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们大夫的眼里,怕是没有一样草木不是药材吧。”在风言的印象中,药材都是补的,像这样随便一种杂树都能说是药,风言有点接受不了。“确实也是。”别说是草了,就是吃的每一种食物也都有药性的:“中医博大精深,不同的药有不同的妙用。”风言问这个可以治什么。“这种果子成熟了就是一种药,叫胖大海、大海、大海子、大洞果。”艾香道:“它味甘,性寒,可用于肺热成哑,干咳无痰,咽喉干痛、热结便闭、头痛目赤。”艾香正说着,就看见一个老妇走了过来。“老人家,您家里可摘有胖大海?”说起来,这东西可以泡茶喝,降血压、润喉化痰,如果有的话,就直接买上一点,这可是纯天然的。当然,这个时候哪没有纯天然的药材呢。艾香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好笑。“有,多的是,我去给你取。”老妇人看了艾香一眼,知道这一行人非富即贵,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胖大海,不过左右家里收藏了一大包呢,立即就回去取了来。“这么多!”艾香笑了:“我要一半吧,给您留一半。”艾香唤青莲取了二两银给她,老妇人吓得不敢接。“就算是全给了也值不了二两银子的。”老妇人道:“更何况,这东西不值钱,到果子成熟的季节落了一地,没人会捡。”真是可惜了。“老人家,以后捡了送到县城白氏药坊去卖吧。”艾香觉得这种一举两得的事该推广一下。既然多,那就能浪费了。“白氏药坊,会要吗?”老妇人半信半疑:“真要能卖钱就好了。”“会要的。”艾香微微一笑:“到时候你就告诉掌柜的,说是一个叫艾香的人让你去卖的,他们就会收下来。”找谁买不是买呢,艾香让青莲提醒她,回头到县城白氏药坊的时候提一下这个问题。确切的说,是要给所有的药坊都下一条通知,只要是合格的药材,每家店铺都可以合理的价格收购的,一是不能浪费,二来也能顺便让当地的民众多一份收益。老妇人不要这么多钱,最后在艾香的坚持下只收了一两。“这可不能贪心。”老妇人道:“我知道你们这些贵人不差钱,但是我这个东西确实不值当这么多,再有钱也是你们的,我不能贪心。”也不接受施舍 !艾香觉得这是她的原则。对这样的人,艾香是从心底敬重她的。看着一行人要离开了,老妇最后还是没忍住,又叫住了青莲。“你说你们家主子说的话是真的吗?”她看出来青莲是下人,所以也只敢叫她。“大婶,当然是真的。”青莲乐了:“您大约不知道吧,她就是白氏药坊的东家,只要您的药材好,送到白氏药坊没有不收的道理的。”啥?白氏药坊的东家?老妇人揉了揉眼,一行人已经走远。回到家里将这事儿向家人说起。“你不是做梦吧。”老头子经常上镇喝茶聊天,也知道白氏药坊是谁的产业:“那可是京城的贵人啊,怎么可能到咱们这个地方来?”穷乡僻壤来干嘛?“真的,那个俊俊俏俏的丫头说的。”老妇人现在都还没回过神:“她们一行人之中还有一个美貌的少妇,像仙女一样美,我都不敢多看了。”“你莫不是遇上神仙了。”老头子也乐了:“你见到了白氏药坊的东家,还见着了一个仙女一样的人,还说胖大海可以卖钱,这迹遇可不是寻常人能够遇上的。”第八百五十七章徒手急救艾香不是神仙,但是若是病患遇上了她就如遇上了神仙一般。虽然没有韦神医的起死回天,但是一些急症或常见病发作时,在不能及时赶上往药坊缺医无药的情况下,她也会几招徒手点穴治病的法子,为患者赢得宝贵的时间。这一招还是给赵四大夫学的。夏天赶路,艾香是不赞同的。奈何某人有权有势,听说安阳洞里很凉爽,就决定在那儿住一段时间。他倒是想要凉爽,也不想想跟在马车后面的护卫和丫头呢。人家可是两条腿走路,再热的天还不敢吭声。结果,很不幸,走着走着,一个叫谷儿的丫头倒了下去。有人晕倒了,正常来说是前进的队伍停下来救治。结果,没人性的护卫头子让人将病人挪到大树下,派一个婆子照顾,队伍继续前行,为的是不打扰那一位的雅兴。我去!艾香叫停了自己的马车,她是大夫,怎么可能见死不治。在大树下,艾香看她人事不省,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当是中暑、中风、虚脱的症状。艾香立即捏压合谷穴治,这穴位能治晕厥。捏压了一会儿,谷儿缓缓醒了过来。“多谢大夫的救命之恩。”谷儿浑身软绵绵的,她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犯了病是大禁,没人管自己的,没想到艾香会留下来替她治病:“奴婢这病……?”几分忐忑几分畏惧。艾香的身份她们都是知道的,这原本是一个侯夫人,最后又变成了白身,现在外人都称呼为大夫最为合适。“不用担心,你当是暑热所致。”在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之地,也没方子煎药熬汤的:“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坐马车上,到了安阳谷再好好调理两天就无事了。”“奴婢万万不敢。”虽然只是大夫的称呼,那可是太后的亲姐姐,怎么能坐同一辆马车呢,那是不懂尊卑,以下犯上的罪可受不了。“是我让你坐的,有什么事我担着。”什么也没有命重要:“来,上车吧,早一点到早一点治,以免留下什么遗憾的事。”中暑可不是闹着玩的,特别是这些个娇娇嫩嫩的宫女。谁家的女儿不是宝啊,送进宫里颜色好运气好的就成了秀女,一步步的往上爬,一天天的熬;没有颜色运气背的就成了别人的奴才,小心伺候着是本分,一不小心还可能丢命。看着和明珠一般大小的宫女,艾香这当娘的人心里一片柔软。可怜见的。谷儿被婆子扶着上了马车,还一个劲儿的谢着恩。“你喝一点水,躺着好好休息休息,到了安阳谷的时候,我给你扯点草药你喝了就好了。”看着她一脸的卑微,艾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太上皇和太后出行,在艾香的强烈要求下带了一个御医,也带了一些常用药材的。但是,这些药材仅仅是给她们用的。下面这些护卫宫女嬷嬷们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也没机会使,而是在当地的药铺捡药什么的。艾香对这个规定真是无语。在她的心里人命大于天。偏偏,等级观念森严的人面前也得看是谁的命。御医的意思是动用了这药万一太上皇和太后需要的时候没有怎么办?这两位祖宗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那才是真正的天都要塌的。所以,宁肯千日不用,不许一日不备,任何短缺的情况都不容出现的。像谷儿这种宫女想要用他们的药,三个字:不可能。谷儿听了艾香的话,激动得满眼泪花。最后还是在艾香的安抚下慢慢的闭上眼睛休息。白大夫的这个马车真是好啊,躺在上面就和在床上一样。艾香看着她一脸的倦容还是很心疼。马车很快的赶上了大队伍,又走了两个时间到了安阳谷。和风言他们一起行动,永远不要担心没吃没住。安阳谷有一富户用于避暑的三进院子被官府征用了作为了太上皇的行宫。艾香和伍志帆分到了一间院子,这待遇还是很高规格的。不过,当艾香提出将谷儿安置在自己院子的时候,凤七娘和青竹她们都反对。“主子,万一过了病气给您怎么办。”凤七娘道:“您大发善心让她搭了您的马车回来已经是仕义至尽了,让她住下人房去,生病了自然就好生将养。”青竹也不同意,又不是主子身边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有包藏祸心。艾香的无意之举,她和凤七娘在马车一左一右丝毫不敢怠慢,全程硬是尖着耳朵倾听,生怕有一点闪失。好不容易可以歇口气,她居然还想找事。没能拗得过俩人,谷儿被挪到了下人屋子。艾香开了药方,结果这儿离县城远,要捡药也麻烦。确切的说是因为谷儿身份太低微了,没人理睬她。若是身份贵重的人则大为不同了,别说白天买药,就是晚上需要也会立即就冲出去买。这就是同人不同命。艾香想了想,让负责照顾谷儿的姜嬷嬷去扯草药。结果,这位以前也是大家小姐出身,根本不懂草药为何物。没辙的艾香最后只好自己亲自出动。“都不知道她祖上积了什么德。”青竹是有怨言的,这大热的天,主子亲自为一个奴才找草药,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信。“你别将我看成主子,看成大夫就成。”艾香笑了笑:“更何况,闲着也是闲着,能扯点草药治病救人不是功德一件吗?”薄荷、金银花、麦冬等等,多年不下地找草药的艾香一看见这些熟悉的东西是见什么扯什么。青竹找下人要的一个竹筐很快就装满了。“主子,她用得上这么多吗?”青竹一直想要让她回去,结果扯得乐不思蜀的。“也不一定她用啊。”艾香道:“薄荷泡水,我们大家都可以喝。”艾香想起了小时候在学校里,每到夏天,老师就会让同学们扯点草药洗干净泡在水桶里面。孩子们下课后就去倒水喝,那些草药水的味道艾香现在还能回想起来。那时候爷爷对老师的这种做法是大加赞赏的。第八百五十八章居然悔棋安阳谷果然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艾香心道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有钱人都是会享受的主。现代人会做侯鸟,古代人也不甘示弱的。这个院子位居山谷之中,因为有钱打理得像花园一样,不同的是真山真水,清澈的泉水从门前流过。有贪凉的丫头最喜欢的就是站在山泉水里浣洗衣服。艾香和艾叶坐在亭子里面喝着茶,看着这静谧美好的场景会心一笑。游山也好玩水也罢,无非就是求得内心的一片安静和详和。“姐,我怎么有一种回到向阳坝生活的感觉。”在山洞里,她们用葛藤编了吊床,躺在上面可以看鸟儿自由的飞翔。春兰娘就坐在洞前绣绣花补补衣裳。鸟叫虫鸣就是天然的音乐,那时候的她们无忧无虑。“时光荏苒,轮回再现,只不过场景不相同罢了。”艾香微微一笑:“人这一辈子,追名逐利,最后也不过是想要得到这样的片刻安宁罢了。”就在亭子旁边,伍志帆和风言正在下个棋。这一对从小就是挚交好友的患难兄弟,数番同生共死,误会和猜疑曾经让他们疏远,此时此刻又感觉到他们特别的和谐。风言也就罢了,但是艾香知道自己家那口子绝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主。不管是战场还是棋场,甚至是生活上,脾气会闹上一闹,但不会往心里记。说到底无论在何时,风言都还是将他当成了了兄弟。“这可不是你的性子!”“不对,草民一直是这个性子!”……艾香和艾叶面面相覷,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人,转眼之间又闹起了争执。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伍志帆居然悔棋。艾香感觉自己脸都没地儿放。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居然还悔棋。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也知道落棋不悔,他怎么可以……“反正是玩的,怎么着也该给草民一个机会。”这一次伍志帆揪住不放:“草民就没有赢过您一次,这步棋让草民试试,一准儿会赢的。”这个不要脸的。悔一步棋还想要赢,赢得也不光彩好不好。“那好,朕就让你悔。”风言抓住他的手道:“先说好,只准悔一步。”可不能步步悔去。艾香听到这儿觉得脸都丢尽了。索性就装聋作哑。没料到的是,半个时辰后又听到了伍志帆的欢呼声。他还真赢了。“这也值得庆贺?”艾香没好气的说道:“人生如棋,人生可没有悔改的机会。”“怎么就没有了。”伍志帆低声道:“他不也在悔过吗?”当年对自己这防那防的,最后怎么着,还不是接受了让明辉担起了这份重任。而且有言在先,建功立业那都是明辉的本事,由着孩子们去折腾,他们都不准插手。“你也不怕他生气。”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朝堂上他既然放手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何必再提。“生气,生气就没人和他玩棋。”伍志帆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当今西楚,能和他争执的就只有我一人;能陪着他玩的也只有我一人。”虽然和海亲王也有亲密的关系,但是放荡不羁的海亲王在他面前从不会逾矩。这也是风言的悲剧,整个西楚没有一个知心的人。他可以和海亲王喝酒谈女人,但是风宁不行。“合着你悔棋还是他的荣幸了。”都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优越感。“那是当然。”伍志帆道:“证明我将他当成的是朋友,而不是太上皇。”什么歪理!艾香没再理他。不过问起了还会在安阳谷住多久的日子。“听说太后很喜欢这里,大约是立秋后才走吧。”伍志帆道:“我算过,如果要去看明珠的话,从这儿启程要大半个月时间。”“不去了。”艾香最后和凤七娘讨论了一下,觉得不去为宜。因为她现在是陪驾太后左右。如果半途离开,叶儿也就算了,风言必然会追问。自己家姑娘嫁的是一个什么人外界知道的甚少,她一走必然会引起风言的猜疑。摸藤摸着瓜,没准儿就连老巢都会被发现的。如此以来就得不偿失了。明珠有韦神医保护,比自己这个大夫还要强上许多。更何况,越是亲密的人,越容易紧张。艾香想起了舍小家保大家的故事,或许,她这般做也有这样的深意。“不去也行。”虽然闺女是自己的,但是修之迷更是护国公府的,那是标准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觉。他们不去,伍明珠一定不会出事。但是,一旦他们去了,修之迷被发现的可能性就是八成。轻重权衡一番,夫妻二人做出了同样的决定。“但愿明珠不会怪我们心狠。”艾香最后长长的叹息一声。“不会,我伍家的儿女才不会拘于这些小心思。”伍志帆摇头:“明珠是懂事的。”呵呵,在大义面前往往都会牺牲自我,这就是人的宿命。艾香想起了历朝历代的一些和亲的公主,不也是因为朝堂的需要,拿自己一人的血肉之躯去换取家国的安稳吗。她们享受了皇家的荣华富贵,自然也就要履行皇家给赋予的责任和义务。明珠这会儿大抵也是这个意思吧。她在山庄是长老的孙媳,同时又是修之迷主子的嫡女,这份高贵无人能及。但是,也正因为她这样的双重身份,在她生产之时,因为艾香的无暇顾及而放弃陪她。但愿,女儿能懂这份苦情。“放心吧,明珠不是那小心眼的孩子。”伍志帆道:“等他们回宫后,我们就去看明珠。”“嗯,我们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艾香不禁感到自豪。别家的孩子是纨绔,自己家的却是顶梁柱;别人的女儿是千娇百宠,自己的女儿却要独自承担那么亲人不在身边的孤独。第八百五十九章再治一人这天傍晚,青竹看姜嬷嬷一直在主子的院门前晃动。“姜嬷嬷,你找主子有事?”再这样晃下去小心对她不客气。“姑娘。”姜嬷嬷红着脸道:“姑娘,不知老奴可否拜见一下白大夫。”青竹皱眉。“姜嬷嬷,您有事找我?”艾香正巧出院门:“怎么了?”有事找大夫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青竹这丫头也是,自从凤七娘来到身边后她又变了一个冷脸,对谁都不客气。八成是凤七娘给训了一顿,让她们时刻不要自己的身份,好好保护主子。“白大夫,老奴想请您给看看病。”姜嬷嬷连忙上前施礼:“这些日子,老奴总感觉腹胀吃不下晚饭。”“脾虚气滞之腹胀满。”艾香给她把了一下脉:“有多久了?”“有月余。”姜嬷嬷之前觉得是小问题,求了随行的方御医,给开了一个方子,遇上药坊的时候就捡了来吃,前前后后也算是在治,可是就是不见效果。见谷儿得了艾香的亲自诊断和扯草药治疗,她就动了心思。这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主子。所以厚着脸皮前来寻医。“我给你开了方子,但是这药……”艾香想了想:“算了,我直接配了药回来,你来我院中服用就成。”姜嬷嬷一愣。“这药要用人参,虽然是轻,但也得用,在这山谷之中配不齐。”就算是去药铺买,估计着也得让姜嬷嬷花掉多年的积蓄。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艾香开了厚朴、生姜、半夏和人参、甘草五味药。她直接去找了艾叶说要用一些药,艾叶就让方御医给她配了,也没问是谁用。在她看来,姐姐要用就取。药就是治病的管她谁用都行。方御医在拣药的时候愣了一下,这药方和他开给姜嬷嬷的相似。只不过,他的人参用量要多一些。姜嬷嬷当初很为难,说人参没钱买。方御医就说实在没钱买就不用好了。只不过疗效不太好。难不成她还真是没用人参,病没好,那么,艾香这药就是……想到这儿,他心里五味俱杂。还是要有权有势有关系才好啊。人家可以拿了人参做人情,自己却是连一个大夫最基本的医德都不具备。姜嬷嬷吃了三次艾香开的药就感觉好了很多。当知道这里面有人参的时候感激不尽,贵人们用的人参可不是一点年份啊。她何德何能!“太后听闻药用,自然就允了。”艾香的意思很明显,你感激我 没用的,要感激就感激艾叶吧。反正也是伺候艾叶的人。“老奴明白。”姜嬷嬷道:“老奴一定会好好伺候太后的。”她更明白,若不是艾香相求,以她一个下人的身份怎么可能用得上这么贵重的药材。同样是药方少一味药那就有了天壤之别。方御医觉得闲着也是闲着,趁着艾香无事的时候就来求教一二。“脾虚气滞之胀满,应辩明虚与滞的主从。”艾香道:“您给开的方子也很好,只不过受限于给经济的问题。”“老夫看出她是以虚为主,微满而不胀以补虚为主,佐以理气,以滞为虚。”方御医道:“老夫看白大夫在的方子厚朴、生姜、半夏用量较大,人参甘草用量圆满解决少,显然是以消为主,以补为辅了。”“正是这个道理。”艾香点了点头,同药方用量不同,所用的范围也不尽相同。多年的行医和辩理,让她得心应手的扩大本方的应用范围。“这味药方治腹胀吃不下晚饭最为有效。”说到底,两人都没有错,只不过主辅不同罢了。本方的配伍特点是行气药和补气药并用,可知所主之证是虚实夹杂症,比例也颇为讲究。“重用厚朴生姜半厚理气降逆消胀,轻施甘草人参以被虚扶成,成七消三补之齐。”姜嬷嬷的病用了这七消三补疗效显著。“肚子胀,晚上胃口不好,这是典型的脾阳虚,子时一阳生。”方御医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两人讨论一番后觉得甚是受益。“爷爷曾经教导过我。”艾香看着方御医笑道:“说是活到老学到老,若是方御医有空,倒不防多聊聊。”御医经常被皇上骂饭桶,艾香却觉得眼前的人很有真材实料。一番辩证让她更是看清了他其实是有本事的人。之所以被骂饭桶,还不是因为畏惧他的权势,很多时候不敢放开手脚去治,说到底还是怕担责任。这一点艾香却是不惧怕的。“论医,我们才是专业的。”如果都怕担责任的话,由着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要大夫干什么:“我们有自己的原则,治病才是根本。”也难怪每每风言有什么不适的时候都是宣了艾香来治,大约是被骂饭桶多了,那些个原本有真实本事的御医都变得缩手缩脚了。这算不算是医术界的悲哀。艾香与伍志帆陪着在安阳谷住了下来,风言过得很开心。一边有伍志帆陪着下棋聊天;一边还有艾叶时不时的抚琴品诗,他简直觉得这是神仙一般的日子。“都说当君王好。”风言这一天和伍志帆爬上了安阳谷的谷顶,一览众山小,不由的感慨万千:“其实,那些日子以来朕总是思虑万千,没睡过一夜好觉的。”这可是大实话了,总是惦记着自己的坐位被掀。后宫女人又多,争风吃醋的,他还想着要怎么平衡再三。“在安阳谷这些日子,朕整个人都感觉不一样了,每一天都神清气爽的。”风言道:“夜里也是一觉到天亮,睁开眼就能听到鸟叫虫鸣。”还有就是看见身边带着微笑的艾叶安然入睡的模样,他就感觉自己在过寻常百姓的日子一般。心安淡定,不浮不躁不焦不虑。“朕做出禅位的决定是那么的明智。”每每神清气爽的时候风言就会感慨万千:“宁儿是一个聪明的,江山交给他,朕也就放心了。”正说着话,侍卫来报,宫里有急件。“这孩子!”看完急件,风宁将信递给了伍志帆:“看看吧,性子真是急了点。”“这就打上了?”伍志帆看得热血膨湃,仿若回到了当年。第八百六十章世代有仇打起来了?艾香看向两人?原来是伍明辉这个好战份子,直接向西楚边境的一个小国开战了。“仇楚是前朝一个异姓王占地为王兴建的国家。”风言苦笑道:“先祖建立西楚,他和先祖有仇,索性直接叫仇楚国。”还有这样的名字?简单又粗暴。时时刻刻的让他的子孙后代和国民都记住他们是仇人。刻骨铭心,永世不忘。艾香想起了现代的国家,某国侵略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年代还不久远,国内一些小年轻脑子就被清洗的一干二净,还说那是哪代人的事,与自己无关,阿谀奉承整个的一狗腿。而且还嫌弃自己的祖国,说这样不好那样不对。上辈的白艾也是一个热血青年,是因为历史学得好的原因。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白艾曾和一个同学撕逼,她说这样不好那样不好。白艾告诉她那也是你我的祖国我们的妈,她要是不好,我们就有责任建设她,让她强大。狗不嫌家穷儿不嫌母丑。每当遇上灾难时候,你就会看到她有多么的可爱。尽着一切的力量去解救自己的人民,平日里被她看不上的民众也是八方支援。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患难才能见真情。白艾和她舌战了三百回合,最后她狡辩不过,因为白艾问她,你说那么好的国家,你去过几次?结果她连国门都没有跨出去过。外国的月亮是圆的,外国的空气是甜的,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缘于她的道听途说。白艾直接翻了白眼:那就是傻子一个。好与不好,你自己去体会一番不就知道了。听说就和洗脑差不多了。白艾说自己的祖国虽然不好,但是和过去相比来说已然是巨大的进步了。人民安居乐业,国泰民安,欣欣向荣;要是不好,你去看看那战乱国家人民的饥寒交迫水生火热,去偿偿那样的味道就知道自己的国家好不好了。上辈子的白艾就觉得像她同学那类年轻人完全是好了伤疤忘记了疼。甚至完全被西方文化给侵略了。这就是不记仇的结果。所以,她对仇楚国这个国家的国王真是想给一个大大的点赞。“仇楚占地小,但是他们的国民很彪悍,而且擅长用毒。”一直以来,两相都禀承了井水不凶河水的原则,虽然世代有仇,但世代能和平相处。这样的邻居只要能相处就行了,又何必打碎这个平衡呢。艾香觉得责任一定是在自己的儿子伍明辉,他手握力器想要表现自己。“你还真是错怪明辉了。”伍志帆接到自己的线报后对艾香道:“怪只怪仇楚国的国王太不自量力了。他居然以为风宁才登基好欺负,打破了和平相处的原则,派了人跑到和他相邻的西楚小镇关宁镇抢劫作乱。”意思是欺负新人。“这正是给新皇帝找了一个动手的好借口。”伍志帆笑道:“我们家明辉也急需要找一个立功的机会来证明自己。”对方就这样撞上了抢口。“如果是按原来的方法打,估计着我们纵然是以他两倍的兵力也不一定打得赢。”首先一个就是人高马大,个个都长得彪悍,力气也大。两国的士兵若是站在一起,很明显的就矮了半个头。优劣一眼就能看出来,更何况,对方还擅长用毒。“人还没靠近,就会感觉到头昏眼花流鼻涕,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去打仗。”伍志帆道:“我这一辈子,唯一不敢碰的也就仇楚国了。”原来还有他害怕的。“真的是害怕。”伍志帆道:“祖父曾经交待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仇楚相对,能避就尽量避。”这么说来老爷子也吃过亏?“祖父说他二十三岁那年差点没回得来。”伍志帆道:“他带了五十多号人在关宁镇摸地形,结果被对方有所察深,不知不觉就中了招。好在当时他身边带了人,否则就交待在那里了。”艾香暗暗吃惊,这么厉害明辉能应对?“放心吧,你忘记了咱们那个武器是可以远程射击的?”伍志帆得意的笑道:“就在关宁镇布阵,瞬间的功夫就能打到仇楚的皇宫,我看他这次还怎么用毒。”艾香想想也对。但是,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儿。这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惦记着明辉的安危。快天亮的时候,她总算迷迷糊糊的入睡了。“明辉,我是娘啊,明辉……”艾香大叫出声,想要拉住那个年轻人,可是他却自顾自的往前走,怎么也不应,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明辉,你要去哪儿……”“主子,主子?”伍志帆已经早起练功去了,青竹临时有事离开,值守的是凤七娘,她听见艾香喊明辉,知道是梦魇了,连忙进了内室将她唤醒。“主子,您做恶梦了?”凤七娘心道还很少看见主子担心儿女,这算是第一次,不对,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担心明珠生产的事。“我好像是做恶梦了。”艾香想着梦里的场景心有余悸:“七娘,这儿离仇楚国有多远?”主子不会是想要去边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