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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TXT全集下载_28(1 / 1)

“不许喝,除非答应我,以后喝酒必须我在,我不在你不许喝。”宴溪眼下有些担惊受怕,自己马上就要归朝了,最快也要四五个月才能见到她,那么些人对她虎视眈眈...“跟薛郎中张士舟青烟也不可以吗?”春归还想挣扎下。“那倒是可以。”说罢起身去私库,春归连忙起身跟了过去。她喜欢将军府的私库,那私库里酒香扑鼻,到了私库门口,宴溪站住了,看看春归,又看看门。“还不开门?”春归这才想起私库的钥匙在自己这里,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拿了钥匙去开门。抱了三坛酒出来。宴溪笑了笑:“我看这个私库太小,娘子爱喝酒,最好专门挖个酒窖。”“那..也不是不可。”宴溪接过酒,与春归回到桌前共饮。三巡酒下肚,春归脸就红透了,一只手托着脸,另一只手伸到窗外接雨水玩。宴溪从前是千杯不醉,即便这些年喝的少了,但酒量还在。他倒是没觉得酒上头,只是眼前这娘子让她上头。“别着凉。”伸手去抓她手,却被她反抓住递到嘴前,张嘴咬住的他的手指。一双眼无辜的看着他,哪像一个喝醉之人?宴溪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舌,眸色深了深,春归不明就里,重重咬了他一口,而后松开他的手指,这种似是而非的举动最磨人...宴溪叹了声,给自己斟了酒一饮而尽,再斟一杯,被春归抢了去,又斟一杯,还是被抢过去,春归连抢五杯,觉着自己喝的恰到好处,晃晃悠悠站起来,开始解自己衣扣。宴溪脑子轰隆一声,那会儿自己坐在屋顶上,隔的远,看不大清,这会儿倒是近了,她喝了酒,身上的肌肤透着一层水粉,脱了外挂是一件白色的中衣,再向里...宴溪心里呼了一声:“脱..”那只解扣子的手停了,口中嘟囔一句:“我相公不许我酒后脱衣裳..”宴溪真后悔,在喝酒前说那些做什么,站起身诱哄她:“没关系,你相公...就在你面前...不生气...”“哦。”春归的眼直直看着她,动手脱掉了自己的中衣。一件湛蓝肚兜,上面绣着一头小鹿,鹿角直直的分开,恰巧在她的顶峰分了叉,宴溪呼吸急了急...却见春归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我相公不许我酒后无状...”宴溪一把抱起她:“你相公胡说的!”饮了酒的春归竟又是一番样子,宴溪开始恋战,一战再战,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这场雨下的清远有些烦,脸上有些痒,不敢挠亦不敢碰,生生的忍着。终于忍不住了,命人把姜焕之传了来。姜焕之打着一把油纸伞,衣摆和裤腿被雨打湿了。他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看到清远后站在门口挑了挑眉。清远那天与他闹那一次后,始终有些别扭。再碰到的时候,清远都是扭头就走,有些拉不下脸。姜焕之倒是不介意,这个嘴毒的公主,还是离着远一些为妙。这会儿不得不见了,他一言不发,等着清远发话。清远神色赧了赧:“适逢下雨,脸上奇痒无比,烦请..烦请郎中帮本公主瞧瞧。”这么客气,倒是少见。既然她这么客气,姜焕之也不好再与她斗嘴,把伞放到门口,又出去拍了拍衣裳的水,这才走过去瞧她的脸。在屋内还带着面纱,可见这个女子有多爱美。摘下她的面纱,因着屋内烛光有些暗,不得不凑近一些仔细看,应是快好了,涂一些止痒的药膏即可,于是转身从药匣子中拿出一盒膏药递给她。她养着指甲,去抠那药膏显的很费力气,姜焕之叹了口气:“指甲有什么好养?养了指甲除了好看还能做什么?”“好看就够了。”清远假装听不懂他的奚落,把药膏递给他:“有劳。”姜焕之过了许久才伸手接过,放到一旁,净了手才去抠了一些出来:“站起来。”清远缓缓站起身,头刚好到他的肩膀。姜焕之微微低下头,为她擦药。那药涂在脸上,凉丝丝的,有些微的痛感,他带着青草味的呼吸又到了她面上,令她不自觉偏了偏头。这情形,似乎有些暧昧,姜焕之加快手上的动作,迅速为她抹了药,而后退后一步:“抹好了,切记抓挠,再过几日就能痊愈。”清远并未说话,幽幽的看着姜焕之。她想的十分简单,穆宴溪心里没有我,你这样一个孑然一身的人对我也没有心思吗?说到底,还是那份执没有彻底破了,总觉着虽然自己的母妃不受待见,但好歹自己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怎么成亲之路这个难?向前一步,微微拉住了姜焕之的手,竟有几分勾/引之意。“郎中家中没有妻儿,就没想过娶妻生子吗?”“派人查我了?”姜焕之唇角动了动,流露出几分讥讽。“查了。”“为何?”“本公主想查一个人,还需要告诉你为何吗?”她松开姜焕之的手,定定看着他。“你怕是想与我来一段露水姻缘吧?与你相处了一些时日,你的心思无非就是那些。公主多想了,我是否成亲与公主没有丝毫关系,我对公主亦没有那些乌糟的想法。你与其在这无盐镇整日争风吃醋胡思乱想,莫不如赶紧启程回京,京城里认你这王孙贵族身份的人多的是,随便找一个都能与你琴瑟和鸣的过,就算心里没你,表面功夫都能做足,毕竟你是公主。在我们西线,你的身份不作数,我们自在惯了,巴不得离你们远一些。”他有些气清远不成器,明明是个有胆魄有见识有才情的女子,非要把自己搞的那样狼狈,一边端着高贵,内里则十分卑微。说完看着转身要走,却见清远又哭了,仔细思量了一番,刚刚那番话说重了。于是停下来拿出帕子给她,清远不接,没有办法只能动手替她拭泪:“刚抹了药,这会儿又哭,白抹了。”“白抹就白抹,要这张脸何用?”清远不知自己怎么了,在姜焕之面前一点都没潋着,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这会儿她觉得委屈,就是要哭,不憋着。“要这张脸没用,那你整日带着白纱做什么?”“........”“你身份再高,在男人面前终究是女人。你要成亲,找到自己的夫君,难不成要这样高高在上一辈子?你是要你的夫君臣服于你,还是要他爱你?这个道理你想没想清楚?哪个男子在外劳累一天,进了家门还要看你脸色?”姜焕之觉着自己应当把道理与她讲清楚,她看着聪敏,在成亲之事上却糊涂透顶。“柔一点,像个普通女子一样。你生的这样美,却整日里板着脸训人给人下马威,再好的男儿都被你吓跑了,我不信穆将军起初对你一点意思没有,你想想,为何穆宴溪愿为了春归去死?”清远听他提起穆宴溪,眼里的泪更是止不住。穆宴溪是她心底的刺,根本碰不得。自己千里追夫闹的京城沸沸扬扬,结果夫没追到,自己落了一脸麻子,怎样想都觉着以后在人前抬不起头。眼下又被姜焕之这样训了一顿,更是意难平。她哭的有些头晕,身子踉跄了一下,姜焕之没办法,伸手扶了她,她却顺势倒进他怀里,怎么推都推不走。清远今儿算是杠上了,我就想看看你说的那样头头是道,到底能不能过了这道美人关?双手把姜焕之的腰肢搂的更紧,姜焕之看着白面书生一样,身子倒是难得的精壮,清远这一搂,竟是对他动了几分色心。说到底,与男子最亲密的举动就是穆宴溪在她脸颊上亲那么一下,这会儿再动了色心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倒是姜焕之,对清远的意图了然,低下头贴到她耳边:“你想好,再不松手,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公主。”作者有话要说:无盐镇戏份快结束了,大家期待的欧阳快出镜了.说到欧阳,准备为他单开一本,这几日整理了下大纲,今天准备做封面..本文收藏破2000啦,小透明作者觉得值得庆祝一下,在本章评论下派红包,感谢大家!同时还请各位移步作收还有新文《春休》,趁年轻,多写几本吧!第78章 无盐镇夏末(三)姜焕之的气息拂在清远面上, 他说:“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清远的心腾的飞了起来, 不同于穆宴溪那时带给她的忐忑, 眼下是真的期待和渴望, 她闹不清自己的想法,只得抱着姜焕之,有些希望他在自己身上兴风作浪。姜焕之站了许久, 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撤退, 然而这个女子似乎丝毫不想撤退, 她呼吸的起伏愈加明显,分明是情动了。他的手放在她的背上,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给过你机会了。”说罢手上一根银针刺在她身上,清远昏了过去。姜焕之拔下银针, 把清远平放在床上, 为她整理好衣裳,又盖上被子, 转身拿起门口的伞, 走进无边雨幕中。他明日就要走了, 清远对他百般勾/引无非是仗着她身份的体面, 在穆宴溪那里吃了闭门羹, 想不动声色在自己身上找个平衡。她算错了,自己对她说过,不是所有的人都认她的高贵,西线的人讲求自由快活。他说的话,她是一句没听进去。姜焕之心里觉得有些可惜了, 毕竟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竟是这样执迷不悟。姜焕之第一次见清远就知她不一般,有些大户人家的女子,是金银堆砌出来的高贵,她不一样,满脸麻子,狼狈至极,但那高贵已融入她的骨血,她抬着脸与你说话,不紧不慢,却令你不敢有半分懈怠;再见她,是在无盐镇,那样险的情形下,她竟然舍命进来了,坐在医馆内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态度却云淡风轻;再后来,她每日与他拌嘴,直到他把她惹哭。他知晓她不是那样坏的人,甚至有一些好,然而她不是他心里的人。他而立之年孑然一身,她就没想过为何?自然是心中有人了,不愿将就。这雨越下越大,姜焕之的伞不管用了,衣裳裹在身上。干脆收起了伞,任这大雨把他浇个透心凉。到了住处,热水擦身,换上一身干净衣裳,一直在窗前坐到天明,雨终于是小了一些,他拎着药匣子出了门,走到医馆,与薛郎中和阿婆辞行。而后找了一匹马,冒雨走了。这无盐镇之于姜焕之,就如南柯一梦。姜焕之不是爱做梦之人,自打十年前所爱之人在他怀中离逝,他就不大做梦了。本是一个读书人,却日夜不休钻研医术,变成了一个郎中悬壶济世,这些,都不足与外人道。这雨打在身上冰冷,他在细雨中徐徐前行,终于是从一段旅程,到了下一段旅程。........清远一觉睡到天亮,睁着眼在床上想了许久,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使了手段让自己睡去,而后临阵逃脱了。换了衣裳备了轿就往他的住处赶,进到屋内,看到里面一尘不染,没有任何一件多余的东西,他的药匣子不见了,这才意识到,姜焕之走了。清远在那房间里站了许久,想起他昨晚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是在拒绝她,而她竟是一句都没听出来,以为自己好歹是公主,这世上多少攀龙附凤之人,他应当也算一个。清远万万没想到,穆宴溪不要她,姜焕之也不要。他不仅不要,还逃的干干净净,连个告别都没有。清远的眼睛红了,失魂落魄的回到客栈,把自己关在房中。她想起第一次随母妃出宫,母妃在隔壁屋内痛哭,她在自己的屋内抱着自己,那样的感觉伴随她至今,是遗弃。今日姜焕之走了,他走的没有错,他昨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清远这种人,给人感觉不上不下,就剩那一身架子了,让人永远亲近不起来。=============================================终于到了归朝的日子。清早宴溪赖在床上不肯起,他不起也不许春归起,二人就这样抱在一起说话。“一会儿去为我送行吗?”宴溪对上一次走,她送宋为帕子的事耿耿于怀,总觉得这次也要让她送自己一次才说得过去。“哦。”春归哦了声,不想送他,不想他走。她将头埋进他臂弯发呆。“哦什么哦,不许哦!必须去!”宴溪想着要走,心情有些沉郁。外面传来敲门声,起初是试探,后来变得有些急:“大将军,该启程了。”宴溪听到这声催促,直觉心中难受:“这就起,你们先去。”说完看着怀里的春归:“我要走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不许与旁人喝酒,不许不回我的信,不许忘了我,心里不许有别人。”春归听他这样说,嗤嗤笑出了声。宴溪捧着春归的脸深深望着她,昨晚想着今儿要分开,二人都有些不管不顾,眼下再看她,肌肤上留着他斑驳的吻痕,低下头去咬她的唇:“听见没有!”春归生怕自己会哭,假装不理他,翻过身去睡。宴溪起身穿衣裳,感觉后背有些疼,才想起她昨夜狠狠抓那一下。她的衣裳也堆在那,最上面是她的小鹿肚兜。宴溪不动声色的揣进怀中,心道你这没良心的不送我便不送我,定情信物我自己讨来了。穿上衣服又恶狠狠亲她一通才出门。夏末秋初,风轻云淡,排了兵点了将,准备开拔。从营地穿过西城门,到北城门,这一路在人群中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个小人儿,本就不安的心又凉了半截。果然是没有来送自己。就这样恨恨的出了城。到了城外才觉着不该就这样走了,心里还有话要对春归说,于是对宋为说一句你们先走,又打马回去了!还没到面馆,就看到她带着小鹿在门前玩。春归听到一声长嘶,抬起头惊愕的看到宴溪的马停在了面前,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宴溪抱起来跑进了卧房,用力关上门一把将她按在门板上!二人都有些喘,深深看着对方,过了许久下缓过神来。....春归刚要开口与他说话,就被他的唇堵个严严实实,一阵狂风暴雨打的春归脚软,只得紧紧攀着他,待他终于结束这个吻才开口问他:“怎么回来啦?”“不是说要送我?”“........我东西呢?”春归眼睛一瞪问他,适才起身穿衣裳,才发现自己的肚兜不见了,里里外外的找了许久,才想到可能是这个色胚偷走了。“吃了。为何不去送我?”宴溪对她不送他这件事耿耿于怀,眼神有一些凶狠。春归看他那样子,是真的生气了,抬起脚尖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因为不想你走。”说完看着他,一双眼湿漉漉的。宴溪受不了她这样看他,每回她这样看他,他都很不能吞了她。猛然把她拉进怀中:“春归,我从来没有哪一回像今日一样,这样不想离开一个地方。我心里太难受了,答应我,等我,不许爱别人。”“都成亲了还能爱别人?”春归笑着问他,都成亲了,就是夫妻了,成了夫妻的人,心里哪还能容得下别人?何况本来就只有你,没有旁人。“那不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担心你以为那不作数。”说到底宴溪还是夫妻不足,整日里用结发夫妻拜了天地哄骗她,生怕她等不到自己八抬大轿抬她就后悔了。“自然作数。是结发夫妻。不爱别人,心里只有你。”春归把头埋进他胸膛,二人抱了许久。“我要走了。”春归踮起脚与他碰了碰鼻尖:“快走吧!别耽搁了!”“送我。”“好。”随宴溪出门,任宴溪把她抱上马,在行人的目光中,一直将他送到城外才下了马。宴溪打马离开,骑了几十丈远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女子还站在那,变成了一个小圆点....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变成了一个小圆点,长在她那颗小圆点上,无论如何也拿不下来。待赶上宋为他们,心里还未缓过神。宋为看他表情抑郁,笑着问他:“既是舍不得,为何不带在身边?未来就算皇上真的指了婚,你也不能呆在无盐镇,没有大将军不归朝的,听起来不像话,时间久了,也没法立威了。”“阿婆和郎中年岁大了,经不起长途跋涉。何况还有青烟在。”春归放不下的人太多,宴溪不能逼她,何况眼下京城究竟是什么情形,宴溪也说不清,春归不在或许是好事,若是春归在,不定要受到什么样的中伤。“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回京城与他们说清楚,若他们同意最好,不同意,我准备卸甲归田了,为大齐战了这么些年,到头来婚事不能自己做主,我心里跨不过那道坎。”宴溪从前还抱着若是斗不过就终身不娶的念头,可现如今,怎能终身不娶?才这几天就担惊受怕,生怕春归爱上别人。宋为笑了笑,不再说话。清远在轿中,隐隐听到他们的谈话,心中五味杂陈。刚刚宴溪风一样的回去,又这样回来,清远不无触动。终于是明白,若是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是万万舍不得离开的,就算离开,心中也是挂着念着,像姜焕之那样不辞而别,无非是担心被自己缠上。正想着,起了一阵凉风,吹过马队,吹回无盐镇,吹到正坐在面馆门口发呆的春归的脸上。宴溪还未走,她心中就空落落的,现在他走了,更是觉得无处安放。说到底还是刚刚在一起,对什么都不确定,总觉得那个人会那样随风去了。第79章 千里云和月(一)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两日, 进了一个镇子, 宋为忽然问宴溪:“快看熟不熟?”宴溪看向一旁的小馆子, 笑道:“当时就是在这里为公主请的郎中吧?不知姜郎中这会儿在不在, 既是路过了,就去看一眼,好歹经过了那些日子, 也算朋友了。”宴溪说完跳下马, 走到清远的轿前:“清远公主, 这里歇息下吧?咱们去探个故人。”刚刚他们说的话清远听清了,是要去探望姜焕之。他们最后一次相见属实是尴尬,清远不想见他。于是对宴溪说道:“你们去见吧,我去城外等你们。”说完手臂一抬, 起轿走了。轿子停在城外的一处山脚下, 这西线,到处都是山, 清远下了轿极目远眺, 而今快要入秋, 绿意渐渐隐去, 一片萧瑟之感。提起裙摆向山里走去, 想看看这秋风秋叶秋草。一脚踏进山里,心就醉了。靠在一棵树下闭目养神,听到有脚步声自山上而下,清远睁开了眼,看到那远处立着的, 不是姜焕之是谁?淡淡收回眼,亦不打算与他打招呼,起身向回走。偶有两片枯草沾到她的大红衣裙之上,红的血红,黄的金黄,极致绚烂。姜焕之是看到清远的,他做好了被她劈头盖脸骂一顿的准备,然而她却淡然的看他一眼,走了。他背上扛着的箩筐里满是草药,今儿是他上山的日子。这会儿已经扛到了山下,总不能等她走了再下山,何况自己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怕她做什么?这样想着,在她身后跟了上去。她不曾回头也不曾停住,脚步始终不急不缓。这会儿就能见出她皇族的功底了,架子端的很稳。姜焕之离她不近不远,一路跟着她到了山下,看她上了轿,再无声息。清远一直在等他说话,她没想到自己已经躲到了城外,却还是遇见了他。但那一日,不告而别的是他,他总该说些什么,可他呢,一句话不说,待清远打起轿帘向外看,发现他已进了城。清远的火气一瞬间窜到了头顶,她摆了摆手,起轿!回去!不是故友重逢吗?怎能少了我!此时的清远还不懂,她这样较真,无非是因为爱上。轿子一路回到镇上,落在一处破落的铺子前,牌匾上“医馆”两个大字,竟是再无其他。推门进去,看到里面的药匣子一个接着一个,足足有十排那么高,可见是个药痴。一个小童抬眼看到她,轻声问她:“瞧病还是抓药?”她挑了挑眉:“刚刚是不是有两个男子来找你们郎中?我与他们一起的。”小童恍然大悟,指了指后面:“在后院。”“多谢。”清远点了点头向后走,竟也是有一个后院,然而那后院与无盐镇医馆的大不相同,姜焕之的后院,满是花草,害清远差点以为自己误入了仙境。几个男子正在花间喝茶,她径直走过去,坐在他们之中。姜焕之对清远是有几分了解的,他知她会跟来,亦知道她一会儿会留下。清远这个人,好胜心强,她在穆宴溪那里败了一次,自然不允许自己再败一次。果然,清远开口了:“稍后,二位将军先行归朝吧!本公主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再玩些日子。”宴溪和宋为对望一眼,又看了看姜焕之,大抵明白了个中缘由,于是点点头,二人说完话,起身便走了。剩下清远坐在姜焕之的院子中。“你图什么呢?”姜焕之问她:“你若是想要好了,要一段露水姻缘,那你今日就留下,我这小院,尚可容你一晚,但明日你就得走;你若是想在我这里,谈情说爱,这个梦不必做,我心里有人。”这种话很伤人了,但清远笑了笑:“那便留一晚好了。”说罢站起身问他:“卧房在哪儿?”姜焕之眉头皱了皱,指了指正前方,清远点了点头,走了进去。他的卧房极干净整洁,被子一丝不苟的折着,这个卧房里,只有那一面书墙是温热的,其余全是冰冷的。清远站在那书墙之前,大部分书她都看过,除了那些医书。“宽衣吧!”姜焕之突然在她身后说话,他的声音亦没有温度。姜焕之在吓清远,他希望清远悬崖勒马,让二人可以保有一些体面。不知为何,清远的心痛了痛。她转过身来面向姜焕之,涂着蔻丹的手指微微翘着,去解自己衣裙上的盘扣。清远告诉自己,若是在他身上也输了,那真的是无可救药了。脱下了大红的长裙,里面是鹅黄的中衣,熨贴的贴在她的身上,轮廓尽显。姜焕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从未见过这样难缠的女子。清远见他面无表情,苦笑了声,而后,欲褪去自己的中衣...姜焕之猛然把她推到书墙上,书墙的木格子有些冰冷,贴在清远半边肩上,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而,她的眼神是无畏无惧。“你想要这个是吗?”姜焕之低下头吻住了她,那吻,铺天盖地而来,却没有温柔之意,清远告诉自己不要怕,双十年华的宫廷女子,此次归去,不会再任由她挑自己的夫君了,仰起头回应他,姜焕之顿了顿,推开她。看到她泪眼婆娑,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何苦?”清远不说话,双手捧住姜焕之的脸踮起脚吻他,令他无处闪躲。“清远,你究竟要什么?”姜焕之再一次推开她,问她。“要你,一晚。”是了,这个是自己挑的。“我不能,我心中有人。你走罢!”姜焕之拉起她的衣裳,却听她轻轻说了一句:“求你。”清远除了父皇,何曾求过人?姜焕之心软了,再次把她推向书架,吻住了她。他的手,好似在抚一把琴,在她身体上缓缓划过,最终停下,是在弹一曲高山流水,清远的泪滴在他的肩上,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有那一瞬,自她喉间传出一声呢喃。她倒在了姜焕之的怀中,听姜焕之说道:“清远,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头脑中那点自毁的念头打这一刻起消了吧,人活一世,谁会一番坦途?总有人无法得偿所愿。想明白这个,你就会庆幸你拥有的,远比别人多。”清远没有说话,她推开姜焕之,缓缓的将自己的衣裳穿上。他给自己留了一条活路...清远懂。清远对他是抱着必赢的决心的,而今却满盘皆输。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院子里的花在夜里散发出馥郁馨香,清远用力闻了闻,这些花是为谁种的呢?然而那些都与自己无关了。她缓缓走出那个院子那家医院,走上自己轿子,抬起轿帘看了最后一眼,姜焕之没有出来。清远笑了笑,颓然的说了句:“走吧!”自此,这几千里路云和月,山和水,花和人,在清远心中生了根,终其一生,挥之不去。==================================欧阳在户部上职,高中后官居四品,皇上赐了他一处宅子,他喜清净,诺大的宅子中只养了两个男丁。他不喜坐轿,每日天还未亮,就起身,收拾妥当后走着去上朝,傍晚下了职,再走回府中。生活依旧简朴,因他不喜在无谓的事情上花心思。他花银子最多的地方就是买纸买墨。而今在京城上职,倒是那样没有功夫自制墨块儿了。心里还念着春归,但却无法回去了。朝廷规定,像他这样新上职的大人,必须上职满三年才可告假。有时会给春归写信,但转念一想,自己回不去,她来不了,信写给她又有何意义呢?于是将信锁在了抽屉里,不曾寄出。京城的十一月,说来就来了。这一日上朝,远远的见着二人排在武将前头,这二人,他在无盐镇都见过,站在前头的是穆将军,站在他后面的,是宋为。他与宋为尚有一些私交,于是走上前去朝宋为拱了拱手:“宋将军,好久不见。”他态度和煦有礼,又没有拜师,也不多话,是以朝廷上的大人们都不讨厌他。这会儿见他与宋为说话,心道他倒是会投靠,谁不知宋为是太傅之子。宋为回身看到欧阳,十分惊喜:“欧阳先生,听闻你高中,尚未恭喜你。今儿下了职,咱们小酌一杯罢!”宴溪听到宋为唤欧阳先生,回过身看了看欧阳,而后对宋为道:“该唤欧阳大人了。”欧阳朝宴溪笑了笑。这是宴溪第一次与欧阳这样近,这才发现,欧阳与自己,是截然不同两种人。欧阳一张脸,春风和煦,像极了青丘岭的春暮,带着一丝暖意,又不觉炽热。看人的眼神也平和,没有杀气。宴溪不讨厌欧阳,他讨厌的是欧阳与春归曾有的那段情。亦朝欧阳笑了笑,而后转过身去。宴溪与宋为,前日夜里抵京,各自在家中休整了一天一夜,今儿才来上朝。想来宴溪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上一次上朝,训斥了赵大人。皇上看到宴溪十分开心,这次无盐镇瘟疫,戍边军有功,自上而下赏了个遍,这会儿再看宴溪,觉着什么赏赐都不如让他做清远的驸马来的实在。然而清远的信已到他跟前,心中与他说此次去无盐镇,发觉穆将军不是她心中良人,请父皇为她另觅夫君。这就难办了....眼神在文武百官中扫过,最后落在了欧阳身上...第80章 千里寄相思(一)皇上亦喜欢欧阳, 你看欧阳站在那, 不卑不亢, 气度卓然, 几乎不说话,但他说话之时,一字一句, 字字珠玑。倒是也可以为清远留意着, 何况这欧阳, 是清远命人快马加鞭将名字送至他眼前的,他二人,多少算有一点缘分。这样想着,看欧阳的眼神又和煦了几分。丞相是有眼力的, 他抬眼看到皇上的眼神从宴溪身上跳到欧阳身上, 又从欧阳身上转回到宴溪身上,不知皇上又在打什么主意。今儿因着知晓宴溪归朝, 大人们奏的本极少, 挑拣了又挑拣, 遣词造句亦是十分小心。而今他风头更劲, 与他在朝堂上闹起来, 不会有什么胜算,惹不起,便躲着吧!宴溪大抵有几年未上朝了,今儿这一上朝,更觉繁冗, 兴许是自己在外面浪荡惯了,又兴许自己的心根本不在这。神思飘远,被一个和煦的声音拉回。宴溪不消回头便知是欧阳。“皇上,臣,有本奏。”欧阳向前跨了一步,身子微微弯着。“准。”“近日有十万战士卸甲归田,对于这十万将士的出路..臣有一些看法...”欧阳见今日奏本的大人少,终于能把近日来自己监工的事拿出探讨。宴溪听到将士二字,回头看了眼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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