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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娇》TXT全集下载_25(1 / 1)

已经讲过一遍了,说的多了, 便会显得敷衍,不真诚。他早就被生活磨练的圆滑,以往懒得在她面前伪装。因为总觉得, 面具戴久了, 总得有个可以喘气的地方。所以在林望书面前, 他永远无保留。恶劣的, 阴暗的。他把自己剥开,全部给她看。但现在不会了。既然要得到她独一无二的爱, 就应该付出些什么。他不介意活的更累。江丛羡重新坐直了身子, 面对她的抵触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反而淡定如初。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这让林望书愣了一下。原本以为,以他的性子就算是硬来也得把她的脸掰到自己面前。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掌握着主导权。可现在, 他什么也没说。解开安全带后,他拿出药和水,一起服下。然后问她:“这车开着顺手吗?”林望书的手因为紧张,还放在方向盘上。她点头:“还行。”他低嗯一声,淡道:“以后你开吧。”林望书愣住:“什么?”他把药瓶拧紧,放回原位:“送你了。“林望书连忙拒绝:“我不能要。”江丛羡抬眸看她,他的眼神很静,带着某种很罕见的安定。在普通人身上很平常的情绪,于他来说都算罕见。他本身就算不上一个普通人。车窗封闭,这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哪怕车外下起了雨,里面还是静的。他的声音低沉清冽,像山泉流水,刮过岸边滑石,又在她耳边停下。“本来就是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可你那天惹我生气,我就没给你,然后一直拖到了现在。”“女款的,我也开不了,你要是不要的话就只能放在停车场落灰了,多浪费。”林望书知道,就算自己现在拒绝了,江丛羡总有办法让她点头。他这个人,拿起和放下都能做到很坦然。但只要他想,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办到。她最后还是点头。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放在他的车库落灰,或者放在她所居住的小区车库落灰。本质上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对江丛羡来说,也足够了。他在意的并不是这辆车能不能发挥它的价值,而是它落灰的地点在哪里。这很重要。只有先摸清林望书对他的容忍程度到了哪一步,他才可以不断的把范围扩大。现在看来,是个不错的开场。“那我先走了。”林望书点点头:“好。”他打开车门,摁出里面的伞。伞面是黑的,伞柄也是黑的。和林望书叮嘱了一句:“开慢点,路上小心。”得到后者的回应后,他才撑着伞进了写字楼。在科技园最好的地段,这一整栋大楼全是他的,四十层。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外人眼中的风光,于他来说都变成了一些可有可无的数字。五天睡不到七个小时,就连赵廖都说,他没猝死简直算是医学奇迹。他既然可以对自己狠,自然也可以对自己更狠。感情也是一样。他不着急的,他还年轻,他还有时间,他可以慢慢来。他现在已经把林望书捆在身边了,以她的性格,哪怕她真的对谁动心了,也会逼着自己忘掉。她做不到朝三暮四,也做不到在知道那些真相后,再来伤害他。江丛羡唯一感谢林有为的就是,他生了一个好女儿。哪怕是等到他六十岁的时候她才爱上他,他也无所谓的。因为他可以努力活到八十岁,那样他还可以和她相爱二十年。多好。这个点是上班打卡的高峰期,大楼外不少员工看到自家大老板从那辆保时捷的副驾上下来。虽然看不清主驾的脸,但依稀能看清个大概。是个女人。一时议论纷起。人多的地方总有八卦,大公司压力太大,难得找到一个放松的缺口,大家自然不会放过。很快,这条八卦就传播了整栋大楼。听说江总今天是被一个开着豪车的女人送来的,长的挺漂亮。谣言往往越传越离谱,加上各自的脑补,便出了不同的版本。员工群内,大家聊的热火朝天。【听说是未婚妻,就是之前来公司的那个。】【每天来公司找江总的女人海了去了,你说的哪一个?】【我刚刚就在门口,我看的一清二楚,江总可是搂着那主驾上的妹子亲了好久。】似乎是为了增加一些可信度,他甚至还直接打开绘画软件,现场画了一副草图。他是设计部的,美术专业出身,画工一流。整幅画活色生香,还真带了那么点暧昧的氛围。【当时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啧啧啧,那妹子可是搂着咱们总裁不肯放呢,热情奔放的很。】【总裁居然没推开?我记得他好像有洁癖啊,之前我拿企划案给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了,他当时的眼神我现在想到都害怕,似乎想先剁掉我的手再剁掉他被我碰过的那只手。】说话的是一个妹子,原本属于总裁办的,后来发生这件事后她就被调离了岗位。说是调离,其实就是降职。虽然说她当时的确也有点私心。整□□夕相处的上司不光有钱,还长的帅,这个年纪的女生春心萌动很正常。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故事看的多了,便真的以为自己会和他有一段展开。特地买的新裙子,画了很心机的楚楚可怜妆。明里暗里的撩,谁知道非但没有等到那句:“这个女人真特别。”反而还被降职了。如果不是她业务能力可以,兴许就直接被辞了。所以这话说的也掺了点个人情感在里面,带着些埋怨。谁知道很快就惹来了调侃。【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女员工的心理,各个都一门心思想着钓总裁,现实点吧,就你们这硬性条件,连那些每天自己找上门的女人都比不上。】这话范围太广了,几乎得罪了全公司所有的单身女性,大家顿时对他进行了声讨。【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硬性条件怎么了?】【自己头发都不剩几根了,还在这关心别人的条件呢。】【死秃子,迟早最后几根头发也全部掉光。】一时之间,关于老板的八卦绯闻变成了一场骂战。中止这场骂战的,是一条廖廖数字的消息:“是我工作安排的太少了吗,都这么闲。”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男人的低气压。办公室里的众人拿着手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把江总拉进来的?”“我也不知道啊。”“操,干活干活。”没有什么比上班时间摸鱼还被上司发现更可怕的事情了。而且他们摸鱼八卦的内容还就是他们的上司。可怕程度+1好在,男人并没有深究。特助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也就是看公司群一直响个不停,就抽空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里面在讲八卦,聊天记录还没拉完,手机便被人抽走。江丛羡眼神淡,一条一条的往下拉。特助吓的手都在哆嗦。他温和,也宽容。但这不代表他一直温和,一直宽容。做为工作期间完全在一起的助理,他深知男人是个怎样的人。骨子里还是流着恶劣的血,不过他比任何人都多了些忍耐。但这并不包括在私生活方面。每天找来公司的,除了一些千金名媛,女星模特也不少,个顶个的都是大美女。好看的人,接触到上流人士的机会总是多一些。她们自然也不例外。想和有钱人谈恋爱很简单,但她们就是对江丛羡念念不忘。他就像是毒药,明知道致命,但就是想试试。林望书所看不到的魅力,那些人通通可以看到。明知可能是飞蛾扑火,有去无回,万劫不复,可她们还是想去试试。被这样的男人爱上,该有多刺激啊。甚至于,还有人买通了助理,在江丛羡上班前来了总裁办,偷偷溜进他的办公室。躲在他的办公桌下。听到门打开,椅子被拖出,来人坐下。入目看见的,是男人熨烫妥贴的黑色西裤。长腿交叠,随性禁欲。他混身上下没有哪处是不性感的。所以桌下女人颤抖着双手去解他的皮带。她很自信,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送上门来的主动。可惜皮带最终还是没解开。她被送进局子,判了刑。罪名是猥亵性性骚扰。助理被辞了,因为这件事,他的履历上也有了污点。被大公司盖上污点的,基本彻底告别这个行列了。特助也是这个时候被招过来的,得知前辈的事情后,他自然也是如履薄冰,。因为深知江总对这种事情的厌恶程度。心理上的洁癖,比身体上的还要严重。员工群里,那些人还在络绎不绝的刷着屏。臆想着江丛羡和那个女人的关系。特助吓的身子都在哆嗦,现下最想做的就是拿着喇叭吼一声,让他们别说了,老板正窥屏呢,他们说的那些他全部看见了。时间缓慢的流逝着,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直到,男人屈指轻触屏幕,敲下一行字发送。他面上没什么情绪,仍旧淡漠平静。所以特助不能从他的表情上来判断他发送的内容是什么。江丛羡把手机递还给他,什么也没追究,只说:“去忙吧。”特助如释重负,刚要离开,男人微沉的声音再次叫住他。后背莫名一凉,以为他这是要找自己算账来了。结果他只是说:“那幅画,发给我。”画。某位员工画的接吻图。特助连忙点头:“好。”“不过那张图他没画脸。”他讨好的问道,“需要我让他重新把一副吗,把脸也加上。“江丛羡侧转了下椅子:“不了。”她的美,画笔是没办法还原的。----------------林望书还是没多少经验,车开的很慢,好不容易到了家,她把车停在地库里。然后回家拿东西。考试逼近,学习强度也成倍的增加。公交车停在学校附近的站牌,她刚下车就接到了夏早的电话。她应该在吃东西,话说的也有些模糊不清:“小书,泥到薛消了吗?”林望书花了一点时间才把她的话转换过来。“刚到,怎么了吗?”她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了,又喝了口水润嗓子:“我在你们教室呢。”旁边寻雅的声音传了过来:“望书,你快点过来,这个蛋糕真的太好吃了,你必须得尝一尝,专门给你留了一块。”林望书选修的大课和寻雅重了一节,所以每次寻雅都会替她占个座。自从上次介绍了个纹身的工作室以后,一来二去的,寻雅就和夏早混熟了。林望书刚到教室,就看见她们两个在后排冲她招手。夏早打扮的有些特立独行,再加上她那张慵懒又带点厌世的长相,所以很轻易的就吸引了教室里的目光。那头脏辫还没来得及拆,本来今天约好了人的,结果因为工作室整修,他们明天才上班。只能多留一天了。夏早和她炫耀:“你赶紧尝尝,这蛋糕可是我亲手……”林望书惊讶:“你亲手做的?”她歪了下脖子,抬手去蹭后颈,笑的有几分心虚:“我亲手从张也那拿来的。”张也就是那种典型的好学生,话很少,也安静。和江丛羡的冷血不同,他本身就是偏内向的性子。爱好也和夏早大相径庭。他对摇滚乐没兴趣,平时就算是听音乐,也都是一些黑胶唱片的古典乐。打发时间的爱好也都是烘培书法这种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事。他和夏早,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夏早说:“这蛋糕可是张也最近刚做出来的新品,外面可是买不到的,你快尝尝。”林望书拿着叉子挖了一小口,送进嘴里。在夏早一脸期待的眼神下点了点头:“很好吃。”夏早顿时兴奋起来了:“好吃对吧。那你说,蒋苑会喜欢吗?”林望书愣住:“蒋苑?”“对啊,我上次偷看他身份证了,下周就是他的生日,所以我想亲手做个生日蛋糕送给他。”虽然对于夏早和蒋苑两个人居然会有联系而感到诧异,但林望书还是提醒了她一句:“蒋苑他不过生日的。”夏早疑惑:“哪有人不过生日的。”“也不是不过生日。”林望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努力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再次开口,“他平时生日都是和江丛羡一起过,而且就是非常普通的在家里吃一顿饭。”年年如此。江丛羡对这种形式上的事不过多关心,。顶多在记起今天是蒋苑生日时,嘱咐一句厨房,多做点蒋苑爱吃的菜。但绝大多数时,他都是记不起的。兴许是和他待久了,蒋苑有些地方被他同化。对生日同样不上心。夏早听完她的话后,误解了她的意思,皱着眉:“你是说,他生日只和姓江的一起过?”没想到她居然能曲解成这样,林望书刚要解释,夏早神色有些复杂:“你说他该不会是gay吧?”“……应该不是。”她抿了抿唇,没说话了,只是拿着叉子去戳蛋糕。有点儿丧气。蒋苑那个人,其实不适合谈恋爱。他太听江丛羡的话了,这种无条件的服从必定会让一段感情失了平衡。可看到夏早垂头丧气的模样,林望书还是有点不忍心。她安慰她:“还是有办法的。”解决问题,总得先从根源上来解决。根源就是江丛羡。第五十七章校车只接不送, 所以每天下午还是得家长亲自去学校门口等着。有了之前几次的教训,林望书现在都是提前半个小时过去。可还是低估了北城市区的堵车程度。等她赶到的时候,校外已经没多少人了。她拿着手机准备去保安室。一般家长来晚了, 或是没人接的学生都会被带到保安室等着。走了两步,手机就响了。江丛羡打来的,犹豫了一会她还是接了。男人清冽好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转身。”很平常的语气,算不上命令。林望书疑惑的转身, 手机还放在耳旁。马路对面的香樟树枝桠上落满了雪,他站在一旁, 板正沉稳的西装三件套。额发和肩上,也落了几片雪。应该站在这里等了一会。既然他能出现在这里, 那就说明林约已经被他接走了。保安室也就没必要再去。林望书挂了电话过去,眼睛在他身边看了一遍。知道他在找什么,江丛羡说:“外面冷, 我让他先在里面的咖啡馆里坐着。”顿了一会, 他又说, “怕你见不着人担心, 所以我就在外面等了一会。”林望书问他:“怎么不打电话呢。”“打过了。”他看着她,“你没接。”这话便沾了点其他的情绪, 太淡, 但也足够林望书听出其中的控诉和些微的委屈。林望书翻了下通讯录,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几条未接来电。上课的时候调了静音,忘了打开,在车上时手机又一直放在包里, 所以也没察觉。她想和他道歉,可看到他冻到开始泛乌青色的手时,顿了一会。然后低侧着头,想去包里拿暖宝宝。却又突然想到她手里最后一个暖宝宝已经被她撕开贴在针织衫上了。用来暖肚子的,位置太尴尬。她支吾了一会,问他:“你介意……”不等她说完,江丛羡便摇头:“不介意。”因为知道了她不会离开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发生了,所以其他任何的事他都可以不介意。只要是林望书提出来的。听到他的话,她脸有点红,解开了呢子大衣的牛角扣,把针织衫上的暖宝宝撕下来,递给他:“你先拿着暖下手吧,不然出了冻疮就惨了。”江丛羡看着那个还沾着她针织衫上细小绒毛的暖宝宝,很久才伸手去接。他没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来。只是觉得,她还是太蠢。跟了他那么久,除了学会惹他生气,他的聪明一点也没学到。怎么能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脱外套呢。他甚至省过了其他很多的步骤,已经开始在脑海里和她做/爱了。这么久没被用过了,她的味道应该更好了吧。江丛羡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好色的人。他喜欢林望书,也同样喜欢她的身体。又软又滑。怎样都不会坏。林望书自然无法从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下看穿他此时的龌龊想法。她说:“我隔着衣服贴的,没碰到其他地方,你可以先暖下手。”江丛羡点点头,把暖宝宝握紧了些,和她道谢。其实他们现在的关系,相处方式本可以不这么处处带着礼貌的。但既然林望书还不太适应,他可以多给她点时间去适应。毕竟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他一件也不会落下。只是还不是现在。既然想得到她的爱,就不能再想之前那样不顾她的意愿硬来了。不可取。·······咖啡馆里,林约手边放了一杯热饮,正在写作业。自闭症的孩子在某些方面很有天赋,也聪明。他考试从来都是第一,所以在学习方面,林望书也不需要替他担心。相比较起来,更加值得担心的那个人好像是她。江丛羡又要了两杯美式。一杯不放糖,一杯多糖多奶。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看情况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江丛羡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工作方面的事情。等他进来的时候,挨着落地窗的那张桌子,此时一男一女,一大一小,都低着头,拿着笔写作业。连模样都有几分相似,拿笔的方式也一模一样。只是小的那个看上去很轻松,大的则愁着一张脸,时而翻下资料,时而额头抵着桌面自闭。江丛羡不忍心破坏这样的画面,便没有急着过去。他其实更喜欢这个状态下的林望书。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会因为作业太难而发愁,会长吁短叹,会抓耳挠腮。多可爱啊。江丛羡看了很久,在她因为解不出来题而开始感到焦虑,去咬自己嘴唇的时候,他走过来。拉开她身侧的椅子坐下:“别咬了,再咬该流血了。”林望书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在看自己的作业,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挡。写了这么久,连一题都没写出来,太丢人了。江丛羡却没有丝毫要嘲笑她的意思,反而很认真的从林约的笔袋里抽出一支笔:“哪道题不会?”林望书沉默了一下,声音小,说的也没底气:“全……全部。”江丛羡看了她一眼。其实就是很普通的眼神,没什么太多的含义,但在此刻的林望书看来就是在嘲笑她脑子笨。她本身就不算很聪明的那一类,学习成绩也是。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她就是那只笨鸟。男人没有理会她的沮丧,反而很认真的从头到尾,把所有的题目都给她讲了一遍。咖啡馆没什么人,很安静,店里放的歌是某个韩国组合的。轻柔舒缓,很符合这个咖啡馆的风格。江丛羡的音色很正,语调放轻时,有点气泡质感。林望书知道他很聪明,但一直以来,她所理解的聪明都是在于他的心机和城府。可没想到他在这方面也这么聪明。解题思路和教授不同,甚至更清晰,三言两语就能让林望书听懂。他了解她的iq,也知道怎么讲才更容易让她接受以及消化。林望书听的认真,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偶尔低头把他说的重点写下来。那个时候江丛羡就会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看。她的手很好看,修长细白,但因为长期练琴,指腹处总有一层薄茧。江丛羡并不觉得这层茧会影响美感,他反而很喜欢。因为有了那层独一无二的偏爱,所以林望书身上的每一处他都喜欢。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温柔的眼神却在看到她的解题步骤时,稍微显出了点严厉的神色:“这里错了。”林望书沉默了一会,犹豫的抬头看他。眼神像小鹿,一面害怕,一面又有着对未知的渴求。江丛羡被她这么看着,突然开始后悔。他不应该选择创业的,而是应该当老师。这样就可以一直被她用这种眼神看着了,多好。黑色的笔触在草稿纸上滑过,他简单的写下一串公式:“用这个换算一下。”林望书照着推了一下,果然算出来了。她由衷的感叹了一句:“你都毕业这么久了,居然还能记得这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一句夸赞。在江丛羡耳中却似变了味。仿佛在说他老。于是他提醒林望书:“我只比你大六岁,也才毕业七年。”他这话说出来,林望书仿佛被公开处刑了一般。她书读的晚,二十一岁了才大二,而江丛羡因为聪明,成绩好,一路跳级,二十岁就大学毕业。差距便在这里显出来了。她默默闭嘴,专心写作业。江丛羡放下笔,又去要了两块蛋糕。怕他们饿。林望书看到蛋糕了,才想起夏早的事。斟酌了很久,才开口问他:“蒋苑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他眼睫微垂,似乎在想。然后才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好像是。”“生日的话,应该得办生日宴吧。”男人动作顿住,没有回答她的话。林望书也没察觉出异样来,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说服蒋苑去办这个生日宴。他什么都听江丛羡的,所以说服了后者,就等于说服了他。“感觉之前也没怎么重视过,但过了二十五岁以后生日都是过一次少一次的,所以我觉得还是不应该再向从前那样随意对待。”他语气淡:“难道二十五岁之前的生日不是过一次少一次?”林望书被他问住了。她也就是打一个比方,没想到他会这么钻牛角尖。缓了一会,然后才说:“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他的语气更淡:“以后不要再打这种没有逻辑的比方了。”“哦。”他把那块黑森林蛋糕推到她面前:“吃了它。”又变回她所熟悉的那个江丛羡了霸道,强硬,不容置喙。若是以前,林望书就算没法改变最后的结果,也会梗着脖子和他反抗一番。。可是现在她没说什么。听话的拿叉子去吃蛋糕,头低着,也不说话。从江丛羡的角度能看到她小口抿着上面那一层巧克力奶油。突然开始后悔,刚刚好像凶了点。然后开始心疼她。一旦有了这种情绪的存在,他的语气就会放缓,对她也更纵容。“慢点吃,不然会腻。”林望书其实也没觉得委屈,她不说话是因为在想怎么说服江丛羡点头同意。可能让他高兴了,说不定就会比较好说话。于是她把那一整块黑森林蛋糕全部吃完了。江丛羡的脸色果然缓和了很多。注意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了,林望书见缝插针道:“我还是觉得生日应该重视一点。”他喊她的名字:“林望书。”她抬眸:“嗯?”“你故意想惹我发病是不是?”第五十八章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禁忌。只要他提起, 都会让林望书的愧疚加深。她低着头,拿叉子去戳面前的蛋糕,却只戳中空气, 然后才想起来,她已经吃完了。注意力没被转移,反而让尴尬更上一层。她将头埋的更低,整张脸都涨的通红。他说出那句话其实也没别的意思, 只是想让她闭嘴。他讨厌她在自己面前讨论其他男人。可她呢,她居然只有愧疚。非但不知道他在因为什么生气, 反而急着去转移注意力。他当然想到过这点,和小孩子谈恋爱, 肯定会有许多代沟。她们这个年纪的人,思维都跳脱,你再聪明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猜到她们想的是什么。很可能这一秒还在愧疚, 下一秒就联想到其他的事, 开始感到尴尬。小朋友嘛, 会这样也很正常。在她的整张脸都快埋进面前那个沾了巧克力的盘子时, 江丛羡伸手,托住她的下巴, 这才阻止了她继续往下的动作。泛着凉意的掌心, 只在指尖处才有一点暖意。他的手很大,手指也长,只需轻微的拢住,便可以掐住她的脖子。缓慢的收紧, 不用几秒,她就会窒息,整张脸先是泛红,然后再变成青白色。林望书很轻易的就将他与凶案现场联想到了一起。也不怪她,毕竟江丛羡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危险,可怕。男人低垂眼眸,手指非但没有往下,反而在她下巴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像挠小猫一样挠她的下巴。动作是温柔的,声音亦是:“委屈什么,我又不是不答应。”林望书愣了好一会,才迟疑的开口:“真的吗?你真的同意?”江丛羡对生日并不在意。姐姐还在世的时候其实也会期待,因为知道有人会给他准备惊喜。可是后来独身一人了,反而觉得无所谓了。生日不过是一个数字,顶多比其他时候多了些特殊的意义而已。但对于生病的江丛羡来说,出生那天便是有罪。久而久之,他也就不过生日了。虽然不过生日,但也不代表他不介意林望书给别人过生日。他养了她这么久,她也没说要替他过一次生日。现在倒好,关心起其他人。可以,挺可以的。面上倒是不见异样。外面雪停了,林约的作业正好也写完。江丛羡简单的帮他检查了一下,几乎全对。林家的好智商似乎全部都被林约继承走了,林望书不算蠢,但也不在聪明的范畴内。如果不是在音乐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她可能就得背负着花瓶的称号过一辈子了。江丛羡开车先把他们送回去。林约下了车,礼貌的和江丛羡说再见。林约的病好治,只是时间问题,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正常的。譬如现在。医生也说了,随着年领的增长,他也会稳步康复。江丛羡手肘搭在方向盘上,略微颔首,也算是给了他回应。却也没急着走,而是将视线放在林望书身上。仿佛在等着什么。林望书顿了一下,也抬手和他说了声再见。江丛羡这才低嗯一声,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能看出来,他很满意。平时非得将欲望完全发泄出来才会满意的男人,现在却只需要一句很简单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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