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四人来到院中放烟火,高哲去点火,“嘭”的一声巨响,烟花腾空而起,在空中绽放出一大朵一大朵的彩色火花,流光四溢,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旋即又消失,紧接着又有一个烟花在空中绽放,映着身边人的笑脸。祁悠南和卓煜同时转头,深望着对方,祁悠南想,这些美好都是他带给我的,是眼前这个人,让我感受到温暖,让我有了依靠,我是不是不该对他有保留,他对我毫无顾忌,我也应该相信他,因为,我知道他会相信我。卓煜望着他那在火光映得光彩动人的脸庞,第一次喜欢上过年,从前,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以暂住的地方,现在,家对他来说是一种归属,真想一辈子这样啊。卓煜牵着祁悠南的手,回到后院,卓煜抱着他坐在走廊上,看着满天的烟火,这会儿几乎全城的人都在放烟火,映得整个天空都亮了。祁悠南鼓起勇气对他说:“卓煜,我有话想对你说。”卓煜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其实,我不是什么纯珠郡主,也不是王爷的女儿,这个你早知道了吧?”卓煜还是点了点头:“嗯,从知道你是男儿身就猜到了。”祁悠南接着说:“那,如果我说,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信吗?”祁悠南从头到尾理了理,从自己的小时候开始说起,说到被爸爸当赌资输掉的时候,他感觉卓煜的手紧了紧,说到被明星收养一个人过年的时候,卓煜浑身发抖,直到说完怎么穿越过来,怎么阴差阳错的嫁给卓煜……说完,卓煜沉默了许久,久到祁悠南以为他害怕了,要赶自己走了,祁悠南想站起来,卓煜却把他抱的更紧了,卓煜仿佛在克制着什么,良久才开口道:“我相信你,不管你从哪里来,不管你是谁,你来到了我身边,就是天定的缘份,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活生生的人。”祁悠南泪流满面。卓煜心痛万分,难怪初见他时,他那么怕被人打,那么怕没钱,如果能早些遇到他就好了,他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这一夜,烟花太美,气氛太好,一切顺理成章得可怕,祁悠南在阵阵热浪和喘息声中颠簸着,在一团团烟火绽放中爆发,又在缠绵的亲吻和抚摸中沉睡过去……祁悠南醒来时,正对上卓煜的眼睛,此时他正撑着手肘盯着他,也不知道他在旁边看了多久了,刚他醒来,卓煜低头亲了亲他嘴角,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祁悠南羞得钻进被子里不肯出来,卓煜跟着钻进被子,大手从他的后背向下滑,非常不要脸的说:“别害羞,该看的都看过了,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受伤?”祁悠南只好承认腰有点酸,那处有点胀痛,不让他继续摸。卓煜正了正色,换了个姿势抱着他,“悠南,你知道我爹娘是怎么过世的吗?”祁悠南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我很小的时候,几乎很少见我爹,他是大将军,不是在打仗就是在练兵,偶尔见他,他也只会过问我功课,检查我功夫,但我还是很爱他,敬爱,敬佩,从小我便以他作为榜样,我娘,因我外公也是武将出身,我娘自小耳濡目染,会武功,懂兵法,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是我娘教我武功,日子平静的过着,虽然一家团聚的时间极少,但我还是很满足。”卓煜顿了顿,接着说:“然而这平静,很快被打破了,那一日,是我爹的生辰,也是他回家前打的最后一仗,当时的皇上许了他打完那一仗,许他归隐山林;那些天,我娘很高兴,提前几天便带着我出发去前线找我爹,她说想看着我爹胜利的那一刻,然后我们一起回家。”卓煜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跟我娘到的时候,发现情势一片混乱,军中饮食被人下毒,敌人轻而易举地攻破防线,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厮杀声,我也被流箭划伤了手臂,我娘带着我跑到一个深坑中,将我藏于坑中便独自去找我爹了,她告诉我,让我不要乱动,一定要等她回来找我,我记着她的话,趴在坑底哪里也不敢去,过了很久很久,厮杀声越来越远,我没等来我娘,却等到了另一个人。”“谁?来救你的人吗?”祁悠南问道。“是啊,来救我的人,一个同我一般大小的男孩子,他穿着奇异,穿着短了一截袖子的衣服,头发很短很短,眼睛很大很大,当时我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他跑到坑的另一边,用手捧了干净的水给我,用衣服给我包扎了伤口,可能看我太冷了,他便抱着我,一直跟我说话,我已经不记得当时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一句话:一定要好好活着啊,活着才能干很多想干的事。”“我被他抱着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第二天,天亮时他却不见了,一度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个梦,但是我手中纂着一枚圆形的东西,提醒我那不是梦,再后来,我被迟来的外公的老部下救了,我爹娘,所有士兵,全部都死了,只剩我一人,听外公的部下说,是军中有内奸,泄露了布防图和行军线路图,再后来,我在外公的老部下教导下长大了,当时的皇上临退位前将我爹的军印交给了我。”祁悠南流着脸看着他:“你太不容易了。”祁悠南吸了吸鼻涕,“你说的那个小孩,是不是一直跟你说吃的?可能,那个小孩就是我,你刚说的场景我好像经历过,我以为我小时候做梦,你当时是不是在我手心写了几个字?我那时还不认字。”卓煜震惊了!“真的是你?我的确是写了,写了‘好好活着’四个字。”卓煜说着翻身上床“你等等,给你看看这个。”卓煜跑去柜子里翻出一个小木匣,从里面拿出一个圆形的东西递给祁悠南,祁悠南眼都瞪大了:“这不是钮扣吗?”这就是一颗普通的塑料钮扣,应该是当时卓煜从他衣服上拽下去的。二人相视大笑,卓煜珍藏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就是一个钮扣,卓煜惦记了这么多年的救命恩人,就是他眼前之人,这便是天定缘分!卓煜压着他又滚到了被子中,床板的吱呀声再次响起。第21章春节就在这平静中幸福的过完了,自从二人相互坦诚后,感情愈来愈好,恨不得好成连体婴。这天祁悠南刚看完半本书,碧草从外奔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碧草满头大汗,手不停的绞着手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这天还不热吧,什么事跑着这样?”祁悠南有些好奇。碧草不停的原地跺脚,就在祁悠南怀疑地是不是快被她跺出一个坑时,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夫人,王爷、王爷来了,他说来看看你。”好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祁悠南安抚碧草:“嗯,没事,你别急,我出去看看。”“夫人,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们郡主……”碧草一把拉住祁悠南,“你不要过去,我怕王爷是来找郡主的,你出去可能会被抓走。”祁悠南叹了口气,“对不起碧草,我不该瞒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没伤害你家郡主。”“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我一直没告诉王爷他们,这些天跟你相处,我已经把你当主人了,不希望你有事。”碧草哭着说。“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你知不知道郡主在哪里啊,王爷肯定是来找人的,还有,还有将军,将军如果知道你不是郡主,会不会把你交出去,呜呜呜呜”碧草越哭越凶。祁悠南倒了杯水给碧草,等她稍平静了一点对她说:“碧草,我不知道郡主去了哪里,但我保证我没伤害过她,事实上我从来没见过她,关于我从哪里来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将军不会怎么我怎么样的,我知道他。”碧草将信将疑:“真的吗?你会没事吗?我一直信你没害郡主,我只是怕你有事。”“碧草,”我犹豫了下,接着说:“其实,我,我是男人。”“嗯,啊??”碧草呆了。将军府,会客厅。“王爷请用茶。”卓煜客气道。卓煜无声地扫了高哲一眼,高哲会意,屏退众人,自己站在门外把守。康宁王爷端起茶杯,抿了抿茶叶,喝了口茶,斟酌了半天,开口道:“卓将军,不知道小女在府中可有给你添麻烦。”卓煜不动声色:“还好,夫人秀外慧中,将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康宁王爷左手不停的摩擦右手的扳指,看起来万分紧张:“那就好,可否请夫人出来一见?”卓煜应允,正要传令命人去请夫人,康宁王止住他:“将军且慢!”卓煜早已猜到康宁王来意,只是敌不动,我不动,只等王爷先露底。康宁王重重叹口气:“唉!其实,现在府中的夫人,并非小女,我并不知他是何人,因担心是敌国安插的刺客,影响两国建邦,寝食难安,连夜快马加鞭赶来。”康宁王的坦诚卓煜一点也不意外,既然不是自己的女儿,当然是把自己撇开才是最明智的,他已知祁悠南不是真的郡主,那真的郡主肯定没事。实事证明卓煜猜测的全是对的,剧康宁王所述,前些时日,真正的纯珠郡主找到王府,康宁王吓的魂不附体,下令王府众人不准对外提及此事,纯珠郡主说她有一天偷跑出去玩,翻墙回去的时候突然掉地上摔晕了过去,被给府中送菜的小伙计救了,小伙见纯珠郡主穿着丫环的衣服,以为像说书先生讲的那样,大户人间的丫头犯了错就随便一扔,小伙不忍心看着丫环就这样死去,于是把她藏在板车里带回家了,纯珠郡主昏迷了几个月,前段时间刚醒,因日日与小伙相处,便私定终身了,直到过年才想起回家跟王爷交待一声。卓煜告诉王爷,愿意成全纯珠郡主,将军夫人并不是什么刺客,只是阴差阳错嫁过来了,那就将错就错吧,希望王爷为了两国友好,将此事按下。康宁王答应了,二人达成友好协议。祁悠南收到传话去前厅见客有些意外,没想到危机就这样轻易解除了,他以为至少来个当场对质,再被人骂一顿或打一顿,然后卓煜再来个英雄救美,不是,美救英雄。祁悠南行至前厅,康宁王脸色刷得变了,他在祁悠南嫁给将军前见过几次祁悠南,那时他心情复杂,一方面舍不得女儿远嫁他国,一方面气自己无能,明知女儿不愿意嫁,为了国家安危只能听王上的旨意将女儿嫁给将军,以致纯珠郡主出嫁前几日他刻意避着女儿,极少见面,所以根本没细看女儿到底有没有哪里不对,刚仔细一看被震住了。祁悠南走过去行了一礼,毕竟长辈,“王爷安康!”康宁王慌乱的站起来,眼睛直盯着:“不必多礼,还真是像啊。”“不对,不是像小女,是像我弟弟,眼神,形态,相貌,简直是一模一样。”康宁王喃喃自语。祁悠南很是好奇:“王爷说的可是我?像谁?”“不瞒将军和夫人,是像我小弟,我小弟画像还在家中,我家先祖传奇一生,年轻时曾拜以为武功盖世的大侠为师,学了一身好武艺,四处剿匪,救过无数人,后来却没落下好下场,在救人时被误杀了,到了我父亲这一辈,严禁家中人学武,我小弟自小便喜欢武艺,我父亲不让,他偷偷学,他一直想学先祖做个大英雄,这事被我父亲知道,打断他的腿不让他练武,我弟弟趁人不备偷跑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我父亲后悔莫及,派人找了他许多年,听说他去了南吴当兵,但是没找到,我父亲思念过度,命人画了许多他的画像。”康宁王顿了顿,期待的问:“不知你父亲是何许人也?你是否长的像你父亲?”祁悠南摇了摇头,说他父亲肯定不是康宁王的弟弟,真相总是残酷的,看着康宁王失望的表情,祁悠南莫名有些难过。送走康宁王后,卓煜见祁悠南闷闷不乐的,决定带他去郊外放纸鸢。“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去的,纸鸢不是女孩子玩的么”祁悠南嘟囔着。卓煜走过来拥住他,在他耳边道:“纸鸢是情郎一起放的,我不是你情郎?”祁悠南躲了躲,“你堂堂大将军,怎么越来越像色胚子了?”“大将军就不用疼夫人,不用哄夫人了?跟我走吧。”祁悠南没办法,只好依了他,出门后他焕然大悟:“卓煜,你其实就想看我穿男装吧?”卓煜笑而不语。祁悠南坏笑着凑过去低声逗他:“其实不出门也可以,我们可以关起门,你想看我穿什么都可以,不穿也可以~”“咳咳”这下轮到卓煜脸红了,祁悠南很得意,笑个不停。第22章卓煜带他来到郊外,漫山遍野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山坡下有一个小池塘,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青草散发出阵阵青香,祁悠南陶醉在着天地之间,放肆的笑,快乐的跳。卓煜笑盈盈的拉起他的手,带着他一起奔跑,祁悠南什么都不想,只要跟着他就行了。卓煜带着他跑到一座木房子前,“走,放纸鸢去。”祁悠南刚想问纸鸢在哪儿,抬头一看,超级大的一个纸鸢在木屋顶上,卓煜从屋后牵来两匹马,将巨型纸鸢绑在马身上,卓煜带着祁悠南爬上屋顶,祁悠南这时才看到纸鸢下面有个木架,他不解的看着卓煜,卓煜以身示范从架子下面钻进去,然后固定好身体,手扶在最前面的木条,祁悠南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卓煜看透了他心思向他伸出手,“来吧,不用怕,我带你去最高的地方看风景。”纸鸢在马儿带动下,在风的助力下缓缓飞起来了,越飞越高,祁悠南激动地大喊:“啊啊啊啊!我们飞起来了!!”从半空看下来,地上的一切都那么渺小,祁悠南觉得这感觉比坐过上车刺激多了。忽然,“嘭!”一声,“啊啊啊啊,卓煜怎么回事,怎么飞那么快!”“啊啊啊啊啊,快停下啊,前面好像是条河!”卓煜用力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划破纸鸢的翅膀,纸鸢歪歪斜斜的下降。“啪!”祁悠南和卓煜终于安全着陆了,两人相视大笑,卓煜挣脱摔坏的木架,坐起来给祁悠南松开,两人都解脱后直接躺在草地上,卓煜转头望向祁悠南,朵朵野画在他身侧,他却看起来比花还娇艳,祁悠南拔出一颗嫩草,叼在嘴里。卓煜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喉结跟着滑动,祁悠南感受到他的目光,转头道:“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卓煜没接话,翻身压住他,咬牙道:“你是我想做什么?”说罢亲了上去…“唔~唔~”祁悠南推开他,喘着气:“你不会是想在这里吧?”卓煜再次覆上去,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蓝天白云下,远处有小鸟的叫声,此处有令人不敢听的声音,旁边残破的纸鸢似乎是害羞了,随着风慢慢移动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祁悠南舒服得手指尖都是酥麻感,他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直接睡过去了,临睡前只有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回去?”祁悠南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是将军府的床,他叫了一声卓煜,无人回答,祁悠南下床找卓煜,原来是上午经过的小木屋,卓煜正在小厨房做吃的,正手忙脚乱呢。祁悠南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卓煜一顿,“醒了?饿了吧,我做点东西吃,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你会做吗?”祁悠南不信他。“不会,但是可以学,我问过高哲了,按他说的做出来的应该可以吃。”“我来给你帮忙,好歹我也是小厨神!”一顿饭在两人打打闹闹欢声笑语中做好了,虽然卖相不好看,两人还是吃得很开心。晚饭后,卓煜带着祁悠南去屋顶看星星,漫天的繁星,映在爱的人眼中,眼睛比星星跟好看。祁悠南看着卓煜 傻傻的笑,卓煜被笑得没脾气,拥着他躺在屋顶上,“冷吗?”“有一点,”祁悠南回到,他往卓煜身上靠了了靠,“挤挤就不冷了,卓煜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卓煜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喜欢,很喜欢,从小我就希望可以跟着爹娘过这种平静的生活,爹下地干活,娘在家做好饭,我跟娘一起等爹回来吃饭,后来爹娘出事了,我就再也没想过了,我只想保家卫国。”祁悠南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心疼地说:“我也喜欢这样的日子。”卓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那你喜欢陪我一起这样过下去好吗?没认识你之前,我只想国泰民安,认识你后,我变贪心了,我想要你,想要跟你永远到白头。”祁悠南忍着眼泪,在他怀里用力点头:“我愿意,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一起到白头。”卓煜低头含住他的唇,伸出舌头钻进去,大手不老实的往下身探去。祁悠南捉住他的手低声抗议:“你…你,下午才刚要过,你怎么,你怎么又……”卓煜手上动作没停,低笑:“下午是下午,再说这种事一次哪里够,永远都不够…”祁悠南任他吻的全身无力,用仅存的理智拦住他:“回、回房,不要在屋顶上…”卓煜二话不说扛起祁悠南跳下屋顶走进屋内踢开房间门,将祁悠南放在床上紧跟着扑上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叹为观止!!一室春色……翌日,祁悠南扶着腰坐起来,全身好像被重组了一遍,祁悠南在心里狠狠地骂卓煜,平时道貌岸然,一到床上就原形毕露,怎么狠怎么折腾。卓煜刚煮好粥,走进来就看到祁悠南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儿委屈的坐在床上,笑吟吟的走到床边,伸手帮他揉腰,打趣道:“怎么像个刚生完的小媳妇儿一样。”祁悠南拿起枕头狠狠地甩在他身上,佯装发怒:“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害的。”卓煜轻言细语的哄他:“好好好,都怪我,怪我让你太舒服了,怪我让你舍不得放开我……”祁悠南听不下去了,赶紧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再说出什么浑话来。吃过早餐,卓煜带祁悠南去河边钓鱼,祁悠南问道:“你不用处理公务吗?”“无妨,陪夫人也很重要,公务暂时有高哲。”卓煜满面春风的说道。祁悠南恍然大悟:“哦,原来前段时间,你天天教高哲处理公务,就是为了这个啊,高哲还以为你想给他成家,先让他立业,你可真是,连自己人都坑啊,我可千万不要得罪你了。”说是带祁悠南钓鱼,其实祁悠南是来晒太阳的,他像只坐不住的小猫一样,一会儿去追兔子,一会去找鸟窝,等他回到河边,卓煜已经钓了几条鱼了,祁悠南吵着要试试,卓煜把鱼杆交给他,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卓煜轻轻揽过他肩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下巴抵在他头顶,单手钓鱼。后面几天,卓煜不是带他去抓兔子,就是带他去抓蛐蛐儿,祁悠南前面同天还心安理得的跟着他胡闹,后面越来越觉得自己像那红颜祸水,生怕耽误将军大事,这天晚上,两人又在屋顶看星星,祁悠南忍不住问他:“卓煜,你真的是来陪我解闷吗?都十多天了,再不回去真的没事吗?”卓煜俯首,额头抵着他额头,轻声说:“是我乐不思蜀,这样的日子太美好了,就只有我们俩,没有战争,没有烦恼,只有你。”祁悠南静静的听他说,好半天,卓煜又道:“其实,我还有一点私心,我知道你小时候很苦,肯定没人带你玩过,我想带你玩你没玩过的,看你没看过的……”祁悠南以吻封缄,剩下的话都被堵住了,夜幕下,只有两个相爱的人,相依相偎。第23章回府后,祁悠南又开始了种菜种花的散漫生活,卓煜还是军营家中两边跑,祁悠南一度以为这样日子可以维持到老,直到宫中传来密旨。跟随密旨一道送来的还有一块令牌,说皇上重病,宣将军进宫面圣,若不能顺利进宫,持皇上亲赐的令牌即可。祁悠南隐隐不安,要求与卓煜一同前往,卓煜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于是,祁悠南、卓煜、高哲、碧草又一次踏上去往皇城的道路。再次入宫,宫中情形大变,卓煜被召见却未能跟皇上说上话,确切的说,是皇上病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只能躺着,所有意思皆由皇上身边的老太监传达;卓煜去到议事阁,气氛更为古怪,云潮涌动,明显感觉势力分为二批,一批为单丞相为首,另一批则是不服从单丞相一拨的。晚上卓煜回到住所,还是上次住的地方,祁悠南迎上去问他情况,卓煜照实说了,卓煜联系宫中眼线,眼线却已失联,看来有人先行动手了,只是不知道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翌日,祁悠南去拜访皇后,却被告之皇后也重病,不便见客,后宫其他妃嫔都在静心为皇上诵经祈福,皆不得见客,祁悠南越发觉得有问题。是夜,祁悠南偷偷找到宫女衣服,打扮成小宫女,混进皇后宫中,皇后独自在宫中画画,身边伺候的人太多,祁悠南找不到机会单独跟皇后说上话,好半天,皇后说了句要喝水,祁悠南赶忙上前去伺候,刻意将茶水泼在皇后的画上、衣服上,皇后刚想发作,认出了祁悠南,皇后指尖轻微颤抖,命人去拿干净的衣服,趁人不备,偷偷塞了一张小纸条给祁悠南,祁悠南借口领罚,回到住处,打开纸条,这才明白,皇上被下毒了,朝政被单丞相把持,宫中可信之人全被严密监视。卓煜低头深思,现在恐怕是皇上中毒不浅,今天看到的皇上,指尖隐隐发黑,明显为中毒迹象,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深认,卓煜偷偷潜入皇上寝殿,打晕守夜的宫人,皇上看到卓煜无比激动,可惜他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卓煜问皇上,京中兵权是否已被单丞相夺走,皇上痛苦的点头,皇上用尽全力,抓住卓煜的手,在他手心吃力的写下几个字:先皇寝宫。事不宜迟,卓煜带着祁悠南来到先皇寝宫,宫中流传,先皇寝宫闹鬼,所以一直空着没人住。二人推门进去,年久失修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咳咳 ”,祁悠南被灰呛到了,不住咳嗽,看来很多年没人进来过了。卓煜环顾四周,除了灰就是蜘蛛丝,乍一看并看不出有什么,那皇上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是这里藏了什么东西吗?突然一阵诡异的风吹来,祁悠南玩心大起,把蜡烛放在胸前,伸出舌头,眼睛睁大作鬼脸状,轻轻的移到卓煜身后,拍了卓煜一下,卓煜猛一回头,被祁悠南逗笑了,“你还真是....活宝啊,这时候还有心思逗我玩。”祁悠南嘟囔:“哪有,我只是想吓吓你,烘托下气氛嘛。”卓煜摇了摇头,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当然,柜子、抽屉都翻了,什么也没有,祁悠南想起看电视剧里面经常有什么密室之类,便在墙上东按按,西摸摸,当然,无功而返。祁悠南有些灰心,靠在床边的根柱子上看着卓煜,祁悠南无聊的把玩柱子上帘幔的绳子,一分神,用力一拽,帘幔整个掉了下来差点盖在祁悠南身上,祁悠南吓了一大跳,卓煜也吓到了,连忙跑过来。祁悠南顺着帘幔掉下的地方往上看,最顶上的横梁上,有一个木盒子,卓煜一跃而上,轻松拿下盒子,祁悠南刚想给他喝彩,想起这时候不是发花痴的时候,两人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幅画、一块兵符。祁悠南打开画卷,画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普通的山水画,卓煜也没看出画有什么不同,画中也没题字,正当祁悠南准备将画卷起收好的时候,感觉画中央有点不对,好像比其实地方厚一点,卓煜拿出小刀,轻轻割开画卷,果然,整幅画都是夹心的,中间夹着东西。两人在蜡烛下看完夹着的东西,久久不能平复。画中夹的,是卓煜父亲和上千将士战死的的真相。当年的行军图和布防图被奸臣透露给敌国了,奸臣就是单丞相,他的通敌证据此时就在卓煜手中,卓煜胸口剧烈浮动,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那老匹夫!但他不能,还有千千万万人的性命在那老匹夫手中,万一他此时挑起战争,只会死更多人。然而更让卓煜悲愤的是另一封信,卓煜父亲的亲笔信,老将军在信中写道,他已经知道行军图和布防图被泄,军中粮草也因上面迟迟不批久未到位,请求皇上拨兵支援。很明显先皇帝收到了老将军的求救信,但并没派兵支援,原因写在另一封信上,那是一封写给现皇帝的信,上面写着:做皇帝一定要学会让臣子相互制衡,他一早便知道丞相泄露行军图和布防图,他默认了,因为将军功高盖主,不宜久留,正好借机除掉,丞相虽然卖国,但他此举正好让将军战死,敌国元气大伤,一举两得,老皇帝本想一并了结丞相,无奈先皇后死死哀求,只好作罢。信中还让现皇帝一定要找机会除掉卓煜和丞相,重新培养势力。卓煜心如死灰,自己的父亲死的如此不值,不明不白,自己效忠的皇上,只把自己当工具,还是一个用完就要毁掉的工具。祁悠南怕他钻牛角尖,在一边抱着他,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卓煜看透了他心思,对他说:“放心以,我不怨恨,也不后悔,保护百姓是我父亲的遗愿,我也是心肝情愿的。”祁悠南心痛的难以呼吸。祁悠南和碧草正在房中准备出宫的行李,没错,卓煜让他先带先皇留下的兵符出门找先皇的老部下,本该派高哲去,但高哲时刻被人盯着,根本无暇脱身,今天天一亮,卓煜就被传唤去了议事阁,高哲跟了去。正当祁悠南和碧草准备出门时,进来几个太监,进门二话不说让人带主仆二人。祁悠南被带到一处偏殿,碧草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祁悠南手被反绑着坐在床上,刚想找机会脱身,门被推开了,姓单的老匹夫一脸奸笑的站在门口,他猥琐的笑容令祁悠南感到恶心。祁悠南看着那人一步一步走向床边,强忍恶心,往床后退了退,姓单的贱兮兮说道:“郡主,小美人儿,你知道吗?自从上一次见过你,我就对你念念不忘。”“滚远点,恶心,你不怕卓煜杀了你吗?”祁悠南怒视他。“哈哈,卓煜?他算什么东西,他马上就有麻烦了,你乖乖跟了我,等我做了皇帝,让你做皇后,不怕告诉你,上次你们遇袭就是我的人干的。”老东西皮笑肉不笑的掏出一个小瓷瓶,“美人儿,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懂的,任你多贞烈,用了这个药,你都会爱了这事儿。”祁悠南心下大骇,心中默念:不能慌,不能慌,冷静,这时候要想办法自救。祁悠南放低身段,故作柔弱:“大人,你何必用药,我可以教你一个更好玩的,你近些,帮我解开绳子,我们慢慢来……”姓单的满脸坏笑给祁悠南解开绳子:“美人还真是识实务,谅你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就在此时,祁悠南用力将头撞向老东西的鼻子,那老东西猛一撞向后一退,顺手摸了一把,满脸是血,也不知道是鼻子流的,还是嘴巴留的,他大怒,正欲喊人,祁悠南顺势抄起床边的铜烛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单丞相脑袋,单丞相应声倒地,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第24章 大团圆祁悠南上前探了探单丞相鼻息,还活着。祁悠南平复了下心情,调整了呼息,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单丞相搬到床上,放下床幔,然后对着门外喊:“有人吗?大人让进来一个人伺候,其他人暂时回避,没收到传唤不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