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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 1)

弟子们闻言一片惊叹,驭兽道在大家心中的形象更为传奇了。潭云心中回忆,百年前他第一次看凤凰展翅时,也有如台下弟子的神情,他从没亲眼看过如此壮观的场面,一时间眼前都是火红的羽毛,像火焰般吞噬他的视线。可在他看见这烈焰般的灵兽用他极大的鸟头去撒娇磨蹭石麟时,他整个人都懵了,总之,鸟崽崽整体来说,真的是很符合它这个名字了。黎墨夕道:看来子深之前说要吃凤凰也只能梦里吃了。裴若城同意的应首:凤凰本体若是这么大,约莫也没有合适的锅碗瓢盆能装。穆洵简直啼笑皆非:这是重点吗?裴若城似乎受教,立即又道:难道是没有适合的捕网能抓?毕竟遮天蔽日的羽翼,这网子张开后还得和房屋一般大!穆洵:黎墨夕已在旁笑的趴桌,顾子深则是发出几声啧啧,似乎还沉浸在仙尊方才对凤凰的叙述里。--几日后的晚间。晚膳过后,黎墨夕再度散步来到落院,他闲散的坐在小桥的栏杆上,等着主人回来。因今日晚膳吃的较晚,若这时再赶去石崖区,怕是那人也剩没几招便要收鞘。果然他视线刚移至不远的树林时,便见对方颀长的身影步出。待人走近后,黎墨夕即含笑说道:肖兄,今日境画仙尊发下的书籍,比灵兽那本厚上好多阿,压根能当枕头睡,高度也挺适中。肖无灼瞟了他一眼,才简短回道:差不多厚吧。黎墨夕反驳道:明明就相差甚远,通常书籍不过就一段指节的厚度而已。可这次的修道大全可是有三段指节这么厚!他稍微翻了两下,只觉得往后的课堂似乎很好睡。高大的身影未再开口,掠过他状似要离开,黎墨夕赶紧跨步追上:肖焕你等等,我还没说完呢。肖无灼这才转头,说道:还有何事?你干么总板着张脸?笑一笑不好吗?黎墨夕弯着唇问道。分明这人就大他一岁。可不只脸沉,还总穿得一身深色,显得更加疏离和难以亲近。肖无灼手提着落悬,听见对方喊的名,便蹙眉说道:你没听过敬名称字?当然听过。 黎墨夕笑笑回答,语气带着闲散。这大名呢,是给亲近之人喊的,而不亲不近之人,记得距离感保持好,喊字以表示两人不熟,喔不,是喊字以表示尊重,从小他姨母就在他耳边滔念不知几遍了。黎墨夕觉得有趣,又说道:干麻,你还在乎这个阿,不然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走人。见对方没答话,他便径自指向桥边池塘中的荷叶道:这几日入秋转寒,清晨时塘里荷叶上都会结上一层白白的,那是什么?肖无灼闻言蹙起眉:霜,你怎么连这都不黎墨夕笑吟吟的打断:看,你不也唤我名字了吗。他眼睛弯了弯,又道:这样扯平了吧。肖无灼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眼前少年,字墨夕,大名黎霜。你小时便如此?半晌后,肖无灼蓦地问道。你指什么?黎墨夕不解。话多。 肖无灼道。那你小时便如此吗?话少。黎墨夕反问道,俊俏的面上绽着爽朗笑意,看起来生动吸人。他蓦地发觉,肖无灼和他对话已超过最初的两字,可仍是数少的,于是不禁说道:肖焕,我们还真是一条线的两端。什么都刚好相反。一个少言,一个话多,连膳堂挑选的菜色都截然不同。肖无灼凝视着眼前人,发现少年每每说话时唇角总会不自觉的往上弯起,带着浅微笑靥。黎墨夕悠闲的将两手交叉枕在脑后,远眺着塘里荷花,一边说:你今日上午听讲时全程低着头,是要打盹了吗?他话里全是随意,也没指望对方会回答。可没想到肖无灼却说:你不是一直看着?我打盹了吗?对方话一落,黎墨夕随即惊诧的睁大眼眸。半晌后才回过神,弯身笑道:原来你发现啦。不过更让他惊奇的是,肖无灼头一次讲了长句,数一数居然还超过十个字了。于是他又笑吟吟的说:我就瞧瞧你会不会偷懒。肖无灼道:所以?你是不是连睡觉都挺直着身?这是黎墨夕唯一的感想。并无。肖无灼简短答道。黎墨夕道:我倒是睡姿奇差。肖无灼道:看的出来。对方在课堂上的坐姿时为懒散,不难体会。你天天在落院看着这些荷花,施咒画符有更上一层吗?黎墨夕问他。在峰上观花练剑、弹琴施术,这分明是往成仙的道路。两者并无关连。肖无灼道。成不成先仙与这些事毫无关系。黎墨夕闻着空气中清冽的荷香,好奇道:所以你特别喜欢这品种的花吗?这处落院前头便是一大片的荷花池,后方的小落院便是对方一人独住,他看过其余大弟子的屋院,离荷花唐接有一段距离。可肖无灼这处院不只前头被池中花环绕,这区的荷瓣还开得特别好。肖无灼道:我对花无任何喜好。黎墨夕正要开口再问,蓦地听见远处几名大弟子谈话的声音,似乎正准备散步到修道弟子的寝房区查看。如此一来,提醒入寝的钟声也即将敲响。他便朝肖无灼说:肖焕,改日我再来这儿赏荷,看看能否悟出成仙的道理。嘴边仍是微微上扬的弧度。两人周身围绕着浓郁的荷香,池里也不时有涟漪绽放,肖无灼见少年转身后便快步往树林另一端走去,浅色的人影快速消失在林间,他便也径自越过小桥,朝自个儿的落院走进。半刻钟后。当黎墨夕匆匆忙忙回至三寝时,顶空钟声也正好响彻百仙峰。顾子深刚从隔壁四寝玩回来,方才他和裴若城对了一个时辰的段子,却被穆洵说是胡言乱语、文句不通。他听着头顶鸣响,叹道:这钟还真是准时,白日要送葬,晚上也要葬。明日段子干脆以这为主题。黎墨夕大笑道:这钟声若改成优美乐曲,只怕大家早晨只会一睡不醒。人人抱着被子沉浸在云里梦里。门外大弟子的脚步声纷沓而至,果然是来查房了。三寝的两人便赶紧换下衣袍,往各自的床铺躺上,外头好几名修道弟子被抓了个正着,通通被叫唤去外头空地处蹲马步。不蹲满半个时辰不准回房。百仙峰上查寝便是如此踩点准时,毫不通融!隔天。午间的膳堂一如往常的人满为患,虽是不用抢食,可要找到一张空桌也着实不易。顾子深绕了整整两圈后,才等来一张方桌落坐。黎墨夕在他对侧,边吃边道:不得不说,这峰上的膳食其实挺能入口,调味的不输你家厨子。顾子深颔首附议,说道:我原本以为会全是素菜,水煮菜、炒菜、蒸菜,再搭配一锅菜汤。以至于他整理行囊时,除了飞鸽传书要用的纸外,还额外带上香松粉,打算用来拌饭。黎墨夕失笑道:你到底把这儿想得多落后?又是飞鸽又是拌粉的。顾子深耸肩说道:不就是神仙住的地方吗?他夹起一口炖肉,送进嘴中,那滋味盐咸适中,着实美味。第7章子深这就错了,并非如此!裴若城声音从俩人身后传来。他和穆洵端着午膳,往两人旁侧坐下,接着又道:这儿是仙尊住的地方,仙尊也是人,只是修为超群,这神仙嘛,要人往生以后才会变成吧。羽化成仙什么的。顾子深了悟般的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神仙的确吃素啰?可他恨素菜。裴若城不免惊诧:子深你思考的路线确实清奇,非常善于抓重点,就跟写字特别好看一样。穆洵听着他俩对谈,一边笑着拾起筷子,昨日这二人在寝中对了半个晚上的段子,只能说是牛头不对马嘴,鸡同鸭讲的宛如笑话一般。黎墨夕早已习惯,便朝裴若城道:子深时常这样,大概脑子不好使。裴若城点头:墨夕你之后主要修习的是剑吧?黎墨夕喝了口百草蕈菇汤,回道:是啊,若城你不是吗?百仙峰上,修道分为四类。剑道,此道最多弟子,在修习结束前,需前往百剑山求一把属于自己的灵剑,其山上的剑皆带有剑灵,与其说是人选择剑,更像是剑选择主人。仙术道,此道习的是法术符咒,没有实体的武器,成道者能展术、画符、施咒,低阶符咒无需实体便能直接施咒,中高阶符咒则需画在符纸上,若修为达至顶尖强盛,便连高阶符咒也能凭空展出。琴律道,此道用琴,修道结束前,需前往弦灵山求得灵琴,然后在弹奏时将灵力注入,若主人修为强盛,则灵琴弹奏起来便不输剑道的杀伤力。驭兽道,此道失传以久,因灵兽不易控制,若修道者灵力不够强盛,控制不好灵兽,反而会造成巨大伤亡,传闻百年以前,习驭兽道的最后一人为石麟仙尊,可至今下落不明,有人说是被他自己的灵兽给啃食了,所以连尸体也找不到。裴若城回应黎墨夕:我平时虽会玩玩剑,但其实并不怎么爱用,也不擅长乐器,所以打算修习仙术,穆洵你呢?我用琴。雅淡的嗓音回道。顾子深听见这声音,蓦然回神:穆洵你修琴律道阿,和我兄长相同。顾子喻打小弹琴就好听,琴艺皆在同龄人之上,故修习时选择琴律道是毫不意外的事情。而顾家身为淮安当地的大世家,顾大公子的选择自是道上人人皆知,众人听见他修习琴之后,皆是连连称许。黎墨夕和顾子深幼年便相熟,早已知晓这事,他好奇的倒是另一个人:那若城你兄长修的是什么?顾子深抢着回答:裴大哥习的肯定是剑道。他想起某次,看见自家大哥于后院中不知在做啥,走近一看,发现顾子喻手中不是自己那把悦吟琴,而是一把锋利的长剑。他兄长从不用剑的,极度好奇之下顾子深便出声询问,然而他哥含笑将剑放下后,如此回答:这是若槐的剑,名唤榆悠。当时他非常不解,爹娘总说,不论是灵剑或者灵琴皆不得随意让外人使用。可顾子喻居然拿着对方的剑,且剑主还不在现场,这样不是大大不可吗?于是顾子深特地去问了母亲。可他娘亲只回他:你年纪尚小还不懂,往后就懂啦。然后便草草把他打发掉。听闻至此,裴若城忍不住放下快驰,跟着忿忿不平:平时我想向兄长借剑来看看,他都不让,没想到居然偷偷借给子喻哥!穆洵见两人一搭一唱的委屈起来,不禁对顾子深说道:难怪你娘不告诉你。顾子深正和裴若城一同悲愤,差点又接起段子来,闻言便赶忙问道:所以你知道是原因是什么吗?穆洵应首。顾子深道:所以我兄长为何拿他兄长的剑?裴若城道:我兄长又为何借他兄长剑?俩人默契极佳,在同一瞬间发出疑问。穆洵一脸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俩。敢情眼前二人不但日常说话一样傻气,约莫还同样迟钝,于是他避重就轻的回道:子深你娘不是说了,你还小不懂,等你懂了再说吧。一句话像绕口令似的,两人也傻子般的被绕了进去,顿时反应不过来其实若他们懂了,也就不必别人说了。穆洵岔开话题,又朝顾子深问道:你呢?打算修习什么?当然是剑道。顾子深理所当然的回道。毕竟他没他哥弹琴的天份,且看字迹也知道,他并非什么画符修仙术的料。裴若城忽地说道:既然肖兄修的也是剑道,为何下午不与我们共同习剑?肖无灼天天都拿着那把黑剑,据说是修剑道的人在求剑之后,必须剑不离身。穆洵道:他既已求得灵剑,肯定是修为皆在你我之上,兴许是仙尊说他不用去的吧。顾子深道:他若参与了,又有一堆弟子得闪边。白日学堂里,肖无灼总坐在最后一排,周围弟子似乎皆不敢与他搭话,说是对方看起来很疏冷,散发着闲人勿近的气场。穆洵好笑道:人家说不定只是不喜与人攀谈,你们别多想了。顾子深道:说到求剑,我和墨夕以前总用猜拳定输赢,等之后有了自己的剑,便能实实在在的打一场了,是吧墨夕?黎墨夕从方才讲完最后一句后,便分神出去,凝视着膳堂最右方那桌。肖无灼独身坐在那,仍是一身暗色,明明是和他们年纪一般大的人,却连吃饭的样子都显得冷淡严峻,仿佛脸上写着别来烦我。以至于根本没人敢坐在他四周。顾子深大声唤道:墨夕!黎墨夕倏地回神:什么?顾子深讪笑道:吃个饭也能恍神,平时还说我呢。裴若城则道:这百仙峰不知地势多高,蚊子能否飞上来,两个月前上山后,我便决定要为那座百里阶梯亲自创作一段词,用以表达我内心的惊滔骇浪。什么惊滔骇浪?黎墨夕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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