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笺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如果她没有经历过那样玄奇的穿越事件,没有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了那么多年,没有经历过另一个世界一夫一妻的制度,那么她说不定真的会接受爹娘的安排,给他做妾,甚至去做什么烧火丫头。但是如今,她既然在另一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多,这个世界的观点自然是不适合她的。她不会给人做妾,更不会去给人做什么烧火丫头。秦王打量着花笺沉默无语的样子,开口问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车到山前必有路!”花笺淡淡地开口道。“如果没路了,那就自己踩一条路出来。”“其实,你还有一个选择的!”秦王似乎是玩心大起,露出一个促狭的神情。“什么选择?”花笺不解地看着他。秦王道:“我刚才说过了,我府中还没有王妃的,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这个位子。”花笺本能地翻了个白眼,随后换了话题,“晌午吃什么?”除非她傻疯了,才会觉得自己有成为他王妃的可能。“你就这么看不上我?”秦王委屈地开口道。“我好歹也是个王爷,长得又不难看,怎么也能配得上你吧?”花笺没好气地开口问道:“晌午到底吃什么?”“晌午吃锅贴怎么样?”秦王乖乖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花笺开口道:“你去和面吧,我来剁馅。”她说着,便自顾自地去忙了。至于秦王的提议,根本就被她当成了一句戏言。秦喆和秦花氏在花笺家里住了一宿,看花泰仁已经没什么大事了,花笺家里又有秦王照应,便在转天一大早离开了花笺家里。他们带来了不少礼物,花笺便将之前楚逸辰给带来的东西,挑拣了几样,当成了回礼。秦花氏本来说不要,但是花笺却硬是给放到了他们赶来的牛车上。将人送走之后,花笺搀扶着不停地抹眼泪的母亲回到上房东屋。赵氏在桌边坐下,一边用帕子擦着眼泪,一边开口道:“这个家里,也只有她大姑是个好人,肯把我们母女当成人看。”花泰仁闷不吭声地趴在那里,没说话,对于赵氏的话,他心里是赞成的,同时也对家里的爹娘失望透顶。花笺开口道:“爹,娘,我进城去买菜了。”今天应该是秦王在家里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她琢磨着,怎么也该给他践个行才对。不说别的,人家好歹帮她做了这么些天的饭呢。“去吧!”花泰仁开口道。花笺便回东耳房去拿了银子,一个人赶着驴车进城去买菜,说是买菜,其实也没啥菜可买,买的都是肉。她估算着,元嘉那边去楚家接亲,赶到码头这边,差不多应该是晌午了,所以也没打算让秦王再帮忙做晌饭,所以买的都是现成的吃食,什么烧鸡、烧鸭、烧鹅,还有各种酱货,以及各种鱼干、虾干、瑶柱之类的干货,满满当当地装了一大车。等她带着东西回家之后,秦王看着这些东西,忍不住笑道:“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吃的?这也吃不完啊?”花笺淡淡地开口道:“这些酱货是给你们带着路上吃的,你们走水路,万一肚子饿的时候,附近没有码头,也可以吃一些,垫垫肚子。这三个麻袋里都是些干货,里边有鱼干、虾干和瑶柱什么的,一麻袋是给你的,你照应我们家这么久,我也没什么能感谢你的,一些土特产,算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另两麻袋一袋子是给楚三哥的,另一袋子是给元太医的。回头,你帮我交给他们。”说着,她将一包一包的吃食全都拎进了铺子里,找出几个干净的竹篮子,把一多半吃食放了进去,用干净的屉布盖上,随后叮嘱秦王身边的侍卫统领谢青阳,“谢大哥,走的时候别忘了拿。”“是!”谢青阳恭敬地应了一声。花笺把给他们预备的东西全都准备好,这才对秦王道:“今天就不用炒菜了,昨天晚上不是发面了吗?今天就烙几个发面饼吧,除了咱们吃的,你们路上还能带着当干粮,再熬点稀饭也就行了。”秦王点了点头,开口道:“青阳,去搬些柴火来。”花笺安排好,便去厨房洗了手,然后拿了大海碗,去西耳房装了大米,回到厨房里淘洗干净,开始熬稀饭。秦王也洗了手,把昨天晚上发的白面拿了出来,开始揉面团,烙发面饼。二人合作着把饭做出来,又把花笺买回来的烧鸡、烧鸭、烧鹅和卤味装盘,送进上房,招呼花笺的家人吃饭。赵氏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喂孩子吃饭了,但是七妞却特别喜欢赖着秦王,让秦王喂,所以赵氏便只去东屋照顾花泰仁,夫妻两个在东屋吃饭,花笺等人留在堂屋里吃饭。第50章 我们走了众人正在吃饭,却见楚逸辰迈着大步从外边走了进来,“大妞,王爷。”“楚三哥?”花笺起身同他打招呼。“你吃饭了没?”“没呢!”楚逸辰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天不亮就出发了,早点都没吃呢,我先去看看花大叔。”楚逸辰说着,转身进了东屋。“楚三公子,你来啦!”花泰仁看到他,很是高兴。赵氏也很高兴,“楚三公子,快坐,你还没吃饭吧?大妞啊,赶紧的,给楚三公子弄点吃的。”花笺在门口应了一声,便去厨房里拿碗筷了。楚逸辰跟着花笺走了出来,先被花笺押着去水房洗了手,这才回来吃饭。三妞看着他,开口问道:“楚三哥,你下一次啥时候来?”楚逸辰露出一丝苦笑,他扭脸觑了一眼花笺,才开口道:“这一次回去,想再出来,怕是没什么机会了。”“为什么?”三妞不解地开口问道。楚逸辰开口道:“我姑妈,就是宫里的良妃娘娘说,这次帮我表哥接亲回去,就让我进羽林军去做羽林郎。”三妞顿时就瞪大了眼睛,“羽林郎?那不是话本子里边说的皇上身边的禁卫军吗?”“是!”楚逸辰干笑了两声,开口道。“做了羽林郎,就不能再出来玩了。”花笺便明白了,楚逸辰的这位姑妈是宫里的良妃娘娘,皇上的妃子,而且是皇上的后宫之中拥有最多子女的妃子。“明镜王朝”帝王传位,并非是以嫡为尊,一直以来都是立贤不立长的。说穿了,最后能继位的,都是夺嫡大战中的胜利者。在夺嫡大战之中,最要紧的是什么?就是人身安全!在宫里生存的女人,没有心腹保护是不行的,除了宫女和太监这些服侍她的人之外,还得有足够的武力保护。所以各宫的主子都必须争先恐后地往羽林军里塞自己人做羽林郎,关键时刻才能有人帮,才能在后宫之中立于不败之地。良妃娘娘提拔自己的亲侄子去做羽林郎,倒也无可厚非。花笺开口道:“三妞,别打扰楚三哥吃饭了,你也赶紧吃,吃完了饭刷碗去。”“哦!”三妞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低头咬了一口发面饼。花笺赶着吃了饭,把已经吃好饭的七妞从秦王的怀中抱了过来,“王爷,你赶紧吃吧,稀饭都凉了。”“好!”秦王应了一声,拿起筷子,低下头开始吃饭。楚逸辰吃了几口饭,忍不住开口道:“大妞,你们要是实在不想搬到京城去住,那等河水上冻的时候,你家不做生意了,就去京城住些日子吧,我爹一定会很高兴的。”“再说吧!”花笺淡淡地开口道。楚逸辰露出失望的神情,“你都不想我的吗?”“楚三哥,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花笺语重心长地开口道。“我们都长大了,应该有各自的生活。你以后进了羽林军,记得好好地办差,早点升职。我会记得你的,我也会想你,但是我们终究要天各一方的各自过各自的日子的。”楚逸辰纠结地抱怨道:“你怎么就是不肯嫁给我呢?大妞,你到底是哪里对我不满意?你说出来,我改还不成?”一旁的秦王不耐烦地把自己碗里的一只鸡腿拿了起来,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上了他的嘴,没好气地开口道:“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你就不能消停点吗?”楚逸辰差点被这只鸡腿给噎死,他赶紧抬手,把鸡腿从嘴里给拿了出来,一脸怨怼表情地扭脸瞥着秦王,“王爷,你干吗啊?”秦王面容冷冷地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夹菜吃,不再搭理他。“大妞……”楚逸辰扭脸看向花笺,同她告状道。“你看,王爷欺负我。”花笺瞪着他道:“楚三哥,你要是再不吃饭,我就收拾桌子了。”楚逸辰只得低下头,安静地吃饭。等众人吃完饭,花笺把七妞交给母亲,打发了三妞和四妞去洗碗,自己去水房沏了一壶茶,给秦王和楚逸辰一人倒了一杯茶,随后开口道:“楚三哥,回去以后,你别跟楚伯伯说我们家的事,你就告诉楚伯伯,我家一切安好。”“这怎么能行?”楚逸辰恼火地开口道。“你家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了,我怎么能不告诉我爹?”花笺瞪起了眼睛,身上本能地释出一抹凌厉的杀意,“你是想让楚伯伯在京城都跟着我们家不痛快是吧?”楚逸辰被她身上突然释出的那一抹杀意所震慑,嘴唇翕动了一下,委屈地开口道:“好吧,我不告诉我爹还不成吗?”花笺这才缓和了神情,随后开口道:“我给你预备了一些鱼干、虾干和瑶柱什么的,你带回去,也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回去以后,告诉楚伯伯,不要嫌弃东西少。”“不会!”楚逸辰呲牙笑道。“我爹要是知道东西是你送的,肯定会很高兴的,怎么会嫌弃呢?”几个人闲聊了几句,便见谢青阳打外边走了进来,开口道:“王爷,楚家的嫁妆已经上船了,咱们也动身吧。”“好!”秦王应了一声,站起身,他扭脸觑着花笺,开口道。“花笺,我们走了,你多保重吧。”花笺开口道:“楚三哥,你等我一下!”说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回到上房的堂屋,她将锦盒打开。就见锦盒里是一支素银编织的花丝手镯,手镯的图案是重重叠叠的花朵。这镯子是她做的,说起来,她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有一位长辈,是位知名的珠宝设计制作大师,小的时候,她曾经因为兴趣,跟着学了几天,这镯子便是练习之作。不过后来,她觉得做这玩意太耽误时间了,便不再学的。元嘉要成亲,她也不能只送一麻袋海鲜干,正经的贺礼还是要送的。“哇,这是什么啊?好漂亮!”楚逸辰惊讶地看着盒子里的手镯。花笺道:“这是个镯子,我送给元太医做新婚贺礼的,还请楚三哥帮我转交!”“这么漂亮的镯子,你还是留着自己戴吧。”楚逸辰有些舍不得把这镯子送给元嘉。第51章 送行“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花笺淡淡地开口道。“你就拿去帮我送给元太医吧。”“那好吧!”楚逸辰便将镯子收了起来。花笺进屋,将秦王的披风拿了出来,双手捧给他,开口道:“走吧,我送你们出去。”秦王接过披风,自己穿戴上,随后进屋同花泰仁和赵氏告辞,“花大叔,花大婶,我先走了,有缘再会!”花泰仁歪着身子开口道:“王爷,一路顺风,我就不送你了。”“花大叔,你好生将养吧。”秦王开口道。花泰仁开口道:“孩子她娘,你帮我送王爷出去。”楚逸辰也走了进来,“花大叔,婶子,我要走了,你们保重。”花泰仁抹了把眼泪,冲他挥了挥手,“走吧,楚三公子,回京城以后,听你爹的话,少给他闯些祸,我们家的事,能不提,就别提,别让你爹忧心,他当着这个官,也不容易。”楚逸辰跪了下来,给花泰仁磕了个头,才转身离去。场面一时还有些悲怆。花笺牵着驴车,陪着众人往码头那边去了。赵氏领着二妞和三妞她们几个,将众人送到了大门口。花笺将众人送到了码头,码头这边停了三艘官船,元嘉身上穿着一身喜气洋洋的大红袍,正在这里等着,看到他们来了,赶忙迎了过来,“王爷,登船吧。”秦王转身看着花笺,嘴角勾着浅浅的笑,“花笺,我走了!”“王爷,元太医,一路顺风!”花笺冲他和元嘉抱了抱拳。楚逸辰不死心地开口道:“大妞,你真的不想和我回京城吗?”秦王却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倒拖着他往船上走去,“你就少说点废话吧,走啦!”“王爷,你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楚逸辰惨叫着讨饶。谢青阳指挥侍卫们把驴车上的东西搬了下去,众人纷纷登船。花笺站在码头上,看着站在船舷旁边,拼命地冲她挥手的楚逸辰,笑着扬起手,冲他挥了挥。三艘官船陆续地驶离了码头,渐渐地不见了踪影。花笺这才松了一口气,秦王等人全都走了,真正的战斗就该来了。她面无表情地牵着驴车回到家里,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隔壁面店的周忠夫妻还有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姑娘探头探脑地站在她家门口。“周大叔,周大婶,小妹,你们怎么过来了?”花笺笑着迎了过去。那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姑娘名叫周小妹,是周忠夫妻的独生女儿。周小妹跑了过来,抓住她的手道:“大妞,你们家这些家怎么来了这么老些凶神恶煞一样的人?我都不敢过来找你了。”花笺笑道:“对不起啊,小妹,这些天家里实在是有事。”说着,她抬眸看向周忠夫妻,“周大叔,周大婶,多谢你们的惦记。”周大婶开口问道:“大妞,你爹娘还好吧?”“他们没事了,我爹娘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花笺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开口道。“不过我家的事还没完,今天先不招呼你们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家随时都会有麻烦,别牵连到你家。”周忠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们一家子好好地做个小生意,怎么就会遇到这种事情呢?”花笺莞尔道:“你们放心吧,事情会过去的,你们先回去吧,等事情了结了,我会过去探望你们的。”周忠夫妻没法子,只得招呼着女儿转身回家。花笺目送着周家的一家三口回了家,这才进了院子。热闹了十来天的家里突然清净了下来,她还有些不大习惯。她把驴车卸了,把小黑驴拴好,让它自己去吃草料,自己一个人进了上房的东屋。花泰仁和赵氏正在说话,看到女儿进来了,夫妻两个安静下来。“他们都走了?”花泰仁开口问道。“走了!”花笺点点头,然后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爹,娘,有个事,必须得跟你们说一下。”花泰仁开口问道:“什么事?”“爹,你该知道,杜家和童知县的关系,也该知道杜家和楚家的关系,还有童知县和楚家的关系。”花笺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花泰仁点了点头:“当然知道!”这些事情,是“盐河县”的人都知道的事。他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才拒绝了楚云寒的好意,不肯带着孩子们去京城讨生活的。也是因为知道这些,他昨天才生出让女儿给秦王做妾的心思。“我觉得,杜家也好,楚家也好,绝对不会放过的。”花笺开口道。“根据我的推断,最多三天之内,他们就会对咱们下手。所以我在城里租了一间宅子,已经全都布置好了,今天晚上,你们就全都搬过去。”花泰仁微微皱了皱眉头:“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搬过去吗?”“我留下来!”花笺沉笑了一声,露出个肃杀的神情。“我要和他们斗个鱼死网破。”“大妞,你疯了?”花泰仁情绪激动地开口道。“你个姑娘家,留下来能有什么好?你还真以为你能斗得过这些人吗?”赵氏也在一旁开口道:“是啊,大妞,你留下来能做什么啊?要走咱们一起走,先进城躲一阵子,等你爹的伤好了,咱们再想法子出关去,娘听说,北关外水草肥美,咱们一家可以逃出关去,出了关,就不用再怕他们了。“花笺忍不住笑了,“娘,出关得有出关文书,你觉得咱们一家如今能在衙门里拿得到出关文书吗?还有路引,只要咱们离开此地,就得要路引,你觉得童知县现在可能会给咱们开具路引吗?”赵氏张了张嘴,忍不住幽幽地哭了起来,“那咋办啊?咱们一家子总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啊!”“娘,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你和我爹带着妹妹们先进城去躲起来,我留在外边应付杜家和童知县他们。”花笺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可是,娘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外边啊?”赵氏哭着道。“你个大姑娘,要是吃了亏,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花笺冷笑着开口道:“娘,你以为我是怎么从杜家脱身的?你以为我又是怎么把我爹从杜家救出来的?”第52章 躲避赵氏被她问得有些发懵,“不是秦王殿下和楚三公子来了,帮的忙吗?”花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开口道;“我把我爹救回来之后,他们才到的。”“啥?”赵氏傻傻地和花泰仁对视了一眼。花泰仁拧着眉头开口问道;“大妞,你是说,不是秦王殿下和楚三公子把你和我救回来的?”“对!”花笺点点头,开口道。“是我自己从杜家脱困,然后赶到大牢去把您救出来的。”“可是,这怎么可能?”花泰仁不解地开口问道。花笺这些天来,一直想和爹娘交个底,也免得爹娘成为她发展事业的绊脚石,早就在心里编了个故事,只是之前因为秦王在这里,她怕秦王会起疑心,就一直都没有说,这会子终于到了把故事说出来的时候了。她开口道:“我在杜家的时候,被他们关在了棺材里,就在我即将窒息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位仙女,这位仙女在瞬息之间传授给我了一种武功,并帮助我从棺材里逃了出来。我这才能离开杜家,去大牢里把您劫出来。”“你说什么?仙女?”花泰仁和赵氏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在古代世界里,怪力乱神的东西总是会让人相信的,所以花泰仁和赵氏毫不迟疑地就接受了花笺的说法。毕竟,女儿是他们的,会不会武功他们自然清楚。也只有这样的说法才能让他们夫妻两个深信不疑。花笺又道:“而且,自打从杜家回来之后,这些天,每当我睡觉的时候,这位仙女都会来我的梦境传授给我一些本领,我现在还会了一些医术。所以,爹,娘,我留下,不会吃亏的,杜家人也好,童知县也罢,都不能把我怎么着,我如今唯一的弱点就是你们了,只有你们平安了,我才能放开手脚。”半晌,花泰仁才消化掉花笺的话,他神情凝重地开口道:“大妞,以后不许跟别人说这件事情。”“我知道!”花笺开口道。“我跟楚三哥都说武功是跟他学的,是他在咱家练功的时候,我记住的。爹,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会保住咱们一家人的性命。”花泰仁徐徐地点了点头,随后扭脸看向赵氏:“孩子她娘,收拾行李,按照大妞说的做吧。”花笺开口道:“娘,除了六妞和七妞的衣裳多带两件之外,其他人的衣裳全都只带一套换洗的就行,我会找时间把你们的衣裳给你们送过去的。”赵氏点点头,便忙着去收拾衣裳去了。花笺看着父亲,低声道:“爹,到了那边你别着急,耐心的将养着,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还有,就是你们没事千万不要离开那宅子,你们就先在宅子里躲一段时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存在。”“你放心吧,爹心里有数。”花泰仁重重地点了点头。花笺便去了东耳房,打开一口大箱子,从箱子里边拿出二百两银子,用一块包袱皮包好了,拎了过来,放到花泰仁身边,开口道:“爹,这里有二百两银子,你先带着,平常花用。”花泰仁闻言,不由得愣了愣,“大妞,你打哪儿弄来这么些钱?是你楚三哥给的不?”花笺摇头道:“不是,我从杜家脱身的时候,讹了杜家七百两银子,后来是秦王殿下做主,又找杜家要了九千两银子,作为咱们家的补偿。因为只有一辆马车,这么多银子,一次拿不走,你们先拿二百两过去,其它的银子,我会陆续送过去的。”“啥?九千两银子?”花泰仁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闻言吓了一跳,他愣了半晌,才惊魂不定地开口道。“这下子是真的把仇结死了,杜家跟咱们家,怕是不死不休啊。”“是啊,既然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那咱们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花笺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神情。“对不住,爹,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们了。”“说啥傻话呢?你是我闺女,说啥连累不连累的?”花泰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开口道。“以后别再说这样的傻话了,咱们是一家人,有福一起享,有难也得一起当。你都没嫌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我怎么还能嫌弃你连累我们?”父女二人说了一会儿话,花笺便去帮母亲收拾行李了。因为马车太小了,又是秘密的进城,所以花笺只让他们带了很少的行李,主要带的就是家里的金银细软。傍晚时分,花笺将晌午的剩菜热了热,伺候家里人吃了饭。因为秦王走了,不能再喂七妞吃饭了,吃饭的时候,七妞还哭了一场,说什么都不吃赵氏喂的饭。气得赵氏打了她屁股好几下,七妞哭得惨兮兮的,花笺哄了好久,也哄不好,还是七妞自己哭累了,才睡着的。赵氏忍不住抱怨道:“这七丫头,真是被王爷惯出毛病来了。”二妞笑着道:“娘,你就别生七妞的气了,王爷生得那样好看,便是我也喜欢看的,跟别提七妞了。”赵氏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你娘我长得不好看了?让自己个儿的闺女这么嫌弃!”“当然不是,娘也好看的,娘是大美人呢。”二妞的嘴巴很甜地哄着赵氏。花笺看外边的天色已经黑透了,便把七妞交给了三妞,开口道:“三妞,你先抱着她,娘,你去给我爹穿衣裳,我去外边看看,等马车一来,你们就走。”说完,她便去了门口张望。不远处的码头上灯火通明,一群苦力在暗夜之中从一艘运粮船上往下卸粮食。“盐河县”就这么一个客货两用的码头,时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形,经常会有天晚了,但是货没卸完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就得加班干活。而且加班的时候,工钱会翻番,所以有很多苦力都会争着做夜活,扛一样数量的麻包,却能挣两倍的钱,谁都乐意干。花笺在门口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一辆马车影影绰绰地赶了过来。马车在花笺家的卤煮店门口停了下来,靳子瑜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花笺,赶忙打车辕上跳了下来。第53章 偷袭花笺低声道:“把车赶进来!”靳子瑜赶忙将马车牵进了院子,在花笺的吩咐下停到了上房门口。花笺开口道:“子瑜,进屋去,帮我把我爹扶出来,我爹身上有伤,这些天你得照应着点。”“哎!”靳子瑜应了一声,便跟着花笺进了上房东屋。看到歪着身子坐在炕沿上的花泰仁,靳子瑜赶忙跪了下去,“小人靳子瑜,见过老爷,见过夫人。”花笺不耐烦地开口道:“赶紧起来,别耽误时间了,快扶我爹出去。”说着,她在炕上拿过一床褥子,转身出去,上了马车,把褥子铺到了车里的座位上,这才从车上下来。靳子瑜和赵氏扶着花泰仁上了车,花泰仁别别扭扭地坐了下来。花笺这才招呼其他人也赶紧上车,除了花笺之外,一共八口人,倒是刚好可以坐得开。花笺又把几个包袱全都放到车厢后边的柜子里,把柜子锁好,钥匙交给靳子瑜拿着,这才打发他们趁夜离开。“回去的时候别走南城门,绕到东门去,要是有人问,就说你们是从关城来的,要去码头坐船,目的地是京城,你大哥在京城做官,进城是为了住店。”花笺叮嘱着,递给靳子瑜一张路引。“记着,里边的是你爹娘和妹妹,你们全都姓李,你叫李华,你爹叫李忠,你娘姓卫,妹妹们没有名字,就叫大妮儿、二妮儿。”靳子瑜点点头,就着马车上灯笼的光线看了一眼路引上的内容,便将路引收了起来。花笺又嘱咐了他几句,便将他们打发走了。随后,花笺回到东耳房,把剩下的那几箱子银子,还有之前马宝胜送来的锦缎布匹和金银首饰全都放进了空间。她想了想,就连秦王给她买的拔步床和家里的织布机、纺车全都放进了空间里,这才走了出去,远远地跟着马车,一直将马车护送到了东城门,确定一家人顺利地进了城,这才松了一口气,踩着夜色回到家中。她把院门和铺门全都关好,上好门闩,这才进了东耳房。她并没有进空间,而是摸黑在拔步床上坐了下来,盘膝打坐。把爹娘送走,她才能后顾无忧地对付杜家和楚家的人。根据她的推断,三天之内,就会有人登门来找她的麻烦了。与此同时,“盐河县”县城之中的城防营内一片灯火通明。城防营,顾名思义,是维护一城安危,防卫强盗的,根据城池大小,人数不等,大的城池可能会有三、五千的营兵,小的可能只有几百到一千。不过“盐河县”乃是大县,所以人数多了点,共有三千营兵,居于“盐河县”县城内西南角的位置,平常看守城门的活都是他们干。此时此刻,两百名营兵手执火把,背背弓箭,腰间佩刀,站在城防营内,威风凛凛。一个武将打扮的男子站在众人面前,黝黑的一张大脸,面沉似水。这武将的名字叫楚云合,论辈分,楚逸辰得叫他一声堂叔,因为他和楚云寒是堂兄弟。童知县和楚逸华并肩站在武将的身后,童知县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安,但是楚逸华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楚云合的脸色阴沉得犹如此时的夜空,看手下集合完毕,他沉声开口道:“捕盗抓贼是我们城防营的使命,如今码头附近出现了江洋大盗,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儿郎们,听我的号令,出发!”“是!”营兵们大声应了一声,便转过身,小跑着出了营门。楚云合在手下亲兵的服侍下上了一匹骏马,随后纵马而出。花笺自然不知道城防营守备楚云合此时正带了一大群人赶往她家的卤煮店。此时的花笺,正盘膝坐在拔步床上非常认真地修炼灵力。如今的她,若是遇到个武林高手,她分分钟就得跪。所以她修炼得很认真,武林高手也是需要灵力来提高武力值的。只有灵力提高了,她的五感才会变得更加敏锐,速度也才会更快,这样才能在打架的时候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