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羡勾唇,眼中晃着潋滟的笑意。“对了。”说罢,直直吻了下去。宝珞真哭了。都说对了,还要亲!可随着纠缠的唇齿,她察觉出了不同,这一吻缠绵悱恻,带着无限的温柔,传递着压抑的炙热,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宝珞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恍若在云端。这是美好的感觉,美好到她完全没了意识,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挽住了他颈脖,随着他在飘荡的云端沉浮。这吻持续了多久没人说得清,两人一直纠缠着,一个分开了,另一个便追逐上去,情牵意惹,难舍难分……直到心都躁动得快要跳出来了,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了。然就在分开的那一刻,宝珞突然扯住了叶羡的衣领,冷目霜眉地盯着他。这一下始料不及,叶羡愣住,不解地看着身下人。“叶羡!你到底什么意思!”他无奈笑了。“到现在了,还需要问吗?”“那郡主呢?清浥郡主呢?”“与她何事?”叶羡纳罕。“你不是要娶她吗?你姐说了,你们……”宝珞突然卡住,她好似明白了什么。看着她怔愣的模样,叶羡也恍然大悟,没忍住笑了。叶婧沅啊叶婧沅,你心眼真够多的了!宝珞气得直想揍他。“你跟你姐一起算计我!”叶羡温柔地看着怀里窘迫的姑娘,满眼的宠溺,任他捶打自己,含笑不言一语。锤着锤着,宝珞紧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她攥着他的衣领对视良久,接着,随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闪过,她猛地将他拉了下来,再次续上了那个缠绵的吻…………叶羡将宝珞送回来的时候,西宁侯府都乱了套了。昨儿个跟丢了人,稼云赶紧回侯府通报。知道是叶羡带走了宝珞,大伙倒也没担心,可当他们寻遍了魏国公府,叶家别院,各个酒楼乐坊,甚至是英国公府,都没找到人,他们就彻底慌乱了。直到这会儿他们出现在面前,才算长舒了口气。可松口气是松口气,这两人毕竟不是小孩子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如此共度一夜,算怎么个事啊?老太太和西宁侯目光不明地打量二人,宝珞自然猜得到她们所想,解释是自己心情不好,本想借酒浇愁,怎奈愁上加愁,不想回家,于是就拉着叶羡去了城边的小酒馆喝酒去了,一喝就是通宵,而且萧玖也在。大伙将信将疑,可为了姑娘的名声,也容不得他们不信。于是就这样算了,叫他们以后注意着点。宝珞应声,偏头看看叶羡,二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二人感情不公开,是宝珞做出的决定。因为这个年代谈恋爱可不是那么好谈的。有情人并没有后世的自由,尤其是侯门之家,大家都要讲究礼数,若是男女有情,那就只有订婚这一条路,世俗可容不得男女之间的分分合合,所以也可以说,在这个时代就没有存粹的“恋爱”可言。就连曾经的“姚宝络”肆无忌惮地向盛廷琛诉情,那也是建立在二人已订婚的基础之上。那么订婚不就好了么,既然认定了彼此,能完婚不是最好的结局吗?叶羡不仅这样想,同样也如是说的。也许对他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对于还具有现代思想的宝珞来说,她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爱慕,不一定就会走到最后,毕竟她才刚刚承认这份感情,她当然希望最终的良人就是叶羡,而且热切地希望,但她还是觉得他们应该对彼此的婚姻负责,毕竟这个年代,对分手也是没有宽容度的,一旦不合适,看看姑姑的下场就知道了。而且这种负责也不仅仅是在感情上,眼下的条件也不允许他们任性。看得出来朝廷是有意针对魏国公府,而他们最终的目的实则还是淮阴侯府,危机在前,他们分不得心想叶羡的婚事。而且淮阴侯府对叶羡也是寄予希望的,眼看就要春闱了,全家心思都在他的学业上,容不得分心,所以起码也要等他春闱之后再提婚事。这就是宝珞的心思,而且除此之外,她还是有点介意郡主的事,不是因为她喜欢叶羡,而是觉得自己和她相比确实在门户上没什么竞争力,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挺直腰杆嫁给他。所以再等等,她一定可以有所成就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有人不乐意了。宝蓁怎么都瞧着二人关系不一般,她相信不止自己,肯定大家也看出来了。于是回西院的路上,她跟在母亲身后,一直闷闷不乐。二夫人明白她的心思,不咸不淡地哼了句。“叫你多和他走动你不停吧,现在知道急了?”宝蓁明白母亲说的是谁,气鼓鼓地怨道:“我倒是想走动了,他根本就不搭理我,一心都在姚宝络身上,看看看看,我就说他们两个不正常。”“不正常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不敢说!”“表哥不提,姚宝络敢说么!”宝蓁哼道,“一个退过婚的人,还整日抛头露面,淮阴侯府能要她才怪。”二夫人睨了女儿一眼。“我可不觉得是叶羡的事,倒是姚宝络呢,人精着呢!”宝蓁不懂,二夫人拉过女儿。“这次魏国公府出事,大伙谁都不肯帮,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大家知道朝廷真正的目的是在淮阴侯府!不然何以一个外姓女婿遇难,叶家二少爷大老远地从江南奔过来,而且叶家兄弟两人上下跟着操劳,还不是怕唇亡齿寒。这点事啊,宝珞看得清楚呢,她就是在观望,若是这劫过去了,那他们就成了。若是这劫过不去……”二夫人撇了撇嘴,一副看戏的模样,好似叶家跟她一点关系没有似的。“既然如此,那她为何还要帮魏国公府啊?”“她不雪中送炭,能吊得住叶羡吗!你这位表哥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宝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还是想不明白。“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的意思是你别急,她姚宝络都在观望,你急得是什么!你想嫁过去就摊上侯府落魄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可不想你吃苦。再说你也不用愁,侯府上下还不是你姨母说的算,若是侯府平安,到时候为娘就是豁出去这张脸皮,也要求你姨母同意这么婚事。放心吧。”“可是表哥他……”“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他任性!”“可是……”宝蓁还是不放心,想要继续追问,却闻身后有人在唤“二夫人”。两人回头,是自家房里的小丫鬟。“二夫人,二夫人,我刚刚从前院回来的时候听到,宫里来人了……”☆、幽会“什么?出征?”宝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锁眉点头, 一家人就是想镇定也镇定不下来了。刚刚宫里来人, 虽不是圣旨但也是口谕,说是要西北动乱, 朝廷九边不宁无人可用, 所以只能让西宁侯前往。武侯出征无可厚非,可是西宁侯不一样,作为太子的老师, 他就是个挂着武职的文官啊。让他出征,和让一个秀才上战场有何区别?也许会好些,毕竟他自小生在武侯世家,耳濡目染,又极懂兵书。若是有个人能带带他还好, 许还能有所发挥, 可他独自挂,那就是书生纸上谈兵。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西北鞑靼和元蒙联合, 一直是忧患,多少将军都折在那了,西宁侯若是去无疑就是送死……“朝廷再没人, 也犯不上让大哥去啊?这不欺负人么!”姚如昳忍不住气愤道,宝珞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结还没解开呢,彼此看着都不顺眼,不过宝珞这会没工夫跟他较劲, 再者他说得也没错。老夫人点头。“毕竟不是圣旨,就不能再缓和了?”“口谕也是圣谕啊……”西宁侯无奈摇了摇头。“那这不就是故意的么!”宝珞也叹道,想想父亲最近忙乎的事,她揣测道,“怕这事不止是针对你吧,跟太子也有关。”大伙闻言吃了一惊,不由得都看向西宁侯。西宁侯无奈叹声,点了点头。“也许是。”不是也许,这是一定。这个结果早就应该猜到了,所以宝珞从一开始就很担忧父亲和太子走动太频繁。太子是个好皇子,未来可能也是个好君主,但奈何皇帝意识不到这一点,所以他继位的路边荆棘满布,坎坷非凡,而一众支持他的人包括父亲就是帮他披荆斩棘的勇士。父亲的选择无论从责任和道义上都是正确的,但是对宝珞而言,她所希望的无非是全家平安而已,所以她一直不支持父亲。但她根本撼不动父亲的决定,她也只能站在父亲这里,和大家一起想如何解决问题。对这个结果,西宁侯除了忧心到也没多吃惊,二皇子颍王和支持他的一派早就已经开始趁势削弱太子的党羽了。首辅汪平正的案子大家心知肚明,不就是他们设计的么。虽然最后汪平正翻案,可还是伤了元气,到如今还未起复,如今整个内阁都把在褚道源的手里。一个个地被削,这个西宁侯想到了,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轮到自己。也许颍王是拿他这个比较好下手的,给太子一个警示吧。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这一行恐难逃脱了。西宁侯觉得这种事还是自己解决,不要告诉家人让他们为之担忧得好,却不知为何皇帝竟直接把口谕下到了侯府,此刻全府上下都知道。“母亲不必担忧,毕竟还有段日子,我和同太子殿下商议的。”西宁侯安慰道。姚如昳“哎”了声,“这眼看就年根底下了,说是过了年就让你出发,这也没几日了。”西宁侯温和笑笑。“三弟不必为此担心,年后的局势尚且不知,再等等。”说罢,他也没再给旁人插话的机会,独自回东院大书房了。宝珞看着父亲挺拔的脊梁,她知道他无所畏惧,他本就性情坦荡,从不将生死看得很重。可是……他还有家人啊,宝珞钦佩这样的父亲,可越是钦佩,越是舍不得……傍晚老太太又把宝珞叫去了,不因别的,而是姚兰亭已经两天一夜没回来了,虽然这事早晚掩不住,可她还是想偷偷派人去问问,到底如何了。宝珞会意,也告诉了祖母自己的忧忡。姑姑此刻还不会,怕是祁夫人真的大限将至,挨不住了。祖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长出了口气,整个人都萎靡了很多。宝珞明白她肯定不都是因为姑姑的事,当然还有父亲出征。家里这些日子好事接连,可坏事也没断过。“当初不如听你的,不让你父亲和太子走动那么近了。”“这个您根本说不动的,父亲这人,若是认准了一件事谁都拉不回来。”嵇氏点了点头。“是啊,他听不进去的。”说着,她抬起略沉的眼皮扫视着孙女。自打孙女投河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成熟稳重不说,比她这土埋了半截的人还要理智通透,难能可贵的是她感想敢做,有她父亲少有的果决……提到“果决”,嵇氏想起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孙女提到的,和她父亲互补的林夫人。虽然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女人,可是想到昨晚孙女醉酒,她不想再让孙女伤心了,现在一家人要团结才对。“宝珞啊,我知道你昨晚是因为祖母的埋怨才彻夜不归的,祖母跟你道个歉……”“不可啊,祖母!”宝珞连连制止,“哪有祖母跟孙女道歉的,您这是要折煞孙女啊。”说着,她跪在了老太太面前。“是孙女不对,太肆意了,祖母说几句是应该的,我不该稍稍不顺心意就跑出去,害得全家人为我担心,是我不对。”老太太拉着她会心笑了。“我个老太太,倒不如你个小姑娘懂事。”“哪有,是我太任性了。”“我知道你也是为这个家好,但是……”她想说林夫人她还是不能接受,但又怕再伤孙女。“林夫人啊,你若是想留就再留一段日子吧,不必急着走了,等她家人那便稳妥了再说。”宝珞明白祖母的意思,她能留下林夫人并不是因为她接受她了,只是父亲眼下忙于出征之事无心顾及其它,何况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所以她才放心暂留林夫人的。不过宝珞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祖母”。晚饭宝珞陪老太太一起吃的,吃过又陪她在庭院里散了会步才回观溪院,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她下意识朝西厢看看,灯依旧没亮,清北还在孔老先生那里没回来,此刻整个院就剩她自己了。乏累了一整日,宝珞早早就洗漱歇下了,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仅仅想着家里的各种状况,她也在想她自己,想这个恍若梦一般的清晨……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早上缠绵的感觉虽然还在,可却太不真实了……也许这真的就是个梦吧!是她的幻觉吧……想着,她干脆拉起被子缩了进去,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不要再想他了。她一动不动努力入睡,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外面隐隐约约的北风飕飕的声音,就在她好不容易来了丝倦意时,一阵细微的声音让她立刻睁开了眼睛。被子里一片漆黑,她没敢立刻钻出来,而是侧耳警觉地听着。声音时断时续,突然,窗口的方向传来“嘭”的一声,不算响亮,但足以让宝珞脊背发凉。她挺不住了,掀开被子刚要起身,只觉得身边突然一股压迫感袭来,她被人按了回去抱住了。她吓得先是一愣,接着便开口呼喊,谁知嘴刚张开喊了一个“来——”便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嘴里。她舌尖下意识转动,一股酸酸甜甜的感觉满布,她品出来了,是颗酸枣——她抬眸看着头顶上那张清隽英气的脸,顿时瞪大眼睛问了句:“怎么是你?!”叶羡狭长的眼线微扬,低哑着声音问:“那应该是谁啊?”“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怎么来了?”看着还没从惊愕中缓过来的她,叶羡躺了下来,单臂撑着头目光含笑地看着她,好似寻了许久的宝物终于到手了,目光恋恋游移。可不就是好不容易到手了,他眼角眉梢都挂着满足的笑意,昏暗的灯光下,墨瞳如水,亮闪闪地泛着温柔的涟漪。“我想你了呀。”宝珞怔住,接着瞪了他一眼。“晌午才分开……再说想也不能偷偷溜进来啊,像什么话。”说着,她反应出什么,拉着他急迫问道,“你怎么进来的?外面没有人吗?你没被发现吗?”“没有。”他双唇轻碰,暧昧地说了句,煞是撩人。不过宝珞却长舒了口气。“还好。”他皱眉,突然点了点她小鼻尖,不满似的问。“这么怕我被人发现?”“当然了!”这还用问么!“大半夜你溜进姑娘闺房里,这传出去像什么话!”“什么话?我来看我妻不行吗?”宝珞突然梗住,瞬间脸就红了,扭过头背对着他咕哝了句,“谁是你妻,我可没答应要嫁你……”话是这么说,可嘴里的枣却甜得不得了。背后人低低一笑,接着一把环住了她的腰把她拉进了怀里。他抱着她,头抵在她颈间贪婪地深嗅着,好似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自己身体里似的。他太思念她了,从他重新回到这个世间后他就从没断了想她,尤其是两人再聚后,越接触这种思念就越发地深,深到他不得不承认他彻底陷进去了,原来他这么爱她。爱是自私的,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一旦认准了那就绝对不要撒手,不管是机会还是人——“宝珞,我恨不能现在就娶了你。”他贴着她后颈喃喃。旖旎的语气,混着这温热濡湿的气息,让宝珞彻底僵住了。她察觉出了异常,警惕地握住了揽在自己腰间的那双炙热的大手,小心翼翼道,“叶羡,你别这样,我们还没成亲,这样不好……”背后,他又笑了。“我哪样了?”这还用说么!大半夜地跑到人家闺房来,还抱着她说这么暧昧的话,能让人怎么想!“叶羡,这么晚了,你来到底想干嘛啊?”叶羡胳膊拢了拢,紧得都快把她镶嵌到身子里了。“我就想抱抱你。”“嗯?仅此而已?”叶羡微诧,接着笑意更浓了,微微抬头看着她的侧脸问。“不然呢?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没没没,什么都没有。”他撩人坏笑一声,低哑地说了句。“若是想做其它也可以……”说着,手挑逗地摸向了她腰间的系带。宝珞吓得赶紧翻了个身,仰着头看着他惊恐地喊了声:“不行!”刚刚发现叶羡喊的那声就被门外守夜的小丫头听到了,不过只这一声她还以为自己幻听,这会儿听小姐又喊了声,她赶紧跑到了稍间门口,小声问了句:“小姐您没事吧?”“啊,没事。”宝珞赶紧应,“做梦魇着了,现在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小丫头犹豫地应了声,接着便听闻她离开的脚步声。瞧得出她很紧张,两只手一直紧紧地攥着他衣襟,语气都有点慌。看着她这样,叶羡莫名有点心疼,伸手捋了捋她腮边的碎发,捧着她小脸,表情怜惜又极认真地解释道:“我知道这样偷偷来见你不对,可我真的是太想你了,想到睡不着。我真怕这只是个梦,所以我一定要来,我要证明你真的是我的了。”说着,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如何过的,其实我很妒忌盛廷琛的,听说你同他退婚了,我就知道我不能在错过了。可是在保定的经历真的让我很失落,我甚至觉得我对你的喜欢也许是个错误。现在想想,我真的感激当时的自己没有放弃,你真的是我的了……”宝珞第一次见他这般慌乱,像个孩子似的。不对,他可不就是个大男孩,只是平日里的他太过镇定沉着,倒是显得有些不应龄了。虽然那是一种睿智的成熟,可她还是喜欢他能够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单纯,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热情和快乐,起码在她面前,他能够放下心里的重负做他自己。“叶羡,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宝珞突然问了句。叶羡温柔地看着她,满眼的宠溺。“别说一个,问多少都可以。”他低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对你,必知无不言。”宝珞垂眸想了想,颦眉问出了她内心深处萦绕许久的问题:“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我吗?”叶羡被她问愣了,接着鼻尖轻笑,柔声道:“当然了,从我们相识——”他话没完,宝珞蓦地拉住他的衣领吻上了他,将他接下来的话都堵住了。这一刻,她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对他的感情已经让她不想去探究这些了。为何非要庸人自扰呢,管他喜欢的是曾经的“姚宝络”还是现在的自己,总之这世上如今只有一个姚宝络了,他喜欢的就是自己……☆、孤单叶羡陪着宝珞, 给她讲自己在江南的趣闻, 讲他对未来的憧憬,一直讲到她入睡。看着怀里酣睡的姑娘, 叶羡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的欲望在膨胀,此时二人的依靠根本满足不了他,他想要一生一世都能这样抱着她。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抬眼是你,梦中是你,四下之地,处处是你。他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一直守到天快亮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宝珞醒来的时候, 天已经亮了,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叶羡什么时候走的,她看看枕边的几颗蜜枣, 抿唇笑了, 捏起一颗放进了嘴里,真甜……腊月转眼就过了大半,还有不到十天就过新年了, 大家都为新年忙碌着,但是西宁侯府上下都笼着一股阴郁的气氛,说到底还是因为西宁侯出征的事吧。西宁侯最近仍频繁地往太子府去,可依旧没商量出个结果来,他们找不到违背圣意的理由, 更没有能够破颍王这步棋的办法。事实上太子对这次出征还是抱有希望的,因为一旦胜了,那便可扭转劣势,在朝廷中掌握更多的力量;可若是败了,那么必然会受制于人。若是派出去的是任何一位将军,太子也想赌一把,可派出去的人偏偏是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西宁侯,这结果不动脑子也猜得到啊……宝珞也为此事发愁,眼看就要新年了,年关一过,父亲可就要出发了。最近她也忙得不得了,首先是养马的事,从保定回来这三个多月,各个马场都已经准备就绪,叶羡也帮她找好了种马,只待春季一到进入发.情.期就可以同母马进行交.配了。母马的孕期需要十一月之久,毕竟这个时代的技术有限,所以只有在春季发情期怀孕,才能保证在第二年春暖花开温度适宜的环境里生产小马驹,只有温暖的气候才能保证小马驹的顺利成长,提高成活率。一年仅此一次最佳生产时机,所以现在所有马场都在为开春的交.配认真准备着,丝毫不敢懈怠。再有就是那些今年春季已经怀孕的母马,还要保证进入春季后,它们能够顺利生产。还有庄子、各类店铺和香业,到了年底陆陆续续开始盘点了,虽说有账房帮她拢账,可她习惯还是参与其中,她得了解运营情况,做到心中有数。这会儿都入夜了,她还在理着账本,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可就是不舍得去睡。她眼睛越看越直,就在发愣的时候,身边的烛火突然跳动了一下,她回过神来,刚要转头就觉得手里一空,账本被人夺去了。“干嘛还不睡?”叶羡翻着账本问道。宝珞一见是他当即就精神了,赶紧朝门口看了看。“你怎么又来了?”“好几日不见你了,想你了啊。”叶羡坐在她身边直直地盯着她,目光带着温度似的,把宝珞的脸都腾热了。她挪开目光,夺过他手里的账本哼了哼。“那白天来不就好了,干嘛非得晚上啊。”叶羡勾了勾唇,“晚上看的清楚啊。”说着,他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放了下来,拉着她一同去了拔步床里,把她按在了床上。“别再看 ,白日忙就算了,晚上就该好好休息。”“我就差一点……”“两点也不行。”他坐在她身边拦住了她,提了被子盖在她身上。宝珞看着他撇了撇嘴。“可我睡不着啊。”叶羡笑了,也躺了下来,抱着她道:“那我陪你聊天。”宝珞“噗”地笑了。他大半夜偷偷摸摸来,就为陪自己聊天吗?她仰头很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你真的不回江宁了吗?”叶羡摇头。“不回了,姐夫的事到现在还不能松懈,再者马上就要春闱了,时间也不允许了。”提到春闱,宝珞紧张问。“你准备得如何了?最近一直忙于魏国公府的事,都没时间温习吧?就剩两月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考上,本来你底子就薄,若是考不上……”“考不上怎样?”叶羡挑了挑眉梢。“考不上就不嫁我了吗?”宝珞想笑,却忍住了,一本正经的说了句。“那可说不准啊……”话刚一出口,叶羡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捏着她小下巴故作狠戾地问,“你敢!”宝珞不甘示弱,挑衅地哼了哼:“怎么不敢了,我说过要嫁个状元郎的。”“好,那我就给你考个状元!”“哎哟!”宝珞嫌弃地笑了,“你能榜上有名就阿弥陀佛了,你忘了你的举人是怎考上的了?”倒数第一,还是因为有个退出的,他才补上的。“为了你,我一定能考上!”叶羡沉声道。这话说得好不认真,认真到宝珞觉得可笑。可她不想笑,因为仅仅这一句话就已经让她心里很甜了,她才不在乎他到底考的如何,就算他名落孙山,他依旧是自己见到就很开心的人,依旧是自己想要相守不离的人。“那你可要记住你自己的话!”宝珞手指尖调皮地在他鼻子上点了点,可收手时却不小心地碰到了他的薄唇。两人同时僵住,连空气都凝住了似的。他们对视彼此,看着对方眼中的自己,炙热的感情再按捺不住了,亦如相撞的两颗心,他们的唇也纠缠在了一起。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同相爱的人缠绵,宣泄心中对彼此的欲望。此刻的宝珞已经没有理智了,面对他,她就理智不起来,不然明知道他们许会走到这一步,她还是舍不得赶他走,她想要他留下,留在自己身边。不仅仅叶羡想要拥有她,她对他的占有欲也是无法比拟的强烈,她竟然想要他成为自己的私有,她想要他……原来,自己竟爱他如此之深。房中温如暖春,二人更是炙热得不得了,宝珞只觉得自己越发地无力了,无力反抗,也无力得提不起自己来,她真的想沉浸在这片难得的温暖之中。叶羡呼吸越来越急促,也无章法地乱了起来,从雪滑的肩到纤细的腰……他恨不能到处都落下自己的印记,吻已经不能够满足他了,他想要更多。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姑娘:“宝珞,我怕忍不住了……”宝珞意识早就凌乱了,没有意识地含混道了句。“那就不要忍了。”叶羡微僵。接着低低一笑,蓦地翻身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举猝不及防,宝珞惊呼了声,理智回归,这会儿她才意识到俩人在做什么,看着彼此衣不蔽体的模样,她脸唰地就窘红了,从他身上逃了下来,赶紧把衣衫整理好。叶羡就侧头看着她,看着她光滑的背忍不住又将她拢了回来,紧紧抱着她感慨。“我真想马上立刻就娶了你。”我也想马上立刻就嫁给你。宝珞在心里默道。“再等等我,等春闱结束,我立刻便来提亲。”他笃定道。宝珞也含笑点头,可突然又想到什么,忧愁再次爬上眉梢,不由得轻叹了声。“怎么了?”叶羡低头看着她问。“就算你来提亲,侯府怕也没心思想这些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年一过,我父亲就要挂帅出征,此行凶多吉少啊。”叶羡表情也渐渐深沉下来。“是啊,西北战况紧张,恐侯爷应对不来,若是有人能与代他,或与他同去就好了。”说着,他想了想,“有没有问过祁都督?”“祁将军吗?”宝珞问,随即摇了摇头。“姑姑前天回来一次,她说祁夫人恐怕这个年都过不去了,以祁将军对夫人的感情,他恐怕帮不了父亲的,何况他若去了,辽东怎么办?”“倒也是。眼下九边不宁,但凡有个可用之人,颍王也没办法揪住侯爷不放,他就是看好了这个机会。”叶羡这话一出,宝珞心情更糟了,她无助地朝他怀里躲了躲,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好似这样她就不孤单了。叶羡也心疼地抱紧了她,彼此慰藉。“西宁侯此行,最好是有个了解西北战事的人同行,可京城上下还真找不出一个来,除了……”叶羡没继续说下去,不过宝珞倒是反应过来了,突然仰头看向他,“除了衡南王对不对?”叶羡抚着她的头,淡淡嗯了声……第二日一早,宝珞醒来的时候叶羡已经不在了,她依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不过这会儿她没心思想这些了,她得赶紧去找父亲,她有话要对他说。宝珞早餐都没吃就匆匆到了东院,刚好碰到正要出门的父亲。二人去了书房,宝珞将求助衡南王的建议提了出来。西宁侯无奈笑笑,道:“你以为我没想到吗?早几日太子就派人去请衡南王了,该说的都说了,奈何他根本没这个心思。他倒不是不关心战事,而是他不想掺和在两党相争之中,他不想帮助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