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姜绵还盯着自己看,沈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生出几分心虚感。顺着姜绵的目光,沈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菠萝包,迟疑问:“你也想吃?”姜绵回过神来,摇头。沈译点头,又问:“你给的?”姜绵心头一紧:“怎么会?!”“也是。”沈译拆开包装,咬了一口。姜绵皱了皱眉,移开眼。既然骆景行已经吃过早饭了,给沈译吃也没事。也对,不吃也是浪费。估计沈译也觉得不妥,又小声道:“你可千万别告诉骆景行,说我吃了他的东西,不然他要打人的。”姜绵好笑:“怕了你还碰?”沈译:“要不然他又全扔了,这不是糟蹋粮食嘛。”话音刚落,便听路繁接嘴:“谁说全扔了,上回的蛋卷他就吃光了,还不准你碰,忘了?”沈译一惊,这才想起这茬来。比起生命危险来,嘴里的美味瞬间形同嚼蜡,差点哽在喉咙口,难以下咽。沈译:“你的意思是骆哥……名草要有主了?”路繁立即澄清:“你别造谣,我只是提醒你。”沈译一时间欲哭无泪:“要真是未来嫂子给的,骆哥不会杀了我吧。”毕竟是一挑四的男人。惹不起惹不起!姜绵:“……”姜绵听着那两人凭空造嫂子,心想真没那么严重。本来准备安慰沈译几句。小眼镜冲进教室门,那姿态跟上回报告骆景行被年级主任请去办公室时一模一样。他喘了几口气,说:“听说骆哥去楼下找饶雯雯了。”全班:“!!!”沈译惊掉下巴,觉得嘴里的面包更不香了。草!难道这早饭是饶雯雯给的?高岭之花下凡了!白富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姜绵喃喃问:“饶雯雯是谁?”沈译还处于会不会被他骆哥暴打一顿的恐惧中,没心情搭理她。路繁解释:“楼下文综班的,骆景行头号迷妹,锲而不舍追了他一年多。”姜绵闻言忽然想起来。哦,特别厉害,会做小蛋糕的那个。好像在学校贴吧里也见过这个名字。去年校花人选的no.1-骆景行去五班找饶雯雯的消息让全班都炸了。讲着讲着还特别强调了亲自,没人强迫的那种!姜绵看见那次问骆景行数学题的女生,好像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瞧那脸色,都快哭出来了。骆景行踩着上课铃进门。闹哄哄的班里瞬间寂静无声,不约而同望过去,目光瞬间骆景行的步伐而移动。最后在座位上坐下,估计骆景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偏过头去问姜绵:“大家怎么了?”姜绵头也不抬,闷声说:“不知道。”骆景行没说什么,摸了下抽屉。静了几秒,姜绵听见他狐疑问:“我早饭呢?”姜绵的目光没离开书本:“丢了。”骆景行:“?”姜绵说:“听说你吃了牛肉面,我就丢了。”骆景行咂摸少倾:“不是,就算我吃了牛肉面,也不带这样的吧?”姜绵的语气十分平静:“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骆景行打量姜绵几秒。骆景行:“你在生气?”姜绵脸色无辜,礼貌道:“没有呀,我生什么气?”骆景行脸色复杂。姜绵补充道:“我心情挺好的。”骆景行:“……”思索几秒。骆景行:“还在生昨天的气?”姜绵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我都说了我没有生气。”骆景行额角一抽:“真的?”姜绵问:“昨天你做什么了?我不记得了。我为什么要生气?”骆景行:“…………”-别说骆景行了,姜绵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这种滋味有点奇怪。感觉只要看见骆景行的脸,她就有点烦。烦到放学后沈译喊她去撸串,她一点心情都没有。因为王斌的事,昨天的聚餐作罢,沈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沈译一脸失望,又望向骆景行。骆景行瞧了她一眼,对沈译道:“我等会儿还要去趟老徐家。”姜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骆景行说的是数学老师。瞧见姜绵怔然的神色,骆景行解释:“以前在他那里补过课,后来被他拉着,偶尔帮他读初中的小侄女补英语。”跟她说这个做什么?骆景行的这番话在姜绵的预料之外,想了想,但又觉得自己那股气来得莫名,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了。毕竟骆景行还那样帮过自己。姜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你真的不会带坏人家小姑娘吗?”姜绵的语气调侃,骆景行神色略有松动,忍俊不禁回:“怎么,你被我带坏了吗?小姑娘?”姜绵:“你……”骆景行勾了勾嘴角:“哦,你是小仙女。”姜绵:“……”姜绵败下阵来。这人总有让她语塞的本事。也不知道这种混话跟多少人说过。姜绵撇撇嘴,瞪他,拎起书包就走。高高的马尾一下一下扫过肤如凝脂的后颈。骆景行多看了一眼。姜绵突然回头,问:“你晚上几点回家?”骆景行似怔了一下,不过须臾,嘴角的笑意荡漾地更开:“怎么了?想我啊?”姜绵白他一眼:“算我多嘴。”这人向来没个正经。她就不应该鬼使神差多问那一句话。等走了好一段路,姜绵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抽屉里了。要是被老师发现就完了。姜绵只能身心俱疲折返,路上花掉好些时间。冬天的夜总是暗得异常快。林荫小道旁已经亮起路灯,影子斜斜照在地面拉得老长。校园操场上鲜有人在,北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姜绵本来还担心教室会锁门,好在此刻还有人在自习,让她没有白跑一趟。作为负责每天开门关门的学习委员,小眼镜还很热情地要了她的微信号,说自己就住在学校,如果要开教室门的话随时找他。姜绵道了谢,通过好友申请后,把手机揣进兜里。途径操场旁的绿化带时,姜绵下意识停住脚,后退一步藏进树下的阴影。心脏在某一瞬间顿了半拍。前面拐角处的围墙下,有人站在那里。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她认得出,那是骆景行。而骆景行身前有一女生,距离太远,姜绵实在瞧不清对方长什么样。身材还不错。她眼睁睁看着骆景行俯身,双手插在宽大的校服兜里,正说着什么。姜绵紧了紧眉。曾几何时对方凑近她时,眉目俊隽的脸猝不及防窜入脑海里。止不定还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戏谑的很。姜绵的指尖轻轻摩挲树干纹理,视线长久没离开。犹豫几秒,她给骆景行发短信。[姜绵]:在做什么?视线中,骆景行默了几秒。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手机光一晃而过,扫过女生我见犹怜的面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还挺漂亮。大概率是他们口中的饶雯雯。骆景行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姜绵一颗心瞬间蹦到嗓子眼,仓惶躲进树后。[骆景行]:你猜?姜绵:“……”她长长吁了口气。猜你个头![姜绵]:你不是说要去徐老师家吗?[骆景行]:嗯。[骆景行]:你问这个做什么?姜绵愣了愣,迟疑几秒。[姜绵]:没怎么。[姜绵]:你什么时候回来?[姜绵]:我今天数学课没太听懂。消息发出去,姜绵小心翼翼探头瞧了眼,顿时愣住。骆景行和那个女生已经不见了。[骆景行]:吃了饭就回。[姜绵]:哦。确定骆景行不在附近,姜绵才从阴影下走出来。夜里温度比白天还低,瑟瑟寒风直往脸上刮。姜绵揉了下凉凉的鼻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她得快点回去。姜绵摁灭手机屏幕,捏在掌心,忽然觉得有点冷,索性把手一起揣进兜里。那两个人应该吃饭去了吧?怪不得不跟沈译他们去撸串,还故意找好了理由。哦,那些隐秘的、与你在一起的所有时光……除你之外谁都不知道我们的秘密。还挺浪漫的。还说不早恋呢。骗子。姜绵想来想去,更纠结了。骆景行早恋就早恋,关她什么事?还傻兮兮躲起来偷看,绞尽脑汁套话。太傻了。她又不是骆景行的女友粉。她紧张什么?她明明一点都不紧张。作者有话要说:骆景行:女朋友(大雾)生气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感谢小可爱穗穗的营养液*40mua~☆、谁家小仙女不过姜绵也没有跟骆景行撒谎。她确实有学习上的问题想请教骆景行。这几天的错题她都有反复查看,有些没弄懂的、落下的,正好趁着周末两天好好补上。何漾一如既往地忙,晚饭时间接了好几通电话,吃到一半就急匆匆出门。吃过饭后,姜绵主动帮王姨收拾碗筷。“这些交给我来就好,”王姨说,“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不过也别太累,要适当劳逸结合。”姜绵笑着应声,手上却没停。想了想,姜绵又问:“何阿姨一直都这么忙吗?”“你别看她现在忙,去年那会儿更忙。”“是吗?”姜绵有些惊讶。“那会儿小景他爸刚调去国外,你何阿姨又总是加班出差,家里经常就剩小景一个人,我看了都心疼。”没想到话题居然会转到骆景行的身上。她向来不是个爱八卦的人,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姜绵不知怎地就想起姜先生。有瞬间的失神,忽然手机一震——是骆景行发来的短信。姜绵眼神微动,点开。是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大盘小肉串,色泽鲜嫩,上面撒了些许葱花和孜然。[姜绵]:?姜绵莫名其妙,这人不是在跟饶雯雯约会吗?这是几个意思?骆景行回得很快。[骆景行]:回来的路上碰见沈译他们了。[骆景行]:想吃吗?帮你带?姜绵半信半疑。[姜绵]:都是咱们班同学吗?[骆景行]:不然呢?与此同时,微信不断冒出新消息。是班里的内部群。应该是学习委员不久前才把她拉进去的。群里的人都没有备注,姜绵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我刚才看见骆哥吃烤串居然拍了照片!!!”“饭前来一张不是很正常???发朋友圈不行吗???”“朋友,你见过骆哥发朋友圈?[微笑]”“雾草!!!我错了!!!!我没看见是骆哥!”“他在打字了!!!他在聊天了!!!!他肯定发照片发给别人了!!!!!”“骆哥是不是恋爱了???以前吃东西哪有这么磨磨唧唧的。”“你们这些人真是肤浅,发给普通朋友不行吗?”“最新报告!!!他出去打电话了!!!!”姜绵愣住。下一秒,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转换,挂着明晃晃的备注名——骆景行。姜绵的脑袋有瞬间的空白。电话接通的瞬间,对面立即传来骆景行温凉的嗓音:“在做什么?”姜绵回了房间,关上门。她的后背轻轻抵在门上,小声回:“刚吃完饭,准备写作业。”话到一半,耳边的嘈杂音渐小。应该是骆景行走远了一点。随后耳边就剩下对方的清冽声线:“看见我的短信了吗?”姜绵轻轻“唔”了声,说:“不用,我吃饱了。”“我觉得味道还不错。”“你自己吃就是了,管我做什么?”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姜绵立马后悔了。这话说的,就像个正在闹别扭的小孩。绝了。她到底在干什么啊?对面一时没接话。姜绵清了清嗓子,又补充:“今晚王姨做的板栗鸡还不错,就多吃了点,好像吃撑了。”骆景行话锋徒然一转:“陈博宇说你今天放学后,又回学校拿了东西?”陈博宇是谁?姜绵差点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半晌才想起来,应该是戴眼镜的学习委员。姜绵没多说,只道:“嗯,不小心把手机忘在了教室里。”对面紧接着问:“你看见了?”姜绵:“……”看见了?看见什么了?骆景行的问话太简单,也太直白了。答案一目了然。她都不好意思说没看见。姜绵没直接回,小声问:“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骆景行说:“有一点。”倒还挺坦诚。姜绵垂下眼。紧咬的唇抿了抿。电话的另一端,再次传来骆景行漫不经心的声音,却又字字清晰。骆景行顿了几秒:“主要是怕你误会。”姜绵险些没听清:“什么?”骆景行:“我们就是一起去老徐家拿了下竞赛的模拟试题。”姜绵:“……”骆景行:“上午去找她,也是有点事,没别的意思。”屋内的灯光柔和且温暖,落了满室。姜绵静静望向窗外。万家灯火与夜幕融为一体,月色皎洁散着朦胧清辉。默了几秒。姜绵喃喃问:“那你们站在围墙下做什么?”对面人没立即说话,忽地自喉间发出一记轻笑。骆景行说:“果然是你在那里。”姜绵成功被骆景行带偏。怔了半晌,不解问:“你怎么知道?”骆景行的语气显得有些痞,藏着少许兴味:“不好说。”话到一半,骆景行略微顿了顿。姜绵没吭声,等着他把话说完。“可能咱们心有灵犀吧。”骆景行缓缓笑道。-姜绵后知后觉,她被骆景行带入了一个深坑里。怕她误会?误会什么?就算她误会了又能怎么样?仿佛有什么心照不宣的东西呼之欲出,如同在心间窜动的细微电流,骤然碰撞,迸发出耀眼火花。但随后又被艰难压下去。也可能是骆景行害羞?或者只是单纯地狡辩,不想让人太早知道自己跟饶雯雯的事情?谁知道呢。姜绵突然有些喉头发干,下楼倒了杯水喝。她站在扶梯下,忽然想起来这里的第一晚,骆景行的身影。某一刹那,似乎还能听见他动作利索,扣开易拉罐拉环的声音。“啪”的一下,十分清脆。她隔着浓稠的夜色,远远看着。竟然是骆景行。她有时候想起来,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微信群里,正聊得火热。手机震动地特别有节奏感。王姨回了家,屋里就她一个人。姜绵站在客厅里,看了眼被群消息刷屏的手机界面。“骆哥打电话回来了!”“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他让服务员另外打包一份了!点了一大把小肉串和烤鸡翅!还加了份鱿鱼和生蚝!”“你们没问给谁带的?”“问了!他说带回家!”“……你们牛批,确定他刚才不是跟他妈聊天吗?”“好像有点道理?”“靠!白激动了!”“……”姜绵简直是哭笑不得。这还带实况转播吗?姜绵忍不住给骆景行发短信。[姜绵]:你们很多人在一起吗?[骆景行]:有七八个人吧,沈译把住校的几个人也喊来了。[骆景行]:怎么了?[姜绵]:听说你打包了小肉串?[姜绵]:我还想吃烤茄子。[骆景行]:???[骆景行]:你怎么知道?[骆景行]:还有人给你通风报信?[姜绵]:班里的微信群啊。[姜绵]:你没加吗?[骆景行]:……不过须臾,班级群提示有78条未读消息。最后一条是骆景行发的表情。系统自带的那种,微笑。十分冷漠、无情。而且冷漠。特别冷漠的那种,充满了嘲讽。班级群瞬间就静了。自打把骆景行拉入班级群后,这位大佬就表现地十分神秘。究竟怎么神秘,具体表现为没人@就不出现,朋友圈也从不发动态。直到后来大伙儿才知道,这人压根就不看群消息。不亏是他们骆哥。没有感情的杀手。这会儿突然看见个纯黑头像,那滋味就很酸爽了。骆哥怎么突然就看微信群了?莫非骆哥知道大家在讨论什么?他们中间一定出了个叛徒!一桌人齐刷刷从手机里抬头,望向骆景行。结果这人根本没心思理他们,还在埋头玩手机。只见骆景行脸色凝重,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打字。而另一边,姜绵刚刚通过新的好友请求。对方的微信名字就是本名,头像是一片全黑。实在是简单粗暴。下一秒,骆景行的控诉就来了。姜绵:“……”[姜绵]:“你又没说要加微信。”消息发出去。聊天界面,顶端的名字被“对方正在输入……”所替代。[骆景行]:“我为人矜持不行吗?”姜绵:“???”矜持个屁。[姜绵]:你就不能主动加我吗?[骆景行]:我不要面子的吗?[姜绵]:我加你难道就很有面子吗?[骆景行]:经常找我问数学题的不是你?姜绵盯着聊天界面里的致命四连问,甚至能想象得出来对面人傲娇的嘴脸。行吧。怪她。忽地屏幕上再次蹦出对面发来的消息——[骆景行]:那行,听你的。[骆景行]:以后我主动一点。作者有话要说:面子有什么用,又不能追老婆 :)☆、谁家小仙女姜绵没等太久,骆景行就回来了。拎着两个巨大的打包盒,一进门,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骆景行顺手把袋子搁在茶几上,又洗了把手,从餐厅拿了一罐可乐。随着骆景行把盒子打开,姜绵盯着那把酥焦鲜香的小肉串没移眼,抿了抿唇,又瞧向骆景行。孜然麻辣的香气四溢,实在是勾人馋虫。骆景行笑看她:“想吃?”姜绵没吱声。骆景行说:“听说王姨弄得板栗鸡很好吃,你今天晚上吃撑了。”“……”姜绵觉得这人肯定是故意的。正准备反唇相讥。骆景行笑眯眯看她一眼。“好像买太多了,吃不下跟我说,我帮你。”-班级群里。骆景行之前在群里发的那个微笑表情,看起来实在是太嘲讽了,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在骂他们智障。“你们说骆哥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我觉得他最近都挺不太对劲的。”“……我怎么觉得骆哥刚才回家的时候,笑得特别慈祥???”“闭嘴吧你!”“……”长久的沉默后,大伙儿立即展开斗图大会,疯狂刷起表情包。最后有人冒泡,问了道数学题。群里的画风终于正常了。“擦,我也卡在这一题上了!”“最后这个大题我也想了很久,想得我废寝忘食,茶饭不思。”“屁,你今晚上吃的不香吗?”“……”姜绵看到消息的时候,正搬了个小矮凳坐着吃小肉串。客厅茶几上放着被解决一空的打包盒。忽然有人@骆景行。是之前在群里问数学题的那个,看头像应该是女孩子。[开到荼蘼]:大神求助 qaq姜绵咬了口肉,把小木棍整齐放在一边,提醒:“有人在群里问你题目。”骆景行盘腿坐在沙发上,闻言把手机一丢,顺手端起可乐罐子喝了一口。他凑近,问:“什么?”姜绵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骆景行手机屏幕上,游戏的挂机界面。“这个。”姜绵点开图片,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骆景行却没用手接,一只脚踩在地上,稍稍俯下上半身,从后掠过她看她的手机。清浅的呼吸似有若无扫过她的耳背。“让她做辅助线ad、be和fm,想办法证明afgm四点共圆。”姜绵惊讶:“这么快?”她都还是满脑袋浆糊,看题目都头晕,这人居然已经知道怎么解了?想必姜绵的反应让骆景行很是受用,但略一挑眉后,又轻飘飘道:“没听过?男人不能说快的。”姜绵:“……”这人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姜绵前一秒的崇拜之情顿时又烟消云散。见骆景行没有回复的打算,姜绵按骆景行说得打字,点发送。一边说:“那你有没有听过,男人不能喝太多可乐?”骆景行捏着可乐罐子的手微顿,默了几秒,似笑非笑看她。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痞:“我觉得我挺健康的。”姜绵盯着手机屏幕,揉了揉有些红的耳垂没说话。骆景行问:“不相信?”姜绵含糊道:“谁管你。”骆景行贱兮兮地扯了扯嘴角。同一时间,群里顿时沸腾了。姜绵的微信也是本名,并不用大家猜说话的人是谁。“我突然灵气冲顶!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小仙女牛逼!”“小仙女就做完数学作业了?”“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的女神!”“……”这些人太浮夸了。姜绵莫名有些尴尬。[姜绵]:不是我做出来的。后面有人接着回——[考不上前三不改名]:我知道,你邻居家哥哥![考不上前三不改名]:害!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哥哥?!姜绵:“……”这人肯定是沈译。骆景行的名字停留在输入框里,姜绵沉默了几秒,又删了。算了,懒得解释。突然想起什么。姜绵问:“所以你在班里刚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我了?”姜绵的这个话题来得莫名,骆景行稍愣,才出声:“不然呢?你确定要跟我聊这个?”姜绵不解:“为什么不能聊?”“你那天晚上快吓哭的样子……”骆景行稍顿,似是回想了一下,才补充:“真是令人永生难忘。”姜绵:“……”这天真的很难聊下去。姜绵憋了好半晌,嘀咕:“那白天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我?”骆景行好整以暇道:“你就不能早点认出我来?”姜绵也委屈:“我哪里知道何阿姨的儿子会是你。”要是早知道何漾的儿子就是骆景行,她也不至于出那些糗。真是丢人。骆景行若有所思瞧了她一眼,没说话。姜绵说:“那天你带我去食堂吃饭,也不是老师的意思?”“哦,那个啊,”骆景行懒洋洋靠坐在沙发里,拖长了尾音,“你来之前我妈提过,让我好好照顾你。”“是吗?”姜绵有些意外。这么多天她也不见骆景行和何漾之间有过什么交谈,她起初还以为两人闹了什么别扭。没想到是她想多了,骆景行居然很听何阿姨的话。在第二天之前,姜绵都是这么想的。翌日早上,姜绵第一次感受到三个人同坐一张桌子的气氛。骆景行刚起床没多久,懒散打了哈欠,头发乱糟糟的,一脸的困恹。像只打盹刚醒的狮子。何漾忍不住道:“你瞧瞧人家小姑娘,早上六点半就起床了,就等着你一起吃早餐。”其实姜绵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仪式感,早餐随便吃点零食也行,只是何漾一直坚持要叫骆景行起床,她没好意思多劝。骆景行看了她一眼,没吱声。何漾也转过头来望向她:“本来想今天带你去商场,最近天气降温,该买的衣服都得买,或者还缺了什么,顺便一起去看看。”姜绵舔了舔唇角的牛奶,小声说:“其实不用的,我的衣服够穿。”她身上穿着何漾为她置办的睡袄,毛绒绒的奶油粉,后面还顶着个兔耳朵帽子,说不出的可爱。何漾忍不住揉了把她的头顶,被萌到不行,笑道:“这怎么行,你爸爸昨天还说呢,你一到换季的天就容易感冒。”姜绵眨了眨眼,也没有想到姜先生还有这样细心的时候。何漾说:“不过公司临时有事,要不这样,你今天先去逛逛,有看中的就跟阿姨讲?”话说出口,何漾才反应过来,姜绵刚来这边没几天,估计也不认识几个人。想到这里,何漾又看向骆景行:“你今天有没有时间,陪妹妹出门走走?”她这宝贝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臭得很,特别是进入叛逆期后。你让他往东,他偏往西,简直与姜绵乖巧可人小棉袄的模样形成强烈对比。出乎意料的是,这回骆景行漫不经心“唔”了声。虽然表情算不上诚恳,但竟然没拒绝。这让本来还准备多劝几句的何漾十分意外。怔了少倾,又不放心地多说了几句:“姜绵对凉城不熟,丢了人我饶不了你。”骆景行:“哦。”何漾:“你可别跟之前一样跟我敷衍,那次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妹妹要来咱们家了,让你早点回家一起吃顿饭见个面,你也是这样说的,那你回了吗?”骆景行:“……”何漾:“说要接个人来家里住,你还不乐意。”骆景行:“……”何漾:“你给我记好了,可千万别欺负妹妹,听见没?”骆景行单手撑住脑袋,懒懒道:“知道了,烦不烦。”原来暴躁大佬是真暴躁。姜绵一直没能插上话。直到何漾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出门。家里又剩下她跟骆景行两个人。姜绵瞧着早就黑了脸的骆景行,商量道:“要不……不出门?”“……”“不出门也行的,都是我爸爸太紧张了,哪有那么容易感冒,况且以前的衣服也能穿。”骆景行沉着脸看她一眼,薄薄的唇线紧抿。姜绵说:“那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还刚转身,就被骆景行一把揪住帽兜上的兔子耳朵。姜绵脚步顿住,顺着骆景行的力道倒退几步,又被拉回去。姜绵连忙扯住自己的帽子:“你干嘛!”骆景行没半点撒手的意思,欲言又止看着她的脸。姜绵莫名其妙:“怎么了?”骆景行犹豫几秒:“算了,没什么。”姜绵:“嗯?”骆景行说:“换衣服,等会儿我跟王姨说,让她今天不用来了。”姜绵一脸茫然。骆景行似乎觉得那兔耳朵手感还不错,捏了几下,才道:“带你出去吃。”姜绵:“不会不乐意,嫌麻烦?”骆景行:“……”骆景行略微移开眼,语气中难得透出丝丝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