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梨撇撇嘴,略感无趣,将他剥的虾吃完就没再动筷子。陆隽择见她乖巧,心下一软,“想要什么回头列个清单。”舒梨听罢,惊喜抬眸,正撞上对面许巷阮的视线,她愣了一瞬,唇角友好的弯了弯……饭后,俩人原打算回江恒名都,但夏季的天气变幻莫测,刚刚还是艳阳高照,一刹那就下起了大暴雨,徐缓怕行车途中会有危险,便提议让几人留下休息。舒梨自然是住进了陆隽择的房间,床头柜上他少年时期的照片青涩冷然,她忍不住在某处轻划了两下,回头打趣道,“你以前好非主流啊,还带着黑色十字架。”陆隽择抿紧了唇,不愿承认那是跟人打赌输了才勉强戴的。“还在吗?能不能给我看看?”“什么?”舒梨指了指照片上他胸口处,“十字架。”“早扔了。”“哦,这样啊。”她好像很遗憾,明媚的小脸因眉心蹙起而有些失了神色,陆隽择顿时脱口而出。“也没扔多远,或许还能找到。”第七章闻言,舒梨眼睛一亮,仰着头问他,“那你快想想,放哪儿了?”这房间东西不多,他不用想就知道会放在哪里,陆隽择瞥了眼那个装着飞机模型的玻璃柜,舒梨了然,得了他的允许便去翻。那柜子被清洁得一尘不染,却还是能看出一丝岁月的古旧,舒梨没翻到那个十字架,但找到了不少好玩的东西。“陆隽择,为什么你的存钱罐里有一张145分的卷子?”男人从浴室出来,正擦拭着滴水的湿发,倒是耐心的回她,“考差了,不想让爷爷知道。”舒梨皱皱鼻子,想起了自己的数学成绩,能上一百二就要乐呵半天,唉,普通人果然不明白学神的世界。她放下那张打击人的卷子,拾起旁边一个皮卡丘样式的小娃娃,“那这个呢?是女生送你的?”“娃娃机里抓上来的。”陆隽择过去,将她从欲塌不塌的半空箱子上抱下来,额前碎发上凝聚的水珠话落到舒梨领口,凉得她不由一缩。男人站在她原先的位置,稍稍抬手就从柜顶上取下一只小盒子,“娃娃是我抓的,东西在这,你别乱翻了,一会又要收拾。”舒梨一把夺过木质小盒,噘着嘴不高兴道,“你是不是怕我挖到你的情书啊!”“情书在盒子最底下,我是怕你把柜子拆了。”“吼,还真有?”舒梨狐疑的瞧他一眼,迫不及待的打开手上那只小木盒子,如他所说,里头有几封粉红色信件和那条非主流的十字架项链。大抵是没戴几回,项链崭新的很,就是那几封信件,放得久了,颜色都淡褪不少。舒梨随意打开一封,越看头埋得越低……“为什么就留这几封?”她微垂眸,卷翘的睫毛掩去了眼中眸中不知名的情愫,他明明收到了很多情书的。“那是顾呈给的,有一段时间,他很奇怪。”“啊?哪奇怪?”顾呈是顾清染的堂哥,也是他鲜少好友里舒梨最熟的一个。陆隽择表情一下变得古怪,内里原因有些难以启齿。“高三上半学期,我怀疑他对我有点那方面的……非分之想。”舒梨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顾呈哥那会有女朋友的。”“嗯,所以才奇怪,本想着哪天问清楚,忙着忙着就忘了。”“那你留着这些,是不是也对他……”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拦腰抱紧,灼热的鼻息扑哧在她的脸颊上,“我是不是你不清楚吗?”舒梨被他扰得思绪混乱,一时间,某段浅薄的回忆越发清晰。“咚,咚——”敲门声打破她的回想,陆隽择坐回沙发上又是那副清冷无趣的样子,舒梨草草的收拾了那几封信件才打开房门。门外是老宅的佣人阿姨,已经帮她将车里的备用衣物取上来了。作为一个虽没什么知名度的服装设计师,舒梨对穿着还是十分讲究的,自从那次在商场被调皮的男孩冲撞到,泼了一身的奶茶,她就习惯性的多准备一套衣物放在车上,这不,今天就派上了用场。老宅的作息时间是按照老爷子的生物钟定的,舒梨洗澡出来想下楼倒杯水,才发现廊道客厅里已经熄了灯。“妈,这道应用题我真的不会……”房门半掩,昼白灯光从缝隙倾泻,舒梨一走过就听见陆愿愿的鬼哭狼嚎,这姑娘明明跟陆隽择一个爹,怎么性格与智商跟他简直天差地别,舒梨摇摇头,捧着杯子转身下楼。“嫂子,还没睡?”突然响起的男声将她吓一大跳,陶瓷杯刚装满的水都洒了半杯,舒梨拍了夏目拍跳动的小心脏,往声音的方向看去。陆段言站在窗口处抽烟,银白色的月光掺着灰白色烟雾映照在他脸上,看着着实诡异。“下来倒杯水。”舒梨平静了一下情绪,心里暗骂他不知“人吓人吓死人”,最后还颇为善解人意的提醒,“你别站这太久,一会陆愿愿看见该吓死了。”男人熄了烟,面色温和,“好。”明明很好讲话,舒梨却莫名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点点头,快步回了房间,末了还将门锁得死紧。“怎么了?”陆隽择见状,放下了文件问她。舒梨喘了几口气,挤到陆隽择坐的单人沙发上控诉,“我被你堂弟吓到了。”“段言?”“嗯嗯,我觉得他有毛病。”舒梨说完下意识去瞄他,怕自己贸然说了他兄弟的坏话,这男人会不高兴,不过陆隽择倒是没多大反应,就顺着问她,“他怎么吓你?”舒梨把刚才的场景描述了一遍,还自己加上了不少形容词,听得陆隽择眼皮子直跳。“所以他真的亮出獠牙咬你了?”“没有,他就站那抽烟,但看起来真的很可怕。”舒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第六感一向是很准,平时看悬疑剧,很快就能猜到凶手,陆段言刚刚给她的感觉,像是在伪装。陆隽择想想,还是同她说,“段言是十八岁后才回到陆家的,人可能会孤僻些。”“私生子?”“不算是。”豪门的八卦是世家小姐茶余饭后的谈资,舒梨从中听得不少,但陆家的八卦,她是真的一无所知。其实关于陆段言的事,陆隽择知道的也不多,那时候他远赴国外留学,得知陆崇再娶徐缓使得他烦躁于越洋电话,直至几年后回来,才见到陆段言。跟他说了一会子话,舒梨倒是放松些许,往床上一躺没再多想,但周遭环境陌生,她睡得也不好,天蒙蒙亮就起了床。老宅在小镇上,空气比北城市内要新鲜得多,舒梨洗漱后去院子里散步,远远就看见了亭间的许巷阮,因着对她印象还不错,舒梨还特意过去跟她打了招呼。女人很温柔,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舒梨昨晚在网上查了下,她之前在娱乐圈是个十八线小演员,配角戏演得较多,乍一看可能都是些不起眼的角色。“你叫舒梨对吗?”许巷阮笑了笑,“以前宴会上,她们都说羡慕你。”“为什么?”“因为你嫁了陆大少啊。”炎热的季节,许巷阮却穿了件白色长袖,她似乎想撩起袖子,刚碰到布料却又悄然放下。舒梨奇怪的看了眼,转而收回视线,“周周从不迟到的绯闻她们也羡慕吗?”“不一样,绯闻只是绯闻,成不了真。”呵~ 谁知道呢,哪天或许就成真了也说不定。舒梨“啧”了声,不多解释,因为她看见了正往亭子过来的陆段言。“陆二少对你也挺好的,这么早就出来找你了。”其实她只是礼尚往来的夸一夸陆段言,毕竟人刚刚说了半天羡慕她的话题不是。但她话音刚落,许巷阮的笑容就消淡了几分,温婉的眉眼看着她欲言又止。“嫂子,巷阮,该回去吃早饭了。”青天白日下,陆段言气质温和阳光,全然没有昨晚上的阴冷劲,以至于舒梨觉得自己白天黑夜见到的不是同一个人。由着夫妻俩走在前头,舒梨在后面落了一大截距离,被迫锻炼的陆愿愿看到她便嘲笑,“你走路怎么跟乌龟似的,难怪我哥不陪你。”舒梨早上精神气足,最乐意跟人斗嘴,当下就抱胸道,“愿愿,昨晚上那道应用题写出来了么,别是抄的答案吧?”小姑娘瞪大了眼,似是秘密被人知晓的不敢置信,她涨红了脸,极生气的,偏偏舒梨还火上浇油。“我昨天在你哥柜子里找到一张他考差的卷子,你知道多少分吗?”“多少?”“145,是数学哦。”舒梨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看得出来陆愿愿很崇拜她的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即使陆隽择对她,好像也没几分兄妹间的关怀。果不其然,这姑娘拍着手就吹起那男人的彩虹屁,仿佛忘了她的存在。“哇,哥哥考差了都有145分吗?好棒啊。”“哥哥是天才!”“我待会去学校就要跟佳佳说……”舒梨嘴角抽了抽,表示并不想理会这位狗男人的无脑吹,抬步正准备走,又被她叫住。“嫂子。”陆愿愿扯着她的t恤。“愿愿小朋友,干嘛呀?”陆愿愿神色别扭,“你别告诉我哥我做不出应用题的事。”向来喜欢跟她呛声的小姑娘难得这么乖顺的同她说话,舒梨心下一乐,故意板着脸道,“那哪儿行啊,作为一个严厉的嫂子,我不能帮你隐瞒的,不过——”“不过什么?”“你夸我几句,或许我会考虑考虑。”“你太自恋了!”“嗯哼~”她不否认。小姑娘跺了跺脚,却又不得不屈服,用着显浅的词汇量咬牙切齿的夸她,“嫂子,你就是天生丽质、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的绝世小仙女。”舒梨听完,心情美好得不像话,当即保证,“我今天绝对不会说的,放心吧。”陆愿愿咬着唇,像只炸毛又无处发泄的小狮子,一路盯着她吃完早饭,上车,生怕她不守信用,扭头就说了出去。舒梨当然没有这么幼稚,而且她并不想打击陆愿愿,即使告诉了陆隽择,那个男人可能连“太笨”两个字都不会说。离开陆家老宅,陆隽择将她送回江恒名都后掉头去了公司,舒梨便往里走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字条,是今早许巷阮塞给她的,举止神秘得像是电影里的特工。她慢悠悠的展开,上面莫名奇妙写了一句。【明天给我打个电话可以吗?】第八章纸条上字体凌乱,像是赶时间写的,后头还留了一串数字,应当是手机号码,她对许巷阮是挺有好感,但两人也算不上多熟,舒梨摸不清她的意思,迟疑了半会,还是在第二天出门前给她拨了个电话。响铃近十声,在舒梨耐心差不多用尽时,那边的人才姗姗接起。“舒梨?”许巷阮试探的叫她名字,声音轻软,让一向傲娇的舒梨都忍不住放低了声,全然没有注意她没有跟着陆段言喊她嫂子。“是我,你是不是——”舒梨想问她是不是有事,哪知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待会逛街对吗?”“啊?是。”“几点呢?”“两……两点。”“那我在新谊商场等你。”???这什么意思?舒梨听着一头雾水,她是跟顾清染约了两点逛街,刚刚许巷阮问起她顺口就答了,可她也没说要约她一起呀?“舒梨,你等我下,我很快就出门了。”见她没应声,许巷阮又补了句,语气含带着一丝祈求,舒梨稍稍犹豫,想着带她也没什么,买东西还能多个人帮着参谋,便落了声,“好”—新谊商场在正处市中心,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段。顾清染来得早,见了舒梨就抱怨。“今天太热,我打个的司机空调都不舍得开,我妆都花了。”“那就赶紧去考驾照。”“前提是我要能考得过。”顾清染撇撇嘴,收起碎花小伞转而揽上她胳膊,“走吧,听说c家出了新款式,去逛逛。”舒梨被她半拖半扯,走了几米,忽地想起什么,脚步停顿,“等下,有个人还没来。”“谁啊?”顾清染知道,舒梨的好友不多,现在在北城的也就她一个,当然那些时常约麻将的塑料姐妹是排除在外的。“弟妹。”“咦,你哪来的弟弟?”她捂着嘴,小心试探道,“不,不会是你爸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想什么呢!陆隽择的。”舒梨拍了下她脑门,顾清染这才反应过来。“害,我就说嘛,叔叔也不像是那种人。”“话说你老公的弟弟,那就是陆二少啊,他老婆,我记得好像叫许巷阮?”见舒梨点头她继续八卦道,“最狗血的豪门千金,许家二小姐。”她话音刚落下,舒梨抬眸就看见许巷阮正往这过来,她穿着件长袖衬衫裙,在衣着清凉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过两点了吗?”许巷阮用湿巾擦拭着额上薄汗,瞧见顾清染时有些眼生。“一点五十。”顾清染自来熟的与她搭话,“我叫顾清染,舒梨的朋友,叫我清染就好了。”“清染?很好听的名字。”“哈哈,谢谢夸奖。”明明是很敷衍的话,听她说着就十分真诚,顾清染热情的要去挽她,触手便是高吸热的布料质感,她愣了下,“你不热吗?”这个问题舒梨也很想问。昨天早晨太阳没升起,有几分凉快,穿长袖还能理解,现在大热的天,体感温度能高达三四十,许巷阮穿的还是挺厚的绒面衬衫裙,看着都闷热不已。“还好,也不是很热。”她习惯性的拉了下袖子,视线飘忽,也察觉到了自己在这商城里或许是另类,顾清染低头摸了两分钟手机,恍然大悟,“巷阮,你是对粉尘过敏吧?网上说粉尘过敏是要穿严实点的。”许巷阮微怔,不点头也不摇头,神色颇为不自在。粉尘过敏?舒梨蹙眉,她前两年的剧照,好像也有夏装。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几人进了家最边上的时装店,当季的流行元素舒梨一向最清楚,长指划过一整排的服装,最后停在一套蓝白色的小礼裙上,端看了几秒,勾勾手,“巷阮,你试试这件。”“哇,这件好看。”顾清染赞不绝口,末了不满道,“舒梨,你不爱我了,都不让我试漂亮的小裙裙。”舒梨牙一酸,“这不适合你。”“为什么?”“你不够优雅。”吼!!!还能跟她天下第一好吗?绝对不能!顾清染哼了声,转头又去窜说许巷阮,“巷阮,你快试试啊,穿着一定很好看。”“算,算了,我不合适。”她碰了碰裙边角的刺绣,又缓缓收回手。这样几次,舒梨也有些火大。“你逛街都不试衣服的吗?”许巷阮默了一瞬,“我只是想出来走走看看。”这是什么脑回路,作为女人,进了商场怎么可以空手而归。在舒梨的认知里,那些随便逛逛的,要么没钱,要么就是脑子瓦特了。而许巷阮,显然不属于缺钱的那类人,毕竟昨天陆二少,才在老爷子面前鼓吹“环商”上季度的交易额。三人行有人扫了兴,舒梨逛了几家便兴致缺缺,没到饭点就不欢而散,余下舒梨和顾清染俩人喝下午茶。将包甩到旁边座位上,舒梨憋了一下午的气终于得以发泄,“我挑的衣服都不好看?她一件都不愿意试。”“我觉得她挺喜欢你挑的。”顾清染喝了口咖啡,“不是,你没觉得不对劲?”“当然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瞥了眼暴躁状态下的舒梨,顾清染自顾自道,“我刚刚一碰巷阮的手臂,她就立刻往回缩,表情还挺痛苦的,我本来寻思着是不是我手重,结果刚才在店里,我看到她手腕那一节,有好几道伤痕。”“抑郁症?”舒梨咬着唇,平静下来后生出几分内疚,“那我刚刚……她不会自杀吧?”“我给她打个电话好了。”“不像,自杀肯定伤痕都在一个位置,她那几道,乱七八糟的,像——”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得出一个出乎意料的结论。“不,不可能吧,陆二少看着还挺温和的。”舒梨冷着脸,脑子里突然闪过昨晚陆段言那个莫名诡异的神情,光是回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手边拨通的电话也没人接,她当即按捺不住,“许巷阮家在哪?”“疯了吗?”舒梨也就是一时冲动,她知道像这样的事没证据那就是诽谤,但这样的猜测,让她有些惴惴不安的……【陆愿愿:你没把我不会做应用题的事说出去吧?】一回到家就收到陆愿愿的消息,舒梨这会没了逗她的心情,手指在屏幕上停留半响,才打出几个字。【舒梨:你爸打过你吗?】【陆愿愿:你想把这事告诉我爸,让他打我?】【陆愿愿:哼,做梦吧,我爸从不打我的!】小姑娘语气很不好,舒梨却是松了一口气,家庭存在暴虐的行为会对孩子造成心理上难以磨灭的影响,她就怕陆隽择也有潜藏的暴力分子。—舒梨电话进来时,陆隽择刚谈下一份合作,夜晚的凉风将身上的酒气吹淡不少。“什么事?”“我想吃西瓜,你记得买回来。”他下意识环视一圈,瞧见会所对面就有一家水果店,难得不嫌麻烦的绕了个远路。不仅提了圆溜溜的西瓜回来,还不忘提醒她,“晚上别吃太多。”“你关心我啊?”舒梨直接对半切开,抱着半边用勺子吃得不亦乐乎。“是怕你晚上跑厕所,很吵。”呵,狗男人!她撇撇嘴,来了脾气,“我不想吃西瓜了,想吃哈密瓜,你去给我买。”男人拿着睡衣进浴室,低沉的嗓音透过门缝,“做梦吧,梦里啥都有。”不见他影子,舒梨才暗戳戳的掏出手机。【舒梨:“暴力因子”测试的下一步是什么?】【顾清染:惹他生气,或者跟他大吵一架,看他会不会动手。】【舒梨:……我试试】陆隽择在她面前很少有真正暴怒的时候,最多是她弄脏了他的领域,被男人告诫一顿,但更多时候就是冷漠。不知道冷暴力算不算暴力因子呢?她在床上滚了几圈,也没想出什么能惹他生气的好主意,愁眉之际,男人一身水汽,正拧着眉心警告她,“你轻点滚,别把我枕头弄掉了。”舒梨想也不想,径自回怼,“那你下回z轻点,别把我孩子弄掉了。”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发的晚了点,抱歉抱歉第九章“你哪来的孩子?”陆隽择挑眉,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舒梨眨眨眼,“当然是你的啊。”“我的?”他瞳孔骤缩,语气听在舒梨耳中像是质问,舒梨愣了刹那,想解释的话语咽于喉间,“陆隽择,你几个意思,你怀疑我出轨!”“不是。”陆隽择抿唇,结婚那会,舒梨才刚大学毕业,她说自己还年轻,不想太早要孩子,婚后两人的措施一向到位,现下出了意外,他不知道自己该是哪样的情绪。“你,真的怀孕了?”男人眉心紧皱,似乎难以接受,他应该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舒梨眸光闪烁,倒也正好,惹他生气的主意这下有了。“当然。”“多久?”“一个月。”时间是她胡诌的,只记得月前的某天,男人很热情。陆隽择沉默了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舒梨见状,一拍被子,故作气恼的问他,“你是不是想让我把孩子打掉。”原以为男人会顺势同意,舒梨已经做好了跟他吵架的准备,哪知他冷下脸,“胡说什么!”顿了顿,他又道,“你不想要?”舒梨有些懵圈,慢腾腾的从被子里拱起来,仰着头问他,“你不生气?不想打我吗?”“没发烧。”男人温热的手背碰了碰她额头,后又忽地想起什么,神情紧张,“舒梨,你是不是又吃了另外半个西瓜,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她什么情况?哦,怀孕了……是假的。陆隽择怕她真吃把一整个西瓜吃完,头发还没吹干就去查看冰箱,舒梨趁这会慌忙给顾清染发消息。【舒梨:姐妹,快出来,出大事了。】【顾清染:卧槽,你老公真打你啦?严不严重,报警了吗,警察到没到?】【舒梨:不是!】【顾清染:那是你把他打了?】【舒梨:……】【舒梨:我跟他说,我怀孕了。】【顾清染:???】顾清染撕开还没到时间的面膜,极快速的给她拨打了语音电话,一秒就被拒接。【顾清染:神操作,然后呢,他不会让你打掉吧[疑惑.jpg]】【舒梨:他他他——】【舒梨:说不缺钱养得起,让我生……】【顾清染:呵~女人,我一时竟分不清你是秀恩爱还是在炫耀有钱老公。】舒梨再想回复她,手机就落到了男人手中,陆隽择看了眼屏幕,只瞧见“养得起,让我生”几个字,唇角微勾顺便给她调成静音。“睡觉,手机先没收。我查过了,怀孕不能过多接触辐射,以后少看剧。”舒梨惊讶于他这么快就进入“家有孕妇”的状态,眼看着陆隽择将手机放到他那侧的床头柜上,舒梨弯身越过他想拿,还没碰到边,就听得男人一声闷哼。“躺好,别乱动。”他松松扶着舒梨的腰,关掉了光线微弱的床头灯,才压抑道,“前三个月不能z,你忍忍,或者我用手……”“谁,谁想啊!”舒梨反应过来,面红耳赤推开他,黑暗幽静的房间里,她的心跳声几有可闻。—陆隽择对她“怀孕”这事很上心,舒梨本想告诉他是假的,但这几天男人随叫随到,有求必应的态度让她上了瘾。而使唤他的后果,就是舒梨在一周里整整胖了三斤,电子秤上显示的字数,让她瞬间欲哭无泪。“我胖了,我居然胖了,怎么会这样……”舒梨摸了摸脸颊,又瞧了瞧手臂大腿,觉得自己哪哪都胖了不少。陆隽择无奈的放下文件,出声宽慰她,“孕妇体重增加是正常的。”可她没怀孕吶!想起这周阿姨煮的那些油腻的鸡汤,有一大半都喂进她肚子里,舒梨极其郁闷,她当即定下减肥计划。陆隽择后几天很忙,回到家时已经过了饭点,当连续看到桌上的饭菜仅动了几口,冰箱里的冰镇西瓜一块不少,他便有些担忧。进房间寻她,只见舒梨蜷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极不健康的姿势。“不能吃西瓜,会胖!”“不能吃蛋糕,会胖!”“……”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告诫自己。“不舒服怎么不说?”陆隽择蹲下身,见她唇瓣隐隐泛白,不带犹豫的打横抱起她,“去医院。”“不去。”因为节食去医院,让医生给开满汉全席吗?舒梨挣扎了两下,肚子里传出一阵丢人的叫声。“没吃饭?减肥?”声音清清淡淡的,舒梨知道他是生气了。“没胃口。”网上说怀孕会有呕吐,食欲不佳等孕期反应,陆隽择神色稍稍缓和,“那明天让阿姨买点酸橘,开胃。”他不知看了多少资料,舒梨心底有些心虚,磨蹭了几秒,她坦白道,“陆隽择,我没怀孕……”男人眉眼微敛,也不出声,莫约是在等她的解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就是开个玩笑,哪知道你当真了。”拿这种事开玩笑?陆隽择觉得她简直不可言喻。男人周身气息冷冽,原就是在床角,私密又极小的空间,舒梨近距离的感受到他的愠怒,沉冷的嗓音从他薄唇道出。“舒梨,下回玩游戏别找我。”“不想陪你玩。”陆隽择扯了扯领带,将他的枕头带到书房,舒梨也是第一次见他彻底怒恼的样子,但仅仅只是言语上,“暴力因子”的测试结果不言而喻。舒梨承认,自己这回做得的确很过分,也满打满算的想要道歉,可一连几天男人就当她是不存在的阿飘似的,不看不说不理会。“陆隽择,你站住。”眼看着男人就要越过她,舒梨拽了下他衣角,“骗你怀孕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说完了?”他面无表情,就要从她身侧绕开,舒梨干脆堵在他的书房门口,“你就没什么表示?”“你一个道歉的都没表示,还想让别人有什么表示?”她咬牙,“那你说,这事要怎样才算过。”陆隽择这才抬了眼看她,装怀孕这几天,她的确胖了不少,脸颊都鼓了些。“冰箱里有半块西瓜,一盒凤爪,两盒蛋糕,你吃完就行。”得,都是高糖分高热量的东西,狗男人估摸着就是知道她减肥故意整她的。不过——西瓜太好吃了,凤爪也好吃,蛋糕更是人间美味,吃了两天的蔬菜沙拉,舒梨的味蕾此刻就在狂奔……偏偏男人像是不放心,怕她会作弊似的,还拿了电脑假意在她对面沙发上办公,舒梨撇撇嘴,觉得陆隽择大抵是想看她难以下咽的模样。那她就,勉强装一装吧。“一块蛋糕胖二两,呜呜呜……”“半个西瓜的糖分也不知道会生成多少糖原和脂肪,太惨了……”“美若天仙的我,要一去不复返了……”她边吃边“哀嚎”,陆隽择实在听不下去,上手戳了戳她颊边那点软肉,出口的话极其残忍。“舒梨,我目测,你胖了五斤不止。”五斤,这重量宛如晴天霹雳,打得她措手不及,舒梨半口蛋糕就含在嘴里,变得难以下咽。“闭嘴!”“再说一句,吐你身上。”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事没弄好,我今天的心情大概就跟那个[土拨鼠尖叫.jpg]表情包差不多。这章发个红包吧,希望后面顺顺利利第十章她威胁得很到位,有轻微洁癖的男人顿时噤声。舒梨觉得,当前最糟心的事,就是在体重的压力下,食不知味,吃曾经的美食如同囫囵吞枣一般。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奶油,她将托盘砸到重重砸在男人桌前,“行了吧,这事一笔勾销。”“你可别得寸进尺。”她唇角还沾上一点奶油,腮帮子鼓鼓的,盛气凌人的模样,说是道歉,倒像是在讨债。陆隽择没有明确表态,但在当晚就将枕头放回原处,舒梨单方面认为两人的冷战就此停息。窗外夜色旖旎,银白月光穿过窗帘缝隙明晃晃探入屋里,她吃得太多,胃里直撑撑的,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陆隽择,我有点难受。”男人酝酿的睡意被她这一推浑然消散,“消食片在柜子里。”“你就不能帮我拿一下?”“不能。”房间恢复静默,舒梨敏感的察觉到男人今晚的别扭劲,刚才也是,连件睡衣都不愿意帮她递。除却同床共枕外,他的态度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舒梨知道这回自己理亏,但这男人未免也太小心眼,她吃都吃了,也不知道他要计较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