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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如此多娇》TXT全集下载_8(1 / 1)

天地间都失了色,突然黑了。棠觅醒时大汗淋漓,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床上的被褥皆被她如雨一般的汗水打湿。她眼睛瞪的老大,眼里满是惊恐后怕,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浑身疲软,好似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而她也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归来,虚脱至此。这个梦实在是太过震撼,震撼到——就像是真实发生的!可她分明没有经历过这一切,何来真实?棠觅呼吸渐缓,方才的场景还久久不能散去。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会是一场简单的梦魇,然而如果不是梦——是前世?莫非前世大人他,他也?棠觅的脑海中响起那个女人的话,“喝下这杯酒你就能与陆无离相见了”“他很快就会下去陪你”,原来这些话的意思竟是如此吗?原来大人也……“醒了。”屋内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棠觅心中一惊,大眼圆睁,“师傅?”棠觅不知他在此处待了多久,方才他是不是也瞧见了?好在陆无离并未询问她梦魇之事,甚至连一记眼神都未曾分给她。他将被她摆放在桌上的书籍随手翻了一页,低头看了眼未置一词,抬脚离开。这会功夫棠觅已经迅速起身,匆匆去洗漱了番。待她一切都收拾妥当,陆无离已经在院中静候小片刻了。棠觅随手理了理睡乱的衣襟,走上前去。陆无离并不打算与她废话,而是将手中的长剑搁置在一旁,退后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淡声道:“年关前你便要离开,在此之前让我看看昨天一天你练得如何了。”棠觅知道他有心锻炼她,她实实在在的才练了一天,哪里能有什么长进?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棠觅是极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心知自己离出师还有很大的差距,也知即便是出师了她与同样出师的旁人也不能够相提并论,更莫说斗得过传授自己功法的师傅了。师傅之所以是师傅,那是因为他是一个不可轻易超越的存在啊。所以她知道自己和师傅比,那就是猫和老虎相斗。可她也没想到——棠觅一口气没缓上来,眼花缭乱的,觉得浑身哪哪都疼极了。当她又是被一掌打倒在地,终于忍不住为自己抗议道:“师傅不带你这样的!”陆无离停下动作,棠觅虽瞧不见,却见他胸口呼吸平缓,与气喘吁吁的她相差甚大。果不其然,他慢条斯理理理衣摆,淡淡道:“此话怎讲?”棠觅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扶着腰吃痛地缓缓起身,面色通红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气的。“师傅出的招与那书上的一点也不一样!”应该是被气的吧,陆无离想。他目光从她两边圆鼓鼓的腮帮上移开,轻描淡写道:“我何时说过要同书上一般了?”棠觅:“……”陆无离似乎觉得这还不够,“莫不是你去报仇时,还得同你的仇人说一句,让他同你交手时要按照书上的功法来,否则就是犯规?”“……”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可是——不待她说话,陆无离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只有你及时随机应变,才能够与旁人交手的同时又保全自己的性命安全。”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杀伤力不够,末了又补充了句:“况且方才我未用轻功,你只接我两招边便心不足力也不足。”整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你看看你,太差劲了,怎么还有脸为自己辩驳?棠觅低着头,再也不敢为可怜的自己多说一句话。她不配。陆无离微微垂眼,小姑娘扮成男装的模样清秀,不施粉黛的脸颊比初见时白皙嫩滑了许多,像是能掐出水来。此刻因为方才的动作,脸颊白里透着粉红,似落雪的樱桃。人大约被他方才的一席话给打击了,委屈也不敢言说,苦恼着上齿将下唇轻轻咬住,而后松开嘴唇,无奈地叹息一声,唇瓣上还留着方才的浅白齿印。陆无离直觉喉咙有些发痒,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再歇息半刻钟,继续。”棠觅:“……”无情!师傅是真铁面无私严师是也!棠觅拖着酸痛的,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身躯,像蜗牛迁居般挪到院中食堂。她前些日子每日都被训练所耽搁,实际就餐时间要比旁人晚上许久,通常等她过去时食堂已经空空如也,饭菜等同。今日师傅他人大约是不忍再折磨她了,早早地便松口让她先去用饭。棠觅规规矩矩地站在最后排队打饭,由远及近的交谈声传来,紧接着,那说话的几人排在她的身后。几人嬉笑着,偶尔还会是好兄弟玩笑着推搡扭打。这你来我往间,棠觅便是那被殃及的池鱼。她今日本就颇为遭殃,吃了不少苦头,方才身后那几人推打间其中一人的手肘便是无意间戳中了她右侧腰肢部位,叫她龇牙咧嘴的疼了好一阵。幸而那人也似有所感,忙叫停了伙伴的动作,踌躇着拍了拍棠觅的肩膀:“小兄弟没事吧?”棠觅轻微地“嗯?”了声,一手还按在腰上微微侧身,“没事。”她这声音虚弱中带着几分勉为其难,听起来可不像没事人。那人心里咯噔一声,心想方才他也没用多大力吧?这小兄弟怎么倒像是疼的腰要断了的模样?莫不是被讹上了?——这想法刚冒出个芽芽便被他自己个儿给掐没了,想什么呢他?能来这卫楼的是会讹钱的人吗?这可都是干大事儿的人!再说了,在卫楼讹钱莫不是嫌命长了!这么斟酌想着,他释然了。队伍恰好排到棠觅了,她伸手正欲接过自己的餐盘,可这餐盘边还没碰到突然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夺走了。???这人戳她不成还抢她的饭?棠觅气呼呼扭头,正正好对上一张龇牙笑的脸,那人笑了笑:“我帮你拿着,方才是我无意的,小兄弟莫怪啊。”他根本不给棠觅拒绝的机会,待端上自己的餐盘一起,率先往余下不多的空位置上一占,两手空下来朝棠觅的方向招招手:“小兄弟快到这来!”“……”就有些无奈。棠觅走过去,见一桌子大剌剌坐着的男子,下意识将凳子往旁边桌子角挪了挪。待棠觅一坐下,那人将自己碗里的鸡腿拨过去,歉意十分道:“来小兄弟,收下我的鸡腿聊表歉意。”棠觅怔然地张了张嘴,摆摆手将鸡腿又给他夹过去:“不是,没关系的,你留着自己吃吧。”他愣了一下,又给她还回去:“不是吧小兄弟我真不是有意的,就当赔罪还不成吗?”棠觅摇摇头,伸手动筷子鸡腿又换了个餐盘,解释道:“我真没事,方才的事情我也没放在心上,你安心便是。只是这鸡腿我有一个已经够了,再多就要吃撑了。”那人半信半疑:“真的?”棠觅诚恳地点点头:“比真金还真。”这折腾的功夫一旁几人看不下去了,纷纷道:“别磨磨唧唧了,一个鸡腿你们不要我要。”他将那几双不安分的筷子拍走,说:“那好吧,对了我叫高敢,兄弟怎么称呼?”棠觅道:“唐南。”高敢哦哦了声,目光在她脸上打量了一圈:“唐兄是不是才来没几日?瞧着有些面生。”棠觅筷子停了停,细细回想:“七八日有了。”高敢狐疑:“七八日?那不是与我差不多吗?”顿了顿,高敢身旁的男子也啧啧了声道:“说起来还真是,你们训练时见过她吗?我反正是没有。”“我也没有。”“我也是我也是。”“你这么一说还真没见过。”于是一时间棠觅收获了一桌所有人的目光。她缩了缩脖子,不甚习惯自己成为焦点的样子,“我也不是很清楚……”高敢也十分迷惑:“那你这几日都在哪训练?”棠觅说道:“就后院呀。”说来她也有些奇怪,难道他们不是一对一由师傅亲自教导?高敢:“就你一人?”棠觅说对。高敢又问:“怎么训练的?”棠觅如实道:“师傅教的,你们不是吗?”高敢摇摇头,却继续追问她:“你师傅是谁?”他这一问倒还真把她问住了,她师傅是谁?说起来她还真不知她的师傅叫什么。棠觅愣神间,恍然道:“对了,卫三大人说他是这里的主人!”高敢等人:“……”???实话实说兄弟你走后门进来的吧!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按时打卡!☆、第二十二章高敢有些魔幻,他记得初来卫楼时便被普及过。卫楼有一主人十分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外边无人知晓其面貌如何。有人说他面貌俊美,貌若潘安;有人说他十分丑陋,耻于见人,什么传言都有。且他常年在外,卫楼中见不到他的身影,久而久之,卫楼的人都将卫三当成了半个主人。所以在卫楼,莫说那位背后真正的主人,就连卫三,也不是他们想见便能够面见的。可方才听那瞧着弱不禁风的小兄弟一口一个卫三大人,一口一个师傅的,他能不魔幻吗?他们的眼神太炙热,棠觅想忽视都无法,她眨眨眼睛,谨慎小心道:“方才我可是有何处说的不对?”高敢摇摇头,奇怪地瞧着她:“兄弟,你认识卫三大人?”棠觅总觉得他们反应神情太过怪异,斟酌道:“不算认识吧……只是说过几句话。”此话一出,高敢抬手轻轻地搭在她肩膀上。动作十足的小心翼翼,好似这么一下都生怕拍痛她似的。她又不是瓷娃娃……高敢:“兄弟,日后江湖再相见,可别忘了咱们啊,好歹吃过一顿饭的关系。”棠觅越发觉得这些人稀奇古怪,心不在焉地吞了几小口匆忙走了。高敢单手托着下巴,摩挲片刻:“到底什么来头?”“谁知道呢,兴许是朋友之类的吧?”“也许是高门子弟,出的钱多呢。”高敢摇摇头,若有所思。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没错,可人卫楼的主人缺钱?还得亲自带徒弟?说出去几个人信啊。“我总觉着,兴许那位小兄弟日后有大造化。”旁座的人嗤笑,不以为意:“得了吧,就他那小身板板我一个能放倒十个。”高敢笑笑:“那可不一定,看着吧。”棠觅回去后一时没见着她师傅人,等了许久也没见着便自己个又去木桩上锻炼自己的反应速度。上午那一回她是被虐的找不着北,但这不会让她丧气,正是这样的结果告诉她自己是有多弱,面对敌人时多么的不堪一击。师傅的话虽听着扎心,却每一句都不失真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有决心提高自己的能力。棠觅循环了几回,渐入佳境。这种有所进步的感知令她非常兴奋,便又重新尝试了一轮。她正专注地接着木棍,余光处一个黑色小点正飞快地朝着她的方向袭过来。棠觅神经一绷,快速旋身,与之擦肩而过,转身之时恰逢木棍落下,她又趁着力道还未完全收回,眼疾手快抓住那根木棍。远处站立于屋檐上的陆无离正好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他掂了掂手心剩余的石子,目光清淡,似笑非笑。棠觅躲过那一击又顺利地接到木棍兴奋地快要飞起来,这一分神便被那再次袭过来的几个黑点击个正着。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两边膝盖和肩膀上。与此同时,最后余下的一根木棍也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棠觅:“……”她稳住身形,目光触及到那抹黑色的身影接近,她揉了揉膝盖和肩膀,面上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待他走近才道:“我就知道是师傅。”陆无离扫了眼她亮亮的眸子,旋即转身边不急不缓道:“跟我来。”棠觅没来过此处,山清水秀,周围全是竹林,湖中心微风吹过荡起湖面波光粼粼。几片翠绿的竹叶顺着清风在半空中飘啊飘,荡啊荡轻轻落在湖水上。是一幅很有诗情画意的场景。棠觅还沉浸着这里好美的感叹中,陆无离足尖轻点,身轻如燕在湖面转了一圈归来稳稳立于她面前。没错,是湖面,湖水上。棠觅微张着嘴,低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他的足靴。黑色的金丝绣足靴只有足尖痕迹深了些,其余甚至连一滴水滴都未曾沾上。陆无离抬了抬下巴,不疾不徐说道:“像我方才那样,练到晚膳为止。”“……”棠觅颇为苦恼地瞧了眼深不见底的湖心:“可是我不会轻功呀。”陆无离轻抬眉梢:“我何时说过没有轻功便不行了?那上头有木桩,你不必过于担心。”您没说过,可我这样觉得呀……棠觅咬了咬唇道:“师傅,我不会水。”陆无离轻嗯了声,“放心,淹不死你。”话落,陆无离身形微动。棠觅咯噔了下,眼疾手快未经思考便扯住他的衣袖,急忙道:“师傅!”陆无离微微侧头,皂纱内面具下他轻哂一声,“我不走。”棠觅:“哦……”不知为何,她原先还忐忑不安的心只因这一句话便安定下几分。但饶是如此,当她踩上淹于水面一寸的木桩时,胸腔内的心跳依然飞快地犹如小鹿乱撞,没个安生。木桩很窄,只堪堪站的下一个足尖的位置,且每一个都有程度不一的些许晃动。棠觅的平衡感不大好,站在上面失衡非常严重,几次都前后摇摆摇摇欲坠,虽最后都幸运地稳住了身形,可她冷汗也被吓出了不少。况且她还没怎么样便如此这般,这叫她还如何敢继续下去啊?棠觅犹豫着进退不前,朝不远处岸上某人投去一记可怜兮兮无辜求救的眼神。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又大又圆还亮,眼眶内还湿漉漉的。陆无离目光从她纤细的腰肢上略过,不由地再次发问,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扮作男相的?还有那些看穿不了的人是眼睛瞎了吗?棠觅瞧不见师傅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立于湖边,身姿挺拔如竹如松,双手负于身后,帷帽上坠着的皂纱被湖面的风吹地轻轻摆动。陆无离看了一会便寻了一处干净的石头坐下,支起一腿,手肘撑在膝盖骨上,微微低头闭目假寐。水上木桩行走是锻炼她的平衡能力,棠觅心有余而力不足,明明是不大废力气的,可她却像历经了一场战斗一般,上气不接下气。大约是急的吧。已经走到湖中心,棠觅腿颤抖的有些明显,几欲站不住跌落下去。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口,雪白的齿关不由自主紧紧咬住唇瓣,咬出一片泛白的齿印。再睁开眼睛,并没有预想的那般状态好转,甚至她颤抖的幅度愈发加深。身上出的汗很多,被衣服捂着。湖面上时不时吹来一阵风,她没忍住打了个小喷嚏。这般状况若是放在岸上倒没什么,可现如今对于她等同雪上加霜。她身体因为这个突来却意料之中的喷嚏下意识前倾了些,重心就这般朝前偏倚,摇摇欲坠。落水声惊起林中的鸟禽,纷纷扑腾起了翅膀,一时间落了许多青叶飘在半空坠在湖面。落前那一刻棠觅匆匆瞥了眼岸边的方向,可直到人已经淹没在水中,也没能等来那人的出手相救。很快,她便知晓他自始至终安然自若处变不惊熟视无睹的原因所在——原来这下面不是深不见底的湖水,而是一张偌大的织网,棠觅站在上面,那网也只是上下弹了弹,却十分稳妥地将她兜住,丝毫不用担心会被淹死。那水面也正好及腰,棠觅扶着手边的木桩稳住身形,抹了抹脸上的水,怨怼地瞧了眼陆无离,认命地爬起来继续。陆无离自始自终眼睛都没睁开过,即便是听得那“扑通”的落水声,他也只是呼吸下意识轻顿了下,等之后未听得呼救声,便轻勾了唇角,继续闭眼休息。棠觅起初平衡极差,虽一路下来摇摇欲坠,但好歹没掉下去过。但自方才那一下,此后便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落水成了家常便饭,走几步落一次,甚至到后来,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冬日的湖水冰冷刺骨,湖边的微风不停,吹到人身上真真是冷的连齿关都止不住地发颤。棠觅再度落水之后,没了力气,扶着木桩将额头靠在上面低低地喘着气,目光有些迷离。棠觅知晓自己的身体状态已不足以支撑到晚膳时间,她吸了吸鼻子,待稍微回了些力道后,颤抖着扬声朝岸边喊道:“师傅——”陆无离身形微动,眨眼间人便稳稳落在她面前的木桩上。棠觅下意识一顿,微微仰头,迎着刺眼的日光眸子微眯。陆无离眼睫半垂,小姑娘面色苍白,细碎的发丝贴在额角脸颊边,倒是徒生了一股病态的美感。他心下微动,身形移了移,恰好将身后的日光遮挡住。棠觅愣了愣,扬起唇角,低弱地唤了声:“师傅。”陆无离半蹲下来,衣摆落到水上浸湿了也没管,手指将她紧贴面颊上的湿发拨到一边。他指腹温热,触到她冰凉的面颊时,棠觅没忍住抖了一下。陆无离停了动作,朝着她伸出手心。她的手很小,指骨很软,被他握在手心里,像是稍微再用些力一掐便能断。她身形瘦小,身上也没个几两肉,陆无离稍稍用力便轻而易举将她从水中拉了出来。棠觅的手指还被他握着,他手心里源源不断的温热体温从她的指尖顺着臂膀蔓延至心脏深处。两个强烈的对比,直叫她控制不住地将他的手握的再紧些,恨不得将他身上都温度都抽来归为己用。但男女有别,身体有异,纵是再冷再无力,她也不敢贴他太近。他不是陆大人,可她是陆大人的人。她心想。“在想什么?”他猝不及防出声问道。“嗯?”棠觅反应未及,下意识脱口而出:“在想陆大——”陆无离眼眸微眯。等等,不对!她及时止了后话,舌尖打了个转:“招风!”顿了顿,她补道:“没错,路大招风,师傅我们回去时走小路吧!”作者有话要说:陆无离:又在想怎么杀了我?棠觅:???求您别脑补了行吗?!☆、第二十三章话音落下,湖面上适时地刮起了一阵冷风。天色渐晚,温度骤减,微风轻轻却带着渗骨的寒意。棠觅打了个寒颤,顿了顿又打了个喷嚏。掌心间手指细软却格外冰冷。陆无离目光轻扫她发红的鼻尖,淡淡道:“行啊。”说着,他松开握着她的手指,后退了一步同她拉开距离,负手而立,“走吧。”棠觅愣了下,下一瞬却见他果断地转身。棠觅大惊,她哪有力气自个上岸啊!内心暗道着,身体却早已做出了反应。她朝陆无离的方向倾身而去,本欲拉住他衣摆的,却不曾想她实在是没了力气,刚触碰到他的衣摆,脚下站立不稳,人摇晃了下便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陆无离自然听得出身后的动静,譬如她正欲打算拉住他时。他存了心逗逗她,有心放慢动作,可被抱住却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事实上以他的耳力完全可以提前预知到她下一瞬便要扑过来,以他的身法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他也确实如此打算来着。可……这个并不难的决定,他却下意识迟疑了?陆无离垂眸望着牢牢圈在他腰间的手臂,眉梢轻挑:“你这是做什么?”顿了顿,他轻嗤了声,轻飘飘道:“我不好那口。”棠觅没听明白发出疑惑的声音。陆无离没再做声。棠觅这才记起他第一句话,腕间结实的腰时刻令她尴尬,这一会子身体都僵硬了些。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敢松懈,抿了抿唇,低低道:“师傅……我当真是没力气了……”他道:“所以呢?”棠觅倒是分毫不见外:“劳烦师傅帮我一把。”陆无离顺势一问:“怎么帮?”棠觅认真想了想,很快道:“抱?背?都可以,师傅您怎么方便怎么来。”说着,她还象征性地扯了个讨好的笑,下一瞬却意识到这人背对她呢,又瞧不着,随后压下唇角。陆无离微微挑眉。就在棠觅等了片刻见他毫无行动,以为他不乐意打算撂下自己独自走时,陆无离意外转身,一手覆在她背后。棠觅登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下一瞬,人便僵直了。那手上带着独属于他的体热温度,抚在她背后的手掌从背脊轻滑至颈后,那里肌肤敏感十分,被他触碰过的地方虽隔了一层湿透了的衣衫,却好似被点了点点星火,颇有燎原之势。大约是她太冷了的缘故吧,所以对那样的触碰反应如此之大。棠觅压抑住心底的怪异,默默想。虽如此自我安慰,她还是没忍得住,在他掌心触碰到她颈后时小小瑟缩了下。棠觅正胡思乱想着,打算念念经,忘却男女有别,她此时是男儿身之事。人却忽然失了重。她惊呼了声,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不是抱的也不是背的,这人居然用——拎的?!她是小鸡吗?棠小鸡很快安稳落地,可方才那失重感犹存,猛一落在平稳地面上,她身体有些摇晃,紧紧攥住身侧人的衣袖,缓上片刻。惊归惊,气归气,毕竟有求于人,倒也不敢指控什么。陆无离稍一垂眼,小姑娘眼眶湿润,委屈巴巴的生动模样便落入了眼底。他如今发现这小姑娘养的比初见时好上许多。初见时她面色蜡黄,身形饥瘦,一双手也皱皱的十分干瘪,整个人从上到下也独独那一双眼睛看得过去。当时他也没想明白,这小姑娘哪里来的自信以为可以诱惑得了他?可如今呢?方才肌肤相碰的触感犹存,皮肤嫩滑许多。她本就底子不差,养好了些后面色白皙,体态丰腴了些,虽对他来说还是瘦了些,倒也不失为娇小玲珑。那眼睛圆而亮黑,里头神色栩栩如生,分明写着我很生气但我不敢说。可怜巴巴的。陆无离打量着她,猝不及防忽见她抬眼望过来。分明隔着这层特殊材质的皂纱,只有他看她的份,她却似乎正好和他对视上。他呼吸微顿,不知想到些什么,手臂轻动,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指间,声音骤然沉冷下来:“走吧。”“……”明明此刻没有风,湖面平静,四周树叶都静止了般,可怎么忽然觉得更冷了?棠觅在水中浸泡许久,方才回来的路上便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当时便有所预感,果然前脚回来后脚刚坐下,头开始晕了起来。随着陆无离回去后,棠觅犹豫着开口询问今夜是否训练,可她刚张了张唇,还未发出一语,陆无离便抬脚离去。话就这么被吞了下去。棠觅再如何反应迟钝也察觉出陆无离前后的微妙差异,方才路上便只闷闷地跟着他,也不敢发声。可也不奇怪,定是她今日表现太差了,惹师傅生气了。棠觅丧气了一会,很快意识头越来越晕了,连忙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食堂匆匆吃完饭后又喝了杯热水,枕着枕头盖着棉被,很快便睡下了。而此时另一头,暗牢外,守卫见陆无离到来,正要上前,陆无离手掌一抬,人便已经进了暗牢。守卫退回去,摸了摸头发。总觉着今日不是个好日子,至少对于里头关着的那位。卫三见陆无离到来的身影,同守卫眼神一对,纷纷退开,守在暗牢外。一时间,三四人退开,暗牢内安静下来。一旁燃烧着的火炉发出“噼啪”的响声。陆无离取下帷帽,手指在一旁摆置的刑具上漫不经心地滑过,最终,停留在一把细小却刀口锋利的匕首上。陆无离将那匕首在火舌上两面轻轻掠过,随后脚步懒散而至。前几日躺倒在地上那人,此刻被架在刑椅上,手脚均被铁环牢牢束缚。兴许是陆无离周身气场太过强大,原本闭着眼睛也不知是否晕过去的人骤然睁开了眼睛,带着几分无措几分惊恐。自然惊恐居多。“今日,我收到了一个好消息,”他垂眼,指腹在刀口边轻轻摩挲,“你猜,是什么?”那人声音虚弱,说一句话须得喘上好几声,但他也不敢不回,于是毫无头绪猜道:“萧国又胜仗了?”忽地,匕首划过他的胸口,陆无离仿佛看不到他骤然瞪大的眼睛,声音没什么情绪道:“不对,继续猜。”匕首上的温度还未完全消退,伤口处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灼得他生疼。那人连喘气都疼得厉害,说起话来牵动着胸口的伤,十分费劲:“皇后娘娘给你回信了?”陆无离却再未回应,片刻后,就在他快疼晕时,面前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清冷,语调却平淡地仿佛在同他拉家常:“疼吗?”男子扯了扯唇,自嘲道:“当然疼了。”顿了顿,又似喃喃道:“怎么会不疼呢。”陆无离置若罔闻,又道:“想死吗?”男子轻笑,“您乐意给个痛快吗?”陆无离转而又问:“年关将近,有没有什么想见的人?”闻声,男子下意识一顿,随机很快道:“没有。”陆无离却笑了:“哦?是吗?”如若不是这周边肃杀沉冷的环境,单听这对话,倒真像是拉家常而已。只是,男子正陷入如此家常不如不道情绪中,猝然间他浑身紧绷,视线不可置信地顺着往下。只见那整把匕首五寸常的刀身,一半都没入了男子的腿上。可即便如此,陆无离并未有松手的打算,而是紧握着刀柄继续朝里推送,直至感受到里头的硬质,用着巧劲,一存存研磨刮蹭着那块。男子满头大汗,血如泉涌,浑身颤抖着,发出难以隐忍的叫声。陆无离略显清冷的声音在这片环境下,尤像来自地狱的恶魔,“不急,很快就有了。”暗牢外,卫三等人听见这叫声都习以为常,只是这叫声很快便停了下去,倒令他们纷纷对视一眼,颇为意外。他们一直以上好的药材吊着那人一口气,也不是每日都折磨一番,总是隔个三两天,待他身体恢复些再前去拷打。因为这般,以往他至少能坚持半个时辰左右才晕过去,可今日,一刻钟有吗?卫三对面那人摇摇头,没有吧?卫三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待陆无离出来,卫三将帕子递过去。陆无离却意外地没接,沉声道:“明日你派几人前去荆国,接应他。”卫三一愣,陆无离轻瞥过来,卫三立即道:“是!”今夜月挂高空,陆无离推开房门,立在榻边,鼻尖轻嗅着清香,脑中的不耐如愿地压下去几分。须臾,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次日,朗逸交代完事宜,顿了顿抬眸望向沉默已久,立于窗前的男子,问道:“公子有何吩咐?”陆无离身形微动,同色的赤金黑色发带被微风轻拂着,顺着动作打了个弯,轻飘飘落于身后。“去查一查,边境周边城池,她父母是怎么死的,死于谁手。”朗逸一愣,随即应下。不用过多询问,朗逸也猜到是谁。边境城池,也只有她了。作者有话要说:忙完了!!!!这几天都加班!!!!今天终于可以码字了!!!明天也是更新的一天,明天我尽量多写点存稿,保证后面的更新。每天凌晨十二点准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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