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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TXT全集下载_134(1 / 1)

猫儿等在路畔足足有一日,到了黄昏时分,远处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时。珍兽门门主带着圣药门大小门主,以及五匹马,先一步到了百花寨。是夜,库狄郎中带着他的两位师父前去诊断过萧定晔,不出一刻钟,诊疗结果已出。大门主向猫儿恭敬一揖,正色道:“圣夫脑中血块消失,原本血块压着的那一片脑仁长久受压迫,气血难通。我等除了日日施针帮助脑仁过血,还需想法子,从外部对脑仁进行刺激,使圣夫时时热血上头。只要方法得当,快则半月,慢则一月,就能恢复。”他转头望向心窍门门主:“何种刺激,能令人时时热血上头?”心窍门门主略略一思忖,道:“人之七情六欲,皆能刺激热血上头,其中,兴奋、悲伤、气愤,作用更大些……”猫儿忙道:“气愤也成?”心窍门门主点头:“实则气愤、伤心这些负面情绪,更能搅动人的心绪。”猫儿冷笑一声:“此事我拿手,你等皆配合我。我让你们亲眼见见,被气的爆脑浆是何种下场!”第413章 怂人(一更)新一日的清晨,日头才从云层中投下第一束光,萧定晔便被一阵女孩的笑声和惊呼声吵醒。他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怔怔想了一阵自己的过往。几日过去,尽管脑袋已换人换马扎的像蜂窝一般,可记忆却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死活拉不回来。他侧转个身,发现自己方才果然是朝右侧睡,不由便想起前儿傍晚,坐在他床畔的隔壁姑娘,曾流着眼泪道:“你喜欢朝右侧睡,是因为我朝左侧睡,你要搂着我……”他不由自语道:“想的美,本王才不会……”一句话出口,眉头一蹙。本王?本王是个什么意思?他把话补全:“本王五宝才不会想要搂不相干的女子。”前日会跳舞、会吟诗、会煮饭的女子们,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眼前走过,他看来看去,脑袋中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自然,他从隔壁那姑娘口中学会了一句话。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故而,他给每位多才多艺的姑娘,都送去了一句面带微笑的好评。之后他倒是还想再继续人海捞针,想从更多的女子身上,寻出同他脑中模糊印象能对的上的人,然而却再无人上门。就连昨夜,隔壁那姑娘也消停了,上楼要进屋时,偶遇他站在廊庑上看星星,却连他看都没有看一眼。不看他,他倒落得清静。外间姑娘的笑声和惊呼声还在继续。他被吵的睡不着,索性起床梳洗,开门走去廊庑,站在栏杆边上,欣赏一回深秋晨光。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楼下的声音所吸引。发出声音的虽然是隔壁那姑娘,然而引起他注意的,不是姑娘,而是姑娘身下骑着的那匹马。膘肥体壮,四腿修长,全身漆黑似暗夜,通体油量的没有一根杂毛。一双铜铃般的眼中,既含着睨视天下的不羁,又有着对背上之人的忍耐。它抬起四蹄跳动,能惊的马背上的姑娘惊呼连连,又能恰到好处的收着力度,并不伤了那姑娘。他大吃一惊。这匹马不止是“宝马”二字可以概括。其脾性也不止是“通人性”三字能说完。这简直是一匹神驹。此时姑娘被神驹折腾的又一个东倒西歪,她紧紧抓住那蓬松鬃毛,边笑边高声叫道:“暗夜,你调皮!”他听得她给神驹起名叫“暗夜”,竟有些意外。没起成老黑,黑子,阿黑之类的名儿,算她有些品味。此时暗夜略略消停,猫儿抓着鬃毛,被一旁的下人扶下马。她站去珍兽门门主身畔,笑嘻嘻道:“叫什么‘暗夜’嘛,一点没有生活气息。我觉着‘老黑’这名儿挺好,和我家‘狗儿’同出一辙。”珍兽门门主立刻替自家神驹心疼,面上却坚定的拍马道:“圣女想起个什么名儿,就是什么名儿。这马极聪明,喊上两日,就会习惯新名儿。”猫儿满意的点点头。楼上的萧定晔不由可惜的吸溜了一声。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猫儿上前摸一摸马头,目光倏地往楼上一瞟,见萧定晔果然是用近乎痴迷的目光望着老黑。她冷笑一声,再摸摸马背,转身同珍兽门门主道:“你不在身边拘着它的时候,它如何听我话?”门主忙道:“这匹马和另外一匹,还未认过主。圣女只需用一滴血抹在马头中央,血顺着纹理渗进马身,自此,它便只认圣女一位主子。”猫儿点点头,笑道:“你将如此一匹好马,让给我这种不识货之人,可心疼?”门主心里便是疼的滴血,此时也不敢露出任何端倪,故作大方道:“圣女再不识货,身份也是圣女。将它赠予圣女,是本门的荣幸,也是它的荣幸。”猫儿闻言,拍拍他肩膀道:“好门主,有眼光。我不白收你的马,今后再不拿你练‘摄魂功’。”这句话就像是对一个软柿子说“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你跪安吧”。而软柿子的正确做法是,要表现的感激涕零,仿佛自己的八辈祖宗都受益。门主心里苦笑两声,向猫儿抱拳,赞道:“圣女仗义。”猫儿笑嘻嘻摆摆手,站去马儿身畔,使力吆开指腹,正要将手上血涂抹去老黑额上,老黑却忽的仿佛发疯一般,一声嘶鸣,高抬前蹄便要逃开。猫儿惊呼一声,险些被踩伤。珍兽门门主立刻扑上前要抓稳安抚它,老黑却狂躁的停不下来,连带着抱着马身的门主和下人要一起甩出去。恰逢其时,楼上萧定晔一跃而下,加入其中,三人使出吃乃的力气,方勉强治住马。门主忙嘶吼道:“圣女,快,就现在。”萧定晔在前,猫儿哪里能显露怂相,一吆牙,硬着头皮上前,高举手指,将指尖血抹去黑马额上。只过了几息,神奇之事发生。那马渐渐止了狂躁,缓缓稳住身子,鼻端打了两个响鼻,眼中高傲神色中重新恢复了一些温良。珍兽门门主回想着方才一幕的前前后后,一脸疑惑,又仿佛有些了悟。猫儿试探的上前,将猫爪摸向马头。老黑主动上前两步,口鼻亲昵的摩挲着她的掌心。她心下大喜,旋即拉了脸,同萧定晔呵斥道:“松手,它是我的。”萧定晔眼馋的不想松手。猫儿立时发令:“老黑,踢人!”马儿竟然听得懂她的指令,黑蹄一抬便朝萧定晔而去。他险些着了马的道儿,几步跃了开去,将将要松一口气,未成想那马儿竟然如闪电一般向他飞奔而来,大有不踢他一脚不罢休的架势。他冷笑一声,一跃而起,跨上马背,两腿稳稳夹住马腹。下一刻,胯下黑马猛的一弓背,他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腾空而起,重重砸到了地上。耳边有一把清脆的声音遥遥喊道:“老黑,回来……”他躺在地上还未回过味儿来。他纵然失了忆,可内心的诧异之巨大,他几乎能确信,他此前根本未受过此般挫折。被马顶了下来?那马背弓的姿势,与方才折腾那姑娘的程度完全不一样。马能将背弓成那样?他躺在地上忙着震惊,腰骨还极痛。又有连串的马蹄声向他而来。只是此回的马蹄惬意而闲适,半分没有方才的戾气。猫儿坐在马背上,虽还因不怎么会骑马而抱着马头,可那狼狈的姿势下,脸上是得意而倨傲的神情。她驾着马绕行他一周,冲着地上的他眨眨眼:“我的,它是我的!”待绕行一周后,马停了脚步,乖乖站在边上。她冲着他咧嘴摇头:“瞧你这怂样,可是被我的马摔烂了腚,爬不起来?啧啧,没想到威风八面的王公子怂起来,竟是这副鸟样。”他一吆牙,忍痛爬起身,抬腿便走。猫儿同马道:“怎么办,他装相!再上去踢他。”他立刻狂奔出几丈之外,听她又同黑马道:“穷寇莫追,瞧他那副怂样,莫脏了你的蹄子。”嘲讽之意毫不遮掩。他气的不行,一张脸急速涨的通红,叱骂道:“纵马行凶算什么好汉!”她立刻做出吃惊的模样,又同黑马道:“怎么办,他骂我们两个。走,去踢他!”他一溜烟的跑的不见了影子,身后只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肆意的狂笑声。……午间的宴席摆在了猫儿的房里。门主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欢乐一家亲。猫儿哈哈笑道:“马儿极好,可见珍兽门这些年,没有偷懒。好门派,好门派!”珍兽门门主压低声音道:“圣女今早上可解气?”猫儿也压低声音冷哼道:“这么一点点,就想解我之气,也太小看了女子!”百媚门门主在一旁作证:“没错,我们女人一旦生气,可不是那般好哄。”妙目一瞥,向对桌的心窍门门主抛去一个冷眼。低声说过话,众人又抬高声音,猜拳说笑。过了不多时,房门被推开,丫头进来汇报:“圣女,隔壁的公子午饭滴米未进。”猫儿道了一声好,向丫头打赏了一把银子,丫头喜滋滋的去了。冰火两重天。此屋有多热闹,隔壁那屋便有多冷清。萧定晔没想到自己是个好面子的人。早上被一匹马像孙子一般的追,它那主人又将他像孙子一般的嘲讽。他颜面尽失,在寨民的众目睽睽下逃回了房里,此后整个寨子的笑声,都是冲他而来。每个笑声之后,都要加一句:“哈哈,被马踢烂了腚!”他几乎忍不住想回应:“老子腚没烂!”却终究怂的没出声,否则,他断定会招来更多的耻笑。他气的没有心情吃午饭。此时他空腹躺在床上,原本准备睡一觉。一觉之后,他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然而隔壁的人不放过他。他们笑,他们笑,他们持续笑。萧定晔心头的火嘭的死灰复燃。笑你娘的嘴!!骂过人之后,他又对自己有了新的失望。在好面子和会怂之外,他发现自己竟然是个会说粗话的人。可见他并非出自什么侯门世家,没有得到好的教养。新的认知令他越加郁郁。此时隔壁的笑声一下接一下,间或能听到隔壁那个叫什么云岚的姑娘,正在得意道:“他九尺的汉子,被一批马吓得面色发白,躺在地上挣扎半晌起不了身。我一提要老黑踢他,他跑的比兔子还快,你们说好不好笑!”隔壁的笑声一阵接似一阵,他原本已躺下去不欲计较,又忽的一声爬起来。哪里好笑?他娘的哪里好笑了!------题外话------推荐缁衣韩九新文《王爷你的师父掉啦》简介:(一对一爽文,爆爽甜宠,诙谐好笑,专治不开心)爹爹一辈子难得认真一回,临终前给离月卜了一卦,让她赶紧找个人嫁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个小徒弟还不错。收拾包袱,她孤身上路,前去京城寻人。只是……眼前这个不良于行,见风就咳的男子,真的是她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徒弟?这幅模样,她是嫁,还是不嫁?爹爹说了,要是人长得好看,就要赖着不撒手。要是人长得不好看,就随便要个十车金银。可,这个病娇王爷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爹爹教过她,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离月直接把人打晕,打包带走了。不料,这个一句话就要喘三下的病娇王爷,却是个十足十的腹黑。不良于行是假,缠卧病榻亦是假。身处波谲云诡之中,他步步为营。她的深情,她的朦胧爱意,他全都知道,也全都视而不见。他只当她是最好用的一把利剑,可以为他披荆斩棘,也可以随意赠与仇敌。他不爱她……原来,她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啊,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多么可笑。可是为什么,她快要死的时候,含泪唤他小徒弟,却看到他痛不欲生地呕血,几欲疯癫……第414章 至亲的出卖(二更)猫儿的房里,众人酒足饭饱,继续看戏。她一边刻意高声讥讽着隔壁的萧定晔,一边亲手往半掩的房门上方架上一盆水。那水也算的上水,如果盆里没有漂着半盆厚厚油花,而那油花里又没有浸润着浓浓的鱼腥味的话。猫儿架好盆,再往地上抹上一层油,一边更加不留情面的讽刺旁人,一边向众门主打着手势。抬高手,众人“哈哈哈哈哈”狂笑。放低手,众人歇了笑。再抬手,笑声又起。再放手,笑声又息。如此几番重复,笑声一浪又一浪,显得极有节奏和韵律。“嘭”的一声,隔壁的房门重重被打开,显示了住客无法压抑的怒火。猫儿心下一个冷笑,口中更是不留情面的高喊:“怂啊,他爹娘若是知道自家娃儿怂成这番模样,只怕要寻个老鼠洞钻进去……”窗前人影突地晃动。猫儿急速跳远。半掩房门登时被一脚踢开。几乎同时,站在门口的青年被地上油渍滑了个趔趄,手忙脚乱要稳住身子的时候,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头顶还有一盆油水等着他。哗啦……世界上最想死的时刻是哪一刻?不是失忆,不是失去媳妇儿和双亲。是在被马欺负了之后,他还以一个爬滚轮的仓鼠的姿势,被一盆水浇的透心凉的时候。脸是个什么东西?他觉得自己已经丢尽了这玩意。后来萧定晔沐浴过三回,还隐约能闻到身上沾染的鱼腥味时,他浸泡在胰子水中,一颗心拔凉拔凉。那是什么女魔头?这他娘的是个什么山寨?他怎么会倒霉的身处这个山寨,好巧不巧还失了忆?不成,得走。他将将要爬出水桶,又无望的重回了水中。他离开,又该去哪里?到时候他的父母双亲和妻儿寻过来,找不见他,可如何是好?他在水桶中泡的险些脱了皮,爬出来在床上陷入愤怒和郁郁的情绪交替中时,外间又他娘的传来女子的笑声和惊呼声。这声音他能记一辈子,就是那女魔头的声音!他现下有了经验,但凡这女魔头爽朗大笑,定然没有好事。他不好奇,他就是不好奇!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窗边一个身影忽的掠过,继而一只小猴跃上窗沿,对着他不停的“吱吱”叫。他没好气道:“作甚?你娘没工夫搭理你,你跑来寻我开心?”狗儿便窜进房里,扒拉着床单上了床,往他怀中一钻,脑袋便偏向窗外,显得兴奋又着急。它这副对他依恋又有所求的模样打动了他。想一想整个山寨,也就剩这只来历不明的小猴还能和他亲昵。他抱着它从床榻上起身,道:“你既然想我同你出去玩,我便勉为其难一回。”他一个大男人,整日钻在房里,又用不着绣花,也没有书卷可以看,确实太过憋闷。他出了房门,打定主意不去看楼下的猫儿,便贴着墙根垂首而行,拾阶而下,眼眸只盯着自己的一双鞋头。耳边猫儿的笑声和惊呼声越来越大,他心里冷笑一声:“老子才不上当!”心下又呸呸两声,觉得自己自从与那女魔头当了邻居,日日听着她的声音,也变得同她一样的粗俗,脏话张嘴就来。他下了楼梯,低头前行两步,眼前忽的“当啷”一声,一把兵器利落的掉在他脚下。这原本是一把手柄极长的大刀。大刀的端头又嵌着一根蟒鞭。他几乎立刻就能想出这鞭刀的用法。一把挥出去,先用鞭子远远将对方缠住,顺势往前一刺,就将对方一刀两窟窿。妙,太妙。他将将要蹲身去捡起鞭刀细瞧,斜斜里抢先插进一只女子的手。那手极快的将鞭刀捡起,一个倨傲而得意的声音道:“我的,它是我的。”是女魔头的说话声。他几乎不用看她,都能想象她面上欠揍的神情。定然是向他抬一抬眉,略略得瑟的轻晃脑袋,唇角不加掩饰的勾起。他一咬牙。要不要忍。神驹可以放开,可他对兵器太感兴趣。他的心里有两个声音起了争执。一个道:“尊严,哥哥,你不要尊严了?想一想吧,今早谁骑马将你追的满场跑,险些踢烂了腚?”另一个道:“尊严再重要,有兵器重要?这不是普通的兵器,这是有巧思的兵器。那女魔头手里不止这一样,她抱了满怀,各种各样,乐趣无穷!”他正在纠结,他眼前的姑娘又开始说道:“狗儿,还不过来?”他怀中的小猴立刻挣脱他的怀抱,无情的撇下他,钻进了猫儿的臂弯里。猫儿便将准备好的果子递给狗儿,狗儿当着萧定晔的面,咔嚓咔嚓大嚼特嚼。出卖。萧定晔恍然大悟,这猴儿出卖了他!它就是受女魔头的差遣,特意进屋将他带出来,果子就是对它的奖励!难怪它自钻进他房中,就着急的频频想走,又拉着他不放。演戏,演戏!他王五宝混到今时今日,被马和人耍的团团转也就罢了,还要被他曾短暂以为真是他儿子的猴子耍。他气的心惊肉跳,恨恨瞪了狗儿一眼,转头便要上楼。猫儿适时的叫了声:“呀,这是能护着自己手臂的双戟!”他的脚步倏地一顿,原本的气愤之余,又增加了几分心痒痒。他虽失忆,却知道双戟的优点是砍杀灵活,既能当刀,又能当匕首。可因为极短,缺点也极明显,便是如若身法慢上一点,便会被对方的武器伤了手腕,甚至一刀从前臂部位被断臂。能护着手臂的双戟,到底是个什么护法?他正自纠结中,身后那女魔头又往他心上补了一句:“哇,能同时射出五把箭的弯弓,哪怕武艺平常之人也能简单操作啊!”这句话压垮了他最后一根骄傲的心弦,倏地回转身,望向猫儿,眸光满是求知欲。猫儿立刻一歪身子,将各种武器护在身侧,脑袋却转向他,向他抬抬眉,十分欠揍的得瑟:“我的,都是我的。”他想强硬的“借看”一回,将将向她探出手,周边的五人立时拉弓搭箭,每张弓上有五把箭簇,五五二十五支箭对准了他。他瞬间明白她方才说的“能同时射出五把箭的弯弓,哪怕武艺平常之人也能简单操作”是什么意思。五只箭簇被弯弓上的基座控制,同时发射,纵然其中一支箭准头有误,其余四支箭,总有一只会瞎猫遇上死耗子,将对方射伤或射死。如果这种箭拿来护城,或是放在战场上,那几乎就是以一敌五的胜率。兴奋和激动令他抛却了所有面子,缓缓举手做投降状,竭力放轻了语气同猫儿道:“云岚姑娘,我可能看看这些兵器?”猫儿微微倾身,将他打量几番,利索的摇头:“不成,被马踢烂腚的怂人,配不上好兵器。”一口老血,涌到了萧定晔的喉间。------题外话------今天的两更终于能按时发出,再也不用推迟了。欢呼。第415章 证据(一更)新一日的辰时,山坡处阳光耀眼。薄霜被日头一照,须臾间化作朝露,渗透进了草根下。猫儿身着一袭英姿飒爽的骑装,在马夫的指导下,学着骑马。新一日的“老黑”对她比昨日还亲切,原本威武不羁的立在那处,连续给马夫几个不耐烦的响鼻。自瞧见猫儿出现,遥遥便开始撒欢。趁机从马夫手中摆脱缰绳,一溜烟的向猫儿腾去。等离她只有几丈远,便体贴的停下,做出一副纯良的模样,谨防惊吓到她。猫儿叹为观止。能将一批马驯服、教养到这种程度,珍兽门果然有几把刷子。此时她虽然还是抱着马头在骑马,姿势不甚雅观,然而在尾随于她身后的萧定晔眼中,依然看出了她的张狂和得瑟。他昨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脑中除了眼前的这匹马,便是她曾提到的几组兵器。为何他对兵器和马这般感兴趣,他虽不知原委,然而并不影响他眼馋旁人的财产。内心的蠢蠢欲动,令他内心的天平立刻倾向于天性的召唤。尊严什么的,算了算了,脸早就丢尽了,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自他一大早尾随她步出山寨,沿途遇见寨民,即便他们还在笑,他也并不觉着他们是在讥笑他。可见昨日的窘迫,那都是他想多了。此时他离猫儿和黑马离了八九丈远,蹲在山坡边上,看着她在马夫的指导下已经跑了好几圈,开始停马歇息,终于一挪一挪挨了上去。离那黑马还有三四丈远,他便警惕驻足,厚着脸皮拍马道:“云岚姑娘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猫儿缓缓拭过汗,同马夫道:“来,再跑几圈。”他略略有些被莫漠视的羞臊,继而便压下那情绪,十分识眼色的往边上一让,猫儿继续抱着马头跑起来。待四五圈后,猫儿停下,他再次腆着脸上前。这回他没有无脑夸她,他正色道:“云岚姑娘冰雪聪明,若换个马夫好好教教,马术更加出色。现下这位马夫……”他当着人马夫面,不要脸的使绊子:“技术太差,完全拖了姑娘的后腿。”马夫一双大眼立刻瞪的溜圆。他耸耸肩:“在下话糙理不糙,你要是有能耐,还用当马夫?!”马夫便委顿了神情。猫儿叹为观止。果然在不同的境遇,才能对一个人有新的了解。萧定晔不要脸的这一面,她倒是第一回 见。她笑眯眯向着他努努下巴:“你今儿何意?不害怕老黑再踢你腚?”他看到她的笑容,心里就发颤。然而今儿已经做出了不要脸的决定,此时只能视她笑脸为无物,忙不迭的拍马道:“在下昨儿夜里躺下去,竟然没有酸痛之感。想来此前在家中,定然长久的被马踢过腚,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既然已经习惯,若没被踢,反而有些怀念。”猫儿险些爆笑出声。她立刻拍拍马头,从善如流道:“老黑,再给他两脚。”他忙忙跳开几步,讪笑道:“姑娘大义,愿意帮着在下追忆童年。可天光正好,青春有限,此时正正好是学骑马的好光景。不若让在下教姑娘骑马,以报答姑娘收留之恩。”猫儿作势将脑袋抵在马头上,半晌方抬头道:“老黑不愿意,它嫌你丑。”萧定晔眉头一蹙:“什么?”猫儿耸耸肩:“它嫌弃你丑,不愿你靠近他。”又补充道:“我也觉着你丑。”转头问马夫:“你觉着呢?”马夫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立刻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丑,丑的无法入眼。”他对着萧定晔一抱拳,继续道:“小的奉劝公子,每日在外行走前,先撒泡尿照一照,再戴一顶帽子遮一遮,否则恶心人事小,吓着人事大。我家圣女身份尊贵,如若被吓出个好歹,你可赔的起?”猫儿点点头,立刻向马夫抛去一张银票:“你极好,面相好,马术好,口才好,本圣女看好你。”马夫见猫儿一出手就是一百两,喜得见牙不见眼,更是将矛头转向了萧定晔:“公子让着些道,莫在圣女面前碍眼。”萧定晔一只手不由捂上了心口,觉得自己不要脸的境界还极低。他一吆牙,抬头质问着马背上的猫儿:“姑娘此前说,你是我妻室。如若我丑,你为何要忍辱负重嫁给我?”猫儿便向他抱拳道:“本姑娘有个好客的坏毛病,唯恐你在寨中住不惯,方谎称你是我夫君。现下倒是要对你赔个不是。”她转头同马夫道:“你身上可有碎银?”马夫忙忙掏出了二钱银子。猫儿接过来,丢进萧定晔怀里,十分亲和道:“对不住,这二钱银子向你赔罪,绰绰有余。”她向马夫使个眼色,马夫便拉着缰绳,带着她远去了。萧定晔一口气喘不上来了,踉跄到了边上扶着一棵树身子,望着趴伏在马背上的猫儿,吆牙切齿道:“他娘的这是什么女人啊!”……午间时分,萧定晔在房中听到楼梯上传来的闲适脚步声,立刻窜下床,贴去了门边。待隔壁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时,他倏地拉开房门,在猫儿掩门之前,一只脚极快的跨进了门里。猫儿将他上下打量两眼:“又想怎地?”他在来之前,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这回不但要厚着脸皮,还不能轻易被她气到。他得正儿八经问她一回他的来历。早上他被她气的头晕脑胀,待回了山寨时,陡然发现心里空落落。原本他可以凭借猫儿的话做参考,推断很多过往。她虽然谎话连篇,很多消息经不起推敲,可也不全然都是废话。譬如他从他名叫“王五宝”,以及那猴儿叫“狗儿”这两件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上,就能看出其中的逻辑。这两个名儿,必定是出自学识不多之人的口,具有一脉相承的效果。再譬如他隔壁那姑娘几回说起他的身份来历,虽然有众多说不清之处,然而回回说不清的地方都一样。并没有今天一套说辞,明天一套说辞。这些都是他能利用的地方。今儿她却陡然说她不识得他,说她此前同他相认,只是为了表达好客。若她说的是真,那之前她透露给他的那些消息,哪些由确切转成了不确切,哪些又由不确切转成了确切?不成,他得再去试探她一回。此时他一只手抵在门上,装作忘记一大早她给他的不痛快,先挤出个笑脸,低声道:“歇晌睡不着,同你说说话。”她冷笑一声:“我同你能有何话说?我堂堂圣女,你蝼蚁一只,可能有共同语言?”他立时一阵气闷。以势压人,好的很,又怼在了他的起火点上。他心里立刻默念佛经:“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澎湃心绪压下,他继续腆着脸道:“进去说,站在这里被外人看到,于姑娘清誉有碍。”她再一声冷笑:“世间礼法本就是上位者制定,用来约束平常之人。本姑娘处高位,谁敢拿清誉二字来约束我?你等屁民才该考虑清誉。”他一吆牙,心中继续念:“……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他继续道:“不进去也成,你我排排坐,一起晒晒太阳可成?”猫儿接着一声冷笑:“你什么身份,能同我排排坐?白日做梦!”萧定晔一扶脑袋,不由自主念出声:“一切有为法,浮梦泡影……”猫儿歪着脑袋望着他,探问道:“怎地,是不是被气到了?有一种脑浆子往外流的感觉?是不是觉得人生黯淡,没有了奔头?是不是觉着自己毫无前途,只能任人宰割?是不是觉着……”聒噪。好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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