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梨的父母亲都是附近学校的初中教师,分别教政治和物理,前者说话文绉绉的,而后者,精明干练。她当初一毕业就说要结婚,差点没吓坏了老舒同志,他温吞吞的给她灌输各种冲动行事案例的后果,末了被白葭女士一把推开,瓶盖厚的镜片反射出刺眼光线,她开口,言辞犀利。“姓名,年龄,家庭背景以及说清楚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舒梨家慈父严母,被老舒同事抓到小辫子,他会给你说上一小时的道理,就像唐僧念经,听得人头昏脑涨。但白葭女士恰恰相反,她会冷言冷语的讽刺,三两个字就能戳痛到舒梨青春时期叛逆敏感的神经。结婚这事确实是她一时冲动,但仔细想想也不会后悔,她掀了唇,答得利落。“陆隽择,二十四,家里还挺有钱的,我们认识是在高中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为了不让父母起疑,她尽量美化两人认识的经过,并隐藏她的单向暗恋,将陆隽择形容成一个追着她跑的舔狗,这个阐述的过程,不得不说,爽翻了。“他虽然在国外,但经常在假期飞回来看我,哪怕就一眼,也很满足了。”“他追我追得特别久,得四五年吧。”“第一次被我拒绝,他还哭得撕心裂肺的。”……由于说得太过夸张,导致老舒同志与白葭女士均持狐疑态度,后来陆隽择亲自上门提亲,行为举止间就推翻了她的全部言论。舒梨每每想起那天,都不禁暗骂自己天生狗腿,给他泡茶切水果也就算了,还殷勤的贡献出全部零食,任他挑选,就差没直接扑上去,问他想要什么。这一切都看在白葭女士眼皮子底下,她当即就一声叹息,后来还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这男人把你吃得死死的,治不住你就完了。”“所以,慎重考虑!”白葭女士说得真对,两年前狗腿的她,到现在都没有翻身。那天微信舒梨没有回,班车颠簸了几下,稳稳停在站前,舒梨拉着行李箱,吃了一口尾气,灰头土脸的进了小区。不知道现在找白葭女士取经,会不会被她吐槽成筛子……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我每天都有更新,可能有时候过了零点就没有小红花,不过我会尽量早点更新,争取每天都有小红花哒^3^第四十三章私人会所里沈钧奕腿才康复, 便生龙活虎的开了个包厢,死皮赖脸的拉上了几个兄弟为他庆祝,这不, 刚喝两杯酒就说岔了话。“听说你老婆离家出走了?”陆隽择瞥了顾呈一眼,面色不悦。“放心吧, 看得出来舒梨喜欢你,估计闹几天别扭自己就回来了。”“不好说, 我觉得舒梨那性子, 死倔。”霍域摇摇头, “而且你哪看出舒梨喜欢择哥了?”“眼神你懂么,眼神!算了,单身狗不明白。”沈钧奕与叶思淼,最近已经是谈婚论嫁的状态,以至于他说话都有些春风得意。男人一言不发,低垂这眸子也不知在想什么,点亮的屏幕上,早上发去的消息, 至今都没得到回复。舒梨的人际关系简单,没什么地可去的,既然不在顾清染那,很大概率是回了家。指间的烟刚燃至半截, 被他摁灭在烟灰缸中,跟着起身,轻飘飘留了一句, “先走了。”“咱这场子都没热呢,择哥,再坐会呗。”“就是,反正你老婆又不在家,怕什么。”顾呈掸了掸烟灰,“以前也没看出你妻管严啊。”“公司的事。”陆隽择睇他。“说真的,舒梨挺死心眼,从高一就喜欢你到现在,你要真对人家没感觉的话,就趁她先发闹这回,离婚好了——”“再胡说八道你那合作没得谈。”“……”“ok,我闭嘴。”顾呈噤声,在嘴上比了个拉链手势。陆隽择板着脸走出包厢,在曲折的廊道里还碰到不识趣的女人上前搭讪,大概是十八线被叫来陪酒的小网红,下巴尖得能戳胸,还自诩魅力十足。“先生,要不要喝一杯?”小网红极为熟练的抛出个性感媚眼,大波卷在半露的胸前轻扫着,眼看要蹭上他手臂。陆隽择皱眉,目露嫌弃,声音也冷下几分,“起开。”小网红微怔,还是第一次在会所遭这待遇,男人嘛,饱暖思淫.欲,这么冷淡的,不是她不够美就是他有功能性问题。她上下打量着男人,肩宽腰窄腿长,黄金比例的衣服架子,连那一处都让人盯得面红耳赤。廊道很窄,依着网红站的位置及特意挺立的胸脯,陆隽择如果硬要过,怕是会擦到她且不可避免。“我老婆很凶,上一个勾搭我的女人,被她套麻袋打残了,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男人叙述清冷,话音没什么起伏,网红一时被唬到,后退了步,酒精作用下,竟没认出他,只磕磕巴巴道,“那,那你能保护我吗?”陆隽择嗤笑,继而轻描淡写,“我靠她养,你说呢?”合着就是个吃软饭的!再帅也屁用没有,小网红鄙夷的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看着她后背冷棕色的波浪卷发,陆隽择有一瞬的失神,刚才的话要是让舒梨听见,恐怕她又要张牙舞的爪,那凶狠模样,说是真给人套了麻袋也毫不违和。—舒梨没提前打招呼就回家,本以为会给老舒同志和白葭女士一点惊喜,哪知俩人神色淡淡,老舒同志甚至还埋怨她破坏了老夫妻俩的二人世界。“回来也不说一声,今天午饭没你份了。”白葭女士推了推他,敏感的察觉到舒梨的不对劲,“受委屈了跑回来的?”“没有,就是想你们了回来住两天。”生怕他们多问,舒梨忙转移话题,“前两天没睡好,去补个觉,午饭别喊我。”她是真的困,几乎倒头就睡,醒来时外头天色已暗。走出房门,没看到白葭和老舒同志人影,餐桌是空的,倒是贴了张便签条,两人去给初三班级上晚修,晚饭让她自行解决。郊区餐馆不多,只有对街一家开了十来年的猪脚饭馆,舒梨算是见证了它从一份两块钱的价格上涨到现如今的十八块,不知道是该说群众消费水平有所提高,还是人民币贬了值。“阿姨,来份猪脚饭。”小面积的店面只坐了两桌,莫约是行车经过的游客,那店的老板娘从小看着舒梨长大,此刻也关切的问上两句。“是小梨啊,好久都没看见你过来了。”“前段时间忙,听说小扬考了n大?”“是啊,运气好,平时都没这么高的分。”老板娘嘴上谦虚,面上却是笑开了花。“对了,我看你妈老爱逗老林家的外孙,你不赶紧生一个让她乐呵乐呵。”“啊?”舒梨微怔,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讪讪道,“我年纪还小,不急。”“可不能这么说,你看住四楼的小敏,就比你大两岁,之前也说不急,结果上个月检查,说是出了什么问题,没法生,小两口正闹离婚呢。”她说的小敏舒梨还记得,教过她初中作业,三年前嫁了个做外贸的男人,瞧着还挺老实。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以她和陆隽择目前的状态,哪哪都是问题,更别提孩子了。老板娘还在滔滔不绝的给她举例说明,舒梨听不下去,只得趁着她话里空隙道,“阿姨,猪脚饭煮好了吗?我太饿了。”“哎哟,看我都忘了,马上啊。”她进厨房忙碌,舒梨虚虚松了口气,饭送上来后舒梨埋头吃得认真,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虽然价格上涨了近十倍,但老味道还是没有变的,老板娘甚至还偷偷给她塞了一截猪小排,舒梨啃得津津有味。作为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她平日里还是挺重视自身形象的,尤其是在陆隽择面前,总有意无意的想要展现最好的那面,如果可以,舒梨无比希望自己此刻夜盲,或者——店门外的狗男人瞎了。陆隽择就站在昏暗的路灯下,一如当年那般,不过是穿着休闲服的青涩少年,长成了如今西装革履的清隽样子。她眨眨眼,下意识将啃了一半的猪小排丢进碗里,用纸巾擦了擦油腻的手心。瞧见男人正要往店里走,抢先一步推门将他扯到边旁。开什么玩笑,老板娘要是认出了陆隽择,然后在他耳边叨逼叨说孩子的事,多尴尬啊。她还握着男人手臂,反应过来后当即松开,陆隽择稍稍皱眉,抬臂轻闻,果然是一股子的酱香猪排味。舒梨意识到什么,心虚得背过手,“你怎么在这?”“我倒想问问你,设计师交流会什么时候换地方了。”什么设计师交流会,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她今天穿了双拖鞋出门,比男人矮了快一个头,气势上压盖不过,倒是被质问得有点怂。“嗯?从南城换到北城郊外,这设计师交流会还挺与世隔绝的。”他嘲讽的语气,让舒梨越发烦躁,虚与委蛇不来,干脆破罐子破摔,“陆隽择,我回趟家怎么了?”“是回家还是离家出走?”男人低头看她,宽大的背挡住了路灯的微弱光芒,“舒梨,你不仅长年纪,还长能耐了。”舒梨抿抿唇,没法反驳,她无意瞧了眼陆隽择敛起的眉眼,暗叹时光荏苒,那年买酱油的学长,这回是真的特地出来寻她。“离家出走不理智,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提。”郊外建筑物少,凉风嗖嗖刮过,将他低沉的嗓音分散,舒梨沉思半响,抬头道,“你问题挺多的,我一时半会也说不完。”“要不我们各自冷静一下,看看这段婚姻,还有没有继续的必要。”陆隽择微眯了眼,喉咙里卡着喷薄的怒意,“你想离婚?”“陆隽择,我今年二十四岁,没有真正谈过恋爱,多可惜啊。”“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那我错了行吗?”舒梨不后悔,她觉得自己还挺有勇气,至少争取到了近水楼台的机会,但摘了两年,月亮都不归她,那她知难而退,放弃了还不行么。男人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和了语气,“如果是因为杨君伊,她已经不在公司了。”“跟她关系不大。”“最近也没有我的绯闻。”“我知道。”“就算有,那也只是逢场作戏。”舒梨顿了顿,被风吹得清醒不少,“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而我只会越陷越深。她的声音轻轻落落,掺和着风声,听着有几分凄凉,陆隽择心间震颤,忙否认,“谁说的,没有不喜欢你。”“嗯,你只是不讨厌我,或者对我还有几分好感,但是陆隽择——”“那不一样!”“你看过那么多剧本,总该知道男主的三要素,帅,有钱,来得及时。我被困在电梯里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希望你出现,即使没踩着七彩祥云,我也当你是盖世英雄。”舒梨想起那日跌落的失重感,头皮就禁不住的发麻,话音里已然隐带着哭腔,“陆隽择,你都不知道,惊慌加失望有多可怕。”“是我的错,我该早点过去的。”他伸手,刚碰到舒梨就被刻意躲过。“我们各回各家,冷静一下再说。”“要多久?”“不知道。”陆隽择扭头看了眼对面小区,五楼窗户亮的灯光。“那就别打扰爸妈了,你回江恒名都,那本来就是你的房子,我……搬出去。”第四十四章舒梨才不会傻到去住江恒名都, 虽然嘴上说着是她的房子,但总归是陆隽择花钱买的,她要真住了得多心虚, 对峙的时候还会无形间矮他一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狗男人,舒梨踩着拖鞋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区, 想到男人或许还在后头看着她的背影,舒梨觉得自己帅爆了, 除却身上穿的不够美, 但总归是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吃饭没?”“刚去吃了对街阿姨的猪脚饭。”舒梨欲关房门时才发现白葭女士在她身后, “妈,你干嘛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白葭平日严厉,别说是批评学生,就是管起舒梨,那也是手上拿着教鞭的,虽然从没落下来过。舒梨早上突然回来她就觉着不对劲,碍于老舒那个粗神经的一直打岔, 她就没多问,这会逮着了机会,铁定是要问清楚的。“你跟我老实说,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舒梨默了一瞬, 不知该怎么回答,狗男人也不算是欺负她吧,毕竟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不过是自己厌倦了,不再满足于人前虚假的夫妻关系。她久不开口,白葭也就默认了答案,当即开启嘲讽模式,虽然被diss的对象不是她,但话里话外,明显有几分斥她识人不清的意思。“当初我就说那小子太优秀,你会被吃得死死的,哼,还不信,男人又不是你把他说成舔狗就真是舔狗的,自欺欺人,这下食得其果了吧。”“不就长得比普通人好看了点么,这就把你勾得神魂颠倒的,也亏得我把你生得那么漂亮了,还没见到森林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听听,这是一个母亲该说的话么,讽刺她的同时,还不忘美化自己遗传下来的优良基因,舒梨现在依旧非常理解高一离家出走的自己,白葭女士的每句话都戳中她的郁点。“他知道你回娘家了吗?”“知道。”“没来接你回去?”“我说需要冷静一下。”潜意识里怕白葭女士嫌他没上门拜访不礼貌,舒梨说得很是含糊。舒母叹了口气,“梨梨,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嗯。”舒梨点头,她这次回来就是想向白葭女士取取经,别的不说,光是倒追老舒同志,然后让他俯首称臣的本事,就值得她学习。“我建议你离婚。”白葭女士语出惊人,舒梨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什么?”“别当我不知道那小子的身家背景,北城陆家,和叶家大小姐还有过婚约,想想就知道那边的人肯定都看不上你。”“我是个开明的母亲,从你离家出走那次就没再过多干涉你的私事,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提醒你考虑清楚,但你非得自撞南墙,一次就算了,这不还有掰正的机会,可以再重新选择。”相信世界上没有哪个母亲是劝分不劝和的,白葭女士大概就是个例外。但不可否认的,她说得极有道理。舒梨当晚辗转反侧,思考了许久,回忆着自己高中时候的口是心非,以及婚前狗腿殷勤的样子,果然是喜欢的太卑微了,现在当做旁观者去看,都替曾经的自己感到委屈。她也在想,或许是她不够优秀,以至于在他面前,没有足够多的存在感……舒梨很晚才浅浅睡着,天不亮就醒了,她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才照常洗漱,吃早饭,然后给陆隽择寄了离婚协议书。是的,离婚协议书,上回叶思淼的事她都只嘴上说说,这回倒是动了真格。签下名字的时候,她颇有不甘,毕竟喜欢了这么久,一下子放弃颇有些抓心挠肺的不适。同城快递或许也有延迟,舒梨在家等了几天,既没有收到他寄回的协议书,也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仿若她说的冷静一下,是真的各自冷静,互不干扰一般。倒是其他人,一个两个的都约上了舒梨,譬如远在东扬镇上拍戏的宋学长,说过几天回来要找她探讨男士西装的设计,但许巷阮给她打电话,才是让人出乎意料。她约舒梨明天喝咖啡,说是想向她倾诉一些平日里不敢说的话,舒梨大致能猜测出来她想说什么,如果能让陆段言那个人渣受到还有的惩罚,那是最好不过。—商业上的战火来得悄无声息,却是一触即响,在外界还未曾知晓时,陆氏已然遭受到多家企业落井下石的挤兑。陆氏集团在商圈屹立多年,早惹来不少竞争对手的红眼,趁着这一会的风波,一众的大企业虎视眈眈,企图分食陆氏各线市场,让这个不断创新的家族企业瓦解。陆段言把老爷子气病后便不知踪迹,他同时卷走了环商所有流动资金,使得陆氏在酒店行业再次缩水。陆隽择这几天忙得脚不离地,前段时间的松懈,就是为了让有异心的人露出马脚,继而收网抓鱼,瓮中捉鳖。连续两天的连轴转,他无从顾及舒梨,仅偶尔在休息的时间想起这个离家出走,想要静静地小娇妻。“陆总——”处理完桌上最后一份文件,陆隽择捏了捏眉心,眼底的青灰出卖了他两日不足六小时的睡眠,只稍稍垂眸,疲惫感就席卷而来。“什么事?”高临并不想打扰陆总仅有半小时的午休时间,但显然是快递员来得不合时宜。“陆太太寄来的。”陆隽择冷淡的面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看着高临手上那份牛皮文件袋,太阳穴青筋直跳,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打开才发现,何止是不太好,简直是糟糕透了,男人脸色蓦地沉下,视线落到封面上“离婚协议书”五个字,森冷得很。舒梨可真是出息了,不仅离家出走,还学会了一刀两断,末尾的签名字迹娟秀,与当年的四五封情书如出一辙。陆隽择腾地起身,匆匆往门外走。“陆总,下午还有个会议。”“不重要的推到明天。”高临衡量了一下,似乎什么会议此刻都不会比陆太太来得重要,他没有看到快递内容,但根据陆总脸色推断,估计不是什么太好的事。默默将会议时间划掉,改成了明日上午,门口那,已然没了陆总人影。陆隽择这两年跟舒梨回家的时候不多,也就刚结婚那会较为频繁,后来他太忙,舒梨自身也不愿意回老宅,这样看起来,还挺公平,舒梨便也不会刻意喊他。照着记忆找到门口,摁门铃时他恍惚记起,那会他不打招呼上来找她,将小姑娘吓了一大跳,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睡衣都没换就来开门,过几秒才后知后觉,一头冲进洗手间想要挽回形象。“叮咚——”“来了,谁啊。”老舒同志暂停了剃须工作,开门看到陆隽择时有一秒的愣神,“小陆?你过来怎么都不说一声?”他敞开门,陆隽择顺势进屋,将手上的礼物放下,问说,“爸,舒梨在么?”“舒梨啊,她——”“她不在。”舒母从厨房出来,打断了老舒同志的话。“她去了哪有说么?”“没有,一大早就出去了,可能是在逛超市,也可能是去公园看鱼吧。”男人皱眉,礼貌道别后要去寻,转身就被白葭叫住。“急什么,她可能一会就回来了,你先喝杯茶。”陆隽择被迫坐下,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第一次拜访她父母的时候,也是像这样与他们对面而坐,有问有答。“你们最近吵架了?”“她说的?”“嗯,不然梨梨也不会委屈的跑回来。”舒母抬头看他一眼,意有所指。老舒同志是个典型直男,在这方面总缺根筋,“什么,梨梨是吵架才回来的?”“早知道刚才不给你开门了。”不知道舒梨是怎么跟舒母说的,反正陆隽择是一并承下,认错态度也是极其良好,“是我不对。”“我早上看到她拿了一份什么东西出去,说是要寄给你的,收到没?”白葭女士轻描淡写,听在陆隽择耳中颇有些阴阳怪气。“嗯,刚收到,想和舒梨再谈谈。”木门隔音效果不好,舒梨在房间里都能听见外头的全部对话,男人过来找她了,是不想离婚吗?或者是来提醒她,离婚后不会分到一毛钱。结婚时老爷子气得不行,自然没有出面,倒是叫了明伯传递了他的要求,其实也就一个,就是做财产公证,舒梨没什么意见,她本来也不是冲他的财产结婚,那点身外之物,哪里比这个男人有吸引力。莫约是陆隽择愧疚,在那时候买下江恒名都作为婚房,转移到她的名下,算作是她退让的补偿,舒梨那会战战兢兢不敢收,后来……不收白不收白葭女士问话,就像班主任一样严肃,但老舒同志,简直就像是在说玩笑话。“小陆啊,你喜欢我们家梨梨吗?”“喜欢。”回答得还挺快,舒梨嗤了声,恨不得出去跟老舒同志说,你就是问狗男人喜不喜欢吃牛肉,他也会回答喜欢,甚至更深情款款!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久久给大家在线推文啦,一篇医生文,超甜超好看哒!《燃吻》by遇时文案分手第八年,安澜惨兮兮地站在骨科室门口安澜:医生,我觉得我这条腿快断了男人从病历本上抬眸,面色淡漠:那就断了吧安澜:……年少的一场喜欢,安澜爱得轰轰烈烈,追到时清和之后她曾扬言: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时清和,否则就把我腿打断后来,她在骨科室里遇见了时清和#当年发过的誓还能撤回吗?在线等,挺急的#第四十五章陆隽择一下午都没等到舒梨, 而舒母,显然也没有要留他吃饭的意思,话里话外都在赶人。他脸皮不厚, 没过一会就被迫起身告辞,但是在桌上留了个首饰盒, 拜托舒母转交。“这是给舒梨的,她惦记了很久。”房间里的舒梨听得一头雾水, 除了狗男人本狗, 她从开没有惦记哪样东西超过十天的好么。一听见关门的声响, 她迫不及待就推门出了房间,白葭女士看到她,略略抬眼。“你这动作还挺快,看看吧,那小子说是给你的。”舒梨唾弃了下自己,磨磨蹭蹭的打开,就是个普通的首饰盒,看着没什么别样的特色, 不过里头的东西,还真不太一般。那是条项链,镶嵌了成颗的粉钻,色泽晶莹, 光下透亮,比那时叶思淼手腕上那串,更加的光彩夺目。不可否认, 这是大多数女人无法拒绝的,舒梨也不例外,她没骨气的上手碰了下,刚要试戴,就听老舒同志震怒。“一条项链就把你乐得,咱又不是——”他顿了下,声势渐弱,“咱还真买不起。”“但是钱财乃身外之物,重要的是心灵的愉悦,那小子竟然给你委屈受,那这礼物,咱骨气点,坚决不能要。”老舒同志一板一眼的讲起道理,眼看着往下就要滔滔不绝,白葭女士一巴掌往他肩头拍了过去,示意他立刻闭嘴。“过来,妈帮你扣上,给自己老婆送项链不应该么。”也对,狗男人还没把离婚协议书给她寄回来,目前他们还是夫妻关系,这么一想,舒梨便理所当然的让白葭女士帮她戴上。陆隽择的眼光是极好的,粉钻点缀着细长天鹅颈,配上什么衣服都要雍容几分,舒梨坐在梳妆镜前打量间,不由感慨。狗男人突然给她送项链,还是镶了粉钻的,无非就是想要求和,她指尖蹭了蹭手心,不争气的动摇了一秒,而后从镜子里看到白葭女士冷静的目光,小幅度摇摆的心又变得坚决。“妈,项链是哄不了我的,放心吧。”舒母瞥她一眼,没好气道,“最好是。”“不过我看你也坚持不了多久。”“怎么会!这次我是很认真的要跟他离婚的。”舒梨边说边摘下项链,正要塞回首饰盒里,突然发现海绵内衬下,露出了粉色的边角。她倒翻过来,在底下找出了一张嫩粉色的小卡片,上头字迹刚劲有力,落笔处还有晕染开的墨渍。——你微勾的唇角比钻石更要璀璨。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彩虹屁,舒梨碰了碰自己勾起的唇角,好像弧度微大了一些,但小仙女怎么样都肯定是好看的。当然最最重要的是,那字迹是狗男人的字迹,她认得出来。天惹,狗男人亲自动笔给她写彩虹屁,想到这个可能,舒梨心口像是炸开一簇烟花,乐得找不着南北。不得不说,这一句彩虹屁比钻石项链更让她愉悦,而狗男人好像送东西上了瘾,接二连三的让人往郊区跑。“陆太太,这是陆总给您买的新款手提包,由知名设计师莫利顿拉亲自设计,全球限量三只。”高临像是打过草稿,话音里没有半点起伏,恭恭敬敬的说完内容就将手提包递给她。舒梨盯着那只包包,半响没移开眼,末了轻咳一声,“我不要,麻烦你白跑一趟了。”高临递包的动作没有动,只是补充了句,“但是,陆总给您留了话,在包里……”舒梨一下想起那条彩虹屁,沉思片刻,扭捏的接过包去拉链条,“你等等,我看完你还得把包带——”回去。话音未落,面前哪里还有高临的影子,这助理,就跟他老板一样狗,舒梨皱皱鼻子,关门回了房间。莫利顿拉的设计独具一格,但花费的周期颇长,舒梨江恒名都的玻璃柜里,收藏的那只,还是她五年前的设计。不过这显然不是舒梨现下所关注的重点,她拉开所有拉链,才在最里的夹层里找到粉色卡片。——想把小仙女装在包里偷回家。轰!舒梨面色腾地涨红。怎么办,她完全抵抗不住狗男人的甜言蜜语,即使只是写在卡片上,都撩得她心花怒放。舒梨控制不住,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才让她稍微冷静下来。“你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白葭女士刚下班回来,紧张得用手背去碰她额头,“好像是有点烫啊。”“妈,没事,我刚做了一套减肥操。”舒梨心虚解释。“都瘦得没剩几两肉了还要减肥,今晚的红烧肉干脆别吃了。”“那可不行,我要是不吃老舒同志会全部吃完,他可有高血脂呢,您不担心啊。”“我可以选择不做。”白葭瞅了她两眼,见没什么其他异样才进厨房。舒梨下意识松了口气,将胡乱藏床底下的手提包收进柜子里,至于那张卡片,她塞进了床头的布偶熊里,像是高中考差了的数学卷子,生怕被白葭女士打扫时发现。明明新闻上,陆氏集团的情况不容乐观,风和撤资《异光》后也是“一蹶不起”,但高临像是驻扎在他家附近似的,早上给她送喜园的灌汤包,下午还有网红店的奶茶甜点。“你们陆总是打算直接宣布破产了吗?”高临把这当做是陆太太对陆总的关心,转头向陆隽择报备,顺带含糊的安慰舒梨,“陆太太不用担心,陆总自有分寸。”呵,就知道狗男人才不会任人宰割,也不知道这个自有分寸里,有多少腹黑把戏。这回不用他多说,舒梨就将东西照单全收了,她喜欢听别人的夸奖,尤其是狗男人,必须得承认,他每条彩虹屁都深得她意。再一次不负她望,陆隽择的彩虹屁又上升了一个level。——甜食只能填饱肚子,而仙女散发的甜份,会使人沉沦。舒梨来回看了两遍,猛地捂住砰砰跳动的小心脏,跑到厨房去感受白葭女士的冷脸。“这油烟大,你赶紧出去。”她紧抿着唇,一本正经道,“妈,你骂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