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仇虽然还很虚弱,但是喘气却不像之前那么吃力了。她坐了起来,看了花笺一眼。就见花笺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头发都湿透了,贴在头皮上、脸颊上和额头上。一时间,她的神情有些复杂,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救的我?”花笺有些疲惫地开口道:“我自然是以仙法道术救的你。”叶仇穿了鞋子,给她施了个礼,“多谢秦王妃大恩!”“不恨我了?”花笺淡淡地开口问道。叶仇苦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恨你,岂非是连畜生都不如了?”花笺在储物手镯里拿出一套衣裳,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了下来,这才对叶仇道:“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你要带我去哪里?”叶仇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就是带你离开这个山谷,至于你要去哪里,那就是你的事了。”花笺便将叶仇带到了书院里,暂时将她安置在厢房。转过天来,花笺给了她一个钱袋,钱袋里有一包碎银子,还有一套换洗的衣裳,和一柄宝剑,和一个调养用的药方,“其它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了,何去何从,你自己做决定吧。”叶仇也知道,自己已经给花笺带来了很多麻烦,于是没有多说什么,拿了花笺给她的东西,便告辞离开了。等她走了,花笺打发宛秋下山去备车,而且特地叮嘱宛秋,准备一辆用两匹马拉的马车。打发了宛秋,她又将猫璃叫了过来。“我今天就要出发去白山关,书院这边有不少侍卫,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我比较担心我爹娘,我不在的时候,你回京城去吧,帮我守着点我爹娘,我怕南宫家的人狗急跳墙,会对我爹娘下手。”南宫家的覆灭,她算是罪魁祸首。若是没有她抢了秦王,皇后不会针对她。皇后不针对她,秦王就不会对南宫家的人下手。事情也不会搞到现在这样兵戎相见,你死我活。南宫家的人对付不了她,说不定就会对她爹娘和妹妹们下手。猫璃唉声叹气地开口道:“别人家养只猫,都是宠着,你可好,天天使唤我。”花笺不客气地开口道:“别人家的猫会抓耗子,你会吗?”“切!”猫璃没好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花笺便去了骆红颜的院子里,将骆贞尧的行李收了起来。骆贞尧也没什么行李,只有几件换洗的衣裳,一个书篮,和几本书。看到花笺一挥手,自己的东西就不见了,骆贞尧一脸惊讶的神情,“师父,我的行李哪里去了?”“被师父用戏法收走了。”花笺也没有同他解释储物手镯的事情,便带着他一起下了山。她将韩暮阳给她画的路线图交给宛秋,让宛秋赶着马车,前往白山关。花笺坐在马车里,开口道:“尧儿,从今天开始,你要吃很多苦。”骆贞尧乖巧地开口道:“我不怕吃苦!”花笺便开口道:“那好,从今天开始,师父要教你一味新的药……”花笺每天都在马车里口授给骆贞尧一些知识,她也不急着赶路,每天只上午赶路,晌午就找地方投宿,如果找到投宿的客栈,便找个靠近水源的地方,自己拿出帐篷来扎营。下午的时候,她便让骆贞尧将上午学到的东西默写出来。遇到不会写的字,她会现教给他。等到晚上,她就会亲自盯着骆贞尧修炼。偶尔,她还会采些草药,教骆贞尧认草药。路很难走,尤其是一下雨,路上根本就走不了马车,如今,又已经到了雨季。所以,花笺带着宛秋和骆贞尧走了半个月,才走出去六、七百里地。这天,她们经过一片湖泊,宛秋看这里景色挺好的,便把马车停了下来,扭脸对花笺道:“师父,这里景色好美啊,咱们在湖里抓几尾鱼,烤鱼吃好不好?”花笺便探头出去,看到这里的景色果然不错,于是点点头,“好啊,那就在湖边扎营吧。”宛秋便兴高采烈地下了马车。花笺也下了车,把骆贞尧也抱了下去,四下看了看,目力所及处,只看到大概一里地之外隐约有个村落或者是镇子,于是开口道:“就在这里吧。”宛秋便找了一棵树,将马拴好,然后将马车卸掉。花笺拿出钓鱼竿,细麻绳和自制的饵料,带着骆贞尧一起来到湖边钓鱼。这湖里有不少鱼,花笺没一会儿,便钓上来两尾一尺多长的大鲤鱼。她从马车上搬下来一个小炕桌,和一个菜板子,当然,还有菜刀,随后开口道对骆贞尧道:“看着我是怎么杀鱼的,把步骤都记下来!”花笺横着用刀子把鱼拍晕,随后利落地刮鳞,把鱼开膛破腹,掏出内脏,随后,她放下菜刀,开口对骆贞尧道:“喏,你来杀另一条鱼!”“啊?”骆贞尧有些胆小地愣了愣,他看着水桶里活蹦乱跳的那尾大鱼,嗫嚅道。“我,我不敢!”花笺冷冷一笑,“不敢的话,你可就只能饿肚子了。”宛秋走了过来,开口道:“王妃,我来杀鱼吧,尧儿还这么小。”第886章 学着长大花笺淡淡地开口道:“他已经八岁了,不小了,八岁的女孩子,都可以帮家里下地种粮食,洗衣裳做饭了,八岁的男孩子,怎么就不能杀鱼了?”说完,她便起身,在湖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随后从马车后边的箱子里找出了扎营用的帐篷。她拿出了一堆三尺长的木棍,这些木棍的顶端全都带有榫卯。她将这些木棍组装好,便是一个类似凉亭的架子。她在架子四脚的位置钉了铁钎子,然后用细麻绳将铁钎子和架子的四脚捆在了一起,这样的话,即便是有风,也不至于将帐篷吹翻。随后,花笺又找出两块粗帆布,将粗帆布罩在架子上,至于帆布的边缘,有用铆钉打的眼,花笺便用细麻绳将这些眼穿了起来,就算是把一个简易的帐篷搭好了。这帐篷不大,也就一张三人床的大小。花笺又从马车底下的夹层里抽出两块木板,放到了帐篷里边,算是拼接成了一张地铺。骆贞尧呆呆地在湖边站了一会儿,才决定动手杀鱼。他小心翼翼地从水桶里把那尾鲤鱼抱了出来,结果那尾鲤鱼尾巴一甩,就扫到了他的脸上。他闷哼了一声,手一松,那尾鲤鱼便掉在了地上,随后不住地往湖里的方向扑腾。骆贞尧赶忙将那尾鲤鱼抱了起来,但是那尾鲤鱼扑腾得很厉害,很快就又从他手中挣脱了。宛秋站在一旁看着他笨手笨脚地在和一尾鱼战斗,忍不住走到花笺身边,开口道:“王妃,你这样对骆小公子,会不会有点太残忍了?”“他总要学着长大。”花笺淡淡地开口道。“每个人都要学着长大,他已经经历过了抄家的遭遇,但是他爹娘和身边的人一直都在护着他,所以他其实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只不过,他既然要跟着我,就得按照我的方式接受教育。若鱼都不敢杀,将来还怎么杀人?行了,你去挖点野菜,熬粥吧。”宛秋只得找出一口小铁锅,在地上随便捡了几块石头,搭了个简单的地灶,又拾了些木柴,自去煮粥了。花笺也拾了些木柴,搭了一丛篝火,这才去找骆贞尧。就见骆贞尧站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跟前,正在认真地宰杀那条鲤鱼。花笺开口问道:“杀完了没?”骆贞尧转过身,乖巧地点了点头,“师父,我已经杀完了!”花笺看了一眼那条可怜的鲤鱼,发现那条鲤鱼被杀得惨不忍睹,鱼鳞还没刮干净,于是笑了笑,开口道:“把鱼鳞全都刮干净。”“是!”骆贞尧便笨手笨脚地拿起菜刀,把鱼身上的鱼鳞全都刮干净了。花笺这才拿出两根树枝,从鱼身上穿过,交给骆贞尧拿着,自己则把那张小桌子和木桶什么的全都搬到帐篷跟前。花笺带着骆贞尧坐到篝火旁边去烤鱼,一人手里举着一条鱼,在活便烤。等到鱼香四溢的时候,却见一群人从远处的村落的里跑了出来。跑在最前头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一大群妇道人家追在她身后。在距离花笺的帐篷大概还有一百来米的时候,那姑娘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狼狈地摔倒在地。追在那姑娘后边的一群妇道人家全都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抓着她便是一顿打。“臭不要脸的,竟敢勾引我男人。”“打死她,打死她。”“这种伤风败俗的小贱人怎么配活着?”“对,打死她,把她浸猪笼!”宛秋赶忙开口道:“王妃,你看……”花笺淡淡地开口道:“你去瞧瞧!记着,别暴露我的身份!”她出门在外,可没用秦王妃的身份,而是找楚云寒开了一张路引,伪造了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是!”宛秋便起身跑了过去,把那些妇道人家推开,将倒在地上,被人打得遍体鳞伤的小姑娘扶了起来。随后,她瞪着那些妇道人家,开口质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人?”“你谁呀?”一个吊眼梢的刁婆子撇着嘴角道。“这是我们平湖寨的事,跟你个外乡人没关系,你赶紧滚蛋。”宛秋白了她一眼,随后扭脸对那小姑娘道:“她们为什么打你?”那小姑娘显然吓坏了,呜呜直哭,一句话也不敢说。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哭哭啼啼地从这群妇道人家身后跑了过来,张开双手,把那小姑娘护到身后,大声开口道:“不许你们打我姐姐,你们都是坏人!”“小兔崽子,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一个胖婆子走了走了出来,一巴掌就把这孩子打倒在地。“合儿!”那姑娘心疼地喊着弟弟的名字,跪到弟弟身边,把弟弟抱在怀中,看着那些妇道人家道。“你们要打我,打便是了,别打我弟弟,他还小。”那胖婆子过来就伸手去薅那小姑娘的头发,但是宛秋却将她的手格开。宛秋沉声道:“你们有话好好说,干吗欺负人?”那胖婆子“嘿”了一声,斜眼睨着宛秋,“姑娘,你赶紧把这个小贱人交给我们,否则的话,别怪我们对你也不客气。”别的妇道人家便七嘴八舌地开口道:“对,打她打她,看她长得妖妖乔乔的,肯定也是个小狐狸精。”一群妇道人家便张牙舞爪地冲着宛秋扑了过来,宛秋的武功虽然连花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但是对付这群妇道人家还是足够了。她爹好歹也是个高手,她又是打小就跟她爹学武功。虽说后来因为得病,好多年没有练过了,但是跟在花笺身边之后,她又把武功都拾起来了,而且还得了花笺的指点。所以这帮妇道人家很快就全都被她打翻在地。这帮妇道人家知道她不好惹,赶忙爬了起来,相互搀扶着往村子里的方向跑了过去。那姑娘抱着兄弟哭了几声,看到那帮妇道人家跑了,不由得有些着急地将自己的兄弟搀扶起来,随后神情焦急地对宛秋道:“姑娘,你赶紧走吧,她们肯定回家去喊男人了。”“没关系的,你跟我来吧!”宛秋便将这对姐弟带到了花笺面前,躬身道。“夫人,我把那些女人都给打跑了。”第887章 多谢夫人花笺漫不经心地抬眼瞥了这对姐弟一眼,开口问道:“你们是亲姐弟?”“是!”那姑娘看到花笺气度雍容的样子,有些紧张,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兄弟,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叫余小英,我兄弟叫余三合。”“多大了?”“我十四了,我兄弟七岁。”“爹娘都没了?”花笺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姐弟的身世。若是这对姐弟的爹娘还在,又如何能让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委屈?那姑娘轻轻地“嗯”了一声,眼泪便落了下来。花笺端详着那姑娘标致的容貌,再联想到刚刚那些妇道人家追打这姑娘时,说过的那些话,心里便对这姑娘的身世有了大致的猜测。“村子的人经常欺负你吗?”那姑娘死死地咬着唇,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肯说。花笺笑了笑,又看了一眼那姑娘的兄弟,见这孩子一直都在看花笺手里的烤鱼,于是开口问道:“肚子饿不饿?”这孩子点点头,但是马上就又摇了摇头。花笺莞尔着,对宛秋道:“去打些水来,让他们洗把脸,再让他们把手洗干净。”’“是!”宛秋答应了一声,找出洗脸盆,去湖里打了水来,让这对姐弟洗脸洗手。等他们姐弟把手洗干净,花笺便将手里的一尾已经烤好的鲤鱼递了过去,“喏,吃吧!”那孩子抬起脸孔,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那姑娘便给花笺施了个礼,“多谢夫人!”那孩子这才伸出手来,把烤鱼接了过去。花笺拍了拍手,对宛秋道:“宛秋,再去钓两条鱼来。”宛秋便拿了鱼竿和饵料,去了湖边钓鱼。花笺用手指了指那姑娘,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个小马扎,“过来,坐下!”那姑娘怯怯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花笺起身进了帐篷,然后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小罐药膏,这才走了出来,又坐了回去,她打开盖子,用木头做的小抹子挖出一坨药膏,均匀地涂抹到这姑娘的脸上。那姑娘乖乖地坐在这里,也不敢动。花笺给她上了药,随后开口问道:“你爹娘死了多久了?”“我娘是生合儿的时候难产死的,去年,我爹得了急病死了,如今,家里只有我和合儿相依为命。”花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骆贞尧手中的烤鱼要了过来,递给那姑娘,“喏,吃吧。”“谢谢夫人!”余小英小心翼翼地把烤鱼接了过去,咬了一口,却突然发出一声干呕。她脸色一变,赶忙将手中的烤鱼交还给花笺,随后起身跑到一旁,蹲下来呕吐起来。花笺微微的拧起了眉头,将手中的烤鱼放到桌子上的一个椭圆形的鱼盘子上边,随后起身走到马车旁边,上了马车,从马车里拿出茶壶和茶杯,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走到余小英身边。余小英这会子也吐得差不多了。花笺把茶杯递给余小英,“漱漱口吧!”余小英有些难堪地把茶杯接了过去,漱了漱口,随后自责地开口道:“夫人,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花笺抓过她的手腕,给她把了把脉,随后沉下脸孔,“小日子多久没来了?”余小英的情绪突然就失控了,她用手捂住脸孔,蹲在地上便哭了起来。至于原本被她拿在手里的茶杯,则掉在了她的脚边。花笺蹲到了她的身边,低声问道:“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我可以帮你报仇!”余小英缓缓地扬起脸孔,看了她一眼,哭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花笺的脸色顿时就一变,“很多人?”余小英便将脸埋进膝盖了,嚎啕大哭起来。就在这时,余三合突然跑了过来,惊慌失措地开口道:“夫人,他们来了!”花笺扭脸看了过去,就见远处突然气势汹汹地走来一大群人,其中不少男人,手中都拿着铁锹和搞头之类的工具。花笺揉了揉余三合的头,安抚他道:“别怕,在这里陪着你姐姐就好。”余三合有些害怕这些人,小小的身子有些发抖。花笺扬声道:“宛秋!”“哎!”宛秋刚钓上来一条鲫鱼,把鱼放进水桶里,然后放下手中的钓鱼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夫人,什么事?”花笺淡淡地开口道:“把东西都收拾了,马车套好,咱们一会儿就离开这里。”“啊?”宛秋愣了愣。“可是我刚钓上来一条鲫鱼。“放了吧!”花笺淡淡地开口道。“哦,好吧!”宛秋答应了一声,便去忙着收拾东西,拆掉了花笺刚刚搭好的帐篷,准备马车。就在她忙碌的时候,那些村民已经来到了近前。几个妇道人家气势汹汹地用手指着宛秋,“就是那个小贱人打的我们。”这帮男人也不问缘由,拎着手中的铁锹和镐头,便冲着宛秋冲了过去。花笺冷哼了一声,原本空空如也的手里突然就出现了一把宝剑。她掣出长剑,一剑扫了出去,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一群男人顿时就全都被懒腰斩成了两段。“当家的……”“孩子他爹……”“相公啊……”那帮妇道人家一看自家男人竟然全都被杀了,哭嚎着扑了过来。她们搂着自家男人哭了一阵子,全都将恐惧的目光落到花笺的身上。花笺也不吭声,只是倒拖着着手中的长剑,眼神清冷地睥睨着她们。一对无父无母的姐弟,原本是应该得到村民的照顾的。可是这些村民不但没有照顾他们姐弟,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人家,还让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坏了身孕。这里的人,一个都不无辜!无论是男是女。“你这个妖精,你有本事也把我杀了!”一个妇道人家丢下自己男人的尸体,站了起来,低着头便冲着花笺扑了过来。花笺一脚就把她给踹飞了。飞出老远后,她咣的一声落到地上,顿时就吐出一口血,气绝身亡。那些妇道人家全都被花笺给震住了,一时间,没人敢再往上冲,只得全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花笺,僵持在了那里。宛秋动作麻利地将所有的东西全都装好,随后来到花笺的身边,低声道:“夫人,收拾好了!”“你们先上车,离开这里,不用管我!”花笺缓缓地开口道。第888章 你看如何宛秋便招呼骆贞尧、余小英和余三合上了马车,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等宛秋赶着马车走了,花笺才拎着宝剑跟在马车旁边,步履徐徐地向前走去。那些妇道人家也不敢过去拦她,等她走远了,才相互商量着要去报官。花笺跟在马车后边,经过了不远处的那个村落,继续向前走去,一直走出了十几里地,才招呼宛秋把马车停下。她没有上车,而是坐到了车辕的另一边,对宛秋道:“走吧!”宛秋吆喝了一声,随后开口问道:“夫人,你怎么把那些人都给杀了?”“别问了,那些人该死一万遍!”花笺淡淡地说着。“我要是地府的判官,我就让他们永生永世都在十八层地狱里受苦。”宛秋似乎猜到了什么,于是扭脸往车厢里看了一眼。花笺没吭声,只是开口道:“前边好像有个镇子,在镇子上找家客栈投宿吧。”“是!”宛秋便把马车赶到前边的镇子上,然后在镇子上找到一家朱雀楼。秦王对于做连锁业务非常的精通,朱雀楼虽然没有开到明镜王朝的每一处角落,但是一般情况下,比较富裕的城镇上,都有朱雀楼的生意。不过这个镇子上的朱雀楼规模小了一些。看到有客人来了,伙计赶忙迎了过来,“几位客官,请问几位?”花笺淡淡地开口问道:“你们掌柜的在吗?”伙计愣了愣,“姑娘您找我们掌柜的?”花笺便亮出了秦王给她的暗神宫的腰牌,“认识吗?”伙计也是识字的,当他看清楚腰牌上“暗神宫主”四个大字的时候,顿时就吸了一口凉气。对于他这种伙计来说,暗神宫主可不是他能随随便便见到的。他赶忙转身跑进朱雀楼,将掌柜的请了出来。掌柜的听说有人手持宫主令牌前来,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他上下打量着花笺,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敢问这位夫人,您是……“花笺便将那块腰牌又递了过去,随后缓缓地开口道:“我是你们宫主的夫人。”“原来是宫主夫人驾到。”掌柜的赶忙开口道。“夫人里边请。”花笺便带着人走了进去,“店里有独门独院吗?”“有!”掌柜的殷勤地将花笺一行人带进了一个干净精致的小院子。花笺在屋子里坐了下来,这才叮嘱掌柜的,“若是有人来寻我们,你便说没见过我们就是。”她在湖边杀了那么多人,那些妇道人家想必是会报官的。虽然她不知道这里的官府行动效率如何,但是,若是被找到了,终究是个麻烦。“好!”掌柜的会意地点了点头。花笺又吩咐道:“给我们弄点吃的吧。”掌柜的赶忙打发伙计去厨房传饭。另一个伙计打了洗脸水来,给众人梳洗。花笺对掌柜的道:“掌柜的,你自去忙去,不用管我们,我们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走,不找你的麻烦。”“是!”掌柜的便带着伙计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有人送了丰盛的晚饭过来,花笺吃了晚饭,对宛秋道:“你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住西屋。”“是!”宛秋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西屋。花笺喝了口茶,这才对余小英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我帮你熬一碗汤药,你喝了,把孩子打了。”余小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花笺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道:“别哭了,你要是没地方去,以后就跟着我吧,一口饱饭还是能吃得上的。”余小英哭着开口问道:“夫人,我以后是不是嫁不出去了?”“怎么会?”花笺安慰她道。“这不是你的错!好了,把眼泪擦擦,我去帮你抓药去。”花笺写了几张方子,找了朱雀楼的伙计,让伙计帮自己去抓药。等伙计把药全都抓了回来,她将药包全都打开,然后将里边的药各抓出几味,凑了一服药出来。她将这服药交给店里的伙计,让伙计拿去给熬了出来,又盯着余小英给喝了。余小英喝完药之后,她就打发宛秋去准备热水。花笺把余小英带到东厢房里,把余小英安置在这里。半夜的时候,余小英的孩子便被流掉了。花笺帮她处理干净,又给她吃了一颗大补丸,这才给她盖好被子,让她休息。花笺也没急着离开此地,而是选择留了下来,给余小英补养身子。这天,她刚吃完午饭,掌柜的便急匆匆地来找她,“宫主夫人,镇子上出了你们的海捕公文。”“哦?”花笺微微扬了扬眉梢,微微一笑,开口道。“不要紧的,我写封信,你打发个人,将信和海捕公文送到京城,想法子交给秦王府的大管事。”一张海捕公文罢了,韩暮阳肯定能搞定。她便写了一封信,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写了一遍。当然,这信不是给韩暮阳的,而是让韩暮阳转交给皇上的。花笺在这里等了五、六天,掌柜的才来报信,说外边的海捕公文已经撤销了。经过这些天的调养,余小英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花笺便同余小英打商量,“我现在要去白山关,那边离这里好几千里地,山高路远的,你身子不好,就别跟着我了,我打发人将你送到京城我开的书院去,你看如何?”余小英赶忙给花笺跪了下来,“夫人,我不走,我要跟着你,我服侍你,我身子已经好了,我能干活了,只求夫人不要嫌弃我愚笨。”余三合看姐姐跪了下来,也赶紧跪了下来。花笺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你不会武功,你跟着我,只会成为负担!”她把余小英扶了起来,“你听话,先带着你兄弟到我的书院里去住着。你们姐弟两个到了那里,可以读书,等你可以认识一千个字了,我就回来了。”余小英实在是没法子,只得答应花笺去书院。花笺又给楚逸夕写了一封信,然后让掌柜的帮忙请了个镖局,把这对姐弟送往书院。花笺一路慢慢地走着,偶尔还会出手管个闲事,直到七月份,她才来到白山关。听说秦王妃来了,留守白山关的允王急急忙忙地带着谢青阳迎了出来。“秦王妃,早就听说你要来了,没想到你今天才到。”第889章 辛苦了“王妃!”谢青阳给花笺施了礼。“王爷收到消息,得知你要来,特派小人在此等候。”“谢大哥,辛苦你了。”花笺同他寒暄了几句,便给允王施礼。“允王兄,冒昧前来,打扰了!”“秦王妃是女中豪杰,小王着实佩服,秦王妃,进城吧。”花笺便跟着允王进了白山关,就见关城之中的街道十分的干净,一队又一队的士兵盔甲鲜明地正在巡逻。允王将花笺带到了从前的帅府里,开口道:“这里从前是帅府,秦王殿下特地打发人收拾干净了,说是请王妃再次下榻。”花笺客套地道谢,“允王兄辛苦了!”就见一群女眷从外边走了进来,热情地同花笺打招呼。允王便给她介绍道:“这是我的王妃,还有几个儿媳妇和几个不成器的丫头,让她们服侍你吧。”花笺给众人施了礼,客套了几句,然后在允王府中的丫头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这才坐下来和众人寒暄。允王在府里准备了宴席,等花笺安置下来之后,便请了花笺过去赴宴。花笺倒是很给面子,不管怎么说,这位允王殿下也是和秦王站在同一阵线的。酒足饭饱之后,花笺拿出厚厚的一叠银票,交给允王,“兄弟们都辛苦了,给兄弟们加个菜吧。”白山关遭逢大变,先是两派相争,紧接着又跟白山王打了一个多月,如今正是军心不稳的时候,这个时候,也只有这种东西能稳定军心了。这些军户不过就是为了混口饱饭吃罢了。允王看了看银票的数额,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几张银票看着薄薄的几张,加在一起,足有五十万两银子。“秦王妃,你的出手可真大方啊!”允王不由得感慨道。花笺笑道:“允王兄,于私,你是秦王的兄长,也是我的兄长,我和秦王理应孝敬你。与公,你是带兵的人,这带兵的人,手里边就得有钱,你有钱,手底下的人才会跟着你卖命。”“我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能孝敬允王兄的,只有这几张银票,还请允王兄不要嫌弃!”允王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从前这白山关是南宫未的一言堂,便是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所以他一直以来,手头都是很紧的。听了花笺的话,他不由得感慨道:“秦王妃行事如此大方果决,难怪皇上会封你为国师。”花笺开口道:“允王兄,我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就要和谢青阳一起出关去找秦王殿下了。”允王便亲自将花笺送了出去。花笺这才乘了马车,和谢青阳一起回了帅府。在屋子里坐下之后,花笺才开口问谢青阳,“王爷现在人在何处?”谢青阳忙道:“王爷如今已经到了白水城,昨天接到的消息,白水城已经被拿下来了。”花笺徐徐地点了点头,“听说王爷来到这里,就遇险了?”“可不是!”谢青阳恼火地开口道。“南宫未竟然打发人夜袭了驿馆,若非是王爷早有准备,我们早就葬身火海了。”花笺紧紧地抿起唇瓣,“那南宫未呢?押到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