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蔑微微蹙眉。
贺楚笑笑,说了个地点,又道:“去找她吧。”
魏蔑深深地看了一眼贺楚,起身就走。
“别打了,陈衙内,原衙内,董衙内,你们都别打了。”红绡拉扯董峨眉,却被打红了眼的董峨眉推开。
屈九招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原烈和董峨眉还在打,陈谷哳打累了,站起身来撸袖子,口中不停骂人。
陈舞梨走到人群之后,正要喊人让开,被贺楚拉住。
“舞梨。”贺楚喊。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陈舞梨顿时停止了挣扎。
陈舞梨转身,对上贺楚宁静淡然的眼。
陈舞梨问:“我兄长和董衙内怎么闹起来的?”
贺楚道:“红绡连唱三首董峨眉的词作,令兄不悦,认为红绡在报复他,所以去责骂红绡,董衙内为护佳人,不得不与令兄起争执。”
虽然这话是贺楚说出来的,但陈舞梨还是不爱听:“这么说,这事儿还是我兄长的错了?”
贺楚笑而不语。
“你……”陈舞梨等不来贺楚的回应,心里不是滋味,但正事要紧,“罢了,我先去解决此事。”
陈舞梨吩咐人开路。
台中央,屈九招走到陈谷哳的身边,手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还在泛光。
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打架的原烈和董峨眉身上,没注意到他。
但陈舞梨看到了。
是匕首。
屈九招想干什么?
陈舞梨正欲开口质问,身后忽然传来贺楚的咳嗽声。
贺楚像是生病了,咳起来很难受。他以拳抵唇,重重地咳,整个人都在起伏。
“贺楚,你怎么了?”见贺楚如此,陈舞梨一瞬间就忘了屈九招手中的匕首,连忙走过去,给贺楚拍背,“不舒服吗?是不是今晚吹风凉到了?”
贺楚咳不停,没说话。
却说台中央,原烈和董峨眉还在打,两人都鼻青脸肿,但谁都不服输,还在较劲打架。他俩不会武功,只会野蛮地动粗,扭打在一起的模样很是滑稽。
屈九招默不作声地靠近陈谷哳,红绡见状,挪了挪位置,把屈九招递匕首的画面挡住。
陈谷哳本来醉得不省人事,但糊里糊涂吵了那么久打了那么久,他竟越来越兴奋激动,因此当摸到屈九招递来的匕首时,陈谷哳也没想想那是什么,就立即接了。
“陈兄,你听听,董峨眉一直骂你呢!”屈九招小声地跟陈谷哳说话。
“董峨眉!”陈谷哳恼怒,大喊,“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陈谷哳眯眼红脸,打了个酒嗝,难闻的酒气四下散开,大家都离他远了些,屈九招亦然。
董峨眉被激,怒吼:“有本事你单独跟我打,叫上原烈算什么本事!?”
一听到陈谷哳又要打架的话,照顾贺楚坐下的陈舞梨立刻起身欲喊停。
“舞梨。”贺楚再次拉住陈舞梨。
“贺楚,你先等我一下,待我处理完我兄长的事情,再送你去内院休息。”陈舞梨着急陈谷哳的事情,但仍然耐着性子安抚贺楚。
岂料,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陡然传来尖叫声。
“啊——”
“陈衙内,你在干什么!?”
“杀人了!”
杀人了?
谁杀人了?
“陈衙内!”
“陈谷哳,”你别跑!”
什么?是陈谷哳杀人了?
陈舞梨的大脑霎时空白,一脸不可置信。
当陈舞梨转头看向人群的时候,陈谷哳刚好从地上爬起来,连连后退,震惊地看着倒在红绡怀中的董峨眉。
董峨眉的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新鲜的殷红的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中涌出。
董峨眉身体抽搐,神情复杂地看着陈谷哳,显然没料到陈谷哳会突然掏出武器杀害自己。
“我,我……”陈谷哳也没想到自己杀了人,吓得瑟瑟发抖,甚至忘了回忆那把匕首是怎么到自己手上的。
陈舞梨暂时放下贺楚,大步跑了过去。
这次,贺楚没有拦她。
“陈谷哳,你在干什么!?”陈舞梨的话拉回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
有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往后退几步,离台中央远一点,更有甚者转身就跑,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陈谷哳看见陈舞梨,头脑终于清醒。
陈谷哳一把推开陈舞梨,冲开人群,连滚带爬地逃了。
“来人,速速去请大夫!”陈舞梨迫使自己淡定,还没站起来便吩咐道。
“是!”下人们也吓坏了,腿脚发软地出去办事。
贺楚慢慢走来,扶起陈舞梨。
陈舞梨见是贺楚,眼睛倏地发酸,喉咙也哽住。
贺楚没咳嗽了,他的状态看起来明明很好。
他刚刚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吗?
他为什么要一次次拦着她呢?
如果不是贺楚的阻拦,或许陈谷哳根本不会失手杀了董峨眉。
不,若非贺楚,陈舞梨压根不会让屈九招给陈谷哳递匕首的情景发生。
“董,董衙内,董衙内没气了!”红绡忽然尖叫起来,“董衙内死了!陈衙内杀死了董衙内!陈衙内杀死了董衙内!”
她一遍遍地重复,仿佛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记住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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