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也骂累了。——这次索性都杀了吧。作者有话要说:魔尊:你一定会再次爱上我盛鸣瑶:谢邀,下一位。☆、故人在此盛鸣瑶从不是一个拖沓的性格, 脑中想着“杀”, 手下也早已开始了动作。先从最左侧那个捂着心口矫揉造作的‘盛鸣瑶’开始, 盛鸣瑶直接从后方突袭,心中计划了不下三个应对方案, 熟料这位‘盛鸣瑶’毫不避让,呆呆地望着来人,直接被她捅了个对穿。有了第一个作为练习素材,剩下的那几个就好办多了。盛鸣瑶几乎没费多大功夫就将人砍了个七零八落,唯一的遗憾就是她受到春炼限制,不能使用灵力。否则,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一定会被更快的解决。盛鸣瑶杀“自己”时根本毫无压力。说实在的,倘若面前真的是一群陌生人, 也许盛鸣瑶在落刀前还会犹豫那么几秒。可现在,挡在她面前的是“自己”,盛鸣瑶完完全全明白这就是个假象, 她心中没有半分犹豫, 手起刀落, 极其利落地收割人头。盛鸣瑶:难得有杀人还不犯法, 心里也不会有负罪感的机会。然而这幅场景落在旁人眼中就并非这么简单了。作为这次大荒宫春炼的负责人,等到半炷香的时间一到,桂阿立刻打开了盛鸣瑶所在的幻境。他已经做好了这个人类小姑娘痛哭流涕地冲出来的准备——毕竟这个幻境会放大人心中最害怕的场景, 之前不是没有弟子生来恐惧妖魔鬼怪,结果这幻境恰好看准这点,当时的桂阿一进去就看到群魔乱舞的局面。然而, 桂阿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影。桂阿合上扇子,用扇柄拍了拍手,率性起身进入幻境,打算探查一下这位弟子的情况。啧,难得遇上这么有趣又有实力的人类小家伙,可千万不要败落在心境上。这一看不要紧,桂阿刚入幻境,就见一个圆滚滚的头颅直直地冲着自己滚来,他险险避开,环视了一圈屋内布局,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站在中央紧握匕首、浑身浴血的盛鸣瑶身上。桂阿:……他迟疑地低下头看了眼地上滚落的脑袋,又迟疑地抬起头,用目光仔细地描绘了一遍盛鸣瑶的脸。这姑娘是在表演“我杀我自己”?等一下。如果在这间屋子内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这人类小姑娘最怕的人是自己,最喜欢的人也是自己???先不论桂阿此时受到了多么大的震撼,外头别的真人已经等不及想要见到这个独特的人类小姑娘了,鱼令莺率先喊话:“那小孩儿没事吧?怎么这么久了都没出来?”这话砰然在宫殿屋顶炸开,并不是说这个声音不好听。相反,这个女声清澈中带着很自然的娇气,极其悦耳。——可这声音实在太响太吵了!哪怕再好听的声音一旦扩大了成百上千倍,旁人也无法从中品出一丁点美好,只会觉得吵闹。更遑论鱼令莺这声音不止响亮,且带有回音!就连桂阿也受不了鱼令莺的嗓子,他立刻飘到了盛鸣瑶的身前,拽住了她的手腕,两人瞬间离开了幻境。按照道理,盛鸣瑶应该被传送至摧峡观,与别的通过考验的弟子们一起接受‘爱的安抚’。可桂阿实在对她太好奇了,心念一转,直接将盛鸣瑶带到了大荒宫的主殿内。盛鸣瑶被这突然出现的男子抓住衣领,若不是认出了对方是造成曾出现过的桂阿长老,她差点手一抖,直接拿匕首捅了过去。被提溜这的盛鸣瑶:万幸,否则刺伤主考官,自己怕不是要进入大荒宫的黑名单。一阵天旋地转后,盛鸣瑶被带离了幻境,刚一落地,她抬起头扫了眼屋内。这间屋子不大,中间摆着一张腾云紫金八仙桌,周围的布置并不如般若仙府的奢华壮丽,而是另一种干净利落的风格,以绿植花鸟为主调,很有一番情趣。大荒宫的审美着实不错。盛鸣瑶心中对大荒宫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她隐约能感受到这屋内不止自己与桂阿两人。可又实在看不清远方人的真容,想来这又是因为什么法诀的缘故。虽如此,她作为弟子却不能失礼:“弟子阿鸣,见过……”“免了免了,你刚从幻境出来,先好生休整一番再说。”桂阿体贴地在盛鸣瑶身后化出了一个雕花软椅,又信手在她面前放了个小矮桌,随着桂阿手腕轻轻一抖,桌上瞬间落下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盛鸣瑶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桂阿的动作,惹得桂阿展扇掩唇轻笑:“怎么了?没见过这般法术?”盛鸣瑶点点头,语气诚恳:“没见过这般好看的法术。”这话不假,先不提桂阿一身华丽无比的锦衣,单说他手上那把金丝紫面的花鸟折扇就已经漂亮到不可思议,一举一动间,紫色的流光中洒下金粉,别提有多仙气了。盛鸣瑶:懂了,这位长老的人设是“七彩玛丽苏”。早就按奈不住的鱼令莺见桂阿得了夸奖,立刻紧随其后,将芥子空间中的茶点一溜的展现在了盛鸣瑶面前,瞬间填满了面前这个只有手臂长的矮桌。“你这个桌子也太小了吧?”一身浅黄色衣裙的鱼令莺蹙眉埋怨道。桂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这又是做什么?”“给小家伙吃点东西啊!”鱼令莺撤去了身前的阵法,显出了曼妙身形,理直气壮道,“先是登云梯,又是你那个破幻境,哪个人类小孩子能吃得消?”眼看着两人又能吵起来,隐去了身形的田虚夜被吵得耳朵疼,他敲了敲桌子:“好了。”田虚夜从两人身后信步而出,走向了盛鸣瑶:“你——”“田先生?!”盛鸣瑶蓦地睁大了双眼,搭在了杯壁上的手指猛地收紧,晃得不少茶水溢在了手背上留下一片红痕。可她此时无暇顾及这些,脑中全是被“田虚夜”这三个字占据。面前这个男子身着青衫,留着长须,气质清远洒脱,赫然就是那个教导了她多年的田先生!一直以来,盛鸣瑶都以为“田先生”不过是她在剑尊滕当渊的情劫幻梦中遇到的虚假人物,虽然也曾心中遗憾,但盛鸣瑶从未想过“田先生”居然真的存在!先是那把匕首,后又是“田先生”,盛鸣瑶觉得哪怕如今剑尊滕当渊当场跳出来叫自己“师妹”,她都不会再惊讶了。田虚夜见盛鸣瑶的震惊不似作伪,捋了捋胡子道:“你认得我?”“……不敢说认识。”在最初的重逢的喜悦冷静下来后,盛鸣瑶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经历对常人来说太过古怪,绝不能诉之于口,否则恐怕会招惹祸患。“弟子阿鸣,曾在梦中受先生指教。”盛鸣瑶根据自己听过的传闻半真半假道,“梦中模糊不清,弟子也以为不过是梦,可谁知今日一朝得见……竟然成真。”这下,就连闭目养神的汲南都睁开眼,探究地望向了盛鸣瑶。在修仙界,确实有“入梦传授”的说法,据说倘若是两人师徒之缘,那么哪怕相隔千里,作为师父的一方也有机缘进入徒弟的梦中,带她领悟大道。一袭青衣的田虚夜走到盛鸣瑶的面前,面带笑意,仍是幻境中和蔼可亲的模样。不过比起幻梦中,此时的田虚夜多了一份清远闲适,总是漫不经心的表情也变得神秘莫测。“你说我曾入你梦传授教导,这一点,你可有证据?”盛鸣瑶都不用感知,也知道田虚夜并不完全信她。想来也是,在春炼考核中,突然冒出一个弟子说曾被主考官“入梦传授”,听起来难免又套近乎的嫌疑。“您最爱吃烧鸡,但是总懒得烧饭。”第一句话出口,盛鸣瑶本想起身,可身前的田虚夜耳尖一动,隔空挥了挥拂尘。“你刚从幻境出来,不必多礼。”一股充沛的力量瞬间裹住了盛鸣瑶的身体,这般体贴的待遇简直让人受宠若惊。最起码在般若仙府,盛鸣瑶从未感受过。盛鸣瑶道了声谢后,又斟酌着措辞,接着道:“您教了我一些剑招,可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她有太多的证据可以说,一时间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后来又教了我医理……还告知了您的名字。”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盛鸣瑶显然察觉到室内的气氛一变,在座的四位神情都严肃了起来,就连一直悠闲看戏的桂阿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知道我的名字?”“是的。”盛鸣瑶道,“我知道先生通常不将名字告诉外人。一开始也只让弟子称呼您为‘田先生’,所以弟子以为这也算是一个证据。”田虚夜神色不变,冲她颔首,语气带笑:“那你说,我叫什么?”盛鸣瑶微微仰起头直视面前的三位真人,口齿清晰道:“田虚夜。”坐在八仙桌旁的汲南瞬间勾起嘴角,随后又敛起笑容,他起身挥挥衣袖,撤去了面前的水雾,显出了真容。“她该去摧峡观了。”话虽如此,盛鸣瑶完全无需自己徒步行走,身前的桂阿用折扇在空中从上往下拉,直接在拉开了一个口子:“进去吧,你的同伴应该也出来了。”田虚夜也未阻止,他起身走到了盛鸣瑶的面前,伸出手在她额间虚虚一指,一道清澈如水的灵力瞬间注入体内,身体疲惫顿消,神清气爽。“行了,你去吧。”田虚夜放下手,引着盛鸣瑶走到了那裂缝面前,温声嘱咐,“只要本心不改,最后的试炼对你而言,不是问题。”不等盛鸣瑶回答,一股轻柔的力量已经将她推入其中,屋内顿时又只剩四人。见人已经走了,田虚夜也不端着,他瞬间咧开嘴,笑眯眯地坐回了八仙桌前,提高了音量:“不错不错,老天送我一个好徒儿,我只能却之不恭了。”除了不愿收徒的鱼令莺,汲南和桂阿不约而同泛起了酸。大荒宫看似散漫,实则收徒规则极为严苛,秉持着宁缺毋滥的想法,哪怕弟子的资质不是最好,可心性一定要上佳。这也导致了哪怕建宗近四百年,大荒宫的规模仍是不大,甚至因为很多弟子身怀妖物血统而被那些根正苗红的门派背后嘲笑,广为诟病。流言四起之下,新弟子通常不将大荒宫作为第一选择,于是他们四位收徒变得更加艰难。汲南实在受不了田虚夜的嘚瑟样,嘲讽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入你门下?”——这位阿鸣姑娘可是和苍龙族那位一同来的,两人八成是要在一处的。总是与汲南抬杠的桂阿难得赞同地点头,他撩起眼皮,“刷”的一声展开了折扇:“没错,按照本门门规,倘若有长老看中了同一个弟子,那么可以由弟子抉择要入谁门下。”田虚夜半点不惧,呵呵一笑,小胡子一抖一抖的,得意的心情几乎掩盖不住:“你们都别想了,这人类小家伙肯定是选择入我门下的。”唯有鱼令莺不发一言,原本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一动,思绪已经飘到了更早的记忆。又是人类呀。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位老友如今可好?……盛鸣瑶落在摧峡观时,观中已经有了些人,新弟子不多,大部分都是被派来管理众人的长老亲传弟子。鉴于大家都是凭空出现在此地,因此到也没人对盛鸣瑶的存在有何异议,她刚想抬脚去找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的苍柏,负责统计人数的弟子就已经来到盛鸣瑶面前。“在下春如,负责记录通过试炼的弟子人数,还请道友将手放在感应石上。”这位身着紫衣的男弟子很是稳重,面容英俊,性格与汲南长老有些类似,到是和“春如”这个浪漫随性的名字格格不入。盛鸣瑶低头看向了悬浮在春如左手掌心那块如果盘大小的石头,乖巧地将手摁了上去。一阵白光过后,感应石上赫然浮现出了“壹”“贰”两字,惹得向来稳重的春如都没忍住打量了盛鸣瑶几眼。“居然是第一个通过登云梯的新弟子?”他身旁的长明可就没这么沉得住气了,忍不住喊出了声,顺带颇感惊奇地打量了盛鸣瑶几眼,“你叫什么名字?”长命虽然惊讶,可他分寸掌握的极好,既不因盛鸣瑶的容貌之盛而显得过分谄媚,也没有自恃身份高高在上。盛鸣瑶对这个圆脸弟子感官很不错,坦诚道:“我叫阿鸣。”这么说着,盛鸣瑶想回头去寻苍柏,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见她回眸,似有所感地扬起了一个微笑。“今年的弟子还真都长得好看极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声插了进来,长明见到来人立刻绽放了笑容:“秋萱师姐!”盛鸣瑶循着声音望去,终于见到了一个女弟子。这位秋萱师姐同样身着一身紫衣,只不过用料明显比旁人珍贵许多,裙摆自腰间散开,像是一朵盛放的海棠,脑后部分乌发挽起,发间有一个镶满了宝石扇形的步摇,一举一动间,环佩玎珰,好看极了。秋萱对着两人点点头,走到了盛鸣瑶面前:“你是今年登云梯的第一?真是厉害!”这些弟子身上只有亲近好奇而无妒忌,盛鸣瑶一时放松了许多,也笑着点了点头。熟料,她话音刚落,只觉得一股骤然升起的震惊夹杂着巨大的喜悦向自己袭来。震惊的情绪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反倒是那股子惊喜很是让人奇怪。很难形容,有些像是无知孩童终于找到了自己喜爱的玩具,也有些像是青年人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标,更像是……更像是故人久别重逢时,迸发出的强烈喜悦?可在此方天地,自己又何来“故人”一说?盛鸣瑶想也不想地侧过脸,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棕色的背影,就在她将视线投过去的下一秒,那一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就在这时,身后的苍柏似有所感地上前一步,牵住了盛鸣瑶的衣袖:“阿鸣姐姐怎么在第二关耗费了那么久?如今可是累了?”不等春如开口,长明立刻道:“是我疏忽,二位弟子可以先到一旁休息,或者选择前去小食馆用些点心也可。”盛鸣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道:“如今只出来了我们两人?”春如摇摇头:“还有一个弟子,不过就在刚才,他已经离开了。”只有一个弟子?那又为何……盛鸣瑶不由皱眉。——刚才那会儿,自己分明感受到了两股情绪。作者有话要说:故人可不止田先生一位[狗头]推文《反派师尊她美艳动人[穿书]》by发如青丝,大家快去看她!文案:莫雨遥穿了,穿成那个性格扭曲,将男主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被男主挫骨扬灰的恶毒师父。看着被打神鞭抽的血肉模糊,已经奄奄一息的悲惨少年,莫雨遥胆颤心惊的扔掉手里的鞭子,低呼道:“小道友,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说完,莫雨遥又佯装关心道:“不过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见女人在那里自编自演,已经可以使用灵识,即便蒙住双眸也能将周围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的少年,微微弯起唇角,他要看看这个蛇蝎女人怎么演下去?!莫雨遥以为自己成功的换了马甲,直到有一天,她被少年五花大绑的捆起来。对上少年幽冷的目光,莫雨遥流着泪哀求道:“徒儿,师父知道错了,看在这几年为师尽心尽力照顾你的份上,放过为师吧!”“放过你?”少年冷笑,“可以,不过师父之前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我要一一奉还给你。”打神鞭留下的痕迹无法消除,想到对方即便是完全恢复了依然鞭痕满满的身体,莫语遥浑身一哆嗦…待少年“报复”完后,莫雨遥哭诉:“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啊!”☆、谣言通常而言, 一个人的身上只有一种情绪。哪怕情绪再复杂, 那也是紧紧缠绕在一起的, 而盛鸣瑶从未遇见过能将思绪拉扯开的人。盛鸣瑶又看了眼那人消失的地方,心中困惑。可惜她的身体正处于疲惫状态, 盛鸣瑶一时间也不确定刚才是否是自己的幻觉。大荒宫的防御一向为人称颂,想来应该也不会出事才对。盛鸣瑶按耐下心中疑惑,又问道:“那如果是没有通过试炼之人,会怎么样?”“他们也会去到小食馆,稍作休息。”秋萱抢答道,“等到明日一早,会有人送他们下山。”一边说着话,秋萱的杏眼带着笑意, 恨不得直接把盛鸣瑶拉到身边说话。大荒宫中的女弟子不多,纯人类就更少了,难得见到盛鸣瑶这样有趣的孩子, 秋萱自然想要更亲近些。盛鸣瑶谢过了为她解惑的几位亲传弟子, 与苍柏商量了一番, 决定不在此地久留, 前去了小食馆。与此同时,之前那位先离开的褐衣弟子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喜色,一路手舞足蹈地穿过了小食馆。周围年长些的弟子也只以为他是通过了试炼而开怀, 彼此互看一眼,露出了善意的笑,也不开口喝止。既然没影响到别人, 就由着他去吧。身着棕色长衫的樊文赋抖着手拿起了碗筷想要吃些东西,可他的手实在太抖,几乎将半碗汤都泼了出去。樊文赋索性放弃了这一尝试,在脑内呼喊:[仙人!仙人你还在吗!]过了好久也没听见声音,就在樊文赋失落地以为仙人已经离开时,脑中忽然又响起了仙人低沉轻柔的嗓音。[在。][多谢仙人之前的指导!]樊文赋在心中激动地说道,[接下来的最后一关的试炼,也拜托仙长了!]原先还不太相信这位突然出现在自己脑中的“仙人”,在无比顺利地通过了春炼前两关后,樊文赋已经对他彻底信服。好一个贪得无厌的人类。远在魔宫的松溅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魔珠,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嗤笑。这魔珠是元婴期魔修死后留下的珠子,配以魔界秘法,总能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功效。之前松溅阴就是通过这个珠子,联系到了同一批参加春炼的弟子,将自己伪装成了“与他有缘的仙人神识”。一番蛊惑后,松溅阴又略施小计帮助樊文赋轻松过了春炼的前两关。原本还将信将疑的樊文赋尝到了甜头后,立即对松溅阴深信不疑起来。也对,若能不费吹灰之力的一步登天,谁还愿意劳心劳力地一步步稳扎稳打呢?[仙人?仙人你还在吗?]樊文赋略有忐忑道:[接下来的春炼,您……]将魔尊认成“仙人”,果然是个蠢材。不过在这种时候,也只有蠢材最好控制。所以——[我当然会帮你。]樊文赋激动道:[多谢仙长垂爱!][不必。]远在魔域的松溅阴意味深长的一笑:[只要你,足够听话。]……小食馆还是那副清幽寂静的景象,绿竹猗猗,哪怕周围弟子不算少,可都下意识放轻了语调,不愿打扰这份幽静。两人都没太大胃口,况且都是修炼之体,辟谷近在眼前,也无需过多进食。盛鸣瑶随意问掌管饭食的弟子要了些点心,那弟子先给他们拿了些,见两人手臂上都印有标志通过试炼的青色章纹,又是一笑:“这盘金丝枣泥糕是鱼长老新研究出来的,二位道友要不要试试?”大荒宫内部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和谐,甚至让盛鸣瑶隐约感受到了人间大家族的温馨。两人自然不会拒绝,然而他们刚落座,就听到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凭什么?!”之前摆着大小姐架子的韩怡月此时鬓发散乱,正对着面前弟子大喊大叫,“什么叫没通过考核?!我怎么可能没通过考核?!”馆内的弟子皆是刚从可怕的试炼中出来,正是身心疲惫的时候,无论通过与否,此时都需要安静的环境。韩怡月这么一闹,惹得不少人对她怒目而视。那弟子极有耐心地与她解释:“道友,你在登云梯中只坚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跌落山崖,自然算不得通过的。”听见这弟子的话后,周围立即传出了几声嘲讽的轻笑。别说第二关了,连第一关都没坚持下去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吵闹呢?韩怡月被周围人投来的嘲讽目光弄得又羞又气,跺脚大声嚷嚷:“我的父亲可是鸿宝阁的阁主!我来你们大荒宫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凭什么将我赶下山去?!”她在用提高的音量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惶恐与后怕。连春炼都没通过,这叫自己回家如何做人?怕不是要被那群不怀好意的兄弟姐妹嘲笑几年!站在韩怡月面前的褐衣弟子更加不耐,但又不愿惹事,不愿明面上得罪这个大小姐,只能忍着心中烦躁,耐心劝解道:“这是门规——”“那她凭什么?!”丢脸的羞恼使得韩怡月涨红了脸,尤其在她的余光瞥见盛鸣瑶的袖子上出现了标志着春炼通过的青色花纹时,怒气瞬间飙升到了顶峰。在那日被盛鸣瑶嘲讽后,韩怡月才想起这人正是那日自己在成衣铺子遇见过的‘丑八怪’。连番丢脸的韩怡月实在气不过,试图略施手段想要让盛鸣瑶过得落魄,谁知盛鸣瑶竟反将一军,弄得学堂内无人敢惹。新仇旧恨重叠在一起,韩怡月面目愈发狰狞:“她一个毁了容的废人凭什么通过——”可惜这一次,没有人听她说完。盛鸣瑶刚想出手,韩怡月已经被身后那锅清汤从头浇到脚,此时正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苍柏唇角翘起。既然总喜欢贬低旁人容貌,你也来体验一番好了。面前的弟子得了机会,直接一掌劈了过去,有个女弟子将韩怡月接住,两人对视一眼,拽着韩怡月的胳膊消失在了原地。这一切就像梦境般转瞬即逝,若不是苍柏的指尖还留有未完全散去的灵气,就连盛鸣瑶都无法察觉到不对。……“怎么回事?”两人离开了小食馆,去往了不远处的凉亭。盛鸣瑶拿着那盘没来得及吃完的金丝枣泥糕好笑地看着苍柏,而少年垂着脑袋站在她面前,神色恹恹。“我都不生气了,你怎么还在生气?”还有些话在盛鸣瑶嘴边转了一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之前在小食馆时,苍柏那模样极为骇人,哪怕他的眼睛被白绸遮住,盛鸣瑶也可以想象在绸布之下的眼神时何等冷冽。若是当时给他一把剑,恐怕苍柏会毫不犹豫地刺入韩怡月的咽喉。而且在被韩怡月叫破后,难免有别的弟子向盛鸣瑶投去了打量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十分惹人心烦。一来二去,盛鸣瑶索性拉着苍柏离开了小食馆。晚风微凉,带着几许夏日的躁意,虫鸣声渐起,惹得月亮都多抖落了几分挂在了长出了嫩芽的枝头。苍柏坐在亭内,将手搭在栏杆上,他分明什么也看不见,可这一刻盛鸣瑶觉得身披朦胧月色的苍柏一定感受到了月光。两人沉默了片刻后,苍柏忽然侧脸转向了盛鸣瑶:“我不明白。”“先是在成衣铺子,后又是学堂……你当真一点也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吗?”柔和的月色透过交错的枝丫洒在了亭子外,几颗桂树的倒影在地面上纵横交错,斑斑驳驳的月色洒在上面,恍惚中竟像是桂花落在碗中。“在乎啊。”盛鸣瑶撑着下巴,又捏起了一块枣泥糕糕点送入口中,顺便将盘子往苍柏的方向推了推。“这世间无论男儿郎还是女娇娥,但凡要在红尘中行走,就没有人完全不在乎这幅皮囊的。”苍柏愈加困惑:“那你为何不动手?”在更早之前,追溯到苍柏化身为那红碗时,他就知道其实盛鸣瑶心中在意外界对她的那些评判。可她今日却又阻止自己继续动手。苍柏弄不明白这其中缘故。在妖族中,如果是自己实力不够,那么理应蛰伏,等待有朝一日再行报仇。可如今盛鸣瑶分明有这个实力,更有所依仗,她却也不动手,这让苍柏困惑不已。“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你抢先了吗?”盛鸣瑶看着神色恹恹的少年,终于没忍住笑了出声。原来有人维护的滋味,是这般舒畅。“更何况,她就是个被惯坏了的家伙,你若为了她再动手,如果影响了春炼反而不值。”盛鸣瑶伸手扶正了苍柏头顶的碧玉龙纹冠,冰冷的触感让她恍然间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立刻收回了手背在身后。“韩怡月无论如何,罪不至死。”盛鸣瑶轻声说道。“之后若有机会,我自然要修复脸上的疤痕。在此之前,我也会遭受许多闲言碎语,若我挨个去听、去计较,去伤怀,还不知要折腾到猴年马月。”最后一口金丝枣泥糕入肚,盛鸣瑶用帕子擦了擦手,又喝了口茶:“原先我也很在乎旁人的看法,为此耗尽心神。后来啊,有人对我说,不必如此。”想起曾经玄宁说过的话,盛鸣瑶抿了口茶。之前种种恍若隔世,盛鸣瑶已经可以很平稳地回忆起那些曾经了。她放下茶杯,耸了耸肩:“就是我那个舅舅,虽然我不认同他的很多观点,但不得不说,他有一句话是对的。”“我不该太在乎旁人对我的看法,得不偿失——我受过这样的苦,险些被那些流言蜚语彻底拖入深渊,所以我很怕你重复我的老路。”也许是今夜的月色正好,才让盛鸣瑶难得也开始追忆起了往昔。昨日种种如同一场不公平的幻梦,不过也教会了盛鸣瑶很多事。这么想着,盛鸣瑶心境越发平和,她话语一转,撑着下巴转向了身旁的少年:“对了,你觉得这枣泥糕味道如何?”被月色笼罩着的苍柏将最后一口枣泥糕咽下,牵起嘴角:“还不错,不过想来味道是比不上糖葫芦的。”坐在他身侧的盛鸣瑶失笑:“可别提了,上次被祸月搅局后,我至今都没吃到糖葫芦。”说罢,她又将手中浅绿色的帕子递给了苍柏:“擦擦手。”冰凉丝滑的手帕落入了苍柏掌心,他的指腹在上面捻了又捻,嘴角漾出了一个清浅柔和的笑意。“这帕子被我弄脏了,等过后洗干净了再还给阿鸣姐姐。”苍柏说着帕子,心中却还在回味盛鸣瑶之前的话。原本的苍柏很想看看盛鸣瑶再次被同族逼入绝境时,会是何等表情。可韩怡月刚刚开口时,苍柏心中蓦地腾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正是这股情绪使然,苍柏直接出手。若不是顾忌到盛鸣瑶还在身边,韩怡月绝对不是被破一碗热汤这么简单。不过一个帕子罢了,盛鸣瑶也不在意,她看了眼天色,见时间不早,两人便一同往住处走去。夜色正好,就连皎洁无暇的月色都沾染上了枣泥糕的香甜。“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苍柏与盛鸣瑶漫步往回走,一路上说着今日的遭遇。“你眼睛不方便,在今日试炼中可又遇见麻烦?”这是盛鸣瑶最关心的问题。之前人多,哪怕知道苍柏不在意这些,盛鸣瑶也不愿让旁人用古怪的目光打量他,因而拖到现在才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