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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酿元宵》TXT全集下载_9(1 / 1)

“你确定么?”“她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说着指着隔壁的裁缝铺道:“她刚刚从那里出来的。”薛酒沉默。能够进出这间裁缝铺的人,家室必然不低。容华知道她女儿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么?他无法想象,元宵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元宵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她形容不出来,她的心脏好像要爆炸了一样,浑身都在发抖。她妈刚走的那几年,她过的很难。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她妈是不得已才留下了她。她们家的生活很难,她独自一个人支撑这个家十多年,很不容易。她有权利去追求更好的生活,迟早有一天她会回来找自己的。每次这样想,她都会更加痛恨那个带给她伤痛的父亲,然后就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后来,她长大了。再也不会去思考她妈离开的原因,因为她自己制造的借口,就像一张薄薄的纸,一戳就破。而现在,连那张纸都没有了。她的母亲生活的很好,这些年她想过那个被她留下的女儿么?“别哭。”薛酒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响起的。元宵疑惑,她哭了么?眼泪无知无觉地流了满脸,冰凉一片。薛酒用手给她擦眼泪,但是泪水太多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最后他把人抱在怀里,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元宵的身体一开始是僵硬的,慢慢的依附在他身上,扯着他带着体温的衬衫,声音从一开始的低声啜泣,到后来的嚎啕大哭。她好像要把这些年受过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她过的那么苦,那么难,没有人管她,没人在乎她。薛酒紧紧的抱着她,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哭了很久,哭声才渐渐变成抽噎。元宵的心情慢慢恢复平静,才发现薛酒的整个肩膀一片濡湿。他依旧抱着她,元宵甚至能够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直到她身体慢慢远离,薛酒才松开一直环着她腰的胳膊。那一瞬间,元宵心底涌起一股失落。大概就像,好容易抓到了浮木的人,被迫脱离浮木时心底总会有不舍。但是她很清楚,薛酒不是她的浮木。“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刚哭过,她的嗓子是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她没有去看薛酒此时的表情,只是低着头和他道歉。薛酒没有回应她,元宵刚才情绪的爆发,他除了觉得心疼,还有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只能借她一个肩膀来哭,最后又被推开。元宵擦干了眼泪,除了红肿的眼睛,和沙哑的声音残留着哭过的痕迹,其他一切好像都恢复正常了。她不难过了么?大概不是。薛酒很清楚的认识到,他可以安慰她,可以陪着她,但也只是暂时的。她不会分享自己的难过,只会一个人舔舐伤口。他不能问的更多,也不能一直陪着她,因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薛酒并不喜欢这个定位。他看着元宵,她此时微微低着头,头发散乱,看着有些狼狈。比起精心打扮的女人,她看着要粗糙很多,也更真实。薛酒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拇指滑过她红肿的眼皮。元宵似乎被吓到了,她呆呆地站着,抬头看着薛酒。她看到薛酒开口对她说:“元宵,我做你的男朋友好不好?”“……我不需要男朋友。”好半晌,元宵才回答他。薛酒心里有些失望,这是意料之内的回答,但是,他并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他坚持道:“你需要,你难过的时候,我可以陪着你。”元宵摇摇头,“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薛酒将她的头发拨回耳后,温柔的说,“就算你不难过了,如果有人要伤害你的时候,我也可以挡在你前面。”元宵一直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也见识过他的执着。可她没想到有一天这种执着会用在……跟她告白上。薛酒喜欢她么?她不太确定。那她喜欢薛酒么?元宵不知道。她只是缺乏温暖和陪伴,而薛酒是唯一给过她这些的人。她不知道那是习惯还是喜欢。无论哪个,都不重要。她很认真的对他说,“薛酒,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么?不是的,她心底一直想要有那么一个人,能够挡在她身前,替她遮风挡雨。但是她知道,那不现实。不是没有人追求过她,可是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她没有办法去谈一个完全没有负担的恋爱,而追求她的人,更多看上的是她的外表,他们没有想过以后。其实元宵也很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以后。因为她有一个坐牢的父亲,没有家庭,没有房子,没有存款,没有学历,除了脸,什么都没有。没有父母会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和她这样的人在一起。所以她从来不谈恋爱,明知道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去尝试。她连其他人都不接受,更何况是薛酒。那些人好歹家世平平,而薛酒的家庭,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他们两个,哪怕一丁点可能都没有。“你是不需要所有人,还是不需要我?”元宵没有回答他。“为什么我不行?”薛酒再次问她。他双手握着元宵的肩膀,不准她逃避。“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元宵艰难的说出这句话。薛酒一愣,随即道:“你不需要在意我的家庭,我们的事和别人无关。”元宵缓缓的摇头,在这个时候,她格外的理智,“就算没有家庭,还有事业。”她看着薛酒,“你是警察,而我是个罪犯的女儿。”“元宵,你不用想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想不想和我在一起就好。”“我不想。”薛酒不管不顾地把她压回怀里,低声反驳,“不,你想。”如果不想,就不会说出那么多原因,那么多理由。在薛酒看来,那些都是借口。他抱着她,低低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犯罪的是你父亲,不是你。我的事业来源于我侦破案子的数量,而不是我的女朋友是谁。就算最后我被开除出队伍,我还可以回家继承财产,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她担心的事情,在薛酒看来似乎都是微不足道的。可真的能够像他说的那么云淡风轻么?她太过贪恋他的温度,宁愿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在一起试试好不好?如果我对你不好,你还可以跑到警局泼我一脑袋水,当着我所有同事的面把我踹了。”元宵闷笑了一声,头抵着他的胸口,闷声道:“然后我就因为袭警被抓进去了。”“我舍不得。”元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他道:“如果哪天你想和我分手了,请直接告诉我,不要让我难堪,好么?”“……好。”他没有说不会分手这样的话,因为连薛酒本人也无法确认,他对元宵这样的感情,会持续多久。他们两个,最后会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把感情消磨干净。他只能保证,哪怕是分手,他也不会伤害她。他们可能是唯一一对还没正式确认关系,就已经在考虑分手的情侣了。“所以,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嗯。”第26章 刘方因为后面突然发生的那场告白,导致两人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薛酒看着元宵进了家门,才转身回到自己家里。他脱掉外套后,把手机从衣兜里掏了出来,点开屏幕,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电话都是他母亲打来的,薛酒看了下现在的时间,决定等明早再回电话。结果他还没放下手机,电话又打了过来。薛酒接通手机,叫了声:“妈。”“怎么才接电话,局里很忙么?”薛酒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快,她并不喜欢儿子的职业,整天的忙碌,付出的太多,收获的太少。“嗯。”薛酒含糊地应了声,“找我有事么?”“这周六回家一趟,你杨叔生日,你爸那天有事去不了,你陪我过去。”“好。”薛酒应下。杨叔是他母亲的生意合作伙伴,两家相识也有十几年,感情比较深厚,薛酒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拒绝他母亲。得了儿子的肯定,薛母满意地又嘱咐了他几句才挂上电话。放下电话后,他把手机扔到沙发一边,点燃一支烟,仰躺在沙发上。年纪小的时候,总想着长大,想着长大后家长就不能左右自己了。长大之后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也有很多的不得已。薛酒枕着胳膊闭上眼,香烟在他两指间燃烧,燃尽的烟灰簌簌落地。第二天一早,刚到六点半,元宵就醒了。她平时不太熬夜,昨晚虽然睡得有些晚了,但生理时钟还是让她准点醒了过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薛酒跟她告白,她答应了!这让她不禁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么?如果是往常,她可能根本不会答应。偏偏昨天她情绪失控,那时候她太想有个人陪着自己,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答应了下来。薛酒呢?他又是为什么?喜欢她?同情她?还是……初恋难忘?这些疑问让她思绪纷乱,心绪也跟着起起伏伏。她也没什么心思继续躺下去了,干脆下床洗漱,然后进了厨房。她淘了半碗米,又抓了把小米淘净了一起倒进锅里开始煮粥。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段葱和一个足有手掌长的土豆还有一根黄瓜。把土豆洗净削皮后切成细丝,一阵规律的切菜声之后,粗细几乎一样的土豆丝在菜板上堆成一小堆。元宵捧起土豆丝,把它们都放进一旁装了水的盆里泡着。又洗了根黄瓜,用菜刀拍碎后切成小块倒进盘子里,再拍两瓣蒜切碎洒在黄瓜上,然后撒上少许糖,精盐和醋,最后倒上一勺辣椒油,用筷子拌匀。黄瓜拌好之后,她把土豆丝从水里捞出来沥干了水,放入盐和味精,最后抓一把淀粉撒进去拌匀。开火热油,用筷子夹起已经被淀粉黏在一起的土豆丝,平铺在锅底,撒上一点葱末。土豆饼来回反转两次,直到饼面煎得金黄焦脆,就可以出锅了。元宵烙了四个巴掌大的土豆饼,摞在盘子里和凉菜一起端到餐桌上。锅里的粥也已经好了,她按下电源打开锅盖,热腾腾的蒸汽伴随着米香味一起飘散出来。盛了一碗米粥后,元宵犹豫了一下,又去盛了一碗。把早餐摆好后,她走到门口,拉开门,正打算往外走,却发现薛酒就站在她家门外。元宵被吓了一跳,赶忙收住脚步,脸上带着惊讶之色,“你怎么不敲门。”“怕你还没醒。”薛酒微微低着头,摸了摸鼻子以掩饰尴尬。哪怕他不是第一次恋爱,但是感觉和以前都不大一样。以前,他绝对不会在恋爱的第二天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女友会不会突然反悔。所以跑到她家门外,半天没有敲门。元宵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轻声问他:“早饭吃了么?”“没有。”这个回答倒是干脆利落。元宵侧身让他进屋,薛酒很自觉地跑到餐桌旁坐好。看到桌上摆着两碗粥的时候,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哪怕是没有味道的粥,都被他喝出了甜味来。凉拌黄瓜酸辣味十足,因为放了糖,所以味道并不重,恰好能够勾起食欲。洒了葱花的土豆饼又脆又香,一大口咬下去让人格外满足。这顿早餐简单又美味,喝了一碗粥,吃了三个土豆饼,薛酒仍然有点意犹未尽。他甚至还没走出元宵家门,就已经开始想着中午该吃什么了。这对于有空就吃饭,没空就饿着的他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进步。他以前一直对“想要征服一个男人,就要先征服他的胃”这句话嗤之以鼻,现在却觉得这话实在很有道理。现在的他,坐在餐桌旁,看着元宵在厨房里收拾餐具的背影,心里忍不住生出不想上班这种念头。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一通电话打断。“队长,我们查到刘方了。”电话那头是小黄兴奋的声音。薛酒闻言坐直了身子,“我马上到局里,等会儿见面说。”他起身走向厨房,而元宵刚收拾完,擦干了手往外走。见薛酒挡在门口,元宵一愣,问他:“怎么了?”“我去上班了。”薛酒以前并没有这种去哪里要报备的习惯,但是他觉得这样做会比较好。元宵笑了笑,对他说:“路上小心。”薛酒仍然站在那不动,元宵有些奇怪地微微仰起头看他。然后,他俯下身在她唇边轻轻啄了一下,“中午不用等我回来。”直到关门声响起,元宵才醒过来似的,用手指摸了摸唇角,感觉……脸颊有点热。一路开车到警局,薛酒的心情始终很好。他刚进办公室,小黄和小林都跟了进去。小林打开电脑,操作了几下后,把显示器转向薛酒那边,“队长,这个是刘方的档案。”薛酒在看到第一页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曾用名林方,他改过名?”小黄解释道:“这个刘方去年改了姓,他之前一直叫林方。”“为什么突然改姓?”“根据小林的调查,刘方的母亲林琼去年死于癌症,之后他就去变更了姓氏。”“那他父亲呢?”对于自家队长一句话就能问到点子上,小黄忍不住咂吧一下嘴看向小林。小林对薛酒道:“刘方的父亲在二十年前就死了。”薛酒对这个时间格外的敏感,他眉头一挑,“二十年前?叫什么名,怎么死的?”“刘方他爸叫刘洋,二十年前参与拐卖人口,被警察发现后拒捕并且重伤了一名警察,最后被击毙。”“元东的拐卖人口案?”薛酒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小林点头,“是的,我跟师父确认过,刘方的父亲曾经是元东的手下。”小林刚说完,小黄就凑上前来,“队长,你说那个暗地里想要害元宵的人,会不会就是刘方啊?我看过这小子档案,又是入室盗窃又是销赃的,我还找人问过,他可能还参与过贩毒,但是当时没抓到把柄,这人都坏的冒水了,雇凶杀人这种事儿也不是做不出来。”薛酒瞪了他一眼,“没证据之前,不要主观臆断。”“我这是合理猜测。”小黄嘟囔道。“那他动机是什么?”小林坐到小黄身边,问他。小黄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了。元宵的危险,似乎都来源于她手上的那个账册,但是二十年前的账册跟刘方能有什么关系?他爸都已经死了,就算翻旧案子也翻不到他爸身上。小黄突然灵机一动,“也可能,刘方是帮着幕后那个人办事呢。毕竟那个被元东藏起来的人,也是跟刘方他爸一个团伙的。”小林听了这话后认同的点点头,“这个可能性比较高。”他其实也趋向于刘方在之前元宵的案子里插了一手,毕竟这个人跟元苍的死有关,而元苍的死,似乎跟他给元宵那个账册也有点关系,一条条线捋顺下来,刘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就有待商榷了。再加上他爸和元宵她爸也有关系,他的嫌疑就更大了。虽然查案要看证据,但偶尔还真需要一点发散思维。哪怕他不是幕后真凶,也值得深查。薛酒并没有否定他们的想法,现在他们手上线索有限,刘方确实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小林,你去查查刘方这两个月的行踪和来往过的人。小黄,你带两个人盯着刘方。”“是。”小黄和小林两人同时应下。正当两人打算出办公室的时候,薛酒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元宵带着惊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薛酒,刚刚有人一直在敲门,现在好像是在撬锁,猫眼被人挡住了,我看不见外面的人是谁。”薛酒心里一个咯噔,猛地站了起来,但说话的声音却很沉稳,“你别担心,把屋里的保险锁打开,外面的人进不来。我现在联系小区保安,等我回去。”元宵按照薛酒说的把保险锁打开,外面撬锁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元宵站在门口,脑子一片混乱,她死死盯着门锁的位置,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第27章 谁该死很快,更加刺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连带着防盗门也发生轻微震颤。元宵知道,那是电钻的声音。她不确定门锁能抗住多久,但是她不能这么等下去。元宵跑去厨房,从刀架上拿了一把尖头菜刀,拎着刀走回门口。她侧身站在门边,一手紧紧握着刀柄,因为握的太过用力,指尖泛青。她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的手不要发抖。门外,电钻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而她只能等待。或者对方先进来,或者薛酒先回来。这种等待的感觉会让人慢慢绝望,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兹——”的一声,告诉旋转着的电钻头破坏了锁芯,出现在元宵眼前。门外的人在用脚踹门,房门颤动的越来越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踹开。就在这时,门外一声大叫响起:“站住,别动!”那声音响起后,踹门声突然消失,随后门外传来了打斗声,似乎有谁狠狠的砸到了门上。元宵心里忐忑,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些希望。打斗声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停了下来,然后元宵听到有人敲了三声房门,对她说:“是元宵小姐么?我们是小区保安,薛警官让我们过来的,你不用担心,人已经被我们抓到了。”听完门外的人说完这段话,元宵全身好像脱力了一样,一手扶着墙,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心里沉重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谢谢。”手上的刀被放到地上,她用颤抖的手抹了把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对门外的人说道。“不用客气,我们在门外等着,薛警官一会儿就回来了。”她知道这扇门根本没什么阻挡作用,但是门外的人这么说,她却觉得更安心。不到五分钟,门外电梯的声音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朝她门口过来。随后薛酒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元宵,我回来了,把门打开吧。”门锁原本就已经坏了,只剩下里面那道锁卡在那里。元宵只是轻轻一拧,门就开了。薛酒站在门口,喘息声有些急促。对上那双带着担忧的眼睛,元宵眼眶一红。哪怕是刚才,那个人用电钻钻门的时候,她都没哭出来,可是看到他的时候却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害怕。“别怕,人已经被抓住了。”薛酒温声安慰她,强忍着才没有在同事面前把她抱住。元宵也看到了他身后的警察,收拾了一下情绪才对他摇摇头,“没事,他们来的很及时。”说着看向门外。墙边站在两个中年男人,正在抽烟。他们身体健硕,穿着一身板正的制服,哪怕是抽烟的时候,腰板都挺得笔直,显然是经过了多年的训练形成的习惯。而他们脚下则躺着个男人,脸色蜡黄干瘦,哪怕闭着眼睛都带着一股凶狠。地面上还有被扯坏的包,包里隐约能看见一捆绳子。还有一个电钻,和一把被踢到旁边的西瓜刀。薛酒跟她一起看过来,冰冷的目光从地上昏迷的男人身上扫过后,落在那两个抽烟的中年男人身上。他对两人微微点头道:“谢叔,王叔,谢谢你们了。”姓谢的中年男人摆摆手,有些歉意道:“也是我们没注意,才让这小子混进来了,回头我查查他的门卡是哪儿弄的。”薛酒却并不真的觉得这是他们的错,门禁虽然严,但是想要弄到门卡办法也很多,要不是这两人来的及时,元宵还不一定遇上什么。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带着些调侃的意味,“他要是知道你们是哪儿退下来的,估计就不会这么大胆子了。”两个中年人闻言都笑了起来,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自豪。虽然退伍好些年,但要撂倒几个普通人也是轻轻松松的。也幸好薛酒的电话来的及时,不然真闹出事儿来,他们的工作也保不住了。翠华小区的保安跟其他地方还不太一样,他们工作不重,工资还比较高,像他们这种没有学历,只有一把子力气的人,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活计了。“一会儿还得麻烦谢叔和王叔跟我同事去警局做个笔录。”“行,我们先打电话找人替个班。”两人也不墨迹,跟薛酒说完之后就去一边打电话找人了。小林带着人把墙角的男人给铐起来,然后又有警察上前把男人带来的东西收到证物袋里一起带走。一切都处理妥当了,除了薛酒就只有小黄还留在这边。元宵还记得小黄,朝他笑了笑。小黄立即朝她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并且十分热情的对她倒:“元姐,一会儿你跟队长去警局做下笔录,你这个门锁我找人给你弄一下。”“那就谢谢你了。”“别客气,别客气。”小黄连连摆手。其实原本的门锁也很安全,正常是很难撬开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对方会用电钻。如果只是是小偷,根本不会用这种东西,因为担心产生噪音被人发现。刚才那个人,显然并不是为了偷东西过来的。而且,他还随身带着那么长的一把刀,真要是闯进来了,元宵可没信心拿着菜刀能跟他拼多久。所以,那个人也是跟之前那些人一样,想要她的命么?她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了,那些人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他们依然不肯放过她。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才是安全的?她看了眼薛酒,薛酒也正在看他。眼里满是担忧,他很担心她。元宵用食指勾了下他的手指,朝他笑笑,“没事的,你又救了我一次。”薛酒握住她的手,稍稍有些用力。这一次的感觉和上一次发现她煤气中毒的时候并不一样,那时候他对她的担忧来源于曾经的交情,哪怕是遇到陌生人遭遇危险,他同样会担忧。但是现在不一样,刚才,接到元宵电话的时候他脑子几乎是空白的。他无法站在警察的立场上冷静的思考,更多是担心她会不会因此遭遇危险。哪怕他在第一次抓罪犯的时候都没感觉过害怕,那一刻却是真真切切的害怕,怕自己没来得及,怕她被伤害。幸好,幸好她搬到了这里,搬到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不然今天会发生什么,真不好说。站在后面的小黄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顿时瞪大眼睛,等薛酒目光扫过来的时候赶忙把头偏过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把小黄留下之后,薛酒带着元宵再一次来到了西山分局。连续来过几次,她甚至都知道做笔录的流程了。而且,这里足够安全,她就没让薛酒再陪着,让他去忙了。薛酒跟做笔录的警察嘱咐了几句,才往审讯室走去。小林在审讯室外面等他,见薛酒过来快步迎上去,说话语气带着些不可置信,“队长,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么?”薛酒看向他,小林继续道:“他竟然就是刘方!这小子是什么情况,整个人都脱相了。”早上他们几个才看过刘方的档案,上面还有他的照片。可是刚才看见刘方,却没一个认出他来。薛酒诧异地问:“你确定?”小林摇头,“刚才从他身上翻到了身份证,确实是刘方本人,而且我刚才找人去查刘方现在的住址了,估计过一会儿就有消息。”薛酒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能让一个人变成这样,是吸毒还是生病?在没有拿到太多关于刘方的资料前,薛酒并不打算进审讯室,只是往里面看了眼,刘方已经醒过来了,双手被铐着,双目失神地看着墙壁。之前谢叔和王叔下手都很有分寸,只是让他短暂昏迷,没有受到伤害,但他的样子,总让人觉得他可能随时会咽气一样。“行,等调查的人回来了我们再审问他。”小林点头同意,并打算留在这边随时查看刘方的情况。因为不光薛酒觉得刘方要咽气,他也这么认为的。这人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刨除衣服简直就是个行走的骨头架子,这要是在警局里出事,他们肯定有麻烦。薛酒这一等就是一上午,临近中午了,出去调查的警员才赶回来。同时也给薛酒带来了消息,他们抓的那个人确实是刘方本人,而他之所以会瘦成那个样子,因为他跟他母亲一样,也得了癌症。所以,这是一个注定活不太长的人。薛酒把警员调查到的消息告诉了小林,两人同时站在审讯室外沉默。要问他们什么样的嫌疑人最难缠,并不是那些有经验的,而是马上就要死的人。他们都要死了,还会在乎什么?虽然有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临死前还想要拿刀闯入别人家里的,肯定不会是个善人。薛酒和小林对视一眼,推门走进了审讯室。刘方在他们进去的时候抬头看了眼,露出了过分细长的脖子,喉结凸出,看起来十分怪异。两个人刚坐下,还没开口,刘方就看着两人笑了,笑够了之后哑着嗓子开口道:“我可真羡慕你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说完死死看着薛酒,“长得好。”又看向他的手腕,那里有一只表,但是刘方却一眼就认出了牌子,“还有钱。”薛酒神色不变,任由他眼睛叽里咕噜地打量。见薛酒一点反应都没有,刘方有点没趣地收回目光,继续自顾自地说,“我就不行了,我这人生来就他妈的倒霉,遇到个倒霉的亲爸,又有个该死的亲妈。”说着他又抻出脖子,“但是最该死的是谁,你们知道么?”第28章 他知道“是元东!”说着,刘方疯狂地用全都砸桌子,凸起的眼珠子里满是疯狂,“他该死!他该死,他全家都该死!他害死我爸,害得我们全家一分钱都没有,我妈只能去**。“刘方压低了声音,瞪着眼睛问他们,“你们知道什么是鸡么?就是给钱就能上的贱货!”“你认为元东害死你父亲,理由是什么?”薛酒丝毫不为他的癫狂所动摇,语气平静地问道。“要不是他供出了我爸,我爸能死么?我爸要是不死,我能成今天这样么?”“所以你要杀了元东的女儿报仇?”“我当然得杀了她,我都要死了,她凭什么还能活的好好的。”说着,他哼了声,“可惜这娘们儿运气好,上次怎么就没撞死她?”听到刘方提起上次,薛酒和小林对视了一眼。元宵在搬家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次车祸。他们查证后得知酒驾司机田伟被人花钱买通,故意想要制造车祸。田伟当时供出了同样见过幕后人的韩金龙,只可惜韩金龙是个老油条,一口咬定田伟在撒谎,所以他们至今也没能查出头绪。现在,刘方自曝他就是那个买凶者?薛酒若有所思,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买通田伟撞元宵的人是你?”“当然是我。”刘方咧嘴一笑,不过很快表情又变得狰狞起来,咆哮道:“老子还找了人去轮了她,但是那个王八蛋只拿钱不办事,我一定要弄死他,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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