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出门的那一刻,回头望了一眼江逸行。他的双拳紧握,目光里含了怒气,可更多的,是担忧与无可奈何。铭轩,没事的,不要担心。我回过头,身后的门缓缓关上。等我回来。有些时候,江逸行于我而言,真的好重要。我也希望他幸福快乐,希望他越来越好。毕竟像他这么温暖的人,我大概一生里只会遇到一个吧。只是江逸行,我可以将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是我重要的亲人。可是我始终,都改不了对他的喜欢。或许那就是年少时的喜欢吧。可那些,也是我年少时的一厢情愿。我只是一厢情愿罢了。那时候的一厢情愿,终究,都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我握不住那个白衣少年,也握不住我年少时的喜欢。也许有一天,我会忘了吧。也许我永远永远,都忘不了了。我跟着那两个身影,向前行走着。踏出门的那一刻,我很惊讶。这里的环境竟然也都是墨绿色的。周围的墙壁上,刻画着与方才那间屋子里一样的青鱼。这些青鱼,有的似乎再觅食,有的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有的似乎在与同伴一起玩耍。还有的,似乎在向更高的地方游动。这些鱼的样子,仔细看去倒真的还挺好看的。只是,这些鱼的颜色,竟然全都是青色的。鲤鱼是金黄色的,草鱼是银色的,可是青色的鱼,又是什么鱼呢?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被吓了一跳,“哎呦喂,美人,你这是在看什么呢?”我低声喝道,“关你们什么事?”“哎呦喂,美人姑娘,你可不要这样凶呀,待会儿见了宗主,你要是这么凶,可是会挨罚的知不知道?万一被宗主杀了,多可惜呀?我们俩可舍不得你死。”我轻轻皱起了眉头,罢了,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我如果回应他们,他们就会一直一直说下去。烦躁得很。不过他们说的倒也有理,一会儿见到他们的宗主,我一定要万事小心,要不然,如果死在了那里,就坏了。我轻轻叹了口气,环顾着四周的样子。墨绿色的路走到了尽头,这条路倒也不长,看起来不像是关押人的地方。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转了个弯,踏入了一个大堂一样的地方。说是大堂,倒不如说是一个宽广的屋子。这间屋子,没有一丝阳光照进来。这到底是哪里?这么大的地方,全凭着烛光才能看清前面的路。屋子被照的相对而言要明亮一些,只是,这么大的屋子,为何没有什么桌子椅子什么的。若是大堂,也该有一些东西啊,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不,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这间屋子里,有很大的一块墨绿色石头。周围还有许多小一点的墨绿色石头。这些就好像是桌椅一样摆放着。难道这个地方,只有这些东西?那两个奇怪的身影轻轻咳了两声,像是在清嗓子一样,他们略微正了一下音色,到还不如刚才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现在的声音,不仅阴阳怪气,还显得十分奇怪,“宗主,我们把人给带来了。”“下去吧。”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似乎是一个中年男子,而且还很稳重的样子。那两个奇怪的身影相互对视了一眼,慢慢退了出去,“是。”我站在原地,静静等候着这位所谓的宗主到来。他应该,是不会杀我的。要不然,也不必留我到这个地方?在大堂的里面,缓步走出了一个身着深绿色衣衫的男子。那男子的衣衫通体都是深绿色,虽是可以与周围的墨绿色区分开来,可看起来,还是有些要融为一体的感觉。他的脸上带了一个面具,我看不到他的容貌。他静静地向我走来,一句话也不说。我的手不自觉地想要去握紧长剑,这名男子,浑身都透漏着一股可怕的杀气。他想要杀我?可是根本没有必要将我带到这里再杀啊?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走到了我的面前,那双眼睛似乎一直在紧紧望着我。不,这不是杀气。他的眼睛里,似乎在透过我望一个故人一样。他就那样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缓缓开口,掩饰心中的不安,“你很喜欢绿色?”他的回答利落干脆,“喜欢。”为什么?我想要问,却不敢再问。我不敢说出口,这名男子,我一定是打不过的。不光是我打不过,就算是白胡子老头也过来了,恐怕也打不过他。我不敢再说话,眼前的宗主却缓缓开口,轻声道,“她从前,也这样问过。”她?是谁?我疑惑地看向他,宗主继续说道,“可是你与她,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你不敢说话,你害怕我,可是她从来都不会害怕我。她想说什么,都会说出来。她会问我,为什么喜欢绿色?可是你却不敢,你怕我会杀了你。”我缓缓笑道,“宗主既然这样说,那便是没有要杀我的意思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拘束,你口中说的她,是谁?”宗主冷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你在我的手里,我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从容不迫地说道,“宗主杀我,自然是简单的。但起码,你现在还不会杀我,难道不是吗?”宗主缓缓一笑,转过了脸,轻声道,“小姑娘,你和她,终究是不一样的。”我继续问道,“她是谁?”他却反问道,“你是顾家的女儿?”我应道,“我是。”他又继续问道,“你的父亲是顾廷之?”父亲……我的父亲……我佯做淡定地问道,“是,我的父亲是顾廷之。你怎么知道?”他毫不犹豫应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宗主又继续问道,“你父亲如今可还在人世?”父亲……心中藏起来的回忆被他三言两语唤醒,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应道,“苍然攻下了未国,父亲在那场战役里,死去了。”我的父亲,为了未国,离开了。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道,“未国如今,已经亡了?那个老狐狸,已经死了?”我低声道,“未国已亡,父亲已死。你可是认得我的父亲?”他似是有些茫然,“认得。这么狡猾的人竟然死了。”他怎么能说我的父亲狡猾?我的父亲是未国的丞相,他自小便教育我与哥哥,要正直善良。父亲他,才不会狡猾呢。我有些不悦道,“父亲他很厉害,他是为了未国而死的。”宗主笑了笑,低声道,“不高兴了?只是说了他两句,你就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