你们是不是因为他吵架了,他表示很慌。】【组长你真的是被许总临时调回去,不是和肖教授闹别扭了吗?】余之遇靠在床头,摆弄了半天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响了两声就通了,肖子校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你等等啊。”那端背景音略嘈杂,仔细辨听,似是喜树在讲温里药附子的药性,片刻,又慢慢静下来,他的呼吸透过电波传过来,带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余之遇问:“是不是打扰你上课了?”他说:“没事,有喜树。”余之遇才听出他声音不太对:“嗓子怎么了?”他不在意地答:“连讲了两天,话说多了。”可昨晚她走时,都还好好的。余之遇想问他昨晚为什么那么晚才到基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道:“多喝点水。”他说好。一时间,余之遇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听完林久琳的话决定走,一直到下飞机,她都没后悔。可听见叶上珠说他凌晨三点才回基地,她忽然有点难受,质疑自己是不是任性了。他把该说的,和本可以藏住不必说的话都说了,余之遇信他。只是……当时听完林久琳那一席话,余之遇悄无声息地从食堂退了出来,她不禁想:如果当年是她遇到肖子校,或许也逃不开这样的结局。年少气盛,总是容易造成遗憾。当初的耿耿于怀,在日复一日中转变成念念不忘,终究意难平。看林久琳的样子,想必也是娇养长大,却不顾条件的艰苦,费尽心机追到临水。或者,连去中医大工作也是为了这一段逝去的感情。却发现他喜欢别人了。余之遇在后山坐了很久,久到草药都无聊地用爪子扒她手臂。她手摸着草药的脑袋,眼睛看向远方,想到自己也曾那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失去时,也无助地抱住自己,失声痛哭。便见不得林久琳,更无法若无其事地当着她的面享受肖子校的追求。似是发现她无话可说,肖子校主动问:“方案交上去了?还用我看吗?”余之遇说:“你有时间的话,当然用。”他没任何犹豫地说:“换别人的话自然没有,你,没有也有。”余之遇的心莫名一松:“我让叶上珠拷贝给你。”挂断前她唤了他一声:“肖子校。”“嗯?”他低低地应,犹在耳边私语。“我没健忘症,保证下次见面的时候不会问你贵姓。”那端静了一秒,才终于笑了:“嗯,你要是敢问,我也有办法治你。”--------余之遇是下午去的公司,她把方案的思路向许东律和夏静做了详细的汇报,并将在临水采集到的各类资料做了整理,留待备用。许东律担心叶上珠一个人在临水应付不过来,有意再派人手过去,余之遇说:“暂时不用。我走前做好了计划,前期的工作她一个人没问题。等方案通过,我再根据需要带人过去。”她这样说,许东律放心不少。等夏静走了,他才问:“突然决定回来,是有什么事?”即便是师父,涉及到别人的隐私,余之遇也无意说,只避重就轻道:“我躲个清静,也给叶上珠一个机会,这次的工作她要是能够独立完成,才好申请转正。”许东律挑眉:“中医大的师生刚过去,你就躲清静?怎么,有人觊觎你的肖教授了?”“什么我的?”余之遇有点翻脸的征兆:“我们只是朋友。”“那不应该啊,朝夕相处了十多天,最起码也该是好朋友了。”许东律啧一声:“这个肖子校,不像是不懂得把握机会的人。”余之遇无语:“说得好像你多了解他似的。”“我是不太了解他,但我和他的发小栗城打过交道。”余之遇讶然:“你认识栗城?有这层关系,你当初为什么不把他直接介绍给我,还让我去中医大碰壁?”许东律摊手:“因为栗城说他不接受采访,我约都不给面子,我就没提这茬。”随即问:“你也认识栗城?肖子校给你介绍的?他都把你介绍给他最好的朋友了,你说你们只是朋友?”余之遇怎么想都觉得又被算计了,她站起来就走:“今天之内你别和我说话了,我不想理你。”许东律:“……”这就是我下属兼徒弟,耍起小脾气来谁都不惯着。下班时,余之遇在办公大楼外见校谨行从总裁车上下来。校谨行比她还意外:“不是说最快也要一周?”余之遇依旧统一自己的口径:“许总急召,提前回来了。”校谨行点头:“下班了?没有其它安排的话,陪我赴个约。”说着,打开后座车门。余之遇不解:“什么约?你到公司来是……”校谨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虚扶着她肩膀把她让上车:“本来要找许东律,你回来的正好。”作者有话要说:余之遇:“我还没进山玩呢。”作者:“有机会,等霸气回归再去玩。”余之遇:“你确定是站着回去,气场两米八那种,而不是跪着认错?”作者啧一声:“那……不能够吧。”肖子校:“……呵。”--------关于余哥回南城,你们怎么说?留言红包依旧(上章红包一会送),大家愉快。第二十七章你是我无二无别校谨行要赴的是沈星火的约。余之遇才不管他是不是总裁, 当即给了他一下子:“你有病吧,和沈前辈约会带我来?我们是社会主义亲兄妹吗?还是校总要和我拜把子做兄弟啊?”除了父母和肖子校, 还没人敢对他动手动脚, 尤其是女人。校谨行眸色一沉, “真约会会带你来搅局?脑子能不能转转个?”“我转……”余之遇转了转脑子:“又是百创的事?校总你能不能饶了我啊,别让我淌这趟浑水不行吗?”许东律说了,中新医药对并购百创也有意向。所以, 现在涉及百创, 便事关中新。这边还有个校谨行,事涉三大药企,余之遇是真的无心介入。“怎么, 怕啊, 一个中新医药把你吓住了?”校谨行掷地有声地承诺:“无论百创有无问题,也不管最终是万阳还是中新并购了它, 中新那位再想动你,得看我同不同意。”“你要护我?作为债主,你是嫌我欠你的不够多是吧?”关乎中新医药,余之遇稍有点急,语气也带了丝恼意:“提前声明,我还不起,以身相许也不考虑。”校谨行被气笑了:“好像跟我还委屈你了。”余之遇意识到情急之下失言了,甩开他的手就要走。校谨行不拦不拉,只用言语戳她软肋:“或者你还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不再涉足医药行业, 便能和中新医药那位上和下睦?余之遇,你不该是那么天真的人。”余之遇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赏他一记耳光,警告他:别以为是知情者,便可以信口胡言。却没有想像中那么愤怒。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是激将她,竟出奇的冷静下来。当年的事,许东律怕她难过向来不提。而她一直刻意远离那个圈子,也没有和中新医药的人有过交集。余之遇以为以后都会这样。南城那么大,想躲一个人不难。偏校谨行要打破这份安宁。这么说似乎也冤枉他了。说到底当初不碰中药材市场那起假贝母事件,就不会出发错稿的乱子,没有报道事故,无论是夏静,还是中新医药都无从下手害她。至于百创,以往医药行业没什么负面的大事件,或者她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明明发现事有蹊跷,且是关乎民生的食药安全问题,却置之不理,既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也愧对记者这一职业。其实细想想,所谓的不碰医疗医药选题的原则,不过是她逃避现实的借口。尤其想到肖子校对待过去式的态度,也觉得自己应该勇敢一点。否则等有一天,需要她报备过去的时候,她能闭口不言吗?他又会怎么想?耿耿于怀了那么久的事情,似乎在瞬间想通。余之遇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看向校谨行时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坚定:“真有一天,校总和中新医药大动干戈别又赖我,虽说债多不压身,但这次可不是我想掺和进来。”校谨行瞥她,声调微扬:“赖你你能负得起责啊?”余之遇不客气地回敬:“我既负不起责,也沾染不起堂堂校总。”校谨行眸色一敛:“余之遇,我看你是不想让万阳和你们大阳合作了。”余之遇才不怵他:“又不归我管,那是你和许总谈的。”校谨行:“……”压了压那股无名火,他说:“余之遇,这关乎万阳的发展,我信不过别人。”算是给她交了个底。“说得我都感动了。”余之遇心里妥协,嘴上硬气。校谨行无语,未免沈星火久等,趁着她的感动劲还没过把人拽走:“我可能是上辈子欠了你。”余之遇还顶嘴:“反正这辈子能遇见总有缘由。”牙尖嘴利的模样,气得校谨行咬腮。见到余之遇,沈星火略略意外,随即恍然大悟:“难怪校总来找我,原来是得了红颜指点。”不等校谨行接话,余之遇抢白道:“换个称谓,什么红颜,我听着怪。”沈星火失笑:“你事倒不少。”“我有多矫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余之遇低头翻着菜牌:“本来在乡下待了快半个月,嘴上馋得不行,打算回来好好开开荤。可看这菜价,怎么觉得这么浪费呢。”一副下不去手点菜的架势。校谨行似笑了下:“别哭穷了,等你化缘的时候我多捐点,一顿饭,就不用给我省了。”余之遇莞尔,看了眼沈星火,说:“沈总给我作证,免得到时候又有人说不是慈善家,块八毛的也和我计较。”沈星火挑眉附和道:“校总拔一根头发丝也不止块八毛啊。”余之遇眉眼的笑容透出几分狡黠:“那我就祈祷校总别脱发吧。”校谨行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先前的不快一扫而过,气氛愉快地用过餐,沈星火主动提及了恢复屏蔽帖子的事:“大兴的论坛是个独立的板块,明着说是广泛听说公众意见,其实也是作为记者和新闻稿的考评参考,所以一直不在总编管辖权限之内。”这点余之遇提及过,校谨行了然。沈星火说:“我私下里打听了一下,最近确实有几个帐号被封禁,致使帖子被隐藏了。”余之遇懂其中的关系,校谨行因不太确定追问了一句:“那代表不是帖子被删,还能恢复?”沈星火点头,“只要账号解封,帖子就能看见。”余之遇笑了下:“如果这几个帖子确实是投诉百创的,大兴这波操作可是留了后手啊。”所谓的后手是说,帖子并不是彻底被删除,但百创未必懂删帖和屏蔽的区别,见帖子搜不到了,就以为天下太平了。可万一哪天大兴再把封禁的帐号解了封……对百创而言或许会很不利。只是,沈星火有些为难:“校总,这件事我不好做。”大兴网会屏蔽帖子,必然是百创授意,这种授意肯定涉及到金钱,可能是私下里,私人间,也可能企业以合作为名。板块既然不归沈星火管,她自然是不好插手。若是大兴的人私下里为百创办事还好说,大不了就是硬磕一下,真磕出点拿不上台面的事,不用沈星火出手,大兴也会清理门户。可若是百创与大兴网之间的合作,沈星火岂不是和公司作对?校谨行没理由让人家沈总编拿前途冒险,除非他许以更好的前程出路。余之遇反倒没这方面的顾虑,她说:“我来吧。”校谨行和沈星火齐齐看向她。余之遇无所谓地挑挑眉:“反正说到底大兴与大阳是对家,真被我戳到什么猫腻,首先大兴要自保,不会理我一个小记者。校总你的万阳不是要和大阳网合作了,有你作靠山,即便我闯出什么祸,我师父那边也不至于对总部交代不了。”她转着眼睛想了想,“不过,沈前辈,你还得在私下里悄悄帮帮我。”校谨行既然能主动找到她,还不用她出面,这个忙,沈星火得帮,她爽快应下。余之遇的手机在这时响了,她看看来电显示,站了起来:“我接个电话。”她寻了角落接起来,才喂一声,肖子校便听出端倪:“不方便?”“没有。怎么了,你说。”肖子校看了下时间:“在外面?”“啊,和朋友吃饭。”“喝酒了?”“没。”“再说一遍。”“……喝了一点点红酒。”等了两秒,见那边没动静,余之遇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一杯,真就一杯。你听,我口齿清晰,头脑清醒,没半点醉意,或者你还不信的话出题考考我?”肖子校不理会她的胡搅蛮缠,只道:“现在八点,九点前到家,和你说方案的事,过时不候。”话音落下,他径自挂断。简直是老父亲式的管理。不仅如此,他还先挂了?这是追求者该有的态度吗?余之遇胸口起伏,半天才压下那股叛逆之气。等她回来,校谨行继续先前的话题:“你打算怎么办?”余之遇心里已经有了小计划,她说:“找到发帖人。”沈星火就知道要怎么帮她了,她说:“等我消息。”随后三人又闲聊了片刻,见余之遇不止一次看手机,校谨行适时结束了饭局。沈星火是开车来的,自然自己走。校谨行送余之遇,在她下车前,他说:“百创的药品是否存在质量问题,我也只是怀疑,你量力而行,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考量,有什么事随时找我,我的私人号码,二十四小时候你。”“真出事,找你不如报警。”见他眼神一凛,余之遇才正经道:“放心,我的出发点是挖掘新闻真相,不是帮你的忙,更不是为你卖命。”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校谨行又在车内坐了片刻才走。余之遇到家时差一刻钟九点,她是不会承认因为肖子校而赶着回来的,打开电脑后,假装漫不经心地发信息问他:“小肖教授,何时指教?”肖子校的视频邀请便发了过来。余之遇发现他在大g里,草药的狗头还一闪而过,不禁有些好奇:“你没在基地?”基地4g信号很弱,根本无法视频。即便有信号,也不必跑到车里来,宿舍不舒服吗?肖子校调整了下手机,说:“嗯,在明江。”“你跑明江干嘛去了?”肖子校抬眸:“跟你视频。”为了跟我视频,特意开一个小时的车去明江?“你方才给我打电话时已经到明江了?”“刚到。”余之遇不信,想到他在明江等她回家,她在心里骂了那个叛逆的自己一顿,然后端正态度,一副规规矩矩听指教的模样:“教授,请讲。”肖子校勾了下唇:“想见你,又没别的办法,只能跑一趟。”余之遇:“……”你这是在控诉我说走就走,让您操劳了?肖子校视她的沉默为理亏不敢言,又说:“也为了自证清白,免得被人质疑真心。”这分明是说,我为了避开前女友,都不在基地待了,还没诚意吗?只承认是在替某人心疼燃油钱的余之遇听不下去了:“还能不能开始了?”“能。”小肖教授瞬间切换角色,进入主题。余之遇在方案中以临水为试点,提出在临水小学设立一个小型图书馆。她以自己做捐赠为例,指出个人经济能力和做公益的力量都有限,为保证每个孩子都能获得捐赠,在确保图书单册数量的同时,无法提供多种类的图书。图书馆的设计,既能确保图书种类齐全,孩子和村民还能共享图书。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既然要做教育扶贫,书是最必不可少的物资。而从小培养孩子的习惯,也非常重要。肖子校赞同她设立图书馆的想法,只提出了图书管理的问题:“无偿借阅会导致有借无还,采取押金或是有偿形式则会打消借阅人的积极性。我建议以校内借阅为主,书的种类也倾向于适合孩子的。”除此之外,对于方案中的城市体验营,肖子校倍感惊喜:“带山里的孩子走出大山,让他们亲眼去看外面的世界,比放任何的纪录片和电影都来得直观。中医大,你可以直接纳入方案,作为营地之一,学校方面我来协调。”另外,他还建议:“孩子们已经获得爱心人士的资助,其它的事情就该自己做了。比如,自己订票,取票,乘车等,根据孩子的年龄大小让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锻炼他们的独立性。否则什么都给他们安排好了,那真成旅游了。”余之遇凝神听着,并逐一记录下来,键盘被敲得劈里啪啦地响。视频中的肖子校却只是一派轻松地撸着草药的狗头,既没带电脑,也没用手机记录要点,仿佛方案出自他手,每一项,每一条都是什么,记得比余之遇还清楚。余之遇不禁佩服小肖教授的记忆力。等把方案过一遍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余之遇注意着时间,说:“你早点回去吧,开夜车不安全。”肖子校应下,看似随口问了句:“你师父那边的工作处理得怎么样了?”“什么工作?”他突然转移了话题,余之遇没跟上他的思路,等反应过来想圆谎,又听他说:“别编了。我想了一天才想通,依你的性格,如果确实是工作安排,你不会和我解释那么多。”她却一再强调与林久琳无关,以工作为由说要避嫌。突然就被揭穿了,余之遇尴尬之余强行辩解:“我什么性格?”肖子校没答,也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虽没听到她亲口承认,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隔着手机屏幕,他视线笔直地注视她,低低地问:“对我这么放心吗,还是……半点不在乎?”他眼里隐藏的的如同一锅沸水般灼热的感情满得就要溢出来,余之遇无法视而不见。她虽怕烫伤自己,心里却不想拒绝:“你当是考验可以吗?”肖子校也没逼她太紧,说:“挂吧,我回去了。”他语气明明没变,余之遇还是听出了几分失落感,她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发个信息。”肖子校看了眼视频中那张精致的小脸,说:“但愿不是假客气,而是真的关心。”------余之遇把方案改完恰好是一个小时后,照理说,肖子校该到基地了。可手机悄无声息地,既没电话,也没信息。余之遇犹豫再三发了个信息:【到基地了吗?】五分钟过去,没有回复。余之遇也不确定他是在路上不方便回,还是没信号,想了想,把电话打过去了。通了,没人接。又等了五分钟,他也没回过来。她再打,还是一样。余之遇也顾不得其它了,打给了喜树。片刻,肖子校回过来,他以低沉带笑的声音说:“看来是真的关心。”似乎是料到某人一听这话会炸,及时补充道:“刚刚去洗澡了,跑了一天,浑身是汗,想洗漱完再告诉你。”余之遇想到他穿黑t工装裤骑摩托的样子,那窄腰长腿的,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副美男出浴图,耳朵不知不觉就红了。那端的肖子校则说:“忘了问你,晚上和谁吃的饭?男的女的?”好像还没怎么样吧,就管这管哪的,这要真在一起还得了?回神的余之遇没好气:“你想知道啊,可我不想说怎么办?”余皮皮上线,身在基地的小肖教授鞭长莫及。-------余之遇的方案在许东律那一次性通过,当天便上呈了总部。等待方案批复的时间里,沈星火那边先有了消息,她拿到了两个被大兴网论坛管理员封禁的帐号和一个ip地址。余之遇有意通过查询对方ip地址的方法确定账号主人的真实地理位置。就想到了喜树。听叶上珠说,那棵大树除了在中药学方面颇得他老师的衣钵外,还是个电脑高手。她先问喜树在什么情况下会查不到ip地址。这问题对于喜树而言太简单了,他说:“如果通过多个跳板,比如国内通过海外vpn连接上网,海外vpn不提供系统日志,国内就查不到ip地址。或者,黑客通过多个跳板上网,之后删除了当时所有的系统日志,也查不到。但是,没有ip地址并不代表一定查不到对方具体的位置,只是有概率性。”余之遇有点小兴奋:“那你能查到了?”“可以试试。”但是,喜树一听她说要通过ip查对方的具体位置,他犹豫了下,问:“你要干什么啊哥?”余之遇没和他说实话,只告诉他:“工作需要,别告诉你老师。”那端便换人了,肖子校冷声:“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余之遇,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余之遇:“……”其实我和大g一样,也被装了gps吧?作者有话要说:余之遇:“我不想二次进山了。”作者:“为嘛?”余之遇:“我怕膝盖遭罪。”肖子校:“那就乖一点。”---------再给大家梳理下:三家药企:万阳药业:校总家的。中新医药:报道事件中陷害之遇的。百创制药:发生冲突,让之遇胳膊脱臼那家企业。现在的情况是,万阳和中新都要并购百创。两家网站:大兴网:沈星火供职的公司。大阳网:余之遇供职的公司。-------本章留言红包依旧,长评活动倒计时喽,大家加油。愉快哦。第二十八章你是我无二无别肖子校把分寸拿捏得死死的, 他说:“你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会干涉,我也相信你懂得自我保护。但有百创的突冲事件在前, 我又觉察到你要做的事情不简单, 我不能不过问一句。之遇,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记者,不是警察。”可记者和警察,又有很多共性。例如, 都为正义而战。警察的正义, 是体现在保护人民生命安全。记者的正义,则体现在维护公众知情权。只是,警察一般不待见记者。一方面记者并不具备打击犯罪的职权和能力, 身涉其中, 稍有不慎还会坏事。再者,那是扛着相机在监督戴着警·徽的人家呢, 谁愿意一言一行都被盯着?讨厌你,有道理。余之遇独立惯了,不喜向人求助,却也不是遇到困难死撑的人,而他那一声“之遇”也让她顿时心软,她无意让肖子校担心,语气不自觉缓和下来:“我只是想通过ip找到当事人了解点情况,你不要紧张啊。我保证现阶段没有丝毫危险。再说,我一个小公主,肩不能扛, 手不能提的,多傻啊去抢警察的活。”再次听到她说自己是小公主,肖子校禁不住笑了,尤其她态度罕见的好,语气温温柔柔的,他心都酥了,半瞋半喜地说:“没忘了自己的性别就好,别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真有事,我在临水,回去需要时间,不回更放心不下。之遇,你最好不要考验我能否撇下学生为你星夜兼程。”余之遇:“……”话都被你说了,我不乖点,倒是我不懂事了。可我明明是和你一样,在正经地搞事业啊。她深觉小肖教授的高智商和好口才有时也是让人困扰,分明是管着她,偏还拒绝不了。余之遇泄气,后悔图方便找喜树了。默了小片刻,她质问:“到底给不给我借用你学生啊?”凶巴巴的,还带点耍赖的意味。不借人给她,更掌握不了她的动向了,小肖教授自然拎得清。所以,作为借人的条件,他们的手机互相定位了。这到底是被追求,还是被监控?等操作完手机,余之遇后悔被他哄住了,她也是实诚,提什么现阶段,小肖教授是什么人,立马抓住了把柄:“你也只敢保证现阶段没危险,说明这件事本身是有危险的,要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要么让我知道你的行踪。以防万一时,我能找到你。”她自然是不愿意给他定位的,干脆不说话,以沉默抗议。他也不挂电话,耐心等着,耳畔只余彼此的呼吸声。半晌肖子校才唤了她一声:“之遇。”然后哄她:“让我放心,嗯?”余之遇就怕别人给她来软的,况且,她自认是正经人,没什么不敢让他知道的,于是妥胁:“行吧行吧。”随后又觉得被他骗了,发了通小脾气:“没事别给我打电话了,和你前女友在大山里待着吧。”听到话筒里传出的忙音,肖子校捏了捏眉心。自那天之后,两人竟真的断了联系,没互发信息,更没人给对方打个电话。只每天听叶上珠汇报基地的情况——【那个林讨厌每天都好开心的样子,笑得花一样,真不知道她哪儿那么多高兴事。但我可是听你的话没惹她,免得她借题发挥缠着肖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