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妇?老大媳妇?”周老太以为她死了,不由得吓坏了,连连乍着嗓子在一旁呼唤她。花笺赶忙抓起周大婶的手腕给她把脉,确定她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周老太开口道:“周婶子没事,只是昏过去了,你老去帮我拿条新的布巾来,再给我弄盆温水过来,我得帮周大婶擦擦身子。”周老太这才松了一口气,出去帮花笺打了一盆水进来。花笺亲自动手,帮周大婶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当周小妹把郎中请来之后,周大婶的血流量已经减少了许多。郎中是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进来之后,询问了几句,便坐到炕沿上,抓过周大婶的手腕给她把脉。花笺低声在一旁开口道:“周大婶因为小产不完全才导致了大出血,我以针灸法帮她排出了脏东西,现在出血量有所减小,但是没有止住。”郎中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后马上起身,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药包交给周小妹,“马上拿去,给你娘熬出来。”因为周小妹去的时候就说明了是小产的妇人,所以他带了药过来。花笺这才松了一口气,打炕上下来,给郎中施了个礼,“先生,有劳了!”郎中打量着她,好奇地开口问道:“姑娘懂得医术?”“略懂!”花笺这会子也没有法子否认,只得承认了。郎中徐徐地点了点头,开口称赞道:“你处置得很好,否则的话,这位大嫂等不到我来,也就没命了。”花笺开口道:“人命关天,我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当不得先生的夸赞。”她顿了一下,又开口问道:“先生,周大婶如今情形如何了?”郎中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这剂药喝下去,若是血能止住,方能勉强保住这条命,但是这位大嫂已经伤了根本,身子骨彻底的废了,三年之内,必须得好好调养,什么重活都不能干,否则的话……”说着,他一脸为难表情地摇了摇头,“到时候,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了。”一旁的周老太听了这话,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用手拍着大腿便嚎了起来,“我的天哪,你怎么不睁睁眼哪?哪有娶了儿媳妇天天供着当菩萨的?儿媳妇不干活,难不成还得让我这一把老骨头伺候她?”花笺露出了一个厌烦的神情,开口道:“周奶奶,这地上凉,你这么坐着,若是腰腿受了寒,走不了路,到时候瘫在炕上,周大婶也伺候不了你,你老可是会受罪的。”周老太闻言,坐在地上怔了怔,自己拍拍屁股又站了起来。她虽然有两个儿媳妇,但是老二媳妇又懒又尖刻,从来都不知道孝顺她,也就老大媳妇会乖乖地听她的话,任劳任怨地伺候她。若是她真的瘫在炕上,老二媳妇是绝对不会伺候她的。周老太紧紧地抿着一点也不良善的薄嘴唇,目光深沉之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神情,瞥了躺在炕上的大儿媳妇一眼,随后一声不吭地出了屋门,回了自己的东屋。郎中闷不吭声地又开了一张方子,交给了花笺,开口道:“若是病人的血能止住,按照这个方子吃七服药,若是止不住血,这药也不用吃了。”“多谢先生!”花笺向他道了谢。郎中收拾了自己的药箱子,随后拎着药箱子要走。花笺赶忙出了西屋,去了东屋的门口扬声道:“周奶奶,先生要走了。”周老太板着一张老脸打东屋里走了出来,不情愿地开口问道:“先生,这诊金一共是多少?”郎中淡淡地开口道:“三两!”“啥?”周老太顿时就惊了。“三两银子?都用的啥药啊?怎么这么贵啊?”郎中打心里腻歪这老太太,于是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我的车马费是五百文钱,诊金是一张方子五百文钱,我一共给开了两张方子,至于药钱是一两半,我可是一点都没多要。”周老太也不敢得罪郎中,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进屋给拿了三两银子。郎中拿了银子,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笺将他送了出去,一个人回到周大婶的房间里,觑着周大婶的脸色,只见周大婶的印堂之间弥漫着一股子死气,心中不免生出了不祥的预感。但是这个时候,她却什么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会一语成箴。周小妹熬好了药,给她娘灌了下去,然后眼泪汪汪地看着花笺,开口道:“大妞,我娘会不会死?”“别瞎说,你娘会没事的。”花笺一边给周大婶把脉,一边开口道。“你再去烧锅热水来,得给你娘把血迹擦洗干净。”周小妹哭哭啼啼地出去烧水了,等水烧开,花笺帮周大婶把血迹全都擦干净,确定周大婶的血已经止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她招呼着周小妹帮她给周大婶换了一床干净的褥子,这才把郎中开的第二张方子交给了周小妹,“小妹,这是一张大补的方子,你赶紧去城里的药铺把药抓回来,煎好了给你娘喝。对了,这方子上的药都是好药,你多带点钱。”“哎!”周小妹接过方子,便去了东屋,去找周老太要抓药的钱。没一会儿,花笺就听到打东屋里传来周老太尖锐的嗓音,“怎么又要钱?这不刚给了郎中三两银子?你小孩子家家的,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你爹开铺子,卖一碗面只能挣一文钱,一个月不吃不喝的也只能挣下二、三两银子,你娘如今一服药就给花了个干净,如今还来要,你当那钱是大风刮来的?”花笺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自己腰上的钱袋摘了下来,这个钱袋里有大概二十五两碎银子。她去了东屋,就见周老太盘腿坐在炕上,周小妹跪在地上,正在央求周老太。“祖母,我求求你了,就给我一两银子吧,我以后挣了钱,会孝敬你老的。”周老太翻着白眼,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开口道:“你个丫头片子,你挣钱?你拿什么挣钱?卖身子挣钱啊?你就是想卖,也看看你那个模样,跟你娘长得一个德行,丑八怪,你到了楼子里,连个端茶送水的活计都混不上。”第143章 老龟花笺冷冷地开口道:“周奶奶,你老还是留些口德吧,也免得将来会下拔舌地狱。”周老太被她给气了个倒仰,用手擂着胸口道:“死丫头,你又算是哪根葱哪根蒜?我们周家的事,用你来瞎掺合?”“小妹,你起来!”花笺也不搭理她,一把将周小妹拽了起来,她一声不吭地把周小妹打东屋里拽了出去,随后将钱袋塞进周小妹的手里,低声道。“这里有二十五两银子,你去城里的回春堂医馆,把银子存在柜上,买了药,让医馆的伙计给你记账,什么时候钱花完了,你来找我,我再给你。”周小妹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大妞,你哪儿来的这么老些钱?”花笺开口道:“这是之前杜家赔给我的,你先拿去用。”“不行……”周小妹慌张地把钱袋给她推了回去。“这么些钱,我不能要!”“听着!”花笺露出了一个严厉的表情,低声道。“你娘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你得保住你娘的命。”“可是……可是我祖母不给我钱,我还不起啊……”周小妹哭哭啼啼地开口道。“这些钱不用你还。”花笺开口道。“小妹,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你娘帮了我家多少忙?我娘生三妞、四妞、五妞、六妞和七妞,都是你娘帮忙做的月子,对于我家来说,这是多大的恩情你知道不?你要是还拿我当朋友,就赶紧把钱拿去给你娘抓药,别再耽误时间了,你娘若是补不上气血,还是会死的。”周小妹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神情,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开口道:“那……那我就去抓药了!”“快去,我在你家等你回来。”花笺打发她进城去抓药,随后去了周家的铺子。就见周家的面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周忠一个人蹲在地上,正在洗碗。她走到了周忠的身边,蹲了下来。周忠扭脸瞥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大妞来啦!”花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很多时候,她是看不透这个外表憨厚的男人的。周忠真的是一个憨厚的人,从小就任劳任怨地跟着父亲学做面条,又帮着父亲开店,供弟弟读书,父亲死了,他一个人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养家糊口。不管是谁,提起周忠都会挑大拇指,说这是个热心肠,可是他就是对自己的妻子不好,想起来就会把媳妇往死里打,对于和自己同床共枕还给自己生儿育女的人,他没有半点善良之处。“周叔!”花笺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管这事,还是开口道。“如果你真的不待见周大婶,就跟她和离吧。”周忠顿时就板起了脸孔,“大妞,你这孩子,瞎说八道什么呢?”花笺冷笑了一声,开口道:“周叔,郎中说了,我周婶子的身子骨已经废了,她以后再也干不了活了,也不可能再有子嗣了,别说是挨打,从今天开始,就是被风吹一下,她这条命都有可能保不住。”周忠不耐烦地开口道:“不就是掉个孩子,哪就这么娇气了?行了,你个丫头片子懂个啥?赶紧回家去吧,我们家的事,跟你没关系。”花笺忍着气,站了起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那里刷碗的周忠,冷声道:“周叔,你会后悔的!”说完,她转身去了周家的后院。她看得出来,周大婶面呈死相,命不久矣。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救不了周大婶,这让她郁闷,又无计可施。毕竟,这是别人家里的事,她能插手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手伸得够长了,若是她管得再多,周家的人都能把她骂走了。周小妹是半个时辰以后回来的,花笺见她抓了药回来了,这才叮嘱了她几句,让她好生照顾周大婶,这才离开周家。这会子天都黑了,她想了想,也没进城,而是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她进了铺子,就见铺子里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她想了想,打空间里拿出一支纯银的烛台,又在上边放好蜡烛,点燃后放到了灶台上。她将自己之前在铺子里拿走的东西全都从空间里拿了出来,桌子放回到铺子里,锅碗瓢勺放回到厨房,水缸水桶放到水房,家具也全都放到各个房间里,就连柴草也全都放回了西厢房。她把这个家布置得和被烧毁之前没什么区别,这才找了一个大木盆,端着木盆离开了家门,去了河边。她打算在“璇玑山庄”里布置一个求子局,没儿子是她爹娘一辈子的痛,虽然她爹娘对待她们姐妹都一视同仁,但是她看得出来,爹娘还是想要个儿子。爹娘想要儿子不是为了继承家业什么的,只是不想被别人指着鼻子骂绝户头。然而布这个求子局,她需要一只乌龟,和两条金鱼。她来到河边,吹响了笛子,不一会儿老龟就打河里冒了出来。花笺蹲了下来,拿出一颗苹果,塞进老龟的嘴里,随后开口道:“老龟,我需要一只龟子,还有两条金鱼,能送给我吗?我会好好照料它们的。”老龟吃完苹果,便转身钻进了水里,不一会儿,它便游了回来,在他身边,还跟着一只巴掌大的小乌龟。一大群金鱼围在老龟身边,在月光的照耀下,鱼鳞闪烁着淡红色的光芒。花笺在盆里装满了水,然后把小乌龟抓了起来,放进了水里,又直接伸手在水里抓了两只金鱼丢在盆里。她这才对老龟道:“老龟,多谢你了。”老龟仿佛很开心,哇哇哇地冲着花笺叫了几声。花笺又拿出一颗苹果,塞进老龟的嘴里,这才端着水盆回到家里。到家之后,她便带着水盆进了空间,在空间里找了一个塑料水桶,在水桶里装满了空间里的泉水,把两条金鱼放了进去。随后,她又找了一个塑料盆,在盆里打了一点空间里的泉水,把金鱼放进塑料盆里。根据她的想法,这泉水可生万物,应该对水里的生物更加友好才对。却说周家面店的周忠,晚上关了铺子之后,把钱匣子抱到了周老太的房间,将这一天挣来的钱交给自己的亲娘,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第144章 周大婶之死见到媳妇东西向地在炕上躺着,女儿周小妹坐在一旁,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她喂药,他的心头突然闪过一丝烦躁,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语气暴躁地开口道:“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装死,我在前边累死累活地干活,你就知道在这躺着,你在这挺尸呢?你躺这我一会儿怎么睡觉?赶紧起来给我打洗脚水去!”周小妹赶忙站了起来,开口道:“爹,你别生气,我去给你打洗脚水。”说着,她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打算给周忠烧点洗脚水。屋子里的周忠用手指着躺在炕上的媳妇,怒声骂道:“你呀,都没个孩子懂事!还躺着装死,还不赶紧给我起来!”周大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打炕上坐了起来,她挣扎着下了地,只是这样的一个简单的动作,便累得满身大汗,呼呼直喘。她摇摇晃晃地站在地上,走了两步,扶住门框,随后走了出去。“娘,你咋出来了?”周小妹正在堂屋里烧水,看到母亲出来了,赶忙开口询问。“我没事了,你给你爹烧洗脚水吧,我去趟茅房。”周大婶声音微弱地说着,便出了门。周小妹一个人坐在灶台跟前,左思右想都觉得母亲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于是站了起来,去了家里的茅房,结果茅房里空无一人。她站在茅房门口愣了愣,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向前边的铺子那边跑去,就见铺子的大门敞开着,远远地,可以看到母亲的身影在往河边走。她赶忙追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娘!”但是周大娘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呼唤,一头就扎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娘……”周小妹跪在河边,放声大哭。她哭了两声,随后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回到家里,对已经脱掉鞋袜坐在炕上休息的周忠道:“爹,我娘投河了!”周忠先是一愣,随后板起脸孔,斥责道:“别瞎说,你娘就是个窝囊废,她还敢投河?”周小妹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知道在父亲心中,母亲死了才好呢,于是不再求他,转身跑了出去,来到花家的铺子门前用力地拍门,“大妞,大妞,你开门啊!大妞,我是小妹!”花笺正蹲在空间里,给龟子和金鱼喂面包屑呢,突然听见周小妹的声音,扭脸看去,就见到空间里仿佛烟雾一样的边界上出现了周小妹的身影。周小妹绝望地在敲她家的铺门,“大妞你开开门,你开开门啊!”她赶紧离开了空间,来到大门口把门打开,开口问道:“小妹,发生什么事了?”“我娘投河了……”周小妹一脸麻木的神情,喃喃道。“我娘投河了……”“什么?”花笺一惊,拔脚就往河边跑。但是此时,天色早就黑了,河边也没有灯光,什么都看不见。花笺大声问周小妹,“你娘在哪儿投河的?”周小妹用手指了个大概的位置。花笺神情凝重地拿出了自己的短笛,猛地吹奏起来。她的笛声尖锐而刺耳,一点也不动听。就在肉眼见不到的水面下,一只磨盘大的老龟突然游了过来,将投河自尽的周大婶顶出了水面。“娘……”周小妹眼尖地看到了母亲,不由得大叫了一声。花笺赶忙收起笛子,她从堤坝上跳到了水里,搂住周大婶,游到台阶这边,将周大婶给抱出了水面,然后屈膝跪在地上,将周大娘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让周大娘的头部下垂,帮周大娘控水。等周大娘腹中的积水控出来之后,她又将周大娘平放在岸边,一手捏着周大娘的鼻子,一手托着周大娘的下巴,给周大娘做急救。周小妹傻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花笺给自己的母亲急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花笺一遍又一遍地给周大娘做着急救,但是周大娘却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许久之后,花笺颓然地停下了动作。“大妞……”周小妹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娘是不是没事了?”花笺死死地咬着牙,额角的青筋直蹦,半晌,她突然用手指掐了一个繁复的指决,对准周大婶的眉心。花笺大声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管二妮,魂魄归位!”花笺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跟随师父修习过道法,她知道,但凡不是寿终正寝之人,像这种自杀横死的人,只要躯体没有损坏,若是能在地府阴差赶来之前,将其散去的三魂七魄重归体内,是可以把人救回来的。但是对于道术,她并不精通,而且以她目前的修为,不借助符箓,根本就无法施展“还魂咒”。师父告诉过她,等她什么时候修行到化气为液的程度,才能有足够的灵力支持她将“还魂咒”施展出来,而且还得看她是否有修行符箓之术的天分。总之,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时候,她还有个外号,叫师门之耻。因为她虽然一直都在修炼道术,但是她的心思却全都放在了武功上,并没有追求过符箓之术。所以,此时面对周大婶,她无计可施。她试了几十次“还魂咒”,都没有办法把周大婶救活,只得打消了念头。她自责地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的周小妹,嘶声道:“对不起,小妹,你娘已经死了。”周小妹顿时就跪了下来,她没有哭,只是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娘天天被我爹打,早晚会被打死。这样也好,死了,我娘就解脱了。”花笺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周小妹,动手把周大娘抱了起来,送到了周家。坐在炕上正在等洗脚水的周忠看到花笺抱着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媳妇进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开口骂道:“一天到晚的就没个消停时候,大冷的天,又瞎折腾啥?弄这一身水,把炕弄脏了,还怎么睡觉?”花笺懒得搭理他,只是把周大婶放到了炕上,随后,她低声道:“周大叔,周大婶殁了,给周大婶准备后事吧。”“你说什么?”周忠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露出个不以为意的神情,开口道。“大妞,你别吓唬周叔了,你婶子那身子骨好着呢,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这么一会儿就死了?”第145章 送信花笺忍着气,用手指着周忠道:“身子骨好?身子骨好你就能天天往死里打她?好,现在人被你打死了,你满意了!你不信她死了,那你就等着看,她还能不能爬起来让你打!”周忠坐在那里,发了半天愣,突然爬到了周大婶身边,他好像疯了似的揪着周大婶的衣襟,把周大婶揪了起来,随后狠狠地打了周大婶的尸体一个耳光。“你别装死,我告诉你,你别给我装死,你给我睁眼,别赖在这,去给我打洗脚水去,听见没有?”花笺看着周忠又哭又笑地在那里发疯,只觉得心里闷得难受,干脆转身离开了周家。她实在是懒得再管周家的闲事,人已经死了,再说什么都是废话了。她心情非常郁闷地回到家里,到空间里去给自己烧了点洗澡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裳,便离开了空间,把驴车套好,离开了老宅子,准备赶夜路回了“璇玑山”。这件事情得跟她爹娘说,两家的交情放在那里,她爹娘怎么也该去周家露一面,随个礼。她没有从城外走,而是直接进了城,这会子城门还没关呢,进城之后,她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驴车收进了空间。随后,她来到了杜家的木材行。她空间里还得盖好几间小木屋来当库房呢,所以她很需要木头。但是,她不可能让杜家的人来赚她这笔钱,她就只能只能用点手段了。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杜家的木材行墙外,施展轻功上了屋顶,蹲在屋脊上打量了一下杜家木材行的院子。杜家的木材行里,木头不是很多,也就一、二百根的样子,但都是非常粗壮的,花笺认为,这可能是因为城里的地方太小,所以没法子把木材全都运过来,只放了些样品在这边,在城外,杜家应该还有个存放木材的仓库才对。她也懒得去杜家的仓库去找木料,毕竟木料太多的话,她空间里也没地方放,眼下这一、二百棵木料足够她用的了。所以她直接跳到了院子里,动作迅速地将院子里这些木料放进空间里,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杜家的木材行。离开之后,她进了空间,找出一个男子的面子,给自己戴上,又换了一身男装,将自己打杜家顺来的那匹马取了出来,牵着马从北门出了城。出城之后,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又进了空间,把马拴好,衣服换掉,面具也摘掉,这才带着驴车离开空间,赶着驴车回了璇玑山。与此同时,杜家的人正在开会。杜云维将花笺的威胁对族里的人说了一遍,族里的人全都沉默不许。半晌,有人开口道:“明杰,说起来,这祸还是你们房头惹来的,要不是你们家云天非得强抢花大妞,也出不来后边的这些事,龙道姑也不会被花大妞给算计死。”“是啊!”马上就有人附和道。“明杰,说起来,这事根子还是在你们房头,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木材行的生意,族里的人可是都有干股可拿的。如今,花大妞要是断了咱们木材的供给,以后还怎么做生意?”杜明杰恼火地开口道:“没错,事情是云天做错了,可是事情已经出了,你们埋怨我又有什么用处?龙道姑可是我亲妹妹,我死了个儿子,又死了个妹妹,我心里还难过呢。再说了,谁知道花大妞会变成个妖孽?”“行了,别吵了!”族长杜天翔有些恼火地开口道。“族里的木材行不能关门,否则的话,用不了几年,杜氏一族的人就都得要饭去了。”杜明杰闭上嘴巴,闷不吭声地拿出旱烟袋,自己装了一锅子烟叶。杜氏族人开口道:“族长,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那花大妞都已经找上门了,不许咱们再上山伐树了。”杜天翔没好气地开口道:“她不让你伐树你就不伐了,整个‘璇玑山’那么大,她就一个人,她能一直盯着山上的每一棵树吗?她又不是千里眼。”杜氏族人这才面面相觑了一眼,全都觉得杜天翔的话很有道理。倒是杜明杰保持了冷静,他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开口道:“族长,依我说,你还是别做糊涂事的好,那花大妞如今已成妖孽,自然不是个好招惹的。说不定她就已经修炼出了千里眼,顺风耳的,要是被她知道你们偷着上山去砍树,到时候一发怒,把咱们杜氏一族的人全都给弄死,咱们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瞧你这点出息。”杜天翔恼火地开口道。“就按我说的办,以后,杜家男人照常上山伐木。咱们伐木的地方,离着‘璇玑观’好几里山路呢,她一个小丫头,要是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上哪儿找咱们去?”众人纷纷点头。……因为夜路难行,天蒙蒙亮的时候,花笺才回到璇玑山的山脚下。住在马房里的车夫们还没起来呢,花笺也没打扰他们,只是把小黑驴放到了马房门口,便一个人上了山。她回到“龙栖阁”,把上房的门打开。赵氏披着衣裳给她开的门,开口问道:“大妞,你咋这时候回来了?”花笺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娘,周大婶殁了!”“啥?”赵氏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你说谁殁了?”花笺开口道:“周大婶,她昨天被周大叔打得小产了,这次伤得太重了,一时想不开就投了河。”赵氏顿时就哭了起来,“周嫂子是多好的人啊,怎么就摊上了那么个男人?长得好又不能当饭吃,周大哥太糊涂啊!”花泰仁也披着衣裳走了出来,听到花笺的话,不由得脸色发白,一阵唏嘘,“大妞,你周婶子真的殁了?”“殁了!”花笺心情低落地开口道。周大婶的死让她心里很难受,周大婶虽然长得丑,但却是个好人。周忠也是好人,可是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这事闹的……”花泰仁用手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懊恼地开口道。“这管家妹子怎么心眼就这么小?好端端的就投了河……”“爹!”花笺有些恼火,开口道。“那周婶子可是被周大叔打死的。”“她不是投河死的吗?”花泰仁纳闷地开口问道。第146章 打“她是被男人打的没了活路,才会投河的。”花笺咬牙切齿地开口道。花泰仁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周大叔就是这个毛病不好,可是你周大婶也不能因为挨了几下打就去投河啊……”“爹!”花笺突然放大了嗓门,一脸不悦神情地瞪着花泰仁。“你觉得打媳妇只是一件小事吗?”花泰仁没想到女儿会突然之间发火,不由得吓了一跳,但是随即,便有些恼怒地开口道:“你跟我嚷嚷什么?我又没打过媳妇!”赵氏抽泣着开口道:“你们爷俩儿这是吵吵什么呢?当家的,还不赶紧收拾收拾,管家妹子殁了,我总得送她一程。”花泰仁赶忙应了一声,回屋去穿衣裳。“娘,我先去做早点,你们收拾好了就去饭堂吃早点。”花笺交代了一句,去了靳子瑜住的院子,把靳子瑜叫了起来,开口道:“收拾收拾,等吃了早点就跟我回码头那边。”花笺去了厨房,这会子太早了,厨房里的人也没来做早点呢,花笺和了块面,烙了几个死面饼,又炒了一大盘子鸡蛋。不一会儿,靳子瑜、赵氏和花泰仁陆续的都来了。吃早点的时候,赵氏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当家的,周家的事,咱们随多少钱比较合适?”花泰仁开口道:“随三十文吧。”对于他们从前的生活,红白喜事也就是随十文钱,三十文已经是不少了。花笺也没插话,她也不想多给周家随礼,反正就算是随了礼,也到不了周小妹的手里,最后都便宜了周家二房。几个人吃过早饭,便出发去了周家。一家三口来到周家的时候,周老太太坐在地上,正扯着嗓子嚎呢,“我的大儿媳妇啊,你怎么就走了呢?娘心里疼啊……”许是棺材还没买回来,周大婶还没入棺,身上蒙着白布躺在灵床上。所谓灵床,不过是用一块门板和两张长条凳子搭出来的。周小妹跪在灵前,机械地给来客磕着头。周家有不少亲戚,就住在附近的周家庄,听了消息,来了好些人。周家的二儿媳妇徐氏今天倒是好像上了发条似的,围着这些来客叽叽喳喳的,伶俐得不得了,就是脸上见不到悲伤的神情。花笺没有看到周忠,不知道周忠人在哪里,她也懒得问。有的人认出了花笺,相互之间捅咕了几下,小声嘀咕道:“这个丫头就是花大妞,那个妖孽。”“啊?她怎么来了?”“哎哎哎,你们说,周忠媳妇的死是不是跟这妖孽有关系?”“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周忠媳妇那身子骨粗壮的,怎么能因为一个小产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