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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玫瑰真香》TXT全集下载_27(1 / 1)

“怪我没问清楚。”江衍平讨好地笑笑,“十一月二十三号,狗东的快递员上门了吗?”“半个月前的事我记不住!”许伯伯哼道,“咋了?你网购又没收着货?”苏玫注意到了“又”这个字。她适时地递上手巾:“许伯伯,瞧您满头大汗,擦擦吧!”“小玫也在啊——”许伯伯换上一副慈祥表情,“你好久没回来了。最近都在忙些啥?”“卖甜品,到处开店,瞎忙呗!”苏玫理清思路,将话题拉回迫在眉睫的丢洗衣机事件,“东西是我订购的,但是小江小陈没收到,麻烦您好好回想,十一月二十三号那天发生了什么,或者有没有人到访民宿?”许伯伯眼皮耷拉着,嘴角下垂,半天才冒出一句:“好像是来了个人。他是以前的住客,我忙着打扫卫生检查锅炉,就远远地和他打了招呼。”“他叫什么名字?”苏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跟这个喜欢搞事情的小江同姓,全名江暗。”许伯伯说,“他长得很有特点,左边眉毛只有半截,疤痕挺吓人的。”第73章 金酪卷“文思诚?又是他!”苏玫江衍平异口同声, 离得最近的陈茂阳耳朵快要震聋了:“他怎么阴魂不散哪?”“这种人渣, 以纠缠他人为乐。”江衍平恨得牙根发痒, “如果我像他那样时间充裕,早就多学几种本事了。”“他最大的本事不就是搞破坏吗?”苏玫淡定地说,“编造假身份混到你身边, 换汤不换药。”陈茂阳走近江衍平,双手搭上他的肩:“别怕, 我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不, 茂阳。你不需要出面, 我自己可以搞定。”许伯伯眉间皱成深深的川字:“你们把我绕糊涂了——那个文什么诚,和我说的住客有关系吗?”江衍平刚要解释清楚, 苏玫赶忙用眼神制止他。这一回,陈茂阳终于不是猪队友了:“许伯,您能不能告诉我们,十一月二十三日江暗跑回民宿, 他干嘛来了?”“哦, 他说落了一幅纸雕作品在房间。”苏玫望向江衍平, 恰好他也回望过来。陈茂阳的连环问仍在继续:“每次有住客退房, 您都第一时间做清扫,他提到的纸雕作品, 您有印象吗?”许伯伯十分肯定地回答:“别看我不年轻了, 记忆力从来不会出错。江暗退房的那天,是我亲自去房间检查有没有损坏东西,没有看见他遗留的个人物品。”陈茂阳摁在江衍平肩头的手悄悄发力, 示意好友听好接下来的关键一问。“江暗声称落下作品,特地回来找却没找着,免不了要和您掰扯一番。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能说给我们听听吗?”“他说作品市值5万,让我赔给他。”许伯伯唉声叹气,“别说5万,1万我都拿不出来,我俩就开始扯皮,因为他那副鬼样子,还吓跑了好几个有入住打算的住客。”“许伯,别为那种人渣动真气。”江衍平的安慰,暂时缓解了许伯伯的部分焦虑:“都说人不可貌相,我看人就得貌相!你和小陈,还有我看着长大的苏玫,模样端正,人品也好。那个江暗,獐头鼠目,看着就不咋地。”“您才是真正的大好人!”江衍平说,“同意我赊账到明年,您帮了我很多。”许伯伯连连摆手:“谁没有落难的时候?能帮则帮。”见许伯伯情绪恢复平稳,陈茂阳又问:“您记得那天狗东的快递员是几点来的吗?送的货是否经您的手代为签收?”“大概快中午十二点来的。”号称记忆力超群的许伯伯,突然间神色恍惚,“可是被那个江暗一打岔,我忘了快递员送来的是什么东西。”抱着一线希望,陈茂阳追问:“箱子的尺寸,您还有印象吧?”“没印象。唉,我这海口夸早了……”许伯伯犹豫半秒,说,“要不咱们去看监控录像?”“来不及了。”江衍平失望道,“您跟我说过,开民宿置办设备钱不够,储存录像的硬盘买了最便宜的一款,容量太小,最多能保存一个星期的视频文件。”“姚阿姨当时在吗?”陈茂阳押下最后的“筹码”。“没在。可巧那天老泰山病了,我媳妇回了娘家。”话已至此,许伯伯百口莫辩,“这下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江衍平回头瞅瞅陈茂阳,示意好友不要再问下去。“许伯,没关系,包裹丢了就丢了吧。我是担心江暗没事找事,故意给您添堵。”“你们不是第一次丢包裹了。”许伯伯愧疚道,“小江不是有一份重要文件,从云城寄来的,结果半道寄丢了么?”苏玫插话问道:“什么文件?”“待会儿告诉你。”江衍平忽然抬高手臂,指向门外,“小玫,你回我的房间,帮我把腋杖拿过来。”“好。你们先聊,我去去就回。”行动的同时,苏玫的思绪也兵分两路:一路留在民宿厨房,另一路已然飞向由她一手创建的谷坡村安全中心。大李和大钱不愧是人才,身兼数职忙成陀螺,也能将结果及时传回。“苏总,你说的时间段,文思诚没有出现在监控范围里。”苏玫回复:“拜托两位大侠,帮我调取十一月二十二日和二十四日的录像,彻底查清文思诚的踪迹!”发出信息,她走进江衍平的房间。房号109,位于民宿一楼最好的位置和朝向——两扇南窗一扇北窗,光照充足,通风良好。房间的使用面积并不大,却做到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自带厨房和卫生间,除了淋浴设施,还安装了一个形状大小刚好适配的白瓷浴缸。苏玫环视一圈,没有找到江衍平的腋杖。常用的助行器械,应该不会藏在隐蔽的地方。虽是受他之托找东西,但翻箱倒柜地乱搜一气终归不妥。房间内的布局设计为紧凑型,床、衣柜、电脑桌和茶几都是符合成年人正常使用的最小尺寸。这几处肯定藏不下长度超过一米三的腋杖。搜寻未果,苏玫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江衍平该不是特意把我支开吧?她解锁手机屏幕,视线扫过电脑桌时,标记着“苏玫(亲启)”的白色a4信封牢牢抓住了她的眼球。猜测成真。原来他早有预谋。信封并未封口,苏玫直接取出里面的物品。浅紫色的封皮异常眼熟,这不正是程馨宁留下的记事本吗?翻到记事本扉页,一封折叠成和平鸽造型的信,压在了甜酒酿的食谱上方。依然是江衍平的字迹:“小玫,请你打开看看。”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故弄玄虚制造生硬的“惊喜”!苏玫无奈地照办,沿折纸相反的步骤拆开了信。亲爱的小玫:见字如面。原谅我的怯懦,很多话我不敢当面对你说,只好借助纸笔表达。我妈妈写给我的信,日期恰好是我十六岁生日的前一天。其实,从保管箱取出的那一天我就想让你读,但是你拒绝了。现在读读它吧!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封信里,妈妈提到了你的名字。她很喜欢你、看好你,觉得你无论学业还是事业,一定会有所成就。如今回想,我妈妈的预感多么准确。小玫,你是她的骄傲!信的第六段,涉及到了文思诚化身疯狗的原因。你看完那段话,就会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死咬着我妈妈和我们家不撒嘴了。另外,我郑重声明,池副总不是我和茂阳派到你身边的细作,她和你很像,都有一颗水晶般纯净的心。信的末尾,我附上一道甜品食谱,希望能启发你更多的创意和灵感。(备注:我的腋杖藏在床板底下,用胶带固定的。)——江衍平把日常生活过成密室逃脱的风格,除了你,还能有谁?苏玫暗暗叹了一声,先略读一遍食谱,而后钻到床底下拆卸粘得结结实实的腋杖。没有暖气的房间本来有些阴凉,她钻上钻下地忙活一通反倒觉得不那么冷了。擦完腋杖表面的尘土,她重又拿起甜品食谱,细细研究起来。金酪卷,名字听上去不错,江衍平画的示意图也很萌。选材的关键在于能拉丝的马苏里拉奶酪。食材有隔夜的切片吐司、蛋黄液、芒果果泥、裱花袋、裱花嘴和足量的马苏里拉奶酪。制作步骤简单且易操作——切片吐司切去四边,用擀面杖将其压制,直到面包的蓬松度降低即可。在吐司中心线上放马苏里拉奶酪碎条,挤上芒果果泥。把包好馅料的吐司卷成圆柱体,接口处用蛋黄液粘紧捏牢,摆入烤盘,表层刷蛋黄液备用。烤箱预热200度,上下火。将烤盘放入烤箱,温度转为180度,烤制约10分钟。食谱的最后,江衍平列举了十多种可供替换的夹心食材,并且附加一行小字:“这道甜品,为你的手工糕饼体验店计划打头阵,怎样?够不够炫酷?”看到此处,苏玫周身的暖意齐齐汇聚于心头。她的心砰砰直跳,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大脑却如饱睡后那般清醒愉悦。这时,广播体操背景乐的铃音骤然响彻四周。接通电话,她说:“炫酷还差点意思,不过,金酪卷的口感可以征服挑嘴美食家的味蕾。”江衍平心情大好,顺势开起玩笑:“这次的小发明算不算技术股?”“不算。”苏玫唇角含笑,眼眶却有些湿润,“一道甜品而已,没有不可替代的技术含量。”“好吧,我听你的。”苏玫转入沉默,静静聆听着听筒里江衍平的呼吸声。“小玫,第一锅芋仁结已经炸好了。”他轻声说,“你过来尝尝。腋杖不用拿了。”“嗯。”放下手机,苏玫走进卫生间洗脸。哗哗水声与管道产生共鸣,时不时发出两三下刺耳的鸣叫,仿佛诉说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程馨宁写给江衍平的信,她不会去读。对于文思诚这种人,君子协定不能满足他贪婪的胃口。两年来,文氏兄弟俩始终没有远离江衍平半步,不论身在明处还是躲在暗处,他们的所作所为,显然是踩着法律红线步步紧逼。苏玫已经上过一次当。所以,她打定主意,今后不再涉足类似的纠纷。江家的事,由他们亲自处理最稳妥。擦净脸上的水渍,她回到桌旁,把记事本装回大信封。展开桌角空白的信纸,苏玫提笔写道:“程阿姨写给你的信,我没有读。文思诚的心结,必须由你解开。江衍平,经历过两次大难不死,你以后一定能战必胜攻必克,我看好你!”第74章 香橙派离开谷坡村的前一天, 苏玫找到了洗衣机包装箱的下落。线索是江衍平的小跟班壮壮提供的, 充当警犬搜寻的功臣却是尼古拉斯。纸箱被胡乱丢弃在池塘远端的岸边, 外表完好无损,内部空无一物。纸箱侧面贴着的面单也不知所踪。“文思诚搞这么多事情,他吃饱了撑的吗?”陈茂阳很纳闷。“你没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判断他的行为, 因为他本身非常不正常。”苏玫眉头紧蹙,“茂阳, 你的嘴巴严实吗?能不能守得住秘密?”陈茂阳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这人就是个活体保险箱, 说吧, 什么秘密?”苏玫看看竖起耳朵的尼古拉斯,喊来等在一旁的壮壮。“孩子, 麻烦你,把小毛驴送回我外婆家。”“没问题!”壮壮牵着尼古拉斯,走出三米远,不放心地回头叮嘱, “苏姐姐, 大江哥哥又开发了一道甜品食谱, 他叫你尽快回民宿找他, 千万别忘了!”“好的。二十分钟后我们就往回走。”壮壮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苏玫倏然收回视线。她若有所思, 许久没有开口。陈茂阳绕着纸箱转了三圈, 找到一块与血迹极为相像的褐色痕迹。“搬箱子的人手受伤了。”苏玫也注意到了这块深色痕迹:“物流环节经手人员复杂,不一定是文思诚留下的。”“对啊,想找到文思诚搞破坏的证据太难了。”陈茂阳说, “除非他不是地球人,身上流着绿色、紫色、彩色的血液,那样就一抓一个准了。”“等等!”苏玫豁然开朗,“你打的比方特别棒!”陈茂阳挠挠头:“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设个圈套引他入局?”苏玫微笑:“不,他会自投罗网的。”-回到民宿,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五分钟,江衍平板着脸,坐在轮椅上直冲到苏玫面前,双手呈上最新研发的食谱。“低卡路里配方,适合减肥人群。”“热量爆表,估计香橙派每100克的热量为2000千焦。”苏玫盯着手写食谱,满脸的不确信。“看完再下结论。”江衍平自信十足。面粉一小盆,水、油、盐的比例是30:3:1,搅拌均匀后揉成派的酥皮。中筋面粉和低筋面粉按照2:3的比例混合,加入适量猪油,制成派的酥心。将酥心放在酥皮上面,包起来擀开成薄面饼,折成三层,再用擀面杖擀开,上述步骤重复三次,得到派皮。新鲜脐橙3个,剥皮去籽,手法轻柔,最后只留果肉。橙子果肉撒上20克红糖、40克木糖醇和1小勺盐腌制。烤箱220预热20分钟,把派皮擀薄,分成2份,一份铺在派盘底部,压平。倒入橙子果肉内馅,取毛刷蘸水刷在派皮边缘。另一份派皮覆盖住馅料, 压实2张派皮的接口处, 去掉多余的边脚.取竹签扎若干小孔,派皮表层刷蛋液,烤制50分钟,大功告成。“小玫,你看出我把什么配料替换了么?”“细砂糖换成了木糖醇。”苏玫并不赞同这种做法,“木糖醇也是碳水化合物的一种。与其用木糖醇做甜味剂,不如换成罗汉果糖,甜度更高用量更省。”“难怪茂阳叫你苏扒皮……”“闭嘴!陈茂阳可以这样叫我,你不行。”“对不起。”江衍平沉思片刻,小声问道,“你刚才说,100克香橙派热量2000千焦,换算后不到500大卡,一小时的慢跑就能消耗掉。”苏玫唇角上扬:“有道理。真正爱吃甜品的人,不会在乎这一点热量。”“怎么样?”江衍平手肘抵在桌面上,掌心相对十指交叉,“能想象出成品的味道吗?”苏玫笑着反问:“烤一个不就知道了?”江衍平耸耸肩,朝她伸出右手:“手机拿来。旧烤箱密封不严,我订个新烤箱才能完成你的要求。”“得寸进尺是不是?”苏玫拒不交出手机。“行行好吧,苏总。”江衍平忍笑不禁,“我现在给你打工,你还没给我开过工资。就当是我预约半个月的薪水,买一台顶级烤箱可以吗?”苏玫保持严肃的表情,心中却笑了好几轮。她正要开口二次回绝江衍平,忽然从民宿大门方向传来许伯伯训斥儿子的吼声。“又跟我要钱?上周六我不是刚转给你5000吗?!你个废物,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么就是打游戏买装备,你怎么不把自己卖了换钱哪?”江衍平移动轮椅,轻轻掩上房门。“心疼许伯,他起早贪黑地忙活,儿子却只会伸手要钱。”苏玫回想起许伯伯前些天说“网购又没收到货”的“又”字,便挡住江衍平的去路,拽了把木头圆凳坐到他对面。“你有空吗?咱俩聊五块钱的。”“如果在金额上乘以10,或许我就没那么急着去工地了。”“成交!”苏玫真的拿出50元现金,在江衍平眼皮底下晃了晃。“如实交代,你最近都网购了哪些东西?”江衍平故作一副眼馋的样子,紧盯着钞票挪不开眼球:“烘焙工具,烘焙教程书籍,还有各种食材原材料。还有我跟你说的旧烤箱,九月底网购买的,因为我操作不当,不小心把门弄坏了。”“许伯伯说你‘网购又没收到货’的那次,你买的什么东西?”“一个36寸的相框。”苏玫眉梢轻挑:“你的书法作品需要装裱吗?”江衍平先是一愣,随后乐不可支:“不是那幅‘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我买相框,是想着把你和我订婚宴上拍的合照放进去保存。”“合照?”苏玫心头疑云密布,“我不记得和你拍过。”“摄影师抓拍的。”江衍平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我现在这个笑容,和照片里一模一样。你当时也在笑,美若天仙,魅力无穷。”“照片呢?用事实说话!”苏玫嗓门嘹亮,江衍平非常配合地浑身哆嗦。他摸出装在羽绒马甲口袋的手机,划开相册:“我翻拍了一张,就在最近拍摄的目录里。”场景的确是订婚宴,清雅不失庄重的浅色调氛围中,苏玫笑得很开心。她轻点屏幕,将照片放大至原图尺寸,却清楚地看见自己视线的焦点并不在江衍平身上。“老兄,你能不能改改信口开河的毛病?”江衍平一双桃花眼写着无辜二字:“我说的全是真话。”“我根本没有看你,我是在和你身边的江芃芃聊天。”苏玫把手机丢还给他,“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你……”江衍平装可怜,揉着膝盖喊痛,“你不要这么凶……”“凶你怎么了?”苏玫发挥了最优秀的表情管理能力,迅即恢复到不怒不笑的状态,“你听好了,以后不论你做对做错,我会一直骂你,骂得比今天还狠。”江衍平瞬间领悟苏玫话中的深意。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双臂环住苏玫的小腿,再度上演苦情的戏码。“求求你,世界上最好的苏总,我们壹农庄的老大,你尊老爱幼、惜老怜贫,也顺便垂怜一下我这个身残志坚的打工仔吧!”说完,江衍平挤出两滴眼泪。“演得好假!”苏玫伫立原地未动,把50元钱装回钱包,“为了公平起见,新烤箱我帮你订购。但是,其他事情我不会代劳。”江衍平收紧臂弯,感觉到苏玫的手放在了他的头顶。这一次,他的眼眶酸胀难忍。泪水仿如决堤山洪,顷刻间泛滥而出,不知不觉松开了手。“你留的字条我看见了。”“记住,你已经死过两回了。”苏玫慢慢蹲下,双手扶上江衍平肩膀,“事不过三,这是你最后反败为胜的机会。我希望你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早日回到江爷爷身边。”江衍平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展开怀抱拥紧苏玫。“对不起,小玫……我爱你。”-展览中心新馆对面的茶餐厅,苏玫坐在靠窗的沙发座。手边的柠蜜红茶有些凉了。不过,她仍然端起杯子啜饮了一小口。“我重新点了杯热的。”文思诚在另一侧落座,“待会儿服务生就送上来。”“文师傅,您约我来这家茶餐厅,是想结束两年前的君子协定吗?”“你没听过无条件续约的默认规则?”文思诚勾勾嘴角,“这就怪了。按理说,你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苏玫轻轻放下茶杯,直视文思诚左眉的疤痕。“挖苦嘲讽能解决问题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哦?”文思诚抬抬眼皮,左眉眉尾的红印愈发醒目了,“你还算有胆识。可惜我们年龄相差太大,要不然我一定追你做我的女朋友。”苏玫微笑:“您可以派文思宇来追我。”文思诚吓了一跳,眼神慌乱:“你……你别打我弟的主意,他是已婚人士,你这样想是不道德的!”“道德?”苏玫说,“文师傅,您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文思诚面如白纸,血色全无:“你早就知道了,是吗?”服务生恰好走了过来,苏玫并未急于开口回答,她也没有接受文思诚帮她新点的柠蜜红茶。“茶是这位先生点的,您放在他面前吧!”“我不喜欢喝甜茶。你拿走倒掉,或者怎么处理都行。”文思诚翻开餐单,重新下单点了一份带饮料的a餐,“餐要加热三分钟,再附加一瓶纯净水,谢谢。”四周重归安静。苏玫推开手边的茶杯,目光毫不客气地落在文思诚的旧疤痕上。“文师傅,我有个问题,您能说说为什么您的眉毛少了半截吗?”第75章 蓝莓塔“一场意外造成的。”文思诚的脸色依旧苍白, “也可以说, 是有人故意要毁我的容。”苏玫正要开口, 隔了几张桌子突然响起餐具破碎声,服务生匆忙跑过去处理,带起一阵凉风, 加重了她周身弥漫的不适感。另一名服务生送上加热好的餐食和瓶装水,文思诚微微点头算作道谢。他没有急着动筷, 而是把饮料瓶放倒, 让它和餐盘摆成一个类似于数字“10”的形状。“苏玫, 想象一下,假如你深爱的人第二天就要和别人结婚了, 你却在这天晚上被五六个人暴揍一顿,你最怀疑的幕后黑手是谁?”“文师傅,您经历的事,我没法感同身受。”苏玫恳切的态度, 打乱了文思诚叙述往事的节奏。“看来, 你对他们姓江的一家人发自内心地信任, 即使他们恶贯满盈, 你也会觉得那祖孙俩像小白兔一样温顺可爱。”“您的这个比喻我很赞同。”苏玫身体向后靠去,紧贴在椅背上,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更何况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文思诚做出一副质疑的表情:“你到底是旁观者还是局中人?”“都不是。”苏玫半开玩笑地说,“文师傅,我是上帝视角。”突然间, 文思诚抓起筷子,右手做了一个急躁又无力的手势,像是把餐具当成武器,而苏玫就是他要攻击的目标。“您的动作很熟练。”苏玫浅笑,“十二年前的五月,惠康路高架桥招投标现场会,您也是这样威胁了江元地产的陈董——只不过,当时您拿的是纸雕刻刀,不是筷子。”“……我大意了!”文思诚忆起两年前送给苏玫的“见面礼”,心脏如坠了块千钧巨石,压得他胸口憋闷,喘不上气。苏玫所说的陈董,全名陈弘晟,是江衍平发小陈茂阳的爷爷,也是江明修的老朋友。陈董并非江元地产的股东,却在董事局成立之初受邀加盟,以非执行董事的身份赫然在列。“文师傅,陈董认得您那把纸雕刻刀,您的长相他也记得清清楚楚。”“你别想把高架桥建材不合格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文思诚愤怒的吼叫,惊动了旁边桌子埋头啃炸鸡腿的食客。他瞥了文思诚一眼,语带鄙夷地小声嘀咕:“神经病!”“你说什么?”文思诚掉转方向,手持筷子对准说话的男人,“有种再说一遍!”服务生隔岸观火,口角纠纷没有演变成更恶劣的斗殴事件之前,决不会上前处理。旁边桌子的男人转过脸,朝另一边没坐人的座位翻翻白眼,随后咬了一大口鸡腿肉,目光转回手机屏幕,随着视频里的剧情嘴里念念有词。苏玫抬起左手,准确地扣住文思诚的手腕,右手则拿走了那双容易误伤他人的竹筷。“文师傅,他在看沙雕剧,没说您。”“你明明看见了、听见了,为什么还要帮他说话?”文思诚仍未消气,“苏玫,我对你很失望!”“因为我胆子小。”文思诚恼羞成怒:“胆子小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您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苏玫说,“逞一时口舌之快,只会自己遭殃,比如挨打毁容。”往事历历在目,文思诚的左半边脸不由自主地皱缩着。一道犹如刀刻斧劈的清晰皱纹,沿他的左眼角猝然延伸至同侧嘴角,狰狞的程度赛过了左眉眉尾的疤痕。在苏玫眼中,他此时的模样已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像极了工匠用陶泥捏成的古怪表情人形作品。“您遭人袭击,为什么不立刻报警?”苏玫问出困惑许久的问题。“三十年前,我爸重病卧床,我妈正怀着我弟。打碎牙齿和血吞,我不得不忍……”文思诚面部肌肉失控,只好用掌心摁在脸上,“打我的那几个人,并没有自报家门。但是,领头的那个男的撕碎了我打算送给馨宁的纸雕肖像。所以我认定,躲在他们背后的人是江康峻。”寒意由苏玫心底蔓延四散。她凝视文思诚一双没有任何感□□彩的眼睛,不再使用敬语。“你的复仇计划酝酿了十多年,就连何记鲜花饼的何凯都要听命于你?”“何凯这条线能够成功骗到江衍平,贺婕起了关键作用。”“文思宇不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对吗?他出生后不久,被你丢弃在了云城儿童福利院门口。”文思诚撇撇嘴角,笑得极其丑陋:“我弟长得好看,性格乖巧,不到一岁就被富裕家庭收养,这是他的福气和造化。”“收养文思宇的那对夫妇,是贺婕家的邻居。”苏玫的思路越理越顺。“江明修不是象棋高手么?”文思诚从鼻孔哼出一声冷笑,“他的布局能力,永远在我之下。我不仅能弄死他的儿子孙子,我还能搞垮他的家族企业。什么馨宁留下的亲笔信?江衍平说的那些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苏玫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她恍惚回到了事故现场,高架桥坍塌后扬起的尘霾,与文思诚可怖的嘴脸重合——对面坐着的这个人,仿如青面獠牙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一瞬间即可将她吞没。“文师傅,你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苏玫,你小瞧我了,我从来不亲自动手。”“这么说,江衍平找你谈过?”苏玫很想掌掴对面这个恬不知耻的人,但眼下不是揭穿他真面目的时机。她拼力按捺住满心的愤怒:“你和程阿姨一样,是云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你口口声声说深爱着程阿姨,怎么会认不出她的笔迹?!”文思诚不愿解释:“假的就是假的。”“你根本不爱程阿姨!”苏玫厉声反诘,“你纠缠她,是为了你那可怜可悲的自尊心!”“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文思诚嗓门不知不觉提高好几倍,“我对天发誓,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代替她去承受灾祸、代替她去死——”苏玫回以冷笑:“同样的假话,翻来覆去说了太多次,也变不成真的。”说完,她放下茶钱,骤然起立站直。文思诚故作遗憾地叹口气:“聪明的姑娘,只可惜你运气太差。以你目前的条件和实力,嫁给顶级富豪也能与他平起平坐,何必吊死在江衍平这棵歪脖树上?”“与你无关!”苏玫径直走向茶餐厅门口。前面恰巧有一位年轻母亲怀抱小婴儿,差点和推门而入的情侣相撞。苏玫离得近,出手相助扶稳年轻母亲的胳膊,以免她与孩子摔倒。“谢谢你!”“不用谢。”苏玫的注意力被年轻母亲背包侧面的挂饰吸引过去,“这是什么?”年轻母亲笑着说:“你说这个?是我家宝宝胡乱捏的纸黏土手工。我也不知道它像什么东西,就是觉得可爱,所以带在身边。”“很别致,我能拍张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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