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汁,蜂蜜水,牛奶?到底什么能解酒?”这些东西苏格全在冰箱里找到了,她从柜子里拿出三个杯子,先倒了三杯牛奶,端到沙发前的桌子上,抓起横躺在地毯上白鹤然,就往他嘴里灌。白鹤然:“我不能再喝了”“不行,必须喝,喝完快点酒醒,醒了好滚蛋。”苏格又拍了拍靠在沙发上的黎川,把牛奶杯塞进黎川手里,看着黎川喝完,她就拿着另一杯去找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郁深。郁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苏格的房间,他坐在苏格床前的地毯上,背靠着床,面对着苏格的书桌,墙上贴着他送给苏格的画。他借着月光数了数,一张都不少,苏格好像很喜欢他送她的画。他的眼睛是亮晶晶的,他没喝醉,一直都是清醒的,在他听到脚步声后,身体一歪,眼睛一闭,装睡。…苏格是在她的房间发现郁深的,她把牛奶放在书桌上,推了推郁深:“醒醒…”郁深死活不睁眼,苏格掰开他的嘴,把牛奶灌了进去,拉着郁深的衣领,就要把他拉出她的房间。可惜,她没劲儿,郁深再瘦也得一百多斤,再加上郁深装醉根本不想走,她拉了半天,郁深还是一动不动的。“先让你待一会儿,等我把你灌醒酒,你就滚回家吧。”苏格拿着杯子走了,她又在厨房榨了西红柿汁,调了巨甜的蜂蜜水,全部灌进醉酒的三人胃里。折腾完,已经两点多了,苏格困的直打哈欠,这些醉鬼醒不醒已经无所谓了。她给睡在客厅的黎川和白鹤然一人盖了一床被子,就关上客厅的灯,回房间睡觉了。回到房间,她才记起郁深还在她房间呼呼大睡呢。装睡的人永远都叫不醒,苏格怎么都弄不醒郁深。郁深在苏格耳边呢喃道:“文文。”文文?文文是谁?郁深的前女友叫文文?除了苏格的家人很少有人叫她的小名,她都快忘了她小名叫文文,她只把郁深嘴里的文文当做,他余情未了的前女友。掌握第一手八卦的苏格有些兴奋,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装醉的郁深趁机抓住苏格的手腕:“文文,你别走。”苏格憋着笑,没想到郁深还是个深情的人,做梦还想着他的前女友,看样子应该被伤的不轻。又一个为情所困的人。苏格觉得郁深有点可怜,就拍拍他的头,拿起床上的被子盖在郁深身上,关上灯,把房间留给他,自己去睡客房了。她随便推开一间客房,锁好门就睡了。苏格走后,郁深就睁开眼睛,抱着被子爬上苏格的床,闻着苏格的味道睡着了。客厅里,黎川在黑暗中给他和白鹤然的家长发了一条:我今晚在朋友家睡,不用担心,明天上午回去的短信。发完短信,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苏格的房间小声道:“苏格,你真是个傻子!”☆、你可真乖!第二天,早上七点。苏格是在客房醒来的,她眯着眼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今天周六,时间还早,可以睡懒觉,她刚想翻个身继续睡,就想起家里还有三个醉鬼,只能伸个懒腰不情不愿的起床。她坐在床上,目视前方,缓了五六分钟才下床,她拿着校服外套走出客房,进了她的房间。苏格随手把校服外套搭在梳妆台的椅子上,打开左侧装裤子的衣柜,找了一条黑色的工装裤,又从右侧的衣柜里随便拿了一件黑色薄款卫衣。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乖乖睡觉的郁深,她见郁深睡的很熟,就直接在房间里换衣服了。郁深在苏格开门时就醒了,他一直在装睡,苏格刚转过头,坐在椅子上,他就睁开眼看着苏格的背影。苏格脱下上衣,郁深隔着椅子半镂空的椅背,能看到她纤瘦平滑的直角肩,既纤细又线条极美的小蛮腰,他在镂空的缝隙里,还能看到苏格轻薄的蝴蝶骨和腰间深深的腰窝。短短的几十秒,郁深就感受到他身体强烈的变化,他浑身又热又躁的,他急忙别过头紧绷着呼吸,直到苏格拿着换下的衣服离开房间,他才松了一口气。苏格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倒了洗衣液,按下开关按钮,洗衣机开始工作。衣服洗好了,苏格也洗漱好了,她把洗好的衣服挂在大客厅的阳台,在阳台她感受到今天的好天气,心情也变得舒畅不少,哼着小曲往沙发走去。黎川睡醒时,头很疼,浑身无力,嗓子很干,他一睁开眼就看到,苏格像个老干部似的,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脸严肃的看着晨间新闻,手上拿着她的小茶杯,茶杯还在冒热气。“水…渴”苏格听到声音,转头看着已经睁眼的黎川,她懒懒的说了一声:“早上好。”黎川看着苏格小声道:“水,我没劲儿。”苏格拿起桌子上的恒温矿泉水,倒在她已经洗干净的杯子里,她先扶起黎川,又把装了半杯矿泉水的杯子放在他手上。黎川喝了水,嗓子好多了:“谢谢。”“嗯,不客气”,苏格回到自己单人沙发上,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悠闲的看着晨间新闻。黎川想拿手机看看他昨晚发的信息,他家里是怎么回复的,奈何他浑身无力,头还特疼,连拿手机看信息都费力。苏格瞥了黎川一眼,挖苦道:“哼,自作自受,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要命似的喝酒。”黎川一句话不敢多说,喝成这样确实是他自己作的。虽然他不像白鹤然喝的神志不清,但他确实喝了不少,醉酒后身体的不良反应,他不仅全有还特严重。苏格挖苦后,昨天的气也散了大半,她对黎川说:“你昨晚睡得晚又没睡好,再去客房睡一觉吧,睡醒了再回家,如果你怕你妈发现你喝酒,可以把衣服挂在阳台晒晒。”黎川摆摆手,强撑着站起来,边往客房走边说:“脱光了睡觉,影响不好,就这样吧,我先补一觉,如果我妈打电话,你就让白鹤然替我接一下。”“嗯。”昨晚最能作的白鹤然是被尿憋醒的,他掀开被子,闭着眼站起来,嘴里念叨着“放水”,迷迷糊糊的往厨房走。苏格觉得不对劲急忙叫住他:“白鹤然,那是厨房!”白鹤然以为他是在自己家,他听到苏格的声音时,先是震惊——他好像听到郁嫂的声音了。然后睁开眼看了一下他所在的位置的装修,突然醒悟,这不是他家,他转身看向单人沙发上的苏格问道:“郁嫂,这是哪儿?”苏格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回答:“这是我家。”“噢,麻烦问一下卫生间在哪儿?”“右转直走白门。”“谢谢”,白鹤然迷糊糊的往卫生间走去,半天才走出来,出来时一瘸一拐的,一看就是坐马桶上睡着了,腿睡麻了。白鹤然一点酒后的不良反应都没有,他出了卫生间就生龙活虎的了,整个人特精神,他看着打量了一下苏格家,好奇的问:“郁嫂,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苏格一直盯着电视,沉默了几分钟,才淡淡的“嗯”了一声。白鹤然觉得苏格好像不太喜欢谈起这个话题,他强行转移话题:“对了,郁深和黎川去哪儿了?”“他们在房间睡觉,如果你想睡个回笼觉,就找个空房间睡吧。”白鹤然这个人脑子不好使,他和苏格单独相处时,总会不自觉说错话,专往苏格的雷点上踩。虽然苏格看起来是无公害,很美味的样子,但是白鹤然还是有点怕她,特别是她穿着特攻气的一身衣服,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板着脸看新闻的样子,让他想起他爸了,他特怕下一秒苏格就拍案而起拿起电视遥控器,把他一顿揍。昨晚他可是特能作,不知道得把苏格气成什么样,他还是赶紧跑吧,虽然他挺精神的,但是保命要紧。“那我去找郁深了。”苏格看着白鹤然离去的背影点点头,白鹤然转身看她时,她正皱着眉喝茶,白鹤然全身一抖,这个喝茶的动作也像他爸,太可怕了。白鹤然在苏格的房间找到了坐在苏格书桌前偷偷摸摸看东西的郁深,郁深的头发还是湿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味。“你怎么在苏格房间,还翻人家东西。”郁深把胳膊搭在椅子上,侧着身看着白鹤然一脸骄傲:“我不仅在她房间,我昨晚还睡在她的床上了。”,我一看你小子就是嫉妒我。白鹤然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你们俩昨天睡一起了?就一晚,进度条怎么突然拉快这么多!”郁深没回答他的问题,用目光指引白鹤然往墙上看。白鹤然顺着郁深的目光看过去,他发现郁深送给苏格的画,全被苏格用彩色的小圆点贴在了墙上,一丝褶皱都没有,边边角角都很整齐。这还没完,郁深还在电脑显示器旁发现一小叠用订书机订在一起的作业单,作业单是郁深给苏格写的,每天他都会在最后一节课下课,把作业单给苏格抄好,偷偷塞进苏格放在桌面上的第一本书里。最后一张是一张空白的纸,右下角画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火柴人,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火柴人应该就是郁深。郁深和白鹤然对视一眼,就在郁深咬着嘴唇瞎想时,白鹤然把画着火柴人那页翻了过去,那页纸的背面,写了一行话:爸,我想你了。白鹤然拍着大腿,咧着嘴狂笑,笑郁深自作多情的憨样:“依我看,苏格可能只是喜欢你的画,她对你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兴趣,你没看到有不少张画的右下角被挡住了吗?我估计那几张就是你在右下角签名的画。”“给我滚!”白鹤然边往外走,边回头道:“承认吧,郁深,你这就是因为我说中事实,恼羞成怒了!”郁深追上去,照着白鹤然的屁股就是一脚:“滚!”白鹤然站在门外怒骂:“郁深你又踢我屁股!低级!”眼看着郁深就要追出来了,白鹤然大步跑进昨晚苏格睡的空房间,关门,锁门,躺下,一气呵成。_中午十二点,苏格写完数学套卷最后一道大题,划掉今日计划表的上午最后一项。她刚想摘下耳机,活动活动筋骨,吃午饭,耳机就被郁深摘下了。他弯着腰站在苏格身后,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拿起苏格放在桌子上的笔,在她的草纸上写下了另一种更简单,思路更清晰的解法:“这个解法更简单,你写的这种拐了两三个弯,太复杂,容易失分。”苏格被郁深吓一跳,她反应了两分钟才拿起草纸,看向郁深用红笔圈出的那一片解题思路。很明显,她没绕过自己建的那几个弯,她看郁深写的另一种解法时是紧锁着眉头的。郁深见她眉头紧锁就知道她没绕过弯,他把草纸翻了个面,垫在套题下,把他的解题思路和答题过程,仔细的给苏格讲了一遍,还把这种题型的简便答法的解题模板教给了苏格。苏格听了三遍,才完全认同郁深的解法,她侧仰着头看着郁深道:“原来校霸不是不学无术啊。”“你这是对校霸有偏见。”郁深突然低头,两人的鼻尖只差一厘米就碰到了,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从苏格鼻腔里呼出的温热气息。在这种怪怪的氛围之下,苏格的肚子响了,这刚好为她化解了尴尬的气氛,她低着头道:“我去找点吃的,你随意。”苏格灰溜溜逃向厨房,郁深看着她的背影,勾唇一笑。下午一点,黎川已经走了,苏格站在门口,对着穿戴整齐的三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酒也醒了,午饭也吃了,两位先生该回家了。”郁深和白鹤然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动不动,把苏格的话当成耳旁风。苏格掐着腰:“赶紧走,别让我把你们俩踢出去,昨晚的气我还没消呢,你们俩是想留在这儿做出气筒吗?”白鹤然已经回想起,昨晚他做的丢脸事,他再死皮赖脸的待下去,就是在找死,他拉起郁深就往门外走。在门口,白鹤然道:“再见,郁嫂,下次放假再一起吃饭。”“做梦吧,我才不和你们这群酒鬼吃饭!”苏格咣当一声关上房门,她回到房间时发现她的床单居然被郁深洗了。☆、你可真乖!九月三十号,天气晴。午休时,三班炸了!裴宁拿着空的矿泉水瓶站在讲台上,端着架子道:“亲爱的同学们,在这么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我裴某人想在午休时间,为大家献上一曲《好运来》”“祝大家国庆节玩的愉快,玩的开心,高三第一次月考考出不挨家长打的好成绩。”“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白鹤然在走廊就听到裴宁极其难听的歌声了,他拿着冰棍走进教室,把冰棍扔在裴宁怀里。“下去吧你,五音不全唱什么歌,吃你的冰棍吧,你看看全班除了你的好同桌小灵通,谁不想把你套上麻袋打一顿。”小灵通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他拍桌而起,指着白鹤然道:“小白,有你这么说兄弟的吗?”白鹤然觉得小灵通还有下文,他憋着笑期待的看着他。小灵通瞬间露出一个贱贱的笑:“谁说我不想把裴宁套上麻袋打一顿,揍他时,请务必让我踢第一脚,我还可以提供免费的套麻袋服务。”白鹤然看着小灵通道:“航哥,瑞思拜!”讲台上的裴宁唱不下去了,他的好心情被小灵通这个倒霉鬼毁了,他拿着矿泉水瓶追着小灵通打,边打边喊:“潘世航,你大爷的,我今儿非得把你打死!”苏格每次听到潘世航这个名字都得仔细想想才能反应过来——潘世航=小灵通,小灵通=潘世航。小灵通逃跑时,路过苏格,看到苏格听到他名字时,一脸迷茫的样子,他停在苏格面前,脸上表情很浮夸:“郁嫂,我们俩都认识一个月了,你不会还不知道我叫潘世航吧?”苏格尴尬一笑:“我知道你叫潘世航,只不过…小灵通的名号太响了,就像我明明叫苏格,你们非得叫我郁嫂。”小灵通挨了裴宁一脚,他转过头对着裴宁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裴宁大仇得报,美滋滋的走了,小灵通回到自己座位上,转过身和苏格说:“可这是两码事。”“不对,你仔细想想,你叫潘世航,大家都叫你小灵通,我叫苏格,大家都叫我郁嫂,这不就是一码事嘛”苏格回头看了一眼时间,她和黎川约好的时间到了,她暂时不能和小灵通胡扯了:“我有事出去一趟,如果你还想不通,等我回来再给你解疑。”“噢。”,小灵通在苏格走后,真的坐在座位上,单手托腮,看着窗外,认真的想着苏格的话。苏格出了门就碰上了在三班前门等她的黎川,现在还没到十二点半,还有不少人在走廊里聊天,打闹,他们俩一起走到三班前门口的窗户前。黎川摸着窗台上绿植的叶子问苏格:“你在哪个考场考试?是在尾考场,还是在综合楼的实验班考场?”苏格走到前门看了一眼贴在黑板最右侧的座位号分布,她在上面找到了她的名字:“我在综合楼考。”高三的文理实验班的考试是单独在综合楼的特定考场里,整个班的人按照随机分配的号码入座,正副校长和高三教导,德育主任全程监考,教室内有四个超清监控器,考试时,两个班的任课老师会在监控室全程观察。苏格回到窗前,看着若有所思的黎川问道:“对了,岛哥的生日是七号还是八号?”黎川回过神:“七号,七号下午考完试咱们俩就直接去留我半醉,如果去晚了岛哥肯定罚酒。”苏格点点头:“嗯,六号雾姐的厂牌不是在hk巡演吗?她能赶回来吗?”“噢,她七号凌晨一点的航班,如果飞机准点凌晨五点就能到家。”,黎川回答时反应慢了半拍,他回答时一直往三班教室内看。苏格看他心不在焉的问道:“黎川你怎么了?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你怎么一直往三班教室看,老实交代你是看上三班哪个小女孩了?”“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我才没看上你班的小女孩。”苏格说话时,眼睛锃亮,看起来有点期待,还有些雀跃:“那就是男的!说吧,是裴宁,小灵通,还是郁深,白鹤然?”到底是哪个啊?黎川被苏格气乐了,他拍了一下苏格瞎想的小脑袋:“哪个也不是,我谁也没看上,该学习的年纪谈什么恋爱,你以后能不能别瞎脑补。”苏格瘪瘪嘴:“你可以管住我的嘴,但是你管不住我奔涌的思想。”“好好好,我不管你奔涌的思想。”苏格觉得黎川又在敷衍她,她很不满:“ ‘好好好’是什么意思? ‘好 ’说一遍不就够了嘛!”“好”“这还差不多”,苏格又把话题拉向正途:“你看起来有心事,你怎么了?”“我…苏格,算了,明天再说吧。”,黎川张了嘴,但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苏格被黎川说的云里雾里的:“你想说什么就说,别等明天了,吊人胃口这个行为,其实特损。”“算了,明天再说吧”,黎川一脸,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说,你刚才就当做我在做梦话吧。苏格看着黎川吊她胃口的损样,恨不得掐死黎川解恨。她有强迫症,如果今天她不知道黎川欲言又止的内容是什么,她今晚一定会失眠的。黎川了解苏格,如果裴宁过生日的事告诉苏格了,苏格肯定会问他,可苏格连提都没提,那就说明裴宁要么没和苏格说呢,要么不想和苏格说,他要说的事和裴宁的生日有关,现在这个时机不太合适。十二点半了,郁深已经从天台下来了,他胳膊下夹着一个文件袋。苏格见郁深回来了,就知道现在是十二点半了,她该回班级午睡了,她边往教室走,边叮嘱黎川:“你今天必须告诉我,要不然我会失眠的,晚上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忘了。”黎川看着她进教室了,转身往一班教室走,路上碰见郁深,两人对视一眼,又分别转过头目视前方。苏格高看了自己,她以为她可以安心睡个午觉,活力满满的迎接下午的课,然而,她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脑补的黎川欲言又止的内容。她坐起来,单手托腮,看着黑板发呆,白鹤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到了裴宁前面的位置,他看到苏格在发呆,斜站起来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郁嫂,你干嘛呢?”“思考宇宙起源,物种进化。”“您还挺忙,得,那您先思考着吧”,白鹤然原本有事想和苏格说,但他看苏格心不在焉的,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就先算了。教室里只有两三个人在午睡,除了裴宁附近这一小圈人,大家都在争分夺秒的学习,裴宁和小灵通加上白鹤然不知道在神神秘秘的搞些什么。-课外活动课,苏格百无聊赖的躺在操场中央的草坪上,脸上盖着英语书,耳机播放着《郭德纲相声集》。苏格脸上的书突然被人拿掉了,下午的阳光直射在她的眼睛上,她又卷又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于老师啊…”相声刚听到重点部分,苏格的耳机突然被人摘了下去,“谁啊,怎么这么讨厌呢!”她懒懒的睁开眼睛,眼前是郁深放大的俊脸。苏格被突然出现的郁深吓了一跳,她用左手捂住眼睛,郁深扶着她坐了起来,她缓了几分钟才睁开眼。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又被吓一跳,她眼前又出现了白鹤然,裴宁,小灵通和一个女孩的脸,他们都在笑眯眯的看着她。苏格捂住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这几个倒霉鬼真的吓到她了,她板着脸看了一圈,没好气的问:“你们有事啊?”白鹤然直面着苏格,苏格犀利的小眼神吓到他了,他拉过身边的方文伊,挡在面前。方文伊回头瞪了白鹤然一眼,对着苏格伸出手,笑着自我介绍:“郁嫂你好,我叫方文伊,是后楼美术班的,是他们几个的朋友,希望以后也会成为你的朋友。”苏格握上方文伊手,客气的笑笑:“你好,我叫苏格,叫我名字就好。”方文伊听着苏格的话外之音,嘲笑似的看了一眼郁深:原来人家不承认是郁嫂啊,郁深你也不行啊!郁深面无表情的看着方文伊用口型说了一个字“滚”。苏格偷偷观察着郁深和方文伊的互动,她有些…等等,方文伊!她不会就是郁深醉酒那晚梦寐以求的文文吧。苏格仿佛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她现在顾不得生气了,她只想找一个人求证她的猜想,满足她的八卦之心。裴宁和小灵通是在高中和郁深认识的,按照郁深对文文的眷恋程度,他们应该认识很久了,和郁深从小一起长大的白鹤然应该知道。苏格无法克制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她对着白鹤然招招手,笑着道:“小白,你过来一下。”白鹤然被苏格的笑吓得一激灵,他想拒绝,但是他不敢,只能往前走几步靠近苏格。“你坐下,我问你点事。”“噢。”白鹤然乖乖听话,坐在苏格对面,苏格探过身子,在白鹤然耳边小声问:“你知道文文吗?文文就是郁深的前女友吧,方文伊就是文文吧,那么郁深的前女友不就是…”“wtf?”面对苏格的迷惑三连问,白鹤然也很疑惑,文文是谁?方文伊是郁深的前女友?怎么可能!她压根就不叫文文!白鹤然小心翼翼的看向郁深,他一看郁深的表情就知道郁深一定偷听到苏格的三连问了,方文伊还在场,苏格的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着。郁深搞不明白苏格是装傻还是真傻,文文是谁她心里没点数吗?☆、你可真乖!“她不是文文,我前女友也不叫文文”,郁深说话的声音和下课铃声一起响起。他看起来挺生气的,丢下这句话就背过身往学生食堂门口走。苏格觉得她刚才不应该问白鹤然那些问题,郁深看起来好像生气了,她好像说错话了。气氛很尴尬,好奇害死人啊。裴宁和小灵通对视一眼,看着郁深离开的背影,不约而同的决定一会儿吃饭一定要离郁深远点,不然容易消化不良。白鹤然倒没觉得郁深生气了,郁深那两步路走的比蜗牛还慢。依他看郁深就是想让苏格追上去哄他,他现在反而觉得郁深最后看向苏格那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挺有意思的。方文伊也看出来了,她看着郁深的背影轻笑一声,拉起坐在操场上的苏格,替她捡起扔在一边的英语书和ipad,看着郁深越走越慢的背影道:“走吧,一起去食堂吃饭,郁深等着我们呢。”“谢谢你”,苏格接过方文伊递过来的东西,看着她的侧脸又说了一声:“对不起。”方文伊联合郁深和白鹤然的反应,把苏格道歉的原因猜了个七八分:“不用道歉,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嘛,你放心我不是郁深前女友,我才看不上郁深那个臭脾气,小白这个人不靠谱,以后有问题你问我就好,不用客气。”不靠谱的小白腿坐麻了,刚被小灵通扶起来,他一手搭在小灵通的肩膀上,一手锤着他还有点麻的小腿。在他隐约听到方文伊好像在和苏格说他坏话时,无情的甩开工具人小灵通,大步跟上走在前面的两人,拉住方文伊的胳膊:“站住,小方你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在郁嫂前抹黑我的光辉形象。”苏格和方文伊同时转过头,前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后者十分嫌弃的碰掉他的胳膊,理都没理白鹤然。郁深已经在学生食堂的一楼占了一张六人桌,苏格刚进食堂就感受到来自郁深的死亡凝视,郁深看的她后脊背发凉。她现在很后悔,十分后悔。打完饭苏格主动坐在郁深旁边,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口味各异的棒棒糖放在郁深手里,她仰头道:“郁哥,别生气了,我请你吃糖。”郁深被苏格那一声“郁哥”叫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他垂眸看着右手手心那一大把花花绿绿的棒棒糖,脑海里无限循环着苏格那声又娇又软的“郁哥”。苏格见郁深一动不动的低头看着那把棒棒糖,她以为郁深嫌少就把偷偷留在口袋里的最后一根草莓味的也放在郁深手心里。“郁哥糖都给你,你别生气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打听你的私事。”郁深刚被苏格微凉的指尖碰过的掌心是滚烫的,她的指尖无意间滑过时,郁深的心颤了一下,自打他遇见苏格,他的心好像就没听过话。沉默良久,就在苏格以为郁深因为她提起文文生了很大的气,准备端着餐盘跑路时,郁深抬起头看着苏格亮晶晶的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事儿。”苏格紧绷着的心脏,恢复了生机,她松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在对面三人的注视下细嚼慢咽的吃完晚饭。“对了,你们刚才找我有事吗?”,苏格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主动开启晚饭后的第一个话题。裴宁道:“是这样的,我六号过生日,我们打算考完试去十三陵水库露营烧烤,六号晚上你有空吗?”“当然有空,我已经很久没出去玩了。”这一个月裴宁和小灵通对她挺照顾的,如果没有他们俩,她也不能这么快融入三班这个大家庭,她早就把他们俩当成朋友了,朋友过生日她怎么可能没空。裴宁听到苏格有空挺高兴的:“对了郁嫂,跟我们一起的还有我外校的两个朋友,他们六号整天假,上午他们先带着东西去占位置,我们考完试直接去就行。”苏格点点头,心里盘算着应该送裴宁点什么好,苏格思考时嘴里没点东西就闹心,她看着郁深放在桌子上的棒棒糖,想要回一根。她拽了拽郁深的衣袖,等郁深转过头看着她时,她道:“郁哥,能不能先还我一个,我想吃个饭后甜点。”“哪有给人东西还要回去的?”郁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拿了一个草莓味的塞进苏格手里。苏格把棒棒糖拆开放进嘴里,抬头笑眯眯的看着郁深:“谢谢郁哥,你真是个好人。”这孩子怎么这么乖,郁深顺手在苏格头上摸了一把,看的万年单身狗白鹤然直咂舌。白鹤然对郁深眨眨眼,学着苏格刚才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郁深的眼睛道:“郁哥~能不能给我一个棒棒糖,我也想吃饭后甜点~”坐在苏格另一边的方文伊仿佛看到什么让人恶心的东西,捂着胸口就要吐。郁深看白鹤然惦记苏格给他的糖,当着白鹤然的面全部收进口袋里,对着做作的白鹤然道:“滚蛋!”白鹤然只能作罢,如果他早知道郁深会把这几个棒棒糖放在被窝里天天晚上傻笑着数七八遍,他肯定拼死一搏,把糖全部抢走。就在苏格专心思考着她该送裴宁什么礼物时,一罐北冰洋橘子汽水出现在她面前,她一抬头就看到盛以诚带着笑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