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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1 / 1)

提到黎墨夕的家庭状况,桌面上原本欢声笑语的几人心情皆蓦地染上沉重,毕竟大伙儿都是彼此的至交,顿时间情绪一片低落。如今各世家虽还有在寻黎墨夕,只是人手已不如以往的多,不过一群好友皆极有默契,都坚持一定要继续找下去。顾夫人道:墨夕他姨母已许久未和我们聊天了,除了几个月固定去城外商铺处理帐册琐事,其实时间约莫都待在家中,大概墨夕失踪太久,秋冥的身子也不好,她自是抑郁寡欢。黎墨夕失踪已久,黎夫人伤心之余又要挂心亲儿子的金丹,这些年来大概也是操碎了心。裴若槐忽地说道:秋冥的灵力已有所进长。顾子深也惊讶道:若槐哥怎么知道?顾子喻替身侧人开口:半年前若槐与我去了金陵一趟,在街上偶遇秋冥,当时若槐便说了,感觉对方身上灵力加重不少。穆洵思索了会儿,说道:听闻秋冥哥是小时生了场大病,因而金丹有损,导致灵力无法汇集渐散。顾子深也顺着说道:故眼下是他金丹修复成功,灵力才日益增强吗?裴若槐道:这我不知,但他身上之灵确实比以往更强。顾子深忙不迭地的点头:或许是黎阿姨请的名医有效!终于治好了秋冥歌的身体。顾夫人听到此处蓦地一个机灵:那我明日便去黎家拜访!问问那大夫现在在何处,说不定能将你被封住的丹灵解开!顾子深眨了眨眼,才一同想到这点,道:我居然全忘了自己丹灵被封一事。裴若城嚼着辣炒鸡丁,一边说道:你心态也恢复太快了,约莫是脑子一同被封了。顾子喻笑道:若能请到名医大夫来替子深诊疗,那便是最好的事,对方竟然能将秋冥的金丹修复,封灵肯定也难不倒。穆洵道:可这大夫不愧是神医,之前境画仙尊曾说过,金丹若有毁损,便是无人可解。顾子喻点头道:当时仙尊曾说过,即使是完好的丹,上头拥有多少丹灵也属天生,后天的修习只是在引导我们如何将灵力外放至最大,眼下秋冥灵力既已增强,或许是他丹上之灵原本便不弱,只是因丹有损而无法汇聚。裴若城连连点头:子喻哥说的没错,约莫就是如此!顾子深一惊:你居然听的懂!?他以为兄长上述那番话,裴若城一个字都无法理解。裴若城将筷匙放下,慎重的说:丹灵便是金丹灵力,金丹有损就是金丹破裂之意。顾子深一脸荒唐:你在说什么废话?裴若城赶紧将话题掀过:总归黎夫人请到的名医可真厉害!毕竟以往上课时他便时常睁眼梦周公,特别是金丹相关课程,枯燥乏味、尤其好睡,故方才顾子喻说的东西其实他根本一知半解。但是输人不输阵,怎么样也要假装自己很懂!这,就是他做人的格调!顾子深直接朝他道:你有病啊?裴若城拒绝被打击:那你就给我药阿。桌边,顾子喻已是忍不住的失笑出声,身侧裴若槐见他开心,便又挑拣了几样对方爱吃的菜放进他碗内。顾子深一心想拆穿裴若城课堂睡觉的往事,便一口气朝他问了好几个金丹的问题,结果裴若城一脸茫然的困惑神情让众人尽数笑歪,桌上顿时又恢复一片喧腾气氛,上头的十道菜也陆续被众人扫得一干二净,连汤锅都逐渐见底。穆洵望着大伙儿欢笑,心底仍是浮着唏嘘忧伤,可不过半晌,顾子深便在桌面下悄悄牵起他手,施力按了按,似在告诉他别难过,而他知道对方心底其实也同样满布伤感。如今黎墨夕失踪已五年,高氏一族尽数被灭,高渊还下落不明、身死未卜,陆玖岚则在忙碌之余还须面对高渊一事的悲痛,眼下顾子深丹灵又被封,只有他与裴若城还完整无缺。世事果真是幻变无常,不过几年间,大伙儿的生活几乎完全变了个样。百仙峰上的惬意仿佛已经非常遥远,而那却是所有翩翩少年们最无忧无虑的光阴期间。--浩瀚海面中的一处荒岛。黎墨夕坐在房内榻上,这几日昏眩感又从他脚底涌上,他数着墙上画痕,知道对方即将上岸。墙壁上头已有数千条画痕,一痕代表一天,日子每满一年,他便会在墙角用极重的痕迹画出较长的一撇。此时墙角已有五道深痕,可他却还在这里,还在同样一个房间里,所有事情只能被动的等待。有时他看望着整面墙痕,心情不免低落坠沉,只能将脑中许多回忆拿出细细想过一遍,支撑着自己。而他仍时常夜半入梦,可依旧是站在那处桥面上,跨不过层层白雾,进不去最想进去的地方,连开口唤声对方的名字都没有机会。只有无止尽的黑夜。所有的景象消失后就是他一人站在原地,怕往后的生活就是一团灰,而所有希望也逐渐被冗长的软禁时光拖成了悲。--两天之后。待他早晨转醒之际,便是四肢被束缚的躺在床上,手上传来熟悉的刺痛感。整个过程黎墨夕已无挣扎,改为竖起耳朵认真听声,既然眼下他看不见也动不了,便尝试用听觉吧。只可惜他倾尽了心神专注聆听,可整个过程仍是一如往常的安静无声,直到许久之后,意识才又陷入一片黑暗。下一次醒来时又是新的清晨。他躺在榻上,手脚已被松绑,划破的伤口也包扎上药完成,如今他两边的手背上各有不少浅淡疤痕,皆是每次蛊虫入身前弄出来的割伤。他盯着手上多出来的新破口,好一会儿才慢慢从床上坐起,此时门扉正好被推开,一名新的小童从外头跨进。黎墨夕也没认真瞧对方的脸,反正这岛上的小童除了那哑巴孩儿外,第二名皆是每年便会换过一个。对方将餐食放置桌上后,便走近他床边,可黎墨夕正垂着头,心思飘远。故那小童便朝他说道:大哥哥。黎墨夕这才将脸抬起,语气平淡的道:怎么了?小孩说道:大哥哥,你、你记得我吗?黎墨夕望着他脸半晌,思索过后便摇头回应,这并非前五年来过的任何一名小童,想必那人也不可能会让这些孩子重覆上岛,且这孩子似乎比前几个小童年纪都大。不过对方居然敢主动找他搭话,倒是让他有些讶异。那小孩似乎有些紧张,直直盯着他,说道:很多年前,你曾在清河的河里救过我,当时是花火节,我玩耍没注意便落水了。黎墨夕几乎是在刹那便双眼剧睁,猛地伸出一手扶住他肩头,你你是阿离!?阿离赶紧点头,说道:大哥哥,你是被抓来的吗?黎墨夕激动的眼眶有些发红,自己在岛上过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一个从前认识的人!蓦地他又想到阿离是有家人的,眼下又怎会出现在这?便连忙问道:你被抓来的吗!?阿离摇头,表情难过道:几年前我娘去世了,于是我便被送到清河的孤院,约莫十天前,里头管事的大娘告知我已被认养,接着没隔多久便被送上船,然后带来这儿了。黎墨夕闻言先是摸了摸他头,小孩的经历让他充满不忍。半晌后,他才在脑中分析阿离的话,于是问道:阿离,你可知道认养之人是否为女性?他始终记得,最初哑巴小童朝他比画过的,关于耳饰之事。阿离摇摇头:我不清楚,那人应是提前给孤院付了银子,然后让人带我到码头,当时我在码头住了两天对方才出现,带着面纱,全身包紧,一句话都未说就领着我上船,接着便来到这里。黎墨夕垂下眼,没想到那人心思如此缜密,连在小童面前也是提防,于是他又问道:对方有戴耳饰吗?阿离回想了一下,不确定道:我不怎么能肯定,可似乎没有。没有?黎墨夕愕然。是因耳环会透露性别,所以后来摘了吗?还是软禁他的其实不只一人?于是他又问:身高呢?有印象吗?对方立即抬手比了个高度,他估量了一会儿,觉得那高度可男可女,着实不好判断。阿离收回胳臂后便道:大哥哥,我要先出去了,另一个孩童似乎在监视我,今日我做膳食时,他便在旁观察我许久。对方的视线虽不明显,可他确实能感受到,故他眼下已有些不安,怕另一童正在外头寻自己。黎墨夕朝他说道:嗯,以后说话的机会还很多,你自己也千万要小心。阿离便快步走至门边,开了门后探脑出去,确认外边无人后才快速离去。黎墨夕也赶紧下了榻,此时他身躯忽地充满力气,精神为之一振,阿离上岛之事,就像在终日不见指的黑夜中见到一丝光亮升起,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好运气。方才他单看脸并未认出对方,因阿离当时落水才六七岁,眼下却已然是个小少年模样,也难怪自己认不出,倒是阿离还记得他,兴许是自己当时正值少年,五官早已定,故即使年岁再长也差不了太多,才让对方认出的。他坐到桌边,心不在焉的将膳食吃完,眼下有阿离在岛上,对整体状况来说宛如雪中送炭,二人还能一同计画逃出之事。几个时辰后。因岛上分配工作是两小童轮餐送食,故阿离送了早膳,黎墨夕晚上才又等到人。当阿离踏进房关上门的刹那,黎墨夕便道:阿离,那人昨日对我下的是蛊虫对吗?小少年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因蛊虫这东西我也只是听说,以往没真的见过,昨日钻进你身体那虫,看起来黑黑软软的,约两指节大。黎墨夕将想了一整个下午的问题逐一发问:你们是从哪里上船的?阿离道:清河,那人便是在清河孤院买下我的。黎墨夕道:从清河航行到这座岛,大约需几天?阿离道:我想想,我们下午上的船,加上我睡睡醒醒的时间,到达时是夜晚,约莫是三天半!黎墨夕道:船上就你与对方两人吗?阿离点头:可我见到那人的时间不多,他都待在舫内,我则睡在甲板上头。黎墨夕道:那人用虫子入我身以前,是你与另一个孩子将我绑起的?阿离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紧张说道:嗯,是他下达指令的,我们得先把你手脚给绑紧,他则在另一间房里等待,待绑好以后,另一个孩子会去通知,他便来察看有没有绑牢,接着就拿出虫子,不过整个过程中他皆并未开口,所有事情都用比划表示。黎墨夕拍了拍他肩,朝他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示意不必为此感到愧疚,毕竟命在别人手中,如此情景还不顺从的人才是傻子。两人短暂的谈话也到此打处,因阿离不能单独待在他房内太久,以免另一童起疑,于是二人便约定好每当送饭时后,便用上一点时间讨论逃离之事。虽每次谈话皆不长,可次数加起来,还是能将许多事情厘清。日子断断续续又过了一个月。黎墨夕已从小少年那儿获得多讯息,两人也不断筹画着该如何离开。阿离说那人将他带上岛后,便给他看了一张纸,上头是交代他在这岛上需做的事,除了给黎墨夕送三餐外,还得注意对方的精神状况,若有任何寻死的动作出现,便将人直接迷昏绑起来。纸上还提到,他必须监视另一名小童是否有不寻常举动,或与黎墨夕过于亲近,阿离猜测哑巴小童肯定也接收到同样指示,那人就是要让孩子之间互相监视与堤防,利用这番相互猜忌的恐惧心理做为控制。只是掳他之人千算万算都想不到,自己年少时居然曾经救过落水的阿离。黎墨夕也仔细向阿离问了下蛊的过程:你可知下蛊前迷昏我的工具是什么?阿离摇摇头道:上回我到达时你早已不省人事,约莫是哑巴小童先行预备好了,我还需等下次才能弄明白。于是黎墨夕头一次如此盼望那人赶紧上岛,尽快再让蛊虫入身一次,他和阿离便能得知更多线索。而两个月后。黎墨夕终于等来对方。所有的过程都如同以往,待他两日清晨后醒来,趁阿离送餐时间,两人便赶紧抓紧时间谈话。阿离快速说道:墨夕哥,我知道为何你会晕眩了,那人给了哑巴小童一大把看似香料的东西,是粉状的,固定在他上岛前三日洒到你床底下,那东西似乎一闻便会头晕,闻多闻久了便会让人昏厥,效用也就两三日。黎墨夕这才了悟,因自己每日都是固定时辰出房梳洗,另外那孩子大概是抓紧了这时间趁机进房,将粉撒落在他床底,而这屋子本就破旧不堪,海风吹拂,屋内地板时常一层灰,甚至不时有树枝杂草从窗边被吹进,以至于黎墨夕看到地上有散落的粉尘颗粒也见怪不怪,从没去留意。黎墨夕又道:你们绑我需花多久时间?绑多久便是对方在另一间房待上多久,这时间若越长越好,之后他们才好动作。阿离道:约一刻钟。因对方指令他们,需将黎墨夕两边手脚各绑上三条麻绳,还需互相检查,确认牢固,故花费的时间不少。黎墨夕点头,这岛不大,这一刻钟的时间足够让他们从这屋子到达沙滩边。于是他说道:下回再仔细观察确认一遍,若整个过程仍旧如此,我们下下次便能准备行动了。阿离点点头,同样也是信心满怀。紧接着,又是两个月的期限。那人上岛前几日,黎墨夕特意查看了床底,果然发现几小把像砂土状的东西,分散被洒在他底下,那颗粒极小,几日后失去效用陆续被海风吹出,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没有抗拒,打算让过程再完整走上一遍,也提防哑巴小童起疑。只是这次清醒后,却愕然发现阿离不见了!黎墨夕满心惊惧,担忧小少年的安危,可在屋房周遭和岛上各处皆找不到阿离的踪影,他不得不明白,小少年这是又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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