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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的驸马疯了》TXT全集下载_15(1 / 1)

什么情况?现在在作戏吗?没必要吧,谁知道这是长公主啊。假戏真做,破镜重圆,真腻歪上了?那封姑娘不要了?浪子回头?连舜钦长着一张不和善的脸,看着厌世又不耐烦,实则恨不得拉着他们俩问清楚。翊安演上头,瞥了眼连舜钦,娇嗔道:“他好吵呀,我只想跟你多说两句话嘛。”连舜钦:“……”对不起兄弟们,你们忙,我先回家了。齐棪在心底无声怒喊。但理智还在,并艰难战胜了眼前的妖精。齐棪回手抱住她,在她耳边道:“今天抓……”“啊哈哈哈哈——你干嘛!”翊安笑着往后缩,对着耳朵说话也太痒了吧。这是什么酷刑啊!齐棪差点忘了她最怕这个,笑着把人搂紧,继续道:“抓的这个人,是新线索。”翊安不闹了,贴着他的耳朵问:“魏思荣?”“应该是他。”虽是匿名的书信,可齐棪一直在等他,自然晓得。“好吧,你去忙。”翊安无缝转换,恢复成潇洒倜傥的翩翩君子,转身离开。连舜钦冷着脸吩咐左右,“就当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是。”这谁敢说啊,说出去谁信啊,境宁王当众搂着一个男人卿卿我我?!!!!齐棪上了马,如沐春风,笑个没完,问连舜钦,“是不是挺可爱的?”可爱?什么可爱?刚从氿仙阁喝完酒出来,扮着男相搂住你脖子撒娇的那位?得罪不起,连舜钦只好艰难地点头,这时候沉默最好。*男子露在被子外的上身孱瘦,骨头分明,看着吓人。刚刚结束一场激战,平复下来后,脸上的狰狞慢慢褪去。他发狠折腾身下人时,装不出什么好样子来。阮间一只手覆在怀里这女子的眼睛上,若只看唇与下巴,几乎与她有七分相似。他看得心里一柔,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而后缓缓松开手。大失所望。不像,眼睛就是不像。翊安的眸子比星辰还明,常带着笑意,时而清明,时而魅惑,让人一眼便酥了身子。绝不是这样怯生生的,明明恐惧害怕,又讨好的眼神。纵然这女人是他目前所找到的,最像翊安的那个,姿色上乘,床上也还算合心意。可还是不够。他一时怒不可遏。齐棪,你怎么还不死?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想起方才与父亲的对话。——爹,那个人不尽心,除了也罢。——他是明哲保身,犯不着为一个万老三将自己折进去。——他若回回明哲保身呢?——这不用你来操心!收拾好你那些烂摊子,离齐棪跟长公主远一些。心浮气躁之下,他又将身边人眼睛一蒙,翻身而上,随意发泄起来。☆、留灯等齐棪骑马回府时, 月亮已上了中天。元月里夜间寒气重,他裹着加厚的披风, 跳下马时,几阵微凛的寒风掠过。吹得他两手都是冰的, 身上还算暖和。晚膳在外头只匆匆吃了两口, 眼下腹中正空。但天色已晚,吃完便得入寝, 想来对身子不好,便没打算进食。今日听人来报说翊安出了府, 料想她要去氿仙阁, 特意寻了个由头去看她眼。她既戴着面具装作不认识他,他便趁机逗她,她果然乖乖巧巧的继续演着。齐棪那时心里就猫挠似的, 却不得脱身陪她, 便说晚上去府里她。谁知抓的那是个硬骨头, 耽误到这个时辰。贴身小厮见他刚到家,披风一解又往外走, 劝道:“王爷,明早再去吧, 长公主想必已睡下, 此刻去见不着面。”齐棪脚步顿了顿,旋即想到白日既说了去,眼下若不跑一趟,明日不好交代。他忍着一身疲倦, 拍拍那小厮的肩,微笑:“白跑一趟也得跑,走吧。”小厮不再语言,仔细地在旁侧打着灯笼。过绿漪桥,进了公主府。“爷,嘉熙居还点着灯呢!”本以为自家王爷白来一趟,一见长公主没睡,立刻高兴得什么似的。齐棪早看见了,一股暖意顺着心间通往全身,浸润着通身的疲倦和寒冷。她还在等他,哪怕这样晚了。他心想,得亏自己来一趟。否则翊安等到这么晚,人影都没见到一个,心里得多委屈。她虽不是那等脆弱到受委屈便以泪洗面的女子,可也是会难过的。齐棪从前不懂,这一世才悟出许多。翊安真正难过的时候反而爱笑,饮酒是她排解的方式。他边快步进院,边想前世,不,就今世……成亲两年来,她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委屈。是有几回。说好了一起用膳,他临时有旁的事,便没去,甚至忘了告知她一声。总以为翊安跟他吃饭并不高兴,自己不去她还偷着乐呢。现在想想,真混。齐棪眼睛有些发酸,终究是他的不对,他对她总不够用心。要怪只能怪圣贤书上,礼义廉耻样样明了,唯独没有教,男子对心上人,该如何怜惜。或许有人无师自通,而他却走了许多歧路。“驸马来了!”刚一进院子,便有欢喜的声音喊道。他们越欢喜,越说明翊安等了良久。齐棪愧疚难当,提心吊胆地走进去,小声朝豫西嬷嬷探问道:“还没睡呢?”“没呢,等着呢。”豫西嬷嬷把他往里请,声音比他还小。“生气了?”齐棪小心翼翼。“您去看看。”嬷嬷摆摆手,似是不好揣测,无声退出去。屋子一时没了人,齐棪正欲往里走,却见江昀送的那副画果然挂了起来。他兀自偷笑,某人口是心非,果然没舍得烧掉。他驻足不走,往里面瞟了眼,扬声道:“这画真好,郎才女貌,一对碧人啊。”刚说完,翊安从屏风后现身,穿着一身水绿的广袖寝衣,张嘴便是:“你有病?”并配上个白眼,什么时辰了,她都快困死过去,他来了在这品画?真有雅兴。齐棪见她没什么精神,软声哄道:“对不起,忙完不早了,我刚回来。”翊安慵懒地抬眼看他,见他官袍都没换,又满脸愧色,当即大度地原谅了他。低下头问:“手里拿的什么?”“盛世楼新酿的梅花酒,听说味道不错。”齐棪将手里两个白瓷小酒壶拎起来。方才路过盛世楼,想起同僚说新酒醉人,他特地进去买了两壶。翊安接过,走到桌前放下,“不是说让我少喝?”“让你少在外面喝。”齐棪循循善诱,“在家里,偶尔喝喝也没什么的。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常给你买,你就不必跑出去喝酒了,是不是?”“哦——”翊安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不想我出门?”“不敢!”齐棪放低姿态,圆滑道:“臣的意思是,殿下喜欢的,尽管吩咐臣为殿下做。日后无论多忙,臣都会尽心陪殿下。至于殿下出门与否,臣万万不敢干涉啊。”齐棪反省过,从前自己每日忙于政务,十天半个月才见她一回。她孤身一个人,不往外跑还能做些什么呢。谁让公主大人没什么消遣,琴棋书画女红茶艺……样样不精通。本就不需她精通。这张脸往那一摆,蹲地上刨土都是赏心悦目的。翊安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站着,心想齐棪这是诚心赔罪。不仅带了酒,还一口一个“殿下”和“臣”。说的话更是让人匪夷所思,他是打算……对她越来越好吗?翊安静静地看着他,朱唇微启,没出声,齐棪虽然难掩满身的疲倦,但他眼睛里有细细碎碎的光,正柔情地看着她。“以后我每日至少陪殿下吃一顿饭,若是白日回不来,睡前一定来请安。”他伸出手,像白天在氿仙阁那样,拇指从她的唇边拂到下颌,“殿下以后也不必等我,若我来晚了,与外头值夜的人问候两句就走。”“又有脏东西?”翊安半倚着桌沿,极力地让自己冷静,揶揄了一句。“这回没有。”他嘿嘿地笑,知道她下午就识破了。她又道:“我看你是想冠冕堂皇的蹭饭。”绝不能被几句甜言蜜语打乱了阵脚,翊安不断提醒自己。齐棪:“我可以付饭钱。”“付多少呢?”她追问。“先给定金,你看好不好?”齐棪看出她在紧张,问“好不好”的时候,鼻子已经蹭到了她的脸。翊安没躲,垂着眼帘,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他的吻缱绻而缠绵,伴着独属于齐棪的清雅气息,瞬间将翊安吸引进去。她拒绝不了。齐棪刻意安抚她的情绪,不忍心她压抑本心,动作便愈发温柔。然而亲着亲着,就不是那回事了。翊安因闭着眼睛,感官才更清晰。这人的手不老实,正顺着腰间往上滑,在她背后摩挲起来。翊安有些站不住,却又躲不开。想到他深夜过来,该不是又想上回那样……虽说齐棪如今改变许多,她却尚未下决心与他做真夫妻。上回好歹喝了点酒,借着那点酒劲才不管不顾。这回若要那般,她一定做不来。翊安没直接推开他,而是由被动转为主动,原本只是迎合他,现改为大胆地逗弄。亲得齐棪呼吸紊乱时,才将舌头退出来,用舌尖轻柔地在他的唇边描了一遍。然后咬住了他的嘴唇,没用力。齐棪:“……”又咬?他手也不瞎动了,缓缓松开,放归背后。卑微地露出一个跪下磕头的眼神:明天有早朝,要在听竹卫待一整日,过几日还有宴席。你这么一咬,我死了算了。翊安见他害怕,心里狂笑,施施然松开嘴,“乖。”“……”要不要一会纯情,一会妩媚的无缝转变?吃不消。翊安从他怀里出来,往门外看,怎么还没端上来?齐棪不死心地纠缠,“我晚上宿在这里吧。”“你有病?”她瞥他眼。眼神之绝情,就像方才热情吻他的人不存在过。“外面天黑了,我害怕。”齐棪见怪不怪,理直气壮道。“你有病?”想吐,谢谢。听竹卫的左司指挥使,天黑不在外吓别人就是积德了,还敢说自己怕黑。“通融通融?”“没兴致。”他打破砂锅,“你什么时候有兴致?”“……”翊安默了会,在齐棪以为她又要骂句“你有病”时,她认真地轻声道:“我也不知。”齐棪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不是不愿意,只是还没思量好。他愿意给她时间,反正来日方长。“殿下,馄饨好了。”豫西嬷嬷在外叩门。“进。”翊安看着齐棪,拍拍身边的凳子,“总算来了。”齐棪听话地坐在她身边,“特地给我准备的?”“你想得倒美,”翊安轻嗤一声,“是我饿了。”“明白。”明白,就是为他准备的。馄饨是用鱼汤下的,他在公主府最喜欢吃的,便是这鱼汤。“几日后右相夫人寿辰,一同去?”“自然,右相夫人自来对我好,她的寿宴我一定要到场。”年少时从宫里跑出来,去右相府找皇后,都是右相夫人招待的她,还替她瞒着。右相夫人是个温柔了一辈子的女人,对小辈有用不完的耐心,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从不随意训斥人。母后过世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翊安看见她便想流泪。“皇后娘娘那日定会到,你自然要去见的。”“馄饨放醋了?怎么有点酸啊。”翊安忽然笑出声。齐棪反应过来,自己也觉得没脸,捂着额头,笑得比她声音还大。疲惫尽数散去。从前这样的夜里,他都是饿着肚子无声睡下。如今,他有她陪着了。齐棪高兴得胃口大开。然而说着寿宴的事,又陡然感伤起来。他记得,若不出变故,这是右相夫人的最后一个生辰。前世右相夫人身染沉疴,很快病死。皇后伤心过度,加上被人设计,没留住肚里的孩子。今世,但愿不至到那一步。齐棪专心想着自己的事,没注意到,翊安的视线从未离开过他。倏尔,一只暖热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左脸。作者有话要说:晚上遇上点事,更新晚了,抱歉(鞠躬~)☆、赴宴齐棪常常如此, 随时随地地将这一世的人,与前世的记忆搭上一座桥。他自己则在桥下的泥泞里越陷越深。白日思索的“生与死”太多, 夜间自然噩梦连连。他或许可以尽力挽回他的不幸,却不能逆天改命, 扭转所有人的遗憾。他无能为力, 且无处可说,只能独自忍受着。就在最投入的时候, 被突如其来的手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问:“怎么了?”翊安看得很清楚, 他眼中的哀怆, 与自己说话时,才一点点褪下下去。直到彻底消失不见,换上原本的温润与闲适。翊安反应过来, 一时语塞。她看着自己莫名其妙贴在人家脸上的手, 一时进退两难。方才他走神, 不知想起什么,上一刻还在说笑, 转念间眉心渐渐笼着一层愁雾。明明他人就在她面前,谈笑风生, 然而那透露出的哀伤与孤独, 让翊安惊觉自己离他太远。她本以为她与齐棪在慢慢靠近,然而方才她生出一丝怀疑,究竟是咫尺还是天涯?心情随之低落,还没想明白呢, 手就摸上了他的脸。见你不高兴,情不自禁想碰碰你,让你别想那些事了。这话实在说不出口。她怕说出来,把他乐得找不着北,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不行。于是翊安露出皓齿一笑,在他脸上重重蹭了下,收回手,用帕子擦了擦道:“有脏东西。”动作、神态、语气,简直就是齐棪下午在氿仙阁的翻版。齐棪:“……”她向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半点亏也不肯吃,让他又爱又恨。翊安问:“怎么,不合口味?你越吃越沉默了。”齐棪摇头,吐了口气,“不是,馄饨很好吃。方才,想起一些旁的事来,感慨颇多。”他总不能对翊安说,右相夫人的寿命所剩不多,你要珍惜这最后的时日。他自己对着花燃,右相夫人的亲儿子,都没敢说出这番话来。他至多只能装个半仙,而不能做连旁人“死期”都说得出的神人,保不准众人会将他当成妖怪。“什……”翊安才张嘴想问,明媚的双眸与齐棪对上,立刻便有预感,他不会告诉她实情。能让齐棪在她面前,走神想许久的事情,定是她问也问不出的。于是不去碰这个壁,漫不经心地改口道:“你们今日抓的是谁?”齐棪听出她的转折,心里感激,他确实没法坦诚。“记得咱们去过一回聚贤赌坊吗?”“记得呀。”进宫前去的,那日翊安只是想拉着他去热闹之地。因为不能去安安静静的,两个人有太多闲暇时间想心事的地方。原因是那日,她其实有点紧张。那是齐棪头一回说,见她去氿仙阁,他心里会吃颜辞镜的醋。从前他只是与她吵架,翊安当他看自己不顺眼,故意寻由头让自己不痛快。那天才知晓,他是在吃醋。——想到你来见他,我在府里坐立难安,明知惹你生气,还是来了。所以自己每次去,他都记挂得很吗?翊安当时有些心乱,私心地认为,齐棪又在演戏骗她呢。后来她耍着小心思,一次次地试,果然如他所说——他很在意,每回她去氿仙阁,或早或晚,他总会在附近出现。然而齐棪并不再像从前那样,寻由头发脾气。他总是把她高高兴兴地哄回家。齐棪没发觉翊安在云游,自顾自道:“离开时,赌坊老板万老三与我寒暄了几句,你记得吧?你还说人家肥头大耳,穿得一身富贵,就像黑猪披着绸缎。”翊安听到最后一句,闷声笑了,着实为自己这张刻薄的最汗颜一把,“你抓的是他?”“嗯,昨日收到一张字条,上写着‘聚贤赌坊’四字。”齐棪已然七分饱,多喝了两口鱼汤,放下瓷勺,用帕子擦嘴。“想着这该是魏思荣从棠婳那听来的线索,我便把万老三抓起来,反正他手上的人命债有的是。”“你怀疑他背后是阮镛实吗?”“就算不是阮家,也值得查。”翊安不大赞同,蹙眉道:“你大可找人潜进赌坊,这样做,打草惊蛇了。”“就是要他们惊,惊了才有下一步的动作。让人浅进去,太慢。”齐棪没说的是,之所以今日选择在氿仙阁抓,另有考量。今日若抓不着万老三,让人在重重包围下悄无声息地跑了,那事情就更有意思了。“随你。”翊安显然并非真想干涉听竹卫的事,又打了个哈欠。她明明很乏了,也没什么胃口。那碗鱼汤馄饨,她只喝了几口汤,却还硬撑着陪他说话。齐棪暗叹,自己以前眼睛得是被什么糊上,才看不见独属于翊安的这份温柔呢。不忍她再熬着,眼看子时竟过了两刻,齐棪当即起身:“夜深了,我先回去。”翊安:“不送。”“不留我?”他逗她。她无精打采地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骂不动了。齐棪叹了口气,自觉道:“我知道,还是不熟嘛,您不留生客。”翊安恼火,呸,把她说得跟什么似的。“别耍嘴皮子了,快回吧,明儿还要早朝。”再闹就别睡了,明日若起迟,误了早朝的时辰,御史台又要趁机参他几本。齐棪走到门口,侧过半个身子,款款点头道:“多谢娘子款待。”他一半身子在暖灯下,一半藏在阴影里,说这话时,嘴角快咧到了耳根。“……”滚!*右相府街前——炮竹早放过了,满地的零碎红纸。车马不绝,人声鼎沸,门前院内都挂着喜庆的灯笼和红绸“翊安长公主到——”“境宁王到——”两句话一喊,周围的喧嚣顷刻间静了七分,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去,等着这二位露面。齐棪先下了马车,一身暗紫色的团花亲王服,头戴金冠,长身玉立。客气地朝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小心地将翊安扶下马车。他心里叹气,这动作纯属多余,做给旁人看的。毕竟长公主大人年轻力壮,平日里穿男装时,恨不得翻窗跳下车才痛快。翊安今日打扮得尊贵,身穿沉水缎绣福云纹的宽袖长袍,鬓边搭一支价值连城的朱红宝石簪子,腰间配了条珊瑚珠禁步。她天生适合如此扮相,最能衬出她的明艳不可方物。哪怕齐棪提醒自己,这女人方才在车里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把鞋底蹭到他脸上。可还是忍不住心悸,暗叹她的皮囊如诗,骨相如画。翊安唇边摆着客气地浅笑,尊贵端庄,让人只敢远远行礼,不敢上前多说一句。她心里把责任推给齐棪,八成是他笑容不真诚。在外接待的是花家大郎花韦,花燃嫡亲的兄长。花韦是个文官,斯文俊秀,待人接物客气亲和。跟他那被称作笑面阎王的弟弟大相径庭。笑起来时,眼睛也是弯着的,在这点上,他们兄妹三人全随了右相夫人。不同的是,花韦的笑,透着股稳重与真诚。皇后的笑,温柔娴静,让人看了心生爱怜。唯独花燃,总是刻意过了头,笑得人毛骨悚然。凭翊安跟齐棪的身份,自是无需与人寒暄,便直接去见右相与右相夫人。回廊曲折,花韦在前面领路,齐棪问:“两位小公子可在?”花韦听到自家儿子,先是高兴地乐了下,随即反应快道:“王爷放心,都在,待会您跟长公主多抱一会。”齐棪立刻哈哈笑起来:“那我们夫妻二人便不客气了。”“人都在前面的花厅,王爷与长公主请便。”花韦将他们俩送到这,又原路折回。“有劳,你去忙吧。”翊安仪态温良地朝花韦点点头,见人走了,广袖下藏着的手狠拧了齐棪一把,“为什么要去抱孩子?”她没抱过小孩子,更没人敢把孩子塞进她怀里让她抱。左右无人,齐棪自在许多,解释道:“殿下不知?传言花家大郎的双生子是大吉之兆,若夫妻俩一人抱一个,来年便也能一胎生两个儿子。今日既然来了,咱们自然试一试。”翊安:“……”其实,大可不必吧。齐棪见她那眼神,明晃晃写着“你有病”三字,耐下心继续劝道:“但凡身份配的,都去抱过,说能沾喜气。我们若不抱,人家还当我们俩怎么着了呢。”“这种传言都有人信?那外面还传你有两个私生子呢。”“嗐,那算什么,哪个男人嫌儿子多啊。”“?”“!”“好啊你,”翊安气得猛吸一口气,拔高嗓音,扬拳捶他,“你承认了?你还敢承认!齐献枝,你死定了。”“哎哎哎,有话好说。嘶——嗷——我说笑的!疼疼疼!”齐棪边跑边嚎,挨了她几下重拳。挽骊在后面跟着,面无表情地想:真的很吵,怎么还没人来。翊安捶人有一套,那就是只打一个地方。齐棪几乎废了一条胳膊。“打人可以,孩子必须要抱!”齐棪理好衣赏,人模狗样地进了花厅,还不忘交代一句。“我偏不。”翊安从来不信这些,也没听上京城谁家添了第二对双生子。进去时,满厅热闹,连舜钦夫妻正在里头,一人抱了一个孩子。翊安:“……”连舜钦居然也信这个?他那夫人的肚子已经显了,看样子再有几个月便能生了。连舜钦长着张不善的脸,怀里的那个吓得不敢吭声,扭头去找自己的娘亲。翊安心疼,这孩子没哭就是赏他脸了,小小年纪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齐棪说着免礼,凑到连舜钦边上,小声道:“你放开,我来抱。你抱有什么用,我说了你这胎只有一个儿子。”连舜钦:“???”不要你管!翊安为了避开这种无聊的事,径直去里面见了右相夫人,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孩子可抱过了?”翊安:“……还没。”作者有话要说:九点多就写得差不多了,修修改改磨蹭到十一点多,我也服了自己。(有求必应,五章内写个车车。)☆、桃花屋里宽敞明亮, 坐的都是些与右相夫人辈分相当的妇人。或是亲戚,或是密友, 偶有几个带着儿媳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大红毡毯,热热闹闹的一片喧哗声, 或坐或站, 或品茶或嗑瓜子。但见翊安长公主掀帘进来,身姿曼妙, 凤眸含笑地环视一周,朗声道:“好热闹啊。”众人连忙放下杯盏, 起身行礼招呼。“都坐下, 你们且谈你们的。今日寿星在这里,既是好日子,一概无需多礼。”翊安抬手, 赶在她们开口前拦住, 语气温和轻快, 却不容人多说。她不大想让一帮年长者与她多礼客套,尤其当着右相夫人的面。翊安挤到右相夫人身边坐下, 还未多说,右相夫人张口便问抱孩子的事。她娇俏地笑, 像晚辈在长辈面前似的, 撒娇道:“您那两个白胖的小孙子,有人抱着呢。翊安等不及,赶着进来给您祝寿,生怕来晚, 您要怀疑翊安的诚心。”“殿下说的哪里话……这怎么手还是凉的。”翊安刚从外面进来,手指冰冷,右相夫人握住,替她暖着。“殿下就是不来,我也知道你心意,何必急急忙忙。”右相夫人温婉和气,言笑间又不失端庄,最是让人舒服。不像寻常的夫人婆子,一旦娶了儿媳,养了孙子,便从珍珠变成鱼眼珠子,庸俗又乏味。然而姿态再优雅的妇人,年近半百,眼角的细纹便是脂粉也遮不住的了。只是这细纹到了她的脸上,不显难看,只将年轻时的温柔换成了慈和,愈发让人想亲近。不难看出来,年轻时是位大美人。看她膝下三个孩子的相貌,再看右相这些年连个妾室都没纳,便可窥知一二。翊安本是为躲外头的事,顺口说来讨她开心,谁知她真接下这话,倒让翊安有些惭愧。手渐渐暖起来,翊安笑问:“难道您不急着见翊安?”她笑:“怎么不急。长公主爱喝的茶和点心,早让人备好了,就等你来呢。”右相夫人做母亲之后,便格外喜制点心,手艺胜过外面的点心铺子。年少时候翊安每回来,准要大快朵颐一番。其他人在旁附和着笑,都知翊安长公主跟右相夫人自来关系亲厚。若论起来,还是一家人。皇后是右相唯一的女儿,嫁给了长公主的亲弟弟——当今的陛下,便是长公主的弟媳。境宁王跟右相的小儿子花燃,又同处于听竹卫。一个是陛下的姐夫,一个是陛下的舅兄,当真为左膀右臂。先皇后走得早,长公主把右相夫人当成半个母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我可要好好尝尝,若是好吃,还要带些回府呢。”“殿下想吃,多少都有。只一样,孩子要抱。”右相夫人连一句“贪心”都不忍说,有求必应。她往外看了眼,问左右道:“王爷还在外头吗?”“在的,”翊安见躲不过去,主动道:“连大人跟连夫人也该抱好了。”右相夫人道:“不是我显摆自己有孙子,只是既有好彩头,自然宁信其有。你放心,那两个自小到大不知被生人抱了多少回,半点也不怯的。”翊安心里摇头,您是没见到你宝贝孙子在连舜钦怀里时,委屈无助彷徨的可怜模样。见了保管你心疼。我看了都心疼。宁国公夫人在旁看了半晌,想跟长公主搭句话,毕竟长公主不是谁家的宴都露面的。这会子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笑着接话:“这好彩头一定要讨,长公主殿下与王爷成亲也有两年了,至今无……”声音戛然而止,不止因为身旁的儿媳扯了扯她的袖口,还因为翊安长公主对着她笑了笑。天家之女,贵不可攀,这一笑看似漂亮,那里头的淡漠疏离却让人心惊。不怒自威。右相夫人化解道:“急倒不急,我当年也是成亲两年后,才有了大郎。仅图个吉利,便是不抱也没什么。”“是是,我高兴糊涂了。”宁国公夫人讪讪一笑,端起茶便喝。多嘴。这夫人翊安有所耳闻,平日里便喜欢张罗族中男女婚嫁之事。操心完人家婚嫁,又操心人家孩子。生了一个,问怎么不生两个,生了两个,还说冷清。他们家那些晚辈,背后哀嚎道,但凡见了这位夫人,浑身都难受。她平日里倚老卖老,催催那些晚辈也罢,如今竟说到自己头上,当真是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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