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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TXT全集下载_207(1 / 1)

太后打开折了两折的纸,眯着昏花老眼往纸上一瞧。嗯,女方姓名,生辰八字,准备的齐齐全全。再一瞧,她不由摇摇头:“吴妙妙,这名儿虽说也吉利,可听起来不像个大家闺秀的名儿。妙妙,妙妙,这叫的多了,旁人还以为是喵喵叫,哪里是人名,哀家瞧着像是猫的名儿。”萧定晔微笑不语,仿似其中大有玄机。太后看着她孙儿的神色,眉头一蹙,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阿娇嬷嬷:“你有没有觉出些不对劲儿?”阿娇嬷嬷一思忖,上前悄声道:“奴婢回想着,此前殿下仿佛有位夫人,是叫‘胡猫儿’?已病逝有七八年……”太后眯着眼往久远的回忆里一梭巡,再抬头望着自家孙儿,见他仍然是那个老神在在的微笑模样,她不由大吃一惊:“真的是她?她,她……她活了?”------题外话------今天出了趟门,很晚才回来。所以今天只更两千字。明天的依然是凌晨不发,白天随写随发。这回我保证,明天真的能完结。但不会仓促完结,轻松日常都有。第617章 王炸(一更)老太后此人,包括当今皇后,虽然对“胡猫儿”这个名字已忘的差不离,却对“胡猫儿”其人,并没有忘怀。毕竟自家老五这些年衷情过的女子,就那么一个。于是,胡猫儿活在两位贵人多年的吐槽里。“早知道就不该任由他二人看对眼,也不会牵扯出那般多的事。”“一开始就该赐死,小五也不至于耽搁这么多年。”“小模样也一般,哪里就值得小五那般痴迷。”“脑袋瓜也一般,哪里就值得老五那般记挂。”在萧定晔从“小五”变成了“老五”的这些年,婆媳二人为萧定晔的亲事操碎了心。为了推动他在姻缘上往前走一步,两人积极的为他定下一桩亲事,等不到他回宫,无奈将那姑娘转成公主,赔上一副嫁妆,发誓再不管他的亲事。等隔三差五,其他的皇子带着正妃、侧妃,拖儿带女进宫请安,两人看着这些皇子一家其乐融融,想到老五还单着,又软了心肠。于是,再为他定下一门亲,再转成了公主,再赔上一副嫁妆,再发誓再也不管他的亲事。如此几年下去,公主多了一个又一个,嫁妆送出去一副又一副,两位贵人的誓言发了一场又一场,最后折腾的这婆媳二人想给命妇赏赐一件什么首饰,还要考虑私库里有没有银子。于是,在加大对“胡猫儿”的吐槽痛斥中,婆媳二人方才消停。这般一消停,多出了精力无处释放,觉着斥责那早已下葬的胡猫儿没什么实际意义,终于将矛头转向了自家老五。“纵然人姑娘皮相好看了些,脑瓜子聪明了些,可泱泱大晏,皮相好看脑瓜又快的姑娘,没有上万,也有上千。说到底是咱自家人不争气,怎能怪人姑娘。”“回想起来,那姑娘当年,可没主动看上咱老五。是咱老五要强扭瓜,最后的结果不甜,又能怪谁来?”老太后万万没想到,活在吐槽中的早死之人,吐槽了这么些年,竟然偷偷摸摸着又活了。“她活了?”老太后吃惊道:“她……她怎么会活?”她转头望着陪伴了自己几乎一辈子的阿娇嬷嬷:“你信吗?”阿娇嬷嬷不能说不信,又不敢说真信。她忖了忖,便凑上去低声道:“奴婢隐约记着,当年那位胡姑娘,有个能‘起死回生’的毛病?”老太后一愣。没想起这茬。可不管她信或是不信,两个大胖重孙儿活生生在眼前蹦跶,那模样看着像自家老五,又隐约有些当年胡猫儿的轮廓……老太后的手一左一右,握着双王藕节似的臂膀,仿佛丰收季的老农摩挲着喜人的劳动成果,内心里是一边高兴,一边又担心她惦记着的是旁人家的庄稼,自家的地头实际上依然欠收。她扭头问大王:“你娘,可是胡猫儿?”大王立刻摇头。老太后便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怒瞪自家孙儿:“成何体统,能拿死了七八年的人糊弄哀家?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萧定晔冤枉。他立刻也瞪上大王。大王也冤枉。他瘪着嘴道:“我阿娘叫‘吴妙妙’啊!”你们说的这个胡猫儿是什么鬼,本大王一点都听不明白。老太后被这解密逗的扑哧一笑,抚了抚他的小脑袋瓜,又看向萧定晔:“不管那吴妙妙是不是胡猫儿,姻缘之事重大,哀家不能随意应承。”萧定晔眉头一蹙:“孙儿提前让随喜呈上的秘奏,皇祖母没看?”太后撇撇嘴:“蝇头小楷,你是欺负哀家老眼昏花?没看,密密麻麻几大页,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萧定晔又向两个崽子努一努下巴,望向太后:“两个娃儿的面子不够大?”太后将身畔的双王左右再看看。此时小王已经将手里的一只梨子吃干净,梨核端端正正的摆在骨碟上,不是没有教养的野孩子。大王吃的是点心,一块点心下肚,嘴角虽然还粘着点心渣子,可却再也没有伸手要,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儿。她左看看、右看看,一狠心,偏过头道:“不够大,面子远远不够大。”萧定晔提提眉,屈指打了个唿哨。安安静静的双王像受到召唤的马儿,蹭的从椅上跳下去,马不停蹄的跑去了他们阿爹身旁。萧定晔下令:“向老人家告别。”双王齐齐弯腰:“老人家再见。”一左一右牵着他们阿爹的手,一家三口便要雄赳赳气昂昂往殿外行。老太后登时出声阻拦:“你,这是做什么?”萧定晔装模作样叹口气:“将他们二人送还给阿狸,说孙儿与她无缘,也与两个娃儿无缘。”又垂首对双王道:“让你们阿娘重新为你们找阿爹,可好?”双王此前出来是受过叮嘱的,此时听他这般问,齐齐点头:“好!”老太后见这父子三人一唱一和,气了个仰倒,立刻同阿娇嬷嬷道:“去将那封秘奏取过来,哀家倒要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正殿里已屏退了宫人,除了皇家自己人,只留阿娇嬷嬷一人。老太后老眼昏花,阿娇嬷嬷不遑相让,一封秘奏念的结结巴巴,十分艰难。所幸萧老六康团儿正下了学回来,被老太后临时抓壮丁,喊他接续着念秘奏。康团儿一下学就急急赶回来,并不是为了念什么秘奏。十三岁的小小少年虽已长得高大,可孩子气还未脱,玩性大。他半途听到了宫人们悄声议论他五哥带了一对一模一样的总角小娃娃入了宫,就火急火燎往回赶。待一进正殿,瞧见小道消息诚不欺他,果然有一对胖娃娃在眼前晃悠。他立刻上前,抢先抱一个在怀里,吧嗒啃了一口,方兴奋道:“五哥,哪来的娃娃?送我一个!”老太后“哼”了一声:“送你?他连哀家都不送,更遑论是你。”康团儿怀里抱着的是小王。小王挣扎着从他怀里脱身,转头便藏去她阿爹腿后,嫌弃的蹭着小脸,瘪着嘴道:“我阿娘说,女娃娃的脸蛋不可让人乱亲。”康团儿扑哧一笑,又追过去一只手便捏在她胖嘟嘟的小脸上:“原来你是女娃?那我更要多亲亲!”一语刚刚说罢,便见小王面上隐现怒火,小手冲着他一伸,小胖手里已多了一根弯弯曲曲的小蟒,威胁道:“再敢亲我,让老蓝咬你!”康团儿原本以为她手里的小蛇是假的,谁知老蓝听到她的召唤,立刻昂起了脑袋,一双幽蓝小眼冷冰冰的瞪着他,仿佛随时都要冲他窜过去。他“啊”的一声退去几步远,还未等出声,老太后已失声道:“快些,哪来的小蛇,快快来人打死!”小王闻言,将她老爹的腿当成树身子,扒拉着极快就攀爬了上去,躲进老爹的怀里不说,还将老蓝往他颈子上一挂,得意的望着众人。大王立刻张开双臂护在他老爹身前,威风凛凛道:“谁敢欺负我们?!”小小变故只在一瞬之间。众人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一家三口。堂堂太子颈子上挂上了一条蛇,却还仿似江湖卖艺人一般面上含笑。而站在父女身前的大王,张着双臂站在前头,仿佛随时都能拿出一面铜锣翻个面,向众人收赏钱。康团儿当先反应过来,吃惊的看向他五哥:“专门养的蛇?五哥收伏了一条蛇?”小王立刻为老蓝正名:“不是蛇,老蓝是条蟒,是条巨蟒!!”老太后扶额。若说最开始她还不信这一对娃儿和那胡猫儿有关,现下却信了。她记忆中,那胡猫儿一阵妖一阵人,就不是正常人。现下多了一对崽子,崽子还将一条蟒挂到了老五的命门上,关键是自家老五还挂的极得意……说这一对崽子不是胡猫儿那妖女所生,谁信!她这般仔细的打量着一家三口,待目光再对上两个娃儿的双色眼眸,她登时从阿娇嬷嬷手中取过秘奏,丢给康团儿:“仔细念,一个字都不能错。哀家倒要看看,那妖精又给老五下了什么咒!”殿中一时静寂,只有正处于变声期的康团儿的公鸭嗓在殿中回荡。康团儿原本只当老太后是让他念书,等念着念着发现这秘奏里记载的竟然是胡猫儿过往数年的各种功劳,不由当即就歪了屁墩。他每念一条,就钦佩的赞一声“五嫂嫂真厉害”,“五嫂嫂真乃女中豪杰”,待将整封秘奏念完,方长长喟叹一声:“原来五嫂嫂,果然不是一般人!”老太后沉默不语。萧定晔放下两个娃儿,低声道:“出去玩,阿爹同皇祖祖说话。”两个崽子便手牵手出了大殿。康团儿内心纠结。他既想继续知道儿时他最喜欢的“大仙儿”现下究竟如何,又对双王以及双王养着的那一只小蟒感兴趣。正自纠结间,他皇祖母替他做了选择:“你也出去。”康团儿从善如流放下秘奏,前去寻他的一对侄儿。正殿里,萧定晔正色望着自家祖母:“皇祖母认为,阿狸对大晏的功劳,可配的上太子妃之位?”当然够的上。老太后此前便知道这个姑娘聪明又勇敢。老五此后在民间生死不知的那一年,从秘奏上看,若不是她同老五同进退,提前摧毁了老三的后手,这天下的战争还有得继续,不可能短短四年便结束。老五今日寻的是她。如若前去寻皇帝,皇帝得知那胡猫儿竟然对社稷如此有功,只怕立刻就要赐婚。赐婚多划算,比封赏、赐官位划算的多。可……自家孙儿是什么性子,老太后知道的清清楚楚。他若是个只为那胡猫儿争位份的目的,这些年他就不可能连侧妃都不娶。她问道:“你老老实实同哀家说,除了她一个,你可还打算再要一门侧妃?”萧定晔一字一句道:“孙儿只愿意有她一个,同旁人,连逢场作戏都不愿。”老太后摇摇头:“七年前,你就打的是这主意。若能成,那时候都有法子成,不至于拖的这般久。她的功劳,当得上太子妃之位。可你若只想守着她一个,难。”萧定晔并不气馁,他靠近老太后,凑去她耳畔寥寥数语。老太后不由一愣,震惊道:“你说的,是真的?”萧定晔郑重道:“四年的战争,若不是她的族人倾力相助,孙儿不可能这般得胜。她不是个护短的,凤翼族内偏向三哥、于天下有害的那一脉,在她的协助下,孙儿清理的一人不剩。”消失了近百年的凤翼族,陡的有了消息。一族的圣女竟然就是那胡猫儿……今日太多的消息入耳,老太后几乎吃不消。萧定晔还在继续为难他祖母:“孙儿曾记得,皇祖父生前,曾数回提过,萧家当年对凤翼族手段过于激烈,他老人家也曾想要替老祖宗们弥补遗憾,却未能如愿。此遗憾,由孙儿来弥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他今日豁出去将妙妙“凤翼族圣女”的身份都坦白,便不在乎继续揭秘妙妙的马甲:“坎坦国主,同她是姐弟关系。”老太后又一扶额,只觉着脑子累的慌。她看萧定晔住了嘴,方挣扎着问道:“说完了?”萧定晔:“说完了。”老太后立刻同阿娇嬷嬷道:“差人去唤他母后,不能让哀家一人头疼!”**重晔宫的小花园边上,康团儿正蹲在双王身畔,看着他二人过家家。待看过一阵,方同小王打商量:“你那条老蓝,可否让我再看一眼?”小王抬头看他:“你方才说的五嫂嫂,是谁?”康团儿此时已经知道,这一对双王是他五哥的骨肉,便麻溜道:“我五嫂嫂,就是你们的母妃。”见小王依然是一副狐疑的目光看着他,忙解释:“你们阿娘,就是我五嫂嫂。”小王这才道:“看在我阿娘的份上,让老蓝陪你玩。”手一扬,老蓝蹭的从她袖中飞出,“啪”的一声就挂在了康团儿颈子上。康团儿“啊”的直着嗓子喊了一声,想要用手去抓,生怕老蓝咬他手,不抓,又生怕老蓝咬他颈子,一时手忙脚乱,竟不知该如何。萧定晔便坐在正殿檐下,专注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由被逗得一笑。他的祖母和母后此时在正殿里商量他的亲事,他并不担心结果如何。放眼望去,历朝历代,不可能有比他的阿狸更出色的后妃了。他今日进宫,并不是想要说服祖母和母后,而是要她们理解。如若她们不理解他,也无碍,这亲是必须要成的,人他是必须要娶的。别提什么按例该如何。若事事都要按例,过去没有哪个皇子到二十八岁上还未成亲。在他身上,没有按例这回事。正殿里,皇后娘娘惦记着外头院里的一对崽子,急等着同老太后结束谈话,好去同她的亲孙联络感情。她低声同太后道:“此事好办,先应承下晔儿,让他先成亲。这世上,儿媳就没见过能专情一辈子的男人。等再过上几年,太后与儿媳不催他定侧妃,只怕他自己都先要食言。”老太后闻言,立刻恍然,连声道:“好主意,哀家竟忘了将这一茬。就这么办,先让他二人成了亲,全了老五的念想,日后坐等他自己打脸!”第618章 全是吴妙妙当朝太子的亲事已暗中筹备了近三个月。在太子回京后的没几日,由皇帝发下圣旨,由暗转明开始筹办。这圣旨的内容却不是赐婚,而是为当今太子妃正名,且封赏。言,有女姓吴名妙妙,早嫁太子萧定晔,乃太子正妃。因早年为同太子联手扫平叛党,隐匿身份,行于民间,收集叛党消息,打击叛国势力。今天下已平,太子妃正式归位,择上元节为太子与太子妃补办婚事,昭告天下。另,太子妃有妹吴氏翠玉,护佑皇孙有功,特赐号“琳琅郡主”,宅子一座,金银若干。钦此。圣旨一出,震惊朝野。五皇子何时有的正妃?百官怎地不晓得?王妃何时产下了皇孙?百官怎地不晓得?好你个萧家,百官们兢兢业业为你家当官,你家一点小消息捂得严严实实。再一想,萧家老五明明已有了正妃,还年年拿正妃之位溜一把百官家中的未嫁女,引得人人都以为能与皇家攀亲。这不是欺负人?再一想,各家的女儿后来不但被转成了公主,还都被赐了婚,捞了一笔丰厚嫁妆……拿人手短,于是百官的愤慨之心又平息了下去。这愤慨之心刚刚被按下去,家有小女初长成的人家,想继续攀亲的心思又冒了上来。这虽说正妃之位早早就被占了,可侧妃还空着呀。日后等太子继位,侧妃可荣列后宫四妃之位,这也是一块肥肉啊!百官这般一打算,立刻开始行动。宫里太后和皇后的门槛,又被前来攀亲的女眷磨平了一些。太后、皇后态度暧昧,不说接受,却也不拒绝,整日等着萧定晔自己拿主意。终于有一日,当下了早朝之后,萧定晔将数十位朝臣聚在了一间小屋里。随喜手拿一摞竹板,先递一张给一品中书侍郎戴大人,弯腰恭贺道:“恭喜大人爱女吴妙妙喜中侧妃。”再抵一张给二品吏部尚书王大人:“恭喜大人爱女吴妙妙喜中侧妃。”一张张递下去,待将萧定晔想要笼络的官员都选好,余下的官员却开始凭本事抽竹板。第一个抽的官员便十分倒霉,抽的是一张空竹板。随喜便一脸遗憾道:“可惜了,大人再接再厉,下辈子请早。”继续往下,若有人抽出的竹板上写着位份,随喜又同前面一样,弯腰恭贺道:“恭喜大人爱女吴妙妙喜中夫人。”众人渐渐看出了门道。这是要断了百官的念想,太子的后宫不论什么位份,都是她吴妙妙!戴大人历来是个老狐狸,早已回过味来,心中却有些不理解,悄悄上前同太子道:“下官不明,为何为王妃寻娘家撑腰,不是从正妃上开始?”萧定晔瞟他一眼:“正妃有天下百姓为她撑腰,哪一个娘家能抵的上天下人?”萧定晔说的并不夸张。当官员们开始打侧妃之位的主意时,各家家中的生活质量忽然一落千丈。先是各家的厨子做出的饭菜忽然难以下咽,不是菜帮子老了,便是盐放多了。再是各家的小妾、外头的小星儿们不同老爷们欢好了。若是哪家这几日正正好盖房打家具,那可要了命了。新房子还未盖起来,旧房子无端端就开始断砖掉土摇摇欲坠。那家具也开裂的不成样子,摆在房里丢脸的很。而又有哪家人得了病,前去寻郎中。可巧了,过往相熟的郎中们一个个都不知去了何处。有官员如若前去乐坊想听个小曲儿,要么被催眠的一睡不起错过了早朝,要么险些被刺耳乐声整聋。各家的马也不对劲。明明在上朝的路上行的好好的,忽然就发疯尥蹶子。除了马,各家各户里天天见耗子乱窜,将吃食、衣裳啃的乱七八糟。若拿着银子要去买布重做衣裳,对不起,京城各大布坊暂且都关张。若将就买了布请了绣娘缝制刺绣,那可不得了,上面没绣上飞龙在天栽赃他欲行篡位之事,都算他运气好。诸桩小事不一而足,这些官员的日子几乎停摆,还不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此时戴大人见太子殿下提及正妃的娘家是天下人,立刻敏感的联想到了最近的这些蹊跷事,不由吃惊道:“这……最近之事,是太子妃出的手?”萧定晔面上一笑,嘴上却不承认:“你说的什么,本王听不懂。”真以为凤翼族圣女是摆设?凤翼族的本事和人脉,早已渗透进生活的方方面面。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干涉老子内宅,老子断你平顺日子。此时随喜手中的一摞竹板已被抽空,有个官员看着手上“夫人”的竹板,心中却有不足。虽说这种方法,也是同皇家攀亲,可“夫人”的位份也太低了些,对自家的提携效果十分有限啊!他腆着脸出声道:“下官实在想要兢兢业业为殿下效劳。只受限于小女的位份,如若日后对殿下太殷勤,却显得下官意有不足,像是要撺掇小女争位……”萧定晔见不用自己挑唆,第一个炮灰已经自动站了出来,立刻向随喜努努下巴。随喜依然保持着恭敬微笑:“大人若不愿委屈令嫒为‘夫人’,便罢了。”此时登时有个抽了个空竹板的小机灵鬼站出来:“下官愿意,小女无论是何位份,下官都会为朝廷效犬马之劳。”先一个炮灰闻言,悔不当初。大意了大意了,无论如何都要为皇家鞠躬尽瘁,这才是标准答案啊!他正想着要为自己找补一番,随喜已开始点化那抽了白板的官员:“位份一共就这么多,大人若想换牌,得靠自己本事。”那机灵鬼听着随喜的暗示,倏地一撸袖子,朝着炮灰就扑了上去。其他的白板受到启发,也壮着胆子开抢。曾经在朝堂上口若悬河、风采卓然的各官员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太子抬举,忽然就忘记了斯文,转成了斯文败类,为了小小竹板打的头破血流。连日来的结亲之事,以一场闹剧而结束。这日露了丑态的官员,事后或早或晚,在仕途上被寻出了差错,远远的发配出了京城。此事渐渐传了出去,官员们瞠目结舌。太子行此手段,不但巩固了太子妃的地位,拉拢了真正看好的朝臣,还认清了势力小人。真真是一石三鸟啊!自此,再没有人敢提同太子结亲之事。第619章 投其所好(三更)皇家为了不让天下非议当今太子妃和皇孙,给了个“太子妃早嫁”和“为天下而隐瞒”的解释,堵住了悠悠众口。萧定晔原本以为,有个他和妙妙早已有了亲事的借口,他就能在还未成亲之前,先将妙妙骗进宫里,早早和他热炕头。圣旨在前,妙妙也确然带着翠玉和两个崽子搬进了宫里,可却没有让萧定晔“热炕头”的美梦得逞。第一回 ,到了夜里,他客客气气的进了她的房,耗到夜深,转头同妙妙道:“夜了,送娃儿们回房,你我夫妻也好早早歇息。”妙妙用看登徒浪子的目光瞪着他:“还未成婚,你要不要脸?”萧定晔吃惊道:“圣旨上说,早些年就成了亲,你竟不知道?”妙妙:“还未成婚,不成就是不成。”两个小崽子在一旁听了半晌,疑惑道:“阿爹,你要同我们抢阿娘?”萧定晔灰溜溜的出了门。第二回 ,萧定晔改了策略,决定投其所好。他自战后,又存了些银子,妇人家家的衣裳、珠宝,小娃儿中意的玩意儿,如水般的流进了宫苑,送到了妙妙眼前。妙妙喜滋滋的收了礼,夜里萧定晔刚刚往房里迈进一只脚,还未站稳,房门咚的一声打来,在他眼前关的严严实实。萧定晔回去思索了半晌,一拍脑袋。妙妙不是个追求奢华的人啊!否则,早先他送她的小泥猫,怎地就能把她骗到手?否则,在坎坦皇宫里,他在地上随手摘的一朵小花,怎地就让她同意又嫁他?第三回 ,他又改了策略,另一种法子投其所好。男人的衣裳和饰物如水般的流进了宫苑。萧定晔每日将自己打扮的人五人六,纵然是十月天寒之时,也不愿穿夹袄,一身单衣紧紧包裹着他的强壮体魄,誓要让妙妙流哈喇子。妙妙果然没有经受住诱惑。她看着萧定晔的脸,她喜欢。看着他的胸肌,她喜欢。他细细的腰身,她喜欢。他的窄胯大长腿,她也喜欢。她果然哈喇子流了半碗,觉着自己怕是要守不住贞洁烈妇的人设,要打自己脸。当又一天,萧定晔换了一身衣裳,还披着件披风从她眼前的经过时,她忽然便觉着,何必呢,孩子都生了,何必矫情呢。在萧定晔外出了一趟,擦黑回来时,妙妙一改常态,在半道上等他。只有她一个人。这条他回宫的必经之路,也是很久很久之前,她于夜间经常走的一条路。那时候她动不动就被泰王的人于夜里掳走,然后在她面前杀一两个人,杀鸡儆猴。她在御书房里当值,等夜里下值时,有一段时间不敢走夜路。那时候她和萧定晔的感情还处于地下状态,白日里不敢暴露,他常趁着夜里在半途接她,觑空同她谈情。她最开始是存着利用他活命的心思。可也是在那时候就喜欢上了他。那时她还青春少艾,可从那时候她爱上一个人,此后的十年便没有再变过。她以为他身为皇子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不可能抛却一切,只守着她一个。可后来的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十年过去了,她的路走的艰难,他也同样过的不轻松。可这宫道,在过去十年的时间里,没有过什么变化。天上一轮明月撒下一片清晖,妙妙抚了抚手臂,觉着有些冷。今日出来,她是特地装扮过的。薄施脂粉,淡扫峨眉,只刻意强调了唇妆,在月下才不会显得气色差。身上穿着的是他花了银子送来的华服,发髻上戴的也是他送的簪子。手腕上戴的,还有他送她的一只小玉猫。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境,她还是他的阿狸。她觉着以他对她的情,她实在该多等一等他。可他也确然没有让她久等。她不过在宫道上独自徘徊了一刻钟,随着秋风,周遭便已传来她熟悉的铁锈味。她将将转身,就被拥进一个火热的怀抱。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红唇,在月光下红的让他心悸。他想去尝一尝这口脂是什么花香。在这个念头出来之前,他已急不可耐的吻住了她。是何种花香……再尝尝,再尝尝,再尝尝,再尝尝……还是再尝尝。待他放开她,也没清晰的尝出来。她埋头在他怀中不看他。他觉着此时此刻,美人在怀,很是应该寻个小树林,钻进去继续尝一尝。他说行动便行动。宫里的小树林不少,离此处最近的,是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簇十几根翠竹挡的外间严严实实,数年前妙妙想要从一处地下通道逃宫时,曾日日来此处换过太监衣裳。夫妻同心。萧定晔拉着妙妙进入那片竹林时,一眼就盯上了那一排翠竹。于是他尝到的不仅仅是唇上的胭脂味。他觉着很是要奖励一番苗木太监,竟然有这么一处风水宝地。他又觉着自己果然还是在女色上不上心。如果当年他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他何必日日往废殿里钻,却又碍着左右有人,不敢对她做些什么。真真是笨。待批判过自己,他又觉着自己批判的过早,这么一处小树林,能做的确实有限。可是也比在东宫强多了。虽说他一直想着如何把妙妙拐带上榻,可在宫殿里,那两个崽子无时不在、无处不在,他还真不一定有机会如愿。天上月光蒙蒙,萧定晔借着这一处竹林,显示出了毛头小子的激动,做了一些只能行半途的事情。待钻出了竹林,他便长叹一口气:“上元节何时才能到来啊,真真是煎熬。”妙妙红着脸行在他身畔,垂首不说话。他便轻笑了两声。她因着这笑,陡的就羞恼了他:“笑什么?再也不跟你钻树林!”可第二夜,她就食了言。当夜天刚擦黑,她又不由自主甩脱两个娃儿,到了宫道上等他。换了另外一身衣裳,涂的另外一种口脂。这一夜,在小竹林里,萧定晔又品尝到了另外一种滋味。他又觉着,虽然总是这般不上不下,可这种情调,却也让他回到了十年前,他的心随时都在悸动。于是他每天到了天擦黑回来时,总会想着今夜他的阿狸是什么滋味,穿的什么衣裳。一直到外间终于真正开始冷起来,两个人终于中止了这种偷偷摸摸。萧定晔骂了一回老天,每日掰着手指数日子,想着自己能堂堂正正亲近自己媳妇儿,还剩多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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