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第三个!正好新配了一瓶药,加塞在里面了,一忙就忘了。”傀药嘶哑的嗓音,慢悠悠地说:“所以你拿的是原来的第四瓶,那是五石散,吃了不会睡着,越吃越兴奋,需要跑跑才能解除药性,所以才会到处蹦跶。”呃,就是暴走……希宁感觉哔了狗了,原本要把白眼狼弄晕,结果适得其反。她的命好苦,一大群没用的教徒,个个都不省心的手下。这天傀教索性改名叫逗比教吧。当天傀教的教主,真的好难,真的太难了!“哗啦~”一桶水浇在了南宫易云的脸上,南宫易云一下被泼醒,咳嗽着将鼻子里的水喷出来。“南宫公子,醒了吗?”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南宫易云手抹了把脸,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谁,我在哪儿?想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就看到戴着面具的教主坐在前面的椅子上,而四周除了四个丫鬟,还站了至少七八个人。他立即爬了起来,也不管身上湿哒哒的,先行礼:“教主,我不是故意的,刚才不知道为何,就突然全身燥热难当,非奔跑才能缓解。迷糊之中,不知道有无得罪教主。”傀莺没个好气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教主在洗澡,你闯了进来。”“啊?”南宫易云一惊,这可是闯下大祸的:“我,我,忘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教主,请相信我,此等厚颜无耻的事情,我南宫世家的人绝不会做。”“噢?”希宁拉长着音,坐姿要霸气,声音要阴阳怪气,这才符合魔教:“南宫世家是名门正派,不会做,难不成是我们逼着你看我洗澡的?”南宫易云的脸顿时一片惨白,咬了咬牙:“我本无意,若破坏了教主的名节,我愿意负责!”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谁要你负责!原本就是想着离你越远越好,现在反而有了理由了。希宁一个冷笑:“负责?哼,今天南宫公子闯入一个负责,明天再闯入一个又要负责,本教主可没那么好的雅量。”说得南宫易云的脸色更是难看,她才悠悠地道:“幸好,本教主刚好洗完澡,没酿成大祸。所以不用你负责!”南宫易云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样很好,不用负责了。“但是!”希宁拉长了音,来了个后手:“你还是有事情负责的。”什么?难道浴池里还有其他女孩洗澡?南宫易云顿时紧张起来,这几天看来,整个山寨个个都是奇形怪状,听说也就教主长得正常。负责其他女孩,那不是更惨?希宁拍了拍手,傀莺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里面有一张纸,还有笔墨。她慢悠悠地道:“你应该知道,为了救你,本教用去很多名贵药材,如果不补上亏空,今年可就入不敷出。本教那么多人,都要喝西北风了。”南宫易云松了口气,立即作揖:“多谢教主救命之恩,药费我家一定会给,请教主放心。”不就是个钱嘛,南宫家大业大,一万两虽然多了点,但不是需要砸锅卖铁才能给的,还是承受得起。“此时感谢救命之恩,回头忘了可怎么办?不是刚才你做了什么都忘了?空口无凭,立字为证。”希宁指了指盘子里的笔。傀莺横眉竖目地:“哼,什么名门正派,就是看女人洗澡……”“傀莺!”希宁打断了傀莺的话,声音变严厉了:“南宫公子伤势未愈,近期还在服药,有可能某些药让他癫狂。此事出了门,就不准再提,如被我听到,重则砍头,轻则割舌,绝不轻饶!”吓得傀莺身体颤抖了一下,对着南宫易云没个好气地:“写吧!”但显然声音放轻了,显得心虚。别人的地盘,别人做主。再加上,命是人家救回来的。没了命,要钱还有何用?南宫易云拿起笔,就写了起来。书写上,因自己受伤,被天傀教所救,欠下药费一万两银子,立字为证云云。希宁还插了句:“一月内归还免息,如超过一月,按照现在的借款利息,每年利息二分五厘,算是二分,麻烦南宫公子也写上。”好吧,写上,这个要求也不过分。一万两银子而已,能保住他的命,南宫家不要说一万两,五万十万都愿意掏。写上自己的名字后,旁边的傀灵还很贴心地打开红色印泥的盖子。怎么感觉有点象卖身契呀?南宫易云微微叹气,大拇指沾了点印泥,按在了借据上。傀莺端着盘子走到希宁旁边,希宁拿起借据看了看,不错,正是她要的:“南宫公子辛苦了,先回房休息。公子初来乍到,难免路不熟悉,如果想要跑跑,可以让人带着你。”又给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传出去,叫他的脸往哪里搁。误闯女孩子洗澡间已经很不雅,更何况对方还是魔教教主。幸好教主没发火,否则把他杀了都可以。南宫易云感到幸运地回到了房间,大约不敢再出门了,紧闭着门,难得一天都没出来。到了晚上,去蜀郡要钱的傀安发来了信鸽,看来他已经到了南宫家。傀莺小心取下信鸽脚上的小竹筒,双手恭敬地递给了她。她打开后,取出一小卷纸,摊开后一看,顿时火冒三丈。第619章 魔教教主12这里的人,从小就会学习认字。有专门的先生教,但一般都是选稍微有点学问的,所以比不上外面专门读私塾的。所以南宫易云的字端正飘逸,颇有功力。而傀安的字,只是能让人看懂便可。纸条上写着:“不相信,不付钱,命放人。”果然是白眼狼的家,就是狼窝。居然不肯付钱!傀莺见她脸色不对,过来看了眼,气得大骂起来:“早知道不救了,就应该扔出去。好象弄得我们不是救人,成了山贼了!”希宁想了想后,一拍桌子,决定了,亲自带着白眼狼去要钱!山下套了四辆牛马车,两辆马车一辆给白眼狼,一辆她坐。另外两辆牛车,是一起去的二十个教徒坐的。傀药当然也去,他这副尊荣,很能压得住场面。而且这里用毒和医疗最厉害的,就数他了。“教主,早去早回!”一干教徒依依不舍地送教主到山下,看着教主上了马车,久久地站在车后,凝望着教主远去。教主一走,就开始想念了,因为教主是出去收银子的,有了银子,顺便在蜀郡买点布料,说好大家都会有新衣服穿了。“阿嚏~”希宁坐在车里,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真是的,一定是那些教徒在说她。什么破教,教主出门一趟,还会有那么多人来劝阻,说了一大堆外面可能发生的危险。结果她不得不说收了银子,再买点布料顺路带回,快过年了,大家都能有新衣服穿。结果一个个的全都答应了,堆着笑地跑出去张罗起来。弄得她很郁闷,感情她这个教主还不如一身新衣服呀。车轮慢慢往前滚着,山路崎岖不平,车也摇摇晃晃,不敢行得太快。要不是为了照顾有伤的白眼狼,就直接骑马过去了。速度可以快好多!车经过一片乱石堆,各种奇怪的石头堆积着,还有各种枯死的树木。在没有一片树叶,有的树还呈黑色的,时不时会碰上一些骸骨。如果晚上经过时,能把胆小的人吓尿了。其实有些骨头已经不全是人骨了,完整的骨架说不定不足二具,基本是东放一个脑壳,西放一个,再扔上一些其他动物的骨头。反正意思到了就行。装点入口石柱的左右两具骷髅,其中一具大腿骨早就没了。路过时,希宁掀起车窗布往外看了眼。上回乱葬岗没捡到尸骨,捡回了白眼狼。而傀安正好打了一头大野猪,所以这根大腿骨用野猪腿骨代替了。这根骨头啃得还真是干净,因为用水烧过的,所以呈白色,为了做旧,跟整具骸骨颜色相一致,用了黄色染料还抹上了点泥巴。可是……这大腿骨还是不一致呀。算了,如果不说,又有几个能知道这是野猪骨头。而且这里方圆五十里没啥人,基本没人来的。出了山,路就好走多了。过了几天,傀莺好奇地问:“教主,为什么我们晚上赶路,白天休息?”今天也都是如此。而且经过客栈也不入住,只在城外的林子里安营扎寨。等到下午时,赶紧赶路,趁着城门没有关,通过这个城镇。废话,敢在白天赶路吗?每次经过城门时,守城的士兵,都不敢收他们入城费。看着这一个个渗人的样子,多看了,晚上都能做噩梦。进了城后,每每都会碰到吓哭的孩子。而一干老百姓,遥遥站在远处指指点点。倒是没人敢扔石头、菜皮的,他们可不是乞丐,是魔教。看到没有?车辆上高高竖着三个大字“天傀教”,而且还画上了一个骷髅头。“娘,快来看,他们好丑!”一个不懂世事的熊孩子指着。但立即被大人给抱走了,脸上的惶恐不明而喻。哪怕天傀教没落了,那也是自己人才知道。过了十八代,过去了七百多年,天傀教的威名依旧存在老百姓的心中。民间依旧有杀不死、百毒不侵、血液和口水都比鹤顶红毒的天傀,那可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剧毒妖物。很多时候孩子不肯睡觉,说天傀比说叼走孩子的大尾巴狼有用多了。一干人如同地狱来的妖魔一般,无声地来,在另一边城门还未关之前,无声地走出城,继续赶路。昼伏夜出,越发让天傀教神秘。于是不出三日,所有帮派都知道,天傀教重现江湖,原因尚且不明。而老百姓则往恐怖的地方想。终于麻烦来了,经过一个城镇时,有人拦路了。“在下是蜀青派掌门薛不同,敢问你们天傀教为何要经过?”五六十个身穿统一青色长袍,弄得象道士一般的蜀青派,把路给拦住了。都手拿五尺宝剑,个个蓄势待发。“让奴婢打发了他们!”傀莺正要出去,但被希宁拦住了。“我去吧,你一个人可能搞不定。”就听到车内跳出两个人影,蜀青派一干人等都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见不好就拔剑相拼了。跳出来的是二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只不过一个脸上有好大一块胎记,而另外一个瘸腿。脸上有胎记的,声音倒是挺清脆婉转地,大声地喊道:“天傀教教主驾到!”两个丫鬟伸出手,将马车门帘左右拉起。坐在里面的希宁……用得着这样吗?弄得像皇后驾到一样,这只不过是一个马车,而且已经有点破旧的马车。好吧,天傀教是魔教,马车越破,越显得逼格。希宁从马车里出来,站在了马车上。这次她没穿当地的苗衣,毕竟露出一截小腿的百褶裙,让正派是难以接受的。视为异类,所以她穿上了中原的对襟长裙。还选了大红色,红色,喜庆!她可不喜欢象南宫易云那样全身都是白,白眼狼穿白的,她再穿白的,不就成了情侣装。站在马车上,风吹起了她红色的纱裙。看,多好看,多仙呀!姐哪里是魔教,是仙女!让一干正派看得眼都直了,手更紧地握着剑,手指关节都发白了。幸好,一干教徒没喊口号,否则麻烦大了。第620章 魔教教主13果然很多人都直视着姐,只可惜这些名门正派的目光里,敌意多于惊艳。白亏了这身拉风扮相!薛不同四十来岁,白面留着五缕长须,身穿青色长袍,手里拿着五尺青锋宝剑。把自己打扮得象得道高人,瞅瞅也还有几分道骨仙风。希宁咽了下口水,随后用尽量温和地声音说:“薛掌门,本教是护送南宫易云公子去蜀郡的南宫世家。前不久,南宫二公子受奸人所害,重伤后被本教所救。但本教毕竟是魔教,南宫二公子不能久留,所以本教主护送前往。”一时间无声,很多人都已经耳朵听错了。过了许久,站在薛不同身边的一个青年男子轻蔑地笑了出来:“什么时候魔教变得那么济世为怀了?”“放你的狗屁!”傀莺一个瞪眼:“还有大小吗?你掌门没说话,要你这个不知道哪里的杂碎上蹿下跳的,有你说话的份不。信不信扔你一把哑药,让你成哑巴。”此男子顿时脸涨得通红:“臭丫头,你又是什么杂碎?难道你有说话的份?”傀莺天生的优点就是口齿伶俐:“说我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算我脸丑,也没你心丑,不信你掏出心让大家看看,一定是黑的。再出口伤人,本姑娘索性给你一包肠穿肚烂的毒药,化了你的黑心肠。”“怀义!不能妄语。”薛不同很是不满地看了此男子一眼。跟魔教中人吵架,你吵得过吗?这个叫怀义的男子也只有忍气吞声,低下头:“是,师傅!”希宁这才缓缓道:“本教教徒都是被人遗弃的,这事所有人都知道。本教一直收养照顾,不敢说什么济世为怀,也只是让这些连爹妈都不要的孩子有条活路。”“就是!”立即有嗓门大的教徒喊了,满是感激:“我们都是历代教主收养的,就因为我们大多天生残疾或者丑陋,就连爹妈都要。你们这些手脚健全的,除了满嘴仁义,又有几个能做到教主这样的?”于是教徒们纷纷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一时也听不到谁和谁的话。希宁举起手,教徒们立即就不说话了。薛不同看了看这二十来个人,果真个个都“天生异相”,大约放在大街上,都没人敢抱养。可事情还是要做的,毕竟魔教要打自己的地盘经过,自己不能装聋作哑吧?于是作揖行礼:“本派与南宫家颇有渊源,本人也曾见过南宫老爷子几面。能否请南宫二公子出来见一面?”看来是不相信将人送回去呀!希宁悠悠道:“在后面马车里,至于他愿不愿意见你,我可管不着。”后面马车的车帘拉开了,南宫易云坐在马车里,腿上盖着一条薄被,对着薛不同作揖:“薛掌门!晚生有礼了。”薛不同立即上前去,身边跟着二个徒弟。见到南宫易云好好地坐在里面,而旁边坐着一个如同水桶般,老得几乎分不出男女的巫婆或者巫师。傀药嘿嘿地笑了,笑得很是恐怖,满脸的皱纹布满了肥胖的圆脸:“看到没有,好着呢。有我在,再重的伤也死不了!”如此尊荣,让见多识广的薛不同都多看了二眼。未必是自愿的……薛不同询问:“南宫二公子在此处,有可能给天傀教带来不利。要不由本派护送公子如何?”什么意思?薛灵立即就冷笑了:“难不成怕我们把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再杀了不成?”薛不同对着希宁道:“毕竟南宫世家和天傀教从来都未曾交集,江湖上对贵教也多有误解,由蜀青派护送更好点。教主意下如何?”“抱歉,既然人是天傀教救的,那当然由天傀教送到南宫家的手里。万一由薛掌门护送,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天傀教是有再多的嘴也说不清。”希宁直截了当,抢功劳,甭想:“而且本教与南宫世家有药费需要结算,既然薛掌门那么热心,索性就一起去,有薛掌门做个见证,也能和对本教有误解的武林人士解释一下。”呃,一起去……一起护送不是不可以,而且找了个机会和南宫家套近乎。可是和魔教同路,一起护送南宫二公子,这事传出去,有点怪怪的。慢着慢着,好象刚才听到什么……薛不同抓住了其中一个点:“要结算药费?”希宁看了眼身边的傀莺,傀莺立即会意:“是呀!南宫公子伤势那么重,差点没命,我们用了多少好药才把他的命拖回来。”傀灵也借机添油加醋:“本教再大,也不是善堂。本教那么多张嘴,一个个老弱病残的,就靠卖药为生。也不在乎什么正派扶照,只要把药材钱给我们便算是领了我们的情。”“药费是应该给。”薛不同点了点头:“不知有多少?”希宁慢慢吐出去:“一万两!”???薛不同一愣,一万两,怎么不抢去?傀莺双手插着腰:“光药材的钱,就有一万两,还没算三茶六饭、那么多人伺候。我们不想和正派有什么瓜葛,所以少算点算了,一万两,只多不少。”薛不同目光转向南宫易云,一万两,哪怕把人参熬成洗澡水泡,也用不到一万两吧?南宫易云想到借据,都是自己签名画押的。再说自己的命确实别人救回来的,否则他现在还在乱葬岗里,没被野狗啃完的尸体正在发臭。于是点了点头:“晚生确实伤势极为严重,昏迷了好几日才醒过来。天傀教为晚生用尽了好药,一万两理所应当!”哈哈,一万两,不知道南宫老头会如何。是翻脸不认账,还是给一万两打发他们。这场戏有看头!薛不同差点没当场笑出来,但依旧面无表情,一脸道貌岸然、一身的侠骨仙姿。当场拍板,带着八个徒弟,骑上马、套上车,跟着一起去蜀郡的南宫世家。坐在车里,傀莺担心地问:“教主,让正派跟着我们,合适吗?”希宁闭着眼睛养神:“你是担心他们暗杀我们,还是抢了南宫易云?让他们跟着吧,到了南宫家,多一些人看着也好,不怕他们赖账。”这样呀……傀莺侧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高高兴兴地说:“教主英明。”第621章 魔教教主14又迎来了一门武林正派,这次就简单多了,直接由蜀青派去说,正派对正派,话比较好说。一听到是送南宫家二公子回去,还要讨一万两的药费,这个正派立即表示一起去。希宁……就辣么好奇南宫家是不是给钱?这下好了,队伍又拉长了。不知不觉,队伍越来越长,大大小小门派估算着也有个七八个,每个门派都带上一拨人,加起来的数量就相当庞大。原本昼伏夜出,因为身后那么多的正派人士,为了照顾他们,也因为他们能代表天傀教不是出来吓人的,所以改为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了。只不过,为了不扰民,晚上不留宿客栈。否则的话……“啊,鬼呀……”一家客栈里的伙计直接吓得逃跑了。“救命呀,魔教……”这二个逃跑的,还有点眼力,知道他们是魔教。算了为了社会和谐,为了安定团结,所有人还是在没人的地方,比如说野外、破庙之类的点燃篝火,团团围着安营扎寨。那些正派人士,有一半住客栈,白天醒来再过来赶上。还有一半跟着一起野营,为了区别正邪,离天傀教一段距离。这样也好,相安无事,而且又有正派过来时,他们都可以解释,少了很多口舌。到最后,直接就说:“南宫家欠天傀教一万两银子,去要呢!”“啊,南宫家还欠银子,还是魔教?去看看。”希宁……好象变味了。还没走到,整个川蜀都已经知道南宫家欠魔教银子,魔教带着南宫家二公子去要钱。现在后面跟着的人,已经远远超出天傀教的人。于是天傀教的教徒不安全感越来越厉害……经过一处乱葬岗,门卫一看乐了,大声喊停。跳下牛车,就去捡骨头了。看得希宁汗都快下来了,已经有乘机捞二个小钱的说书先生,说天傀教晚上赶路时,碰到乱葬岗就会停下,将暴露在外面的尸体,分解煮熟,留下脑袋吸食尸体脑髓。为什么只要暴露在外面的新鲜尸体?因为这样的尸体吸收了日月之精华,吃了之后能增加魔教的功力。一群武林正派站在那里,就这样看着,脸上露出疑惑、不解、惊讶,有些女弟子还露出惊恐的神色。这个家伙不但不避嫌,还真去捡。但不是捡新鲜尸体,而是捡骨头。捡了一大堆骨头,扔在牛车上,还挑了二个骷髅头,用线穿好后,跑来挂在她所坐的马车左右。希宁看着门卫如同挂灯笼一般地挂着骷髅头:“干什么?”“禀教主!”门卫一边挂一边乐滋滋地回答:“教主的马车一点都不威风,我们可是魔教。没想到这里骨头那么多,都没人要的。”放心吧,肯定没人要,谁要那玩意?还马车一点都不威风,其实挺特别的,弄得象鬼车一样。原因是穷,天傀教穷啊,马车都十几年没换了,马车上的布都是修修补补。为了节省力气,都用黑布,结果看上去,破破烂烂外加乌漆嘛黑,正好符合魔教的阴森恐怖。好了,现在她坐的马车,不但阴森森的,还在车左右挂着二个骷髅头,就跟万圣节一样。要不是她阻止,门卫打算配齐一套骷髅,放在车尾部架着。那么渗人,还打算让她在马车里睡觉不?该吃午饭了,四个师叔,风雨雷电,傀风、傀雨、傀雷、傀电,也就是之前一直跟着南宫易云的。他们在野地里低着头转悠,不好好吃饭,不知道在干嘛。有几个正派弟子好奇地看着他们,突然傀风喊了出来:“找到了!”就看到傀风用他天生长得扭曲的手指,捏住一样黑色,不断扭曲着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黑色的蝎子。“终于可以打牙祭了,真是馋死我了!”傀风将蝎子拔了尾巴上的刺,随后将还活着的蝎子放进嘴里,开开心心地嚼着。呃……躲在车里看着的希宁,都瞪直了眼睛。“哈哈,还是我这个好!”傀雷抓起一条蛇,直接就开始剥皮去内脏。这还不算什么,傀电抓住一条蜈蚣,居然也去掉头后吃了。傀灵在她耳边轻语:“四位长老是怕那些正派窥伺天傀教,对教主不利。所以才……”怪不得这样,平时根本就不吃蛇蝎的好不,还以为他们抽风了!“看看我找到的!”傀雨挖出一个天牛幼虫,白白胖胖地,塞进嘴里,天牛幼虫的汁水就从嘴里飙了出来,乳白色的虫液溅到地上。呕~,顿时一个正派弟子就吐了。不敢直视呀,你们四个赢了,希宁赶紧放下车帘,否则这午饭,她也吃不下去了。知道这些东西,只要毒腺摘除干净就无毒。为了天傀教和她的安全,四个长老也够拼的。有点小感动!此时有人打招呼:“药师叔,你吃了没有?”药师叔拄着拐杖,如同陆龟一般慢慢地挪着步:“吃过了,吃过了。都不够味呀,好怀念苗疆蛊虫呀,切片沾着唐门丹噬粉生吃,那味道终身难忘。”咳咳咳,蛊虫、丹噬,还终身难忘,碰一碰就可以定终身了,小命玩完!正好看到四大长老正在抓虫子,傀药用嘶哑的嗓子喊着:“你四个嘴馋的,不要再吃了,留下来些让我当药引的饲料呀。我拿赤炼四脚蛇和你们换!”赤炼四脚蛇是啥玩意,反正她不知道!听上去很毒很厉害的样子。四个长老一听立即说:“给我二只……我不要赤炼四脚蛇,我要毒瘤蛤蟆……给我一枚阴尸骨髓丸……”“行,行呀!”毒瘤蛤蟆和阴尸骨髓丸什么玩意?好吧,一个比一个会装逼,至少把那些正派弟子吓得一脸惨白。现在正派都知道,天傀教果然是魔教,吃的都是毒虫毒蛇,可以把毒当饭吃。就让他们折腾吧,人家唐门还有暗器,天傀教除了毒,啥都没有,也只有这样才能自保了。为了伤势未愈的南宫易云,走得很慢,但还是走到了蜀郡。南宫世家不光在蜀郡城里有很多产业、商铺,他们的祖宅也就是住的地方,是一个山庄,一整座山都是他们的山庄!看着这山口树立的巨大三孔石头牌坊,希宁直叹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看看人家的,再看看自己的山口,只有一堆堆的乱石堆,还有东拼西凑串起来的骷髅架子。第622章 魔教教主15希宁坐在马车上,让腿脚灵便的傀莺上去报信,让南宫家的人来接他们的二少爷。后面一直尾随的“长尾巴”,也都等在山下。这个不用着急,从山下到山上,然后门卫还要进去通传,南宫家的人还要商量,自然需要很多时间。希宁索性就靠着,闭着眼睛休息。清晨抵达,等到日上三竿,她都睡了一觉,这才有了消息。傀灵在旁边轻声喊着:“教主,教主,南宫家的人来了。”真麻烦,谁叫他们是山庄,太大了。希宁摸了把脸,将银面具戴上。呼啦啦,来了一群。为首的是一个鹤发老头,须发均白了,但身体挺拔。他双手背后,身后跟着一群手拿兵器,年龄不等的男女。这老头应该就是南宫世家目前的当家人,南宫老爷子南宫傲。傀莺不但下来了,之前去的傀安一行人也一起下山了。南宫老爷子对着身边的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这男人就带着二个二十岁上下的徒弟去南宫易云坐的马车那里查看。车帘布掀起,南宫易云靠在马车里,身上虽然看不到伤,但脸色苍白,人有点萎靡。他有气无力地说:“爹!”来的是南宫易云的父亲、南宫德上下打量了一下:“是谁伤了你?”南宫易云回答:“是桐务派的,儿子正好撞见他们……”“回去再说。”南宫德立即举起手,阻止了他,又问:“伤得如何?”南宫易云手捂着胸口,微微咳嗽二声:“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受了点内伤,不算严重。”南宫德后退二步:“扶他上去。”身边的两个徒弟立即上去,小心翼翼地扶着南宫易云下来,左右扶着,慢慢往回走。走到南宫老爷子跟前,南宫傲站在那里,如同一棵不倒的老树,挺拔屹立在那里。南宫傲身后有一个红衣姑娘,大约十五六岁,立即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南宫易云的手腕。关切异常:“二表哥,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正好碰到被刀划破的伤口,疼得南宫易云抽抽的倒吸凉气。希宁看得真切,暗暗好笑。这个应该就是南宫易云的表妹叶红玲,这个世界套路多。前剧情,南宫和叶家想撮合两人,结果南宫易云爱上了身主,不想娶叶红玲。为了让南宫易云“迷途知返”,叶红玲没少在里面参合。叶红玲如同白月光般的傻白甜,看着疼得皱眉的南宫易云还一个劲地着急问:“二表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你到底伤哪里了?”随后对着前面那些面目丑陋,奇形怪状的魔教众人就横眉以对:“是不是你们伤了我二表哥?”所有人,都暗暗翻了翻白眼。总会有一种人,不问青红皂白,凭着自己年轻、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可以嘴巴不把门。“雨儿,不得放肆!”南宫德呵斥:“此事和天傀教无关。”随后对着为首的马车作揖:“她还年幼,不懂事,请教主勿怪。”切,这个叶红玲比她小不了一岁,她都是教主了,年幼个屁。什么都用年幼无知来搪塞,知不知道,叶红玲的年龄可以说媒成婚了?见马车内没有什么反应,南宫德也不再说什么。已经道歉了,原不原谅无所谓,难不成下来咬人呀?想这样做,也要看看有没有本事,是不是敢与南宫家为敌。南宫易云疼得冷汗都快下来了:“表妹,能不能把手放开,你抓住我伤口了?”“啊?”叶红玲这才慌忙地松开爪子。南宫傲内心暗暗叹气,这个蠢丫头,怪不得二孙子不喜欢。于是道:“能回来就好,回去好好养着,其他事由我呢!”言语虽然严厉,但透着丝丝关怀: