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当贵女我是认真的> 《当贵女我是认真的》TXT全集下载_20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当贵女我是认真的》TXT全集下载_20(1 / 1)

“也是求情的?”莫不是新帝遇害之事与十三殿下有关?可听闻早在新帝中毒前十三殿下便已经从马下摔下来不省人事了。罗衫若有所思道:“奴婢试探了一下口风,似乎并不是与遇害之事相关。”既不是与求情之事有关,那宁味自认也与那娴太嫔毫无瓜葛,见怕是也没这个必要见这一面了。见她不发一语,罗衫大抵知其意,小声说了句:“这娴太嫔知太后可能不愿见她,特地让奴婢带一句话给太后。”“什么话?”那边淳于沉放下锄头望过来,宁味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吃杯茶水再去开地。罗衫顺着她望过去,声音无端轻了几分道:“娴太嫔说请太后看在小殿下的面子上,无论如何要见她一面。”“淳于沉?”宁味眉头一蹙,他和这娴太嫔又有何关系。罗衫看出宁味的疑惑解释道:“十三殿下早年在宫中算是对小殿下有些照拂。“如此”淳于沉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她伸手从案上拿过一盏茶递给他,神色松动了不少:“那便见吧。”咕咚咕咚几口咽下一盏茶,淳于沉接了个话头:“见谁?”宁味没有理他,看了看内务府送过来的花苗,晒了小半上午已经有些蔫儿了,语气颇为心疼道:“你快些开地,可别把花都给晒死了。”言罢便起身往内殿走去。在慈宁宫门口立了怕是有小半个时辰终究是可以见她一面了。娴婕妤深深吸了一口气,袖中的手紧紧攥住帕子,扶着宫女的手慢慢跨进了慈宁宫的门栏。其实这是她入宫这么久来第一次和顾宁味私谈。一起在后宫多年,她见她也不过寥寥数面,多还是听些传闻:“那位据说连皇上的面子都没给,合宫夜宴打发奴婢说了句,连面都没露。”“皇后?皇后在那位面前还不是俯首称臣。”……顾家幼女宁味,渝京第一贵女,自小性子便是桀骜不堪冷漠疏离。脑海中将顾宁味的信息全部过了一次,娴太嫔捏了捏手指,心中一片怅然,本已经活到这把年纪都是不会和她有那么一次交集的,可如今为了那事……她还是不得不求到她门下。慈宁宫大殿,宁味端坐在一具雕刻了和合二仙的广寒木七屏围榻椅上。身上雪色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的裙摆长长的拖到地上,半敛眉目一如从前,睫毛轻颤便是如雪花飘落般的清冷。时光从不败美人,过了这么久,她当了太后却眉眼间依旧如少女神态。“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娴太嫔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宁味见此,抬了抬眉出声:“平身吧。”“赐座”“多谢太后恩典”娴太嫔努力挺直背脊,坐在了右手边的椅子上垂首敛气,恭敬姿态做足了十分。宁味摆手,罗衫领意亲自上前给娴太嫔上了茶。竟然是她来找她,那么她只用等着她开口便好。宁味伸手拿了案上的青玉茶盏,悠悠刮了刮盖子,吃了一口。耳边娴太嫔恳切的声音传过来:“嫔妾今日叨扰太后清静着实是有一事相求。”“嗯?”宁味将茶盏搁回案上,声音不辩喜怒:“哀家不问事事已然许久了。”听着话,娴太嫔急忙从位置上起来,径直跪在了大殿之内,罗衫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她道:“太嫔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娴太嫔面色难堪,咬了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罗衫见状回头与宁味对视了一眼,见她轻轻点头后,颇为识趣道:“启禀太后,内务府传来话让奴婢去取些东西,奴婢出去一趟。”宁味抬了抬手,罗衫带领着大殿中的宫人轻声退下。直到大殿中只剩二人,娴太嫔才抬头,双眼通红泫然欲泣道:“嫔妾今日所求之事,绝对不会对大周前朝后宫有半点危害,本来实在不该叨扰,实在是……”“实在是……嫔妾人微言轻,所以才出此下策。”娴太嫔深吸了口气,平缓声音一字一句道:“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成全嫔妾与十三殿下的母子情分罢了。”娴太妃慢慢闭眼对着宁味磕了重重一个头:“求太后为十三殿下赐婚。”“赐婚?”宁味讶异,她实在没想到,娴太嫔今日前来竟然是为了这个事。藩王的婚事多是由皇室决定,但她虽挂着一个太后的虚名除了淳于沉的事,着实没有掺和这些,想来多半是由新帝决定了。十三殿下性子和顺,又没有争权之心,他只怕多会娶某一位外邦公主来联姻巩固大周地位。新帝刚刚登基,根基不稳,四周诸国皆是虎视眈眈,正需要这么个机会来拉拢稳定边疆,所以十三殿下婚事只怕他早有打算。娴太嫔此刻来求,如此不顾脸面又急促,只怕这婚事其中还另有隐情了。“是”娴太嫔点头:“嫔妾此次前来正是为了龚儿的婚事。”“藩王婚事皆由皇上做主”宁味提醒道。“是”娴太嫔应声:“皇室婚事自然是应当由圣上决断,嫔妾本不该置喙”“可……可”她声音忽是拔高了几分:“可嫔妾一生无所出,只有恭儿这么一个孩子,之前春猎他特地从外赶回渝京便是为了这婚事。”“恭儿性子随和,从不强求争取什么,这次竟为了婚事,驾马上了猎场还伤得如此重,躺在府中不能动弹。不过便是为了能够夺得魁首,好获皇上一诺,可以求圣上替他给一名民间女子赐婚。”她深深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想来那孩子必定是动了真情了。”再抬头时候娴太嫔已经是泪流满面,双肩悸动神色悲切:“我这一生在宫中,从来便是不争什么,也争不到什么。我知道我出身不高,既没有美貌也没有才华,能在这后宫安然度日已经实属不易。”“先帝将恭儿送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依靠,这么多年我与恭儿相依为命,他亦是知我艰难从不开口要求什么。只是……如今,他难得有了个心上人,我这个做母妃的就算是拼上了这条命也得替他争上一争的!”“太后!”娴太嫔的脑袋磕在地面上碰碰作响:“嫔妾求太后成全嫔妾一颗做母亲的心吧!成全恭儿这番情意吧!”“求!太后成全!”53、婚事宁味颇为讶异扬眉,这娴太嫔与十三殿下的情分竟然深至此处,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宫中那些送养多为各怀心思,母子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无出的图个指望,无母的图个庇护。你来我往面子上过得去,便也就完了。娴太嫔见宁味没有答话,一连跪着上前几步,近乎要扑到她脚边,终究是记住了她不喜欢人靠近,顿在半步之外道:“嫔妾知道,太后不问世事已久,今日若是太后帮了嫔妾也算是破例。”“但嫔妾可以保证,恭儿喜欢的那女子家世清白,不过是江南一家小医馆的女儿罢了。若是恭儿与她成亲定不会影响到这大周前朝后宫的。”宁味垂眸望了她许久终究是答了句话:“医女?”“是”娴太嫔点头,发髻上金钗的流苏缠绕:“嫔妾托人去打听了,那女子家在苏州一座小城里,家里祖辈皆是行医的,她这辈,家中并无兄弟,只一个独女,母亲早逝,跟着父亲学医,悬壶济世。”这事儿几番说辞下来,宁味已知道得清清楚楚了。她换了个姿势,从桌上挑起一颗果子握在手中把玩,语气淡淡的:“哀家为何要帮你?”娴太嫔似乎早就料到了她这番话,神色依旧,只是没了那些悲切,多了几分底气一般开口:“今日之事,若是太后能出手相助,那太后的大恩大德嫔妾必将永生难忘,来日定将回报。”“回报?”宁味提了点声音,眼中依旧波澜不惊。娴太嫔心口一紧,忽而反应过来,心中生出了无限懊恼。她谢宁味是谁?渝京第一贵女,如今更是贵为太后。这后宫之中无人能左右她半分,普天之下她想要什么没有。即便是新帝对她也只能恭敬顺从,只要谢家不倒,王家不灭,哪怕再来一百个一千个皇帝,她依旧是大周屹立不倒的太后。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娴太嫔深吸一口气,咬牙加了一注筹码:“若太后此番愿意助我,那来日我的母族以及家族中所有人都将无条件为太后办一件事。”涉及母族?娴太嫔的母族身份并不是十分高,但好在男丁兴盛,多就职于御林军中的小统领,要真算下来,整个皇城的护卫侍卫有一半要依靠其母族。这也便是娴太嫔为何能在这中宫活下去,多得先帝宠爱,甚至能抚养十三殿下的重要理由。先帝一直是个聪明人,加上娴太嫔一向乖顺老实,招纳总比打压要来得好得多。皇宫护卫,这倒是让宁味动心了。她将手中的果子搁置在案上,不免得瞥了眼面容坚毅的娴太嫔。不得不说,她到也是个聪明人。新帝登基最反感结党营私一流,今日娴太嫔过来求她,开出的筹码并非为带母族归顺而是答应一件事。一来顾家王家向来声势浩大家族鼎盛,立于朝堂之道便是两不相沾,也实在是不合适与朝中任何一个家族有所联系,以免惹得新帝忌惮。再来,若是只是答应了一件事,她们两人之间只算得合作关系。不管宁味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以后哪怕是东窗事发,她的母族也不过是协同之责,即便皇帝怪罪,也不至于伤及家族根本。但,今日娴太嫔这一开口,只怕也是赌上了她在家族中全部的能力。她还没回话,便听大殿外头淳于沉高喊了声:“母后!花种好了!”宁味闻声起身,错娴太嫔肩膀而过,推开了殿门,正撞上淳于沉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母后,您且来瞧瞧,看可还满意?”淳于沉弯着嘴角像是在寻求夸赞一般,指了指远处树下的土地。缓缓将袖子放下来,不留痕迹地望了殿中一眼。依旧跪着的娴太嫔顿时觉得如被芒刺,打了个冷噤,回头看到淳于沉阴翳的脸,黑瞳白仁中深深的警告。可等太后往过来时,弯了弯圆眼睛,又是一张人畜无害的灿烂笑脸。她忍不住呼吸一促,这个小齐王殿下今日看着怎么不太一样了?往常里一向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如今到是像一把还没有出鞘的寒剑,刀刀要剜人心一般。“那儿”宁味指了指一株树苗,扭头指点:“白漆草和绒株种在一起是不会活的。”淳于沉问:“二者相克?”“嗯”宁味收回手:“你去找个花盆将那棵绒株种在盆里,就搁在画廊下吧。”“好”淳于沉应声,转身在云裳的带领下往后院走。宁味凝望他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分。今日是娴太嫔来求他十三殿下的婚事,来日只怕便是这孩子来求她许哪家女子。一晃眼终究是都长大了。“你起来”宁味没有回头,只吩咐了句。娴太嫔起身在原处迟疑:“那恭儿的婚事……”“过两日答复”宁味甩开长袖,往画廊处走。淳于沉从后院挑了个雕如意纹的青玉盆快步穿过长廊,一手甩动小锄头,要去掘那一棵绒株。娴太嫔十指交握,心中没有丝毫把握,看她已远去的背景,闭上眼。此事她已尽人事了,剩下的便只能听天命了。*慈宁宫火烛剪了三回,内殿的灯依旧还是亮着的。宁味散了发髻,盘腿依在一方案几上,案中间摆着那盆白日里淳于沉折腾了半日的绒株。上午看它被人从土中挖掘出来了,叶子蔫枯怕是中不活的样子,这会子入夜了再瞧,枝挺叶茂到是显得颇有生机。今夜是罗衫当值,添了几次茶水,见宁味还在出神忍不住出声劝了句:“太后,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宁味没有回话,只伸出食指拨弄绒株的叶子,罗衫见状知她只怕又是要使性子,不肯听劝了,也不多说,只上前几步将敞开的窗户关上。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长影子拉在窗纱上,宁味停了手,把绒株往案里面推了推。罗衫躬身刚要退下去,却听到女声问了句:“你说……”她抬头望过去,见宁味长发柔顺披下,素脸干净雪白被遮了一半,只露出一个小巧的下巴尖儿。“娴太嫔让我给淳于恭赐婚,我该不该答应她?”她说这话时,眼角不自觉垂下,似乎在思考一般,眉间藏绕几丝迷惘。罗衫不知为何觉得她担忧了似乎并不是此事。“太后想帮便帮,不想也就罢了。”罗衫斟酌回答。宁味还在出神,神色未变也不知这答案她是否满意。她咬了咬下唇,忽抬眸望过来,眨了眨眼,这般姿态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少女。罗衫心下动容添了句:“帮或不帮都不打紧的。”这话说得其实没错,帮了,不过便是宁味开了这个口,淳于恭的婚事对于新帝来说虽然有用,但也绝不是非他不可。联姻之事,新帝子嗣旺盛且还年轻气盛,在不济宗室里适婚的男子也大有人在。新帝也犯不着为了一个闲散王爷的婚事和宁味闹得不好看。不帮,依宁味的身份地位,娴太嫔也奈何不了她什么。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不过在宁味的一念之间罢了。罗衫知晓,这些道理,自己可以想到,宁味便更是可以相通。凭她的性子实在不应在这些小事上费心才对。可今夜她这神态,着实让人有些意外。“罗衫”宁味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幽幽地望过来:“他的婚事要做什么打算呢?”“他?”罗衫试探:“太后说的可是小殿下?”宁味点点头,偏了脸:“他有心上人了。”原来还是为了小殿下,罗衫了然,她伺候宁味这么久,能让这尊神仙烦扰的便也只有她收的这个冤家了。“小殿下的婚事有太后倚仗,自然是可以顺顺利利。”罗衫应了句。没想到宁味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随即眉头一皱愤愤不平道:“我会帮他的,可他不告诉我!”罗衫一愣,没料到宁味竟会因为此事委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宁味不依不饶:“难道我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吗?”罗衫哑然,这话……要是说宁味对宫里宫外的多数人,惯平日里的做派那是算不得什么好相处的。但对于淳于沉,宁味确实俨然努力算是好相处的了。可这话是不能说给她听的,罗衫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为难:“太后……”四周寂静,宁味显然在等她回话。罗衫只觉得额间出了些细汗,略微有些结巴道:“太后母仪天下,自然是应当恩威并施的。”“且太后待小殿下一向宽厚,婚嫁之事……奴婢以为,应当是殿下谨慎还没想好如何同太后说吧。”罗衫咬唇:“过些时候,时机到了,小殿下自然会告诉太后的。”罗衫瞧瞧抬眼,终于见宁味点了点头,这才觉得松了口气。心中忍不住祷告求饶,只望小殿下和太后长久安好才好,免得连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担惊受怕。54、试探说了好一会儿话,罗衫扭身从炭火小炉上提起黄铜水壶,给宁味重新泡了盏茶递过去。宁味吃了两口搁在一旁,垂下眼睫盖住眼底的光,似乎是想起来什么,语气轻柔缓和了许多:“我没想到,娴太嫔会因为淳于恭的婚事来求我。”“我还以为宫中的人都是没有心的”罗衫从屏风上拿下来一件斗篷给她披上,在她锁骨上细细打了一个结,目光温柔:“十三殿下到娴太嫔那儿时,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娴太嫔那会儿也还很年轻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宫中时日漫长”罗衫退到一边,抬眸眺望远处:“可能娴太嫔当时也没想到会真当了他半辈子的母妃。”宁味看着罗衫,月夜下她紫色刺绣妆花裙笼地,烛火跳跃将她的裙摆晕染出淡淡的光泽,温柔得像是墙角生长了许久的一株蔷薇花。她陪她,好像也是就这么在恍然不知中陪了半辈子。“罗衫”她唤了她的名字。罗衫闻声回身看向她:“嗯?”宁味歪了头,把脑袋搁在膝盖上:“我听说,你也有心上人了?”她问得猝不及防,惹得罗衫一阵脸红跺脚声音娇俏:“小姐!你说什么呢!”宁味抿嘴,语气无辜:“可不是我说的,云裳告诉我的。”罗衫急了,气急败坏就要出去:“让她胡说八道,看我不去撕烂那个小蹄子的嘴。”宁味兴致勃勃的煽风点火:“淳于沉也和我提过几次。”“说那人是太子侍读,叫夏明虚,很有学问,为人温和端正,家世也很清白,来日怕是大有前途。”罗衫羞得脸恨不得埋到低下气鼓鼓:“小姐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想晓得他那些!”宁味一脸严肃,抱住手肘:“可……淳于沉说……”“你眼光不错。”“哎呀!”罗衫上前几步,恨不得捂住宁味的嘴:“小姐你就别再说了!”点到为止,宁味见她这模样也没继续,只起身双脚踩在棕熊地毯上自顾自地解斗篷:“你去告诉娴太嫔,我答应了。”罗衫拍了拍脸让自己专心当差,点头:“是,奴婢明日就去帮太后传话。”斗篷轻柔的顺着宁味的身形滑落在地上,她伸手一层一层拨开床架子上的帷帐纱幔,钻了进去,只留一双玉足还在床边摇摆。隔着纱帐,罗衫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声音越过那一道一道的纱幔显得有些缥缈,罗衫却一字一句听得清楚。她说:“你的事,什么时候,我都同意。”罗衫拿着烛台的手一颤,千种情绪涌上心口,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她家小姐自小就是与谁都不甚轻易相近的性格,生在富贵通天的顾家,从来便是什么都不过她的眼,即便自己跟了她那么多年,一直以为自己于她,不过是如一件器物一般。她虽对夏明虚却是有好感,但也从没有想过宁味会为自己做主。倒不是宁味苛待下人,只是她可能不会留意,所以罗衫一早便做好了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打算。宁味那么个性子,离开了她,她还真是不放心。顾家对她有再造之恩,若不是当年顾家收留,她早就死了。她在宁味身边,虽是个丫鬟的身份,但顾家人宅心仁厚,从来也未曾将她当奴婢看,读书习字,吃穿用度皆是比小家的小姐还要好。只是今日宁味一言,让她意识到,原来她心里一直还是惦记着她的。在这后宫里,她家小姐没有几个信任的人,但她却从来没有将她束在自己身边的打算。她家小姐,其实才是最是善良的人。*没过几次,慈宁宫便传来消息,春猎之事太后受惊身子一直未痊,小殿下日夜忧心,在全国便访名医为太后调理身子。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江南寻得一医女,几番问诊之后太后的身子竟然慢慢好了起来。传闻这名医女不仅医术高明,且性情温和容貌姣好,深得太后欢心,被太后收为义女养在宫中,日夜相伴。某次医女在太医院交流医术之时,与去诊治的十三殿下一见钟情。由太后出面,亲自为其赐婚,有情人钟情眷属。这段奇缘,一时之间在渝京坊间成为一段佳话。慈宁宫书房内。宁味端坐在书案前满脸严肃在翻看一本厚厚的锦册,云裳也弯腰凑过来,两人边看边嘀嘀咕咕,似乎在商量什么。“太后,奴婢觉得这个不错,您看这个,细腰长腿定是个美人。”“恩,不错。”“这个也不错,太后,您看据说是精通诗词歌赋,将来和小殿下定能聊到一起,夫妻日后才能和睦。”“有理。”“哎,这家小姐!芙蓉面,桃花眼,好一个美人呐。”“是”罗衫进来就看到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场景。一本册子翻过来,两人也没商量出个结果。云裳见她说什么,宁味都应合,一时有些急了:“太后,您究竟要给小殿下选一个什么样的啊?”“云裳!”罗衫轻声呵斥了句,云裳反应过来自己失态,吐了吐舌头过来接罗衫手上的果盘。宁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把锦册盖上:“我也不知道。”罗衫将宁味书案上的茶换了一盏,用丝帕细细擦拭了手,给她剥果子,嘴里宽慰道:“小殿下的婚事太后也不必太过着急,毕竟殿下年纪尚小,也不急着成亲。”宁味动作一停,猛睁开眼突然问了句:“你说,王妃应当选什么样的?”罗衫动作一顿,只觉得自家主子问的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娶妻之事,靠她们三个女子,怕是问不出个什么东西吧。但主子问了,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奴婢听闻……这王妃应当……要端庄大气,容貌秀丽,这品性嘛……得识大体,温柔贤淑。”宁味很是受教地点头:“原来如此。”言罢又将锦册翻开,将之前打了红圈的女子又一个一个筛选起来。她也实在没想到,要做个好后母如此艰难,光是这选妃就是件令人顶顶头疼的事了。罗衫见状也不多打扰,小声提醒了一句:“太后,奴婢有句话说与您听。”“其实这选妃之事,奴婢刚说的那些都是次要,只一点,须得小殿下欢喜才是最重要的。”宁味握笔的手一滞,朱砂在白纸上蘸了个红点。罗衫知她听进了,迟疑半晌开口:“这事,您还是去问问他吧。”言罢不再多说,带着云裳径直出了门,顺手将门给宁味带上。宁味将手上的毛笔搁置在砚台上,脑子里又从前谈及这事时淳于沉的神情,深深叹了口气,将锦册盖上。也是,这一辈子这么长,须得选个合心意之人才好。*今日太师下课早,淳于沉刚从太学府出来,便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云裳。云裳见到他,脚步轻快上来行礼传话:“殿下,太后请您下学去慈宁宫一趟。”“太后?”淳于沉将手上的书卷递给嘉鱼转身就赶往慈宁宫方向:“可是出了什么事?”云裳快步随行避而不答:“到了您就知道了。”淳于沉心里七上八下,宁味性子冷淡几乎从来不召见他,这次特地派人过来传话,实属反常,只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他。想到此处脚下步子不免更快,云裳一路小跑跟随。终于是到了慈宁宫,正好遇见出来寻人的罗衫,淳于沉提了衣摆抬腿跨过门栏轻车熟路往里走:“太后在哪?”罗衫赶忙行礼:“启禀小殿下,太后在书房。”“嗯”话音刚落,罗衫便只瞧到一个匆忙的背景,脚下生风像是要飞起来一般。淳于沉近乎慌乱地推开房门,见宁味端庄地坐在桌前,一切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宁味听到动静抬头看他,见他额头上满是汗珠疑惑:“你怎么了?”开春不久,这天气着实谈不上热,太学府距离这慈宁宫路程也算不上远,怎么还走得汗流浃背了。淳于沉抬手擦了擦汗,嘴角扬起笑:“没事,你找我做什么?”宁味从书案后站起身来,淳于沉自顾自那了一盏茶水咕噜咕噜吞下,等她开口。宁味几步过来,随手将手中的册子递到他面前,径直走到正位上掀开裙摆坐下:“你看看。”淳于沉听话地拿起桌上的锦册,翻看起来,一页一页划过,他眉头皱起,越锁越紧,近乎要拧成一团。这是一本仕女画册,其中详细记载了整个渝京的贵女,有些页数上甚至还打上了红圈。她这是什么意思?淳于沉随意过了一遍将册子合起来扔到桌上,声音低沉:“给我看这个干什么?”宁味抬眸不解:“有喜欢的吗?”淳于沉面色冰冷:“没有”。宁味早知如此,丝毫不气馁,颇为耐心的问:“你喜欢哪家的姑娘大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淳于沉咬紧牙关,猛然抬头看她,面色有些狰狞。“就算是公主,郡主,都没关系。”宁味颇为体贴的补充了一句。55、羊排慈宁宫那位和小齐王殿下闹掰了。这点事闹得沸沸扬扬,将本来有点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的后宫狠狠震了震。本来慈宁宫的人嘴风最是严谨,但那日殿内又是摔东西又是吵闹,叮铃咣当闹的是人尽皆知。大殿门被罗衫忠心耿耿地守着,听着动静不知如何是好,正有宫人焦头烂额要去请皇上皇后的时候,只见淳于沉满脸怒色,夺门而出,而后竟再没踏入慈宁宫一步。谢宁味之前对淳于沉的庇佑众人皆是看在眼里,这会子突然闹僵了,不免又惹得大家揣测纷纷。但一个是太后,一个是齐王,谁也没有胆量敢多去问一嘴。夏天已经来了,日头毒辣,上午还没过半就将人热得大汗淋漓,咕噜贪凉围着乘冰的瓷器不肯挪动。这样子的天气,慈宁宫院内竟还站着一个人。宁味在那站了有一会了,身边不肯让人跟着,套了见薄衫,手上拿着锄头盯着前几日淳于沉种下的那棵绒株。这花如人一般娇贵,天气一热,即便宫人日日浇水依旧是蔫的。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