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是安舒冬,段星泽只能认命。段星游热情的过来主动帮忙,拎起了抗在段星泽肩上属于安舒冬的包。段星泽十分抗拒,记忆又飘回了几年前。他当时认识一妹子特别正点,打算下手去追,段星游热情主动地充当僚机来帮忙,结果没过两天妹子喜欢上了段星游……虽然但是,他就觉得挺丢脸的。一行四人,外带一个累赘的段星游,开始向山顶进发。倒是不他们想带着,实在是段星游这人脸皮厚,死皮赖脸跟上。路是公家的,沈过就是再暴躁也不能一脚把人踢下去,回头有个三长两短,他大好的青春就得在号子里蹲过。他暴躁了一会儿,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带着几分不怀好意。愿意跟就跟着吧。不是喜欢粘着江燃吗?不是喜欢她吗?笑着来让你哭着走。“燃燃,你热不热?”沈过忽然开口,僵硬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关切,关切中又有几分缱绻,复杂的像是五味豆。江燃浑身一个激灵,脚一滑,险些摔倒,瞪大了眼睛,僵硬的扭头看向沈过,眼中的意思清晰可见。你疯啦?突然发什么神经?作者有话要说:过审:每当我想生气,情敌总会跳出来捣乱,我就忘记我还在生气……西八……实不相瞒,我家这边不是在降温就是在降温的路上,刚二十多度没几天,又要跌到十度左右了……第26章安舒冬正在喝水呢, 呛得直咳嗦。沈过, 我杀了你!沈过的目光斜向段星游, 江燃会意,努力磕磕绊绊的撒娇:“有……有点呢。”她和沈过尽力扮作甜蜜小情侣, 看起来第三者插不进一只脚的那种,最好能让段星游知难而退自己滚蛋。如果不能,就不能吧……安舒冬直接狗扑式左脚拌右脚摔在地上。沈过发骚就算了,江燃你怎么还跟着配合呢?段星泽就算身上挂着大包小包,还是拽着安舒冬领子把她薅起来了。沈过笑了笑,抬手作扇给她扇风:“这样呢,有没有好一点?”“好多了,你热不热啊?额头上都出汗了。”江燃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细汗, 又问:“要不要喝水?”江燃的演技渐入佳境。安舒冬看得恨不得上前把两个人撕开,被段星泽拉回来,他一时半会儿没法给她讲述三个人的爱恨情仇, 只能撕开一包薯片安抚在狂躁边缘蹦跶的安舒冬。“别生气别生气, 吃点儿薯片, 你要相信江燃是不是?等她给你个合理的解释。”安舒冬这才勉强控制住情绪, 但小刀眼还是忍不住飞向沈过,翻了好几个白眼之后,她拉着段星泽往别的方向走:“我管不了还不能不看了?咱俩换条路走, 离这两个腻腻歪歪的人远一点!”一开始还能看到班级其他人的影子,越往高处走,能碰见的同学就越来越少, 最后四目扫去,只剩下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江燃和沈过一回头,就连跟屁虫段星游也不见了,大概也是受不了,换了方向或者下山去了。既然段星游不在,两个人就没必要黏在一起,大热天的挨近了还热。眼见着日上中天,江燃抬起腕表一看,已经快要十一点半了。但是沈过除却被太阳晒得有些红之外,愣是一滴汗也没流,一口粗气都没喘,江燃虽然气喘吁吁又汗流浃背,见这样也不好意思喊休息,只能咬着牙跟在他身后。沈过的体力好的有些过分了,怨不得一次能打倒那么多人呢,江燃郁郁的想着,擦了把汗。她每周都会去公园打太极,闲下来还会跑步,体力并不差,但跟沈过比起来,一下子被秒成了渣渣。沈过拨开面前郁郁葱葱的树枝,涉过僻静幽深的小路,前面有条小河,景色豁然开朗在眼前。河水并不湍急,却很清澈,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他听见江燃的喘气声,再一次觉得她是个小废物。“歇一会儿吧。”他擦了擦河岸边的大石头,让江燃落座。石头有点烫,江燃坐的小心翼翼。一抬眼,周围的树木茂密,隐隐约约泛着秋意的黄,最高处的山顶隐约可见淡青色的佛塔,还有层层叠叠密集的台阶。河水看起来很干净,她沾湿了纸巾,擦了擦有些脏污的手心,还有被汗水打湿的鬓发,从书包里拿出午饭。温女士买东西一向追求质量,从来不看价格,即便这个饭盒长得并不花里胡哨,但保温效果一流,早上炒出来的饭现在还是热的。蛋炒饭里加了胡萝卜丁,火腿丁,还有青椒丁,上面撒了层白芝麻和海苔,金黄的蛋液包裹着晶莹香糯的大米,看起来十分有食欲。江燃装了满满一饭盒,沉甸甸的,还带了两套餐具。她本来是打算分一半给舒冬的。沈过也拿出自己的饭盒,里面装着……两颗煮鸡蛋……他又睡过头了,鸡蛋还是昨天晚上煮的,今早放水里又煮了煮。能量是守恒的,沈过比旁人体力更好同时消耗的能量也就更大,说白了就是能吃能睡。不管晚上几点睡的,若是不用上学,他能一觉睡到中午,挂面一顿能吃一捆。江燃见识过沈过成年后的饭量,在上次的小面馆里,他吃掉自己超大碗的面之余,还能替她解决掉半碗面,这么比较起来,这两个鸡蛋犹如隔靴搔痒。江燃叹了口气,将沈过饭盒里的鸡蛋拿出来放在他手里,把自己饭盒里的炒饭扒拉了一大半到他的饭盒里,又塞了双筷子:“分你一半,我一个人吃不完!”沈过看了眼她的饭盒,留下的不多,但足够她吃了。他拆开包里的湿巾,擦了擦手。江燃低头吃自己的炒饭,面前突然被投下一片阴影,炒饭里多了颗煮鸡蛋。“吃吧。”沈过淡淡的又给自己剥了一颗。鸡蛋还热着,江燃咬了口,溏心的。沈过咬了口自己的,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煮了两次,还是一锅的鸡蛋,差别怎么会那么大。只能把原因归结于自己幸运为e。下午三点,在山脚集合,清点人数,现在时间还早,江燃吃完饭后看了看表,休息一会儿,应该能爬上山顶。她将饭盒收拾起来,垃圾随手装进垃圾袋。上次爬龙台山还是初中时候,她和爸爸妈妈一起,龙台山半山腰有座道观,里面供奉着三清祖师,还有留着长发的道长们。山顶除却一座塔,最高处生者一株几人合抱的梧桐树,树枝上挂着密密匝匝的红丝带,都是用来祈愿的,由山腰的道长们管理。灵不灵不知道,但凡是爬上山顶人,大多都会买一条写上愿望,挂在树上。说起来也很奇怪,佛塔和道观并生存在一座山上,怎么看都不够正规。江燃坐在石头上喝水,沈过坐在她对面,太阳一晒,懒洋洋的,眼睛半阖着,像是只偷懒的猫咪,要睡不睡的。江燃戳戳他的膝盖:“怎么办,要是段星游一直不放弃的话,要一直这么假装下去吗?”沈过睡意没了一半,半撩起眸子,哼了一声:“那你有别的办法?他是个疯子。”也是这么回事,江燃有点烦躁,甩不掉的牛皮糖,还是个随时会发疯咬掉人耳朵的牛皮糖,她得罪不起。她没想过早恋,段星游也不是她喜欢的样子。沈过换了个姿势,又懒懒的开口:“左右不过两年,就这么对付过去吧,等你上了大学,他总不会跟着你。或许不用两年,他就转移目标了。”江燃抱着水杯,鼓了鼓脸蛋:“那我一会儿写个愿望,就写希望段星游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也别喜欢我。”“说出来的愿望就不准了。”沈过轻嘲一声,睁开眼睛看着她:“不想被他喜欢,那你想被谁喜欢?”江燃看着他潋滟的眼波,一时间语塞,心跳像是快了一拍,死死的抓住杯子,迟钝一会儿,才木然的摇摇头:“没,没谁。”沈过又将眼睛闭上小憩,心中暗哂自己是疯了,什么不着调的话都说得出口了,心跳却快了许多。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儿了,一定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他皱着眉烦躁了许久,最后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继续向上走吧。”江燃没什么意见,她也休息好了。“等等。”江燃从包里拿出防晒,“再来一次。”沈过表情不怎么友善,一副你很烦的样子,却把眼睛闭上,手伸了出来。冰凉的水雾喷在脸上,他的睫毛下意识颤了颤,像是翩飞的鸦羽。安舒冬是个从来不会为难自己的人,既然爬不上去,就别爬了,上头也没什么好看的。她找了块儿风水宝地盘膝坐下,“就这儿吧。”段星泽气喘吁吁的把她的包往地上一扔:“你不往上爬了?”安舒冬啧了一声,嫌弃的看着他,“你平常挺机灵的,怎么到这个时候就一根筋了?”她掰着手指给他数算:“你看今天咱们放一天假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好好休息,放松一天吗,开心快乐不就行了?非得爬到山顶才叫快乐?”段星泽气喘如牛,盘腿坐在她对面:“那你说怎么得到快乐?”安舒冬眼睛一亮,从大包裹里拿出小烤架,肉块调料和煤炭,略微有点惋惜:“可惜了,燃燃不在。”“我就说这么沉跟装了石头一样,没想到你还真往里面装石头了?”段星泽从她手里夺过一瓶脉动,顿顿顿喝了半瓶,抱怨说。“你打火机呢?”“有病吧,谁爬山带打火机?你不会没带吧?”……走到半山腰,路过道观,道长正在道观前的空地种菜松土道观门大开,烟熏袅袅,正对着三清祖师的塑像,看起来庄严隆重,就连门前师傅挽着裤腿种菜都衬的禅意许多。江燃扯扯沈过的衣角:“你要进去看看吗?”沈过扯扯嘴角:“江燃你马克思都学哪儿去了?搞起封建迷信了?”“路过就看看吧,虽然不信,但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神学这种东西神神叨叨,信则有不信则无,大多数是求个心理安慰,江燃纯粹就是好奇。大多数人对这种神秘的地方都存有好奇敬畏,江燃也不例外。沈过虽然对此嗤之以鼻,但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门前种菜的道长见着他们,从菜地里出来,行了个揖礼,“小友要来进香吗?”江燃点点头,“需要供奉香火钱吗?”道长和蔼的笑笑,又一礼道:“心意到了即可,祖师在上有灵,自不会计较黄白俗物。”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我下本真的想写美艳凶残女道长,但要是预收不高,我就滚回老家继续写古言……(再次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明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感谢在2020-05-03 21:37:29~2020-05-06 23:2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趴趴鳄、贰、柒弄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可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7章正殿的黄蒲团看起来十几年都没换的样子, 旧的泛白。道长送了她三炷细香, 江燃把向点上插进香炉, 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祈祷。沈过倚在大殿的柱子上, 一点参与的意思都没有。“如果真的有神仙,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江燃又补充念叨:“特别是沈过,你们对他好一点,他实在太难了。被亲人抛弃的人孩子,非常不幸。江燃又从道长那里买了红布条,用笔写上愿望。道观与时俱进,柱子上贴了x付宝和微信收款二维码,沈过在江燃插香的时候扫了一下, 想了想,打了几个零。华阳市那边的有钱人都迷信,一次进香千万起步, 他不信这东西, 但到人地界不能两手空空。他烟戒了, 唯一花钱的途径被遏断, 出手大方许多。道观门口犁地的道长忽然听到语音提示:“x付宝到账300000元。”他一个哆嗦把锄头扔了,观主,咱们不用种地了!周一开学, 疯玩了三天的一班同学活像是错过了一个世纪。一进门就听说学校要给换桌椅。最高兴的当属高二,毕竟学校最破旧的桌椅都给高二教学楼了。段星泽拍了拍自己连书都兜不住的桌子,恨不得马上跟它说永别。但是又听说新桌椅要下周才能到, 他也只能暂时将就着。第二节 下课,照例的周一国旗下讲话。教导主任大腹便便拖着长腔开始讲话,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沈过候场在主席台。“作为新时代的青年,大家都应该像沈过同学学习,昂,见义勇为,帮助同学。”众人不明就里的鼓掌,开始期待下文。教导主任的声音过于洪亮,隔壁职高都听得一清二楚。段星游懒懒散散站在班级最后,眯着眼睛看飘在半空中,红艳艳的国旗,周围有男生围着他谄媚说好话。冷不丁听见沈过的名字,拍了身旁聒噪的人一巴掌:“闭嘴!”他要听听怎么回事。“一班的江燃同学,在放学路上遇见了小混混,沈过同学挺身而出,但是这样有爱、正直又充满正能量的行为,竟然被有些同学歪曲,还拍下了照片,污蔑两个同学早恋!这是一种什么行为?这是一种万万不能忍受的行为!”主席台下爆发出一阵呼声,真的假的?所以江燃和沈过没在一起。两个人是清白的?教导主任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学校决定,对沈过同学乐于助人的行为授予表彰,经过校委员会研究决定,赠与沈过同学锦旗,现在请沈过同学上台来领奖,然后发表感言。”江燃在下面鼓掌,这事儿还没法解释。安舒冬以及四班的同学鼓掌鼓的最为起劲儿,只要沈过没把他们江燃拐走,什么都行。沈过左手捏着一篇薄薄的稿子,右手拿着红彤彤的锦旗,开始发表获奖感言。教导主任扫了一眼沈过的演讲稿,眉头犯愁的皱起,哎呀,怎么就这么点儿,三百字都不够。“首先,感谢学校,其次见义勇为和助人为乐从来没出现在我的人生词典里。再次,这件事情纯粹是个意外,没有英雄救美,没有见义勇为。最后,大家听听就算了,别当真……我说完了。”沈过语气平淡,眉眼间甚至带了点儿不耐烦,丝毫没有获奖感言的激昂,活活将授奖现场变成了殡葬现场。江燃鼓掌的手僵住了,沈过怎么在全校师生面前都不按套路出牌?全场静默了一会儿,一时间呼声热烈,压都压不住。果然还是沈过这样的好学生会搞事情!过哥牛批!他们的偶像以后就是沈过了!教导主任面子上挂不住,让沈过下台去。隔壁的段星游听完,咬着草茎笑了。“哇哦,老大,隔壁一中不都是乖学生吗?”“这小子狂啊!老大。”段星游的小弟七嘴八舌的讨论。原来两个人没什么,很好,合起伙来骗他。不就他妈的看不上他吗?老子非得抓着人说清楚了!虽然沈过的演讲并不符合规章制度,但却挑起了所有同学的激情热血,枯燥压抑之中,有个人带头打破陈规,有种禁忌的刺激感,尤其带头的还是沈过这样的好学生。沈主任头疼的把沈过叫去办公室,“沈过,你这次发言的影响非常不好,给同学们起了一个坏的示范作用。”她从来没想过,所有老师心中的好学生,能做出这样的讲话。沈过将手里的锦旗卷起来,神色与语气都淡淡的,唇角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冷漠抗拒的意思很明显:“老师,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沈老师也劝不动,只能摆摆手让他回去上课。沈过一转身出门,何老师就拨弄着手里的茶叶,笑的浑不在意:“你们还敢让沈过上台讲话?”“这小子看起来是个好学生,平常也不挑事不闹事,但摆弄不了,他才不会乖乖听你们的话,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也不放在眼里。”沈主任瞪他一眼:“你还在这儿火上浇油。”果然就江燃是品学兼优又听话的好孩子,段星泽和沈过,一个赛一个的反骨,浑身都是刺儿。沈过是不听话,傲的能上天,段星泽就皮实,恨不得掀翻房盖。沈过把锦旗往江燃桌子上一扔,拖出椅子坐下:“给你了。”江燃把锦旗打开,红底黄字印着:见义勇为,智勇双全。“这是你的,给我做什么?”“烦。”沈过将头埋进臂弯里补觉,一大早突然通知他国旗下讲话,还是因为这件随口编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江燃笑笑,把锦旗装进书包里:“那你要的话,问我要好了。”沈过没理她。段星泽在她身后扒拉着江燃的座椅:“快快快,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锦旗,你给我看看啥样。”沈过回头,踹了一脚段星泽的桌子:“闭嘴!有什么好看的!”段星泽闭了嘴,他这桌子本来就不结实,沈过一脚下去开始摇摇欲坠了。段星泽在一中的拥簇者无数,远远比沈过更受欢迎。沈过脾气太臭,除了身后跟着一群敢爱不敢言的爱慕者,可以说一中大多数人都不喜欢他,尤其同性。但大家最近发现段星泽和沈过走得实在太近了,就算沈过脸色不怎么样,段星泽还是上赶着跟他搭话。今天沈过主席台上一番发言,莫名赢得了一部分好感,还有教导主任说沈过和江燃一点儿暧昧都没有,虽然不少cp粉心碎了一地,但不少对江燃蠢蠢欲动的男生却开心极了,沈过一时间风评好转。江燃背起书包往外走,沈过余光扫过她,也不紧不慢的跟着收拾东西。“学姐!”江燃路过大柳树的时候,忽然被人叫住。她听声音有些耳熟,一转身,原来是前几天让她转交情书的学妹。“学姐,我是苗宁馨,上次着急,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有帮我把……把东西交给沈过学长吗?”学妹有些羞答答的。“啊!给他了,你放心。”江燃笑笑,虽然沈过的态度恶劣,但她使命必达。苗宁馨揪着校服角,低着头,脸蛋通红,学姐真的好温柔,笑起来好好看:“那……那沈过学长是什么反应。”江燃沉吟了一会儿,沈过态度非常非常恶劣,让她以后别送这些无聊的东西给他。“沈过同学说,他现在只想好好学习,也希望学妹能够努力变得更加优秀。”江燃有些心虚,但是为了学妹的健康快乐成长,她还是选择善意的谎言。“真……真的吗?”苗宁馨骤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激动地语无伦次。江燃外头,点点头,笑容甜美。沈过还说,字写的真丑,是谁给她的勇气把这封信送到他面前的?梁静茹吗?“学姐,我我我……我会好好努力的!”苗宁馨语无伦次的冲着江燃鞠了一躬。“小同学,在这儿啊!”段星游早早叼着烟在校门口蹲她,看见她在和别的女同学说话,眼睛一亮,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江燃身上的汗毛快要竖起来了。段星游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匪气,看起来就不好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苗宁馨也警惕起来。空气中飘散着浓烈铁锈的气息,像是谁受了伤,江燃的目光锁定在段星游腰腹上。一片血渍将黑灰色的衬衫凝结成了硬块,但还有不断渗出的血液,将衬衫打湿,亮晶晶的反着光,段星游除却脸色有些苍白,没什么表示,像是不知道疼痛。“你受伤了,要赶快去医院,不要缠着我。”江燃抿了抿唇,没法做到坐视不管。段星游忽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将手中抽到一半的烟用鞋尖碾灭:“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三句话,我都记着呢。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受伤我都习惯了,不要紧。”江燃没法理解他的已经习惯了,她手上割了道口子都疼的不行。段星游一把攥住江燃的手腕,把她推搡上自己的哈雷,摁着她的头给她戴上头盔。“段星游你做什么?”江燃没等反应过来,车就启动了。“带你去海淀,没去过吧,可好玩儿了。”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过审你媳妇被人带走了!第28章段星游笑的像个变态, 猝不及防, 车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射出去。周围景物飞快向后倒退, 江燃吓得腿都在发软,跳车更不可能, 她只能抓着段星游的衣服。段星游真是个疯子,车开得这么快,他连头盔都不戴。苗宁馨只觉得事情好像发生在一瞬间,她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江燃学姐就被人带走了。是不是要报警?沈过是跟着江燃出班级门的。面前人影一晃,一个高高壮壮的人就拦在他前头,江燃消失在拐角。沈过眉眼间的不耐几乎要将他质壁分离,他撩起眼眸扫向面前的人, 是前几天文学常识竞赛十六班的选手之一。“沈过,你还记不记得我?”高壮的男生带了点儿拘谨的问道。“有话就说。”沈过就看他眼熟,别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也腻烦这种说话磨磨唧唧的。“你应该是不记得了, 咱们一个初中的!你、我还有江燃, 我是苏大壮。”被人漠视了, 男生也没觉得生气,沈过一直都是这样目中无人,他记不住自己也正常, 要是能记得自己才有些奇怪呢。沈过点点头:“所以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就,咱们上初中的时候,我经常给江燃送情书, 但是当时你看江燃跟看闺女似的,全都给我拦下来了。我就以为你也喜欢她,结果这么多年了,你俩还没成。后来我才知道你们两个是邻居,她妈妈让你多照看她一点儿。所以沈过,你是不是不喜欢江燃啊?”沈过眼睫敛下,顿了顿:“是。”他才不可能喜欢江燃,那个小废物……不喜欢……“那江燃这么大了,谈恋爱也是自由的,你应该不会做出撕人情书的幼稚事情了吧。”苏大壮继续问。沈过依旧不假思索点头,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他现在很烦,急着回家。苏大壮浓重的眉眼一喜,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粉红色的信:“看在咱俩初中同学的份上,能帮我把这个交给江燃吗?江燃跟我谈总好过跟别人是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一定会对她好的。”沈过下意识掏了掏口袋,想点烟,才想起来他已经戒烟了。最近都他妈什么事儿!一个两个都来给他找不痛快!他将信件夹在指尖,翻转着看了看,压抑中心中的暴躁,舌尖抵了抵上颚,点点头:“喜欢江燃?”“是,老早就喜欢了。”苏大壮将手握拳放在心口上,一副起誓的模样,郑重且严肃,一点儿不掺假。你他妈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熊样,沈过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却只点点头“行。”他怒极反笑,看着苏大壮。苏大壮敏锐的感觉到沈过这个笑意不大对劲儿,看起来并不真诚友爱,但他还是决定相信沈过,于是郑重的给他道谢,“我就拜托你了!我实在是不敢自己去把信交给江燃。”江燃在他心里就是小仙女,凡人怎么好跟仙女说话?看着苏大壮雄壮的身影转身离去,沈过抬起手,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捏着信件,一点一点撕成碎片,像是在撕这封信的主人,最后泄愤扔进垃圾桶。我可去他妈的不能乱动别人信件,我就动!苗宁馨想打110,她握着手机实在不敢拨出这个号码。柳树后绕出一道颀长的人影,她的目光一亮,赶紧跑过去,结结巴巴的开口:“沈,沈过学长。”沈过皱皱眉,不认识,打算绕过她。“沈过学长,我是给你谢过信的苗宁馨,刚才,刚才江燃学姐被人带走了。”她也顾不得脸红了,带着哭腔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沈过目光一凛,看得苗宁馨害怕。“很高很瘦,头发很短,看起来特别凶,腰上还渗着血。”“带人去哪儿了?”“海淀……海淀……”“艹”沈过重重骂了声,这是他第一次骂人出声。苗宁馨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问,“海淀是哪儿,咱们,咱们这儿也不临海啊……”沈过没和她废话,咬着唇,一言不发的飞快走出校门,顺手拨了个电话:“我车呢?”“剩下的都送去护养了,还剩一辆停在网吧下面的车库里,就你平常碰都不碰的那个,叫啥铃木gs几几的,蓝的。今儿周一,你别乱来啊,回头伤了碰了没法上课。”龙哥警告他。以为这小子心情不顺畅,要车去那片废弃的路上玩儿,但他好几个月都没去过了。“江燃被段星游带去海淀了。”沈过没多废话,龙哥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起来,赶紧开车库给他取车去了。这个点儿正赶上晚高峰,海淀在东区,现在不管打车还是地铁,等到了那儿天都得黑,黄花菜就凉了,沈过养的那堆小宝贝才是最好的选择,又快又飒。海淀不是什么靠海的地方,而是常偃市东区的著名销金窟,一夜砸上千万稀松平常。纸醉金迷之处,必然滋生阴暗。江燃被带去那种地方,沈过没法往好的地方想。果然他一天不跟着就要出事。江燃第一次坐这种车,下车的时候腿脚都在发抖,脸煞白,干呕了好一会儿。她认出这是东区,常偃市最繁华的地带。“喝水啊,小同学。”段星游拿了矿泉水给她,笑的痞痞的。江燃蹲在地上,抱着膝没说话。她看了眼面前的建筑,黑色的,透着金钱的味道,来往者衣香鬓影,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你不是瞧不上我吗?我就来带你看看我的世界,怎么样,够华丽吧!”段星游摸了支烟,夹在指尖,带了几分炫耀的意味,拉着人进去。。他看起来是常客,不但包下了顶层,而且接待对他异常客气。“我今儿为你是大出血了。”段星游贴在江燃耳边,细细的呼气,带着血腥味,江燃一阵战栗,她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劝你拿这些钱去医院,流血是会死人的。”虽然海淀是个销金窟,但本质上审美还和普通的夜总会没什么太大差异,华丽,耀眼,能够刺激人的神经,鼓动人消费。段星游轻门熟路的找到顶层包房的电源开关,将迷乱的灯光换的正常些。江燃才看清整个包房,十分安静,四面都是玻璃,居高临下,能将整个常偃市的夜景尽揽眼底,视野不可谓不开阔,隔音也近乎完美,包间里的娱乐设施齐全,快顶上一个娱乐城了,当然价钱也不便宜。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吃东西吗?小同学应该还没吃晚饭。”“我怎么才能走。”江燃对糖衣炮弹丝毫不感兴趣,定定的看着他,眼睛又圆又亮。可爱死了!段星游想摸她的头发,又怕她生气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