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怎敌她绝色妖娆> 《怎敌她绝色妖娆》TXT全集下载_10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怎敌她绝色妖娆》TXT全集下载_10(1 / 1)

而她就在这水榭里,一边亲手做着香甜的糕点,一边欣然观望……没留神间,指甲在掌心里划了下,谢樱时回过神,双颊火一般烧起来。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她心弦蓦然像被扯紧了似的,萌动的念头像在上面勾挑弹拨,怦然不止,震得耳鼓也嗡然起来。.日影稍移,灶上的笼屉中已经水雾缭绕,甜润香浓的味道在水榭内弥散开来。谢樱时把火掩小,回身用模具把新做的打上花色定型,又装了一屉,上笼去蒸。“阿沅,阿沅!不得了了,城中赌坊里来了个硬茬子,害我输了一万多钱,快随我去,今日若不翻本,老子誓不为人!”秦烺扯着脖子在外面叫着,转眼已从侧门奔进水榭。想是一路跑来的,这时满头大汗,一脸十万火急的样子,随即闻出异样,吸着鼻子使劲嗅了嗅,咧嘴笑道:“阳春白雪糕,好香!我说你怎么躲在这里,原来做糕吃呢!”说话间,人早已到了炉灶旁,揭开热气腾腾的蒸笼,竟也不怕烫地伸手就去拿。还没等往碰到糕,手上就被敲了一筷子。“脏爪子洗都不洗,往哪里伸?起开!”谢樱时气不打一出来,却不敢高声,沉着嗓子瞪了他两眼,提心吊胆地往窗外瞄。狄烻还是坐在那里逗着猫,没有挪过地方,也不知刚才听到了没有。可这里三面通敞,离得又近,刚才秦烺那一声喊得这么响,说没听到除非是聋子。她不敢自欺欺人,一想到他会以为自己是个好赌成性的女子,由此生厌,便怕得要命,什么好心情都没了。都怪这个可恶的秦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时候,还一张嘴就满口胡吣。谢樱时越想越气,忍不住又瞪了一眼过去。秦烺兀自不觉有错,还在捂着手背呲牙咧嘴:“干嘛,吃你一块糕都不成?”“吃什么吃,谁叫你进来的?”“为何不能进来,又不是……咦,外面有人?哎呀,这不是那个姓狄的么!”“要死了,你就不会小声点?”谢樱时拼命使着眼色。“哦——”秦烺晃了下脑袋,一脸了然地模样撇了撇唇:“我说呢,原来这糕就不是给我预备的。”他狭着眼打量她:“我就觉得你最近不对劲,这下没说的了吧?阿沅,你可别忘了,他可是和皇甫宓定过亲的人,论起来还是你小姨丈呢。”什么小姨丈,早就退婚了,眼下半点关系都没有。谢樱时肚里不以为然,可这话却不敢说出口,故作镇定地横着他:“瞎琢磨什么呢,我今日去回诊,狄老夫人说嘴里淡,想吃些糕点,这城里又没有卖处,我便动手做几块,还个情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就这么简单?”秦烺将信将疑,“做个糕而已,只管吩咐灶房一声就是,至于要你亲自动手?”“都说了是还情,吩咐下头做算有心么?”“嗯,嗯,我从小替你挨了那么多顿打,怎么也不见你念个情,多做几次糕给我吃?”谢樱时胀红着脸,只想让他快走,索性拿只碗装了几块糕,塞在他手里:“好,好,好,有你吃的成了吧,回头也给你留着,我还没做完呢,别在这里碍事。”说着连催带赶把他往外推。秦烺嘴里含着半块糕,一边嚼,一边含混地回头道:“那回头赌坊……”“我不去!”“啧,我看你跟那姓狄的还是有点……要不,给阿舅去个信什么的?”“……”作者有话要说:(づ ̄ 3 ̄)づ谢谢1314的地雷~第34章 和光同尘不知不觉, 炉灶上的蒸笼又冒起氤氲如云的白汽。甜糯的味道香郁盈鼻, 沁人心脾。谢樱时回神掩了火, 端下笼屉静凉了片刻,便开始细细装裱。满月般的精致漆盒内, 十二块粉莹玉润的糕饼错落盘绕,代表花开四季,岁岁如昔,正中间再加一枚色呈金黄的蛋蓉酥点缀,暗喻钱氏赫日方中,芳华正盛。且不说糕点的味道如何,单只是瞧着,便叫人赏心悦目。她自觉甚是满意, 忙活了近两个时辰总算没有白费,这样让他拿回去,狄夫人瞧了也定会欢喜。当然, 倘若秦烺没突然跑来胡说八道的话, 一切就更完满了。谢樱时扬翘的唇角不由向下一坠, 暗地里忐忑起来, 愣了愣神,把漆盒封盖好,双手捧着出了水榭。不过, 丈许远的对岸,那群猫儿想是玩累了,此刻三三两两靠在一处, 晒着太阳犯懒。狄烻也像终于得了片刻安闲,没再继续坐着,正负手立在塘边,目光淡淡,默然垂望,也不知是出神沉思,还是真的在看水中那几尾蓄养的金银锦鲤。“做好了。”谢樱时过了桥走近,将漆盒捧给他,“耽搁了些时候,累你久候了。”“谈不上耽搁,这般费时又费力的,是我多承盛情才对。”狄烻说得轻描淡写,半点没放在心上似的,那双回望过来的眸却含着捉摸不透的意味。这目光让她陡然局促起来,肚里又骂了秦烺两句,冲他扯了扯唇。“我那表兄向来都是这样荒唐惯了,嘴巴也没个规矩,你可千万别听他瞎说八道。”见那双眸中的审视更浓,生怕他真的误会,赶忙又道:“实话跟你说吧,就因为我记心好,表兄便总爱拉我上赌坊,拗不过他,只好u帮忙记个牌面点数。不骗你,究竟怎么赌法,其实我根本不大懂的。”这么刻意的解释实在有点滑稽。狄烻望着她眼波盈盈,信誓旦旦想证明自己清白的样子,竟有点忍不住想笑。但他终究没有笑,只似有若无的“哦”了一声。谢樱时费了半天劲,换来的却是这么个回应,而那双眸也是她看不透的,实在不懂对方是不信,还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她怔了下,恍然发觉刚才情急之下那么一说,更像欲盖弥彰似的自承时常混迹于赌场,反倒让他生出误会来了。她立时胀红了脸,转开目光不敢与他相视,却仿佛还能觉出那双眸中含哂带笑的异样。正暗恨自己稀里糊涂一脑袋傻气,又叫狄烻看了笑话,他却忽然开口告辞了。“时候不早,赠糕之德且容改日再谢,娘子请留步,不必远送了。”糕已经送了,人是该走了,况且秦烺在府里,也的确不好送他。可谢樱时莫名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似乎有该说的话还没说出口。眼见他已走进前面出院的长廊,心里一急,终于忍不住喊道:“等一等。”狄烻闻声停住步子,侧头回眸。“嗯,要谢的话……不如你教我射箭吧?”他像有些意外,眸中闪过一丝浅漾:“军中事务繁忙,只怕近来都抽不出工夫。”“不急,不急。”谢樱时丝毫不以为意,满脸兴奋地期待:“反正没有多少日子就是端阳节了,总不成军中也没个空闲吧,城外南郊有一处秦家的马场,地方空畅,少有人去。就这么说定了,正节那天我在那里等你。”她说完早已绯红了双颊,扭头转身,掩着唇跑掉了。狄烻默然站在原地,望着那婀娜娇俏,却尚显稚气的倩影穿过水榭,隐没在远处的竹林间,良久鼻息间幽然一叹。.落日远垂,天光开始泛红,四下里还算亮,也没到宵禁的时候,可街市却已见冷清。老旧的石板路有些不平,马车碾过立时颠簸起来。“到了,到了,前面就是!”还没等转进巷子,一直撩帘张望的秦烺便急不可耐的叫起来,回头看着兀自坐在那里含笑出神,却不搭理自己的谢樱时:“喂,阿沅,你听见没有?”等他喊到第三遍,谢樱时才恍然听见,蹙眉瞥了个不耐的眼神。“叫什么,你就不能消停一会,赶着去输钱也这么高兴?”“有你在怎么会输?再说,我秦烺在乎过钱么,我输的那是咱们的脸面好不好!今日无论如何都得赢回来。”“嘁,天外有天,要是我也不成呢?”谢樱时抬手遮着西晒的阳光,随口敷衍似的不屑,唇角勾挑的笑却格外灿烂。秦烺早瞧在眼里,狭眸左右打量她:“脸犯桃花,那姓狄的都已经走了,笑成这副德性给谁看?”谢樱时不由心虚,端阳节和狄烻相约让她喜出望外,连这件原本不想管的事都应承下来了。可藏在心里的欢喜,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别人知道。“觉的你输钱好笑行不行,既然这么说的话,索性我便下车好了,随你怎么跟谢东楼说去。”她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作势便要下车。秦烺赶忙拦住,赔笑道:“成,成,怕了你了,算我错了好不好,今日这面子说什么也得找回来,要不然洛城这地方我可没脸再呆下去了。”谢樱时也没真要走的意思,笑盈盈地又靠了回去:“罢了,就再帮你一次,对方究竟什么来头,半日不到的工夫就叫你输了那么多?”“一个坐庄的博头而已,不过是个生面孔,口音还带着点京里的味道,也不知怎么到了这里来。我在那里赌大小,每次听骰子声已经猜到点数了,可也不知撞鬼还是怎么的,一开钵便是反的,心急没留神押得太多,万把来钱顷刻间便没了,真是邪了门。”想起之前的事,秦烺忍不住一阵捶胸懊恼。谢樱时听完抿唇不语。广陵富庶繁华,与中京无异,博肆赌坊林立,她和秦烺少时便混迹其中,世面见得多了,赌技手段都颇有心得,听骰子的功夫只是雕虫小技,秦烺虽然不及自己,但应付寻常赌坊根本不在话下。难道这北疆偏僻的小城中还真的卧虎藏龙不成?谢樱时是个好事的性子,纳罕之余,心下倒也跃跃欲试。“你别急,咱们先去摸摸底细再说。”说话间,车子转进一处称不上显眼,也不算僻静的巷子,秦烺没等停稳,就迫不及待地撩帘跳了下去。谢樱时也好整以暇地下了车,抬头看时,对面是家不大的铺面,门头上挂着“长兴赌坊”的牌匾。进门一瞧,里面的赌坊也不甚宽敞,跟中京、广陵的上等场子相比自然是天壤之别,但赌客却挤得满满登登。吆五喝六,夹笑带骂的粗鄙喊声扑面而来,耳畔轰然乱了起来。添茶倒水的伙计眼头尖亮,当即迎上前来涎着脸笑道:“哟,郎君又来了,快请上坐,猜枚、番摊、四色牌、樗蒲,自请随意,小的这就伺候好茶来。”说着便向里比手,那眼神就像在瞧一只喂肥待宰的白羊。“少嚼舌根子废话。”秦烺连正眼也没翻他,目光在对面的赌台上逡巡,“早上那厮哪里去了?叫他出来,就说老子又带钱来了,有本事便来赢!”“是嘞,郎君稍候,小的这便去叫。”那伙计笑得两眼放光,把手巾朝肩头上一搭,呵腰打躬,拎着铜壶快步朝里间去了。秦烺也不再多说,丢了个眼色,径自走向前面最大的那张赌台。周围的赌客一见他器宇不凡,衣饰华贵,都自动向旁退避,闪开一条路来,让他坐到正中最佳的位置上。谢樱时穿的是男装,贴着胡须,没人注意到,索性便站在秦烺背后,装作围观下注的模样。很快,一名衣冠楚楚的中年汉子从后堂转出来,搭眼朝对桌一看,当即叉手行礼:“不知郎君到了,小的失迎。”秦烺横眼冷笑:“敢出来就好,早上那笔账还没完,且看老子让你怎么连本带利都吐出来。”那汉子仍是一脸谦恭:“早上是郎君承让,小的侥幸赢了几手,现下怎么个赌法,还请郎君示下。”“少废话,还是跟之前一样,摇吧。”谢樱时一直在旁留心观察,只觉那汉子瞧着寻常,眼底却有一种特异的气定神闲,分明是个武学根基深厚的人。这样的人莫名出现在赌坊中当个博头,本身就有些不寻常,只是一般人瞧不出罢了。“哗哗”的摇骰声响起,那汉子已开始摇晃骰钵,上下翻飞,手法极是娴熟,须臾沉手在赌案上一落:“下注。”“一千钱买大。”秦烺押上筹码,一双眼睛便直直盯在被他按在手底的骰钵上,围观在旁的人也纷纷跟着下注。谢樱时方才一直凝神听着骰子翻转撞击的声响,也听出确实该是四五六的大点。可就在那汉子喊出“买定离手”后的一瞬,那骰钵中却蓦然传来一声蚊虫般极细微的响动。“开!”那汉子朗声叫着,手猛地一抬,顷刻间引得四周一片捶胸顿足的惊呼叹息。只见那钵下扣着的居然是齐整整的三个两点!作者有话要说:谢樱时:接下来就看我的表演吧!友情提醒:你狄叔叔是这的土皇帝,小心变成乖巧少女翻车记。谢樱时:……Σ( ° △ °|||)︴第35章 星流电转出师不利完全在意料之中。对秦烺而言, 钱财无足轻重, 面不改色地愿赌服输, 任由对方将押注的筹码掠去。他正身向后靠了靠,装作挠痒虚掩口唇:“瞧出什么来没有?”谢樱时也微微俯身凑近:“落钵的时候做了手脚, 十之八.九是用内劲震翻了骰子,你不用怕,接着跟他赌,我有法子。”秦烺眼眸一亮,忍着怒气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盯着赌台对面。那坐庄的汉子已将这局所赢的筹码收刮到身边,仍是一副谦恭待客的笑脸。“方才又蒙郎君承让,可还要继续么?”秦烺挑唇呵了一声:“笑话, 之前不是说过了么,老子身上钱多得是,有能耐就全都赢了去, 小心别撑着了就好。”“好, 爽快!”那汉子也像极少见到这种钱多人傻的纨绔子弟, 明知不敌, 居然还要逞强,拿鸡蛋往石头上撞。他哈哈一笑,骰钵兜住骰子又挥舞着手臂上下翻飞地摇晃起来。谢樱时不着痕迹地挨近赌案, 一边紧盯着那汉子手上的动作,一边细辨骰子翻转磨蹭的声音。等对方沉手落钵的一霎,瞅准时机在桌腿上戳了一脚。这是她多年练就的本事, 虽说简单,但胜在隐蔽,只要分寸拿捏的得当,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破了对方使诈作弊的手段。这一回自然也不例外。骰钵落定之际,她已是胸有成竹,悄然在赌案下比了个手势。“二千钱,买大。”秦烺得了她的提点,毫不犹豫地把筹码丢了过去。周围的赌客这次学了乖,没人再跟着他押了,多数都在那里观望,其中不少正幸灾乐祸地等着看他继续输钱。“买定离手……开!”那汉子满眼精光含笑,就像饿狼瞧着自动送到嘴边来的肥羊,喊声刚落,便猛地揭开钵子。周围先是一静,随即惊呼四起。只见那托盘上的三枚骰子一字摆开,赫然真是四五六连顺的大点!那坐庄的汉子瞪圆了眼睛,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失手。但在场面下,很快又恢复笑容,陪还了二千筹码给秦烺,重又将骰子收入骰钵,疾风暴雨般的摇晃起来,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可对谢樱时而言,这不过是稀松平常的雕虫小技。方才试过一次之后,她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当下静观其变,看准时机如法炮制。那汉子不明就里,却也不敢再掉以轻心,暗地里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落钵之后确定这回里面绝对是三个二点通吃,才朗声叫下注。秦烺端着茶盏,一脸云淡风轻的悠闲,连筹码也懒得好生放,随手拂了一把过去,对那人瞧也不瞧。稍时开钵一看,那托盘中的骰子居然仍是跟上次同样的四五六大点。坐庄的汉子脸上狠狠抽了两下,双眼发直,像见了鬼似的,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定然请了高人助战。瞧来瞧去,似乎只有他旁边那个俊美少年有些可疑,但偏偏又想不出对方究竟是如何动的手脚。这时候若再接着开局,便无异于自投罗网,万万不能犯这个傻。可身为庄家,临场怯阵是大忌,众目睽睽之下俨然成了笑柄,以后赌坊也休想指望在洛城立足了。正在两难之际,一个锦衣华服,面蓄长须的男子从堂后转了出来,冲秦烺抱了抱拳。“这位郎君当真是好手段,听口音,该是江南广陵人氏吧?”秦烺吊儿郎当地坐在那里把玩这赢来的筹码:“赌场上向来只分输赢,不问来路,怎么你们洛城还有打探客人出身的规矩么?”“郎君误会了,不才正是本坊主人,方才冒昧之处,还请海涵。”那华服男子微笑致歉:“未知郎君可还有赌兴,若不介意的话,便由鄙人相陪如何?”赌坊里但凡遇上赌运佳,或是手段高的客人,便会立时换上真正厉害的博头来坐庄翻局。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秦烺仗着有谢樱时撑腰,一脸满不在乎:“无所谓,就换你来摇。”一旁的谢樱时却在愣神。方才那华服男子一出现,她就陡然生出一股特异的感觉。单瞧容貌,是从没见过的人,可从神情动态上看,又莫名的似曾相识,肯定是在哪里遇上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她脑中正在回思,那华服男子已走到赌案对面的庄位上,又抱了抱拳。“方才客人听骰子的功夫如此了得,鄙人可不敢现拙,不如咱们换个玩法如何?”秦烺仍不在意:“成啊,赌什么?”“番摊。”一听这提议,秦烺差点笑出声来。说起赌案上的功夫,听骰还不是自家表妹最擅长的,那丫头天生的过目不忘,眼力也好,往常玩番摊就从没输过。他忍着笑瞥向对方:“好,就依你。”那华服男子也含笑颔首,眼中却沉着一丝阴寒的冷意。说话间就有伙计捧着托盘上来,将两簸棋子倒在桌子上,用手捋了几把,黑白混杂的铺了一大片。“照规矩,鄙人挑子,郎君来猜,可有异议?”“要来就来,少废话瞎耽误工夫。”秦烺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他赶紧开始。谢樱时一直在旁留心观察,见秦烺几次三番言语轻慢,对面的几个人都眼含怒容像在隐忍,全然不是寻常博头伙计待客的神情,不免更是生疑。这时,那华服男子已从托盘上拿起挑子的碗,轻撩了下袖子,伸向那片棋子,悬在半空里扫尘似的来回拂晃,起初很慢,渐渐便快起来,转瞬间已像移形幻影般难以分辨。在场众人都屏息凝气,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不由自主地随着那只看不清踪影的手晃来荡去。忽然间,那手向下一沉,扣在桌面上,跟着把碗向前一推。“郎君请。”众人纷纷低声惊叹,目光又都转向秦烺。谢樱时也有点吃惊,这人的动作之快,先前还真没见识过,但对她而言,赌番摊从来不看对方的手法,只记台面上的子数。刚才那片刻间的工夫,上面密密麻麻的棋子分布她早已了然于胸,略想了下,就暗中向秦烺比了两个手势。秦烺也像要把戏做足似的,狭眸盯着那碗看了看,才一字一咬道:“黑子二,白子四。”旁观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看清,但急于知道对错,纷纷叫着要揭碗见分晓。这鼓噪间,大门忽然从外面被踹开,几名按刀带甲的军士恶虎般冲了进来。“都将银钱放下,抱头墙边站好!”作者有话要说:谢樱时:……秦烺:???(づ ̄ 3 ̄)づ谢谢1314的地雷~第36章 风动幡摇谁也料不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查赌。一众赌客大都是市井无赖、平头百姓, 自然畏惧官兵, 立时都吓得噤若寒蝉, 大气不敢出,乖乖把银钱筹码放在赌案上, 双手捂着脑袋左右站满了两面墙。谢樱时一见提刀戴甲的人便不自禁地想起狄烻,赶紧低头躲到秦烺身后,生怕被认出来。一转念又觉他身为统军大将,应该不大可能亲自来做这等小事。可心下仍不免忐忑,暗地里忍不住朝门外张望。“这些扛枪的缺饷么,居然跑到这里扫场子来了?”秦烺正玩到劲头上,一脸扫兴地嘀咕着,丝毫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照旧坐在那饮茶。领头的校尉眼见有人不服管,眼睛一瞪:“喂,你两个没听清么, 居然还敢这般大喇喇地坐着, 滚去那边站好!”秦烺向来颐指气使惯了, 也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 斜眸呵道:“你们当兵的要耍横,也不知道先打听打听行市么?”“军务要事在身,哪个管你是什么行市!”那校尉根本不吃他那套, 拿刀鞘“邦邦”敲着赌案:“少废话,再不站过去,便依军法立时将你拿下!”谢樱时瞧了几眼, 确定狄烻没在外面,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怕事情闹大了,过后被他知道。眼见秦烺脸色一变,作势要拍案而起,赶忙暗中拉住,冲他使了个莫要置气的眼色。秦烺还极少见她会这般隐忍,不免有些奇怪。但想想父亲不日便要来洛城,若真生出什么事来,到时不好交代,于是硬生生忍了这口气,只回瞪了对方一眼,便起身拉这谢樱时退到旁边,没跟那些市井泼皮站在一处。领头的校尉也没再搭理他们两个,目光冷寒地环视四周。众人都不敢正视,纷纷抱着脑袋垂得更低。之前摇骰的中年博头走上前来赔笑:“各位军爷前来,小的有失远迎,还请包涵,本坊是正当经营,在官府备有凭信的,未知军爷此来……”那校尉没看他,目光仍在众人脸上扫掠着。“正当经营是不会寻你们麻烦的,可若是窝藏逃兵,通联沙戎奸细,那便是死罪了。”这话让众人都心头一凛。沙戎人凶悍野蛮,连年在边境烧杀掳掠,百姓苦不堪言,向来视为仇寇,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谁若是勾结沙戎,妻儿邻里都要受株连,几乎与忤逆犯上无异。众人互相暗觑着,背地里都在猜度,生怕这狗贼就是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那博头继续陪着笑脸抱拳:“军爷说笑了,本坊正当经营,也不是寻常小店,全国各地皆有分号,向来奉公守法,怎会做出这等事来?”说着,朝赌案后比手:“我们东家昨日正好从中京来,还请军爷赏几分薄面,有什么怠慢之处,稍时请到后厅奉茶赔礼如何?”他蓦然提到“中京”,让谢樱时心头一凛。之前她就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赌坊主人眼熟,现下虽然依旧想不起究竟是谁,但可以确定是在中京见过的。对方该是易容改扮过的,但想不起前后究竟还是叫她抓心挠肺。尤其赌案后那双眼也一直在暗觑自己,更让她浑身不自在。秦烺这时挨过来悄声笑道:“怎么了,你跟姓狄的那般熟络,还怕他手下几个提刀扛枪的不成。”“滚!”谢樱时没瞧他那张笑容猥琐的脸,又往后藏了藏:“小心点,那个自称主人家的识得咱们,别是存心设的局,专门引你上钩。”秦烺闻言一诧:“认识咱们?你见过……”话没说完,右手靠墙的人堆里忽然骚动起来。一名衣着邋遢的汉子栽倒在地,双眼发直,口中涌着血沫子,扭了几下便不动了。领头的校尉抽刀上前,嗤的一声挑开他衣袖,就见臂肘上方三寸处刺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谢樱时也暗暗吃惊,这果然就是天德军的徽记,官兵不分职衔高低,身上都有这个刺青,连外祖皇甫尚明都不例外。那便是说,狄烻身上也应该有。明明不该是琢磨这种事的时候,她却莫名生出一种急切想一睹为快的念头。那边领头的校尉俯身撕去死尸易容的面皮,翻看了几眼,起身对那博头冷笑:“还有什么话说?”那博头面色如常:“军爷容禀,赌坊的规矩,向来不问客人的来历出身,这人如何混进来的,小的委实不知,还请军爷明鉴。”“还敢狡辩,我才刚认出这厮,他便立时自尽,是想包庇谁来?”那校尉又冷哼了一声,随即挥手喝令:“来啊,赌坊查封,把一干人等全都带回军府!”“且慢,这位军爷可否借一步说话。”一直在暗觑谢樱时的赌坊主人忽然开了口,好整以暇地比手向后堂示意。他脸上分明没有怒色,还带着点春风和煦的笑意,那双眼中却凛着深沉的逼视,就像潜伏的猎豹一般,随时准备扑上来。那校尉竟被他看得略有怔忪,干咳了两声,点头随他走进后堂。这人深藏间微露的气度,让谢樱时更起了疑心,正纳罕究竟什么时候碰到过这样的对头,两人很快又从里面转了出来。那校尉脸上再没有半点倨傲,眼中反而有惧色,清了下嗓子。“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都带回去!”旁边的兵士同声答应,连拉带推,将众人押出门外,鱼贯排着长队去了,连谢樱时和秦烺也不例外。“累殿下受惊,属下等罪该万死。”人一走干净,旁边几个博头伙计立时叉手呵腰,神情恭肃起来。“这有什么惊不惊的,就是狄烻领兵来了,也吓不到本王。”长乐王高昍鼻中轻呵,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来这么一出也好,本王算是看清了一件事。”“殿下是说……”“啧,狄烻在天德军也有好些年头了吧?”旁边的博头眼珠子一转,赶忙随声附和:“是有好些年了,如今皇甫尚明年事已高,早没有统军的锐气,若是再离了狄烻,天德军便有机可乘!”高昍眼中精光陡亮,垂向赌案上那只倒扣的碗,伸过手去慢慢翻开。扣在里面的不多不少,正是六枚棋子,黑二,白四,泾渭分明。他不由撩唇呵笑:“到底是谢氏女,果然好本事,这才配做本王的王妃。”作者有话要说:谢樱时:做我的夫君,首先,功夫一定要比我好;其次,得有一只喜欢我的猫→_→第37章 郁郁晚烟二更时分, 瓦檐上传来淅淅沥沥的嘀嗒声。天开始下雨了, 木棚内的霉晦气息立时显得更浓。这里一盏灯也没掌, 营火的光亮从土墙透风的破洞中照进来,映得四下里忽明忽暗。两名神情严峻的兵士手按刀柄来回巡视, 几十个等着问话的赌客各自蜷在角落里垂头丧气。只有谢樱时叠翘着双脚,靠在小山似的干草堆下,口中衔着根芦柴棒,貌似若无其事的一脸悠然。但谁也没留意到,她眼中闪烁难定的隐忧。干涩的推门声“吱吱嘎嘎”的响起来,像透过皮肉磨蹭得人头骨发麻。一众赌客都打了个冷颤,悚然蹲直了腰板,见是军将模样的人走进来, 立时慌不迭哭天喊地地叫屈求饶,但随即就被兵士的呵斥声压了下去。谢樱时一听脚步动静,就知道来的是那个胡人阿骨。她也赶忙坐直了身子, 把芦柴棒吐到一旁, 使劲揉了揉眼角, 搭着脑袋把脸埋在膝腿间。“果然在这里!”那脚步径直朝她走过来, 转眼就到了近处,一张嘴的口气倒像是千辛万苦终于寻到了落难倒霉的淘气孩子似的。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