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顿时就有些难堪,不过还是开口道:“可是,二皇子是皇嗣,事关重大……”“德妃娘娘,花笺可是二皇子的长辈!”秦王的声音愈加冰冷。“本王也是皇族血脉,谁又比谁高贵?”皇上似乎是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行了,秦王,你就少说两句吧。秦王妃忙了大半天了,想必累了,你们赶紧回府去歇着吧!”秦王冷冷地瞪了德妃一眼,走到桌边,动手帮花笺收拾药箱。“等一下!”花笺制止他,随后从药箱子里取出一罐药膏,放到桌子上,开口对德妃道。“德妃娘娘,这罐药膏我留给你,每隔七天给他换一次药即可,他身上的伤,最多一个月就能痊愈。如果不能痊愈,你再打发人去找我便好。”随后,花笺给皇上施了个礼,“皇上,臣有些累了,先告退了!”“皇上……”德妃有些不安地扭脸看向皇上。皇上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好了,德妃,让他们走吧,秦王妃既然说没事了,那就是没事了。”花笺便和秦王一起告辞了。这一路上,花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二皇子这样做,摆明了在打脸她的医术。她不是自诩医术好嘛,那二皇子就要用这种方法来告诉众人,她也有失手的时候。秦王忙里忙外地帮她打水梳洗。花笺换了身衣裳,坐到了屋子里的木榻上,一边喝茶,一边琢磨二皇子这事。秦王同韩暮阳说了几句话,把他打发走,这才坐下来,对花笺道:“在想什么?”花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把握的,无论如何,二皇子身上的伤也不会变成这样。”“如今,他把自己的伤口弄成这样,摆明了是要砸我的招牌。”秦王紧紧地拧起了眉头,“你觉得,二皇子的伤,是被他自己弄成这样的?”花笺点了点头,“不说别的,他自己就是郎中,一个郎中,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的伤变成那样?稍有不对自己就能发现的!”秦王没好气地开口道:“那他这是图什么呀?这是能要命的!”花笺沉声道:“他这是笃定,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他若死了,姑且不说皇上如何,德妃必定是要和我决裂的。她只会以为,是我医术不精,害死了她儿子。”说着,她发出一声冷笑,“他居然能对自己下手到这种地步,真是好狠的一个人,好深的算计啊!”秦王开口道:“若他不能安分守己,那干脆除了他就是!”花笺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之前同你说过,他脚踏七星,额生奇骨,有帝王之相。你信不信,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都杀不死他,他都能化险为夷,反而会将你置于困境。”第903章 你别急“就如我这次对他出手,我没给他用好药,也没亲自给他治伤,本来是警告他别再打骆红颜的主意的,但他却用这种方法将我逼到京城,让我亲自出手救他。”“此人心计之深沉非同一般,我现在是越来越怀疑太后的死同他有关了。”秦王不悦道:“他若有心害你,那我还就要和他斗一斗了!”“你别急!”花笺安抚他道。“此人是天命之人,如今正是鸿运当头的时候,咱们想要斗他,不容易,此事还得慢慢筹谋才是。”秦王低声道:”我就怕时间拖得久了,他在京城站稳脚跟,就更难斗了。”花笺点点头,“我知道,但他现在不是还没有在京城站稳脚跟吗?而且,皇上不是短命之相,三年二年的,他还当不上皇上。给我点时间,我找找有没有破他命的法子。”“收拾他这种人,必须要从他的命格下手,只有破了他的命格,才能把他踩进泥里。”花笺最早只是不喜欢顾尘心而已,却无心对他下手。但是顾尘心如今却主动来招惹她和她的朋友,那就别怪她对他不客气了。转过天来,花笺便回了书院。回到书院的花笺每天像个好学的学生似的,同孙大人请教那些自己不认识的生字,顺便让孙大人帮忙校对自己已经弄好的那些生字。孙大人对这个活计倒也感兴趣,每天都兴致勃勃的。一眨眼,国子监就开学了。国子监是正月十六开学,所以,正月十五那天,靳子瑜便离开了书院,回了京城。至于孙大人,则留在了书院里,每天帮花笺整理这本字典的内容。很快的,便到了会试的时间。会试的时间定在二月初九第一场,二月十二第二场,二月十五第三场。一共九天时间,这九天,考生都要吃住在考场里。二月初六的时候,花笺便带陪着孙大人回了京城。靳子瑜科考,可是大事,孙大人不来看着点,实在是不放心。花笺打发人把靳子瑜从国子监里接了出来。还特地将靳子雯从忠义侯府里接了出来,让靳子瑜兄妹团聚。她给靳子瑜准备了厚厚的被褥,还有干粮点心,红泥的风炉,熬粥的瓦罐,烧水用的铁壶,以及木炭等物,满满当当地给他塞满了一个背箱。不管怎么说,靳子瑜也是她的第一个徒弟。虽说她没教过他什么,但他总是叫了她一声师父,她也该上点心。将靳子瑜送进考场以后,她也没有回书院,而是选择了留在京城等消息,顺便每天和孙大人请教那些字的读音。书院那边其实已经上了轨道,楚逸夕和叶婷秀都是很能干的姑娘,两个人合作,便将书院打点得井井有条。很快的,科考便结束了。花笺和孙大人又亲自前往考场,将靳子瑜接了回来。就见靳子瑜出来的时候,蓬头垢面的,满身都是臭烘烘的味道。花笺不由得咋舌,这古代的科考制度可是真令人一言难尽。好在她单独给靳子瑜带了一辆马车过来,不需要同他坐一辆马车。靳子雯看到哥哥这副模样,不由得用手捂住鼻子,“哥,你身上怎么这么臭啊?”靳子瑜苦笑道:“九天没洗脸没刷牙,也没换衣服,能不臭吗?”秦王开口道:“走吧,咱们先回去。”众人便回了秦王府,花笺打发人给靳子瑜烧了洗澡水,让他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裳,才叫他过去吃饭。……靳子瑜离开考场的第二天,孙元淑便跟随父母进京了。他们也不方便来秦王府投奔,便去了马静云家里住了下来。花笺得了消息,便请了他们过府来做客。当然,孙氏作陪。孙元淑的年纪和花笺差不多,模样长得不错,皮肤很白,银盘似的脸孔,浓眉大眼的,就是略有一点点的丰腴。等她给花笺施了礼,花笺将她叫了过来,拉过她的左手,便给她套上一个冰种的翡翠镯子。“我和你虽然年纪相仿,但是和你姑母却是平辈相交,你也算是我的晚辈,我就托个大,送你一件见面礼,你可别嫌弃。”孙元淑有些紧张,“这太贵重了,如何使得?”孙氏在一旁开口道:“王妃给你的,你收着便是。”孙元淑只得施礼道:“多谢王妃赏赐!”“坐下说话!”花笺请她坐了下来,同她闲聊了一阵子。孙家的女儿倒是都读过书,虽然读的都是些在花笺眼中没有半点用处的书,但是好歹是识字的。识字,对于这个世界的女子来说,便是高出别的女子一大截的装备了。孙元淑的父亲也拉着靳子瑜攀谈起来。花笺和秦王招待他们吃了顿午饭,下午的时候,才将他们送走。等他们走了,花笺才单独把靳子瑜叫了过去,开口问道:“如何?你觉得这位孙姑娘如何?”靳子瑜苦笑道:“师父,我这样的出身,有个女子跟嫁给我,我便已经很感激了,我不挑。”花笺点点头,“好,那就看人家对你印象如何了。”等他们走了,秦王才开口问道:“你觉得这姑娘如何?”“挺有福气的。”花笺开口道。“也挺懂事,很配靳子瑜。可惜,太后的丧期才过去一年,他们还有两年的时间要熬。”转过天来,孙氏便来了,来的时候一脸喜色,“淑儿点头了,说她愿意。”花笺便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就找媒婆子张罗此事了。先悄悄地把亲事定下来,其它的事情,看靳子瑜这一科是否能高中。他若能高中,咱们就只能再等两年,若是他落榜,马上就能办婚事了。”对于民间百姓来说,太后的丧期已经过了。但是靳子瑜如今却不是普通的民间百姓,他的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官场。而官员及其家眷,是要为太后守孝三年的。所以,靳子瑜是否可以马上办婚事,就看他这次能不能高中了。不过花笺会看相,她已经看出来,靳子瑜红光满面,印堂上满是红光,这一次科考,必定是能有个好结局的。孙氏便点了点头,同意了花笺的决定。花笺把孙氏送走,便打发人去请郭媒婆。当初廖鹏宇和林氏的婚事,就是郭媒婆帮忙操持的。第904章 拜你为师郭媒婆也挺愿意帮花笺办事的,毕竟,花笺出手大方。花笺把事情同郭媒婆说了以后,直接甩出一百两银子,“那这件事情,就拜托郭大娘了。”郭媒婆很高兴,便带着花笺准备好的礼物,去了孙氏那里,同孙元淑的父母提亲,然后顺利地拿到了孙元淑的生辰八字。回来之后,花笺迅速地请秦王去找灵吉道长去合八字。当然,灵吉道长批出来的八字是天作之合。之后,花笺又火速地请了郭媒婆去下聘书。在三月三放榜的前一天,把聘书和聘礼送到了孙元淑爹娘的手中。为了避免被人穿小鞋,说她在太后丧期之间办喜事,花笺没有从秦王府直接将聘礼送出去,而是用储物手镯带到了自己位于兰花胡同的那间宅子里,打发了几个人,悄悄地从那间宅子里送过去的。孙元淑的爹娘收下了聘礼,就算是订婚仪式完成了。转天就是三月初三,会试放榜的日子。张榜的那一天,花笺特地跟着靳子瑜去了考场门外看榜。其实,对于靳子瑜是否能能高中,花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靳子瑜的面相极好,红光满面的,印堂发红,一看便是喜事临门,这一科是必然能中的。不过花笺没有说出来。靳子瑜来到考场门外,便带着妹妹挤进了人群,去看榜去了。花笺看着考场外人山人海的,无奈地摇了摇头,扭脸对孙大人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呢。”孙大人呵呵笑道:“每隔三年,这个地方,就要热闹这么一回。”花笺冷哼了一声,淡淡地开口道:“我只希望,这些人里边,将来能少出一些贪官污吏,少出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也少出一些糊涂官。”秦王不客气地泼她冷水,“你该知道的,这不可能!”花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是啊,这不可能!”孙大人有些不安地开口道:“秦王殿下,秦王妃,子瑜是个好孩子,不会变成这样的。”“希望如此吧!”花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靳子瑜和靳子雯兄妹才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王妃,王妃,我哥哥中了,中了……”靳子雯跑到花笺面前,抓着花笺的胳膊又蹦又跳。“哦?”花笺毫不意外地笑了起来,看着面前正在给她和孙大人施礼的靳子瑜,淡淡地开口道。“恭喜!”靳子瑜忍不住哭了起来,“要不是师父和老师,我也没法高中。”孙大人有些急切地问道:“你先别哭,告诉我,第几名?”靳子瑜一脸羞愧的神情,“愧对老师的教导,我只中了二甲第十三名。”孙大人脸上的表情非常的放松,“傻孩子,这个名次已经是极好了。”“走吧,先回家去吧。”花笺打发众人上了马车。众人回了秦王府,结果一进门,花笺就听说,张千昊来了。花笺现在是从心底深处腻歪宫里的人,但是没法子,这是皇上身边的人,她也只能客气地招呼对方。她和秦王、孙大人一起去了待客的偏殿,就见张千昊正在这里喝茶呢。看到他们几个从外边走了进来,张千昊赶忙站起身,“秦王殿下,秦王妃,哎呦,孙大人,可有好几年没看见您了,您怎么在秦王府啊?”张千昊对孙大人很是客气。孙大人笑道:“我的学生进京赶考,我不放心,就跟着来了,如今在秦王殿下的府上叨扰呢。”“哦?”张千昊眼前顿时就一亮。“那您的高徒可有高中啊?”秦王在一旁笑道:“你个老财迷,少不了你一份赏钱!”张千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老奴倒是不在乎赏钱,就是想想沾沾喜气。”秦王对韩暮阳道:“去,取一百两银子来,请张公公沾沾喜气,凡是跟着张公公的,每人二十两。”张千昊忙道:“这满京城,也就秦王殿下和秦王妃的出手能有这么大方了。”孙大人便将靳子瑜叫了过来,开口道:“子瑜,这位是张公公,皇上身边最倚重和信任的人,赶紧施礼!”“学生靳子瑜,见过张公公。”靳子瑜赶忙给他施了个礼。孙大人开口道:“张公公,这孩子年纪小,以后,你帮忙照应着点。”张千昊便道:“孙大人,您放心,只要是老奴能帮得上的忙,老奴一定帮!”秦王这才开口问道:“张公公,你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张千昊赶忙抬手拍了自己脑壳一下,“瞧老奴这记性,是皇上要宣秦王妃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什么事?”秦王顺口问道。“这……这老奴可不敢说。”张千昊的嘴还是挺严的,不该说的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秦王便和花笺对视了一眼。花笺有些不想进宫,但是没法子,也只得开口道:“张公公,你稍候,我去换身衣裳。”她便回了寝殿,换了一身官服,这才在秦王的陪伴下,跟着张千昊一起进宫了。来到皇上的御书房,就见皇上坐在桌子后边,正在批阅奏折。二皇子中规中矩地站在一旁。花笺看到他,心里便有数了,想必是二皇子又打算出什么幺蛾子了。“秦王和秦王妃来了。”皇上看起来颇为开心地站起身。花笺和秦王给他施了礼。二皇子也给她和秦王施了礼。皇上开口道:“听说你们秦王府有人中了功名?”“是!”秦王淡淡地开口道。“那孩子是花笺几年前无意中救下来的,这些年,花笺一直都在供他读书。”皇上看着花笺,感慨道:“秦王妃真是功德无量,难怪老二对你如此推崇!”花笺谦虚地开口道:“皇上过誉了!”皇上看了一眼二皇子,这才露出个小心翼翼的神情,“秦王妃,朕对你有个请求,还望你能允准。”花笺明知道皇上接下来的话里会有坑,但还是只能开口道:“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皇上似乎就在等她这话呢,脸上不由得有些放松和欣喜,“是这样的,老二这个孩子非常的好学,他说,秦王妃医术超绝,堪为人师,他想拜你为师,跟在你身边,学些医术。”第905章 十九皇婶息怒“一来,可以让他的医术更加精湛;二来,跟在秦王妃你的身边,也能治病救人,做些善事,好为太后积累功德。”二皇子马上就跪了下去,“徒儿拜见师父!”花笺的嘴角顿时就是一抽。她虽然知道,二皇子是在出幺蛾子,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二皇子竟然是个能屈能伸的,为了接近连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秦王冷冷地开口道:“皇上,你这是嫌花笺还不够忙,不够累是吗?”皇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老二说了,他这辈子不服别人,就服秦王妃,若是能跟在秦王妃身边学习医术,什么事情都愿意干。”“秦王妃,我帮老二说说情,你就把他收下吧。他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花笺眼神淡淡地瞥了跪在地上的二皇子一眼,干笑着开口道:“二皇子,我之前给你治过两次病,一次的诊金是三千两银子,两次六千两银子,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把这诊金结了?”“你恐怕不知道,我那书院里收留了一大群孤儿寡母,也没个收入,这段时间,都是靠我给人治病,才能勉强维持开支。”“六千两银子在二皇子看来不多,但是在我眼中,就和及时雨一样。”“所以,我斗胆,求二皇子你开开恩,把那六千两银子给我。”“还有就是我给你用了两罐特效的药膏,那药膏吧,如今在京城之中拍卖,最低的价钱是三百二十两银子一罐。我一共给你用了两罐,就是六百四十两银子。加上诊金,一共是六千六百四十两银子。”这二皇子不是想恶心她吗?那好,那大家就一起来互相伤害好了!皇上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花笺当着他的呃面找他儿子要债,这摆明是在打他的脸呀。他忍不住开口道:“秦王妃,朕也没少给你赏赐,怎么连几千两银子都要计较?”花笺一本正经地开口道:“皇上,不是臣小气,一定要同二皇子计较这六千两银子,只是,凡事都有个规矩。”“这规矩是臣定下来的,就不能破坏。”花笺振振有词。“所有的病人找臣看病,臣都要收三千两银子,没理由到二皇子这里便破了例。”“若这一次破了例,臣以后还如何面对其他的病人?”“若二皇子过寿,臣便是送一万两银子的贺礼,臣也不会心疼的,但是这六千六百四十两银子,二皇子必须得给臣,这是臣的规矩。”皇上无奈地开口道:“二皇子刚刚才开府不久,手头不富裕,你宽限几天。”花笺哂然一笑,“皇上,二皇子这伤都已经两个月了,臣宽限的时间还不够长吗?”二皇子马上开口道:“还请十九皇婶息怒,是侄儿疏忽了,侄儿回去以后,马上将银子奉上。”花笺冷笑了一声,“好,那这事先搁一边,我也姑且信你会付账。”说着,她扭过脸,看向皇上,缓缓地收起嘴角的那一抹冷笑,“皇上,接下来,臣想和皇上谈谈宜阳公主的事。有件事情,宜阳公主一直都不肯让臣告诉皇上,但是臣觉得,这事还是应该和皇上说一下比较好。”“十九皇婶!”二皇子突然开口打断了花笺的声音。“我不过就是觉得宜阳公主的医术不如你的医术好,没让她给我治伤,求你给我治的伤,你何苦要记到现在?”“宜阳公主若是觉得我得罪了她,那我去给她赔礼道歉也就是了,这点小事,你还要告到父皇面前来,你就这么看不上我这个侄儿吗?”花笺露出个讶异的神情,“二皇子,你在胡说些什么呀?我何时要同皇上告你的状了?你可真是莫名其妙!”她瞥了二皇子一眼,随后对皇上道:“皇上,前段时间,秦王殿下在白山关苦战,正是缺少粮草之时,宜阳公主的兄长骆容安自告奋勇,帮臣给秦王殿下送了粮草,臣觉得,他也算是有功之人。”花笺一本正经地开口道:“皇上能不能免了他的罪呀?”“当初,骆容安也是被奸人蒙蔽,才会认贼作母,犯下大错,可这也怨不得他。他自小就被方影萱从亲生母亲身边抱走,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受了方影萱的指使。”“如今,他们兄妹已经重归于好,还请皇上念在长亭侯有功于社稷的份上,给他唯一的子嗣一条生路吧。”说着,花笺便跪了下来,重重地给皇上磕了个头。皇上便露出纠结的神情,“可是,他犯下的错实在是太严重了。”“皇上,那时的骆家,情形太过复杂。长亭侯专宠苏氏夫人,对方氏不闻不问,骆容安是在被长亭侯的漠视中长大的,心理难免有些扭曲。”花笺耐心地同皇上求情。“他是长亭侯唯一的子嗣,但是却不受重视,长亭侯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肯。”“但骆红颜却备受长亭侯的宠爱,换我是骆容安,心里也会不平衡的。”花笺苦口婆心地为骆容安在皇上面前说了一番好话。皇上叹了一口气,“秦王妃,说实话,朕是很想把长亭侯的爵位还给他的。但是,事关伦理,朝臣们不会答应的。”花笺抿唇道:“皇上,只要您肯原谅骆容安,其他的朝臣,可以交给二皇子来进行说服。只要二皇子能说服这些朝臣来请求皇上饶了骆容安,臣就收二皇子为徒。”骆容安不是给她挖了个坑吗?那好,她也给他挖个坑!她倒要看看,骆容安打算如何说服朝臣们上书请皇上饶了骆容安气死亲爹害死亲娘又把亲妹妹坑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伦理大罪!“这……”皇上顿时就有些犹豫。二皇子叩头道:“父皇,只要能拜十九皇婶为师,儿臣愿意一试!”皇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你便去试试,也就是了!”花笺开口道:“若皇上没有别的吩咐了,臣和秦王殿下想先告退了。”“好,你们先出宫去吧。”皇上便冲他们两个摆了摆手。二皇子也赶忙开口道:“儿臣也先告退了!”他跟在花笺和秦王的身后离开皇上的御书房。直到出了宫门,二皇子才出声叫住花笺。“十九皇婶!”第906章 二皇子出事了花笺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徐徐地冲自己走来的二皇子,嘴角绽开和煦得犹如春光的微笑。二皇子步履徐缓地在她面前站定,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嘲讽,“十九皇婶可真高啊,如今,十九皇婶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得意?”花笺缓缓地抬步,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来,竟然动作亲昵地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孩子,肩膀上有灰,居然也没发现。”花笺说着,又向后退去。她向后退了三步,便停了下来,笑吟吟地开口道:“二皇子,按理说,你我无冤无仇,我们不该成为敌人的。但是,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我这个人很记仇,我知道,你也很记仇。”“所以,我们注定无法和平相处,你若是聪明,就别再来招惹我,更别来招惹我想罩的人,否则的话,我怕你会后悔莫及!”二皇子突地一笑,“看来,十九皇婶对我的误会很深啊!”“是不是误会,我自有判断!”花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二皇子歪着头,微微一哂,“既然十九皇婶对侄儿误会的误会这么深,那侄儿在此给十九皇婶道歉了。”“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捕快做什么?”花笺抿着唇,沉沉地笑了起来。“二皇子,对不住啊,我实在是有些乏了,先回府了。”说着,她转身上了自家的马车。坐进马车的一瞬间,她的脸色便沉了下来。这位二皇子可真是心计深沉。她说皇陵同他犯冲,不许他离开京城,他就折腾着要拜她为师。还给自己安上一个为太后祈福的美名。如此心机,如此手腕,可真是令人佩服。要不是她素来脸皮厚,这一次怕是会被这家伙得逞。秦王淡淡地开口问道:“看他这机灵劲儿,说不定真的能说服文武百官帮骆容安给皇上上书求情。”花笺开口道:“短时间内,他不会有心情去做这件事情的。即便这件事情被他做成了,也无所谓。到时候,我就把他带在身边,让骆容安回来,再让骆红颜回家去。左右,他骚扰不到骆红颜。”花笺和秦王一起回了秦王府。如今还在太后的丧期,即便是科考高中,也是不能饮宴的。不过花笺还是置办了一桌酒席,毕竟,饭还是得吃的。众人算是小小的庆祝了一下。靳子瑜高中这事,基本上,在不出大纰漏的情况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接下来就是殿试了,殿试要等到三月十五那天,由皇上亲自主持。所谓殿试就是为了让皇上在一甲的那三个人里边选出个状元、榜眼和探花。不过花笺觉得,殿试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多余。但是这已经是千百年来的规矩了,她也管不了,那便只能听之任之了。吃饭的时候,花笺对靳子瑜道:“如今你已经有了功名,我就把你妹子还给你了。”靳子瑜便和妹妹一起放下筷子,起身给花笺跪下磕头。“师父,多谢你的恩德!”“起来吧!”花笺也很欣慰。“你们兄妹两个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马大人开口道:“子瑜现在只剩下殿试了,基本上,只要殿试上不出什么差错,那便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呢也就不留在京城了,小武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明天就回盐河县。”“至于子瑜将来去哪里任职,就要看王爷和王妃你们如何安排了。”“等事情定下来,你们给我写封信就行。”花笺点点头,“孙大人,让你费心了!”孙大人笑道:“说不上费心,我呀,就是好为人师,你给我找了这么两个好弟子,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小武那孩子也好学,读书很努力。我现在就希望,三年以后,我能带着小武一起来京城,参加三年后的会试。”众人吃过饭,各自散去,花笺找出一些碎布和针线、棉花,慢吞吞地整理着,口中和秦王商议,“王爷,我想你商量个事?”“你说!”秦王对花笺一向都是无底线宠溺的,基本上没有不答应的事情。花笺斟酌着开口道:“马大人在盐河县差不多也三年了,论理,也该高升了吧?”秦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笑道:“你是想让靳子瑜去接马宝贤的位子?”花笺点点头,“璇玑山毕竟在盐河县的辖区范围内,苏公子和我三叔他们也在那边,如今,楚三哥被你调到了白山省,若是马大人也高升了,那边没有自己人照应,我心里会不安。”秦王笑道:“这是小事,等殿试之后,我去找皇上说。不过,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好奇地看着花笺手中正在裁剪成形的碎布,开口问道。花笺抬眸,冲他莞尔一笑,“我缝个布娃娃!”“缝布娃娃做什么?”秦王纳闷地问道。“拖二皇子一段日子,让他没时间去为骆容安的事情奔走,顺便,看看能不能坏了他的运。”花笺露出一个阴沉的神情。她本来是不屑做这种有损阴鸷的事情的。但是对付二皇子这种人,她也顾不得手段了。秦王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要使魇镇之术?”花笺笑道:“看不出来,你竟然还知道魇镇之术?”秦王无奈道:“乡下人,谁不知道这个。”花笺手脚麻利地裁剪出一个娃娃的形状,然后在一张黄裱纸上写了二皇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又拿出一根头发。这根头发,是她今天在二皇子身上顺来的。她用黄表纸把二皇子的头发包裹了起来,缝进了娃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