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雨噓了她一眼,不作声。关南衣见此心里难免不一阵嘀咕,心道莫不是这时清雨在她的熏陶下终于顿化成魔,改正归邪了?要与她来个惹火缠绵?!坦白讲,关南衣心里还是乐意的。毕竟时清雨的这张脸看着还是很想让人搞的,试想一下,哪个姬佬不想搞到一个冷清又禁欲的女老师呢?关南衣是姬佬,所以她也想虽然昨天晚上才搞过的,但这种事情多搞搞总是没有坏处的。换衣服。却不料她正想得出神时却听时清雨如此道,冷冷清清,不带情绪的,真是大煞风景。但没关系,谁都知道关南衣向来是个脸厚的,听了这话后也不说借着这梯子往下爬,偏生还不知死活道,换衣服?换什么衣服?你刚才不是说什么本该如此吗?关南衣躺在床上神色抚媚地学着时清雨刚才的话,文人墨客就是曰得很,说话的这些个用词真的要酸死她了:那就来啊,别客气啊,还换什么衣服?直接上啊!时清雨盯着她,面无表情地回道她:白日宣淫。关南衣:刚才不是你起的头吗?现在又反过来骂我的,可以可以。果然是个渣女。关南衣翻了个白眼,在床上滚了个圈,然后呈大字躺在床中央,对时清雨使唤道:换衣服也行啊,可我不想动,你要么选择帮我穿,要么就看我裸/体。她嘿嘿一笑,有些不怀好意道:我要是你就选第二个,看我裸/体多好啊,我身材这么棒免费让你看还真是便宜你了请住口。时清雨的修养在关南衣这二流子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她虽早就知晓关南衣这人话多,很久以前就已做好心理准备了,但真遇上关南衣满嘴跑火车没下线的时候她还是会破了功,你安静一会。关南衣听了这话后直接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凭什么让我安静啊?我话多还不让我说了吗?这都是些个什么破矩?!时清雨真该感谢感谢我当年年少不懂事喜欢上了你,你这么闷,又硬又臭的谁会喜欢?真不知道你男人是怎么受得了你的?时清雨的脸色终于沉了三分。昨天晚上她跟关南衣折腾到了夜里几点,本来就错过了作息时间没睡好,早上又早起去上班的,现在再被关南衣这么一吵她就是再好的脾气头也有点疼了。其实换作别人的话她指不定早就甩脸走人了,她这人并非是脾气好,只是家教与修养让她维持着表面的客气,骨子里时清雨这人是固执又呆板,三句没对上胃口的她就摔脸走人,在学术界也是出了名的难伺候,要不是她自身本事过硬,就她这脾气,指不定被多少人穿小鞋了。但这人是关南衣,所以她虽头疼却得依着对方来,谁让这人是关南衣不是其他人呢?她自个舍不得对对方有丁点不好的,那就只能委着自己了,于是她便软了口气道,没有让你不说话。没有才怪!你刚才还让我闭嘴来着!关南衣尤为记仇。时清雨的表情有点僵,顿了一阵,关南衣又才尖着耳朵听见时清雨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跟你说话。这回换关南衣愣了,她是一天到晚看时清雨不顺眼惯了,但时清雨忽然给她这么道歉的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了。要知道时清雨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的硬骨头,这么给她服软的她心惶恐!于是她立马摆手道,别别别别,不存在不存在。她不想再继续这话题了,便错开道,啊说起来他没跟你一块住这吗?时清雨这房间怎么看怎么像单身住的,整得跟个性冷淡似的。时清雨有些茫然:谁?关南衣不在意道:你老公啊,还能谁?时清雨看着关南衣,顿了一下,还是道,没有。关南衣怔住了一下,正准备调侃两句说是不是别人男的受不了时清雨这性/冷淡样,跟她分居了吧?却又听见时清雨对她道,我没有结婚。关南衣:关南衣:???这他妈是个什么情况?!时清雨往床前走了两步,弯下腰来,漆黑的眸子对上关南衣那双十年如一日少年人般漂亮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没有结婚,我仍旧未婚。关南衣懵了,你,你你你不是订婚了吗?她还记得自己从高中好友那听到时清雨与人订婚的消息时自己心碎的声音,配着肖邦的《夜曲》真他妈好听。不怪谁,只怪她自个贱,反反复复被折磨,心甘情愿被时清雨的双手握住她的命脉,只要时清雨愿意,微微使力便可让她永不超生。但怎么现在忽然又变成了没结婚呢?那她这几年岂不是白伤心了?!操!亏大了!正想着,便又听见时清雨那似泠泠珠玉般好听的声音对她轻缓而又郑重道:我很抱歉当年因为自己的卑劣而利用了他,也抱歉于曾因为自己胆小而伤害了你,更抱歉曾因为自己的自负而妄图改变你,将你送进监狱。关南衣抬着眼,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像是认识又像是不认识:时清雨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其实都是无济于事的,她虽情商低,但并不代表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会给关南衣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关南衣或许不会相信,或许会勃然大怒,或许会直接摔脸走人,每一个结果她其实都有想过的。因为害怕会再度失去这个人,所以自重逢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在想着要如何和关南衣谈论起这个敏感的话题,她不是不知道关南衣的误会,也不是不知道关南衣所在意的是什么,关南衣好像总是这样没自信,又有好像总是这样不愿意相信她。真的有想过该怎样去解释的,只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导的戏,为了就是在当年的时候终止这段不该出现的情。人越是年长就越难以承认自己所犯的错,她时清雨也是不例外的。可总是要说的,不破不立,既然要追求一个人那便该坦坦荡荡的。时清雨单膝跪在了床上,逼近了关南衣的目光,喉间微动,她再度开口道:而我最抱歉的,是让你遇见那样胆小的我。她定定的看着关南衣,认真而又虔诚道:关南衣,除你之外我从未再喜欢过别人,所以我无法与他人结婚成为合法关系,更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与别人困绑一生。我想我大概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不该喜欢我的她低了眼,轻声喃语道:我太自私了,自私的想要让你成为我的伴侣,我的爱人。像是背弃了三十多年来所有的人生信条般,在这个并不算太美的时刻里,她用她积攒了八年的情意对关南衣如此宣告道。好像就是在说出口的那一个瞬间里,一直积压在她心上的那块石块终于倏然松驰了。没有什么罪孽深重的,也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她喜欢关南衣,心悦于关南衣,没有任何错。早该承认说出口的,早该这样的,不是吗?在那个女孩骑着电瓶车张扬又放肆地撞了她车后取下头盔看的她那一眼起就该如此的。喜欢一个人并没有对错,喜欢上同性更没有错,她如此苛待自己近十载,过着如苦行僧般的生活,每一个日夜里都在对与错里挣扎徘徊,拼命想否定拼命的忘记,却又会在不经意间想起那双湿润的眼睛早已情根深种,不是吗?她或许早该明白喜欢这个东西越是克制便越是不能自制的,发乎情,止乎礼,说起来是那样的容易,可做起来却是那样的难。她无数次的在看着关南衣那双明亮的眼睛时一次次的忘记了自己一直所遵守的师德仁义,想要推离,想要逃开,可到了最后还是一次次的重复着背叛自己的所有想法。太痛苦了不是吗,她受不了的,所以在那一天晨光尚好的时刻里,日影斑驳,少年人站在她身前心怀激动与忐忑地问她时清雨,我可以喜欢你吗?时她才会想要脱口而出:可以,当然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呢?为什么不可以呢。明明她也这样喜欢关南衣啊,喜欢到每夜入梦之时常见月色撩人,而关南衣的笑容清浅,眉眼依旧。月色很美,卿本佳人,应是如此。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大家进入追妻火葬场。此时此刻想为时老师点首《默》:你被爱判处终身孤寂,挣不开,逃不了~关南衣【冷笑】:所以你把下一章码好了吗?作者【嚣张】:马上就要好了,追妻火葬场正在安排当中。感谢在2020-05-03 23:07:04~2020-05-05 19:48: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深水□□的小天使:小木 1个;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牛牟哞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夜幕映星河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牛牟哞 2个;然而、ilpsy、葱头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唯铭所指 94瓶;碓冰菲、昔昔 20瓶;jdjxh 10瓶;ilpsy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5章 满分时至今日她仍讳于与人讲我爱你,并非不爱,只是因为中国人的内敛含蓄刻于骨血之中,自幼受国学熏陶的她便更是如此。她总是这样偏执的认为着西方文化中传来的那些直白率真太过猛浪,若是自己学来总要令她用尽记事后那为数不多的羞涩。她胆子是小的,性格是内敛的,怕有的话说的太早太满终会被时间抹去,所以便一直沉默着。可后来日光绵长,对关南衣的思念和爱意愈演愈烈,攒得太多终烧尽了她所有的理智,至此,那最容易说出口的三字早已不足承放她的情意,所以她便只能在每月写于关南衣的书信中道:每夜入梦,月色撩人。关南衣,见字如面。***你可以再喜欢我一次吗?时清雨的声音忽近忽远,好像隔着很远的时光,又好像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关南衣听不明白,更看不明白,最后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懂了时清雨在说些什么:她好像听见了时清雨说她喜欢她?时清雨喜欢她?这是个什么意思?!昨天晚上说的话怎么现在又要再说一遍,床上的话不是都当不了真的吗???所以现在到底是几个意思?!关南衣怔怔的眨眨眼,模样有些呆萌,时清雨的表白来得太突然,偏偏还又长又深情,关南衣没个准备,直接愣在了那里,好大一阵都没缓过劲来。这般模样落入时清雨的眼中自是万分可爱的,心头柔成了一滩清水,最后终是克制不住的上前一步吻上了关南衣的眼睛,后者则是下意识的配合着阖上了眼。时清雨轻声道:所以你可以再喜欢我一次吗?关南衣。被叫到名字的关南衣睫毛轻颤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入目的便是时清雨那张冷硬生漠又疏离的脸。有时候关南衣也想不通是自己是为什么会喜欢上时清雨这么一个人的,这个人古板又固执,不知变通,不知人情,对着任何事任何人都是一副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半点没有讨人喜欢的存在。可偏生就是这样的一张脸,这样的一个人却让她莫名其妙地爱了好些个年头,爱了那么些个年头。不甘心被放下,也不愿意被放下,就算是恨着的也是爱的另外一种形式不是吗。她认真地瞧着时清雨,好像在透过时清雨的身体看到她灵魂里去,看了很久以后,关南衣意外的用着平静的语气对时清雨道:你喜欢我?时清雨凝着眉,认真地点了下头,又怕不够诚恳,有些喉咙发干一样的说道:是,我喜欢你。闻言,关南衣却是皱了下眉头,差开了时清雨的视线,看向窗外,顿,面无表情道:你能出去一下吗?我要换衣服了。时清雨没料到关南衣会这样说,张了张口,想再说点什么,但她本不是能言善辩的人,方才的那段话怕是已透支了她几个月的余额了,再加上她看着关南衣那张倔强的侧脸时心中一阵钝痛,再是想说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便只得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了。她低声道:我这就出去。说罢便转身出门,将门带上关好,背影是少见的几分萧瑟,可关南衣的目光却再未落回到她的身上。***门被关上后,房间里一下便静了下来,关南衣维持着那个姿势过了很久,直到脖子有些酸痛了她才动了一下,却也只是长长的呼出去了一口气,然后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在这回她这个姿势并没有维持很久,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后她便又抬起了头,活动了下肩,然后下了床,走到了衣柜前,抬手拉开一扇门:衣柜里的衣服分门别类的放的很整齐,颜色多为冷色调,黑色西服最多,关南衣一件件看过去,心中不禁叹道时清雨这里里外外都性/冷淡的模样以后可该怎么办啊,谁能受得住啊。正想着,却不料看到了最后看见了一些明显和整个衣柜风格不搭的衣服,有白色的毛衣,黄色的卫衣,米色的长外套,还有紧身的皮裤,打底裤,冬裙等等。这些很明显不是这个屋的主人会穿的衣服,关南衣垂着眸子想了一下,然后伸手拿出了一件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很合身,也很合适。她忽得一下想起来那天下午她刚来时清雨家时对方拿给她的衣服也是这样合身。她一直以为那是时清雨自己的,所以穿得倒也心安理得,现下看见了这些,她想道,莫不是时清雨这女的是专程给她买的?还分了两个屋放?还放在自己的主卧里?她暗想道莫不是这女人早想睡她了?那她昨天下晚上岂不是投怀送抱正合了时清雨的意?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