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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妙人》TXT全集下载_9(1 / 1)

萧妙磬唤完后觉得不妥,有点儿……酥。她忙说:“我再想一个。”萧钰也觉得酥,这称呼听着有些太软。但是见萧妙磬这么认真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迁就了。“不用换了,你若喜欢便这么唤吧。”萧妙磬从善如流,“钰哥哥。”温软澄宁的嗓音,带着笑意这般一唤,整个明玉殿都像是亮堂了。可话音落下时,她听见了女子倒吸凉气的声音,就在她身后。萧妙磬转头看去,吃了一惊。她看见萧令致,从明玉殿外的一丛芭蕉后走出来,正惊愕的望向这里。萧令致冷淡隽秀的脸孔,此刻是扭曲的。她将唇咬得雪白,眼中翻滚着腾腾阴霾。明明站在阳光盛放处,却给萧妙磬一种身处阴风中的感觉。萧令致袖子下的手在抖,指甲戳在掌心,戳出半月形的深陷。萧妙磬不由狐疑,萧令致这是……?“长……令致姐姐,我有事来明玉殿,我今天见着一个手持雀翎的红衣人了。”萧钰不觉一肃。萧令致却听得不那么明白,只是“雀翎”两字让她觉得,萧妙磬要说的和当年袭击她们的黄衣人有关。萧钰问:“令致怎么来了?”萧令致强抑着颤抖的声音:“我路过……正好来探望大哥,不想萧妙磬在这里。”“可要留下来一起听?”萧令致咬唇,“不用了,你们聊吧,我没什么事。”她行了一礼便告退,几乎是强撑着颤抖的身子走出明玉殿。手心已被戳出了血瘀,萧令致大口大口的喘息,她背对明玉殿,眼中漫上猩红。若是萧妙磬能看到萧令致的表情,就会发现,此刻的萧令致有多狰狞,像极了即将孤注一掷咬断敌人脖颈的兽。脚踝已不疼了,萧妙磬裸足站到地上,就这么左脚木屐右脚裸足走到掉了的木屐那儿,提起木屐穿上。她对萧钰说:“今日我和敏晶,遇到了手持雀翎的红衣人。”她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当然其中死里逃生的这一段被她改了,说成是她和吴琪将红衣人打倒,正要逼问时,红衣人咬舌自尽了。说完后她又加上一句,说那红衣人本是准备捏□□弹和她们同归于尽的,却被吴琪事先识破,夺走了□□弹。她这样说的目的,自然是想提醒萧钰那些人很厉害。萧钰听后沉吟片刻,语重心长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很危险。”“嗯,我不会了。要不是我这次冒进,也不会平白浪费了机会,没能知晓红衣人来建业是做什么。”“音音不必自责。”萧钰温声安慰,又说起别的。“对了,之前答应要为你寻觅的刀刃,已经找到了,是把短剑,你来瞧瞧。”萧妙磬心里一喜,忙随着萧钰去看剑。萧钰将短剑放在一个铁盒子里,他从书架上拿下铁盒子打开,将里头的短剑递给萧妙磬。萧妙磬才看过精良的月神穿云弓,再看这支短剑,又被惊艳了一番。这短剑玲珑小巧,吹发可断,剑柄是乌金色的,下面镶了圈玲珑钻。剑鞘亦是琳琅精致的,凹凸的刻纹,点缀的玫红色宝石,都昭示这把短剑所代表的身份品位。萧妙磬退开些,试着舞动短剑,很是趁手,重量也合适。“此短剑名为‘百珑’,音音觉得如何?”萧妙磬收回短剑,笑了笑:“谢谢钰哥哥。”“谢什么?这是为兄答应过你的。”萧钰随口说罢,意识到“为兄”二字已不妥,改口,“是我答应你的。”少顷,萧妙磬离开明玉殿。百珑在她的袖子里装着,以后便贴身携带。此番和萧钰算是把话说开,确立了新关系,虽然彼此还需要时间调整和适应,但萧妙磬很开心。只是她没想到,她在回朝熹殿的路上,遇到了萧令致。“令致姐姐。”萧妙磬向萧令致行了礼。萧令致未回礼,眸子里蕴着阴风,她冷冷道:“你很高兴么?”萧妙磬敏锐的察觉到萧令致的不对劲儿,她说:“能够被继续收留在建业宫,我已经很满足了,自是高兴的。”萧令致眉心一跳,“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想装傻?”萧妙磬垂眼,“令致姐姐,你的问题我也不知该回答什么,我先回朝熹殿了。”两人错身而去,这一刻,萧令致阴恻恻的视线宛如利箭,斜刺在萧妙磬侧脸。下一刻,萧令致猛地扬起右手,青筋暴起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根簪子,那尖利的簪头直冲萧妙磬后心刺下去!作者有话要说:挂一下预收,可进专栏收藏轻松风正剧:《嫁给一只蛇精病大黑鹊》情花一族的仙子,一旦动了至深至纯的爱情,便能开出本命之花。心上人若摘其本命花,可行逆天之举,仙子却要魂飞魄散。蘅芜作为一朵情花,谨记娘亲教诲,守着自己的心并裹好马甲,数百年下来安稳无事,偏在九重天大乱之日遇上了她的“真命天子”。真命天子白衣如濯,英雄救美,待她温柔到骨子里。蘅芜为他动情,为他开花,却换得他一句:终于等到了。原来他心有白月光,要取她本命之花,为那人逆天改命!濒死之际,蘅芜以本命花为媒,以自毁修为为代价,施展族中禁术令时光倒转。重回九重天大乱之日,前有肆虐而来的反派大佬,后有算计着英雄救美的渣前夫。蘅芜修为尽失,进退维谷,一咬牙冲向反派大佬,娇滴滴扑在了他怀里。“我喜欢你,大黑鹊!”反派大佬,传说中又黑又丑的大黑鹊:“……??这女人脑子?”***与大黑鹊狼狈为奸的日子不好过,概因此鸟性格过于神经!为了活命,为了重回修为之巅,蘅芜使出浑身解数,狗腿讨好、戏精附体、情话连篇……裹好马甲,抱紧鸟腿!眼看着就要胜利,忽然马甲掉了。大黑鹊眯起眼,眼底似有杀意滚过,面上却笑得好不迷人。“原来是朵情花啊,不是说喜欢我吗?那怎么不开花鸭?呵呵……”蘅芜:麻也,要完!狗腿情花小仙女x又黑又丑还性格神经的反派大黑鹊第24章 一个肥章“……钰哥哥?”“你若喜欢便这么唤吧。”“钰哥哥!”方才萧令致靠近明玉殿, 听见的便是这样的对话。她看到萧妙磬坐在萧钰面前, 笑靥如花, 一只裸足还在萧钰眼前晃悠,看起来是那么甜美温馨。那瞬间萧令致只觉得肺腑炸开,脑仁剧痛, 一股戾气如洪水般汹涌而出,疯狂淹没她所有理智。一道声音像开闸的猛虎冲进她心神:让萧妙磬消失!让萧妙磬消失!簪子向萧妙磬后心之处刺下去, 萧妙磬像是毫无所觉, 还在往前走。而就在簪子距萧妙磬只有三寸远时, 萧令致猛地停住,浑身一个激灵。她在做什么?!惊吓的后退两步, 脸色惨白的喘息。她……居然要……杀人?心魔瞬间退去,狂猎的惊恐拍打萧令致的胸腔。她疯了吧,差点就杀人了,她、她……萧妙磬还在往前走, 萧令致忽然无比庆幸萧妙磬没发现她扭曲龌龊的举动。却不知, 萧妙磬此刻, 正缓缓收回袖子下已出鞘的百珑。只要适才萧令致的簪子再往前近一厘, 萧妙磬就会转身,以百珑打掉簪子。背对萧令致, 萧妙磬眼神一寸寸沉下去。萧令致忍冬阁里的侍婢, 和萧妙磬的心腹侍婢是好友,那名侍婢曾告诉萧妙磬的心腹,萧令致在前些日子向萧钰提议, 把萧妙磬嫁给荆州牧联姻。算上这次萧令致对她出手,这是第二次了,竟还是下的杀手……萧妙磬蓦地驻足,回头,视线落在萧令致脸上。四目相对,萧妙磬的目光淡如静水,却好似能看穿一切。萧令致头皮一炸,只觉得自己被识破了,无边的恐惧混合着心虚,令她白着脸向后连退三步。她不是想置萧妙磬于死地,不、不是,她没想杀人,她只是、只是……“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猛然有高呼声划破两人间的对峙,萧妙磬一怔,耳畔传来奔马之声。一转眼就看见远处的驰道上,有信使策马飞奔,所去方向是明玉殿。顷刻,前朝传来朝天鼓被敲响的隆隆声,像是一记记闷雷蓦然炸裂盛夏的建业宫。这样的情况萧妙磬并不陌生。天下出大事了,朝天鼓便被敲响,信使将大事送入萧绎与萧钰殿中。隆隆鼓声惊了整个建业宫,萧妙磬顾不上萧令致,忙向萧绎那儿去。萧令致慢半拍的也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疾走,其间没说一句话。在萧绎处,萧妙磬看到了信使送来的急报。——幽州牧章诏公然向厉太师发出讨伐檄文,号召天下诸侯共讨逆贼,清君侧。天要变了。萧绎素来商议政事不避女儿,是以萧妙磬和萧令致都可旁听。在场除了她二人和萧绎,便是萧钰与几名江东重臣,包括吴纪吴琪的父亲吴均、建业太守姜叙。“幽州牧章诏,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姜叙问道。萧钰道:“此人冷酷霸道,野心勃勃,攻于算计且行事狠辣。他是上一任幽州牧的庶子,杀了嫡子与其余四名兄弟,逼死父亲,继承基业。”姜叙皱眉,“……好狠。”“这还不算。”萧钰道,“此人还豢养毒蛇,神不知鬼不觉铲除异己。但其人确实雄才大略,知人善用,是个人物。”听到那“毒蛇”二字,萧妙磬不知怎的,就想到当日在石榴花林里莫名遭遇的五步蛇,接着就巧遇灵隐先生救了她与侍婢。“那长公子以为,我等该不该应这章诏的号召?”一个文臣问。他问的是萧钰而不是萧绎,江东素来如此,虽萧绎是主公,但论及眼界谋略,举世亦没有几人敢与萧钰相提并论,故而在战略上拿主意的基本是萧钰。“应。”他说,“应下章诏,加入讨逆大军,但出军不出力。章诏之所以号召诸侯群起讨伐厉太师,便是想让众诸侯替他分担厉太师的兵力,他好从幽州直下洛阳,占据中原,取厉太师而代之。我江东只需应付着,不失仁义,也不为他做嫁衣。”“等等……”有人想到什么,问道,“长公子,既然那章诏小儿想入主洛阳,我江东为何不能也如此?我们要是也瞄准洛阳,说不定比他先打进去。”“是啊。”有武将附和。萧钰淡淡一笑,温朗之下是笃定之色,“谁也不会比他更快,他既然敢率先讨逆,就定能第一个进洛阳。就让他进,挟天子以令诸侯固然有好处,却也不是谁都能吃得消的。天子在谁手里,谁便是众矢之的,且让他先换下厉太师。我江东继续养精蓄锐,远交近攻,不论厉太师与章诏谁输谁赢,于我江东都是不亏。”“此外,章诏此举反而给了我们机会。”萧钰继续说,“江东现存的诸侯,只有萧家与岭南交州的刘家。刘家是强敌,我一直未曾对他们发起总攻,是因担心会有人趁着我们与刘家血战时,乱我江东后方。”“眼下却是个好机会,如不出我所料,众诸侯皆会出兵响应章诏,好趁机瓜分厉太师的地盘。不论他们各自打得是什么算盘,一时都顾不上犯我江东。”萧钰说到这里,向萧绎行了个礼,“儿子请求父亲,趁此机会,一举消灭交州刘家,统一江东。”短短几个来回,便将时局和策略说得清清楚楚。萧妙磬不是第一次听萧钰分析战局,但每次听都下意识的佩服。就仿佛有他在,即便天要翻了,也难不倒他。旁的诸侯怕是都在想着,要怎么从章诏和厉太师的较量中分一杯羹,萧钰想的却是整个交州。萧钰的请求,萧绎自是批准的。后续挑选兵将的事,便由萧钰来做。他此番要亲赴交州,覆灭刘家。萧绎则去应付章诏的讨逆行动。众人散去,这里只剩下萧钰、萧绎和两个女儿。这还是萧绎这几天第一次见到萧妙磬,他和蔼的看着她,招招手,“添音,过来。”萧妙磬行了过去,在想该怎么称呼萧绎。她听见萧钰对她说:“叫伯父吧。”显然萧钰看出了她的心思。萧妙磬这便行了个礼,说:“伯父。”萧绎脸上的笑意更深。萧令致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不舒服。“伯父,我想和钰哥哥一起去交州。”萧妙磬开口。萧绎始料不及,“你说什么?”“我想去交州战场,不想留在建业。”萧妙磬如实说,“您与钰哥哥都要出征,我留在建业,怕不小心会冲撞母亲。另一重原因则是,我能帮上钰哥哥的忙。这些年我读了许多医书,熟识各种草药,行军路上说不定能用到。且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她说到这里,环顾了一圈,指了指门口立着的一个侍卫,“伯父若不信,可以让我和他打一场。”那侍卫听了萧妙磬的话,心里一抽。他还真不敢和亭主打,亭主细皮嫩肉,万一破了伤了,他怕主公怪罪啊。好在萧绎像是听到了他的内心,让他们空手打,点到为止。侍卫这才放心了,于是说了声“亭主得罪”,打算随便打打,给亭主留个面子,别让她输太快。然后,他就被萧妙磬打得,才五个回合就输了。输这么难看,侍卫只觉自己的人生崩塌,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萧令致坐在那里,看着萧妙磬成功得到随军出征的许可,她的手在袖子下紧紧的握成拳头,不断颤抖。拳心那还没愈合的淤伤,又被指甲刺破,再度流出了血。为什么萧妙磬会学了这么多技艺?为什么她那样泛着光彩,那样的有用?喉咙发酸、发干,萧令致咬唇,想要告诉父兄,自己也可以随军出征的。可话到嘴边终是没说出来。她可以什么?她不识草药、不会武功,她就是去了也只能是给大哥添乱。她是多么没用!值此多事之秋,萧妙磬没将萧令致袭击她的事说出去。她在回到朝熹殿后,便开始准备随军的事宜。甄夫人自是不愿意萧妙磬出去吃苦,但出乎萧妙磬意料的是,她本以为阿娘要百般阻拦她,不想阿娘只是稍有些不愿就接受了。萧妙磬准备好了一切后,不忘将袁婕也带上。数日后,一路急行的越军抵达了交州边境。这是萧妙磬第一次过军旅生活。就如萧钰说的,条件真的艰苦。就连萧妙磬不是个享乐的人,一开始都很不适应。没有舒服的床榻、枕头和衾被,只有潮湿的褥子和一条薄毯;没有丰盛的食物和夏日里解腻的梅子汤,只有就地挖井取出来的水。军营里多是大老爷们,经常不方便。有时候萧妙磬从他们中间走过,被粗糙的他们衬托得愈发细嫩娇贵,仿佛一个不慎都要碎了。士卒们瞧着建业第一美人,每天穿着简单的布衫,素面朝天,都不免心疼她。交州在岭南,这边气候湿热,萧妙磬刚来时有些水土不服,吐了两天。她不想因此打扰到萧钰处理正事,便偷偷跑到军营边上吐,结果被哨兵瞅个正着。萧妙磬见那哨兵要去禀告萧钰,连忙拉着他袖子,不许他去,把哨兵闹得脸都红了。随着萧钰一路攻城略地,萧妙磬也适应了这里的气候。从萧钰身上,她亲眼见识了何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他善用兵法,神乎其技,萧妙磬还见识了他编排阵法,那个叫“鱼鳞阵”的阵法,也不知道萧钰是怎么琢磨出来的。阵一开,整个军队固若金汤,整体防御力一下子提升了很多档次。好几场战役里,敌方损失惨重,江东士卒伤亡竟不到十人。有一次萧妙磬和军营里的舞姬聊天,舞姬同她说:“长公子能观天象,能识地理,厉害着呢。您不知道,上次打庐陵的时候,长公子料定次日辰时起雾,便利用雾气遮掩,狠狠坑了庐陵军队一把。”只是,萧钰集将才、帅才、谋士于一身,便注定了他要付出多少心血。好几次萧妙磬来找他时,都见他疲惫的靠在桌旁,竟是不觉睡着了。萧妙磬轻手轻脚的靠近他,蹲下.身,小心提起滑落的薄毯,盖在萧钰身上。萧钰睡得浅,当即就醒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萧妙磬,如漱石般好听的嗓音,带着初醒的喑哑,唤道:“是音音啊。”萧妙磬启唇正要回答,不想萧钰竟抬起手,在她头顶摸了摸。这个动作,自从他们不再是兄妹起,他就再也没做过了。眼下忽然做出,不但萧妙磬怔了下,萧钰也怔了。旋即萧钰收回手,眉梢眼底有些微赧然之色,“我这是睡糊涂了。”萧妙磬抚了下发辫,她道:“钰哥哥就是太辛苦。”像是为彼此找了理由,只是两颗心隔着肚皮都有些尴尬。那些兄妹间亲昵的动作,放到如今的关系面前却是别扭了。萧钰主动起了话题:“行军艰苦,可有不适应的地方?”“没有,我觉得挺好的。”她问,“钰哥哥你呢,会有不适应的吗?”萧钰浅笑:“我去的地方多,长久下来都习惯了。”想着这样一个如切如磋的玉人,南征北战,吃苦耗神,且还双腿不便,萧妙磬不能不触动。更莫提她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他和萧绎一战一战为她们打下来的。倒是萧钰注意到,萧妙磬手边有个布袋,袋口露出里头装着的一些草药。“这是……?”“是八宝草、马齿苋和车前草。”萧妙磬将袋子拿过来,“这边蚊虫真多,还是黑白相间的花蚊子,我见好多将士被叮了一身包,休息不好,就去采了能缓解痛痒的草药,分发给将士们。”“你同谁去采的?袁婕?”如果光是两人,怕是采不出全军的用量。“还有舞姬们,我将她们都带去附近采药了,她们都很卖力。”萧钰欣慰,“音音真是能干。”连舞姬都用上了。萧妙磬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跟来战场就是想做点什么的,能帮上将士们一些,就算没白来。”她自布袋中取出些八宝草,捏碎了挤出汁液,“你也被蚊子叮了吧?我帮你涂点浆液。”“我自己来就好。”萧妙磬便把八宝草递给他,可萧钰拿到八宝草后却不动作了,而是看着萧妙磬。彼此无言了须臾,萧妙磬明白了什么,忙起身告退,不免埋怨自己,如今她就是个外姓人,怎还想厚着脸皮给萧钰擦蚊子包?萧钰则瞧着萧妙磬出去的背影,压下心中一阵尴尬。其实他所芥蒂的,和萧妙磬芥蒂的完全非一回事。若是蚊子包在他胳膊上,让萧妙磬涂草药没什么,偏偏包的位置是在他锁骨下……用过草药,明显清凉了。萧钰看着用剩的草,思绪飞至出征前,父亲与他单独会话的情景。昏暗的殿宇里,父亲极其肃然的嘱咐他:“你必须保护好添音,哪怕牺牲我们的将士,也要将她完好无缺的带回来。”“她不能出事,否则为父多年心血付之一炬。”“你知道,她是我江东最大的王牌。”字句仿佛环绕在耳,萧钰眯了眯眼,半张脸被帐篷中的阴影遮住,看不出在想什么……有萧妙磬采来的草药,全军将士都从毒蚊子的困扰中解脱。休息的好了,战力便发挥的好。越军势如破竹,一连夺下半壁交州。萧妙磬经常看着萧钰执笔,在地图上新取的郡县上打下红色标记。又两个月下来,红色标记占了交州的四分之三。交州牧刘暌,已被迫退守最后一隅。终于,越军打到了盘蛇谷。只要穿过盘蛇谷,就能直逼刘暌最后一方土地。将士们摩拳擦掌,恨不得今天就冲进盘蛇谷去。萧钰却下令全军在谷外扎营修整,不得擅入谷中。这一决策自然是有人疑问的,萧妙磬坐在主帐的一角,安静看着武将们向萧钰询问为何不速战速决。萧钰说:“瘴气。”武将们一愣。萧钰在决议攻打交州前,就已仔细研究了交州的气候水文。岭南与江东相比,山林间湿热蒸郁,多有瘴气。这盘蛇谷便是瘴气弥漫之地,据说十人进去,九人难回。“这是刘暌最后一层屏障,也是他最大的利器。”萧钰道,“交州士卒们懂得避瘴,若我是刘暌,定在谷中设下埋伏,利用瘴气,让我们有来无回。”武将们自也听说过瘴气,这东西不是闹着玩的。瘴气的问题必须解决,盘蛇谷这关要是过不去,越军可就功亏一篑。“薏苡仁,可以避瘴。”萧妙磬的声音响起。见众人朝她看来,她说:“可以给将士们服用薏苡仁,就可以短时间内不受瘴气的侵扰。”萧妙磬真庆幸自己读了那么多医书,她又说:“凡遇毒物,百步之内必有相克之物,许多医书里都有这个说法。所以我想,盘蛇谷附近一定能找到薏苡仁。”萧钰唇角衔起一抹笑意:“找当地的百姓打听便知道了。”武将们干劲儿十足,听言赶紧派人去打听。还真打听出了喜人的结果——就在盘蛇谷东面不到两里远,有大量的薏苡仁。大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萧钰,并继续摩拳擦掌,准备去采摘薏苡仁了。哪想萧钰再度阻止了他们:“如果只有两里远的话,去不得。”怎么就去不得?武将们不解。萧钰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他们全然明白,暗暗心惊。“若诸位是刘暌,敌军压境盘蛇谷,附近还有能避瘴气的薏苡仁,诸位会怎么做?”那当然是在生长薏苡仁的土地周围埋伏,把去采薏苡仁的敌军都杀了啊!“还好长公子想的周全,不然……啧啧。”一个武将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所以,就得去远一些的地方找薏苡仁,且得是他们越军已经攻陷过的地方,这样最安全。军营里能够胜任这项任务的,只有军医和萧妙磬。可军医要忙着照顾伤员,应接不暇,是以萧妙磬主动站出来,去寻找薏苡仁。袁婕也被她拉上了。萧钰拨给萧妙磬一百名士卒,此外还将自己的几名暗哨派去保护萧妙磬。自然,暗哨的存在,萧妙磬和袁婕都是不知道的。换了粗布衫子,萧妙磬将鸦发绑成长长的一条麻花辫,绾在耳侧,这样方便行动。再看袁婕,像是丝毫不嫌弃她的宽袖长裙,妆容依旧浓烈极了,像绽放在野地的红莲。萧妙磬由着她了,她手持地图,根据脑中储藏的医学知识,判断哪处会有薏苡仁。最后,萧妙磬挑选了一处最适合生长薏苡仁的地方,打算去那儿找找看。这么漫漫的找,显然不可能一下就找到。萧妙磬是在经历了三次失败后,终于找到了一大片薏苡仁。这足以教她喜出望外。随行而来的一百名将士,都已是满头大汗,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是见他们的亭主都不怕累,他们怎能被她比下去,遂又一个个热火朝天的,开始搜集薏苡仁。只要将这些薏苡仁带回去,他们就能早日穿过盘蛇谷,拿下交州,回家见妻儿了!临近黄昏时分,大家搜集了满满的薏苡仁。萧妙磬带着将士们往回走,不出意外,天黑前他们能回到军营。可偏是出了意外。起雾了,雾气太大,极不利于辨别方向,何况他们此刻还是在山地。萧妙磬只得和将士们商量了一下,正好不久前瞧见附近有个山洞的,不行就在山洞歇着,过一夜再回去,总比在雾气里迷路了乱走来得好。很快他们到了那个山洞,还挺大。萧妙磬一行进去后,几个将士点燃了火把,在面前探路。山洞有些深,容纳百人并无问题。只是走着走着,萧妙磬听见里头传来人声。“大哥、行云,好像有好多人进来了!”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天真烂漫,萧妙磬心里划过一道熟悉的感觉。似在哪里听过。接着就看见迎面过来三个人,举着火把。随着他们走近,他们的样子也在火光中渐渐清晰。萧妙磬一讶,灵隐先生同他的妹妹和手下?赫然就是萧妙磬在石榴花林里遭遇五步蛇时,遇到的灵隐先生三人。双方打了照面,灵隐先生的妹妹尤其惊喜。她明眸灿灿,冲着萧妙磬挥起手来,“哎,这不是上次那位姐姐吗?”又偏头对灵隐先生说:“话本子里说啦,这叫‘萍水相逢’,说明是有缘分的。大哥我说的没错吧?”灵隐先生嘴角一翘,“又从哪里看的话本子。”他说罢,便单手执火把,向萧妙磬行了个礼,“上次一别匆匆,还不知道小姐的芳名,既然有幸再相逢,还望小姐相告。”萧妙磬欠身回礼,“颂姬。”将袁婕的小字借来用。袁婕看了眼萧妙磬,无奈一挑眉,见灵隐先生又向她行礼,她百无聊赖道:“袁婕。”眼下萧妙磬带着百名士卒,灵隐先生一行自然能看出他们是从军营过来的。灵隐先生倒是没有询问,萧妙磬也不便透露,如此正好。两方人马便在山洞里休息起来。天色渐渐暗下去,听放哨的士卒说,雾气正在渐渐散去,明日多半能放晴,这是个好消息。大家都带了干粮的,萧妙磬取出个烧饼,掰了一半给袁婕。那边,坐在一起的灵隐先生三人也在分食煎饼。双方时不时搭上两句话,萧妙磬知道了他们的名字。灵隐先生的那个手下,叫行云,他妹妹叫小晔。这应该是行走在外所用的简易称呼。萧妙磬也累了,吃过干粮后,没多久就睡了去。这一觉睡得短,醒来的时候,山洞里燃起了火堆,有几个士卒在低低的谈论家乡的事。袁婕正靠在山壁,以手支颐,艳丽的妆容和红裙好似绽开在山洞里的夹竹桃。灵隐先生和行云也睡着了,萧妙磬觉得手脚有点麻,便站起来活动,却在这时听见了箫声。箫声是从山洞外传来的,婉转婆娑,悠远的音色里有着轻快空旷的感觉。对了,灵隐先生的妹妹小晔不在山洞,她走到哪里,都握着把紫竹箫。萧妙磬缓缓走出山洞,向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雾气已散,寒月一轮高挂头顶,月光似银霜,在山野之地绵绵延延。箫声越来越近了,萧妙磬走着,已然看见月色下,一道娇小的身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在吹箫。小晔的头发如一匹光滑的墨缎,垂落身后。她的十指灵活,飘扬的曲意里有着和她外表一样的天真烂漫。听过袁婕的《诛天》,再听小晔的曲子,萧妙磬只觉得前者像是仇恨的地狱,后者像是软绵的云朵里开满了烂漫鲜花。都说曲如其人,这个小晔,应当是个不谙世事、对未来充满美好幻想的姑娘吧。小晔一曲终了,萧妙磬坐在了她身边,笑道:“你吹得很好。”“啊,是颂姬姐姐。”小晔朝萧妙磬笑,“你怎么跑出来了?”“刚睡醒,听见你的箫声,循过来走走。”萧妙磬理了理发辫,状似不在意的问起,“我记得你和你大哥一行,是从幽州来江东探亲的,原来你们的亲戚在岭南么?”小晔抚摸着紫竹箫,风将她的头发吹出活泼的线型,她天真烂漫的气质,让落在她身上的月光都仿佛带着活跃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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