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韶华抱着秦诺跑了几步没见漠轩跟来,又着急的返回去催促:“快走啊。这里太危险了。”漠轩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这一切不还是你造出来的?”啥?莫韶华一脸懵逼。听不懂漠轩再说什么胡话,还有他怎么突然对自己如此冷漠和厌恶,她没做什么招惹他吧!真是莫名其妙。漠轩心中还有气未消,不过还是强行压下怒气:“不管怎么说,南越还是要全力保你安危。”真是越听越迷糊。莫韶华拧着眉,她不过是突然肚子疼蹲了个厕所,腿都蹲麻了,好不容易扶着墙根走出来,却被一个惊雷给吓软了腿。紧接着禾苑庄火光四溅,房屋倒塌。鸡犬不宁,家仆到处逃窜。她一脸懵逼,想到秦诺还在房间中,连忙拖着拉到虚脱的身子抱着秦诺逃命去。却还遭到漠轩莫名的鄙视。真是一个蹲坑惹的祸。莫韶华抱着秦诺稀里糊涂的坐上了回南越避难的马车,漠轩掀开车帘谨慎的打探着外面的状况。禾苑庄被毁的差不多了,外面静悄悄的,不知道秦年和褚易跑到哪里决战去了。“乖诺诺不怕,有娘在。”这边,莫韶华还安然自得的以为漠轩只不过是替她们母子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地震呢。心中还有些担心她夫君的安危:“秦爷不会出事吧。”漠轩深沉的回头看了一眼莫韶华,如实回答:“褚易不是秦年的对手。南越也不会是秦年的对手。”“褚易?”问秦年,关褚易和南越什么事?莫韶华是在受不了漠轩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她心中很是不舒服,于是开口问道:“是韶华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不开心的吗?”漠轩捏紧了车帘,冷着脸把视线从莫韶华身上移开,不悦道:“你做的事我不便参与意见,至于丢不丢南越的脸是南越王应该考虑的,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危。”“你什么意思?”莫韶华也生气了,她不过是蹲了个坑,就惹怒他了?就丢了南越的脸?还得让南越王考虑脸面问题?这么说,南越长公主就不配蹲坑了?真是气死她了!吱呀!马车骤停,幸好莫韶华手疾眼快扶住了车壁,才没跟秦诺一起飞出去。“怎么回事?”漠轩心中猛然皱缩,他立刻从马车上出来,迎面看见的一幕,则是秦年的一袭凤袍。白天束起的墨发此时也散开,冷风将他的凤袍和墨发吹的飘起来。他以异于常人的速度躲开了攻击,然后朝着致命要害重重出击。褚易虽躲开了要害,却被硬生生的给砸中了,他捂着心脏不受控制的后退,一直停在马车前才立住了脚步。然后他回头。从马车中探出头的莫韶华震惊了,只见鲜血从褚易口中不停的流出,他睁圆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莫韶华,强撑了一口气道:“褚易……负了使命。”然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眼睛直盯着天空,不停的粗喘气。漠轩急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去测他的鼻息和脉搏。全身筋脉俱断,脉搏微弱,怕是回天乏术。一直以来,漠轩背负着南越将士的众望,立志要打败秦年,成为天下第一战神。没想到这一战,却是在争夺女人中拉开了帷幕。漠轩输了。秦年赢了。这好似是天生注定的结局般。莫韶华抱着秦诺胆战心惊的从马车上下来,惊恐看着秦年,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第111章 误会秦年伫立着暗处,沉默的看着莫韶华,凤眼中尽是杀意。曾几何时,他有多么相信她,现在就有多么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韶华又一次询问他。她从未见识过秦年的这副模样,具体来说,是从未见过秦年这样看着她。质疑,愤怒,杀意涌入一团。莫韶华不肯相信,曾经如此信任自己的秦年为何这么看着她?不行!她没做错什么,她一定要找秦年问个清楚。莫韶华抱着秦诺顶着杀意大步朝着秦年走去,却被漠轩给拦住。“我拦住他,你快走!”漠轩挡在莫韶华面前,警惕的看着秦年,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能拖延时间让莫韶华和秦诺安全回到南越,他的赴死就没有白费。“我为何要走?”莫韶华硬刚着,她没做什么对不起秦年的事,她不走!漠轩咬紧牙关,从腰将抽出短刀:“不走秦年会杀了你。”说着,漠轩握着短刀朝秦年奔过去。莫韶华并没有感受到漠轩的苦心,不管赶马的侍卫如何劝说莫韶华,她都不肯离开,因为她始终相信就算这个世上谁都会杀自己,秦年都绝对不会!他们可是做了几年的夫妻。两人经历了那么多事,还彼此相信。她不信秦年会伤害自己和他们的孩子。可眼前,漠轩被秦年的掌风扫回来,他紧握着短刀在地上干呕了好几口血。他拼命抬头,额头跳动的青筋冲莫韶华喊道:“快……快逃命!”莫韶华呼吸有些停滞,浑身僵硬在原地。她看着大肆杀戮的秦年,好似站着的男人是个恶魔,而不是她丈夫秦年。秦诺似乎感受到了父母之间的危机,一向乖巧的他开始拼命的扯着嗓子哭闹。莫韶华抱着哭闹不止的秦诺一步步靠近秦年,她的身体忍不住抖着,飘虚的话语似乎被秦年模样给吓着了:“发生了什么?说出来,咱们一家三口一起解决好不好?”话音未落,只听身旁的大树轰然倒地,就距离莫韶华的身子只有半米之远就砸到她了。扬起的灰尘落进了莫韶华的眼睛里,泪水冲涮了尘埃从脸颊上滑下。这时,莫韶华的声音更加抖着:“别这样,夫君。”我害怕。后面那句话并没有说出来,秦年的凤袍就从眼前一闪而过,下一秒,他驻足在莫韶华身前,凤眼锁着莫韶华,话语中有着铺天盖地的死亡气息,他道:“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过你的夫君?”莫韶华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年狰狞的脸,她记得刚开始他怀疑自己是秦臻的间谍,也曾问过自己这句话,但后来秦年就再也没有问过,因为他相信自己,可现在为什么这句令人伤心欲绝的话又从他口中说出来了?“说!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过你的夫君?还是说从一而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我,然后簇拥秦臻安稳坐上皇位吗?”秦年呲目,凤眼猩红一片。这是秦年第一次吼莫韶华。也成功的把她吓哭了。莫韶华强忍泪水,低头哄了已经把嗓子哭哑的秦诺,然后倔强对上他的凤眼道:“秦年你究竟发什么疯?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我若是没把你当成夫君,又岂会有今天?”秦年冷笑:“在我身边辛苦演了那么久,真是抱歉一直没让你找到合适杀我的机会。”这句话,是亲耳从她口中听到的,她以为刚刚在门外,他没听到她跟褚易的对话?“秦年,你混蛋!”莫韶华死死咬住下唇,单手抱住秦诺,腾出的一只手重重打在了秦年脸上。响亮无比。这下,秦年浑身的杀意更浓烈了。他忍不住抬手,手背的青筋暴起,眼前不过是个孱弱不堪的小女人罢了,他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她。杀了她,杀了她才能不辱你一生的自尊。“啊!”褚易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血,他却全然不顾,他睁圆的眼睛中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莫韶华。秦年稍稍侧身便躲了过去,一掌泄愤下去,褚易直愣愣的再次倒在地上。莫韶华惊慌的后退两步,她又赶忙蹲下身把秦诺小心放在地上,然后急忙查看褚易的伤势。褚易一把抓住她的手,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快走!”莫韶华拼命摇头,死倔死倔的:“我不走!”她反握住褚易的手,仰着头看着秦年,咬紧下唇似是咬出了血,口腔中尽是血腥味:“我是他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我曾发过誓要一生信任,执手天涯,我是绝对不会走的。”刹那间,秦年更是恼怒。一旁的百年大树纷纷被掌风拦腰截断,吱呀一下在莫韶华身旁倾倒下来。莫韶华护着秦诺和褚易。努力睁着双眼,不躲也不怕,只是看着秦年的面容,似乎知道那些树砸不到自己,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她突然轻笑了出来:“夫君,我就知道你不舍的伤我。”“莫韶华!你这副忠贞的模样准备表演给谁看?”秦年终于怒了。他飞身过来,一把抓住莫韶华的手腕,从地上把她拖起来。另一只手却被倒在地上的褚易给紧紧攥住。他已经筋脉俱断,却仍旧要护着莫韶华。秦年一脚下去,褚易的胳膊断了三节,呈现出狰狞的形状,他紧紧咬住牙,痛苦从他牙关中挤出,却还是没有放开莫韶华的手。又是一脚,褚易直接被踹去三米远。“褚易将军!”莫韶华惊呼。被秦年抓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后背重重的撞在了树干上不动了。褚易,他是死了吗?是被秦年活活打死的吗?莫韶华眸中的悲痛瞬间化为愤怒,她回头拼命用拳头打着秦年,嘶吼着:“你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跟我好好说,为什么要伤害其他人?我不是同你说过了,我讨厌跟你有误会,我讨厌你鲁莽行事不计后果!”“误会?”秦年抓住她的肩膀,凤眼中尽是猩红一片,他咬牙切齿道:“我亲眼瞧见,亲耳听见的也是误会?”第112章 被误会“你看见什么了,听到什么了?我莫韶华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发这么大的火?”莫韶华在气势上丝毫不肯退让。同样瞪着秦年。“你是不是还一直爱着秦臻?为了让他稳坐皇位,不惜一切代价嫁给我。还委身跟褚易上,就为了杀了我是吗?”“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褚易上过了?”自从知道自己跟褚易有过婚约,生怕秦年吃醋,她都离褚易远远的,就连平常她也极少提及褚易的名字。什么跟褚易上了,他究竟在胡说什么?此时的秦年压根不信莫韶华,他已经被骗了一次了,还会再被骗第二次吗?秦年从她袖中掏出药瓶,仔细打量这瓶药,确定是莫韶华口中说的那种装着毒药的黑色瓶子,他看着她突然冷笑:“你为了杀我不是制出了许多毒药吗?今日我秦年就给你这个机会。你的毒药我一样一样的试。”秦年将莫韶华松开,然后打开瓶盖,丝毫没有犹豫就把药往口中送。莫韶华顿时浑身冒冷汗,猛地把他手中的药瓶打翻在地上。后背一阵阵冷汗,她后怕的怒骂道:“秦年你疯了?我告诉你,我莫韶华除了对你秦年一心一意之外,从未爱恋过他人,更别提什么跟别人上。这种谬论你为何会信?你不是一直都相信我吗?今日为何就不肯相信我没有做过这些事?”“谬论?难道我亲眼看见的也是假的?”“亲眼所见?”莫韶华一时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头脑中快速转动着,她一把紧紧抓住秦年的手,语气种带了些恳求:“这肯定是一场阴谋,你不要被假象欺骗了。我们一起找寻真相好不好,我们一起解开误会好不好?”秦年看够了莫韶华这种自以为是喋喋不休的嘴脸,他的凤袖将她挥出去。莫韶华重重的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来,意识一波的涌入黑暗,她紧紧用长指甲戳进手心。希望疼痛能让自己暂时保持清醒。自从穿越此地以来,除了生秦诺她遭了不少罪,便是今日秦年亲手将她打伤的。莫韶华的心在此刻凉了。曾经以为能保护她一生的人,伤了她。曾无比信任的一个人,亲手毁了她的信任。她死死咬住下唇,昔日拥有光彩光芒的大眼睛此刻也变得暗淡无光起来,她有气无力的看着秦年,泪水从眼角滑下,她心思绝灭道:“秦年,你不信我,我很伤心!”这分明是一场局,秦年宁可相信眼前看见的,却不愿意相信她的解释。她很生气,很愤怒,却始终不肯对秦年说一句重话。因为,他曾经信任过她。因为,她不想他们两人互相残杀,让暗中的罪魁祸首偷笑。“你走吧,吾永远不想再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杀一次!”秦年冷漠的把视线撇到一旁。欺骗他的人从来都不会留活口,可面对莫韶华,他却怎么都下不了手。他恼怒自己何时这么心慈手软。愤怒飞身离去。“不要走,你别走!”莫韶华死命的挣扎着身子,迫切的想要留下秦年。她一定会找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但秦年却连多余的时间都吝啬的不肯给她。她再计划着他们的未来,他却策划着离开。她想为她们奋勇孤战,他甚至都不愿拉她一把!莫韶华绝望了。秦年走后,何枉生带着一大批人赶来,看着秦年发疯打伤了所有人,何枉生阴沉着脸,却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只是亲自去抱起了哭泣不已的秦诺,然后转身离去。“不要!不要把我儿子带走。”见到秦诺被人带走,莫韶华在地上挣扎着身子,苦苦哀求何枉生。现在,她只剩下秦诺一个人了。何枉生止步,回头,眼神中从未有的冰冷质问莫韶华:“这个孩子是秦爷的吧?”话语中尽是疑问。似乎只要莫韶华摇一下头,何枉生就能当众掐死怀中的孽种。莫韶华心中一冷,紧张的看着秦诺:“我从未对不起秦年。”何枉生对此并不感兴趣,只要秦诺是秦年的种就好,因为他跟秦年已经亲眼所见了真相,他伸手把莫韶华亲自给秦诺打造的银手镯摘下丢在地上,对莫韶华绝情道:“从此以后,你跟小少爷再无瓜葛。”秦诺的哭声一直传到了很远,才听不见。秦年离开了,秦诺也被何枉生给抱走了。莫韶华倒在地上绝望的几乎没了生息。漠轩忍痛的从地上爬起来,先是去看了褚易,又爬着回来把莫韶华从地上搀扶起来:“走,我们回南越。”幸好是命大,漠轩以为他们三人都会死在秦年手中。莫韶华阻止了他的动作,像是失去灵魂般,嘶哑问道:“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漠轩咬了咬下唇,着实不忍莫韶华这般模样,便将所有看到听到的一切全都告诉了莫韶华,临到最后还加了一句:“你放心,不管怎样南越都不会不管你。”莫韶华轻轻勾起嘴角,讥讽道:“你说你看到我亲自勾褚易在床上……还被秦年眼前撞见?”“真是天大的笑话!”莫韶华笑出了泪来。漠轩沉默不语,只是抱着她往马车上走去。正如他所说,不管莫韶华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样大逆不道的事,她都是南越长公主,南越必定护着她,他也必定用性命把她护送回南越。“你把褚易带走吧,我要留下来,我要找出证据,我要把诬陷我们夫妻的人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他伤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我莫韶华定不饶他!”此时此刻,莫韶华发下毒誓,她绝对不会任由旁人陷害!“先随我回南越。”漠轩并不打算理会莫韶华的话,还是抱着她径直往马车上走。“放我下来!”莫韶华拼命挣扎。她不要逃。她夫君和儿子还在这里,她担心暗中陷害的人再伤害秦年和秦诺。“啧啧啧,一向高高在上的南越长公主、四王妃、曾经的宫中一品女御医,怎么会搞得如此狼狈?”不知何时,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影,他低低的笑出声,宛如黑夜中的狼,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然后趁机不备一口咬断命脉,将他们吞进肚中。第113章 你的命快保不住了莫韶华和漠轩同时看过去。黑影从暗处走出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出了那张诡计多端的脸。“秦臻,这一切都是你谋划的是吗?”看到秦臻的第一眼,莫韶华就已经确定一定是他暗中搞鬼。思绪回拢,莫韶华咬牙切齿的又问道:“那个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你并没有把她杀了对吗?勾褚易上的女人也是安排的?”一件件,莫韶华全都猜的透透的。秦臻也没必要掩饰什么,对着暗处勾勾手指,女人曼妙的身姿从迷雾中走出来。被秦臻一把揽进怀中,女人惊呼一声,然后拉下大大的帽子,露出她那张惟妙惟肖的脸。眼见为实,这下漠轩才恍然大悟,诚恳的对莫韶华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莫韶华示意漠轩把自己放下来,她捂着疼痛的心脏冷笑的问秦臻:“不知道皇上看到眼前这一幕,是否满意?”秦臻捏了一把七娘,满意的听着七娘在耳边娇呼,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满意,自然满意。”“既然你有本事招惹我们夫妻两人,那最好你能承担我们夫妻生气的后果!”“拭目以待。”秦臻笑着迎战。莫韶华浑身怒气无处宣泄,她决定跟随漠轩回南越,然后再跟南越王商量,怎么让秦臻的计谋败露。然而,秦臻又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就在莫韶华和漠轩转身的瞬间,秦臻迅速出手,直接拿剑从漠轩的背后刺进去,剑刃从后背一直穿出前胸,瞬间白刃变成了红刃。漠轩仍旧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像是还不能相信自己就这样被人从背后暗算。秦臻冷笑一声,猛地又把长剑拔了出来。“漠轩!”莫韶华愣住了,她眼睁睁看着漠轩倒在地上,他还睁着眼睛看着莫韶华,眼中尽是不解。睁着的眼睛慢慢失神呆滞,漠轩当场去世。直到临死前,他仍旧不相信自己会命丧此处。明明,他高瞻远瞩的背负赋予的下一任南越王的使命,一直以身作则想做个明君,他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短命。“漠轩,漠轩!”莫韶华也不肯相信,她愣神过后,猛地跪在他面前,抖动不已的手探上他的鼻息,没有呼吸了,怎么会没有呼吸呢?她焦急的去查看他的伤口,那个地方是心脏,秦臻刺中的地方是心脏,怎么会是心脏呢?那她也没有办法救活漠轩了。漠轩死了,她该如何向南越王交代?“他不过是炮灰,谁让他见到了两个莫韶华,朕不过是怕他往外说,这才杀他的。怪就怪他听了不该听的话,见了不该见的东西!”秦臻大言不惭道,神情中丝毫没有半分愧疚的意思。好似人命在他眼中就不过是个能利用的傀儡罢了。杀了一个傀儡,又有什么好愧疚的?“秦臻,我要杀了你!”莫韶华气的浑身抖着,她身上没有能够制服秦臻的药,只能拿命拼。她从漠轩身上抽出短刀,拼命的朝秦臻刺去。然而没有药物傍身的莫韶华,又怎会是秦臻的对手。秦臻毫不费力的躲着,嘴角上仰着,似乎在逗莫韶华开心。七娘在一旁看着,某种闪过杀意,她默默的把匕首藏在身后,慢慢靠近莫韶华,然后猛地刺向她的后背。秦臻直接抓住莫韶华拿短刀的手,将她揽进怀中,然后将七娘甩到地上,眸中杀意满满:“你找死?”上次,秦臻已经教训过七娘,不准她有任何要动莫韶华的念头,她却怎么都记不住!别以为今日她立了一件大功,就能让他对她有仁慈之心了!“你放开我!”莫韶华想趁机杀秦臻给漠轩报仇,却奈何人在秦臻手中,丝毫动不了。她真的后悔怎么不多拿些毒药,毒死这个王八蛋!秦臻目的达成了,他放开莫韶华,谑意道:“慢慢期待朕会做什么。”说完,秦臻抓起地上的七娘,重新隐匿进黑暗中。莫韶华仍旧浑身警惕的双手握着短刀,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和她急促的呼吸声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到处充满的是死亡的气息。莫韶华害怕极了。从未如此的害怕和孤独,是因为秦年没有在身边。莫韶华不知道保持这个防备的姿势有多久,浑身紧绷的她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咳嗽声,她连忙回头,好似是褚易口中发出来的。她连忙丢下短刀,冲到褚易身边。把脉诊断,伤势严重,若是再耽搁下去,怕是真的就回天乏术了。“你撑住,我一定会救你的。”褚易块头太大了,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弄动他。没办法只好开始翻自己袖中的药罐,瓶瓶罐罐的翻出了一大堆,但能用来救命的却很少。不管了,只要有用的全用上,希望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吧!至于已经完全没有幸存可能性的漠轩安置好,然后小心的留下他的短刀,然后在他面前磕了几个响头,发下誓言:“我莫韶华发誓,一定会替你杀了秦臻报仇!”死人不能复生,但褚易还有一线希望,莫韶华强忍了悲伤,决心找人去来救褚易。刚走一段路程,莫韶华就觉得头晕目眩,双腿一软直接摔坐在地上,开始七窍流血。她愣愣的拿手擦着脸上的血,却越擦越多。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在昏厥的前一刻,莫韶华迷迷糊糊当众见到了一双鞋子进入她的视线中。紧接着还有人在她耳边喊着:“小徒儿,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玩老白天从生日宴离开后,在半路突然想起把拂尘给落在了禾苑庄。于是晃晃悠悠的又回来。哪曾想在路上便瞧见了一个倒下的人。他本有洁癖想绕道离开,但那摔倒的身影他却越瞅越熟悉,离近看才认出是莫韶华,是他宠爱的小徒儿。他连忙去查看莫韶华伤势,惊呼出声:“小徒儿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莫韶华认出了是玩老,她强撑着抓住玩老的袖子,口中慢慢的都是甜猩的味道:“师傅,救救褚易。”“你都快性命不保了,还想着救别人!”第114章 天下的罪人玩老真是又气又恼,怎么自己不过才走了半天时间,莫韶华就搞成了这副模样。“谁伤你这么重?秦年呢?”玩老给莫韶华口中塞了个保命的药丸,又细细的给她把脉。莫韶华没有内力护体,直接被人给断了经脉,要不是遇到他玩老,她神经紧绷着,只顾着要找人来救别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怕是半路就要七窍流血死了。莫韶华听到秦年的名字,紧紧抓住玩老的袖子,强撑着为他开脱:“师傅,他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秦臻的阴谋。师傅,不要伤害他。”声音越来越虚弱,紧抓住玩老袖子的手也慢慢松了下来,莫韶华昏死了过去。玩老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听小徒儿的意思,是秦年动的手?他可不管对方是谁,敢伤害他玩老的小徒儿和小徒孙,就别想安生了,别忘了,他还有一百一十六个徒弟呢。势必要领着这群师兄们前去堵秦年的门,要给他们的小一百一十七讨要一个说法。玩老连夜将昏迷不醒的莫韶华和褚易带到距离最近的太行山上,三十七师兄的住所,说了莫韶华的事情后,一夜便把莫韶华几十个师兄召集起来。趁着黎明,玩老带着众师兄前来围堵禾苑庄的门,清一色的道仙模样,玩老长眉毛挑起,直接拿出强度硫酸融化了门:“秦年,把本尊的小徒孙交出来!”何枉生带着侍卫过来查探。玩老不屑的看了何枉生一眼,又愤怒挥了手上的拂尘:“秦年那小子呢?敢打伤本尊的小徒儿,你当本尊是吃素的?快让他出来!”“秦爷没空,有何事你就对我说吧。”何枉生不屑的模样跟昨日的毕恭毕敬狗腿般模样一点儿都不像,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居然不尊老爱幼,玩老很是不开心:“本尊今日一定要见到他,让他必须给本尊一个说法,否则这身后师兄可不是吃素的。”“说法?你的小徒儿没有跟您说吗?她不守妇道勾男人上他的床,还想方设法的要杀死秦爷。秦爷能留给她一条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何某在此还是劝谷主速速离去吧,否则秦爷过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岂有此理,居然敢污蔑我们神秘谷的人。让他出来,我们神秘谷在江湖上都赫赫有名的正派,岂会做这种苟且之事?”“怎么?他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整个神秘谷门派的人给血洗了?不管是皇室还是其他各路门派听到我们神秘谷都要礼让三分,难道还畏惧邪恶势力?”“就是,不能让别人看轻我们神秘谷。”……众师兄纷纷在禾苑庄门口叫嚣,成功让秦年亲自出来。此时他已经褪下耀目明媚的凤袍,而是重新换上了玄色。犹如十六岁那年他第一次沾满敌人的鲜血凯旋归来的模样,不,要更沉寂,更黑暗。“你们来找吾所谓何事?”秦年慵懒的坐在轿中,由十几人抬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君主模样。瞧着玩老和神秘谷弟子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蝼蚁般不屑。玩老脸色突变,怎么不过一晚,秦年就完全变了个模样。明明傲娇收敛的张扬,此刻毫不顾忌的全数放出。“快些说,吾还忙着拿回天下呢!”秦年漫不经心中带着不耐烦,他单手撑着脑袋,墨发倾斜玄袍融为一体。似乎秦年天生就是这般傲视群雄的模样,只不过当初是为了莫韶华甘愿收敛光芒。什么?拿回天下?玩老表情凝重道:“你不是为小徒儿放弃天下了吗?”没错啊,当初秦年的人都兵临城下逼宫了,就因为顾忌那道圣旨,秦年便放弃了天下,选择了跟莫韶华归隐山林。怎么不过一年的时间,便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秦年冷笑出声:“为她放弃天下?那是吾之前瞎了眼。从今往后,吾要将所有属于吾的东西全都一一拿去。”顿了一下,秦年眯起了凤眼,目光尽是杀意:“至于那个女人,吾见一次杀一次。”“你……”玩老被气的也是无话可说:“那好,本尊的徒儿也不屑于下嫁你,把小徒孙交出来,本尊就走,保证以后你再也不会见到他们!”“随意。”秦年命抬轿的人离开。何枉生在身后紧追两步:“可是秦爷,那孩子……”“与吾无关!”背对着众人的秦年,紧紧抓着撵扶手,心脏有种宣泄不出来的怒火在燃烧,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焚烧了才肯罢休。那个女人,那个孩子他都不想再见到。脑海中那晚的情景他怎么都甩不掉。莫韶华娇软的身子委身于褚易身下,一点点谋划着怎么杀自己。阴谋都已经败露了,她还一副忠贞楚楚可怜的模样,怎么?还想再来欺骗他吗?秦年怒火中烧。自己聪明一世,最后居然栽进了一个女人手中!这必然是秦年一生的耻辱!秦年走了,玩老也是被气的半死,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横眉以对何枉生,毫不客气道:“听见没?快把本尊的小徒孙抱出来!”秦年都开口了,何枉生也不好一直不放人,只好让奶娘把秦诺抱出来。此时的秦诺已经睡着的,但睡梦中还打着哭嗝。“哼!终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玩老小心接过秦诺,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何枉生在原地,沉默良久。他太了解秦年了,长居在黑暗中的人突然扑捉到光的欣喜若狂和视如珍宝。在他最是沾沾自喜以为拥有全世界了巅峰时刻,却突然发现那束光从来都不存在,甚至还狠狠嘲讽他,他的自尊心又怎会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