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蓁身边的侍女小心翼翼开口,“公主,大皇子去了侧妃那里。”裴云薇脸色阴沉下来,抄起桌子上的瓷瓶砸了下去。当初,在她与其琛发生了关系之后,其琛说他爱慕裴云薇,不会辜负裴云薇。可等裴云薇嫁到东突厥之后,才知道其琛对她说的话都是假的。与裴云薇成亲不久,其琛很少来裴云薇这里,他又纳了两个皇子侧妃,那两个女子妖娆貌美,勾/引男人很有手段,其琛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别的女子屋里。她虽然是大皇子妃,又是大宴的嫡公主,可是其琛用她语言不通的借口,并不将府里的事务交给她。裴云薇可谓是空有皇子妃的位置。她没能力在东突厥立足,又没有权力,没有宠爱,又远离大宴,没有人为她撑腰,裴云薇在东突厥的日子并不好过,处处受人轻视。*成功与西突厥和谈,裴行璟一行人也该回去上京,临行前,西突厥罗叶可汗为裴行璟设宴,“太子人中龙凤,臣愿把臣的女儿送给太子。”裴行璟晃了晃手中的酒盏,“可汗,孤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罗叶可汗道:“有喜欢的姑娘,也不耽误殿下身边有其他伺候你的女子。”裴行璟薄唇勾起,“孤只喜欢她一个人,也只愿意让她陪在身边。”“哈哈哈。” 罗叶不再坚持,朗声笑起来,“太子重情重义,祝太子与喜欢的姑娘共结良缘。”宋清辞这是第一次来到西突厥,马上就要离开西突厥,她换了一身西突厥女子的装扮,跟着荔枝出去逛街。一头乌发编成两个辫子,穿着一身红色衣裙,上衣贴身而短小,下裙则是高腰裙,恰好露出她细瘦的腰肢,腰间垂下流苏,宋清辞盈盈细腰在流苏的遮掩下,若隐若现,越发的勾人。她本就肤色莹白,穿着这样一身海棠红的裙子,就像皑雪中探出头的腊梅,清丽而妖娆,柳腰一手可握,引诱着其他男子触碰上去。裴行璟回来见到她这样的打扮,脸黑了下来,“你就是这样出门的?”宋清辞眨了眨眼睛,“殿下,我这是入乡随俗。再说了,殿下,我好不容易打扮好了,你不能拦着我出门。”裴行璟轻轻笑了一下,朝她走近,大掌在她的柳腰间游移,贴上她的唇,“ 想出去也可以,清辞,我忍了这么久,刚才还拒绝了罗叶可汗将他的女儿送给我,你总要补偿我吧?”裴行璟的手掌粗糙,又带着热意,游走在腰间,宋清辞身子渐渐软下来,她两颊泛着红,“殿……殿下,你要什么补偿?”“你说呢?”裴行璟吻上她的唇。裴行璟想要的补偿,宋清辞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等裴行璟松开她的时候,宋清辞喘着气,她看医书上说,男子在这种事情上是不能憋太久的,不然会收到损害的,万一太子以后有什么隐疾,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不过宋清辞觉得,还是让太子继续忍下去吧,“殿下,你是大丈夫,可以忍常人所不能忍,对不对?”看着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裴行璟忍不住笑出声,“先出去逛街,晚上我再要你的补偿。”西突厥民风开放,宋清辞桃腮玉面,身姿玲珑娇软,身高不似西突厥女子那般高大,但也并不过分矮小,有种恰到好处的美,打扮的妍丽,但身上还带着纯真端庄的气韵,瑰丽而不显艳俗,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男子的注意。裴行璟脸色越来越黑,怎么到哪里都有人觊觎宋清辞。等明天启程回到上京,宋清辞与沈家人认了亲,宋清辞总该是他的太子妃。☆、第 72 章明日要启程回上京,但今天恰好是中秋佳节, 西突厥的罗叶可汗特意准备了桂花酒和月饼, 邀请裴行璟赴宴。宋清辞没有跟着裴行璟一道去,毕竟在万寿节的时候, 西突厥的来使见过她。圆月高悬,枝头簌簌桂花在银辉中泛着光泽, 清风送来怡人的香气,在这异国他乡, 宋清辞凝望着夜空中明亮的星辰和玉盘, 出了神。这一段时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可谓是跌宕起伏。不久前,她被皇上幽禁在宜春宫, 七夕节那日陪在她身边的只有荔枝,裴行璟没有来得及赶回上京, 她本以为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裴行璟。却没想到, 裴行璟来到宜春宫寻常她, 并没有放弃和她在一起。一转眼, 又到了中秋节,这次陪在她身边的, 是裴行璟。在这异国他乡,她和裴行璟可以毫无顾忌的待在一起,等回到上京,横亘在她与裴行璟面前仍有许多阻碍。不过宋清辞并不害怕,太子值得她喜欢, 也值得她陪在裴行璟身边。耳边突然传来裴行璟的声音,“在想什么呢?”宋清辞惊喜的望过去,裴行璟颀长的身姿映入她眼睑。裴行璟一身月水色锦袍,袖口绣着金线,踏着似水的月华朝她走近,温柔的月华洒在他眉眼之间,清隽的眉眼在夜色下格外俊美,芝兰玉树般清贵。宋清辞露出欢快的笑,“殿下,你怎么回来了?罗叶可汗不是在设宴为你践行吗?”“我心里记挂着你,提前回来了。” 裴行璟唇边浮现清浅的笑,今个是中秋节,又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裴行璟更愿意陪着宋清辞一起过节日。宋清辞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裴行提前回来陪着她,她当然很高兴,她冲裴行璟摆摆手,“殿下,你快过来。”裴行璟在她身边的石凳上坐下,“怎么了?”想起待会要说的话,宋清辞给裴行璟倒了一盏酒,紧接着她自己连饮了几杯桂花酒。喝酒壮胆,宋清辞抿唇冲着裴行璟笑起来,“殿下,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啊!”裴行璟心头一动,宋清辞总是能触动他的心弦。喝了酒,平常那些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宋清辞不再害羞,“殿下,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裴行璟拉过她的右手,轻轻的摩/挲着,“在宫门口遇到你的那一次。”在宫门口遇到宋清辞,是裴行璟第二次见到宋清辞。宋清辞双膝受伤坐在地上无法动弹,容颜姣好,周身的气质沉稳端庄,是冰天雪地里最亮眼的一抹色彩,和裴行璟印象中的宋清辞有了很大的变化,比以前更加动人。宋清辞歪着脑袋想了想,那不就是她逃出宫的那一次嘛!原来裴行璟这么早就喜欢她了,那么给她送来小兔子冰雕、带她出宫、让她去东宫读书学琴,都是裴行璟故意为之的,这人城府可真深啊!宋清辞吃吃笑起来,“殿下,当时我要逃出宫,被你抓包了,你不知道,当时我可怕你了。”裴行璟跟着笑起来,“怕我什么,怕我吃了你?”“当时我是偷偷逃出宫的嘛,我怕你会惩处我嘛!” 宋清辞放下酒盏,跨/坐在裴行璟身上,环着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般亲上他的唇角,“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与你在一起,也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喜欢我了。所以,你送来小兔子冰雕给我,又每天检查我的十张大字和琴艺,是不是故意的?”裴行璟低沉的轻笑一声,“是。”他当然是故意的,从他意识到自己对宋清辞有兴趣起,他就没想过要放她出宫,筹谋着让宋清辞一步一步放下对他的提防。宋清辞戳了戳裴行璟的胸膛,“我以前觉得我与蓁蓁交好,你也将我当成蓁蓁一样的妹妹,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好的。”裴行璟逗着她,“那你再叫声皇兄,让我听一听。”宋清辞一张脸红起来,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可叫不出来,感觉太暧昧了。她赶快摇摇头,“我才不叫呢。”连喝几盏桂花酒,宋清辞脑袋晕乎乎的,丁香小舌探出来,她舔了下唇角的酒渍。裴行璟视线落在她的樱唇处,眸色深了许多。宋清辞又道:“殿下,我听蓁蓁说,大皇子、二皇子他们在晋阳的时候身边就有通房了,你年纪都这么大了,你是怎么忍下来的?”裴行璟眉峰挑了挑,“我年纪大?”酒意涌上头,宋清辞这会儿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她呆呆的点了点头,裴行璟比她年长五岁,跟她比起来,不就是年纪大了吗?裴行璟脸色黑了黑,宋清辞这是嫌弃他老了?宋清辞这会儿还是白日那一身衣裙,柳腰掩映在腰间垂下的流苏,莹白的肌肤泛着光泽。裴行璟的手掌探进流苏,触碰着她的细腰,没有衣衫的阻碍,紧紧贴着她的肌肤,不急不慢的游移,方便了他为所欲为。裴行璟的呼吸粗了许多,声音也比以往低哑,“我年纪大不大,等你成了亲,你就知道了。”宋清辞听出了裴行璟话里的意思,腰间的大掌温热,她整个身子软绵绵的,像是娇软无力的一朵花。她咬着唇,赶紧往回找补,“殿下年纪一点都不大,真的。”她制止着裴行璟作乱的手,心里有些慌,身子也是软软的,“殿下,咱们继续喝桂花酒吧!”裴行璟打横抱起她,朝屋里走去,“桂花酒有什么好喝的?”在没成亲之前,他肯定不会和宋清辞发生关系,但这不意味着美人在怀,他也能坐怀不乱,总要提前尝点甜头。*第二日,裴行璟一行人从西突厥返程,赶到凉州的时候,天色已不早,不适合继续赶路,队伍在凉州停留。沐浴之后,裴行璟带着宋清辞出去闲逛,“留王封地在西北,拥兵自重,又与西突厥勾结。大宴周围不少番邦,若不能妥善处理这些问题,是一大祸患。等回到上京,我准备向父皇建议设立都护府。”宋清辞重复了一句,“都护府?”裴行璟解释道:“是,都护府掌统周围番邦与大宴的往来,抚慰征讨,叙功罚过。”宋清辞想了想,“这个主意好,这样一来,都护府分割了一部分权力,断绝了当地藩王、将军等与番邦的联系,不会再出现像留王与西突厥可汗勾结的事情。”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几道黑影从人群中窜出来,那些黑影蒙面,手中提着长刀,围成一团,径直接近裴行璟。宋清辞脸色一变,“殿下,有刺客。”裴行璟面不改色,将她拦在身后,“你先去到人群里,远离这些刺客,别担心我。”宋清辞心跳的很快,她知道,她待在裴行璟身边,不仅帮不上任何忙,反而是拖累,她赶紧朝人群中跑去。街上的人群哄然四散,盛厉眼见不对劲赶紧带侍卫过来,但那些黑影早有准备,将裴行璟围成一团,齐齐朝他挥出刀。裴行璟避过一刀,来到其中一黑衣人的身侧,控制住他的臂膊,躲过他手中的刀,然后快速躲开其他几人的攻击。零头的黑衣人高喝道:“兄弟们,上。”这几个黑衣人武艺不错,不过裴行璟可是一人对付过一只猛虎的,这些黑衣人要取他的命,没有那么容易。在盛厉带着将士赶来之前,裴行璟一人制服了这几个黑衣人,他冷声吩咐,“好生拷问,查出幕后主使。”盛厉应道:“是,殿下。”敢对太子行刺,背后之人绝不是一般人。裴行璟转身朝宋清辞走去,离他最近的黑衣人却猛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一跃而起,那种匕首刺向裴行璟的后背。目睹这一遭,宋清辞心砰砰直跳,她紧张的攥着手心,“殿下,小心你背后。”裴行璟眉头微蹙,在那黑衣人刺向他的那一刻,手中的长刀挥出去,径直刺进那黑衣人的胸膛。宋清辞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她赶快跑到裴行璟身边,“殿下,你有没有受伤?”“我没事。” 裴行璟道,“盛厉,看好这些人,别让他们死了。”在凉州行刺裴行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些黑衣人是留王残存的势力。盛厉过来禀告,“殿下,这些人一口咬定他们是留王手下的人,留王被殿下处死,他们是为留王报仇的。”裴行璟淡声吩咐,“继续往下查,那几个刺客的口音并不是凉州口音。他们若不招供,将手段使出来,将他们分开拷问,严刑逼供。”留王已经被处死,又与西突厥勾结,不过是一个前朝王爷,不值得他的手下忠心为他报仇。再说了,当日处死留王之后,以防留下后患,留王手中的势力皆被查获。而那几个黑衣刺客说的一口流利的上京官话,武艺训练有素,一看就是精心培育的杀手,倒更像是从上京来到凉州,意图行刺他。严刑逼供这几个刺客几日,用了各种手段,终于撬开了其中一个刺客的嘴。盛厉赶紧来禀,“殿下,是四皇子,四皇子派他们刺杀殿下,然后嫁祸到留王身上。”裴行璟并不意外,只是眸色冷了几分,“看好这几个人,不能让他们出任何意外。对外散步已经抓到刺客,再将我受重伤的消息散布出去。”现在想要行刺他的,无非就是东西突厥和上京的那些人,他在凉州,东突厥犯不着派人来行刺他,西突厥可汗更不会做这样的蠢事,西突厥刚与大宴建立商贸关系,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而这样一来,只有可能是裴行煜派人来行刺他,特意选在凉州动手,然后再嫁祸到留王或是西突厥头上,他自己坐享渔利。裴行璟兄弟几个感情不算深厚,可裴行璟从来没有动过除掉大皇子、二皇子和裴行煜的念头,然而裴行煜两次三番对他动手,裴行璟自然不必顾念手足之情。裴行璟故意散布他受了重伤的消息,一是为了误导裴行煜,故意将捉拿刺客的消息散步出去,裴行煜定然会再次派人过来,以防这些刺客吐露消息。二来则是日后好让皇上相信,以防裴行煜倒打一耙。宋清辞过来找他,“殿下,可是查出来幕后主使了?”裴行璟淡声道:“是裴行煜。”宋清辞柳眉微蹙,“ 宋贵妃和四皇子看着不争不抢,实则最是有手段。当时宋贵妃特意拉拢我,现在想来,她应该是要从我这里打听宋萧的行踪。殿下,裴行煜一次刺杀不成,以后定然还会再对你动手。”“裴家几个兄弟,感情并不深厚,在晋阳的时候,彼此虽有不对付的时候,却也没有像如今这样。成了皇子,也养大了他们的野心。” 裴行璟讥讽的开口,“父皇一直扶持裴行煜,可他以为父皇真的属意他当太子?他不过是父皇制衡我的一颗棋子。”皇上虽然独断专行,疑心又重,但他不至于蠢笨到废了裴行璟,另立裴行煜为太子。皇上只是过分忌惮裴行璟,不愿看他一人独大,从而威胁到皇权,才扶持裴行煜和他打擂台。可是等日后裴行煜明白了皇上的打算,他的亲生父亲只是将他当成一颗棋子,依照裴行煜恶毒残忍的性情,可不会就此罢手。后来的路程中,果不其然,裴行煜又派人过来,想要除掉那几个刺客,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将他刺杀裴行璟的事情泄露出去。不过裴行璟早有准备,裴行煜再一次未能成事。回到上京,宋清辞则回到了宜春宫,裴行璟进宫觐见皇上,裴行煜也在那里。自从得知太子回到上京的消息,裴行煜心里就没有安定下来,他派去的人手尽数折损,也不知太子到底知不知道是他派人行刺他的。裴行璟除掉了留王和宋萧,又与西突厥成功和谈,皇上龙心大悦,“行璟,你立了大功,留王和宋萧一直是朕心中的隐患,除掉了他们,朕可算高枕无忧。朕听闻你路上遇到了刺客,你的伤势如何?”裴行璟回道:“父皇,儿臣伤势已然痊愈,劳父皇忧心。”皇上虽然疑心重,可他也不愿自己儿子受伤,更何况裴行璟是太子,各个方面无可指摘,“你是大宴储君,胆敢对你行刺,这是在动摇国之根本。那些刺客可供出了幕后主使?”裴行璟墨眸微垂,并未出声。皇上不解,“为何不说话?”一旁立着的高将军作揖,粗声道:“皇上,太子不方便开口,臣来禀告皇上,那些刺客是受四皇子指使,来行刺太子。”裴行煜强行镇定,高声辩解,“父皇,这其中定有猫腻,儿子愚钝,从小母妃就教导儿子要敬重兄长,儿子从没有谋害三哥的念头,求父皇明查。”皇上眉头皱起,又起了疑心,“行煜何至于行刺太子?”在他看来,裴行煜和宋贵妃一样,温和懂事,不争不抢,绝不可能做出行刺裴行璟这样大逆不道的举动,这极有可能是裴行璟在故意给裴行煜泼脏水,是裴行璟打击手足的手段。裴行璟唇角溢出几丝冷笑,淡声道:“父皇说的是,四弟是儿子的弟弟,何至于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只是,经过严刑逼供,那些刺客仍一口咬定是受四弟指使,人证物证皆在。还请父皇将此事转交给大理寺以及刑部处置,查明事情真相。”事关裴行煜,裴行璟处理这件事只会惹来皇上的猜忌,他以退为进,干脆交给刑部以及大理寺,他不插手,皇上自然不会再猜忌他。并且,裴行煜的手伸不到大理寺以及刑部,无法干涉大理寺和刑部查明真相。皇上一怔,他本来疑心是裴行璟在陷害裴行煜,而裴行璟话里话外反而在为裴行煜说话,甚至主动让大理寺和刑部处理这件事。如此一来,皇上对裴行璟的猜忌散去。他阴沉的目光移到裴行煜身上,太子储君之位非常稳固,犯不着设下这样的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裴行煜行刺了太子。皇上的目光十分阴沉,殿内气氛安静的让人心悸,裴行煜心里越来越慌,眉头涌上细密的冷汗,“父皇,儿子并未行刺三哥,儿子,儿子远不如三哥,不敢有取而代之的心思。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儿子,离间儿子与三哥的兄弟之情。”只是,不管裴行煜如何解释,他拿不出实际证据,所有的辩解显得十分苍白。皇上厉声下令,“太子是国之未来,此事交予刑部与大理寺,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有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彻查,没几天有就有了结果,裴行煜势力比不过太子,抹不去他刺杀太子的痕迹。当皇上知道结果后,脸色青白交加,重重一掌拍着案桌,伺候的太监低着头,呼吸都轻了几分。人证物证皆在,还有大理寺和刑部查案,种种证据指向裴行煜,他再无辩解的余地。宋贵妃与裴行煜跪在地上,皇上狠厉的盯着他们二人,“太子是你的兄长,你何故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裴行璟与裴行煜都是他的儿子,他不愿看到他们手足相残。大宴建立才一年时间,就出现了这样的丑事。行刺太子,不敬兄长,若要依照罪名处置,裴行煜贬为庶民,去守皇陵。皇上对裴行煜非常失望,但心底深处也不忍心让他一辈子去守皇陵,到底是他的儿子啊!哪怕入了秋,此刻裴行煜背后的汗浸透锦袍,恐惧爬上心头,他刚欲开口,宋贵妃抢先一步出声,“ 皇上,这不管行煜的事,是臣妾以及臣妾的兄长设计行刺太子,行煜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行煜这孩子从小敬佩太子,仰慕太子,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心。是臣妾心生歹意,求皇上处置。”宋贵妃与皇上相处多年,她自然了解皇上,皇上性情优柔寡断,趁他现在还没有狠下心处置裴行煜,这是唯一的机会。皇上冷冷盯着裴行煜,“行煜,是你母妃行刺太子的吗?”裴行煜低着头,额头的冷汗一滴滴流在地面,他眼神渐渐狠戾,从齿缝里挤出话,“儿子不知,父皇,儿子绝没有行刺太子。”他没有行刺太子,那不就是默认是宋贵妃行刺了太子。皇上握劲双拳,闭上眼,过了片刻才睁开,他一脚踹上宋贵妃的肩,高喝道:“你这个毒妇,胆敢行刺太子,打入冷宫,赐白绫,宋家革除官职,流放三千里。”这件事最终以宋贵妃被刺死、宋家人流放三千里收场,宋贵妃用自己的一条命还有宋家整个家族,保全了裴行煜。至于裴行煜,被皇上幽禁在府上,避开了他本该受到的惩罚。宜春宫里,宋清辞不明白,“刑部和大理寺查到的结果呈给皇上,证据摆在那里,按理说,皇上不会看不出来谁是行刺你的主使。宋贵妃深处后宫,哪有能力刺杀当朝储君?退一步说,即便是宋贵妃要行刺你,裴行煜又怎么可能毫不知情!这些事情浅显易懂,皇上难道看不出来吗?”裴行璟摇头轻笑,“皇上不是看不出来,只是让宋贵妃充当替罪羊罢了。裴行煜是他的儿子,他心中尚存着父子之情。最主要的是,若裴行煜倒台,大皇子、二皇子能力有限,五皇子、六皇子年纪尚小,朝堂上没有制衡我这个储君的皇子,皇上不放心让我一人势力过大。所以,皇上暂时不会让裴行煜倒台,即便皇上知道是裴行煜设计行刺的我。”“皇上何必呢,他已经是天子,有必要这么忌惮你这个太子吗?” 宋清辞叹口气,裴行璟绝不会推翻皇上,提前登上皇位的,皇上却一门心思的提防他。宋清辞注意到裴行璟提起皇上,不再称呼他为父皇,想来裴行璟对皇上很是失望。从他成为太子之后,皇上对他的感情就很复杂,裴行习以为常,只是再浓厚的父子之情,经历了这么多不公正、让人失望的事情,总有变淡的那一天。裴行璟不再提这件事,看向宋清辞,“清辞,还记得我之前向你提过长命锁的事情吗?”宋清辞点点头,“我记得,殿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裴行璟走到她面前,“清辞,沈太傅的女儿沈珠珠,有一个和你一样的长命锁。之前我们去林家的时候,林秋峰告诉我,你不是宋娘子的女儿,你三岁那年,宋娘子在街上见到你,将你领回家抚养。你的乳名是珠珠,有和沈珠珠一样的长命锁,同样是三岁被拐走,所以,你应该就是沈珠珠。”☆、第 73 章宋清辞知道太子不会拿这件事欺骗她,可她猛然听到这番话 , 只觉得难以置信, “殿下,我怎么会是沈珠珠?”裴行璟理解她的感受, 这样的事情确实让人难以接受,“清辞, 宋娘子当时出于顾虑,没有将你的身世告诉你。你和沈夫人长相相似, 和沈珠珠乳名相同、年纪相同, 还有一样的长命锁。其实去西北之前, 沈家人就在调查这件事,只是当时认亲的时机不对, 才拖到现在。你确实是沈夫人的女儿。”“我……”,宋清辞眼眸微垂, 双手不由得握紧,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她的心绪很混乱,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宋娘子的女儿, 可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沈夫人被拐走的女儿。戏文中有不少这样的事情, 却没想到发生在了她身上。裴行璟轻轻拍了下她的肩,“清辞,你是宋娘子的女儿,也是沈夫人的女儿。宋娘子真心待你,沈夫人这么多年也一直牵挂着你。和沈家人认亲, 你多了爹娘,多了兄长,有亲人陪在你身边。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多了些喜欢你的人。”宋清辞心头一动,裴行璟说的对,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宋娘子和沈夫人都是她的娘亲,这是不会改变的,她又多了亲人,多了爹爹和娘亲。宋清辞从小没有爹,她当然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紫宸殿里,经过裴行煜行刺裴行璟的事情后,皇上苍老疲惫了许多。他如何不知道宋贵妃是故意将罪名往自己的身上揽,可是裴行煜终究是他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愿裴行璟性命收到伤害,当然也不愿裴行煜被贬为庶民,守一辈子的皇陵,这是其一。其二,大宴建立一年时间,如果就闹出手足相残的丑事,传出去折算皇上的颜面,更会惹出不必要的事端。其三,若是处置了裴行煜,裴行璟在朝堂上一人独大,皇上担忧,若是有一天连他这个天子都无法动摇裴行璟的势力,那他岂不是提前要当上太上皇。出于这些思量,皇上默许宋贵妃替裴行煜顶罪,暂时保全了裴行煜,当然,这不意味着皇上对裴行煜心里没有隔阂。他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他的儿子为了储君之位明争暗斗,丝毫不看重他身为父君的威严,这给皇上敲响了警钟,不管是裴行璟还是其他皇上,皇上对他们都起了猜忌之心。裴行煜被皇上幽禁在府上为宋贵妃守孝,皇上还将裴行煜手中的差事交给了其他人,连本来为他相看的四皇子妃,也重新换了人选。裴行煜用他亲生母亲的性命来保全自己,他的外祖家整个家族被流放,原先一小撮支持他的朝臣也不再站在他那一边。短短一段时间,在他最是狂妄自大的时候,给了他当头棒喝,裴行煜从高空跌倒了低谷,他已然成了一颗废棋。暂时留着他,皇上只是用他来制衡裴行璟。西突厥、留王的事情解决了,裴行煜行刺太子的事情也有了替罪羊,皇上突然想起宋清辞,“宋清辞可安分待在宜春宫?”他身边的高公公回道:“平宁公主在宜春宫。”皇上又道:“那太子呢,可有去宜春宫?”高公公没有立即回答,裴行璟是储君,高公公当然不想得罪裴行璟。他低着头,“奴才不知,太子刚才西北回来,想来不会去宜春宫。”皇上不相信,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情,裴行璟不是这般轻易放弃的性子,皇上又召人来询问,自然知道了裴行璟去到宜春宫的事情。皇上心头怒火丛生,“太子被宋清辞迷了心神,上京这么多闺秀,哪个不必比宋清辞家世煊赫。宋清辞待在宜春宫还不安分,这是逼着朕将她送的远远的!”在皇上看来,只要送走宋清辞,裴行璟慢慢的就不会再对她上心。皇上正盘算着怎么处置宋清辞,沈钧儒来求见。皇上免了沈钧儒的礼,“沈爱卿前来有何事?”沈钧儒脸色肃正,“皇上,微臣求见平宁公主。”提起宋清辞,皇上脸色有些不满,也有些尴尬,他将宋清辞幽禁在宜春宫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去,毕竟宋清辞没有犯任何过错,皇上将她一辈子幽禁在行宫并不合适。皇上清了下嗓子,编造着借口,“平宁公主在行宫为太后祈福,目前不在宫里,爱卿找她有何事情?”为太后祈福?皇上这个借口也太拙劣了些,沈钧儒面色越发严肃,他的亲生女儿被皇上下令一辈子幽禁在宜春宫,这个委屈,可不能就这么白白忍受。沈钧儒道:“皇上,臣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平宁公主。”皇上皱了皱眉,“她不过一个前朝公主,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见她?”沈钧儒沉沉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的道:“皇上,宋清辞并非是前朝公主,她是微臣的亲生女儿。”皇上一愣,“爱卿莫不是搞错了,你的女儿三岁时被人牙子拐卖,怎么可能是宋清辞?”沈钧儒直视着皇上,“皇上 ,臣所言字字是真,不敢欺瞒皇上,经过臣这一段时日的查探,平宁公主并非是庆隆帝的女儿,当初庆隆帝封她为公主,是为了让她去和亲,平宁公主是老臣的亲生女儿,臣要带她回家。”皇上脸色一变,只觉得棘手,他将宋清辞幽禁在宜春宫,刚才还打算再将她送到别的地方,可怎么也没想到,短短时间事情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宋清辞竟然是沈钧儒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