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笺忍不住笑了起来,“对方肯定是给了不少聘礼吧?”赵氏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你三叔和三婶都快急死了,你这孩子怎么还有心思笑呢?”花笺笑道:“我就是觉得,这像是我祖母的行事风格。”花泰仁开口道:“大妞,你给你三叔和三婶想个法子吧,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春儿一个孩子,嫁给一个三十二岁的老爷们儿。”花笺这才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她想了想,开口问道:“三叔,三婶,对方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是陈家的。”姜氏开口道。“是你姨祖母大伯子家的孙子,是打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天生就是个瘫子。你祖母说的时候,只说他腿脚不太利落。我还是找我娘家人去打听了,才知道你祖母欺瞒了我们。他不但是个瘫子,以前还娶过妻,春儿过去就是做续弦。”花笺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我祖母收了聘礼了?”“收了!”姜氏点点头。“人家给了二百两银子的聘礼,你祖母都给留下了。日子也定好了,下个月初八。初七是春儿十六岁的生辰,你祖母是一天都不肯让春儿在家里多待。”二妞端了洗脸水进来,“大姐,洗把脸吧。”花笺洗了把脸,又坐了回来,开口问道;“那我祖母这次过来,说啥了?”赵氏小心翼翼地扭脸瞥了一眼花泰仁,这才开口道:“你祖母说了,你必须得去参加你堂哥的婚礼,还让咱家给预备一套这样的头面首饰。”她说着,伸出自己戴着翡翠镯子的手腕,以一种无奈得到了极点的语气开口道:“你祖母还说,你要是不肯去参加你堂哥的婚礼,就上京城去,击鼓鸣冤,告我和你爹忤逆不孝。”“还有呢?”花笺觑着母亲的脸色,就知道母亲肯定还有话没说完。赵氏迟疑着开口道:“你祖母还说,想把二妞许配给她娘家的侄孙子,叫喜哥的。”花笺忍不住扑哧一笑,“我祖母这心也是够大的。”她真是不知道童氏心里都在想什么,明知道她如今已经受了皇封,得了“璇玑山主”的封号,竟然还打这种愚蠢的念头。那老太婆也不用脑子想想,有她花笺在,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妹妹嫁给童家的人?她躲都来不及呢!赵氏有些恼火地开口道:“大妞,你还笑得出来?”“娘,你急什么?”花笺笑着开口道。“我就是觉得我祖母脑子有些不正常,怕是老糊涂了,所以才会笑的。”花泰仁开口道:“大妞,你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你先帮你三叔三婶想想法子,怎么能帮春儿把这门亲事退了?”“是啊!”赵氏也开口道。“大妞,你先帮你三叔三婶想想法子吧,要不,你去求求王爷。”“娘,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求王爷吗?”花笺不由得好笑。“你们休息吧,睡个好觉,这事交给我。三叔,三婶,都别哭了,你们放心,我一准儿帮春儿把这门亲事给取消了。我不但会帮你们把这门亲事给取消了,我还会帮你们找个好女婿。”“这孩子。”赵氏忍不住道。“咋学的这么贫了?没看你三叔三婶都快急病了吗?怎么还有心思和你三叔三婶开玩笑?”“我也是让我三叔和三婶放宽心。”花笺笑着站起身,开口道。“娘,我赶着回来,所以没吃晚饭,得去吃个宵夜才能睡得着觉,我先走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好吧,那你快去吃饭吧。”赵氏也知道,女儿这一天在外奔波,肯定很累了,于是把花笺送了出去。花笺去了秦王的院子里。秦王还在厨房做饭,所以没在房间里。花笺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看到林氏端了一壶茶进来,她开口问道:“王爷呢?还在做饭?”“是!”林氏赶忙点了点头,开口道。“王爷在包小馄饨,一会儿就好了。”“你也吃点东西,早点休息。”花笺笑着开口道。“好!”林氏应了一声,给她倒了一杯茶,便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秦王才拎着个食盒打外边走了进来,看到花笺已经来了,他不由得笑了笑,将食盒放到凳子上,打开盖子,从里边端出两碗小馄饨。花笺忍不住笑道:“这大晚上的,你还有心思包小馄饨?”“我看到厨房里有新鲜的芥菜,就包了几个芥菜虾皮馅的小馄饨。”秦王笑着开口道。“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尝尝。”“嗯!”花笺便拿起勺子,准备吃馄饨。秦王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开口问道:“你家又出什么事了?”“我问你个事呗。”花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嘻嘻地开口道。“你手底下,有没有二十来岁,家世简单,脾气好,还没成亲,又会疼人的侍卫?”“你问这个做什么?”秦王纳闷地开口问道。“我有个堂妹,是我三叔三婶的女儿,比我大些,下个月初七才满十六周岁。”花笺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我祖母给她找了个婆家,男的今年三十二岁了,二婚,还是个瘫子,我三叔三婶都不愿意,可我祖母已经收了聘礼了。”第196章 秦王说媒秦王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所以,你打算另给你堂妹找个婆家?”“是啊!”花笺淡淡地开口道。“这个婆家不好,我自然得再给我堂妹找个好婆家。”秦王仔细地想了想,开口道:“如果是你堂妹的话,我手底下的这些侍卫都不合适。”花笺开口道:“我堂妹的身份是低了一些,但是……”秦王摆了摆手,出声打断了她的声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花笺拧起眉头,目光清淡的看着他,“那你什么意思?”秦王笑道:“你以后的身份会很尊贵的,怎么能给你堂妹找个侍卫做相公?”“算了,我另想办法!”花笺说着,便站起身,打算离开秦王的房间。秦王赶忙抓住她的手腕,“花笺,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脾气?”花笺淡淡地开口道:“你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秦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松开她的手腕,开口道:“我有个更合适的人选。”“更合适的人选?谁?”花笺纳闷地问道。“你觉得咱们这位知县大人如何?”秦王淡笑着看着她。“马大人?”花笺迟疑道。“可他不是工部右侍郎的儿子吗?我堂妹的身份,怎么能配得上他?”“你堂妹的身份,怎么就配不上他?”秦王不高兴地开口道。“她的堂姐如今可是‘璇玑山主’,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我的秦王妃呢,配他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我觉得是他占便宜。”花笺没好气地伸出手去,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会成为你的秦王妃啊?”“好好,我不胡说八道,咱们现在就说你堂妹这事。”秦王赶忙换了一本正经的口气,开口道。“我有个侄子,是我二哥韩王的世子,名叫君夙玄,数年前,韩王给他定下一门亲事,但是那姑娘却钟情于马宝贤,在出嫁前一天,上吊自杀了。韩王世子因此对马宝贤怀恨在心。马宝贤十八岁那年,家中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但韩王世子却着人侮辱了那姑娘,害那姑娘受辱自尽。”“这几年,马家只要一给马宝贤说亲,便有无赖对那姑娘下手,惹得京城的名门千金人人自危,没人敢嫁他,他的亲事就这么耽误下来。他爹娘都快急死了,却惹不起王府的势力,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忍气吞声。”花笺忍不住纳闷地问道:“既然你都知道缺德事是韩王世子干的,官府没理由查不出来啊?为什么没有将韩王世子治罪?”秦王苦笑道:“知道是一回事,但是没有证据啊,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啊。而且下手的也不是韩王世子,都是他手底下养着的一群地痞无赖。案发以后,随便推个人出来认罪也就是了。”“那我堂妹要是嫁给马宝贤,岂不是危险了?”花笺瞪着他道。秦王莞尔着开口道:“我相信,你不会让你堂妹遇到这样的危险的。”“我得考虑考虑,这桩婚事对我堂妹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花笺没有马上答应他的要求。秦王开口道:“花笺,机遇和危险一直以来都是并存的,你堂妹这一生,可能只有这么一个攀上高枝的机会。”花笺正色道:“我宁愿让她找个种地的,平平安安过一生,也不能为了让她攀高枝,给她找这样危险的亲事。”秦王耐心地劝说道:“花笺,世人大多是愚蠢的,你堂妹退了亲,想另找户好人家不容易,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让她改变阶层,你为什么不给她这个机会试试呢?至于韩王世子,我们可以想法子解决掉他的。”花笺有些恼火地开口道:“那是你亲侄子,你不好好教育他,指着我来解决他?”“血缘是亲的,却没什么感情。”秦王淡淡地开口道。“就像你说的,那是我亲侄子,我能打他板子,却不能要他的命。而且他和马宝贤闹成这样,我也不能打发人杀了他,那样的话,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是马宝贤下的手。”花笺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你这是想拿我当枪使啊。”“你忘了,你在京城还有店铺呢。”秦王淡淡地开口道。“你早晚是要进京的,京城龙蛇混杂,形势复杂,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和马家交好,不如就好个彻底。”花笺静静地思索了一下,随后斟酌着开口道:“这位马知县年纪已经不小,便是没有娶妻,以他侍郎府公子的出身,难道他家里都没个通房丫头什么的吗?我听说,有不少大户人家,都喜欢在这些公子哥儿成年之后,抬两个通房丫头服侍着,也免得这些公子哥儿叫外边的野女人勾引了去。”秦王忍不住苦笑道:“花笺,你个没嫁人的姑娘家,怎么什么都懂?”花笺淡淡地开口解释道:“我家以前开铺子的嘛,那些在码头上干活的糙汉子,吃饭的时候什么闲话都会说的。”秦王想了想,开口道:“马宝贤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的母亲确是给他抬了两房通房,想着让马宝贤趁着年轻,先生下几个子嗣,但是马宝贤却给那两个通房置办了嫁妆,硬是给嫁了出去。他说,没有嫡子,不考虑庶子的事,也免得将来庶子跟着争家产。而且,他也不想让那两个通房丫头跟着他虚度,没得祸害了姑娘家的一辈子。”花笺不免有些惊讶,“这马侍郎的母亲这么不讲究吗?”自古以来,大户人家的通房小妾生孩子,都得等当家主母生出嫡长子才行,否则的话,会乱了纲常,长幼无序。秦王开口道:“马侍郎的夫人娘家姓钟,这位钟氏夫人是独生女儿,没有亲兄弟,据说是因为她的父亲钟老爷子在她出生之后受过伤,便再无所出。钟老爷子死得早,钟氏和她的母亲被族中欺压,幸好马侍郎的父亲和钟老爷子有交情,便将钟氏接了过去,许配给了自己的长子。”秦王对马家的情形似乎是很了解,“钟氏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子嗣如此执着的。”花笺拧着眉头,踌躇了半天,才开口问道:“也就是说,若是我春儿姐姐嫁过去,将要面对的,便是婆婆时不时地塞过来的通房丫头和小妾?”第197章 梳洗李青瑜嘴硬道:“你光有嘴说我们,自己不照样到‘红绡楼’里来玩。”楚云寒冷声道:“你爹今天若是不来领你,本官就把你关到京兆尹衙门里,打你顿板子,再让你好好地吃几天牢饭。”李青瑜马上就怂了,不敢再吭声,一群富家公子哥儿见到他挨打了,也都不敢再叫骂。鸨儿一看,这事完不了,“红绡楼”就坐不了生意,于是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楚大人,你看,这事吧,都是误会,一群孩子不懂事罢了。”鸨儿只想让事情快点结束,她好继续做生意。楚云寒却义正词严地开口道:“你放心,本官知道,你们‘红绡楼’不容易,本官一定要让这些人知道厉害,以后再也不敢在你们‘红绡楼’闹事。还有,你们‘红绡楼’的损失,本官也会让他们照价赔偿,不,翻倍赔偿。”大概二十分钟以后,禁军统领李成辉便带着几百名禁军赶到了“红绡楼”。进了门,李成辉的脸色便不大好看,他扭脸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青瑜,随后沉着脸道:“楚大人,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欺负几个孩子,有意思吗?”说着,他亲自动手,给李青瑜把身上的绳子解开了。楚云寒起身,冷声道:“李统领,你教子不严,竟然还恶人先告状?”李青瑜振振有词地开口道:“爹,他们欺负人!”就在李成辉和楚云寒争执的时候,一个身披黑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被一个身穿红衣的美貌妇人从外边带了进来。妇人的神情非常的恭敬。那男子将这群女孩子看了个遍,最后停在了花笺的面前,他用手指了指花笺,不过没吭声。那妇人赶忙走到花笺的身边,用手推了花笺一把,“你的造化来了,赶紧的,跟我走!”花笺微微愣了愣,但还是跟着她走和那个黑袍男子离开了这个房间。那妇人将花笺带进一间摆满了刑具的地牢,这间地牢是普通的木头房门,并非是栅栏门,里边点着一丛篝火。那妇人笑着退了出去,并且体贴地帮他们将房门关上。花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黑袍男子,双手不着痕迹地背到了后边,然后从空间里取出了一把匕首。既然皇上不肯管“红绡楼”的事,那她来管。今天晚上,她就要血洗‘红绡楼’!就见黑袍男子缓缓地摘下脸上的面具,当花笺看到面具下的脸孔时,眸光不由得一紧。“韩王?”她无声地自语。眼前的男子,赫然就是韩王。花笺恨透了这个赚昧心钱的韩王,她神情一凝,就想动手杀了他。就在这时,韩王突然冷哼了一声,沉声开口道:“你这个丫头,真是无法无天!”听到韩王的声音,花笺的动作一凝,她用狐疑的神情看着眼前的“韩王”,这个人模样是韩王的,但是声音却不是韩王的。她张了张嘴,随后压低了嗓音,用匪夷所思的语气开口道:“皇上?”前几天她才分别见过皇上和韩王,听过这两个人的声音,自然是分得出来这两个人的声音。假扮成韩王的皇上也将声音压到极低,“你告诉朕,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带着那些小孩子杀出去吗?“红绡楼”那么多打手,你一个人,怎么护住这么些孩子?就算你护住他们,你在‘红绡楼’里犯下这样的血案,又怎么离开京城?就算你能离开京城,你又能去哪里?你不怕死,你家里人呢?你家里人怕不怕死?”花笺赶紧将手中的匕首放回了空间,随后嘴硬地开口道:“我自有我的法子,总之,今天晚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孩子们被虐待至死。我一定要救她们出去!”皇上冷冷地瞪了她半晌,才在牢房里的一张木榻上坐了下来,低声道:“今天这事,朕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别再管了。”花笺跪了下来,诚心道:“皇上实在不该亲自涉险。”皇上痛心疾首地低语道:“朕若是不来,又怎知这‘红绡楼’里竟然腌臜至此?”花笺也怕引来别人的注意,于是不再吭声,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皇上没好气地开口道:“别跪着装乖巧了,起来给朕倒茶!”花笺的嘴唇翕动了一下,起身走到木榻旁边,在小炕桌上拎起一个茶壶,倒了一杯茶。皇上的心情显然有些烦躁,一口就把茶都喝干净了。随后,他冷冷地瞥了花笺一眼,嘴里咕哝道:“秦王真是疯了,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女疯子?你知不知道你进了这里的事情若是被传出去,你的名声就毁了。秦王若是敢娶你,会被百官唾弃的。”花笺听见他的牢骚,也不吭声,只是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反正皇上也看不见。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外边突然传来女孩子凄厉的哭喊声。皇上捏在手里的茶杯喀的一声轻响,就被他捏成了碎片。他满脸狠戾的神情,将手中的茶杯丢在了地上,低声咒骂道:“那帮废物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还找不到这里?”此时的“红绡楼”东楼之中,楚云寒已经和李成辉吵了起来。一个要维护法纪,一个要护犊子,没吵几句,他们就动了手。兵马司的人和禁军打了起来,他们从“红绡楼”的东楼一直打到了院子里,上千人打成了一团。就在他们打得正热闹的时候,几个禁军牵着一只猎犬,趁乱从侧门进了“红绡楼”。猎犬追踪着皇上身上的味道,进了“红绡楼”北楼一楼的一个房间里,然后人立而起,用爪子猛抓一扇柜门。禁军打开柜门,就见里边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一个身穿禁军服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一伸手就将柜子里的墙壁推开了。这里也没啥机关,柜子里边的墙壁就是一道转门。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有人出去报信,有人进了密道。楚云寒和李成辉得到消息,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来,下了命令,“都住手!”兵马司的官兵和禁军们打架,也没动刀枪,都是拼的拳脚,所以也没人死亡,只是有几个下手比较狠,把人打伤了。楚云寒和李成辉同时下令,“来人,将‘红绡楼’围住,楼里的人一个不剩,全都抓起来!”第198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随后,二人便去了密室。地牢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高手,只有十几个婆子,看着那些小女孩。剩下的,就是客人了。先行下去的禁军很快就将地牢里的局势控制住,所有的婆子和身穿黑袍脸上戴着面具的客人了。听到外边的动静,皇上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袍子,丢到花笺的脑袋上,沉声喝道:“把脸遮好了,若是被人看见你的脸,朕就灭你九族。”花笺悻悻地把黑袍子披上,系好系带,随后用宽大的帽檐将脸遮住。她刚将脸孔遮住,这间牢房的大门就被一群禁军给推开了。众人给皇上跪了下来,开口道:“卑职护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皇上沉声道:“给朕打水来,朕要洗脸。”一名禁军赶忙出去,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水,给皇上端了过来。皇上把脸给洗了,露出自己本来的面容,随后对赶过来的楚云寒道:“楚云寒,把她送走。”“是!”楚云寒答应了一声,赶忙对花笺道。“丫头,走吧。”花笺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乖乖地跟着楚云寒走了。楚云寒将她带出“红绡楼”的侧门,就见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车里。楚云寒让她上了车,满面怒容地瞪着花笺道:“你这个死丫头,你是想急死我吗?这种地方你都敢来,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姑娘家?”花笺干笑了两声,开口道:“我之前本来想找皇上出面惩治韩王的,结果皇上不答应,我只能自己动手了。”楚云寒气坏了,“我非得给你爹写信不可,我得让你爹好好地管教管教你,你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再这样下去,会闯下滔天大祸的!”花笺开口道:“楚伯伯,你还是回去皇上身边办差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这么大的案子,你这个京兆尹得在。”楚云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沉声道:“这几天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不许到处乱跑,等我把事情办完,再好好地修理你。”说完,楚云寒便匆匆地下了马车,打发车夫将她送回绿竹胡同。花笺回到绿竹胡同,下车之后,才发现车夫竟然是顾兮。“顾兮?怎么是你?”花笺惊愕地看着一身车夫打扮的顾兮。顾兮苦笑道:“楚大人说了,你去那种地方做卧底,这事不能泄露出去,只能我去接应你。”花笺有些内疚地开口道:“对不住啊,楚伯伯打你们没?”“打倒是没打,就是被狠狠地骂了一顿。”顾兮抱怨了两句,就见院门打开了。童立站在院门口,开口道:“你们赶紧进来吧。”花笺便走了进去,就见林氏急匆匆地从上房里迎了出来,一脸焦急的神情,“山主,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怎么能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呢?那种地方,能是你个姑娘家去得了的?”花笺见她说着说着,眼泪竟然掉下来了,赶忙笑道:“好了,林大嫂,我这不是没事吗?赶紧进屋吧,外边冷,我看着这天好像要下雪了。”花笺带着林氏进了上房。林氏一脸怒容地瞪着她,喋喋不休地抱怨道:“山主,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咱家里里外外就指着你一个人,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又怎么和秦王殿下交代?”花笺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开口道:“我这身上都是劣质的香粉味道,赶紧给我弄点洗澡水,让我泡个热水澡,把这个味道去了。”林氏冷哼了一声,怨怼地瞪了她一声,不过还是出去给她烧洗澡水去了。花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林氏便抱了个炭火盆进来,摆到墙角,又在上边罩了个熏笼,随后,她又拎了一壶热茶进来,给花笺倒了一杯,又忙着抱了一堆木柴进来,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炕眼跟前烧火炕。花笺脱了鞋子,盘腿坐在炕上,开口道:“林大嫂,咱们明天出去逛街吧。”林氏抬眸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道:“山主,你可真有闲心,刚打那种地方受了罪出来,还不说好好休息几天,逛什么街啊?”花笺嬉皮笑脸地开口道:“我也没受什么罪。”林氏把炕给她烧热了,屋子里的温度也暖和了起来。童立和顾兮两个搬了个澡桶跟进来,又帮花笺把洗澡水备好。林氏打发了童立和顾兮两个,服侍花笺泡了个热水澡。花笺看她一直都在给甩脸子,忍不住笑道:“呦,林大嫂,你这是有了靠山,都敢跟我甩脸子了?”“谁有什么靠山?”林氏自然知道她隐喻的是谁,没好气地开口道。“我跟他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打趣人也不是这么的。”花笺板起脸孔,开口道:“你若是再给我甩脸子,我就把你交给他,让你们两个人相爱相杀去。”“山主!”林氏顿时就别吓坏了。“你……你……你要是把我交给他,我就……我就……”“诶……”花笺忙道。“过头话可千万别说,你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孩子呢。”林氏气得一跺脚,背过身去抹眼泪。花笺看她被自己吓哭了,只得开口哄道:“好了,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林氏抹了几把眼泪,扭身觑着她,抱怨道:“山主,你变坏了!”花笺呵呵一笑,开口道:“好了,别生气了,我明天带你去买胭脂花粉。”林氏恼火地开口道:“你怎么学得跟个浪荡公子似的?”花笺感慨地开口道:“我要真是个浪荡公子就好了,我爹得乐死。”林氏嗔了她一眼,随后开口道:“我去给你拎桶热水来。”她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便拎了一桶热水回来。花笺看到她头上有几点雪花,赶忙开口问道:“外边下雪了吗?”“是啊!”林氏开口道。“雪还挺大的呢。”这雪一下,便下了一宿,转天早晨,花笺一出门,便看到顾兮和童立一人拿了一把大扫帚,一个在扫屋顶上的雪,一个在扫地上的雪。所有的积雪都被堆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枣树底下。花笺抬头看了看还在飘雪的天色,天色暗沉沉的,花笺有些不快,这样的天气,用不了多长时间,河水就会结冰,行不得船了。第199章 祖母她若想回家,只能走陆路,但是地上的积雪甚厚,车子不好走,牲口也不好走。说起来,若非是“红绡楼”的事情耽搁了行程,这会子的她,已经快到家了。此时的皇上已经散了朝会,他倒背着双手,站在议政大殿的门前,和花笺一样,在仰望天色。张千昊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低声道:“皇上,韩王跪在宫门口,说要进宫请罪。”半晌,皇上才慢吞吞地开口道:“给朕备车,朕要出宫。”“是!”张千昊闻言,赶忙应承一声,便转身走了。此时的花笺正在和林氏一起吃早点,“林大嫂,我记得那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好像有个涮羊肉用的铜锅。”林氏笑道:“是有一个,山主想吃涮羊肉吗?”“嗯!”花笺点点头。“下雪天,吃涮羊肉最好了,林大嫂,一会儿咱俩去肉铺瞧瞧,若是有冻羊肉,就买一大块回来。”花笺的空间里有不少适合吃火锅的食材,可惜不能拿出来,只得出去买。因为时间尚早,二人吃饱喝足之后,林氏去厨房洗碗,花笺则烧了几壶开水,把几口人换洗的衣裳全都洗了,二人这才一起出了门,买菜去了。因为花笺牵着马车,林氏死活不上车,坚持要和花笺一起在地上走。花笺看了看她脚上的黑布棉鞋,没有马上带她去买菜,而是打听着在附近找了一家专门卖女鞋的鞋店。下雪天,脚上若是还穿着布棉鞋,棉鞋很快就会被雪水打湿,所以她得给林氏买双皮靴子,当然,她自己也得买一双。今天下雪,街上也没有什么行人,鞋店虽然开着门,却只有一个女伙计坐在椅子上在打瞌睡。花笺带着林氏走了进去,开口道:“伙计,醒醒。”女伙计被吓了一跳,赶忙跳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开口问道:“姑娘,你们买鞋吗?”花笺点点头,“有鹿皮靴子吗?”“有是有,就是只有一双了,是六码的,姑娘要不要试试?”女伙计赶忙点头,随后低头扫了一眼花笺的脚,赶忙打架子上拿过一只鹿皮靴子,跪下来在花笺脚边比划了一下大小,开口道。“姑娘,这双鞋应该很合你的脚,坐下来试试吧。”花笺扭脸对林氏道:“林大嫂,你来试试这双靴子。”林氏忙道:“姑娘,这靴子还是你来试吧。”花笺笑道:“这铺子里这么多鞋呢,你还怕我买不着合适的靴子?你先试,我去看看别的鞋子。”说着,她便倒背着双手,走到鞋架跟前去看鞋。说起来,这家鞋店里边的鞋子也没啥样式,就是绣花鞋的鞋面不大一样,布的通常都是带绣花的,也有皮靴,就是样子比较少而已。所有放在架子上的鞋子都只有一只左脚的,右脚的全都和鞋盒子一起被放在后边的仓库里,免得有人会把一双鞋子全都偷走。花笺拿起一只红色的皮靴,开口问道:“这是什么皮子做的?”女伙计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皮靴,赶忙开口道:“回姑娘话,这是香牛皮做的。”花笺看了一眼鞋里子,看到里边用红戳盖了个七,知道这是七码的,于是放了下来,又在旁边拿起一双六码的,确定码数没错,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试了试这只靴子,尺码刚好。虽说这个世界的鞋子款式难看得很,但是她也没法子,这个世界也就是这个生产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